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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期迷途卓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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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大春新

【卓女局】狂欢派对1.0

军团长摇身一变,大变活狼,局长摇身一变,变狗骨头(?)

谢谢粉丝的催稿,希望她考试过了。

以下正文。 

——————————


       浓雾弥漫了整片树林,仅有一点月光透过枯树枝笼罩,除了脚下,周围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局长站在黑暗的中心,被未知注视着的感觉让她心悸。林子深处好像有什么在绕着她盘旋,空气一时间凝固。不知多久,那东西直奔她而来, 她想抬手蓄力权能,却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挤压,动弹不得,只能感受着它一步步,越来越近。............


军团长摇身一变,大变活狼,局长摇身一变,变狗骨头(?)

谢谢粉丝的催稿,希望她考试过了。

以下正文。 

——————————


       浓雾弥漫了整片树林,仅有一点月光透过枯树枝笼罩,除了脚下,周围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局长站在黑暗的中心,被未知注视着的感觉让她心悸。林子深处好像有什么在绕着她盘旋,空气一时间凝固。不知多久,那东西直奔她而来, 她想抬手蓄力权能,却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挤压,动弹不得,只能感受着它一步步,越来越近。

      

        局长猛得从床上坐起,她看下旁边的座钟,2月14日,六点整。分明是寻常的工作日,不知怎得却心有余悸,她抬手摁着胸口,心跳有些乱,但想不起原因。呆坐一会,她索性起床简单洗漱,换上制服出了宿舍。

        没等她走出多远,枷锁突然传来了一股强烈的情绪,局长眉头一蹙,顺着方向跑去,在半道接到了夜莺的通知。

         出事的禁闭者,是卓娅。

        看到终端发来的消息,局长愣了一下,然后加快了脚步。

          狂阶禁闭者暴动可不是小事,光是修理费就够局长头痛了。局长一路盘算着各种情况,卓娅房间离得近,在有限的体力耗尽前,她终于跑到卓娅房门口。猜想中的满地废墟并没有发生,只有一堆穿着防爆服的人围成一圈,海拉和赫罗堵在门口,两个人推推嚷嚷的。

       “局长。”看到局长的身影,夜莺迎了过来,她正要说明情况,海拉直直扑上前。

    “你怎么才来!”小少女抓住她的衣袖开始抱怨,“慢死了!赫矮子吵了老半天,差点把我耳朵吵聋,你待会儿可得补偿我!”

      “发生什么事了 ?”局长稳住呼吸,她拍了拍海拉的肩膀,看向身旁的夜莺。

      “目前与禁闭者卓娅失去了联系。 ”夜莺冷静答道,“一小时前房内摄像头被损坏,此前监听到不明声音,但M值并未发生明显变化。”

      “局长!你终于来了!”赫罗揣着拳头捶门,恨不能直接把门劈开,但好在管理局的生活让她学会了遇事冷静,又怕局长生气,于是硬生生憋住了。这会儿终于局长来了,没等她问就把事情一股脑都倒了出来,海拉在一边插着嘴补充。

        “……晨练的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还没见到卓娅。”局长听这两人乱七八糟地讲,精准抓住了关键,“外面的监控也没有异常,说明她还在房间里。”

       “晚一分钟都是变数,先打开门看看。”局长扭头看向闭着的金属门,在夜莺的凝视中缓缓说道。

         她登录终端下达指令,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房间内一片漆黑。赫罗猛得就往里冲,海拉也急急跟上,两人抬脚两步却拉扯着僵在门口。局长疑惑上前,进门的那一刻却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黑暗深处扑来,她迅速抬手把两个小孩挡在身后,众人一下都安静下来,而黑暗的深处却传来似猛兽的沉重呼吸声。

       局长手虚往下按,示意大家按兵不动,自己缓缓挪步摸向墙上的电灯开关,灯亮的一刻,前排的围观者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一只身材高大的狼人蹲在睡床上,淡紫色的毛发布满她矫健的身体,因她威压巨大,那绒毛只觉如钢丝般坚硬。零星黑色碎布条挂在她的身上,床边也有一些零碎的布料,眼熟的银色首饰卡在胸口,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卓娅?”局长试探着叫她的名字,狼人耳朵竖起朝向局长没有回答,只是喷出一股鼻息。

       “局长,是否让武装人员上前?”夜莺走到局长身边,想把局长带回安全区,然而她一开口,那狼人身子探前,四肢紧绷起来,摆出标准的攻击姿态。

       “不!”局长直接否决,她并没有在对方身上感觉到敌意,于是她搭上夜莺的肩,指尖虚虚一按,示意她按兵不动,自己则试探性地靠近,没等她走几步,狼人突然跳起。站前的海拉和夜莺只感觉一阵强风扑面而来,等再睁眼时,局长站立位置上只留下几道裂缝,人却被摁在床上藏进怀里了。

        狼人低头嗅着局长的脸,然后伸出舌头,沿着女人嘴角舔舐她半边脸,紧接着扭头冲着门边紧张的人群发出低吼。猛兽的叫声饱含威慑力,些许人被唬得倒退一步,手里的武器哐当落地,只有夜莺上前一步举起了手枪对准了狼人的脑袋。

      “不管你是谁,立马放开局长!”夜莺沉声喝到,拇指再一动,打开了枪的保险。

      “想动我老大,你做梦!”赫罗高抬起手劈向夜莺持枪的胳膊。

        与此同时,狼人好似被激怒了,她红了眼,人越发揽进怀,然后尾巴一甩直接把床头的闹钟击飞出去。破空声传来,夜莺和赫罗勉力躲开,金属闹钟落在地上砸了个坑,摔得稀碎。

        局长却是被她弄得有点晕乎,兽人的动作太快,狼人尖锐獠牙直线逼近却来了一个洗脸攻势,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听见一声巨响就又下意识看过去,入眼是地面一道两道的裂坑和裂痕,她心一下揪了起来,贴在兽人胸口上的手不由得抓紧。那狼人却没回应,她扫视慌乱的众人,在赫罗身上停顿一下,然后盯着夜莺,慢慢咧开嘴龇出獠牙。

     “别,卓娅。”局长连忙出声制止,“别生气,别动手。”

     “局长,我认为应当通知医疗单位。” 夜莺皱起眉头,罕见得露出一丝焦急,她说着走前一步,对上局长的视线,想确认局长的意图。

       局长听出她言下之意是要给这狼来个全麻醉再扛去医务室,能顺带解剖研究一下就最好了。然而不等她回答,狼人就因为夜莺的靠近再一次暴躁起来。她把局长踩进了拱出窝窝的被团里,低下脑袋在局长脖间蹭两下,就支起身又做攻击姿态。她半身弓起,尖锐指尖从毛发中露出,喉间滚出一声声的低吼。只是这一次,她瞄准了夜莺。

      “卓娅,卓娅。”局长连声呼唤她,抬手把她胸前支棱起来的毛毛顺平,在狼人注意力转回来时,她顺势抱住凑下来的毛脑袋,“卓娅,看着我。”

      狼人喘着粗气,赤瞳紧盯着局长。局长被她猎食的目光掠夺,只觉从后脊处涌上一阵凉意,手上动作越发不敢停,一下一下安抚着狼人。在局长低声呼唤中,卓娅赤红的瞳孔慢慢变清澈,最后她鼻息间喷出一口气,整个趴了下来,把局长拢在身下。

      局长艰难地从毛毛中伸出一只手,冲夜莺等人比了个一切都好的手势,再比划着让她们先退出去。

     “局长!这……”夜莺还欲劝说,声音刚出狼人就侧过头来眯着眼瞧她,然而才一动作又被局长搂住脖子外加一个理毛毛。软玉在怀,大狼尾巴一甩,索性趴了回去,却也竖着耳朵警戒着。 

       “卓娅,没事的,放松。”局长温声细语,手不停地顺着大狼的毛摸着,不着痕迹暗示众人离开。

        见状,夜莺抿唇,低下头把一切神情都掩在帽檐下,她把枪收好,让众人退出去。海拉推着不情愿的赫罗出门,回头撇见副官握着门把的手指尖泛白了,胆大包天的小鼠此时也不敢吱声,门关严实了才长舒一口气,

      “大哥那眼神,真吓死我了……”她拍了拍不知为何垂头丧气的赫罗,“好了,走啦走啦……交给那个大笨蛋吧。”

       直到走廊上没了声音,狼人的耳朵才重新朝向前方。局长感觉到手下的躯体放松了,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

      “卓娅,是你吗?”局长捧起大狼脑袋,迟疑地问到。

       紫色大狼低低“呜”了一声,探着鼻子嗅着局长的味道,接着沿着局长的脖子一路舔上了下巴。

      “呃、嘶——”尖锐的獠牙抵着脖间的肌肤划过,局长惊得揪住了耳朵。

      “这副德行……”局长叹口气,涌上一些不堪入目的回忆,“真是你吧?”

        她无奈地捏住手下的耳朵,不得不说大狼的毛手感是真不错,油光水滑的,长耳朵颇有弹性,捏揉几下,不知怎得就停不下来了。

       狼人没有回应,只是闭着眼享受着她的亲近举动,尾巴小幅度甩来甩去。

       局长揉了好一会儿,感觉毛顺得差不多了,便停了动作,试探问道:“卓娅,我们去医务室检查看看?”

