【江方】加害者
方木,我已经失去了魏巍,你连城市之光这个称号也要夺走么?
*大部分基于原著向创作,有复制原作的语句
*个人理解的江方
*篇幅不长,感谢观看
1.
一夜无眠。
江亚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睛看着自己二楼的天花板发呆。思绪在大脑里翻涌回忆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无法想象自己深爱的那个人只是为了利用他,甚至是利用他来向方木报复。
他只是个棋盘上的棋子,掌棋者是谁他不在乎,或许是魏巍或许是孙普,但是值得肯定的是,另一方一定是方木。
呵,方木。
他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个名字企图找出来些什么,此刻的与世隔绝似乎是什么宁静,江亚在这片开拓出来的地方难得的想,自己这一生到底是为什么,如何这么落......
方木,我已经失去了魏巍,你连城市之光这个称号也要夺走么?
*大部分基于原著向创作,有复制原作的语句
*个人理解的江方
*篇幅不长,感谢观看
1.
一夜无眠。
江亚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睛看着自己二楼的天花板发呆。思绪在大脑里翻涌回忆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无法想象自己深爱的那个人只是为了利用他,甚至是利用他来向方木报复。
他只是个棋盘上的棋子,掌棋者是谁他不在乎,或许是魏巍或许是孙普,但是值得肯定的是,另一方一定是方木。
呵,方木。
他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个名字企图找出来些什么,此刻的与世隔绝似乎是什么宁静,江亚在这片开拓出来的地方难得的想,自己这一生到底是为什么,如何这么落到这番地步的呢?
但他也不后悔,他讨厌如此。如若魏巍可以与他重逢,他已经远远可以自豪的说,他已经超过了她企图将自己塑造的那个人,他不是棋子,他要将棋盘掀翻而不成为任人摆布的木偶,一切都拜她所赐——说不出是爱还是感谢,他恨吗?
他惆怅了。但是城市之光这个名号挂在他的心头上,炽热无比,这是什么荣誉吗,对,他在想到这个的时候胸膛发热,人性在城市之光的笼罩下发酵出来,看啊,我拥有了一个这么无比至尚的称号,江亚这样自得的想。
城市之光是一缕强光。无论方木如何说,他永远熄灭不了,哈,那么一个渺小的人,如何才能对抗他呢。
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江亚的思绪翻飞想到这一点,方木只不过是一颗小小的绊脚石,他做的天衣无缝,故事永远只能是故事,成不了真,方警官,你要知道,这个故事的出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永远无法将我绳之以法。
江亚被自己逗乐了,无声的口型说道,城、市、之、光。
2.
这座城市已经完全被笼罩了,人性的至暗处终于被发掘,浮上那漆黑不见底的水面。c市成为了腐烂发臭的橘子,爬满了白色的蛆虫,每个人都在那样尽力的发掘每一丝的恶,他们祈祷着,城市之光,城市之光,来杀掉这份恶吧,我们就是你的利刃。
于是每个人都变得肆无忌惮,似乎要把平日里对这个社会积攒下来的怨气统统发泄出来——
而恶被无限放大,善被粉碎成残渣,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城市之光现身,他会放声大笑着将不满的社会安抚,用鲜血,用暴行,他们坚信着以暴制暴才是最好的原则。城市之光某种意义上真的是光,打破了黑暗面,将一切都暴露在眼下。
每个人都在虎视眈眈着盯着每个人,仇恨和不满像是发朽的浮木一样,在这黑水之上漂浮着,人性就像野兽嗜血一样,终于爆发出来。
在方木看来,江亚杀死的,不仅仅是魏明军和姜维利他们,而是这个城市的善意与希望。
但是他不能,在这个以暴制暴的言论时代他无法对着江亚下手。邰伟说自己不适合做个警察,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的是,方木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比如孙普,比如罗家海。
方木垂眸,是的,他现在是警察。
这是他的选择,却并不是为了所谓的警察使命感。这个职业的天然属性就决定了它必然要穿梭于光明与黑暗两际,游走于法律边缘。
无人可以做到完全合格,但起码要问心无愧。
江亚做到了真正的城市之光,他将人性无限放大。方木要熄灭那缕光,就不能用自己的方式,他要用警察的名义,只有正义的光强过那束光才能完全的湮灭。
就让他只是火苗吧,不要燃起熊熊烈火,如同吴涵。
方木闭上眼。
3.
他没想到做决定的时刻那么快到来了,如同一首音乐猝不及防就冒出来旋律一样,方木看着面前屏幕上的邰伟,沉默了片刻,掏出来一根烟吸上。
那可真是个不错的目标啊对吧,江亚?方木烦躁的想,面前闪烁出来的是那张脸,其实他和江亚没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人,区别只是江亚选择了更加极端的手段。他问过方木,你有没有特别想杀掉一个人的时候?
其实是有的,方木那时候却矢口否认,没有。
你在否认些什么呢?方木,是你那充满糟糕的过往还是你自己,你的一切?不应该,那些东西不应该让你迷茫,其实你和我是一样的,你是我的共犯,你陪着我一起加害于其他人,你和我没什么不同,承认吧,承认吧?
江亚如同毒蛇一样的芯子在他耳边吐出,方木猛地回神,深呼吸后是良久的沉默。
他不该。
方木突然笑了笑。
他需要一支枪,一支凶器。
拜托你了。他轻声说,是在对着枪说还是在对自己说?方木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不知道。
一个人静静的待了一会,方木拿起手机。
咖啡厅里是同样的氛围,江亚也有这么一所咖啡店,是了。方木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我需要你的配合,拜托你了,也拜托我了,几乎是同时,他拔出手枪,扳下击锤,对准邰伟扣动了扳机。
方木把枪扔在邰伟身上,转身,抬头望向墙角。那里,是一架小小的视频监控探头。
城市之光是我,我将用我的名字来覆盖在你的身上,哪怕你之后再次动手,你也只不过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你不是城市之光。
就好像一首音乐的伴奏,你永远不是高潮,你心目中的理想状态,就成为一个妄想吧,江亚。
这个城市需要牺牲,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一只砝码在失衡的天平上。
反将一军,方木。
4.
江亚失去了他的目标。
咖啡厅里的监控录像已经有好事者传上了网络,江亚已经看出来方木眼镜片底下反射的寒光了,他不应该为此感到害怕,方木做出这种事情是为了什么,如果邰伟真正死亡了方木你不也是在赌吗?
你在赌什么,我们是一样的人,还是城市之光?
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凡夫俗子,你不应该,方木,方木。江亚看着面前的人,他的背后是逃窜的空无一人的咖啡厅。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他的表情复杂,静静的坐了一会后点燃了一只香烟。继续向下看的时候,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紧紧盯着眼前的评论。
“城市之光”现身!
不,他不是城市之光,他不是,真正的城市之光怎么会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众目睽睽之下用枪这样再简单不过的方式?在他的预想中,他应该——不,方木,你是想夺走城市之光这个称号吗?
原来他所说的“熄灭”,居然是这个意思。
你想让人们记住你吗?愚蠢至极,但是我竟然无法反制。
你怎么可能是“城市之光”?这个城市的裁判之神是我!我才是“城市之光”!
你想把那些完美的、足以写进犯罪史的“报应仪式”,统统归结到你的名下么?
不,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我终究会将你踩在脚下,我会告诉世人谁才是这个城市的光。
江亚烦躁的站起身,忽然笑了起来。
方木,你在嘲讽我吗?
这个城市里只有一束光,那就来比比是谁的光更耀眼啊,方木,我不会承认我在这场棋局里败给你。
他骄傲又有些落寞地仰起头,竭力呼吸着这个城市的空气,似乎想在那夹杂着各种味道的无色物质里寻找那个人的气息。
你逃不了多久的。
他忽然有种冲动,在这舆论的信息之中,真该让那些市民睁大他们无知的双眼,看着方木失败的模样,而他,江亚,将会胜利,耀眼的无与伦比。
真是心满意足啊。
5.
12月12日,c市,晚8点半。
对于市公安医院里的人们来说,现在只需要进行最后的一次查房就好了。
男实习生穿着白大褂盯着邰伟看了几秒钟,忽然唇边勾起一抹笑容,他在等最后的牺牲,自己的计划一切,顺带说上那么一句谢谢你了,邰伟。
命运的齿轮在随波逐流,方木脚步匆匆下了台阶,无人在意他形影单薄的年轻男子,更无人在意他脸上警惕的神情。
接下来可无法放松,也没有时间再去享受自己的生命了,他忽然有些惆怅,但很快就被湮灭在神情之下,这个时间不需要这种无谓的情绪。
他该和江亚做个了断,如同九年前将子弹射入孙普的脑袋那样,他在和自己做结束,如此轻轻叹着说道。
他冷血冷酷,荒谬,谨慎,而又自大骄傲。方木停下脚步,原地呆了一会,就继续走了。
是时候了,接受城市之光的审判?如果那称得上是法官的审判就好了,他笑,任川啊任川,你被人们淡忘,但是人们仍然记得城市之光,你的死成为了仪式,你若是泉下有知你该如何想呢?
方木在等待着,等待最后时刻的降临。这让他感到恐惧,更感到一丝释然。似乎这个结局,已经让他期盼已久。
明与暗。生与死。人间与地狱。明明可以走在灯光下,为什么我要流连于黑暗的小巷,在一片寂静中等待那缕强光的降临呢?
——这已经不是所谓命运或者职责的问题了,只是方木觉得必须要这么做,非此不能让一切彻底终结。
是束缚,还是出路。
最后一头睡兽。最后一张巨口。一切悄无声息,只是黑暗中的野兽之瞳已然开启。岔口中骤然增强的寒风里,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
方木察觉到危机降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失去意识前,方木听到的是一句——
“你放心吧,你也快死了。”
死?方木不怕死,他僵硬的扯出一个笑,江亚看不见,但他还是竭尽所能的笑出来,他是在笑什么?他的思绪在想什么?无从而知,江亚,方木,丝线纠缠在两人身上再现的是什么?那是暗沉的手电筒光被手掌捂住,血丝被照透,一览无遗。
6.
