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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期与重感冒》番外

＊S12王退役私设

1.

　　晚上打视频的时候，方士谦说，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王杰希呵了一声，没放在心上。

　　方士谦啧了一声，吵吵嚷嚷的声音从大洋彼岸传到北京寂静的深夜里。

　　他说，王杰希你等着看吧。

　　王杰希懒得理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正好兜到了趴着边上的狸花。于是他搓起小猫的爪子去打摄像头，搞得那小东西一通叫。

　　对面的方士谦笑得直不起身来。

　　他还走在路上，异邦的街道被落日的余晖笼罩，银白发尾翘起，在空中漾出金黄的光。

　　“你快睡吧，明天你们队里不是还要赶飞机吗？”

　　灯光昏暗，小猫挡着大半的屏幕，王杰希藏在小猫后面，声音有些模糊：“飞机上也能睡啊。”

　　“冯主席指不定给你们搞了什么送机仪式，到时候别人都风风光光的，就你顶着一大一小两个黑眼圈。”方士谦调侃道。

　　“你能不能念点好的，别毒奶我。”小猫的爪子又打了一下摄像头。

　　视频里的背景变了一变，方士谦走进了一个人少的走廊里：“行啊，治疗之神就给你奶一个，世邀赛冠军行不行？”

　　“行，借你吉言。”王杰希轻轻哼了一声。

2.

  

　　第二天国家队集合登机的时候，还真让某人说中了，联盟搞了个大阵仗，又是记者发布会又是粉丝送机还有什么誓师大会。

　　镜头扫过，闪光灯的咔嚓生此起彼伏的响，王杰希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挡住正打架的眼皮，勉强端起了那副王队的气势。

　　“靠靠靠老冯这是搞什么鬼？”边上的黄少天还在喋喋不休，说出了他们一行人的心声。

　　某领队装模装样地摇了摇头：“不是我说没必要，真没必要啊。”

　　“能不能快点登机，我要困死了。”张佳乐有气无力地僵笑着。

　　边上的方锐破了功，转过头去。

　　“记者在拍呢，你能不能憋住别笑出声。”

　　“我没笑，我只是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

　　“想起来大孙今天也跟我们一起走。”

　　“我服了爸爸，你们能不能收敛一点。”

　　“呵呵，”张佳乐冷笑，“陪练顾问可不止孙哲平一个。”

　　墨镜之下，王杰希悄悄往边上暼了两眼。

　　

3.

　　方士谦的惊喜实在是太好猜了。

　　前两天开会商量战术的时候，那群心脏说到王杰希就一句话：重启魔术师。

　　王杰希自己也点了头，同意了。

　　这看起来只是他们几个人随便一提的点，王杰希一开始也没在意，只是后面安排训练的时候发现自己也被加到了一组团队赛的战术训练组里。

　　“什么鬼？”对着自己的排班表，王杰希罕见地沉默了。

　　叶修笑得意味深长，喻文州笑得无懈可击：“惊喜。”

　　解放魔术师是真的，但他们自然不可能放王不留行在团队赛里彻底放飞，肯定要为他加上一层保护续航。

　　王杰希默默看了一眼张新杰的训练表，一半时间在团队赛，和他有70%的重合安排，另外一半是一对一的陪练。

　　陪练是谁没写，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毕竟最了解魔术师的不止有魔术师本人，还有当年唯一一个能奶住魔术师的治疗之神。

　　

4.

　　苏黎世，机场。

　　王杰希很庆幸下飞机的时候自己重新带了墨镜，因为他刚刚出机场登上国家队的专车，就被人起哄着推到了最里边。

　　哦，最里边的是藏了半天惊喜的方士谦。

　　王杰希第一眼看的时候是真的被吓到了，毕竟谁刚刚睡醒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走到座位上发现座位边上藏了个骚包的异地恋对象都会被吓一跳。

　　更别提对方还带了束张扬的玫瑰花，更别提是红玫瑰，正红的色。

　　好好好，彰显你谦微草纯元方后的地位，叶领队锐评道。

　　张佳乐怪叫了一声：红色娇嫩，方士谦你如今几岁了？

　　“去你的吧，孙哲平明天就到！”方士谦说着，低下了头，悄悄把手扣进了自家小队长的五指间。

　　王杰希没吭声，安安静静地抱着那束花。

　　于是他们十指紧扣。

　　

5.

　　“不是我说，老王你这张照片好奇怪啊，都不像你了。”黄少天对着客厅相片墙上的一张照片啧啧称奇。

　　相框里的照片是世邀赛专车上队友偷偷拍下的。王杰希低头看着怀里花，边上的方士谦垂眸盯着他，两个人挨的很近，暧昧又温情。

　　王杰希呵了一声，没否认。

　　倒是厨房里的方士谦闻言抛下了切了一半的菜跑了过来，不满地说：“哪里不奇怪了，这不是很好吗！一对般配的璧人！”

　　这回轮到黄少天呵呵了：“我看是一对b人。”

　　“少天的意思是，一对b市人。”边上的喻文州接了一句，补救了但没完全救。

　　眼看着方某和黄某就要开始一场激烈的辩论了，王杰希叹了口气，起身把方士谦推进厨房里：“好了好了士谦大大，快去做饭吧，不然我们待会儿都没饭吃。”

　　“早知道就不请这两个冤家了。”方士谦咬牙切齿，继续滚回去做饭。

　　安抚了做菜干活的，王杰希又折回屋里去陪你庙的两位祖宗。

　　没办法，来者是客，蓝雨这二位也是今天第一次来他们的新家。

　　二环内独栋三层别墅带小花园，还有治疗之神和魔术师不为人知的瓜能吃，怨不得黄少天亢奋的跟逛故宫似的。

　　王杰希回来的时候，蓝雨二人还在照片墙面前，见他来了，指着正中间的那张照片和他回忆。

　　那是世邀赛夺冠后的合照，中国队的所有人都坐在一起，中间放着第一届世邀赛的奖杯。

　　“时间过得真快啊，居然已经快一年了，我和老王都解放退役了。”黄少天感慨道。

　　王杰希笑了视线落在冠军奖杯上：“也不知道他们今年成绩会怎么样。”

　　“文州马上又就要去集训了，不知道今年会选什么人。”

　　第十一赛季结束，王杰希与黄少天都退役转向了幕后，只有喻文州还在一线，这位老队长自然是接到了今年招募国家队的橄榄枝。这遭蓝雨二人北上也是为了这件事，顺便来北京玩玩，看看老朋友。

　　“大家尽力就好，”喻文州笑弯了眼，揽过了黄少天的肩膀，“再说了，我对大家有信心。”

　　“对了老王，你和老方有接到联盟发的邀请吗？我都退役了，老叶他居然还想拉我去做苦力当陪练当顾问！”

　　王杰希点头，叶修的消息和联盟的邀请信几天前就都到了。

　　“那王队和方神打算去吗？”喻文州问。

　　王杰希看了一眼腻歪的两人，反问道：“黄少天你去吗？”

　　“当然！”

　　“哦，那我不去了，我怕吵。”

　　“老王你！”

　　…………

　　

6.