        狼人没吱声,低下头把耳朵送进局长手里,局长只好照意继续撸狼大业,顺带着摸便全身,自己动手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伤口。

        大狼侧卧着,毫不在意局长在她身上乱摸,直到局长挣扎着坐起身摸到腰上,才一爪子把她摁回被窝里。

       局长只觉眼前一花,瞬间躺倒。疑心伤口在那附近,她再次奋力爬起,才摸上胯骨轴子,就被尾巴扫回了窝里。

       局长起来了。

       局长躺下了。

       局长又起来了。

       局长又躺下了。

       局长仰卧起坐。

     “卓娅!”不知是第几次被压倒,身边这狼的精神头想来也是个没事狼。局长气上心头,直接在尾巴甩过来时用手猛得抓住。狼人僵了一秒,鼻尖轻喷气,随即松懈下来。

        局长总算抓到了她的弱点,心念着趁机出口气,握着毛绒绒就开始顺。这尾巴是真的大,又沉重,摊在局长身上甚至盖住了她的腿,紫色长毛下透着一些白色的短绒。局长心下好奇,挑开长毛往里搓,没了毛的软化,尾巴居然也是硬邦邦的,一如她强健的肌肉。

      局长捏得高兴,像得到了新奇玩具一样,从尾巴尖尖撸到尾巴根,整条反复搓,却没见卓娅躺在一旁注视着她,瞳孔来回收缩着。

      “呼——”卓娅长呼一口气,尾巴一摇把局长勾进怀里一阵乱舔,好似在发泄情绪。

       先是脸上舔几口,再顺着脖子轻啃,锁骨往下被衣服包裹,舔过去实在影响口感,于是她叼住胸口的布料一扯,黑色衬衣瞬间变成破布条子,衣裳大开。

         局长被她一系列动作整得措不及防,她半合着眼还在推着大毛脑袋,突然间胸口就见了风,破碎的布料半掩半露。

        大狼的鼻翼抵着肌肤深吸一口气,接着轻咬住大半,用舌尖重重碾过凸起。

      犬科动物厚重的舌苔用力舔过肌肤,这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局长闷哼一声,难耐得捶了一把毛脑袋。卓娅也不恼,就顺她的力道继续往下舔去。她舔得仔细,仿佛对舌下的雪嫩肌肤上了瘾,每一寸肌肤都照顾到,甚至捞起局长的腰扯了衣服翻过面,沿着脊椎骨细细地啃。

     “等……什——?”

      局长只觉得自己这会儿成了一块肉骨头,被大狼含在嘴里翻来覆去,有些许的痛,痛之下是酥麻的痒和细如泉水的感觉。倘若是原先的卓娅自是不用多说,军团长会强硬得敲碎她所有理性和逻辑,如水淹渠般让她沉溺。

      然而这回子她是只狼人。

      紫色大狼只有舔得兴奋,呼吸越发急促,尾巴甩打在墙上砰砰有声。

     “你是狗吧!”

         仗着此时军团长没有了理智,在又一次挣扎无果被卓娅翻了个面后,局长气极,愤愤地念她一句,抬起脚就往她身上踩。可巧,腰带的金属扣子正撞在她的鼻尖上,整个狼愣住了,局长也愣了一下。还没等局长伸出手来摸摸她,给她道歉,她便低吼一声,尖牙三两下就把皮带咬成渣,西装裤也被无辜牵连,她手掌露出尖锐爪子,只一勾再一抛,长裤便丝滑得躺在了地上。

        哪怕抛却理性只剩直觉,卓娅也是完全的行动派。这下局长全身只剩下黑色的棉质小裤,勉强遮住平坦的小腹和隐蔽处。

       狼人抽动鼻翼,捕捉到了空气里不寻常的味道,她轻嗅着,寻到了双腿之间。她用一手摁住局长,另一手分开那纤细双腿,尖锐的爪子压在肌肤上是一种隐形地威慑,局长不敢再乱动。

        卓娅俯下身,沉重的鼻息都喷在腿上,她叼起一小块肌肤,含在嘴里,细细磨了一下,松口时那块就红了一片。局长低低一声,咬住了下唇。

         卓娅再往前,鼻尖抵上了黑色的布料,这一块溢出的气息最为浓厚,汁液渗出布料沾湿了她的鼻尖。狼人吼了一声,舌头贴上,从下至上用力地刷了过去。

         冷落许久的地方突然被这般照顾,感觉很是强烈,局长有些受不住,她蜷起双腿,踩上了卓娅的肩头。

        湿透的黑色布料包裹出了一个漂亮的形状。卓娅隔着布料舔着,狼人宽厚有力的舌面扫过每一寸敏感处。

       局长半撑着身子低头看去,眼下并不是那张熟悉的脸,而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其间,她紧张起来,细碎声音不断,她干脆抬了只手咬住指节。

       软毛蹭着带来酥痒让局长轻轻颤,但这远不及至身体深处涌上来的感觉,局长湿润了眼眶,挂着泪将掉未掉。

       “不……哈呜!”局长含糊地出一声,仿佛在体中乱窜炸开,理智丢失得一干二净,那滴泪到底是落了下来。

        尚在余韵的身子僵着,好一会儿才松懈下来,局长整个人埋在被窝里低低喘着,颤抖着任由卓娅舔干咽净。

        而后,一个人吻了上来,细碎的银发和高大的身躯遮住了灯光, 

      她把局长的喘息都含进了嘴里。

      “小局长,说我是狗?”

       “你恢复了就好。”局长不愿接这个话茬,只拿手去推她,“别闹了,先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不急,小局长。”女人吻去她额际的汗珠,“现在还早的很。”

       天光渐渐放亮,一只鸟儿落在窗台上,局长方一捕捉到细微的鸟鸣声,意识又被身上人拉回来至感官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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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萌的大胖狗子

狼王黑帮大佬卓娅霸占X妩媚娇弱局长

 【不要瑟瑟】

  【才怪】

   “卓娅,这就是你对待客人的方式吗?”

局长受到了卓娅的邀约,来到了辛迪加的卓娅城堡。

可是,卓娅直接把局长按在了桌上狂亲一顿。


卓娅的狼耳朵,狼尾巴甩了甩。

“局长,你如此香田,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你呀。在我们狼族,爱一个人就要亲亲。”

局长想起身,可是被卓娅坐在妖尚。

“卓娅,你别太过分了。”

“局长,不要离开姐姐呀。姐姐会好好疼你的。”卓娅亲着局长的耳朵,眼神都是妖邪的。

 【不要瑟瑟】

  【才怪】

   “卓娅,这就是你对待客人的方式吗?”

局长受到了卓娅的邀约,来到了辛迪加的卓娅城堡。

可是,卓娅直接把局长按在了桌上狂亲一顿。


卓娅的狼耳朵,狼尾巴甩了甩。

“局长,你如此香田,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你呀。在我们狼族,爱一个人就要亲亲。”

局长想起身,可是被卓娅坐在妖尚。

“卓娅,你别太过分了。”

“局长,不要离开姐姐呀。姐姐会好好疼你的。”卓娅亲着局长的耳朵,眼神都是妖邪的。

杠杆瞧不得

【卓局】狼王的小猫咪8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

      而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痕

      这是一句名言,或者对局长来说,是的

      当年的事,给局长留下的可能只有腺体时不时的胀痛和信息素中残留的那一股淡到不能再淡淡的龙舌兰香气

      反正无所谓,橘长认为自己早就从那段经历里走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

      而时间,会抚平一切伤痕

      这是一句名言,或者对局长来说,是的

      当年的事,给局长留下的可能只有腺体时不时的胀痛和信息素中残留的那一股淡到不能再淡淡的龙舌兰香气

      反正无所谓,橘长认为自己早就从那段经历里走了出来

     毕竟莱格特这个古老的姓氏已经被卓娅——R国的新元帅完全铲除了

     而那个老远帅呢,官方报道说是死于车祸,而当时橘长还没完全接手第九机关,也就没怎么调查,后来自己原初实验体的能力觉醒,这事情,也就慢慢搁置下来了

     原初觉醒的时候,橘长依然没有等到那个自己在ICU渴望得到的安抚和照顾,依旧是两个月的假期和一个代号——紧闭者

     算了算,兰利和她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次,竟然是两年前第九机关权力交接的时候,而那时,橘长才在四年来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

     兰利......老了

     是啊,毕竟四十多的人了,有点白发,也很正常,可就当橘长失眠了一夜,准备给兰利发送一份感谢信时,新闻播报了兰利当选上庭首席的新闻。

    ......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女人,橘长当时只想把自己捶死

   兰利走到了光下,而橘长则在阴影里默默审视着这个国家

   橘长虽然心中不舒服,但在其他特工眼里,她还是那个吊儿郎当但冷酷无情的“新人”

   橘长点着薄荷烟,吸了一大口,伴随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她接起了响个不停的通信终端

   终端上,兰利的表情熟悉的让人恶心

  “新人,为什么B国的间谍少了一个,你怎么办的事?”

   “哎呦,劳您费心了,用不用让他和您聊两句?”

    局长说着,踢了踢脚下被红色锁链捆的如同粽子一般的人,只见“粽子”微微动了动,随后又平静了下来

     “不用了,对了,上庭有一个议案,需要‘全体’上庭成员出席,你必须回来一趟”

     哦对了,她还是上庭成员,临时增加的第十四席,虽说开会她不喜欢去,但师父的面子必须给

    “明白,我马上到”

     橘长放下终端,厌恶的看了一眼脚下微微蠕动的“粽子”,掏出手枪

   “砰————”

——————————————————————————————————————

     【会议室内】

      兰利坐在会议桌前,那把银色的手枪就被她放在桌上,大屏幕上提案的内容则是一赞成,十二反对,一缺席。

      她放下手里的终端,似笑非笑的看着与会的各位上庭成员

    “咔嚓”

     随着一声轻响,“锈”走进来,把后门锁上了

    一位年轻的代表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向与会各席大声控诉着兰利的罪行,从独断专横到白色恐怖,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在刺激着代表们的神经。

    另一位年轻的代表也想站起来,却被旁边的老资格拉住了

   因为他看到兰利不但没有气愤,反而微笑着沉浸其中,仿佛是在听光荣榜一般兴奋

   过了一会,她伸了个懒腰问道

  “说完了吗?”