Lost in Paradise。
方木依旧静静地躺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江亚冷冷地俯视着他,脸上渐渐浮现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就像一个获得了期盼已久的玩具的孩子。
他弯下腰,把方木扛在肩膀上,慢慢地向咖啡吧的后门走去。
方木啊,你现在在我的手里了。
最后的结果让江亚感到兴奋,福尔马林被自来水稀释过的味道依旧很呛人,似乎刺激着神经,他将塑料桶里的液体倒在方木脸上,使得后者睁开了眼,呼吸急促起来,随后是一阵咳嗽。
江亚笑了。
方木的眼球转动,良久才聚焦起来看向江亚。江亚就这么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认出我来了?”
“很好。我是江亚。”江亚弯下腰,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是,‘城市之光’。”
他这样说着自己的杰作,而此刻方木才成为了落败的小丑,他滑稽的样子取悦了江亚,语句中的自得感任谁都能听出来。
他顿了顿。
方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方木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嘲弄,嘴角也微微上扬。
随后他的唇蠕动了几下,吐出来微弱的字节来说,声音轻微的,江亚听不清,无端的被方木的神情惹恼了,于是他皱起眉。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方木闭上了嘴,眼神中是怜悯,他分明是败者在这里任他作弄,为什么搞得他才是胜利者一样?江亚咬了咬牙,凑近了方木企图听清那几个字节,“你再说一遍!”
方木没有出声,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说道。“你不是城市之光,我才是。”
“这个城市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才是城市之光。”
对吧?你本来就计划着说着,你将一切的仪式揽到你的头上,你企图代替真正的城市之光?你配吗?!方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什么,被人宰割的猪羊,而持刀者是我,江亚!
我不会便宜你的,你不能就这么死去,你将成为我泄愤的游戏,我失去了一切,我不能——
等等,我失去了一切,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是啊,魏巍走了,就连城市之光这个称号也要你和我争夺,我不需要你那无情的怜悯,方木,没能想到是你在这里和我的结局相见啊,这是命运的安排吗,这是谎言吗,这是一切的船行驶到最后的终点吗,这是音乐的高潮吗,还是说闭幕?
痛苦。纠结。还带有将死者对人世的留恋以及面对终局的释然。
方木笑起来。
你笑什么?你凭什么笑?江亚愣住了,方木从他的嗓子里挤出来一段话,“城市之光该消失了。”紧接着是一段带着血沫的咳嗽,在安静的隔间里显得居然是那么的清楚。
收手吧江亚。
他终于明白,方木是来送死的。在所有人都认为方木是城市之光以后,他用这种自我毁灭的方式,让那缕强光熄灭。
江亚终于明白了。
哪怕是骨子里一样的人,流淌着的血和性格都不一样,方木只能是方木,而江亚不应该做暗地里那个吸食黑暗的怪物,他渴望改变些什么,但是无能为力。
如果,如果信仰这一切有什么不好的?!你没有资格再来评判了,你将死去,我踩着你的尸体上位,我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输了,方警官,就这样吧,看着我继续笑一笑。
你真的是一个很棒的棋局对手,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赢,可是你故意卖了我一个破绽,我就必须要抓住,不然,被翻盘的可就是我了。
但在这一切的终结里,有个小插曲需要解决一下。
江亚皱眉听着那个敲打卷帘门的声音,他和方木不应该被打扰,到底是谁这么不识趣呢,他抬头移步,方木无动于衷的看着他。
结束这一切后,江亚终于重新出现在地下室。
“你改变不了我,也改变不了这个城市。”江亚喃喃自语,似乎在为自己打气,“你赢不了我,因为你就要死在我手里了。”
你快消失吧。让一切快点结束吧。
遗憾的是你看不到你自己眼里的光熄灭的那刻,但是城市之光会继续亮起,而且更加强大。
这是无可奉告的穷途末路。
7.
江亚自认为天衣无缝,于是没有做任何反抗就被带到了公安局。
证据是法律不可或缺的一样东西,对吧?江亚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杨学武,表情似笑非笑。
他善于伪装,彬彬有礼,他承认对于这些话题他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他顺口回答了米楠的问题——方木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亲爱的,你是该下地狱呢还是升上天堂?你杀掉了孙普,这次又是邰伟,你和自诩城市之光清理垃圾的我似乎没什么不同,我相信我们会一起走上黄泉路的吧?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活下去,无人可以击败我,哪怕是你。
但是——他忽然感到不安,他再次看到了方木的脸,这次和屏幕上任川爆炸时候的镜头,和咖啡厅里方木正对摄像头挑衅的样子都不一样了。
他颤抖了一下,方木,你要说什么?已经赶下棋局的失败者,你现在无权再来翻盘了。
我在害怕什么?我可是城市之光。
接下来方木阐述了他的计划,江亚的表情变了变。邰伟并没有死,而方木的罪行同他相比就显得不足为过了。
可是方木真的无罪吗?江亚仿佛想挤出一个不屑一顾的笑容,但是失败了,他维持不住他的人设以至于表情有些崩坏,不,我做的天衣无缝,方木你要说什么?冤魂不散,鬼话连篇!
屏幕里的方木调整了一下坐姿,向镜头凑近,脸上的表情似乎如释重负,“我的命,就是这个圈套。”
原来执棋者从未离开,棋中棋。
方木,方木。你可真是个令人可敬的对手啊,杀死这样一个顺从的你对我来说有什么成就感?!你的不屈直到你现在才展露出来吗,方木,你要将我拉下水,是吗?
残酷的暴力,可以摧毁肉体。邪恶的信仰,可以摧毁灵魂。无畏的牺牲,则可以拯救一切。
方木,你如果这么无私的话,能否也救救我?
我输了,翻盘。
comeback。
“我败给了可敬的对手,没什么可说的。”
江亚释怀了,他说不清对于方木是什么感情了,他失去了一切,现在,要陪伴那灵魂一同死去了吗?
那太好了,城市之光终于熄灭了,加害在之上的是他和方木,没什么不好的,对吧。
“我不能让那家伙等太久。”
江亚固执的认为,至死也不知道方木在对手这一方面胜过他太多了。
可悲,但是足矣。
就这么认为吧,方木也会记得你的,江亚。
《书评——我想你要走了》
几个月前写的城市之光的书评,欢迎大伙来读我写的乐色🙏偏江亚中心向,介意还请及时退出,谢谢!以下正文
《我想你要走了》是《城市之光》的尾声标题,其中的“你”原本指代的是方木。但说实话,我在看到这个标题时,脑子里想到的其实是江亚。站在死刑执行室粗糙的地面上,背对着荷枪实弹的警察,注视着被五花大绑的江亚,低声说:我想你要走了。
七年前初读《城市之光》,我对江亚这个角色并没有特殊的想法。在那时的我看来,他仅仅是个自以为正义的偏执狂。虽然身世悲惨,命运多舛,但并不值得拯救,更不值得同情。然而时过境迁,今时今日的我倒是对这个角色生出几分复杂的感情。在他看似罄竹难书的罪行背后,其实是36......
几个月前写的城市之光的书评,欢迎大伙来读我写的乐色🙏偏江亚中心向,介意还请及时退出,谢谢!以下正文
《我想你要走了》是《城市之光》的尾声标题,其中的“你”原本指代的是方木。但说实话,我在看到这个标题时,脑子里想到的其实是江亚。站在死刑执行室粗糙的地面上,背对着荷枪实弹的警察,注视着被五花大绑的江亚,低声说:我想你要走了。
七年前初读《城市之光》,我对江亚这个角色并没有特殊的想法。在那时的我看来,他仅仅是个自以为正义的偏执狂。虽然身世悲惨,命运多舛,但并不值得拯救,更不值得同情。然而时过境迁,今时今日的我倒是对这个角色生出几分复杂的感情。在他看似罄竹难书的罪行背后,其实是36年一无所有的人生。
降生在矿山脚下一个偏僻破败的村子,目睹母亲跳井自杀,被父亲殴打折磨。终于在某个夜里,他手刃了父亲之后仓促逃亡,开启了一段颠沛流离的童年。睡桥洞,睡马路,为了一口吃食和乞丐打架。在烘焙店当学徒,被骂了也只是笑笑。后来自己开了一间咖啡吧,还取了“lost in paradise”这么个洋气的名字。也正是在这间洋气的咖啡吧,他遇到了魏巍这位让他就此沉沦,走向名为“城市之光”的歧途末路的一生挚爱。
“魏巍说,没有人可以随意伤害他人,你就是你自己的神”,这正是本书初期的江亚坚信不疑的人生信条,也是他以一个惩罚者的身份去杀死那些“讨厌鬼”,犯下一起又一起足以在人类犯罪史留名的凶案的动机。江亚为自己起了个“城市之光”的名号,刺破黑暗,带来善恶有报的光明。法律不予的,我予。他被这座城市的人们称为“大侠”。他仿佛是替天行道的利刃,就连警察都打趣着说道:“要不甭抓他了,有了他一个,省了咱们多少事,以后想动歪脑筋的也得掂量掂量了。”
早些年在贴吧和微博上曾有过这种论调:“黑化”之前的江亚真有那么可恨吗?虽说做法有争议,但也不至于十恶不赦。说到“黑化”,在我看来,江亚其实“黑化”了两次。如果某个被埋藏了9年的谎言能永远不被戳破,江亚或许能一直做个“污点英雄”,以干脆狠辣、不那么正义的手段去惩治一个又一个法外狂徒,忠实地践行着他被魏巍灌输的一整套行事准则。他是那么爱魏巍,在魏巍假装植物人期间,他每天都会不厌其烦地陪伴在魏巍身旁,为她清洗按摩,给她读每天的报纸,和她絮絮叨叨地讲着邻里间的八卦琐事,还给她讲解时下流行的电视剧剧情。
若不是百密一疏,因一枚小小的掌印暴露身份,江亚或许可以继续过着这种波澜不惊的生活。在白天和方木以及他身边的人谈笑风生,又在某些夜晚化身“城市之光”惩恶扬善。然而这一切都在魏巍神秘地从医院消失时彻底粉碎了。心急如焚的江亚四处找寻挚爱未果,便认为是以方木为首的警方掳走了他心爱的魏巍,以此为要挟逼他伏法。在刻骨的愤怒与仇恨的驱使下,“大侠”终于破了戒,杀害了完全无辜的人,而这也是江亚的第一次“黑化”,他不再是手握天平、“秉公执法”的城市之光,只是个心系挚爱、歇斯底里、色厉内荏的复仇者。而当方木把他堵在医院,告诉他一切真相时,绝望和悲痛来得是那样突然。原来他一直都未曾拥有过名为爱情的玩意儿。那无数个夜晚的耳鬓厮磨和卿卿我我都被魏巍作了他人的代餐。他是劣质的替代品,仿佛一个打眼一瞧便知有多滑稽的山寨娃娃。他是魏巍花了九年时间养成的复仇工具。他一直活在已死之人的影子里,活在巨大的幻觉里。他从未被真正看见过,甚至“江亚”这个于他而言象征着新生的名字都突然变得毫无意义。他好像在慢慢地萎缩着,腐烂着。他又变回了名不见经传的咖啡吧小老板,甚至是那个日日担惊受怕、低声下气的“狗蛋”。
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了,江亚在得知残酷的真相后终于打算为自己而活,把有关魏巍的一切都统统抛弃,从此像寄生虫一样全身心地依附在“城市之光”这个名号上。他要让自己彻彻底底地成为这座城市唯一的神。这便是江亚的第二次“黑化”。可惜,这饱含着一个绝望之人仅存的希冀和渴望的名号也在方木的设局下被生生夺走了。直到他躺在死刑执行室的床上时都没有意识到,即便自己去了另一个世界,也依然是孤身一人。那里没有可敬的对手,也没有此生唯一爱过的人。写到这儿,我是真的很想给江亚点一首“一无所有”,再点一首“届不到的恋”,然后再配上一句: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其实我前几天在微博搜索过“江亚”的关键词。发现大部分的搜索结果都集中在今年6月10号那天。在我努力地回忆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以至于网友们要呼唤江亚的回归后,我释然了。书中的江亚确已死去,然而在另一个次元的世界里,有无数人在赞叹他,想念他,或想继承他的遗志。我非先哲圣贤,亦非学术泰斗,无意评判以眼还眼在现代社会的合理性。我只是在想,江亚永远也不会消失,无数人都在等待江亚。
方木自以为是的救赎
*时间线为画像后,掺杂个人理解,ooc
*想写水仙但是不明显,就当无意义短打吧,tag也不知道打什么
*感谢观看
——
事情在变得越来越糟。
方木觉得自己在被炙烤,灵魂和躯壳都分离出来,又像溺死的人一样拼命抓住自己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救命稻草是什么呢,方木这样费劲的想着,面前的情景开始变幻,蝴蝶翩翩起舞带上镭射光,在视网膜上放大,如此往复,方木猛地眨眼,蝴蝶翅膀退换,取而代之的是火场。
他想起来孙普讲的那个故事,水草,女人,这条河里根本没有水草,有的是头发,漆黑的滴落水珠的。
他有时会回忆起来,军刀被他甩出去,湖面波光粼粼荡不起什么风浪,他分明在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他又在救赎自己,......