　　王杰希本来想让两位老朋友直接住在家里，但两人还打算去北京周边好好逛逛，早就定了酒店，晚饭后就告辞了。

　　“老王，集训中心见！到时候一起去东边那家烧烤搓一顿！”走之前黄少天还在兴致勃勃地和他约饭，被边上的喻文州笑着提醒了夜游的行程才消停。

　　在门口送走了他们，方士谦等来了这一天里珍贵的二人时光，拉着王杰希往沙发上躺。

　　王杰希没反抗，心安理得地瘫在了沙发上，电视大屏上已经连上了游戏手柄，方士谦被指使着拿了两罐冰可乐来，还顺手拿了条毯子，把沙发上的王杰希裹了裹，然后自己也黏了上去。

　　“打双人模式吗？”王杰希嘬了口冰可乐，又拉了拉毯子，最后拿起手柄问他。

　　方士谦接了一个游戏手柄：“打呗。”

　　这边游戏没打两局，王杰希养的狸花猫就蹿了出来，后面还跟了一只银渐层，是搬了家后方士谦新领的小朋友。

　　银渐层还小，才几个月大，刚断奶就被抱来了，一开始和狸花见面的时候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王杰希担心两只猫相处不来还打算修两个猫房，没想到才几周，它们就已经腻歪得焦不离孟了。

　　“这是怎么个事儿啊，我记得我是养了个闺女吧，不是给你儿子领了个童/养/媳吧？”方士谦看着那两只猫，有些郁闷。

　　王杰希抬了抬眼皮：“怎么，你看不上我家儿子？”

　　“看不上能怎么样？难道棒打鸳鸯吗？我也是它的另外一个爹啊。”方士谦凑到王杰希耳边，“老公你说怎么办？”

　　王杰希被他弄得有些痒，推了他一把：“你少犯病。”

　　方士谦配合地向后倒了倒，又立马起来抱住了他。

　　两只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蹦上了沙发，银渐层扒拉着王杰希腿边的毯子，对着他喵喵叫，狸花则更大胆，已经挪到了王杰希的腿上趴下了。

　　王杰希一手摸一只，身后还有个大的在粘人。

　　这样安静了一会儿，方士谦突然抽了风一样的开口：“希希。”

　　王杰希白了他一眼。

　　治疗之神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继续厚着脸皮说：“你打算去吗？”

　　没明说，但他们都知道是在说什么。

　　“你去吗？那边也请你了。”

　　“你去，我肯定和你一起。”方士谦说，“去年你是选手我是顾问，今年我们都是顾问，也挺好，好久没和你有同一个身份了。”

　　王杰希顿了顿：“你不是刚刚还说自己是我儿子的另外一个爹吗？”

　　“对哦。”

　　王杰希向后仰了仰，栽进了方士谦的怀里。

　　“那就一起去吧，方士谦。”

　　一起去新的地方，去新的未来。

　　方士谦靠近了，在王杰希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他说好啊，一起去。

　　他们相伴好久又蹉跎了好久，但这些都没关系，因为他们还有一辈子能继续走下去。

　　结局的是魔术师和治疗之神，是王队和方副队，唯独不是也不应该是王杰希和方士谦。

  

　　王杰希靠着方士谦睡着了。他很安静，睡着的样子和床下的两只小猫一样的乖。

  

　　明天早上吃什么呢？谁管他，或许明天他们根本不会早起。

  

　　但是明天王杰希醒来的时候，能看到方士谦，一如多年前他每天在微草俱乐部醒来，第一眼都是对面方士谦的睡颜。

  

　　远去的少年期会在那时归来，同行的还有透过窗帘照在方士谦身上的暖阳。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End.

  

  

#唱唱反调猫咪日刊

  短篇 军训ddl产物

  上一棒@杨枝甘露多点芒 

  下一棒@请拨打夭夭灵 

01关于留学

世邀赛官宣苏黎世后的某日，方士谦休暑假回国，领着夏休期的袁柏清抢boss时袁柏清问他师傅：“师傅你当时留学为什么不选择去德国啊？”

方士谦手里操作着魔道学者躲过对面剑客，给了剑客背后的术士一个大比斗，邪魅一笑：薄情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袁柏清在屏幕前摇头，认认真真奶着乱飞的魔道学者。

“在德国留学的三年是你人生五年中最难忘的七年。”

袁伯清手一抖，小治愈术放歪了，方士谦的魔道学者也over了。

方士谦一开始考虑留学地点的时候想的很简单也很美好：不用大费周章从头新学一门语言，英国是最好的选择。

当时方士谦在微草宿舍和王杰希讨论关于留学地点的问题时他是这么说的：我查了很多资料和前人的经验，看来看去，去德国留学的后悔的最多。

王杰希：我有六点要说……

至于他抱着词典啃哲学大部头痛哭流涕自己对英语的肤浅以及痛恨英国美食荒漠那就又是后话了。

方士谦给王杰希发消息：“我真的不想再吃炸鱼薯条了。”

王杰希：“我以为炸鱼薯条是英国刻板印象。”

方士谦：“我现在告诉你不是，这是真的美食荒漠，我真的好想回B市。”

后来B市H市混血人士叶修知道了方士谦在英国的“惨状”，锐评：从一个美食荒漠到另一个美食荒漠，最后还是要回到美食荒漠。这就是神字辈的宿命。

但至少目前来说方士谦还是没有后悔去英国读书。

02关于战队

第十赛季，微草惜败兴欣。

彼时方士谦正在赶课，回到宿舍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还没来得及补比赛，先看到的是微草输了的结果。

视频网站首页已经跳出了微草这次比赛的剪辑。

看到后半段，方士谦沉默地按了暂停，把视频倒回去。

那个作者还给这一幕加了个英雄末路的悲壮音乐----

是刚刚结束的微草对兴欣的比赛，是王不留行被强行围杀的那一刻。

方士谦反复反复地看这一幕。

半晌，叹了口气，给视频点了个赞。

“至少他这个bgm配的还是很合适的。”方士谦小声地自言自语。

他这时候心情和当时看着第七赛季王杰希输给高英杰的心情有点相似。

他们是标准的异国恋，虽然有时差，但对于有关对方的消息也不算太落后，方士谦偶尔暑假也会回微草看看，帮忙抢抢boss顺便调侃一下小崽子们。

所以其实现在这样的情形，他也不是很意外。他知道王杰希可能也不是很意外。

微草的核心一直都是王不留行，没了王不留行的微草是什么样子联盟每个战队都一清二楚，只是暂时还没有人能够真正冲破微草的封锁线第一个干掉王不留行罢了。

哦，现在有了。

回去必须得狠宰叶修一顿。方士谦恨恨地想。

03关于cos

世邀赛夺冠以后的休息时间，方士谦趁着放假带王杰希去了英国。

“我说实话，真的没什么好玩的。”方士谦这么说。

刚好那几天方士谦大学里动漫社在办城中广场漫展，王杰希就被方士谦生拉硬拽去了。

“你说，世邀赛中国队刚夺冠，你去cos一个王不留行夺扩大文化影响力啊！”方士谦把cos服放在王杰希面前激动道。

王杰希看着面前的魔法披风长筒靴有点无语，左眼写着“你早有”，右眼写着“预谋”。

方士谦意识到自己表现的过于热情，轻咳了两下。

王杰希：“什么时候订的？”

方士谦：（目移）“和我一起做的。”

王杰希眼看着方士谦吭哧吭哧地搬出冬虫夏草的cos服。

到了那天他俩穿着c服一起出去，正如方士谦所说，世邀赛刚刚结束没多久，荣耀的热度很高，路上有好多外国友人来找他们合照。

方士谦在旁边给王杰希翻译，大部分夸这个王不留行的coser真的好像本人。

方士谦：嘿嘿，没想到吧，这就是本尊，还是我滴对象呢。

后来一个外国妹子来找方士谦合照，笑着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大意还是夸赞两个人出的角色还原啥的，可是方士谦的笑容明显僵住了。

他还是微笑着拉着王杰希和妹子一起合了影，但之后方士谦并没有给王杰希翻译。

王杰希好奇：她说了什么？

方士谦闭口不言。

王杰希又补了一刀：我刚刚好像听懂了一个石不转？

方士谦炸毛：她问我你cos的是不是石不转！！她还夸我很像！

王杰希上下打量一下方士谦，憋的两个眼睛都一样大了，还是没忍住笑。

“没关系，”王杰希拍拍方士谦的白毛：“你回国在B市再cos一次，大家绝对认得你。”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过可能是袁柏清的粉丝。”

 