    “没有,你和你的狗腿子第十四席不断破坏政府的组织,尤其是你的狗腿子,她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

     “砰——”

      一声枪响,那位慷慨激昂的代表就再也做不出那么具有煽动性的讲演了。

    兰利放下手中还在冒烟的枪,扫视了一下周围,目光落到了刚刚那位想要站起来的代表身上

   “你想说什么,第七席”

    “没没....没有,首席”

     “没关系,说说自己的想法”

     “第四席马克蔑视上庭尊严,罔顾首席权威,处以死刑,而首席的提案,你万分赞成,没错吧?”

     “锈”走到年轻人身边,替他按下赞成键,对他说

      “是.....是的,‘锈’阁下”

      这时,橘长叼着未燃尽的薄荷烟从前门走了进来,坐在了第十四席上,对第四席的尸体无动于衷。

     “把烟掐了,开会”

      “锈”说到,同时拍了一下橘长

       “哎呦,行”

       橘长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却顺手把“锈”上衣口袋里的雪茄盒拿了出来,抽了一支出来,然后在“锈”冷的想要杀人的眼神里把盒子放了回去,点着雪茄,有滋有味的抽了起来

      兰利瞟了一眼“锈”,后者立马紧挨着后门不动了

     “关于这个提案,我相信大家的思想已经统一了,那么,我宣布《关于与R国重建C盟且共同治理的约定<草案>》开始正式表决”

     兰利说完,按下了赞成键

    与会代表一个接一个的按下眼前的绿色按钮

    轮到橘长了

    她想了一会,举起手中的雪茄,把它按灭在了按钮上

  “好了,全票通过,那么我们的会议到此结束,而至于第四席的后任者,就麻烦各位帮我物色一下了,还有,‘新人’,‘锈’你俩留一下”

     与会代表陆续离场,橘长又点着了一支薄荷烟,静静地吞云吐雾

    “烟”

    橘长从兜里掏出烟盒,能力凝成锁链,缠着烟盒送了过去

   兰利接过,看都不看的往垃圾桶一丢

   “喂!很贵的!!”

   “烟”

     不理会橘长的抱怨,兰利冲着“锈”说

    “锈”恶狠狠的剜了橘长一眼,掏出烟盒,递了过去,橘长则耸耸肩,还对他纯良的笑了一下。

      兰利从雪茄盒里掏出雪茄,一根一根拗断丢进垃圾桶,看的“锈”阵阵抽气

     这可不是便宜的劣质雪茄,这是正宗的锻烟雪茄,太贵了

    “好了,滚”

    “锈”赶忙离开,不理会那个笑的十分欠揍的橘长出门了

     待到“锈”也离开,兰利对着脸微微有些黑的橘长说

   “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B国和F国眼馋你父亲的研究成果,我们必须联合起来了,不然只会被各个击破,再忍一段时间吧,如果你不想对接,我让‘锈’去......”

     “不用”

     橘长打断了兰利的话

    “我早就不在乎了”

     橘长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兰利一人奇怪的看着已经被搓成灰末的雪茄头

   真的放下了吗?

    兰利若有所思的按了电铃,很快就有一个特工上来,把还在地上的尸体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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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学校很忙,写作质量下降的严重,我可能需要调整一下,随后爆肝出后续

  想要红心蓝手,评论 (●'◡'●)


妄想症

局长的海王日记

  我流海王局长,介意勿入,本篇受害人卓娅切尔西伊琳娜,ooc归你,老婆归我(拒绝写作指导)

  

  

  

  

  

  

  

  星期天


9:00和卓娅去辛迪加


14:00和切尔西约会


20:30和伊琳娜去酒会


---局长日记


局长满意的关上了日记本,为了稳定禁闭者的情绪,这些都是必要的呢~


…………


然而事实证明,计划再好也赶不上变化,比如现在的局长就很慌张,卓娅正在她身边,而离她大概五十米处,白逸正在窗边举着酒杯侃大山。


局长尽量自然的扯了扯卓娅的手,四处张望后随手指了一家咖啡厅。


“我走累了,去坐坐吧。”......

  我流海王局长,介意勿入,本篇受害人卓娅切尔西伊琳娜,ooc归你,老婆归我(拒绝写作指导)

  

  

  

  

  

  

  

  星期天


9:00和卓娅去辛迪加


14:00和切尔西约会


20:30和伊琳娜去酒会


---局长日记


局长满意的关上了日记本,为了稳定禁闭者的情绪,这些都是必要的呢~


…………


然而事实证明,计划再好也赶不上变化,比如现在的局长就很慌张,卓娅正在她身边,而离她大概五十米处,白逸正在窗边举着酒杯侃大山。


局长尽量自然的扯了扯卓娅的手,四处张望后随手指了一家咖啡厅。


“我走累了,去坐坐吧。”


得益于局长孱弱的体质,卓娅对此并没有发表什么异议。


一小时后…


局长边跟卓娅扯东扯西边偷偷瞄着远处的白逸,表面平静如水,内心骂骂咧咧,没办法了,只能赶紧离开她的视线范围了。


“卓娅…”(职业假笑.jpg)


终于是安全渡过了上午,下午和大猫约会啊~局长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和切尔西过了一个甜蜜的下午,但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切尔西会出现在酒会上啊!!!


手心已经被汗浸湿,大脑飞速运转,局长看了一眼手里的酒决定赌一把。


虽然她的酒量一直很差,但一杯应该不至于彻底醉倒过去,局长稳了稳心神将酒一口饮尽。


好在她赌对了,伊琳娜在她“喝醉”后就带她离场了,直到被扶上车局长才松了一口气。


  

  

  

  

  彩蛋有好东西,酒后乱那啥(〜 ̄▽ ̄)〜

阿排

【卓娅×女局】茉莉,焦糖,柑橘色月光

想写很久(也写了很久_(:з」∠)_)的HP世界观

近战法师卓和天才女巫局宿敌变情侣的甜甜恋爱日常٩(๑•̀ω•́๑)۶

无原著人物出场,双狮院设定,其余出场角色均为cb向,轻度ooc,全文3.4w+


——————————


“你知道吗?格兰芬多去年选出来的级长,是两个女孩。”巫师将黄油啤酒放在橡木桌上,朝同伴分享母校的八卦轶事。


“哦?可往常不都是在同一年级中选出一男一女,好方便分别管理两边的事务吗?”


“以前是这样没错,但这一届有些特殊……她们其中一位,从入学开始就没跌出过年级前三,连拉文克劳那名嘴毒又挑剔的院长都对她颇为称道,除此之外,她还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

想写很久(也写了很久_(:з」∠)_)的HP世界观

近战法师卓和天才女巫局宿敌变情侣的甜甜恋爱日常٩(๑•̀ω•́๑)۶

无原著人物出场,双狮院设定,其余出场角色均为cb向,轻度ooc,全文3.4w+


——————————


“你知道吗?格兰芬多去年选出来的级长,是两个女孩。”巫师将黄油啤酒放在橡木桌上,朝同伴分享母校的八卦轶事。


“哦?可往常不都是在同一年级中选出一男一女,好方便分别管理两边的事务吗?”


“以前是这样没错,但这一届有些特殊……她们其中一位,从入学开始就没跌出过年级前三,连拉文克劳那名嘴毒又挑剔的院长都对她颇为称道,除此之外,她还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


“嚯,现实点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天赋真是夸张……”


“哈哈,魔法原本就超越现实。”


“那另一位女士呢?”


“当然也毫不逊色。出身魁地奇世家,格兰芬多的现任队长,主力击球手,算是明星球员吧。并且,她还在学生中很有声望,颇受拥戴。”


“但,这些都没什么好惊讶的,”说话的年轻巫师一顿,“最有意思的是,这两位女士,作为同一学院的同窗伙伴,却是不折不扣的死对头……”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话题中的两位主角,正身处自己的正上方——破釜酒吧二楼的客房。甚至,还将他们讨论的内容听了个彻彻底底。


局长停止默念咒文,坐在床沿上昂着下巴伸了个懒腰,起身往卓娅那儿走去。鞋跟敲过地板三下,靠近了就把卓娅手里捧着的书拿起,放下前,还不忘用书签卡住看到的部分:“你猜猜,我又听见了些什么?”


她从楼下路过时,发现那两位巫师在谈论自己,于是便借此练习起了自己的无声咒。


“和我们有关?”卓娅抬眼望向她。


“和我们有关。”


“那无非就是,我和你是一见面就要吵架的宿敌,在走廊上偶遇要互翻白眼,在礼堂吃饭差点拿到同一块蛋糕会觉得不吉利,魔药课被分到一组,会不管成绩如何,只顾着给对方添堵捣乱……差不多就是这些?”卓娅毫不停顿地说着,手指划过横亘在局长手背上的一道白色伤疤,轻轻握住局长的手腕,轻轻往下拉,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来。


局长笑了一下,眯着眼睛,用鼻尖去蹭卓娅的下巴:“好聪明!那……聪明的小狼想要得到什么奖励?”


看她这样,卓娅的表情有些无奈,空闲的另一只手顺着局长的肩膀游移而下,隔着校服衬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腰上那一点软肉,惊得局长立马破功,红着脸把卓娅的手挪开:“你,你干嘛!”