*时间线为画像后,掺杂个人理解,ooc
*想写水仙但是不明显,就当无意义短打吧,tag也不知道打什么
*感谢观看
——
事情在变得越来越糟。
方木觉得自己在被炙烤,灵魂和躯壳都分离出来,又像溺死的人一样拼命抓住自己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救命稻草是什么呢,方木这样费劲的想着,面前的情景开始变幻,蝴蝶翩翩起舞带上镭射光,在视网膜上放大,如此往复,方木猛地眨眼,蝴蝶翅膀退换,取而代之的是火场。
他想起来孙普讲的那个故事,水草,女人,这条河里根本没有水草,有的是头发,漆黑的滴落水珠的。
他有时会回忆起来,军刀被他甩出去,湖面波光粼粼荡不起什么风浪,他分明在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他又在救赎自己,是矛盾,不可言说。
那些人的目光飞快的掠过方木,脸庞变得模糊而又深刻,他开始呕吐,像之前那样,胃部在疯狂抽搐,泪水不自觉的滑落,有的时候伴随着耳鸣,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不知道放在哪,似乎是想要捂住嘴。
在最痛苦的时候记忆是模糊的,时间带给人的感觉是那么深刻漫长。方木抬头,镜子里是眼神空洞的自己。
做个了断吧不论是谁,吴涵还是孙普。
但是又分明不一样的,他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声嘶吼,像是天鹅之歌疯狂的大笑着,他想起来陈希。
我是自己一个人了,我会保护你的,三个字,我有史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好啊,好吗?
他质问,他说,方木,笑一笑啊。
于是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嘴角提起像个木偶,这是冷笑吗,这是苦笑吗,这是发自内心的吗,不是,不是,方木开始喘气,肺部里的空气吸进去又被急速的吐出。
浑身浸透了汗,说不清是热的还是冷的。
滑稽的小丑,方木那样想,竭尽自己所能来取悦观众,但是,谁来当他的听众呢,他想起来自己当时的眉飞色舞,可能是真的很高兴,后面竟然觉得有些丢脸,他笑自己之前的幼稚,又将这段回忆珍藏起来。
弥补吧,救赎吧,象征意义上的,自己当自己的听众吧将一切都咽进肚子里最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的可怜无助只有自己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拥抱自己,哪怕并不温暖,但是足够。
方木擦干了嘴角,看了看脸上的泪痕,然后关上洗手间的门,重新爬上了床。
【邰方】重回(七)
主cp邰方
副cp肖方
ooc预警
夜自习的下课铃声响了,方木收拾好东西,随着拥挤的人流慢慢走向宿舍,身旁的肖望紧紧地跟着他,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袖。
自王恩宇被捕后,这里的一切便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仍会不时有无辜的女孩被害,与陈希相像的死状却再不能唤起方木心中最深的伤口的剧烈抽痛。当他漠然地扫过尸体,上殷红的血痕,仍如往常一样上下学,这段可怖的记忆便在其他师生的心中如模糊的墨迹般被浓厚的白漆抹擦得一干二净。在一成不变的重复、邰伟愈加深沉的担忧中,方木始终一言不发,心里一遍遍地质问着自己,是否真的能够释怀。只有他自己知道,夜深人静时他仍会被心脏隐隐的抽痛惊醒,一闪而过冰冷的刀刃与...
主cp邰方
副cp肖方
ooc预警
夜自习的下课铃声响了,方木收拾好东西,随着拥挤的人流慢慢走向宿舍,身旁的肖望紧紧地跟着他,轻轻地拉住他的衣袖。
自王恩宇被捕后,这里的一切便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仍会不时有无辜的女孩被害,与陈希相像的死状却再不能唤起方木心中最深的伤口的剧烈抽痛。当他漠然地扫过尸体,上殷红的血痕,仍如往常一样上下学,这段可怖的记忆便在其他师生的心中如模糊的墨迹般被浓厚的白漆抹擦得一干二净。在一成不变的重复、邰伟愈加深沉的担忧中,方木始终一言不发,心里一遍遍地质问着自己,是否真的能够释怀。只有他自己知道,夜深人静时他仍会被心脏隐隐的抽痛惊醒,一闪而过冰冷的刀刃与陈希脸上狰狞的鲜血,泪水夺眶而出的同时若有若无的温度轻轻抚平他胸口剧烈的起会有伏。这温暖很熟悉,方木总在那一瞬间想要拼命抓住它却无济于事,朦胧间望见一个一起并肩作战过的身影,心跳骤然加快。
他似乎已经知道了那是谁,但与他隔着一层浓重的白雾不可接近,白雾中包裹着双方的小心翼翼与忐忑。
“方木,”快到宿舍楼了,肖望拉住方木的手渐渐收紧,慢慢贴近他耳边,“我一直在想,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的。”他与方木走到一个角落,贴着墙慢慢走着,肖望抬起眼认真地看着方木,“我总是觉得,我一定在哪儿见过你。我最近总是做梦,频繁地梦见一个人。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我能确定那就是你。”
“别瞎想了,”方木淡淡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只是梦而已。你也许是累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肖望望见了方木眼底的疲惫,便没有继续问下去。但他心中的疑惑丝毫不减.若真的只是梦,那为何梦中的心痛那样刻骨铭心?令人窒息的不甘与绝望又为何那样真切?
熄灯后,方木就着清幽的月光翻出手机,将被子蒙在头上遮住光亮,把肖望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发给邰伟。邰伟。他望着对话框上的两个字发呆,忽然间涌上委屈的酸涩混合着被子里的闷热压住他的口 鼻,刺激出滚烫的泪水。他从未像这样渴望邻伴的天气,渴望在一遍又一遍的黑暗中挣扎过后触到邰伟粗糙的双手,布满枪茧的双手在此刻竟充满安全感。自篮球场上的初见之后,似乎总会有他的声音响在冰冷痛苦后的一瞬间:别怕,我在。
夜色清幽。各处的各人想着各自的心事,树影摇动着洒下斑驳的月光。草地上女孩殷红的鲜血蜿蜒成河,小溪一样爬向熟睡中的学生宿舍。黑暗中的目光变得狰狞,他已然迫不及待。血色逐渐侵染了整片天空,木偶们早已被绑上结实的细细的线,遵从着主人恶魔的低语,睁开他们猩红的双眼。
天阴沉沉的,全然没了前几天的明朗,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的味道。老师已经向这里看了许多次了。方木咬住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抬起手狠狠擦掉眼角泪痕。这不对劲,方木压着心中莫名其妙的酸涩无奈也想,孙普啊,求你了,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实在挨不住老师异样的眼神,方木站起身,皱紧眉头装作痛苦的模样弯了弯身子,在老师的注视下跑出教室。余光瞟到一个身影的肖望立刻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匆匆向老师请了假,也跟着跑了出去,完全不顾老师不满的叫骂。
邰伟一如既往地将车停在校门口,靠在车门上点燃一支烟,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微微被薄雾遮掩了些许的大门。他透过逐渐散去的薄雾望见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心头微动的同时涌上不安的感觉,他甩了甩烟头把红光熄灭,又扔在地上踩了踩,抬起头便有一个微微颤抖的身体撞进他怀里。邰伟吃了一惊,连忙扶住方木,在他的后背用双手一下一下生疏地安抚着。
“我没事。”感受到邰伟的慌张后方木低低地笑了起来,只不过浓重的鼻音硬生生将这声音添上了许多苦涩。邰伟半信半疑地看着双眼泛红的方木,后者摇摇头,无奈地开口:“这几天我一直是这样,心里老是堵得慌。也许是我的行为惹怒了他,他已经等不及了。”
“那…有进展吗?”邰伟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方木犹豫了好一阵,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我不知道……”他回头望见正在向他们跑来的肖望,提起昨晚的那条短信,“他说见过我,但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他皱着眉又细细打量了一下肖望,叹了口气。
“我记得两年前出差到C市的时候,似乎见过这么人,”邰伟迎着方木有些发亮的眼睛,努力回忆道,“应该是个刚入职的小伙子,年轻力盛的,总是跟在刑志森后面,”他看着肖望的身影越来越近,急忙止住话头,“不过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我也记不太清了。”
肖望紧赶慢赶地跟了上来,看到方木身边的邰伟稍稍安心了些,又微微皱眉望向方木:“你没事吧?”