*知乎体，方第一视角

*现pa职场搞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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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疗之神专治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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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邀。虽然这个谢字让我有点如鲠在喉。

老实讲，我真不知道题主阿德莱德西女士是抱着什么心思请我来答的。那么事先声明，我的处理方法可以说完全是另辟蹊径，加之有诸多意外因素，看个乐子的朋友们可以留下，真心想找解决方案的还是赶紧左上吧，我不赔偿任何因此文导致的精神损失。

好，首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本人今年二十六，男性，C9本科毕业，在某大厂打工了四年整。第三年那会，我们部长准备去国外养病，于是，一位初出茅庐的棕毛小伙横插一脚，直接空降上位，跟跳伞运动员似的。

我跟部长关系很好，他对我也照应颇多。我悻悻地表以不满，他却说这小伙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一门心思笃定这位置给他来坐准没错。倒不是说我想上位，我不大有领导力不适合统率全局，但看见对面工位朝夕相处的伙伴忽然换了个莫名其妙篡位来的，心里的不爽那可叫一个多。

而且那脑袋染什么不好染个棕的，抠抠搜搜，说染了也没染说没染又染了。

虽然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天生的。

行，我们就叫他W吧。至于我，就叫成F好了。

W这毕业才两年，二十四岁，是我学弟，风华正茂，长得还挺帅但是没我帅。我最开始以为他年轻气盛马大哈，结果他心眼比广东的蟑螂还多。不是我说，他才在社会摸爬滚打个两年，已经上能与领导谈笑风生下能与同事勾肩搭背。要不是那张脸是货真价实二十四，我都要以为他已经四十二了。反正，我第一天撞见他就听见他跟董事长在进行交接后的闲谈，那话术抛得，一套一套，老油条似的。

老油条一聊完，脑袋一转，就看见了鬼鬼祟祟在旁边偷听的我。

不是聊什么商业机密，门都没关，但老油条还是给我吓了一跳。他快步走出来，皱皱眉，问道：“什么事？”

近距离观察，我发现W的眼睛竟然一大一小，化在对他印象不佳的我眼中，他帅得再天雷地火，也活脱一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形象。我双臂环胸，倚在墙角边，不屑道：“我们部门还等着部长大驾而归呢，这不是就不见人影，我来喊您回去吗？”

“那就有劳F副部长了。”他察觉到我的敌意，也不生气，语气淡淡的。

我轻哼一声，“横竖你也得叫我一声前辈。”

“有劳F前辈了。”W从善如流，我俩就这么一前一后回了部门。

我倒是没想到他叫前辈叫得这么利索，但这还是不影响我把他微信备注改成“大僵尸”。

W不算很擅长交际，但胜在真诚。没过几天，他已经跟我们部门一帮鸡飞狗跳的男男女女打成一片——是的，除了我。虽然我就坐他对面，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还大眼瞪大小眼的，但我铁了心思不跟他交好。

W也不对我示好或者示威，毕竟他每天都在忘我地工作，颇有废寝忘食的意味，感觉哪天他跟工作宣布喜结连理我也不奇怪。我俩也只是公事公办地打照应。

我时不时会给他挑点刺，他一般也应得游刃有余、颇有风度，倒显得我很小肚鸡肠。不得不承认，他业务能力真的特别出色，长得也真挺好看的，来我们部门几个月情书已经收了一打。呵呵，但我保证他要是敢为情爱不顾工作我肯定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到后边，你来我往的，我那些无伤大雅的找茬都成了习惯，以至于半夜三更在茶室看见冲咖啡的W，我一句“没品味”差点脱口而出，但这实在是太无理取闹，又硬生生给我憋回去了。

可是，薄荷配拿铁，简直就是巴豆配番茄。亏他想得出来啊！

W不紧不慢，拨弄咖啡机的造态颇有世外高人的意味。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疑惑道：“怎么了吗？”

他眼皮底下那俩黑眼圈一晃一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也一大一小的，莫名地可爱。

“没什么。”我撇开眼，道。

这大凌晨又配上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公司早没几个人了，我俩为了新业务不约而同选择了加班。甲方是难缠的货色，看似如沐春风和和气气实则笑里藏刀，跟W唇枪舌战数回，外表二十四内里四十二的W竟有些不敌。

那段时间工作蛮紧张的，几个刚入职的小姑娘都险些崩溃大哭，虽说W始终是老神在在面不改色，但我知道他也不算很好受。那眉头每天拧得九曲回肠的。

办公室安静得不像话，唯有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响动和翻阅文件时的沙沙声。我沉浸在工作中，以至于W的临近都恍然未觉，直至一个纸杯“咚”一声放在我桌上，我才猛地抬起眼，撞上W三分幽深、七分意味不明的目光。

在电脑屏幕光线的映照与办公室半壁漆黑的衬托下，他整张脸透出贞子般的惨白。

我使劲浑身解数才没原地起弹大吼一声“鬼啊！”并抄起那杯巴豆番茄汁，啊不，香草拿铁泼他身上。

“W部长，你吓死我了。”我劫后余生，虚弱地发问，“怎么了？”

“喝吗？”

W朝那纸杯努努嘴。片刻，见我毫无反应，他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F前辈？”

我这才回过神来，W见我一脸呆滞，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当然，那抹笑意一闪而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无波。

好吧。薄荷拿铁热腾腾的，白气氤氲，在我的桌上野蛮地从如山的文书中脱颖而出。办公室依旧乌漆麻黑，W的眼神却莫名被晕染得温吞，他始终不紧不慢，以至于我一句拒绝憋到唇边，竟硬生生给W的目光挤压成了个“好”字。

当然，还是很难喝，起码我不喜欢。试了一口，心情复杂，感觉W是要毒死我永绝后患。瞥了眼W，他不矜不伐地抿了好几口，竟露出了一星半点的沉醉。捕捉到我的视线，他朝我眨了眨眼，光线太淡，看不出情绪，但颇有几分横扫疲惫的愉悦。

有那么好喝吗？

真没品味。

从那以后，我单方面的剑拔弩张就少了不少。我俩关系逐渐转好，部门一帮瓜娃子看在眼里，个个大惊失色。特别是有回我和W出去吃饭，因为当时聊到工作不可避免地正经了起来，我们都是很重事业之人，自然而然就面显严肃、甚至开始有些许的争论。而当我俩还在沉浸式商议时，一群小兔崽子忽然牛鬼蛇神一般从后桌杀了出来。

甚至还是以我徒儿为首的。我真是没眼看。他们见我和W变和气了，非得一天到晚追着我俩研究，以为我要和W大打出手，上演以下犯上双双入院的惨案。

W也开始和我聊工作以外的话题。得知他竟惨遭催婚，我感觉我花容失色，呸，目瞪口呆。

果然是四十二的内里吗，这小豆丁一般的年轻货色居然已经应付了十场相亲？也就比我少了个五场，但我比他多吃了两年的盐啊！

我好奇，问道，那你谈过恋爱吗？W摇摇头。我说真巧，相亲对象看我一脑袋白毛都咬死我是花花公子，然而花花公子本尊恋爱都没谈过。

W听闻，吭哧吭哧笑起来。彼时他伫立在我的绿植旁，我感觉我那野蛮又爱霍霍的巨型多肉见了这笑颜都得拼了命朝W的办公桌生长。他是真的好看，对此我可以不厌其烦地强调。当你认认真真同他四目相对，那眉眼英气逼人之余又不矛盾地有可爱的钝感，好似载了碧海柔波，你一下子就什么都忘了。

哦。也能忘了他是个大小眼。

——要想这么风平浪静，那还是不可能的。我们和谐共处的氛围还是被打破了。在我眼里，他是我的老部长指派的接任者，还是空降兵，他必须受得住考验以证明他值得信任。

所以，工作上我还是一如既往对他严苛。能说不捎了私心吗，肯定不，但我认定这也算是对他领导生涯的考验。数月的奔波劳碌，甲方并不满意我们部门最终的定案，因为W有一环没有把好关。细节问题，没有重大到不可挽回，但还是不妨碍我明里暗里把他骂了一通。