“你自己说叫我拿奖励的,”卓娅一脸理所当然,“这都受不了,还敢学黛伦剧本里的那些角色说话。”


局长听了,皱起眉毛,拉住卓娅松垮垮的领带,把她往前拽了一点:“只是不习惯而已,换你被人冷不丁捏一下,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局长一贯好强,这种小事上也不愿意认输。


但很快,她就朝卓娅撒起娇来:“再说,本来,你就是我的小狼呀……”


局长本身的声线偏冷,平时说话总给人一种高岭之花,难以靠近的错觉。就算是和卓娅之间,也很少这样说话。卓娅因而听得心口一颤,松懈了心神,刚想抬手揉揉局长的脸颊,却没曾想这是她的诡计,手还没抬起来,就被局长偷袭了。


“诶,你这里的肉好像比我的要更硬实一点,明明训练的频率是差不多的……”局长掐着卓娅的侧腰,和自己的做着比较。因为触觉麻木,小狮子的爪子在自己腰上掐掐按按没让卓娅觉得难以接受,只是生出一种奇异的微痒。


大出一圈的手掌又重新环住对方的手腕,局长纤细的指骨抵上她的掌心,皮肤摩挲之间,弥漫起一点暖意。卓娅将头凑到局长的校服衬衫领口,细嗅了一会她身上淡淡的花香,之后,尖牙便衔住那金红相间的领带,从头开始破坏掉她的规整:“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回学校了。你想让他们知道,格兰芬多六年级那两个明里暗里较了五年劲,一见面就吵架的级长,私底下竟然是情侣吗?”


她并不介意在别人能看见的地方留下些无伤大雅的痕迹,这样,那些捧着蜂蜜公爵里卖的各色糖果来讨好局长的蠢蛋们,或许能少一些。


是的,她们在谈恋爱。


只是和霍格沃茨以往的校园情侣不太一样。因为一些误会及谣言,她们被迫以尖锐的方式相互陪伴了五年,还没来得及和不明真相的群众宣告所有权,只在彼此面前,坦露秘密、预言,以及,只有月光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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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第七枚银西可与巧克力蛙


无需怀疑,在这段恶作剧般的地下恋情开始前,她们的确嫌隙不浅,相看两厌。而这在大部分人眼中貌似延续至今的梁子,从入学当天的分院仪式就已结下。故事的开头,也和柔软的甜美决计不相干。


“她看起来就像拉文克劳的书呆子,你不觉得吗?”


卓娅拎起闪着白金色光芒的叉子,敲了一下透明的金边高脚杯,晃着脑袋,老神在在地念叨自己的刻板印象:“着迷于咒语、算术占卜、魔法史,把魔药的每个配方都记得滚瓜烂熟;生活里最刺激的事情,就是泡在图书馆里,翻那些没裁信刀看不了的毛边书……总之,肯定不会是格兰芬多。”


她的音量不小,刚好够背对着自己,坐在拉文克劳长桌上的厄尔希听见,但又不会太大,惹来别的学生白眼。


厄尔希心想,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这话欠揍啊。


但他清楚,卓娅本身并没恶意,她只是讨厌那些古旧书本上毫不简省的废话,连带着对让自己想到那些事物的人也没好印象。


“认真学习的人每个学院都有,喜爱书本可不是独属拉文克劳的天职。”厄尔希给自己的学院辩解,随后扫了一眼坐在高脚凳子上,正与分院帽对话的灰发女孩。


比起悬停在卓娅脑袋上就喊出格兰芬多,一碰到他的头发就决定让他去拉文克劳的不假思索,这顶旧帽子似乎对那个女孩的去处相当纠结。


“差不多有五分钟了,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分院帽大概是认为她同时具有四个学院的特质。唔,你已经连续猜错六个人了,六枚银西可哦。”厄尔希提醒卓娅,别忘了刚刚打的赌。


银西可比铜纳特略值钱一点,但又不像金加隆,对他们这样十一岁的孩子来说尚有些贵重。总之,用几枚银西可来做一时兴起的赌局中的筹码,正合适不过。


卓娅不耐烦地回答:“知道了,这回肯定不会错!”


但分院帽不打算给卓娅一个能让她从赌局中翻盘的面子。这位陈旧的帽子先生犹豫很久,最终,在与局长商量完毕后,大声喊出了“格兰芬多”四个字。


就这样,局长成为了厄尔希与卓娅的赌局中,那第七枚银西可。


长桌上的每一个格兰芬多学生都为又一名新生的加入而欢欣雀跃,除了卓娅。


厄尔希忍着笑,伸出手接过卓娅从袍子口袋里掏出来的银币。


“不是,为什么啊?分院帽肯定会参考她的意见,自己选的话,为什么不去拉文克劳?”她压着声音愤愤,笃定看起来那样文弱的人与格兰芬多气质不和。


“你要非纠结这事呢,就自己问她去,别冲我撒气。看,她走过来了,想知道就快去问。”厄尔希抛了抛手里的银币,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卓娅。


她只得将小脸一鼓,皱着眉头,看局长一步步从那几级楼梯上缓步走下来。


局长个子不高,袍子长到膝盖下方。细软的灰发贴着她巴掌大小的清瘦脸颊,散在墨黑衣领上的发梢微曲,统一的学院服裙摆下,配了双哑光的黑色玛丽珍小皮鞋,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有标尺丈量,规矩极了。


……好吧,虽然第一印象不怎么样,但卓娅不得不承认,如果忽略局长害自己多砸了一枚银西可出去这件事的话,只论模样,她还蛮可爱的,很像她养的灰毛蒲绒绒海蒂。


这使卓娅心里积攒的不快稍微消散了些。


她看着局长挪着小小的身子,找了一会空位,最后坐到她对面,两只手臂交叠在桌上,看起来有点拘谨。


隔着一米多宽的长桌,越过中间那些还没摆上餐食的杯盘碗碟,卓娅发现,局长的眼睛是很特别的灰色。那颜色与她魔杖末端嵌着的那枚尖晶类似,但更加漂亮,因为眼瞳的边缘,透出一点似有似无的雾蓝。


就连眼睛都是拉文克劳的颜色……卓娅撇了撇嘴角,浑然忘记,如果将眼睛颜色也划入分院的考量范畴,那她自己也不该坐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


卓娅的情商在盯着局长的眼瞳时,忽然复苏。她挠了挠脑袋,开始纠结,是否还要询问那恼人的问题。试想一下,假如同院还不熟悉的陌生同学来问她:“你为什么不去别的学院?”她也会觉得那人真奇怪。


然而还没等她纠结完毕,局长已经察觉到了对面有人在看自己,目光还不怎么和善。


起初,她有些紧张。局长毕竟只有十一岁,又不是从小生活在巫师世界中的人,哪怕提前了解了相关的常识,心里也会有些惴惴不安,第一反应是思考:自己难道做错什么了吗?


跟着人群走,顺利地分了院,还被那顶旧帽子夸了好一通,坐下的地方也是无人占领的空位……


确认自己没有问题后,她很快想起了兰利的忠告——说真的,局长已经记不得今天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吃下的比比多味豆是什么糟糕的口味了,但她一直记得兰利的话。


那位从魔法部退任后回到霍格沃茨任教的女巫师,不仅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还身兼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务。由于局长出身麻瓜家庭,她的录取通知书便由兰利代替猫头鹰,亲自送上了门。


牵着小女巫的手,陪伴她去对角巷购置魔杖与衣袍的时候,兰利并不清楚局长会被分入哪个学院,但出于一点来自长辈的好心,她仍然叮嘱局长:“巫师的世界里,有一些人会歧视你这样麻瓜出身的孩子,但能不能成为优秀的巫师,与血统并没有关系。”


“那假如遇到那种人了,我该怎么做?”


“事实上持巫师血统论的人已经比从前少很多了,你不需要过度担心。”兰利垂着翡翠色的眼眸,微笑着端详局长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正常地生活、学习,与喜欢你的人成为朋友,面对恶意时勇敢些,不要怯懦。这就足够了。”


局长握了握兰利的手,重重地点头回答:“嗯!我明白了!”


“呵……你会很讨人喜欢的,我想,你大概会成为一只小狮子吧。”


她果真成为了一只勇敢的小狮子。也正因此,卓娅的问题还没能问出口,就被局长当成了要好生防范的对象。


她们的目光在半空中短兵相接了一阵。局长蹙着眉想,得离这人远一点,一会该怎么走才能避开她?而卓娅在想,为什么局长的眼神突然就这么有攻击性了?果然,就算长得可爱,也是个捉摸不透的书呆子。梅林保佑,千万别和她分到同一间寝室!


直到桌面的碗碟被各色餐食填满,她们才各自别过脸,重重地“哼”了一声,埋头在饭桌上。


鸡腿、炸鱼薯条、苹果派、淋上巧克力酱的芝士小蛋糕……她们以不同的先后次序拿过相同的食物,连餐盘里留下的酱汁颜色都相似,却因为任性又稚气的敌意,并没有发现对方与自己口味的诡异雷同。


饭后,五年级的级长带着新生前往各院的公共休息室。拉文克劳与格兰芬多的学生都顺着旋转楼梯往上走,去往他们的高楼。而赫奇帕奇与斯莱特林学生往下,朝着地下室前进。


“……我得说,你们一定会喜欢格兰芬多的寝室。虽然我们的塔没有拉文克劳的高,但把窗户打开的话,你能吹到很舒服的风,偶尔还会有花香。”


级长的介绍勉强算是绘声绘色,奈何卓娅今天心情差极了,实在没什么心思关注他的话。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与她同住的室友是一个名叫九十九的女孩,并不是局长。否则,卓娅简直不敢想象,她该以怎样的方式和局长度过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夜晚。


回到寝室,简单地做了整理,卓娅拉开金红相接的法兰绒幔帐,准备睡觉。


可当她想到今天与厄尔希的赌局,那七枚银西可的冤案,局长投过来的,充满敌意的眼神……卓娅久违地失眠了,扳着手指数羊数到不知道几点,却依然心烦到睡不着。她放轻了动作翻身下来,从床底的行李箱里拖出莱格特给她准备的一整盒巧克力蛙,又翻出几张信纸。


卓娅拆出其中一盒,驾轻就熟地按住准备逃跑的巧克力蛙,羽毛笔的笔尖在信纸上游走,用有些潦草的笔迹和父亲抱怨着今天发生的糟心事。


闻到了巧克力的味道,九十九从幔帐里探出脑袋:“……巧克力,我也要。”


“你也没睡啊?”卓娅把剩下的半截巧克力叼在嘴里,空出手甩了一盒给对面床上的九十九。


九十九一巴掌下去,连盒带蛙全部拍扁之后,才打开包装,啃司康饼一样吃了起来:“饿得睡不着……明天能不能再给我一盒?”