方木摇摇头,带着歉意向肖望笑了笑:“忘拿药了,就跑出来了一趟。”
话音未落,邰伟的手机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邰伟一边纳闷着这铃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听了,一边接通了电话。即使没有免提,方木和肖望也能清清楚楚地听见手机里那几乎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你以为这学校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啊?”女人的吼叫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邰伟和方木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我正在上课,一声不吭就跑了!”手机里的女人还在咆哮,几乎要把屏幕震碎,“马上给我回来!!马上!!!”
当方木和肖望气喘吁吁地跑回教室,空气安静得十分诡异。所有学生都挺直腰板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一双双黑黢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老师站在讲台上,听到声响后便僵硬地转过身来,双脚狠狠跺地的一瞬间,所有窗帘唰地全部拉上,猩红的血色透过窗尸映射出来。昏暗的红色光线下,方木看见老师满脸怒容,往日炯炯有神的双眼却是死一般的沉寂。她直直地抬起手臂,空旷的房屋中赫然发出一阵枪响。
方木感到自己的左臂被一股大力猛拉了一把,下一秒身体右侧便擦过一阵灼热的风,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肖望拉着蹲在了几个空桌椅的后面。较为狭窄的空 什么老间里,两人的心跳彼此都清晰可闻。过于冷静的理智过后是面颊上骤然上升的温度,肖望急忙松开抓着方木胳膊的手,微微偏过头,看到方木正一脸惊异地看着他。
没时间解释了,其实就连肖望自己也对于刚才的下意识动作感到迷惑——因为如此冷静的行为必然是训练有素的。然而他们的身后已经响起了老师的脚步声,方木瞳孔微缩,本能地拽着肖望滚到了教室的另一个角落。
“砰。”
身边似乎有肉体被射穿的声音,伴随着滚烫血液的飞溅,方木的后背重重地撞上了冰冷的墙面,同时感到身旁人骤然急促的呼吸。他的心猛地一沉,快速脱下外套 包裹住肖望正在逐渐变冷的身体,抱着他又往墙角缩了缩。
不算隐蔽的空间。六十多双眼睛。身边人渐渐微弱的呼吸。方木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落入虎穴的弱兔,纵然再狡猾再聪明,也难逃群虎尖利的爪牙。
除非……
除非另寻出路。
方木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此前的经历一幕幕闪现在他的眼前,各色人物的脸一闪而过,最终停在了孙普狰狞的得意笑脸上。
靠在墙角的肖望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轻轻握住方木的手,嘴唇无声地喘动着。
“靠你了。”
方木的目光骤然变得坚定,他用力捏了捏肖望冰凉的手,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来。
既然已经无路可逃,那么,不如拼死赌一把。
老师黑洞洞的枪口一下子对准他,方木面对着死亡的凝视毫不动摇。他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闭上眼睛,心里默默数数。
一、二——
“砰。”
胸口像是被火焰灼烧般剧烈地疼痛起来,方木踉跄着后退几步,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他大口喘着气,右手抚上左胸正在流血的伤口,焦急地等待着。
墨一般的黑夜很快包裹住了他,方木疲惫地闭上眼,慢慢地吐出最后一口气。 黑暗中那人愤愤地咒骂一声,脸上兴奋的表情一瞬间消失,他咬了咬牙,活动手指将时间倒退至枪响前一刻。
方木猛地睁开眼,后背瞬间被冷汗布满,衣服黏黏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他稳了稳心神,环顾四周,依然是死一样寂静的教室,被血色浸染的天空,身边肖望微弱但令人安心的呼吸。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甚至轻轻地笑了笑——他赌赢了。
于是在老师的一次次枪响、方木的一次次中弹倒地中,那人近乎疯狂地将时间快退,最终狠狠地捶向桌子,无可奈何地又把呢是吧时间调回了一大截,回到了那个一切白都还未发生的时刻。
再次睁开眼时阳光亮得有些刺眼,安静但不恐怖的周围环境是那么亲切。方木望了望窗外蓝得明净的天空,恍惚间觉得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肖望仍有些惊魂未定地趴在桌子上,小声地骂了一句:“靠,你可真够大胆的。就不怕失败么?”
方木轻轻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孙普对于自己的嫉妒与愤恨从他所犯下的案子中便能轻易看到,每一案的尸体均惨不忍睹,手段极其残忍。这个空间是他发泄自己的怨愤,折磨方木的难得的机会,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万木轻易死去。在刚才那种极端的环境下,摆在孙普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改变老师或改变时间。而毫无疑问,改变时间对他来说是更加方便快捷的,因为即使他操控着老师让方木逃过一劫,方木也会用各种方法让自己毫不留情地死去——他要保证自己与肖望的绝对安全。毕竟孙普只能对他的情绪稍加干涉,并不能随意控制他的行动,不然,孙普早就用一百种方法让自己痛不欲生了。
不过,还是有些冲动了。方木暗笑着摇摇头,重新在成堆的作业中低下头去。倘若孙普真的一时心灰意冷而放弃对自己的折磨,那么他和肖望就毫无生还的可能了。
自习课的教室很安静,温和的风被风扇搅起,吹动学生们的纸页。方木打开笔帽在本上写了几个字又停止,摆在胸前的左手暗暗握紧。他这一次的冒险行动已经让孙普大为光火,那么,属于他的平静日子很快将不复存在。方木抬起头看了看前排低着头认真学习的学生们,明白这些人最终必将成为阻拦他们寻找生路的怪物。他皱了皱眉头,轻轻抚上正在规律地震动着的左胸。
他即将要面对的,是他这一生都可能无法释怀的痛苦回忆。在陈希死去的那一刻他就明白,陈希对于他不再是甜蜜的爱情与无声的鼓励,而是带着尖锐刀刃、襟绕着重重黑雾的可怖的梦魇口,唤醒三年前恶梦的回忆,封锁方木所有对爱情的憧憬与渴望。
不过现在,这枷锁似乎正在慢慢打开。
邰伟有些焦躁地一遍遍拨打着方木的手机,却一次次无人接听,最后几次干脆被直接挂断。他的心里生出几分幽怨来,索性扔了手机躺回车里,又不放心地一下子跃起,再次拨通了方木的电话。
然而接起电话的是一个不耐烦的女声:“喂?您难道不知道您孩子已经把手机上交了吗?”
邰伟被那一句“您孩子”震得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女人不耐烦地催促起来,他才赶忙搪塞几句:“哦、哦,您瞧我这记性……那没事了老师,我先挂了啊,您辛苦、辛苦。”
估计是因为之前的那通诡异的电话。邰伟放下手机,抬头望了望突然变成血色又恢复湛蓝的天空心里明白方木为了不再惹出事来,主动把手机交给了老师。这办法虽然稳妥,却也给 他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没了手机,方木那边的情况他根本无从知晓,更别提及时赶去支援了。血色浸染天空的那一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使方木做出这样的决定。邰伟紧握着 双手暗暗祈祷,他甚至已经从警局借好了供他们使用的手枪。方木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太阳渐渐地躲到云里去了,把原本洁白的云朵染得一片橙红。邰伟抬手看了看时间,傍晚五点半。这么干等下去 不是办法。他打开车门,探身趴到副驾驶座上拉开储物箱,黑黢黢的金属外壳在昏暗的灯光下幽幽地发着蓝光。邻伟把这三支沉甸甸的铁家伙揣在怀里,顿时感到心里踏实了不少。这三把枪是他当初软磨硬泡从局长那里要过来的,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能够派上用场。邰伟轻轻拍了拍满满当当的背包,迎着夕阳踏进了大门敞开的学校。
走了一段路他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又折回来偷偷瞟了一眼 坐落在学校门边的小小房间。保安亭里空无一人,就连平常挂在墙上的警卫大衣也无影无踪。保安都到哪里去了?这个 时间点,不会是吃饭去了吧……邰伟咂着嘴摇了摇头,怎么着也应该留个人呆在这里,还真是几个好吃懒做的家伙。
他抬头望了望愈加深沉的天色,加快速度跑进了教学楼,凭着记忆找到方木所在的教室,一眼便望见了书桌旁清瘦的身影。
邰伟清了清嗓子,抬手敲了敲门,迎面对上了老师疑惑的神情:“现在正在上课,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邰伟眨了眨眼,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伸手向教室旁紧闭的房门指了指:“不是您叫我来的吗?我看您办公室锁了门, 所以我就直接敲门了。”他看着老师身后收拾好的东西暗自撇撇嘴,这估计是打算一下课就回家吧。老师皱紧了眉,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抗拒:“那必定是您搞错了,我没有叫任何家长过来。现在是上课,还请您回去。”
“啊?没有吗……”邰伟无辜地歪了歪头,又往门里看了一眼那您看,我来都来了,让我把东西给方木吧,”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包裹,“天有点凉了,我给他带点衣服。就耽误一小会儿。”
老师什么也没有说,侧身向方木招了招手。方木小心地穿过走廊跑过来,接过邰伟手里的背包,皱了皱眉:“你怎么进来的?” 邰伟一边示意着背包里的东西,一边回答道:“没有人,我就直接进来了。”
“没有人?”方木疑惑地反问,“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随便—— ”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邰伟的手,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中计了!你快开这里!快走!”