面对我犀利的指责，W一声不吭，只在关键地方作补充，倒是显得不卑不亢。我指出他统率中的失误，又毫不留情就问题本身批了他一通，部门其他同事排排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W部长。”我最后盖棺定论，“下次再有这种纰漏，责任可不一定是你承担得起的。你是部长，很多事让你买单都不过分。你坐在这个位子，你就要证明我们前部长的托付是正确的，也要最大化发挥你的价值。如果这样做不到，还是赶紧另请他人代劳吧。”

“是，前辈。”他淡淡道。

随即，在确认了最后的事项后，他离开了办公室。

W今天穿得是修身的风衣，背影更显瘦削，这么看来有些寥落。走廊里呼啸的风卷进来些许，很快又被挡在门外。我目送他快步远去，心中不知怎的，竟乍起一阵波澜。

——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晚上的我都有点儿心神不宁。

由于要为W策划的纰漏做善后工作，最后留下来加班加点的又还是我和W。W不怎么在办公室，在茶室待了大半天不知道做什么，回来时端着他最爱的薄荷拿铁，看上去若有所思。我没见过他这副样相，面色沉沉，眸中还罕见地浮了些复杂的情绪。这小豆丁，小僵尸，有十场相亲经验的年轻货色，二十四的外表四十二的内里——

真的，给我气得不高兴了？

好吧。我简短地反思了一阵，我有些话确实说得太过，他真四十二岁了都不一定能好好听。都是男人，没什么好计较的，有错，就大咧咧给认了。这么想着，我大步流星朝他走过去。

W的办公桌非常整洁，不像我的那么狂野不羁，什么文件资料都给他收纳得好端端的，俨然如W的超级加班战队。电脑旁有个熊猫头垃圾桶，一只眼睛还特地给他画大了。我清了清嗓子，目光从他干净的桌面上收回，开门见山：“对不起。”

W抬起眼，疑惑不加遮掩。

他张了张唇，情感充沛、铿锵有力，道出一句：

“啊？”

这是什么接受道歉的态度！我几乎又要发火，但还是给默念大悲咒憋了回去。“对不起，”我好声好气道，“我今天不该说那么重的话，我向你道歉，W。”

“噢。”

W说。

你噢个什么劲啊！W你马上给我好好说你什么意思！

“怎么，”我冷笑，“你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我没有怪前辈，也没有因此生前辈的气。前辈的话虽然有些冲，但都是实话。”他总算是缓过神来了，语气认真，“你没必要道歉。”

哦合着是我自作多情是吧。

搞乜嘢啊！

“那你在这摆个脸干什么？面色深沉，看上去想东想西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两只手猛地拍在他桌上，严肃道，“我误会了也不难理解吧。我的好部长，你又是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出乎意料的，W默默瞥了我一眼，一向从容的神情竟透出几分欲言又止。

像是在组织言辞，他完全无视了我，优雅而安静地支着脸，又款款摆出一副思想者的造态。

我被他莫名其妙的态度搞得火冒三丈。

——在我反应过来我在做什么之前，我已经自顾自地扳住了他的脸蛋，逼迫他与我对视。我冷哼一声，他皮肤的触感倒是柔软，一双大小眼仍旧透着清澈懵懂的愚蠢与不解。

“W，”我直呼他全名，单刀直入，“你有话好好说清楚。”

该死的，结果，W忽然又一副被我这话搞得恍然大悟、福至心灵的模样。W定定地凝视着我，片刻，眼眸中竟浮现出莫名其妙的了然，我反而给他看得一身鸡皮疙瘩，僵硬地移开了视线。

下一秒，W握住我的手腕，轻轻地挪开了。他脸上风轻云淡，毫无畏色与羞赧，就很随意地用那他平时宣布工作事项的、公事公办得不行的语气，告诉我：

“我只是有点困惑，F。”

“我推测了很多这种反应的背后动机，最后觉得，我可能喜欢你。”他这么说。

你们以为这事就完了吗？我看不惯上司，把他勾引了，然后始乱终弃？我的天啊，我才是被始乱终弃的那一个，读者们，我打赌你们不会想象到W那会的反应，光是想想都是看不惯得紧。毕竟，世界上怎么会有表完白就他妈的神色自若继续工作的人啊！

是的，没错，话音才落，W那双方才还攥紧了我手腕的手很快就放回键盘上，岿然不动，专心致志地开始继续他伟大的工作去了。我的天哪。我仔细地拿目光把他从里到外扒了一遍，妄图找到他冷静神情中丝毫的裂缝，结果是我天真过头了——压根他妈的找不到。因为压根他妈的没有！他真的开始工作了，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宝贝文书，区区表白，根本难不倒他。根本难不倒他！好像表白就是跟领导打个小汇报似的。岂有此理。

我真他妈的越想越气，肺都快炸了。为了不发生气死而非加班猝死的惨案，我大刀阔斧决定拉他下马。

——我猛地揪住他的领子，就着办公桌恶狠狠地俯下身，堵住了他的嘴唇。

OK。好的，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了。我其实还是看不惯他，因为他老是工作个没完没了昏天黑地，约会时间都少。哦呵呵那我能怎么办，陪他加班呗。

再次声明，我说了这回答不正经，都不知道题主怎么请上我的。就这样吧。不值得任何参考，也千万别参考。

∧精选评论∧

@索克萨尔康手：百年好合。还有，粤语串戏了。

@夜雨声烦死你：我早就说你好早之前就暗恋他你还死不承认可劲撅吧你哎哟我了个去，次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冬虫夏草长莺飞：...天呐师父你从一开始就这么细致入微地观察人家...这样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君莫笑一笑十年少：呵呵我就说你俩早就有鬼。

@百花缭乱七八糟：我服了狗男男呀。谁能管管这个臭杀马特啊？

@智疗之神专治二货 回复 @百花缭乱七八糟：红毛长发亚比咱俩谁也别说谁！

@王不留行：......其实还是很紧张的，你别误导别人。

@智疗之神专治二货 回复 @王不留行：我知道你再紧张一工作也镇定自若了，晚上回不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王不留行 回复 @智疗之神专治二货：好。

-END-

作者有话说：抱一丝啊薄荷拿铁（孙翔语气）

哈哈我回来了

这样反反复复感觉我还能再搞二十年方王

含点喻黄嗯嗯

ooc算我的

001.

方士谦是块木头，油盐不进、甜咸不吃。王杰希暗恋三年，就被他无语了三年，无语过了继续暗恋，王杰希被自己这种心路历程搞得也很无语。

  

“所以，你为什么喜欢他？”

  

喻文州和黄少天坐在火锅上升腾起的薄雾后面，王杰希有点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他沉默了一瞬，半晌才回了一句：“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去探求原因吗？”

黄少天罕见的噎住了，和喻文州面面相觑，喻文州很表示理解：“嗯，喜欢是一种感觉，而不是结论，不需要前提。”

“所以，你觉得喜欢方士谦是种什么感觉？”

喻文州笑眯眯地问。

002

喜欢方士谦是种什么感觉？王杰希躺在宿舍的床上，这会儿宿舍还是双人间，方士谦就睡在他对面那张床上。他床上闪着微弱的光线，五颜六色地变换着，也许是在打除工作要求外的某款游戏。

王杰希盯着他背对着他的身影和毛绒绒的白色后脑勺，等到方士谦游戏结束才开口喊了他一声。方士谦一脸稀罕地回头望向他：“干嘛？”

嘿，今天王杰希居然想找他夜聊？我天呢，这家伙平时不是睡觉睡得最积极吗。

“…嗯，你觉得怎么样，才能算喜欢一个人？”