“想要的话现在就能给你,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卓娅又拿出一盒,刚准备扔给她,却看见九十九别过脸,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想留一盒给海拉,你现在给我的话,我忍不住,会立马吃掉。”


给海拉?海拉……好像是分院之前,和九十九坐一条船渡过大湖的那个女孩子。


等一下!


卓娅想起来,海拉的分院结果也多坑害了她一枚银西可。她原先笃定地认为那个表情狡黠的女孩会被分去斯莱特林,可结果她竟然去了赫奇帕奇!


该死,这样的连锁反应,导致她又想起了局长从对面投过来的,那充满戒备的目光。


“……只给你一盒。”卓娅把手上拿着的巧克力蛙扔回箱子里,继续给莱格特写信。她很用力,墨水几乎要透过纸页抵达背面。


“好吧,那我睡了。”九十九吃人嘴短,看出她情绪不佳,便识相地抱着枕头躺回去。


信写到最后一个字母时,有阵微凉的风吹来,拂开卓娅的额发。她趴在床上看着自己写的信叹了口气,把信纸折好,将碎发别过耳后。


窗户是刚才九十九上床之前开的,风从那里钻进,而且竟然真如级长所说,里面裹挟着一股有些陌生的花香。


那是股很新鲜的甜香,完全不腻,相当令人安心,卓娅甚至想起了家里松软得像面包一样的枕头。


她抬眼,看见一枚白得刺眼的花瓣落在窗沿。


夜深了,该睡觉了。


…………


九十九揉着眼睛起床,只听见卓娅离开寝室的关门声。


熬夜还能起这么早,真厉害。她咕哝了两声,伸手掀开幔帐,快要起身的时候,却在自己床头的柜子上,相框近旁的地方,发现了一盒还未拆封的巧克力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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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扫帚和打人柳


莱格特的回信在三天后姗姗来迟。


或许因为成长过程中经受的无意义说教已足够令他厌烦,莱格特是个懒于啰嗦,善于倾听的家长,这也是卓娅愿意给他写信抱怨琐事的缘由。


他在信里安慰了卓娅,随信一起附送的还有几枚金加隆,权当是对她损失的补偿。这位魁地奇职业运动员用连贯到有些不羁的笔画在信末写道:“我的小狼可不是会计较这些小事的人。开心点,多交朋友,但如果不愿意,也不要勉强自己。想吃糖了,就再写信回来,我给你寄巧克力蛙。”


“嘁……在家的时候不是还叫我少吃点,免得以后顶着口烂牙出去见人嘛……”她嘴上是在抱怨,却已经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卓娅其实很好哄。


嗯,想一想也是。她才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和书呆子较劲上,不如离对方远一点。起初,她想得很好。


卓娅毕竟不是厄尔希,她完全能够做到对局长在成绩上的压倒性优势视而不见。拜托,未来的魁地奇职业运动员才不在意谁最先把羽毛变成画笔,也不在意谁用最简洁的方式完成了魔药课的制药任务,又或是谁写了十五英寸长的魔法史论文,被夜莺教授夸上了天。


反正莱格特对她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成绩没有要求,她只需要保证成绩不差得过分,能顺利毕业就足够了。


魁地奇才是她要花最多时间与心思的活动。就算一年级新生还没办法加入本学院的魁地奇球队,卓娅也并不打算因此松懈自己的训练,心理上的准备更是必需的。


霍格沃茨的校园生活也很快让卓娅无心烦躁之前的事。天天背着硬皮书去上课的日子,简直就是她十一岁前的噩梦具现。


抛开飞行课来说(那是她唯一有热情的课,这毕竟是魁地奇的基础,而她从小在莱格特的火弩箭上长大),有实践环节的变形课、魔咒课和黑魔法防御术倒还好。她虽然不耐烦听教授细致到过分的重复表达,但拿着魔杖动起来,也不至于睡着。至于理论课居多的魔法史与魔药课,那根本就是拿来给卓娅补觉的。


也因此,这一级的格兰芬多学生分作两半。一半折服于她出色的飞行技巧(以及出自于本人的、将来必定成为魁地奇明星球员的夸口),另一半,则对她在课上睡觉打扰同学的行为颇有微词,局长就是里面意见最大,最看不惯她的人。


而九十九和她不同。她受到了每一个和她一起上课的霍格沃茨学生的欢迎,但这偏爱建立在痛苦之上。九十九胃口太好,容易饿,肚子响得非常准时,总在老师们讲得太过入迷时提醒他们——午饭时间到了,该下课了。


好室友的臭味相投导致她们都不喜欢魔法史课。哪怕那门课程的教授是个干练的美人,也不妨碍她们在回到寝室后,一边咬着零食,一边抱怨魔法史的无趣。而这几乎是她们在一年级干得最多的事。


一切都很平静。除了厄尔希受莱格特之托,会在期末考试前把她拎去图书馆压着复习之外,卓娅已经习惯了霍格沃茨的生活,甚至和局长之间,也达成了某种相互回避的平衡。


但这种毫无交涉的平衡,无疑是相当脆弱的。一旦有些出乎意料的事件发生,它就会失控。


打破平衡的事件,是二年级时,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考核。


卓娅此前从没在飞行课上留意过局长。毕竟,书呆子能飞得有多好呢?


可她万万没想到,三四岁就在火弩箭上围着自家庄园绕圈圈的自己,有一天会输给一个十一岁之前不知道人能骑着扫帚飞的小姑娘。


她瞪大眼睛看着坐在扫帚上,衣角在风里猎猎飞舞,速度快到一骑绝尘的局长,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大得快要能塞下一颗鸡蛋。


局长用的是时下最普通的那种光轮型扫帚,所以不是器具的原因。而且她在空中将扫帚控制得很好,无论是加速、减速、滞空还是闪避,都精准得无可挑剔。


梅林在天上造局长的时候,该不会手滑把代表“天才”的试剂倒多了吧!为什么连体育天赋都这么好?!


“你看她的动作,灵活极了。身材不高,惯性小,太适合做找球手了!”本届魁地奇球队队长奥斯丁在打分表上飞快地打下一串漂亮的勾,和自己身旁的同伴赞叹道。


找球手,那可是相当重要的位置,连队长都这么说……


卓娅捏紧拳头,咬了咬牙。


十二岁的小孩多半冲动,容易血气上涌。她此前本来打定主意,不和局长过不去了,此时看着对方把自己远远甩在身后的背影,却控制不住被本能驱使跨上扫帚追赶她,哪怕负责考核的队长反应过来,在底下把嗓子喊哑了,她也没有停下自己控制扫帚的手。


然而追上了又怎么样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总之,往前去,追上她,超过她!才不要输给她!


卓娅压低眉头,紧咬着唇,把朝她吹去的风都留在衣袍背后。


局长和卓娅对魁地奇的执念不一样。她只是喜欢每一次坐在扫帚上飞的感觉,喜欢云彩的水汽缓慢地经过自己的脸颊。飞得这么快还是第一次,她没从自己的兴奋里回过味来,偶然转头,却发现卓娅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老天,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局长心里那沉寂已久,名为“兰利小姐的忠告”的警铃再度大作。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还在考核,听不见地上的人在叫喊什么,只顾着一味向前,不让卓娅追上自己。


她们就这样绕着圈飞出了魁地奇球场,离球场的位置越来越远,两个人都无意识地飞向了那片霍格沃茨学生的禁区——黑暗幽深的禁林。


但禁林显然不是两个十二岁的孩子随随便便骑着扫帚就能跨越的。一颗枝干粗壮歪斜,枝条凌乱扭曲的柳树把守在霍格沃茨城堡和禁林的入口正中。


局长时不时回头观察卓娅与自己的距离,却并没有留意到,那颗柳树远比自己想象中要高。


卓娅距离她还有两三米时,局长听见卓娅似乎在喊自己,瞪着眼睛恫吓似的又一次回头,扫帚往前飞,她只感到自己的头发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掀起,挡在脸上,遮住视线。


下一刻就是完全脱力的天旋地转。


发生了什么?


卓娅当然发现了局长快要撞上打人柳,格兰芬多天生具备的好心战胜她的好强,使她出言提醒,但结果好像事与愿违,局长反而因为她撞上了树。


一旦受到撞击,这棵树就会像发疯似的无差别攻击视线内的所有事物。


打人柳扬起自己的枝条,把局长和扫帚整个掀翻。


她被巫师袍裹着下坠,而在彻底掉下去之前,卓娅冲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们就这样以悬挂的姿态僵持在了半空中。


“你!用点力啊,往上使劲!”她的另一只手拉住局长的肩膀,把她向上拽,想让她坐上自己的扫帚。


打人柳的攻击持续着,并没有因为她们身陷窘境而减弱。卓娅为了接住局长,降低了高度,那乱舞的枝条一下下地抽打在她背上,隔着衣袍,虽然只发出闷响,皮肉上的痛苦却更甚。但就算如此,她也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只是又加了力,指甲甚至陷进局长的皮肤,把她扣得疼出了声。


“我在使劲了!你轻点我要疼死了!”


“闭嘴!少*文明霍格沃茨*废话,快用力!”卓娅朝着她大声叫喊,继续忍耐着背后弥散开来的刺疼,咬紧牙关,把她继续往上拉。


局长在使劲。打人柳会不会突然横生出一段根茎来攻击她另算,假如从这个高度落下去,她得在医疗室喝好些难以下咽的药水,在那住上整整一天,这会耽误她的课业。


她的眼睛被从额角落下的汗糊得有些难过,于是只能半眯起来,视线并不算分明,却能看清卓娅紧皱的眉头下的蓝色眼睛。


直到坐上扫帚杆的时候,局长都还在想——真奇怪,这个天天只知道上课睡觉,又看不惯她麻瓜血统的人,现在为什么要伸手救自己?