“等一下!”老师不紧不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方木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慢慢转过身,看到老师正在讲台桌下翻找着什么,微微侧过身向他们挥了挥手。邰伟与方木对视了一下,示意方木站得离教室门远一些,随后跨过门槛向老师走去。
“既然你来了,那就顺便把手机带走吧。”老师举着方木的手机,向着邰伟转过身来。方木小心地向后退了几步,双眼紧盯着老师拿着手机的手。就在邰伟的手指触摸到它的一瞬间,站在门口的方木突然感到有一股极大的力气推了自己一把,他不得已向前踉跄几步,紧紧扒住门框稳住身子,身后的门砰地一声被牢牢关上了。
忽然有风声呼啸着刮进来,掀起了半遮着窗户的帘子。死一般的寂静迅速覆盖了整个教室,旁边紧闭的窗户里,透出鲜血似的阴暗红光。
血色,再临。
反应过来的肖望蹭过僵硬的学生挪到郜伟和方木的旁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方木退后几步,尝试着转动门把手,却是纹丝不动。邻伟悄悄地把手探进背包,握紧冰冷的枪身。似乎发出了一个信号一般,学生们忽然全体起立,黑压压地朝着他们扑过来。
“我去他们要干什么?!”面对着神色呆滞如丧尸一般的学生,肖望有些惊慌地贴到墙上,眼睁睁地看着其中的一个人高高举起塞满书的桌子狠狠地向他们砸过来。旁边的邰伟和方木对视了一眼,齐齐地抬手举枪,“砰”“砰”两声枪响,砸过来的桌子被子弹携带着的巨大冲击力击得减慢了速度,就在他们面前重重地落下。邰伟跑过肖望旁边,随手将另一把枪扔给对方,“会用就用上,不会用就当砖头使!有个武器总是好的!”
肖望一个起身接住手枪,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头,唤起了一段模糊的、似乎很遥远的记忆。他熟练地握好枪身,拉开保险栓,干净利落地扣动扳机,立时便击倒了一个目光呆滞扑上来的学生。邰伟惊讶地闻声回头,向肖望竖起大拇指:“可以啊你小子!”
肖望握着枪有些愣神,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两个青年抬手举着枪,面前的靶子中心周围密密麻麻地聚集着许多弹孔。他感到头有些痛,回过神来看到旁边一个敏捷的身影灵巧地跳到窗边,随着近在咫尺的一声枪响,原本应该射穿窗玻璃的子弹被直直地反弹回来,啪地一声打掉了悬在房顶的 吊灯。肖望急忙躲开,玻璃噼里啪啦也炸裂开来,把正下方的两个学生压得动弹不得,教室的地面立刻变得一片狼藉。
方木从窗边挤过来,皱了皱眉。门窗紧闭着无法破坏,而教室里本就空间狭窄,经过长时间的斗争后三人都已筋疲力尽。手枪里的子弹已经不多了。他咬咬牙,干脆抡起一把椅子哐地一下砸在身边一个学生身上,整条手臂瞬间被震得发麻。然而后背忽然一阵钝痛,方木狠狠地咬着唇向后看去,目光呆滞的少年下手毫不手软,趁着方木身体僵硬的一刹那反剪双手,恶狠狠地把他推到墙上,旁边的学生便蜂拥而上,一人拿着一条麻绳把他严严实实地捆绑在椅子上。只一会儿的时间,方木的旁边便多了一个同样被五花大绑的肖望。
邰伟与他们的遭遇却截然不同。他被几个学生团团围住后干脆利落地敲晕,几个人拖着他绵软无力的身体走向讲台,像刚才绑方木和肖望那样把他绑到一辆小推车上,然后费力地抬到讲台上——而那辆小推车,正是方木一切噩梦的起点。
方木突然间反应过来。看着周围沉默着齐齐落座的学生,他恍然间觉得这令人窒息的空气中有无数条透明的丝线随着主人的操控一起一落,带动下方的人偶按照主人的心意摆出僵硬的动作。而那操控人偶的主人将要做的事他已心知肚明,恐惧和无力阵阵翻涌上来,他奋力想要挣脱绳索,望着死寂的教室眼前一阵恍惚。
充满着青春活力的教室,本不该这样沉寂。洋溢着幸福味道的学生,决不该是这样的死气。原本应清澈碧蓝的天空,不应该是这样的颜色。
而躺在小推车上的那个人,不应该是邰伟。
场景忽然变幻,迷离的色彩纷杂地闪烁几下,一排排黄白的灯光齐刷刷聚焦在小推车上,在整个昏暗的环境中形成一团明亮的光圈。有模糊的人影歪歪斜斜地跳舞台,阴森恐怖的音乐骤然响起。
恶魔手持利刃疯狂地挥舞着,狰狞的面孔隐在幕布背后,癫狂的笑声肆无忌惮地笼罩整个房间。
来吧,方木。
他幸灾乐祸地举起遥控,近乎庄重般按下了启动的按钮。
失去爱人的感觉很痛苦,那么,失去挚友的感觉一定更难受吧。
你已经没有爱情了,很快你将失去友情,最终,一无所有地堕落在混沌黑暗之中。
方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尝试着站起来,椅子却像粘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身边没有任何锋利的物品,他甚至稍微一动粗糙的绳索便磨得他手腕生疼。而音乐的节奏已越来越快,黑影的手中忽地寒光一闪。
方木的瞳孔骤然紧缩。
——tbc——
还活着()
在学校写的,拍照识别文字转成的电子版,呃应该没啥错别字吧
方木的血肉纷纷离去
方木的一生都在尽力奔跑。奔跑,奔跑,一直向前,北风呼啸。最先被影响的是鼻子,嗅觉是他失去的第一个五感,黑红色的静脉血汩汩流出,从鼻孔,从耳朵,从眼眶,从随处可见的毛孔。方木拿不准这场悲剧的源头,他隐约感知内脏正在错位,肺部在空气中溺亡,肠子打成死结,肝脏发出警告:立刻停下。方木的皮肉绽放,针刺般的疼痛持久又烦人。思维像一根苇草,烂在乱麻的神经中找不到尽头。该死的骨骼在火上浇油地咔哒作响。至此为止,方木的血肉一团混乱。
声带目睹了一切惨剧,尖叫着离开方木血肉模糊的命运。从此以后方木再也无法发声。不能喊痛不会表达不再谈爱。这样也好,方木后知后觉的想,或许再也不会让心脏为他疼痛。
方木在奔跑,即...
方木的一生都在尽力奔跑。奔跑,奔跑,一直向前,北风呼啸。最先被影响的是鼻子,嗅觉是他失去的第一个五感,黑红色的静脉血汩汩流出,从鼻孔,从耳朵,从眼眶,从随处可见的毛孔。方木拿不准这场悲剧的源头,他隐约感知内脏正在错位,肺部在空气中溺亡,肠子打成死结,肝脏发出警告:立刻停下。方木的皮肉绽放,针刺般的疼痛持久又烦人。思维像一根苇草,烂在乱麻的神经中找不到尽头。该死的骨骼在火上浇油地咔哒作响。至此为止,方木的血肉一团混乱。
声带目睹了一切惨剧,尖叫着离开方木血肉模糊的命运。从此以后方木再也无法发声。不能喊痛不会表达不再谈爱。这样也好,方木后知后觉的想,或许再也不会让心脏为他疼痛。
方木在奔跑,即使没有了手脚,失去了内脏,也要向前奔跑。大脑突然出现,笑着拦下他蠕动着的身躯,方木抬不起头来,千斤重的大脑在割裂他的思维,他头痛欲裂,可他却必须要昂起头来,为了不被俯视,为了分文不值的尊严,为了能够继续向前奔跑。他咬紧牙关终于得以窥见一线阳光,然后下一秒被人狠狠踩回泥泞中:方木,你痛吗?大脑还是在笑,带着阴森又冒犯的居高临下。方木忍受着咔咔作响的骨裂声,想开口却忘了他的声带早已溃逃。没关系,你不用回答。大脑眯着眼睛望着他,你肯定很痛吧?肠子绞杀手足、肝脏爆体而亡、肺部窒息于血液、骨头碎片扎入每一寸温暖你的肌肉、五官相继失灵。我想不出什么比这些更折磨人的了。
是吗。方木暂时放弃挣扎,侧头把嘴大张企图得到一些新鲜空气,语气淡然:为什么会是你?
什么意思?大脑愣怔了一下,对他的答非所问微微有点不爽。方木边尝着嘴里的铁锈味边告诉她:我的意思是,我的大脑不是应该为我服务吗……咳……至少也要留下我这副壳子给你提供养分吧……咳咳……
养分?大脑的声音虚幻缥缈,明明弯下腰来就在他耳边说话,却遥远得像是天边传来。方木啊方木,我是你的大脑,难道还会有比我更了解你的器官吗?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胸口缺失的左肺不就是你用手亲自掏出的吗?该不会要我提醒你在没有氧气的情况下你的身体无法运作吧。
哈…哈哈…!方木突如其来的尖笑让他的大脑有些措不及防,硬是从这两声尖锐如碎玻璃的笑声中听到十足的嘲讽和破罐子破摔。果然如此!为了赖以生存的养分提供器而折磨你的宿主……或许你有没有想过,你做得一切都不值得呢?不过是块被尘烟腐蚀了的烂肉,千疮百孔、糜烂不堪、如果我不尽早除去左肺,下一个被感染的就会是剩下的右肺、心脏、肠胃……慢慢地,你猜最后被掩埋的器官会是你大脑吗?
方木已然忘记了他的处境,语气平静,却十分坚定,被滴落的血迹掩盖住的视线凝视着前方的路。他还嫌刺激不够,一次性把话都摊开:我活了这么久,做过最痛快的事就是亲手把这块祸害挖了出来!