王杰希总之够直白，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弯弯绕绕的对于达成自己的目的而言效率太低了，他才不搞那一套。

方士谦看着他眼神里有点诧异，坐起来与其有点难以置信：“你问我干什么？我又没喜欢过人！”

“我没说你喜欢过人。”

“那你问我干什么？”

“没喜欢过人就不能思考这个问题吗？”

“…”

方士谦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思考不太出来。他的脑内闪过了一些言情剧和小说，尝试着回答：“呃，我眼里只有你？”

…………

“诶！我不知道！”方士谦打了一下被子，“你问的问题，你怎么不说？”

“如果一个人眼里只有你，你会感觉到他喜欢你吗？”

方士谦听到这个问题有点古怪地看着他，然后想了想：“那当然，我又不是木头。”

003

我眼里只有你，这的确是喜欢的一种形式。

喻文州这样评价。

“但是王队做不到眼里只有方神的吧？”喻文州还是笑眯眯的，“你有很多队员要照顾，现在还和我们一起出来吃火锅。”

王杰希不可否置。

黄少天嗤笑一声：“你就别把方士谦说的话思考的那么认真了好吧？他自己不都说了他不知道，硬说的一个答案你还思考起来了？我说大眼啊听我一句劝木头不是那样打的！”

王杰希愿闻其详。

黄少天往喻文州那里坐了坐，搂着喻文州，拍了拍他的手臂：“你看，我们队长就是标准的木头！”

喻文州：|ω・）？

王杰希：…………

黄少天正气凛然：“我当时真的我当时天天在暗示队长啊队长我喜欢你，但是队长都不回应我，不仅不回应我还装聋作哑我以为他察觉到了结果下一秒他就做一些让我觉得啊还是不懂的事情。我就真的忍不住了我就冲到他面前我说队长！队长我喜欢你！所以你就要一锤子拿直球把方士谦打晕，知道吗？”

王杰希：…

王杰希：“我觉得情况还是不太一样的。”

喻文州：^_^

不过王杰希觉得直球这一点黄少天说的有点道理，不能全部参考，但需要参考一下。

王杰希行动力很强，脑回路也很强。

最近入秋，方士谦有点感冒，王杰希想要多多关心一下方士谦。他关心别的队员是三块钱关心，关心方士谦就升值到五块钱关心。所以王杰希走到他面前问：“你那可乐还喝吗？”

王杰希爱喝可乐，他因为喝可乐补过牙、和方士谦冷战过，方士谦当然也知道他爱喝。方士谦挑了一下眉，三年队友情不知道一起喝过多少瓶水了，便回了一句：“不喝了。”你可以喝。

王杰希转身就把他杯子里的可乐倒了（路过的邓复升看到这一幕吓晕了，觉得队长受了什么刺激），把母上大人送过来的麻黄汤倒进了原本方士谦装可乐的杯子里。

方士谦见王杰希回来了，停下看复盘的眼睛冲他招招手，让他把手里的杯子还给他，问了他一句：“你还重新倒了一杯？”

王杰希看着方士谦闷了一大口。

…

004

“生气？他为什么生气？”

同样的三个人，场景换成了群聊语音。

王杰希：“我把他杯子里的可乐换成了中药。”

喻文州：…

黄少天：…呃不是我说你把人家可乐换成中药？呃…

语音群聊沉默了一瞬。

王杰希继续说：“他那时候感冒了。”

喻文州问：“你为什么不提前和他说一声？”

王杰希说：“他很抗拒中药，说了他就不喝了。”

喻文州：“但是他现在也只喝了一口啊。”

王杰希：“他至少喝了。我还准备了糖，但是还没掏出来他就骂了我然后走了。”

…………

黄少天：“你拿感冒冲剂不就行了？那东西还是甜的。”

王杰希无语道：“感冒冲剂哪里有中药好用？他那天状态就不好，第三天还有比赛呢。”

…………

“那你要去说一下吗？”

“怎么说？”

嗯，怎么说都好像有点尴尬。

005

方士谦给张佳乐发消息：我觉得…王杰希就是在整我！

张佳乐诧异：怎么说？王杰希还会做整人这么无聊的事情？…虽然整你还挺好玩的。

方士谦：他把我的可乐倒了换中药😠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喝中药的！

张佳乐：你最近不是感冒吗？你昨天转播的时候就状态不好。

方士谦：那他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不说一声不就是想看我被吓到？

张佳乐：说了你会喝吗？

方士谦：不会。

张佳乐：…

黄少天：……………………………………

006

方士谦说，王杰希最近特别奇怪。

他最近总是会捏一捏方士谦的手，方士谦问他干什么，王杰希说你手好凉。

下场的时候，以前王杰希总是走的很快，或者碰上就并肩走，没有就分开走。然而方士谦留意到，王杰希最近总是用他神奇的走位神不知鬼不觉地窜到方士谦旁边。

战队组织团建一起在基地的私人影院看电影的时候，王杰希把印着星星的毛毯抛在了方士谦腿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方士谦旁边。

吃饭的时候，有一道菜叫陈皮麻黄炖猪蹄。方士谦咳了几声，然后盯着那道菜。

相比之下，把可乐换成中药这种像整蛊一样的事情都显得不那么奇怪了。

方士谦越想越觉得不对，他问张佳乐：你说，他是不是…

张佳乐：？

方士谦：…应该不是。

张佳乐：……………

张佳乐：你可以大胆想一下。

方士谦：我觉得王杰希暗恋我。

张佳乐：呕了一下不好意思。

方士谦：干什么？？？不过我也觉得应该不是，但总不是没可能。

张佳乐：你怎么不去自己问他？

方士谦：暗恋的是他！凭什么我主动！

黄少天：………………………………

你们怎么就这么轻易地默认了这个事实。

006

还是那三个人，还是那个火锅店。

“你要不去告白吧！”

惊雷平地起，喻文州和王杰希同时看向了黄少天。

王杰希：“…为…”

“别问。”黄少天笑了一下，“有些事真的别问。”

北京下起了雨夹雪，黄少天还要赶高铁，他和喻文州走出了店里，回头冲王杰希笑了一下，身形渐渐远离，深藏功与名。

王杰希：…？喂你们等一下我。

王杰希停在门口，细想了一下，觉得的确差不多了，给方士谦发了个微信：

“你知道我暗恋你了？”

方王 ‖ 原著向 ‖ 水汽输送 ‖ 节选

  

✨

1.

        他们的结局意外的盛大，捧起s7冠军奖杯的时候，王杰希转头望向边上的方士谦。在漫天炫目的金雨中，他有些恍惚，久违的欢喜与茫然混着稍纵即逝的黯然。

  方士谦退役了。

  

✨

2.

        之前被忽略的重感冒来势汹汹，彻底打倒了王杰希。某天中午，他看着窗外的逐渐消散的尾迹云，想起方士谦的飞机早已落地。

  

✨

3.

        就这样，那场重感冒和王杰希无疾而终的暗恋都潦草地结了尾。

　　原来王队的运气还是不够好。

✨

4.

　　王杰希虚握着话筒，好像隔着四年光阴，轻轻握住了方士谦抢过话筒的手。

✨

5.

　　转身离开的时候，绿色的队服外套被动作带起的风掀起一角，王杰希的脚步顿了顿，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昏暗的后台。

　　他的少年期已经过去了。

　　和他年少时的爱人一起远去。

✨

6.

　　于是十指紧扣，方士谦的吻落在他唇畔，一路缠绵，翩跹如蝶，忽轻忽重，一下接一下，好像在和王杰希的心跳共振同频。

✨

7.

　　过了很久很久，王杰希累得快要睡过去，才听到他在耳边轻轻地说：“王杰希，我想你了。”

　　因为想你，所以我跋山涉水的来了。

　　那你呢，你想见我吗？

　　方士谦等不到回答了，王杰希已经在他怀里安静地睡着了。

✨

8.