只是怕没法和学院交待吗?


但打人柳才不会给足局长思考的时间。卓娅虽然已经和打人柳拉开一段距离,一根抽打过来的藤蔓却阴险地朝着她的眼睛打去,而她双手控住扫帚,避之不及。


在看见那片蓝玻璃破碎之前,局长本能地将胸口贴近卓娅的背,指甲修剪得相当齐整的右手从后越过她的肩头,挡住她的右边眼睛。


一道弧形的血痕划破她细嫩得过分的皮肤,刚刚只是因为拉扯就喊疼喊得不行的人,此刻却只是轻微地闷哼了一声。


温热的手掌因为疼痛导致的脱力,覆上了卓娅的眼睛。


卓娅的呼吸因而停滞了一瞬。


果然,书呆子大概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女孩,手掌和手指都好软,纹路细细的,不像她,因为飞得太快经常摔下扫帚,在地上磕碰,手上早早长满了细茧。


但很快,卓娅又察觉到,局长的手指上有几个关节出奇的硬。中指的第一个指节、食指的第二个指节和小指侧面的指骨突出——是握笔的地方、拿魔杖的地方、抵住小刀和按压魔药药材的地方。


十五英寸长的魔法史论文、远超其他人的,对咒语的掌控能力、在魔药课上精准又效率的操作……她无意否定局长的天赋,但卓娅现在有些明白,有的事物并不完全与天赋相关。


接下来,有什么热热的,带着点铁锈味的东西顺着局长的指缝渗进,沾上了她的下眼睑和眼皮。


局长的身体凑近,从一缕滑下她肩头的细发上,卓娅闻到了那天的陌生花香。


她头回离局长这样近。故而,究竟是局长染上了那窗外的花香,还是这原本就是属于她的气味。卓娅无法做出判断。


闻着这分明安恬又令人心安的花香,卓娅却一点也平静不下来。


打人柳的枝条依然在身后肆虐。那棵树打定主意要追上这惊扰它安眠的扫帚,好好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巫师们一顿。


她吐出一口浊气,操纵扫帚往回飞,屏住呼吸,恨眼看着那颗让她狼狈至极的大树。


“你你你你还回去干嘛!啊啊啊啊啊啊它抽过来了!”局长的手放下来了,为了不从扫帚上翻下去,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在卓娅身上,还流着血的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猩红的液体汩汩淌下,全部粘在了卓娅的校袍上。


局长的重量压在卓娅背后,那些遮蔽的伤口就像撒过盐后,有火在烧。她从中感受到一种正待倾泻而出的怒意。


或者说,是战意。


“你现在比平时那副小老太太的模样看起来可爱多了。”卓娅的眼睛旁边沾着局长的血,血迹已经氧化,看上去就像是暗红色的战纹:“我想起来它的弱点了,坐稳了书呆子,让你看看真正的魁地奇运动员是怎么飞的!”


她似乎兴奋起来了,局长从她的话里,听出几分跃然的笑意。这也给了她片刻静下来思考的余裕。


卓娅灵活地避开打人柳的攻击,扫帚在枝条里穿梭,朝着打人柳的树干飞去。


打人柳是种相当神奇的植物,它会无差别攻击所有撞上它的生物,但也并非没有弱点——节疤。只要按住打人柳的节疤,这颗树就会平静下来,收敛起自己所有的爪牙。


所以,期末考试前,厄尔希在图书馆压着她背的那些知识点,并不都是纸面上的废话。嗯……也许她找到一点好好学习的动力了?


当扫帚靠近那块虬曲鼓起的丑陋节疤时,局长受伤的那只手松开了她。卓娅感觉扫帚的重量突然轻了,而她的腰间一空。


“书呆子!你——”她睁大眼睛,还以为是局长又要摔下去了,猛然转过头,却看见局长跳上打人柳,把黏在脸上的碍眼头发往后一抛,轻巧地蹲下。


局长将嘴唇张开细细的一条缝,低声嘶着气,大概是想以此减轻手背上的疼痛,但即使这样,她的手仍然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在打人柳身上稳住身形后,淌着血的手按住它的节疤。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那些原本不受控制的枝条立时安静下来,回到原来的位置,又变回一棵普通的柳树。


她们总算能够松一口气。局长站起身,重新跨上卓娅的扫帚,不同的是,这一回,她坐在了前面,接过了扫帚的控制权:“被书呆子抢了先的感觉怎么样?你吃瘪的样子也比平时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顺眼多了。”


她这话阴阳怪气,句句带刺,卓娅却已经再没了发作的想法。


在局长背后,卓娅只能看见她露出发隙的后耳廓。


不过,在脑海里描摹出局长此刻的模样,并不困难——汗水流下来了,脸上是被枝条抽打到留下的污渍,衬衫的领口发皱,手上皮肉翻开一条缝。这样子灰头土脸的,看起来委屈得让人心疼,更和平日里那样考究且精致的样子相去甚远。


现在,就这个时刻。卓娅的心里翻涌出一点微妙的,难以描述的情绪。但那有些太少,太隐晦,平和到被其他心情盖过,以至于她无从察觉。


局长往回飞着,将扫帚控制在她最熟悉的那种速度下,微风扬起她的头发,扫过卓娅的披风领口。


就像猫狗一类的动物看见活动的事物总是忍不住去抓一样,卓娅本能地用手追逐她的头发,指尖滑过细软的发丝,很快被局长察觉,换来一声意料之中的警告:“卓娅小姐,我想我们的关系,还远没有好到你能随便碰我头发这种地步。”而事实上何止不好,简直是恶劣。


但局长的好心警告并没有起到想象中的效果,因为卓娅发现了和局长交流的有趣之处,她想听局长说话。于是,她将手收回去,乖乖握住扫帚,嘴上却没停歇:“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


她想和她做朋友了。


局长对卓娅的敌意的确削减了不少,但她依然清楚地明白,今天发生的事暗合怎样的逻辑:“……你救我,我很感激。但如果不是你莫名其妙骑着扫帚出来追我,我想我不至于受伤。”


她说的全然是实话,卓娅毫无反驳之力,想到局长手上那道皮肉翻开的伤口,一时也有些无言。


“所以,能说说你这样做的原因吗?以及,我想向你确认,”局长眨了下眼睛,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你并不是什么固守巫师血统论的人吧?”


“当然不是!我爷爷就是混血巫师。”卓娅矢口否认,随即表情纠结地解释起自己如此行事的原因。但从开头第一个字,听到结尾最后一个字,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局长,越听越生气。


如果她再年长一些的话,以她的聪慧广博,就会意识到,对同龄人产生略带羡慕的嫉妒心理,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她也只有十二岁,这事对她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她当然拥有生气的权力。


“你简直就是个小学生!”跳下扫帚,赶在其他人跑过来之前,她竖起眉毛,气冲冲地指着卓娅这样评价。


——对麻瓜世界没什么了解,还没反应过来“小学生”是什么意思的卓娅,被气到炸毛的局长一拳砸中下巴,成功收获人生中第一场决斗的败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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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信与牛轧糖


卓娅在魁地奇考核途中追赶局长,以及局长事后暴打卓娅的事传开后,更加坐实了她们死对头的关系。


莱格特第一时间寄来了信,他先是对于卓娅被打人柳和局长先后殴打这事表示乐见其成——“霍格沃茨真是个好地方,在家的时候不是还天天念叨着找不到对手吗,怎么这会就吃瘪了?”


卓娅在医疗室的病床上看到这里,险些把信撕掉。


好在,随信寄来的还有一盒子牛轧糖,她看在牛轧糖的份上,给了莱格特一点面子,勉强自己接着往下读:“受伤了就好好休息,我猜,外伤大概不必吃苦药?医疗室的巫师会给你用白鲜香精,但你一定会想来点糖果。可别忘了给你那位‘对手’分上几颗,我还有点好奇,是怎样的人,能把你制服……”


她的目光顺着信纸的边缘一角,看向隔壁空荡荡的病床。局长现在并不在医疗室,事件是昨天发生的,今天清早,她就被兰利叫去了办公室,现在还没回来。


卓娅开始还有点幸灾乐祸,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医疗室自言自语:“被叫去那位斯莱特林院长的办公室,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即使兰利教授在课上对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可谁不知道,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向不和呢?


但因为局长实在去了太久,她的心情渐渐从幸灾乐祸变成了担忧。


……都去这么久了,该不会,真的被罚得很重吧?虽然昨天伤口用白鲜香精处理过了,但流了好多血,她昨天晚上躺在床上都没怎么说话,身上应该还有些不舒服吧?