几乎是话音刚落,方木脸颊上压着他的重物更加用力,他被挤压进肮脏的泥土里,头痛得恨不得分裂成两半——这不仅是肉体上的疼痛,还是大脑操纵各组织器官而诞生的压迫。方木呕了一口血水出来,其中混杂着胃里的反酸,耳旁传来一阵耳鸣。好吧,方木。放弃吧,方木。他沉默地想着,大脑看透了一切,未置可否,最后她说:我该离去了。留下方木空空如也的躯体和永无止境的撕裂。
但是……
方木细细凝听着这微弱的跳动声,分辨出是那颗偏右的心脏,那颗鲜活的、任劳任怨的、坚强的、温热的心脏。
心脏抱紧了他,方木目光涣散的听着心脏无谓的祷告:方木,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你的信仰无人可比,你的理想至高而上,你的自由闪耀着光辉。如果可以,请梦见我。
方木触不及这光怪陆离的梦境,看不见暗沉无比的现实,听不见地狱里的低鸣。方木梦见他的血肉纷纷离去,大脑冷眼旁观着一切,但这一次至少还有心脏为他编织的一场永生难忘的梦。
要骗先骗自己人
OOC预警
夜色如期将黑幕悬挂在城市上空,抬起头去,漆黑一片,冷风一阵接着一阵地吹,街上的人流很多,大都三两结伴而行,有说有笑的。
结束了一天工作,邰伟站在警局门口使劲儿伸了个懒腰,最近绿藤市没有什么大案子,可一些偷摸扒窃的事儿也不少,或者是以前的案子终于有了眉目,天天蹲着准备抓人去。
想了想,好像也有几天没见过方木了,不知道这小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邰伟不禁嘴角有些上扬,他摸了摸衣兜,掏出烟来,还没点燃呢,手机就响起来了。
烟也来不及点了,邰伟急忙去摸出手机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谁啊?”
...
OOC预警
夜色如期将黑幕悬挂在城市上空,抬起头去,漆黑一片,冷风一阵接着一阵地吹,街上的人流很多,大都三两结伴而行,有说有笑的。
结束了一天工作,邰伟站在警局门口使劲儿伸了个懒腰,最近绿藤市没有什么大案子,可一些偷摸扒窃的事儿也不少,或者是以前的案子终于有了眉目,天天蹲着准备抓人去。
想了想,好像也有几天没见过方木了,不知道这小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邰伟不禁嘴角有些上扬,他摸了摸衣兜,掏出烟来,还没点燃呢,手机就响起来了。
烟也来不及点了,邰伟急忙去摸出手机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这谁啊?”
挠了挠脑袋,邰伟索性直接叼着还没点燃的烟,按下了接听键,不等他开口,电话那边就先说话了。
“喂,是邰伟警官吗?我是杜宇,方木的舍友,你现在有时间吗?”
方木,好几天没从别人嘴里听见这个名字了,也好几天没见着他本人了,突然来这么个电话,搞得邰伟莫名紧张了一下。
吐掉嘴里叼着的烟,邰伟开口道:“啊,对,我是邰伟,怎么了?我现在有时间,你说。”
电话对面丁零当啷一阵响,吓得邰伟一震,又把手机使劲儿往耳边贴,企图听清对面的那些细微的声音。
杜宇似乎是把手放下了,邰伟听见了脚步声,急促中前行得很缓慢,他应该是在避开脚下的障碍物。
“哎哟,怎么搞的,没事儿吧?快起来,起来,你就好好坐在这儿,别动。”
和谁交代了这么几句话,杜宇又和邰伟说:“邰警官,来一趟藤大吧,我在校门口等你,至于事情,你来了再说。”
“好,我马上过去。”
挂掉了电话,邰伟就坐上了车,径直朝藤大开去,到了校门口,就看见杜宇站在那里,上前随意寒暄几句,就被人不由分说直接拖到了寝室楼。
打开寝室门,那叫一个热闹,一个男生站在桌前敲盆打碗的,还有一个在卫生间里吐得一塌糊涂,刚吐完出来就立刻又钻回去接着吐。
“这……这什么情况啊?”
邰伟看着满地狼藉,酒瓶子和各种书籍还有瓜果皮几乎让这个寝室无法下脚了。
杜宇赶紧用腿扫出一条小道来,扭过身去对邰伟道:“这个你不用管,那俩是我哥们,喝多了,找你来不是他们俩的事儿,你就当他们不存在,来来来,有事儿的在这儿。”
站在门口的邰伟眉头就没松开过,这遍地狼藉不是问题,盆碗交响乐也不是问题,主要是卫生间那哥们吐得真挺多,味儿挺冲,明显杜宇也在憋着一股气的。
顺着杜宇开的那条小道,邰伟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后,憋着气走了进去,杜宇站在床边疯狂招手,邰伟加快速度走过去,一看,方木呆滞地坐在床上,宛如灵魂被抽走一般。
这下邰伟直接屏蔽了外界的嗅觉感知,轻轻推了方木一把,他也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了?方木,方木!”
连喊了两声,方木还是没有反应,邰伟彻底急了,抓起杜宇胸前的衣服,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杜宇小声地呼痛,接着他把邰伟按在床上坐着,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太吵了,这交响乐,他冲邰伟做了个手势。
“你先别急啊,我处理一下。”
说完,杜宇转身到自己床边去,抽出一根绳子来,把他那喝多了敲交响乐的哥们叫过去,咔咔一顿绑,手速极快地在那哥们嚎出来之前往他嘴里塞了一张帕子。
“这下清净了。”
不管那兄弟在地上扭成蛆,杜宇满意地拍拍手,回头就看见邰伟着急忙慌地把方木往身后藏了藏,他无语地走过去。
“放心吧,我又不是坏人,是这样的,我这儿的状况你也看见了,今晚这俩醉鬼得在这儿折腾一宿,赶也赶不走,所以我打电话让你来,就是想让你今晚把方木接出去,暂时照顾一下,明天我把这俩醉鬼打发了,就去把他接回来。”
邰伟站起身来,指了指方木。
“方木这是怎么了,你还没和我说呢。”
“啊,今天早上,我和方木出门,方木的状态一直不对,他好像一直在戒备什么,让我先走,我也不好问方木他怎么了,就先走了,结果没一会儿,听说附近发生了一起车祸,我赶过去的时候……”
杜宇看了一眼方木,又偷偷看一眼邰伟。
“送到医院之后,醒来就这样了,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乔教授也来看过,什么都没说,就说让我好好照顾几天。”
邰伟伸出手去在方木眼前晃了几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这才几天不见这小子啊,就搞成这样了,看来果然还得时不时到这儿来瞅一眼,不然还不知道下次会发生点儿什么呢。
所幸的是,方木身上并没有其他的外伤,问过了杜宇,也没有内伤,就是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回来都是杜宇一路背回来的,医院到藤大距离又远,走到了寝室,杜宇也差不多是半废人状态了。
“行吧,我带他先回我家去。”邰伟绕到方木身前,半蹲下身子准备把人背起来的时候,又被杜宇给拉起来了。
在邰伟疑惑目光地注视下,杜宇递过一套他的衣服。
“换上,方木现在只认我,据乔教授说是因为他在医院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的原因,不过因为他现在对外界的认知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所以啊,他认的是衣服,不是脸。”
心里哪怕不是很理解,但邰伟一听是乔教授说的话,再看一看方木,站起身来,拿着那套衣服,还是半信半疑地换上了,等他穿好了衣服,杜宇又拿出一个帽子扣在邰伟头上。
“好了,我送你们下楼吧。”
邰伟点了点头,背起方木,跟着杜宇朝外走去,走出寝室门,他回过头去看地上扭成蛆和厕所里估计快把内脏都吐出来的人。
“他们这儿没问题吗?不用送了,你还是留这儿吧。”
“没事儿,就几分钟,出不了事儿的,走吧。”
杜宇顺手把寝室门拉来半关着,陪着邰伟和方木走到了校门口,在邰伟把方木放下来准备把他塞进车里的时候,杜宇一把拽住了邰伟。
“别,方木现在虽然对其他东西都没反应,不过他对车的反应可大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从医院把他背回藤大啊,这么远,我打车不好吗?乔教授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邰伟一听又急忙把方木拉到身后,让他远离车,关上车门,转过头去看杜宇。
“你就不能早点儿说吗?还有什么别的,一次性全告诉我。”
杜宇撇了撇嘴,说:“别的就没了,你把车钥匙给我,我给你开到停车位去,明天再给你开到警局门口去。”
在身上摸索了一阵,邰伟把车钥匙丢给杜宇,再重新背起方木,朝杜宇摆了摆手,走了。
回家的路途很安静,没有一个行人从这条路上过,路边的路灯有些旧了,勉强在地面覆上一层微弱的光亮,邰伟背着方木慢慢地走在这寂静之地。
“哎呀,你说你小子,哥这才几天没去看你啊,你倒好,见面送我一个大惊喜,砰!心态直接爆炸,木木啊,你真的还挺吓人的,心脏差点儿让你给我吓停了……”
邰伟不停地说着话,方木就静静地趴在他背上,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邰伟总觉得他背上的人有些紧绷,有种随时会跳起来的感觉。
“方木啊。”
也不知道邰伟说了多少话,反正差不多把从他们认识到现在的所有经历都复述了一遍,似是害怕背上的人再也不会有反应了。
“方木。”
邰伟再唤一声他的名字后,沉重地说到:“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麻过了这几天,就醒来吧,把所有的感知都唤醒吧。”
方木趴在邰伟背上,他也看不见此时方木是什么样的神情,可邰伟现在也不想去看,因为他还挺害怕看见方木双目无神,呆滞的神情。
又走出了一段,这里没有了路灯,比刚才还要黑,但也还能看得见,邰伟停下来,就这样背着方木驻足在黑暗之中。
“方木,趁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如和你说个事儿。”
邰伟想了一下,看到前面的两边树上挂满了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它们缠绕在每一截树枝上,欢快地跳动变换着颜色,在这黑暗之中显得有一丝诡异的浪漫感。
背着人走过去,邰伟放下方木,转过身去面对面看着方木,方木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脚下;他这个样子,反而给了邰伟一点儿勇气,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在心里激励自己一番,邰伟伸出手去在空中犹豫半晌,心一横,双手捧住方木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由于此刻邰伟十分紧张,因为他不确定方木后面恢复正常了还会不会记得今晚的事情,以至于他也没有注意到方木眼中闪过的那一瞬慌乱。
“方木,我喜欢你。”
告白的话总是会适时地使周围环境变得暧昧,树枝上缠绕的霓虹灯跳动的频率好像变快了,在邰伟和方木的侧脸上变换出各种色彩,或许,霓虹灯跳动的频率没有变,那变动的频率,是心跳。
看着那张脸,再借助道路两旁为他们营造气氛的装饰,邰伟的手松开方木的脸,下滑到了他的手臂两侧,只往前一凑,唇就贴在了一起,很快就又离开了。
邰伟立刻转过身去背对方木,殊不知他此刻要是还面对着方木,能看见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正瞪大了望着他。
“行嘞,回家。”
邰伟准备拉方木上背的时候,动作一怔,他没动,方木没动,那这细微的脚步声是谁的?