        王杰希说是啊是他，不然还有谁呢？

　　不是方士谦，又还能有谁呢？

✨

9.

        “方士谦……我感冒了。”王杰希无奈地说道。

　　“大不了就传染，感冒而已，总会好的。”

　　没过几天，王杰希的重感冒真的好了，方神却不走运，不负众望地感冒了。

  但是没关系，总会好的。

  

——————

       结局的是魔术师和治疗之神，是王队和方副队，唯独不是也不应该是王杰希和方士谦。

  

 

最后，祝大家都能找到自己的星星。

✨

       半夜脑子不清醒打的怪东西，小方第一人称视角

　　sum：意外地碰到了心情很好的王杰希

　　00

　　“我要把东西换成绿的。”王杰希手里拿着他那不幸豁了个口的搪瓷杯，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距离第一次夺冠已经过了小半年，我不理解他的话，也没能从时间上寻出什么端倪。

　　“怎么，刚发现我们微草的颜色选的应风水？”我手一撑桌子坐了上去，两条腿在半空中晃荡，说是半空中，其实离地板也没几厘米。王杰希看得烦，捧着他那可怜杯子用一种关你什么事的眼神盯着我看，我早就习惯了众人的目光，特别是他的，于是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不出意外的这次也是他先看向旁边。

　　“挺好的。”他开始理我刚记完复盘笔记的纸，上面乱飞的是我的字和他画的走位图，角落里有了一只猫挂在扫把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画的。

　　“我要把这玩意染成绿的。”这话从王杰希嘴里说出来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不能算太正常，就是感觉。我打了个冷颤，把空调调高了两度，王杰希对我的行为表示出深深的嫌弃，表现为把眉毛挑得忒高简直要飞进鬓角。我熟视无睹，用手捋了捋头发后从桌上跳下来，决定也去从头开始。

　　01

　　当我顶着一头崭新的白毛从理发店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从隔壁商场出来的王杰希，他手里拿着一盆绿植，脖子上围着去年我送他的围巾。大衣没见过，大概是新买的。

　　他本来在看手机，一点没看路，但运气格外好，那样曲折的路线居然被他走得安然无恙，我怀疑他天生有对方向位置判断的天赋。当然，自上次他领我从一个我闻所未闻的门逛进什刹海公园之后我就对这个看法坚定不移。

　　我故意跟他相向而行，像回到小学做相遇问题的课堂，W行进速度极慢而F虽然起步晚但速度快，我不一会就到了离他不足十米处。他突然停了一下，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后被我靓丽的发色吓了一跳，我猜他没准备停那么久的。既然这样我便也施施然跟他面对面站着，细细打量他手里的富贵竹。怎么会有人冬天买富贵竹，年货商场真是什么都卖，我腹诽道。

　　王杰希又突然开始笑，呼出的热气在他嘴边凝出几缕雾霭，有点喜剧效果。我也不由自主地开始笑，刚刚吹完还蓬松的头发跟我的身体一起微微颤动，这是王杰希事后告诉我的，他本来没打算笑那么久，但是据他说我的头发实在是太像某种植物的根须了，不知道怎么就戳中了他的笑点。我当时有力地反击了他毫无时尚跟随度的眼光。路过的人看到我俩一定会侧目而视，百分之20因为我的新造型，百分之80因为我俩的怪异行径。

　　“现在你比我更适合王不留行了。”王杰希好不容易笑完抬起头看我，脖子从围巾里漏出来一截，看上去好冷。我的大脑在寒风中放了几分钟有点消极怠工，负责理解社交的神经突突跳着不肯让我反应过来王杰希的意思。王杰希说我当时就差没把“加载中”三个大字打在脸上了，他看了可怜就取下围巾把它围在了我金贵的脖子上。我只感觉到他温暖的指尖搭在我毛衣领口，然后我的头像猫一样被他围成了一团毛绒绒。

　　“你！”我拉住他的手，夺取他手心的温度，毫不客气地把手放进了他的口袋，原来他在里面塞了一个暖宝宝。回去的路上我仔细研究着他那件大衣的领子构造，试图给他竖起来，最后以失败告终。“我们俩应该一人搞一身帐号卡同款斗篷。”我边走边刷手机，但淘宝的斗篷都千篇一律的是哈利波特的隐身衣，还有不少打着环球影城的旗号。我把手机关了转头看他，他没在听我说话，但是脸上心情很好似的挂着笑，你很少能在王杰希脸上见到这么柔和的表情。冬天下午两点的阳光还是很好，给他的半边脸添上暖意，我用手拉了拉他的手串，把那两根过长的绳子系成小蝴蝶结，系完了又一根一根地捏他的手指，王杰希的手很好看，修长有型，指腹有常年在电脑鼠标上磨出来的茧，不过不如写字的老茧明显。他看着我捣鼓他的手，也不说话，光从他的发隙间落下来，落到指根，像戒指上的宝石。

　　我想起拿到后就没怎么带过的冠军戒指，用手按在那个光斑上跟他说：“今年再拿一个。”

　　“嗯。”

　　“我们一起。”

　　“嗯。”

　　“王杰希！”

　　“嗯。”

　　“等拿到了冠军我就跟你表白。”

　　“你不是已经表过了吗？”

　　“那就再说一次，怎么你不想要啊？”

　　王杰希这次没再说嗯，他低下头去发出一声轻笑，张开五指扣住我的手。

　　“好。”

# 警探方与天师王组起了二人小队

# 角色属于虫爹，OOC属于我

上一棒 @忆汐✨ 

下一棒 @双穹宇宙（做法祈祷可以收到读者评论ing） 

 

>>> 

 

天津卫，好地方，繁华热闹胜两江。*

 

码头上能人各展绝技，巷子里往来人头攒动。老城东门外的巷口新开了家盐铺，是天成号韩家的生意。掌柜韩七忙开张的事儿忙了好几天，感觉晕头转向的，这天下午，便将铺子暂时交给伙计，想要出去透透气。

 

他溜达到巷口，迎面便撞上了一人。

 

韩七被撞得后退两步，定睛一看，是个青年。一头刺拉的短发，身上穿的却是官差衣服，一柄佩刀挂在腰间。韩七不认得这是什么制服，但他走南闯北，这刀械一看便能看出是真家伙。

 

青年眉头皱着，表情和步子一样急躁。韩七见状，也顾不得肋骨被刀柄撞得生疼，立刻恭维着问：“对不住，对不住，冲撞官爷了，您这是……在找什么人吗？”

 

方士谦被这语气激起了身鸡皮疙瘩，下意识想回礼道歉，又立刻扳过来，这样反而不好让对方帮忙。他清了清嗓子，拿出手里一块怀表样的黄铜圆盒，指着背后刻下的字，问韩七：“这个地址是这里吗？”

 

韩七一瞅，黄铜的盒面上刻着「镇南街阳涪巷七十六号」。他顿时“呦”了一声：“官爷，您找王大眼？”

 

方士谦问：“你知道这儿住的谁？”

 

韩七回答道：“哎，实不相瞒，我们这儿啊，都是小商小贩和本地住户，能经常有人来找的，可能就巷子头那家了，我这就带您去。”

 

方士谦点头：“劳驾了，他是做什么的？”

 

韩七挠了下头：“说实话……我也刚来这么几天，还不太清楚，本以为他就是个算命的，经常有人请出去，无外乎观山看水之类的，但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您看看就知道了。”

 

方士谦听后，看了看手中的「怀表」，哼笑了一声：“神棍嘛，总得装得奇怪一些。”

 

还真是一个进步青年模板，韩掌柜人精着，以为方士谦不太喜欢这些东西，哈哈附和一声，一边给人开路，一边转移话题聊起别的来。

 

>>> 

 