卓娅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攥紧被角然后又放开,如此反复。


当局长推开医疗室的门,重新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看着对方脸上沉静的,若有所思的神情,卓娅的嘴唇颤动着嗫嚅一下,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猜想都被验证成真。


局长走到自己那张病床旁,坐下来,一句话也没说。


“兰利教授她,她没怎么你吧?”卓娅尝试询问局长,局长却只是抬起头,灰色的眼瞳安静地注视她。


良久,直到卓娅被她看得都有些背后发毛了,局长才说话:“‘狮子的勇气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即使是锐利的宝剑,也该为了保护他人而挥动。’兰利教授这样和我说的。”


兰利并没有批评她,只是花了一些时间,给她讲关于格兰芬多的故事,关于她应该成为怎样的人的故事。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并不要紧,但兰利对局长怀抱着极大的期待,她不希望小事酿成恶果,最终成为局长身上的污点。


“我可能并不是个称职的格兰芬多学生,因为我不觉得我做错了,就算重新来一次,我还是会揍你。但是,抱歉卓娅,我误会你了。你没打算伤害我,我却先入为主地想象你对我的恶意。”局长此刻过快的语速与平时的不急不缓大相径庭,卓娅能感觉到她想在努力解释些什么,又或者说,她想努力说服自己。


“吃糖吗?”卓娅将手递过去,局长看见一颗方形的糖果躺在她的手心。那颗糖被嫩黄色的糖纸包裹,上面画了一只圆润的黑白花奶牛,她还没接过糖,就闻到一股奶香味。


卓娅看她怔住,愣愣地望着那颗糖,又不说话了,以为她是嫌撕糖纸麻烦,便将手收回到身前,低头剥起了糖纸,然后送到局长嘴边:“牛轧糖,我爸爸寄过来的,他还写了信过来嘲笑我……”


凑近之后,柔软轻盈的奶香味更浓郁了。局长想,那颗牛轧糖一定很好吃。


“你揍我的那一下,一点也不疼,真的!我爸爸修理我的时候,可比你用力多了……兰利教授可能不清楚当时的过程,但你应该还没忘记啊。”


卓娅隔着糖纸把糖塞进局长嘴里,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的眼睛:“这里,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已经瞎了,又或者会在脸上留下条疤。‘勇气该是用来保护他人的力量’,你保护了我,嗯,还有我的眼睛。”


“以前我不这么认为,但现在,我得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格兰芬多。”


听了这话,她的手背莫名又开始弥漫痛意。那道伤口已经被白鲜香精涂抹过,却并未完全愈合成原来的模样,而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疤。


做蛋糕时,往里加一点点细盐,能让甜味更加突出。而味蕾假若尝过了眼泪的苦咸,大概也会有同样的效果。


局长含着那颗牛轧糖,奶味在嘴里散开时,她的眼眶开始发酸。旷日持久的委屈漫过心头,好不容易强打起精神用以武装自身的骄傲,因为卓娅的话和一颗连魔法都没有的普通糖果,如同灰墙上往下掉落的砖块,缓慢地消解。


一开始只是掉眼泪,声音变得呜咽是那之后的事情。


“我才不需要你来承认我是格兰芬多!”局长咬着糖,边淌眼泪边含含糊糊地骂卓娅:“笨蛋,全都是因为你,谁叫你那天那么凶地看我!昨天莫名其妙地追出来,那么笨,差点被那棵树打中,知不知道我的手有多疼?!”


她不会说脏话,这会也想不出拐弯抹角的话来阴阳怪气,“笨蛋”已经是此刻她能用出的,最具攻击性的词语。


扯着卓娅的衣襟,局长泄愤一样,哭得毫不顾忌形象,毫不优雅,毫无保留。卓娅虽然经常弄哭别人,却头回见人哭得这么有气势,连一句安慰的空隙都没留给她,于是只能手忙脚乱地拎着袖子给局长擦眼泪。


局长哭着,觉得还不解气,通红的双眼扫到卓娅伸过来给她擦眼泪的手,嘴巴一张,就咬了过去。


她的动作一点也不快,但卓娅没躲,老老实实地任由局长发泄自己的情绪。


也许是出于一些愧疚的补偿心理,也许只是不想看见局长再难过,卓娅并没有把这又一次的冲突报告给学院。


而尽管格兰芬多因为她们“挑衅打人柳”,“同学之间无故斗殴”被扣了整整二十分,学院的魁地奇球队却还是把这两位惹出了麻烦的女士迎进队伍,以期她们用自己的天赋为学院杯赚来更多的加分。


从医疗室结束治疗后的某个午后,日光微弱却温暖,雪白的铃兰在庭院的墙柱旁摇曳花苞。卓娅靠在走廊的围栏上,摇着自己的右手佯装气愤地与厄尔希抱怨局长:“你说她什么毛病,就那么喜欢翻旧账?”


她依然喜欢装作看不惯局长的样子,却忍不住与身边的人谈论局长,谈论局长身上毋庸置疑的优点,又或是那些她曾经不喜的特质。


对于这件事,她并不清楚原因。


厄尔希还算了解卓娅这种心态,可他并不乐意顺着卓娅的心思回答,只是看着这人右手上用以遮盖牙印的皮质手套,发表评价:“活该。叫你先去招惹她。”


“是是是,我活该……”她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只能臭着脸去看庭院正中的喷泉。可话还没说完,卓娅就闭上了嘴。


——局长从庭院的喷泉旁经过。她看起来刚从图书馆出来,手里还抱着几本大部头的书。微微合拢的右手手背上,系着一块浅香槟色的丝质方巾。方巾的一角,是两朵凑在一起半开的小花。


同样的位置,卓娅的右手上,是一块牙印。


关于那枚牙印。


虽然局长下嘴毫不留情,但这和她自己手背上那道打人柳留下的疤痕并不一样。卓娅只要用上白鲜香精,或者拿着魔杖对自己来一句Episkey(愈合如初),那里就会长好,一点痕迹也不会留。


但卓娅什么也没做。


这是个信号,或者说是标志。是过往一笔勾销,她们成为朋友的标志。


虽然在众人眼中,她们依旧不和。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自我意识过剩地向所有人特地澄清这无伤大雅的流言,不管是卓娅还是局长,都觉得没有必要。


而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或者,像是此时,局长意识到她的注视,也转过眼来看她,目光相互交接的时候。


她们会看着彼此的眼睛,弯起嘴角,心照不宣,悄悄地,冲对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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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山杨木魔杖与独角兽尾毛


在第三学年的下半年,她们的黑魔法防御课从地精讲到博格特。


“……这是一种生活在幽深阴暗之地的黑魔法生物,以人的恐惧为食。显而易见,它会看破你们的内心,变成你们心底最为恐惧的事物。”兰利站在关着博格特的壁橱前,握着自己的柏木魔杖,将前端轻轻敲在掌心。


挤在一起的年轻巫师们听了,都窃窃私语起来,互相猜测着友人的博格特会变成什么模样。


兰利莞尔,扫了一眼过度兴奋的学生们:“别着急,今天的任务,就是你们一个个走上来,面对自己的恐惧。还记得刚刚说的咒语吗?来,再重复一次。”


“Riddikulus(滑稽滑稽咒)——”今天这堂课是鲜少不会令卓娅犯困的课,她和着教室里的人声,跟着重复。


“很好,那么,谁想第一个试试?”


往常到这个关头,局长该毫不迟疑地举起手了。可卓娅等了良久也没听见她的声音,先上去的是个赫奇帕奇的学生——他们与格兰芬多一起上黑魔法防御术课。


博格特的特性在于看穿他人内心深处的恐惧,这让卓娅不由得生出一丝好奇,自己心底的恐惧是什么?局长,她的恐惧又是什么?


目光不自觉地又向她那边偏移。


卓娅个头太高,为了防止挡住别人,站在最后,这个视角要想捕捉到局长的灰发不是难事。更何况,卓娅其实总在看局长。


局长好像在巫师袍的口袋里翻找着什么东西,卓娅猜那多半是魔杖,而局长脸上惊慌失措还带点愠怒的表情,是在为自己不能首先回应兰利教授的邀请,成为第一个勇于直面自身恐惧的人而不满。


就在局长找魔杖,卓娅看局长找魔杖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位年轻巫师完成了自己的课堂任务,兰利如同鹰隼一般锐利的翡翠色眼瞳,也很快捕获到在课堂上昏昏欲睡的猎物。


“下一个……嗯,九十九上来试一试吧。”她的语气里带点笑意。比起用言语批评或是抄写来惩罚上课睡觉的小懒蛋,兰利更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加深他们对课堂的印象。


这与她在魔法部任职时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有许多人私底下对这种转变非常好奇。兰利本人对此的解释是,她总不能用对待阿兹卡班囚犯的铁腕手段,来对待未经世事的年轻巫师。


九十九的昏睡泡泡就这样被无情戳破,站在海拉身边的她身体猛地一抖,一边蹒跚地往前走,一边惊慌地回头,用眼神询问海拉:“教授刚才说的什么?!我上去之后该做什么?!”


“Riddikulus,你就对那玩意儿念这个咒。”海拉用手掌挡住嘴巴,小声地提醒。


等到九十九站定在壁橱前,兰利看她捏着魔杖,像是准备好了,便后撤一步,将博格特放了出来。


刚开始时一切还算正常,九十九的博格特是一段长桌,上面摆满了一点食物也没剩的空碗空碟。


她表情惊惧,瞳孔颤动了一会,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那不是今天午餐的桌子。九十九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握住自己的魔杖,开始念咒:“Riddikulus!”


随着话音落地,空着的碗碟里突然冒出了食物,层层叠叠,而且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数量越来越多。比起前几个人施咒过后爆发的满堂哄笑,九十九的博格特少了点滑稽,但让大家和她本人都很期待——今天的午餐要是也像这样就好了。


兰利在教室被杯子蛋糕填满之前,把博格特塞回了壁橱,弯着嘴角让九十九回去,而局长还在找魔杖。


她越来越着急了。


只有几个人剩下来,还没有完成任务。她不想做最后一个。


局长不是没有考虑过,先和兰利报告一声,找到魔杖了再回来上课。可她不知道魔杖掉在哪了,图书馆,寝室,魔药教室,还是天文塔?她毫无头绪。

明明一直放在口袋里的……


又是两个人上去面对了自己的博格特,海拉也完成了任务。她的博格特是一沓试卷,每一张上面都密密麻麻写满了题目,叫人头疼。


兰利看了一眼身后的吊钟,目光回落到局长身上:“还剩下局长和卓娅,谁先来?”她感觉到局长的窘迫,于是打算好心地再给她一点调整的时间:“往常都是局长先开始,今天换个顺序,由她收尾怎么样?”