对方显然不是偶然路过的人,因为他在有意地压低声音,轻轻的,慢慢的,带着浑身的杀气向他们靠拢来。
邰伟反应极快地拉住方木的手一拽,把人拽进怀里,转过身一抬手,稳稳接住了对方挥舞起来的棒球棍,男人发狠地将棍子一拔,又一次挥动了起来。
见状,邰伟当胸猛推一把方木,直接把人推出一米多远后仰坐摔在地上,他听见了方木吃痛轻呼了一声,但来不及关注这些了,因为他认出了面前这个男人。
几个月前,绿藤市出现了一伙专门收钱替人杀人的人,为了把他们连根拔起,邰伟他们费了不少的劲儿,可始终抓不住他们的头,终于在一个线人的帮助下,找到了他们的老巢,那次抓捕,除了头目,全数落网,这个男人,就是那个漏网的至今警方还在通缉的头目。
“我去你大爷的!”
男人挥舞着棒球棍朝邰伟冲过来,邰伟抬脚直接给他踹翻了,正准备上前的时候,男人又掏出一把水果刀来,可他不是冲着邰伟来的,而是无视邰伟,直冲向还坐在地上没起身的方木。
“方木!”
邰伟紧急刹住步伐,拐过身子跑过去,及时拦在中间,男人不减速度,就在人冲到面前的时候,邰伟知道机会来了,刚一抬腿,就倒在地上了。
这下可把男人笑到了,他扬起刀就朝邰伟戳下去。
“哈哈哈哈,老子还以为你是个准备救美的英雄,没想到就是个弱鸡啊,本来准备先杀他的,现在就先杀你吧!”
“邰伟!”
一声大喊,男人的动作就停住了,明显是有些懵,邰伟也愣了一下,但他立刻抓住了男人拿刀的手,用力一扭,男人痛苦叫喊着松开了刀柄,刀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不动了。
方木冲过来揪住男人的衣领子,一脚把人从邰伟身上踹了下去,又半蹲着去查看邰伟的状况,刚才他那个视角实在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男人持刀冲过来邰伟就倒地了。
在邰伟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有什么伤口,再一看旁边落的刀,也没有血迹。
邰伟抓住方木在他身上摸索的手站起身来,踹了几脚还在地上紧握着手叫喊的男人,松开方木,拿出怀里的手铐,把男人反铐住,这孙子武力值没有,就是能躲。
“什么情况啊,方木,你好了?”
方木两个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他把手背在身后,但邰伟还是看见了,但现在他还来不及去关心方木的手,赶紧打了个电话回局里,说那条漏网的鱼逮到了。
等局里人赶过来的这段时间,和邰伟隔着一段距离,方木解释了来龙去脉。
早上和杜宇出门,没走多久,方木就发现有一个男人不止一次巧合地出现在他们身边,对方还戴着帽子和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总是时不时地偷瞥。
为了验证一些想法,方木特意和杜宇说让他先回去,自己还有事儿,杜宇走后,那男人依旧没有离开,还是在方木身边徘徊,方木也就确认了他是冲自己来的。
而且越看这男人越觉得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儿看到过,方木边走边时不时回头观察男人,准备想个办法甩掉他,之后去找邰伟商量一下这件事。
刚出了一家大型超市,男人就不见了,方木觉得这是个机会,准备去警局,结果路上就遇到了一辆直冲他撞过来的车,方木一下就认出了司机就是那个男人。
由于一直都很警惕,所以这次的撞击他也堪堪躲开了,不过倒霉的是,他还是受到了一些冲击,撞在了身后的花坛上,磕到了脑袋,失去了意识。
醒过来的时候,杜宇正一脸焦急地坐在病床旁。
“方木!你醒了,太好了,吓死我了。”
从杜宇口中得知,方木现在还活着,是因为有一位好心大哥看见了那个司机开车撞人,于是迅速坐上自己的车,开过去挡在了方木前面,这才让男人赶紧开车跑了,因为附近有人大喊报警了。
“杜宇,帮我个忙,我想起那个撞我的人是谁了。”
醒过来的方木也想起了是在哪儿看见过那个男人,是某次邰伟来看他的时候,和他提起过还给他看了这个男人的照片。
“行,你说,怎么帮?”
于是,在医院里,方木和杜宇制定了一套计划,那就是方木装病,装成自己失去感知的样子,接着,让杜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医生给自己做检查,坚定要带自己出院。
后面杜宇又偷偷回过一次医院,护士说有个男人说自己是方木的父亲,听说儿子出了车祸,特地来看他,还打听了方木的状况,听说方木被杜宇带走了,他又哭着感谢了医生,急匆匆离开了。
为了演好这出戏,杜宇是真的从医院把方木背回的寝室,然后又找了俩哥们,硬是把他们在寝室里灌醉,接着打电话给邰伟。
让邰伟穿杜宇的衣服,是因为男人没有武力值,要是他认出邰伟是警察,肯定不会出手,但他也见到过杜宇,所以只要让他以为是杜宇背着方木去哪儿,他肯定会再下手。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乔教授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儿,那些话都是你教杜宇说的。”邰伟点燃了一支烟,使劲吸了一口,又吐出烟雾来。
方木点了点头,说:“他擅长躲,我们去抓他,难;不如让他来找我们。”
“也是,好歹提前和我说一声吧。”邰伟略有不满地说到。
“你有没有听过,要想骗过敌人,就得先骗过自己人,我是相信你才敢这么做,谁知道你能被他撂倒呢。”
这下邰伟急了,赶紧解释:“我那不是被他撂倒,是这个坑,扭脚了!”
“嘿嘿嘿,我还真以为是两大学生半夜出来,那叫杜宇的小子想趁人之危呢,没想到竟然是给我下套啊。”男人在边儿上老实坐着,嘴上却还喋喋不休。
这话一出,方木和邰伟相视无言,都有点儿尴尬,方木赶紧移开眼神,不去看邰伟,转而看向男人。
“你为什么要杀我?”
男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笑道:“你问我?你小子就是当时把我们大本营找出来提供给警方的线人吧,方木,警方我惹不起,但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这个学生,得给我的组织陪葬!”
“你找错人了,提供情报的线人知道你没被抓到,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提供完情报的第二天人就搬走了,方木根本没参加那次行动,这种行动,我们怎么可能带他去呢。”邰伟挠了挠头,说。
男人突然就癫笑起来,看看方木,又看看邰伟,他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藤大有个学生,警局有人会时不时去看看他,他以为找到了报复对象,结果只是踢到了钢板。
“你要是没找上他,我们可能还真抓不住你,毕竟你是真能藏啊。”
邰伟看出男人的情绪有些崩溃,还不忘再往对方心窝子上戳一刀。
看着崩溃大哭的男人,邰伟有些嫌吵,他用手扣了扣耳朵,偏过头去又和方木对视上了,两个人默契地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邢至森带人过来的时候,看见邰伟和那条鱼坐在一侧,方木独自坐在另一侧,三人隔着一条路,各怀心事的样子。
小米和大壮一言不发地把已经哭累了的男人架起来往警车里去,还不忘同时回头看一眼邰伟,又看一眼方木,再看向对方,彼此都耸耸肩,还是干正事儿吧。
邢至森走到邰伟面前,拍拍他的肩。
“怎么了,和方木吵架了?”
邰伟巴不得是吵架啊,说出去的话,覆上去的嘴唇,哪怕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也是发生了啊。
“没……没有,我们俩有什么好吵的……”
“没有你坐这儿干嘛,方木身上有刺啊?”邢至森也不傻,看这状况,就知道他们之间绝对有事儿。
邰伟抬起头去看方木,发现方木把手揣进了衣兜里,沉默地坐在那里,眼神不知看向何处。
他的手,怎么样了?
站起身来,和邢至森一起走到方木面前来,两个人把方木遮了个严严实实。
“你手,给我看看。”
邰伟蹲下身去,根本没给方木拒绝的机会,直接把他手拽出来了,两只手,手掌心都蹭破了,估计是被邰伟推开那一下坐摔在地面上他用手去撑了蹭的。
“没事,我回学校去,处理一下就行了。”
方木飞速想把手抽回去,却被邰伟拽得死死的,又不想去看邰伟的脸,就这么偏着头,也不挣扎了。
“这样,你带方木去处理一下,我先回局里,明天你再带方木来局里录个口供。”
邢至森转头就带着其他人离开,把这片空间又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走吧,方木,上我家去,我给你处理一下。”
“我不去。”
方木站起身,抽回手。
“我要回学校。”
“行,我送你回学校。”
走在路上,两个人都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满脑子都是树灯下的一幕幕,到了校门口,邰伟又说送方木到寝室,他还给自己找了个很充足的理由,那就是他的车钥匙还在杜宇那里。
杜宇看出这两人进门时明显氛围有些奇怪,也不多问,就把邰伟的车钥匙给了他,就缩回寝室继续打游戏了,那俩哥们早就在杜宇的床上呼呼大睡了,地面也清扫过,干净了不少。
邰伟转身要走的时候,听见方木喊了他一声,他停下脚步,看向方木。
方木也看着他,两个人都没有再回避彼此的眼神。
“明天来接我去警局。”方木笑着说到。
“得嘞。”邰伟也笑着应答。
【邰方】孤岛 32
“对,变化。”邰伟胡乱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思索着,“什么变化,他受到了什么刺激,是乐趣吗?他越来越觉得,杀害更年轻漂亮的女性,才能带给他更大的快乐?”
方木说:“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连环杀人犯本身就是在追求刺激。他也许会选择不断犯案,以求能找到那个最符合他心中完美受害者的那一个人。”
邰伟听到这话又种起眉,“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一直找不到他心里那个最完美的受害者,他就会一直继续下去,一直杀人,除非我们可以抓到他。”
方木点点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看这几次,他的冷静期越来越短,之前是一周,现在只有两天了。我想明天,或许又会接到新的报案。”
邰......
“对,变化。”邰伟胡乱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思索着,“什么变化,他受到了什么刺激,是乐趣吗?他越来越觉得,杀害更年轻漂亮的女性,才能带给他更大的快乐?”