巷子不长，远远地，方士谦就看见一个布幡立在巷子头的砖瓦房前，左写「算命看风水」，右书「书信代读写」，看着无甚奇特。再走近些，他才看到，和一般的算命摊子不同，这里居然围满了十岁左右的小孩。摊子上坐着的也不是什么眼蒙黑绢的八字胡小老头，而是一个打扮干净的年轻人。

 

年轻人和他一样剪过了头发，但又留成了半长，在脑后束着，额前的碎发垂在脸颊两边。他穿着衬衫长裤，随意加了件外套，看着和方士谦自己差不多年纪。

 

如果大街上遇见，方士谦大概会下意识喊一声“同学”出来。

 

再走近些，那人手上也不是什么算筹铜板，而是一副纸牌。方士谦起先还以为是洋人流行的塔罗星座之类的东西，结果好像只是最普通的扑克牌。一旁的架子上好像还有些红球瓷碗、魔方环锁之类的小玩意儿，只是看上去有一阵没动过了，落了层灰。

 

年轻人和小孩也没什么交流，只自顾自玩着手里的东西，只是他的把式过于让人眼花缭乱，小孩们都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只得围着，时不时发出惊叹声。

 

韩七搓了搓手，拢在嘴边，朝其中一人喊道：“柱子！让你们这帮小屁孩儿都让让，让让，这有官爷，找大眼有事儿！”

 

一个黑袍青褂的胖小孩闻声转头，抱怨似的拖长声音，不情不愿“啊——”地喊了起来。别的孩子们也七嘴八舌地哀叫“怎么又来赶人了！”“眼儿哥才回来一天！”，闹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哄地散了开。

 

算命摊子的邻居是一间小破酒馆，一个酒婆子带着一身山芋酒的冲味儿，见来的是街头韩家盐铺的掌柜，外加一个带刀的黑脸，便朝着算命摊子幸灾乐祸道：“大眼儿，你这又是去给哪个达官贵人算命，把人家坑了？都让官爷找上门算账来了。”

 

这就纯是开玩笑了，毕竟金点先生这样的行当，靠的是口耳相传，要真出过坑人的事儿，那还哪里有人会来请呢。只是王大眼这算命摊子开在这里，名声传得响，却从来不给邻里熟人算过一次，酒婆子一直忿忿不平来着。

 

“婆婆啊，他不是来算账的，”年轻人将手上的纸牌落成了一摞，放在了天鹅绒桌布的角落，对酒婆子礼貌笑笑，“也不是来算命的。”

 

说完，他站起身，理了下衣服，“谢谢韩掌柜。”而后转向方士谦，“唔……警官？跟我进来吧。”

 

方士谦身上穿的制服，正属于最近朝廷在天津新建制的北洋巡警，见多识广的韩掌柜还没见过，倒叫王杰希给瞧出来了。

 

“谁说我不是来算命的？”方士谦突然朗声说。

 

>>> 

 

旁边韩掌柜刚感叹了一下王大眼儿瞧人的眼力，还正打算走呢，方士谦这声一出，他心里‘呦’了一声——这小哥之前的语气，哪像是个信算命的？分明就是找茬的。

 

他不由止住了脚步，想来这爱看热闹的性子是儿子随了爹。

 

酒婆子还没见过王大眼在摊子上算命呢，也不由伸长了脖子。

 

王杰希听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不置可否，好像也不介意人看，重新在摊位上坐下，问道：“要算什么？大小六爻、奇门遁甲、紫薇星盘、梅花易数？”

 

方士谦被这一通报菜名给问愣了：“……啊？”

 

王杰希：“算法不同，要算的东西不同，术式不同，耗时也就不同。快的隔夜就能出，慢的得五天。”

 

方士谦确实不是真来算命的，他要聊的事儿可等不了那么久，只好又问：“就没有简单直给一点的？”

 

王杰希似笑非笑，把桌角的纸牌一摊：“有，你抽一张。”

 

方士谦：“你忽悠谁呢？洋人的东西也能算？”

 

王杰希：“这样比较能增加仪式感。”

 

方士谦：“抱歉，我赌场里收过两箱子这玩意儿，实在没仪式感。”

 

王杰希：“你这人好麻烦。”

 

方士谦：“你就不能提供点正常的选项吗？”

 

王杰希：“比如？”

 

方士谦：“八字、面相、手相、测字。”

 

王杰希：“呃……”

 

方士谦：“怎么，正经的反而算不了？”

 

王杰希：“没，只是觉得这些好土。”

 

方士谦：“……”

 

王杰希：“不过你要我算也行，算什么？”

 

方士谦还沉浸在“好土”这个形容带来的震惊之中，毕竟金点先生哪怕是个野路子，也总会把自己是哪门哪派第多少代传人挂在嘴边，张口“万变不离其宗”，哪有嫌这些东西土的？

 

卡了半晌，王杰希又问了一句：“还算吗？”

 

“算，怎么不算。”方士谦被这一问，回了神，“我要测字！”

 

王杰希：“哪个字？”

 

方士谦：“大，你名字的第二个字是大对吧。”

 

王杰希：“……那个不是我名字。”

 

韩掌柜和酒婆子原本看着两人旁若无人互怼，啧啧称奇，听到这里却笑了。天津人好戏谑，在这儿待过两年的人，多半都会得几个外号，要人出了名，外号也朗朗上口，那叫着叫着，多半连真名都没几个人用，也就没几个人知道。

 

方士谦：“……那不管是啥字了，就你名字第二个。”

 

王杰希耸耸肩，从架子上拿出纸笔摊开，写了起来。

 

王杰希写完之后，抖了抖宣纸，看着上面的“杰”字，轻咳了一声，缓缓说：“上木，下火。山林之下，离火炊烟，人间兴旺之气，筚路蓝缕之兴。你家中香火旺盛，却坚持自食其力。”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抬眼看了一眼方士谦。

 

韩掌柜听出来味儿了，王大眼儿确实没算，只是他瞧人准，搁这儿哄那官爷呢。

 

家大业大，自己单干，那要么是自己和家里闹了矛盾，要么是家里不愿帮衬旁枝末族。要是前者，这样说就是恭维，要是后者，那就是暗指了难处，又给人留面子，好让人接着开口。

 

只不过方士谦好像也看出来了这套路，刚想怼回去，就对上了王杰希的视线。方士谦这才发现，王杰希半垂的眼睛睁开，左眼好像还大了一圈，还有些摄人。

 

王杰希直直看着方士谦，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几个音：“艮山，离火，上下为贲。初九之位，舍车而徒……”

 

咚！哐！——

 

突然，王杰希身后屋顶上落下一片瓦来，正好砸中算命摊旁的架子，激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架子上的小东西叮铃咣榔响成一片，一个瓷碗被弹了起来，落在地上，哗啦一下碎了。

 

酒婆子原本正晕乎乎听得入神，被这动静惊得一下醒了酒，惊叫一声，跳了起来：“这咋回事儿啊这！”

 

方士谦也吓了一跳，顿时忘了找麻烦的心思，忙绕了过去，问道：“喂，你没事儿吧？”

 

王杰希被打断之后，也像是突然醒了神一般，收回了目光，又变成了半垂的样子，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瓷碗，对方士谦摇了摇头：“没事儿，只是意外。”

 

方士谦也蹲了下来，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把碎瓷片往里捡：“……我帮你，收拾好了就进去吧。”

 

王杰希本就看出方士谦是来找自己谈事儿的，此时也就从善如流：“谢了。”

 

>>> 

 

二人将摊子收拾了，与看足了热闹的韩掌柜道过别，进了屋。屋里还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一男一女，男孩正坐在书桌上练字，女孩子则拿着一把小巧的弩，瞄准房间另一头吊在房梁上正在晃来晃去的圆靶。

 

见王杰希进来，两个孩子都停了手上的事，朝他问候道：“先生好！”“先生好！”

 

王杰希朝两个孩子笑了笑，让他们继续，本来想转头给方士谦指个路，谁想方士谦竟像认得路一般，径直走到杂物间，将碎瓷片抖进了垃圾堆里。

 

“……你来过这儿？”王杰希这下是真有些吃惊了。

 

“所以你是这里的‘先生’？”

 

方士谦转过身，坐到了王杰希对面，将手帕装回口袋，掏出那个黄铜的「怀表」。他按下按扣，圆盒弹开，和背面刻的那行普通的地址不同，圆盒里面的雕刻精致而又规整，乍眼看去，像是两个花纹图案，认真看，却能看出来，那些都是细细密密的图文，一边是一个六层的风水罗盘，而另一边则是连道分宫的星盘。

 

方士谦把打开的双盘，放到桌子上，推向王杰希的方向：“他失踪了。”

 

王杰希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这个罗盘的主人，微草居上一代的“先生”，林杰。

 

王杰希叹了口气，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对方士谦说：“他既然能把罗盘留下，那就不必再去找……”

 

“这不是那个人留下的！”方士谦一下拍在桌子上，“是我翻了好久才找到的……”。

 

王杰希默然，方才他本不打算真的给面前的人算命，谁知方士谦阴错阳差选的字竟真中了卦。舍车而徒，舍弃了原本的车马徒步行走，看来面前这个人并不是在查公务，而是在自己一个人调查这件事。

 

眼看着思绪又要顺着卦象往下走，王杰希赶紧收回视线，开口问方士谦：“你认识林师父？”

 

方士谦看了眼四周，巷子在洋行开起来之后，样貌已经大改，所以他直到快到巷子尽头了才认出来。但这座屋子竟还保留了大部分原来的样子，他对王杰希说：“……我也是才想起来的，还有你。”

 

>>> 

 

十余年前。

 

方家原本在北平，大家族里难免藏些蝇营狗苟，方士谦小时候过得并不顺心。后来分了家，他的父母便带着他东迁来了天津卫，人生地不熟，更是憋闷。父母都忙着生意，他忍不住偷溜出去玩，一不小心便走丢了。

 

那时他也不知是怎么来的微草居，没被人贩子抱走已是万幸。

 

他年少不懂事，未曾多想，以为这里只是个学堂，所以孩子们都叫那个青衣白褂的和善男子叫“林先生”。

 

林杰问过他是谁家的孩子，方士谦虽然会时不时想家，但那时纯粹孩子气，觉得自己还没有玩够，硬是推说自己是小时候从北平被人拐出来的。林杰也只好作罢。

 

林杰好像什么都会一点，小孩子们想学什么他就教什么：有人喜欢练武，便教了几招木剑；有人喜欢诗画，他便讲句解章；方士谦喜欢后院里种着的草药，他便教他认草药，分药方。

 

林杰也会时不时出去几天，不过孩子们各有各的功课，也就不曾乱过。

 

直到有一天，林杰从外边带回来了一个小孩，小孩的眼睛一大一小，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的两天，方士谦都看见这个小孩在摆弄着石子草棍之类的东西。

 

第三天，自己的父母就登了门，母亲抱着自己泪如泉涌，一直逃避的「家」也在这时击碎了小孩的玩心。他也不知自己哭成了什么样子，最后竟哭睡着了，被父亲背回了家。

 

方士谦不知道林杰是怎样找到他的父母的，毕竟他溜出门的时候身上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带，现在想来，多半是眼前这个人。

 

再后来，自己被父母送到海对岸去学医躲避战乱，他学了一脑门的新知识新思想，跟同学们一个激动就理了短发。而在听到战乱的消息时，他感觉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便偷偷上了回国的船。

 

回到家里，方父方母又是担心又是舍不得责备得红了眼，他家正做着海运生意，还给不少医院供应药品，原本是为了方士谦今后搭好关系，谁想儿子决定了弃医从戎，劝来劝去劝不动，到底还是大吵了一架。

 

此时天津卫已经被签了出去，各国不准国内军队驻扎，方士谦气不过，正逢国内这边想出了变军为警的方法，他便应征进了刚建起来的北洋巡警学校。

 

巡警学校的最后一学期，要跟着警探老师实地查案，而带方士谦办案的前辈经验颇丰，查案特爱较真儿。方士谦跟他一个月，便结了两起凶案，而在追查第三件案子到一半的时候，有一天，上面突然给他换了一个老师，说是人事调动，而后便潦草结了案。

 

方士谦直觉觉得不对，再去问时，却发现这个老师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个人档案、处理过的卷宗都不见了踪影。

 

方士谦怕引起别人警觉，不敢惊动别的巡警，只隐约想起，好像在查第三个案子的时候，老师带自己到一个饭馆见过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老师叫他“先生”。

 

方士谦按照自己的记忆寻到了那个饭馆的包房，这么多天了，食客和扫堂的不知来来往往了多少波。他原本不抱希望，但还是第一次利用了身上制服佩刀的便利，在绿化墙的花台里翻出了这个罗盘。循着罗盘的线索找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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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简略的前因后果和王杰希说完，方士谦点了点两人之间的那个罗盘，说道：“感觉这样的委托你也不陌生了，我看不来这些东西，你……

 

说到这里，方士谦话头止住，看了眼正在做功课的两个孩子。

 

“算了，你不想被牵连进来也是正常。就当我是物归原主吧。”

 

说罢，方士谦撑在桌面上，站起身，打算告辞。

 

而王杰希就在此时站起身，抓住了方士谦的手腕，问了他一句话：

 

“你想知道方才瓦片为什么会落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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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玄易有知的人可以感知和联想因果，非常稀少的人可以排布出他人的命线，但无法作出预言，因为他无法知晓命盘中人最后的抉择，最多可以根据算出来的因果关联给出自己的建议。

 

像王杰希这般能够越过因果牵绊直接得出答案的，几乎是从未有过。

 

说是几乎，因为天机本不可窥视，更不可道破。

 

这样的人，可以跨越因果，但却无法逃离因果，一旦他算出一件本不该知道的事，就毕竟会有另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可能是意外遇险，可能是亲朋有难。

 

所以这样的人，往往不是早夭，就是从不与人交往，独自隐居，更遑论有什么事迹流传。

 

王杰希就是小时与伙伴一块儿上山，被山上的野蛇“意外”咬了一口，其他人纷纷逃走，而他被林杰治好毒伤之后捡回到了微草居。

 

万幸林杰是玄门中人，看出王杰希这种近乎诅咒的天赋，决定教他算卦，用筮算得出推论，而非直接以心而易，便可以将“意外”的程度降低到最小。

 

第一个成功的尝试，便是帮方士谦找到他的父母。

 

王杰希说到这里，惭愧笑笑：“可惜林师父离开这里，开始隐居时，我也才十二，实在是学艺不精，时不时便会跳脱推论的规章。但现在……你可以来补全这个过程。”

 

方士谦听出了王杰希的言下之意：“……你愿意帮我？”

 

王杰希点点头：“我不太擅长应付小孩，但因缘既生，总怕自己贸然多想，报应到他们身上。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说完，王杰希朝着方士谦伸出手：“你卡住了的时候，我可以搭把手，而你查到了什么告诉我，我也不会胡思乱想了。不过这样一来，你可能也会时不时被落砖砸到脚边，又或者不能再安安稳稳捡碎瓷片了，想好了？”

 

方士谦没有握上王杰希的手。

 

他扑了一步，给王杰希一个拥抱，而后退开，满意地看见王杰希有些惊讶的表情。

 

“意外也不一定都是不幸吧，”在这个总是全局在握的人面前扳回一城，方士谦笑着说，“合作愉快，王杰希……先生？”

 

— Fin —

 

*为引用

文盲被脑洞诱惑，结果磕磕绊绊还是超了死线，抹泪了，假装今天还是17号吧（土下座……_(:3JL)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