方木说:“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连环杀人犯本身就是在追求刺激。他也许会选择不断犯案,以求能找到那个最符合他心中完美受害者的那一个人。”
邰伟听到这话又种起眉,“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一直找不到他心里那个最完美的受害者,他就会一直继续下去,一直杀人,除非我们可以抓到他。”
方木点点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看这几次,他的冷静期越来越短,之前是一周,现在只有两天了。我想明天,或许又会接到新的报案。”
邰伟愈发烦躁,作案间隔在缩短,凶手的暴虐程度却好像在下降,他没有最开始那么残忍,反而在追求新的东西,比如精确,比如美观。但按照方木的话来说,这是另一种升级,昭示着凶手内心变得更加强大。
邰伟知道方木国庆假期辛苦,把关键问题说了之后,便拜托方木再替他留心,他实在抽不出时间,要安排人送方木回学校休息,方木笑着说哪里娇气成那个样子,还是自己坐公交回去。已经六号了,国庆假期就快结束,晚上最后一天打完工,他也能休息两日。最近课业不十分繁忙,空一点他也能给邰伟更大的帮助。
他到得早,没想到阿豪比他还早,其他的工友们还没来,阿豪站在门边上抽烟,看到方木,略微笑了一下。方木与他还算熟悉,打过招呼便靠在一旁继续思考案子。
阿豪抽完烟,走到远处把货车开过来,下车时候顺手扔了一瓶水给方木。方木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余光看到又东西飞过来,下意识抬手抓住,动作利落,他没抬头,未捕捉到阿豪目光里一闪而过的惊异。
“不错啊小伙子,身手还挺敏捷。”阿豪一边开货车的后箱门,一边爽朗一笑,“看着挺瘦,这一宿宿地搬书,我看你力气也还挺不错。体育生啊?”
方木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哪能啊,就在综合大学,我体育自小就一般的。”
“嚯,这还一般,你还不是体育生,我都以为是公安大学呢!”阿豪随意和他聊天,好似只是拉家常的话,方木却不喜欢探讨这些隐私,只是笑了笑。
这时别的工友也陆续到了,他们未再多言,最后一天的工作量比平日还要大了不少,阿豪却罕见地没有来帮忙。人真是奇异的动物,当习惯了一种事物,即使它本身的存在并不是理所应当刚,却又自然而然觉得它本就该出现。习惯了阿豪的帮手,他即使没多拿这份工资,当他做他本该做的在远处休息的事情时候,工友们却悄悄有了怨言。
方木倒不十分在意,但他也感激前几天几个大哥对他的照顾,到后半夜虽然几乎筋疲力尽,他还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拿出比平时更多的精神。意外的,比前几天还早了半小时结束,那瞬间方木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在等老板过来结钱的间隙,他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瞬间就睡了过去。
疲惫感好像一条厚重的毛毯,裹住方木的身躯,而身下是柔软的沙地,毯子重极了,紧紧包裹着身体,带着人往沙流深处下坠。速度缓慢,却是不可抗拒的力量,方木感到窒息,却被毛毯完全裹紧,毫无挣扎地随着沙子不断涌入口鼻,无法呼吸。
身体迅速下坠,失重感让他心跳加速,窒息感让人胸口愈发闷热,他想张开嘴,却涌入一口腔的沙子,霎那间滚热的血从喉管翻上来,连鼻腔都充斥着血腥味。他挣扎着,却很难动开,因为窒息浑身逐渐失去力气,却拼尽最后的力度,他蹬了蹬腿。
"你醒了啊。"
方木逐渐恢复意识,发现自己正坐在阿豪舒服的副驾驶上,身上是一条干净的、闻得出刚洗过的味道的毛毯,和梦里的不同,这条毛毯很轻柔,绒毛扫在皮肤上有些痒痒的,让人感觉很舒服。十月的天气尚暖,醒过来以后方木才发现自己额头出了层细汗,不知道是因为盖了毯子,还是因为那个诡异的梦境。
窗外景色还算眼熟,是通向阿豪郊区那套房子的路,方木身上没劲儿,几乎一整晚的高强度体力劳动让他手脚发软,连带着肌肉酸痛,就像发烧。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略微打开一点窗户,微风从缝隙里吹到头顶,清新空气再慢慢灌入鼻腔,他的精神才终于好一点。
"我应该没睡多久吧,刚才实在太累了,不好意思啊。"
方木感到有些抱歉,他和阿豪的关系自觉没有到可以在人面前肆无忌惮睡过去的程度,便是和邰伟也是很花了一段时间才变得亲密无间。可这个阿豪,身上好像有种奇怪的吸引力,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比一般人更不引人注意,却带着莫名的神秘感。
阿豪也打开了一点窗户,他熟练地点燃一支烟,侧头看了一眼方木:"这几天累坏了吧,刚才我们两个人给你扶上来,你都没醒。"
他没回答方木的问题,而方木似乎也还没从先才的梦境里完全恢复,他并未注意到,这个男人在他面前并没有之前的那么礼貌谨慎,在点烟的时候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好似这是两位老朋友相处过程过自然而然的动作。
方木有些疑惑,这种情况下,对方应该是将他托付给店长,在仓库里暂时休息,或者熟悉一些的话,能把他送回学校。可都不是,即便他去过一次阿豪城郊发的房子,但他们关系没有到可以直接再次上门的地步,阿豪为什么直接带他来这里。可他什么都没说,只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与他有关的事。
但之后阿豪什么都没说,方木也不主动找什么话题,车子又停在那个老地方,阿豪像老友般招呼方木下来,又帮着他拿了几样东西。方木看着四周,和几天前来没什么区别,风有些大,里面好似夹杂着几声来自远方的哀鸣,又像是幻觉,细听风里只有风声。
东西在前院搭上,方木才看出来,像是一场露营。也不全是,或者说,是一场自助烧烤。阿豪自己腌制的食材,方木刚才帮他拿出来的东西,是阿豪正在搭建的烧烤架,旁边的锅碗瓢盆里是搭配好的荤菜素菜,一旁水桶里是几罐啤酒。
阿豪又恢复了之前热情的样子,没有做多解释,只是留方木下来一起烧烤,一起吃饭。这感觉奇妙,甚至有一瞬间方木觉得他像是邰伟,或者说举手投足间某一秒钟,他看到了邰伟的影子。他觉得奇怪,又不由自主答应下来,和这个自己根本没那么熟悉的暂时的同事,扮演起了久别重逢共同聚餐的好友。
不知是地形原因还是如何,阿豪这一处总刮风,这一路开车过来少见有这么大风,绿藤地处南方,这十月的风吹起来,竟有些西北的味道了。炭火烧烤烟大,风飘忽不定,来处不明,刮得灰烟四起,方木却觉得有几分好玩。
"豪哥,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家住吗。一圈也没见个房子。"熟了几串肉,方木站在阿豪身侧,一边吃,一边环顾四周。
阿豪手上动作熟练,笑着说:"是啊,这村子以前基本就是留守老人和儿童,因为离市区不远,反而年轻人打工方便,留下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后来工厂往城郊迁移,这一处山水不好,来的几个都是污染比较严重的工厂,有点能力的,也把老人孩子接走了。"
这事几年前方木倒是有所耳闻,"好像是这样,听说过一些。之后教育改革,小孩也都上镇里读书,村里连学校都取消了,这么一片慢慢荒下来,甚至像鬼村了。那豪哥,你之前说你才到绿藤不久,怎么找到这样荒凉的地方呢。"
方木话锋转得快,语气却丝毫不变,表情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好像的确只是两个不够熟悉的朋友在聊家常。阿豪却连发愣的瞬间都没有,手上动作频率不变,接着方木的话茬便说:"是啊,这种地方够便宜,像我这样外来务工的人,不就得住的越便宜越好。"
方木点头,似乎很认可他的回答,出口的话却依然穷追不舍:"这每天来回上班也太远了,市区的城中村也不比这儿贵多少啊,那里四通八达,特别方便。城郊这边,公交基本都停了,为了住得便宜,专门配车,不是得不偿失。"
[邰方]听说新来了个心理讲师 1
•我流邰方!
•警校学生邰X来警校修养的心理教师木
•私设邰伟20,方木23
•原著向!(我没看过剧)
•视角多变
•后期会有🚗
我叫邰伟,我……我好像睡了自己的好兄弟兼上司,重点不是睡了,重点是我们俩都是男的啊!(靓仔抓狂)他现在就躺在我旁边,还没有醒。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醒了(bushi)
假酒害人不浅,我以后要怎么面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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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酒害人不浅,我以后要怎么面对我兄弟啊。我刚刚看了一下我后边…emmm…那啥,没有异样,也没有奇怪的感觉。我好像…是上边那个?不愧是我?(bushi)我没敢看他的,万一醒了咋办!
首先,我不是gay,其次,我不是gay。实话说 我第一次看到我兄弟时就觉得他挺好看的(对手指)最后,我不是gay!
虽然 我兄弟是好好盖着被子的,但是我能看到一点点他的后颈,怎么都是印子…这么多印子都是我嘬的吗??!
完了完了完了!他好像要醒了!
啊,只是翻了个身…
吓我…
“邰伟?”方木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撑坐了起了,动作明显有些僵硬,被子滑落到了腰腹处。
又是红印一片。
邰伟在内心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妈的,老子是狗吗?
暗河结局if线: 如果那时候,方木不忍点头答应肖望,在最后一刻陪在他身边,肖望心满意足的去世了。
肖望:遇见你太晚了,我觉得一点不甘心啊。 但是这个结果我并不后悔,我更庆幸最后一次见到我的人是你。 谢谢你答应我,虽然我知道你只是在可怜我,但是谢谢你这个善意的谎言。我心悅你,下辈子我们一起做好合作,做个好警察。
肖望和方木原著属于雷米, 造型属于我. 如果不合口味, 请勿骂我.
暗河结局if线: 如果那时候,方木不忍点头答应肖望,在最后一刻陪在他身边,肖望心满意足的去世了。
肖望:遇见你太晚了,我觉得一点不甘心啊。 但是这个结果我并不后悔,我更庆幸最后一次见到我的人是你。 谢谢你答应我,虽然我知道你只是在可怜我,但是谢谢你这个善意的谎言。我心悅你,下辈子我们一起做好合作,做个好警察。
肖望和方木原著属于雷米, 造型属于我. 如果不合口味, 请勿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