言下之意,就是要让卓娅上去了。


卓娅没所谓地耸了耸肩,散漫地答应着,前方的人自动给她空出一条道,只有局长的一半侧身还挡在那里。


手臂擦过局长的肩膀时,卓娅的余光看见她脸上的神情,脸颊上有一层浅红,虽然看得出是在恼火,但卓娅不能不想到苹果花。


就那么不想做最后一个?


“教授!我,我还是想先上去!”局长拉住卓娅,往前走了一步,兰利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而对于局长的突然出声,卓娅只觉得是意料之中。

“但,你的魔杖……”


“她现在有了。”卓娅赶在兰利的话语一锤定音前开口,于此同时,一根魔杖贴着局长右手背上缠绕的方巾,递进了她的手心。


白色的,山杨木的魔杖,触手温润细腻,还带着卓娅的体温。


其他人见此,都窃窃私语,海拉扯着九十九的头发,把她脑袋拉低:“她们不是关系不好吗?你那个室友,该不会在魔杖里下了什么恶作剧咒语,等着看局长出丑吧?”


“卓娅不是那样的人……”九十九为卓娅辩解。


局长把手里的魔杖拿高,侧过身仰头看卓娅:“我不能用的,这是你的魔杖。”


魔杖认主,使用借来的魔杖可能会发生意外,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一开始就找别人借的原因。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空着手上去面对博格特,等你的恐惧吃掉你,还是等着兰利教授在那之前将你救下?”卓娅望着她那双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睛,把声音压低,“就这样,先用我的。等下课了,再陪你去找你的魔杖。”


“我的两位女士,如果问题解决了的话,就上来试一试吧。”兰利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两个之前还看不顺眼对方,甚至因为一场小矛盾,双双进医疗室躺了好几天的学生。


“别担心,”卓娅在局长迈腿之前又开了口,话语很是笃定,“它是个好孩子。喜欢意志坚定又勤劳的人,会比喜欢我更喜欢你。就算真发生意外,兰利教授也会保护好你的……”


卓娅按住局长的肩膀,把她往前推。


局长莫名觉得,卓娅还有些话没说出口。可当她恍惚地拿着山杨木魔杖,走到壁橱前时,心里却有种不知来处的安心。


博格特的身形在灰色的雾气之中若隐若现,阴暗的黑魔法生物贪婪于她心底的恐惧,变成了一瓶封着药剂的玻璃瓶。那形状局长太熟悉不过,她人生中前十年的日日夜夜,都被这样的瓶子围绕,直到十一岁时,才彻底与之分别。


变作药剂瓶的博格特不断膨胀,瓶口几乎要触到天花板,瓶身快要有一颗三人环抱的柳树那么粗,里面的药水沸腾,咕嘟咕嘟地冒着又绿又紫的泡,吓得所有学生都往后撤了一步。


局长的齿缘磨蹭着下唇,稍微熟悉了一下魔杖的手感之后,便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念咒。


当银白色的光芒随着自己口里那声“Riddikulus”,从山杨木魔杖的尖端涌出时,她没觉得有分毫不称手。


卓娅的魔杖长十三英寸,杖身为山杨木,末尾镶嵌一枚灰色的尖晶,杖芯大概是龙心弦。这根魔杖有着比她的魔杖更加锋芒毕露的力量,而她驾驭住了这样的力量。


这一切,都比想象中更加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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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自己去找的。”局长和卓娅一前一后,往图书馆走去。


黑魔法防御课在上午,课后大多数人都去礼堂吃午饭了,卓娅甚至不需要和九十九交待一声自己要去做什么,对方就会拉着海拉一起,做第一个冲去吃饭的人。


通往图书馆的旋转楼梯上在这个时间也没什么人。否则,以谣言里她们关系的恶劣程度,不会有人认为卓娅是在帮她找东西,只会以为她们要去往什么无人的角落约架。


“多一个人,找起来会快一些。你也不想把看书的时间都花在找东西上吧?”卓娅一下子说中局长最关心的问题,她于是点点头答应下来。又走了一会,局长问卓娅:“说起来,你怎么确定我的魔杖掉在图书馆的?”



“这是你最常待的地方,”卓娅放轻声音,和她一起走进图书馆,“看书或是写论文的时候,你会坐下来,就像这样。”


卓娅径直坐到一张空桌子旁边,原本贴在她腿侧的巫师袍口袋,因为动作张开:“魔杖可能就是这时候掉下去的。”


局长认同地点点头,带着她走到图书馆角落,自己最常用的那个座位:“那大概就在这里,可能掉在书架下面的缝隙了。”


这个桌子靠墙,正对着一壁书架,侧边就是打开的窗,光线很好。写魔药课论文写累了的时候,抬眼就能看见窗外茂盛的绿叶。


卓娅先她一步矮下身子,半跪在地上开始寻找局长的魔杖。一边找,一边和局长聊着天:“兰利教授那么喜欢你,是不是也有魔杖的原因?我是说,你和她的魔杖都是柏木做的。我去买魔杖的时候,也试过柏木的,奥利凡德先生说,这种魔杖喜欢无畏、甘愿牺牲的高尚人格。”


“或许吧……兰利教授有和我提过,毕业之后去魔法部任职之类的事情。但我没有想好是否要成为一名政客。”局长也低着身子在桌角摸索。她的魔杖是浅棕色的,花纹很浅,比起卓娅那根还嵌了宝石的,只能说是相当素净,当然,也不太显眼好找。


“你呢?还是和以前一样,想当魁地奇职业运动员吗?”局长想起一年前卓娅在扫帚上的豪言壮语,不由得开口询问。


卓娅没有回答局长。她在书架与墙角的缝隙试探了一阵,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手感相近的事物:“等等,我好像找到了……你的魔杖有多长,杖芯是什么?”而局长有些紧张地向卓娅那靠了过去。


“十一英寸,杖身是柏木……”卓娅将那根在地上睡了一段时间,已经沾了不少灰尘的魔杖拿起,却没料到局长已经靠到了自己身后。


卓娅转身站起,鼻尖磨蹭到局长的鼻尖,下意识往后撤去半步,脊背靠在书架的搁板上时,视线毫无保留地掠过局长灰色的眼睛。


在原本就静谧无声的图书馆里,她们细微的呼吸声不约而同地暂停了片歇,重新接续起来时,则绵长有如清晨迟缓散开的薄雾。


“你的魔杖……”卓娅将魔杖举起递给她,却小心翼翼地并没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


或许是因为站得太过紧凑。在这短短的,共享彼此呼吸的几分钟里,局长的大脑坠入一种近乎迷幻的晕眩中。她已经接过了自己的魔杖,发软的双手一上一下抓着它,紧紧抵在自己的胸口,好像那是她的依仗,能使她变得清醒。


但这大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


“能继续说吗?你刚才还没有说完。”局长看不见卓娅的表情。她的视线齐平过去,对着卓娅咽喉那块薄薄的,正随着话语的抑扬微微颤动的皮肤,她忽然就很有咬上去的冲动。


可她忍住了。


她依然将魔杖攥在胸前,只是低低地吐出一口气,顶着卓娅的目光,露出个有些腼腆的笑来:“杖芯是独角兽毛,和兰利教授的不一样。然后——”


“谢谢你陪我。你和我是朋友……我……我很高兴!”局长踮起脚尖,像是说悄悄话一样,小声凑到卓娅耳边道谢。


而卓娅看着站回去的、眉眼被日光染成浅金的局长,控制不住地想,果然,独角兽毛——忠诚、正直、高洁……和她很配。


卓娅的耳根发红,随即将视线别开。


她不敢看她。


…………


那之后,局长有一段时间,总是会梦见那天的场景,而后惊醒。她不知缘由,因为明明就什么都没发生,她却在事后如此慌张。


与局长同住的黛伦时常被她无意识发出的声音吵醒。


同样出身麻瓜血统,致力于研究如何将魔法更好地运用于电影拍摄中的女孩掀起床幔,拿起床头的魔杖就是一句“Lumos”(荧光闪耀),把已经熄灯的寝室点亮:“或许你该把每天睡前那杯热可可改成牛奶,不然总有一天,你的噩梦会是第二天变成胖子——一些喜剧片喜欢这样拍。”


黛伦咬字时习惯一字一顿,说起长句来,有种漫不经意的懒散,自带耐人寻味的气场。


局长颇为抱歉地看着她:“可我不吃甜的睡不着……”

“……那噩梦还有可能是你醒来的时候,发现牙全被虫蛀烂了,往下掉——”黛伦掐着手指,比划着牙从嘴里往下掉的样子。


“停!你别说了,明晚我就换成牛奶。”局长悻悻地说完,过一会回过味来,又觉得自己有点吃亏,从被子里伸出拇指与食指,比了个手势:“牛奶里我只加一点点糖,就这么多,一点点。”


黛伦被她逗笑:“我真怀疑,从不学习和不吃甜食里选的话,我们格兰芬多的年级第一,应该会想也不想就选择前者吧?”


局长松懈身体,瘫在床上:“猜对了。”


把自己的脑袋靠上枕头,黛伦懒散地回答:“虽然你和卓娅关系不好,但,说起喜欢甜食这点,你和她口味简直一模一样。除了你们,我就没见到过能一天吃下四块苹果派外加六个冰淇淋的人。”


?!是这样吗?


局长之前从没想起来关注卓娅喜欢吃什么,这会儿听黛伦一说,好奇之余,又只顾着否认自己与她的共同之处:“一样吗?还是有些不同的吧……”


她将眼睛重新闭了起来,想到自己最喜欢的甜点:“苹果派只是折中的选择。我最喜欢的是焦糖蛋挞。外面是酥皮,顶上是焦糖凝固后的薄片,但咬到里面,和布丁一样,又软又香……”


她说到这里,抿了抿嘴唇,好像这样就能凭空品味出蛋挞的味道来。


“你知道为什么九十九从来没在星期三吃到过焦糖蛋挞吗?”


“……为什么?”局长皱眉,察觉出黛伦的不怀好意。

“因为都被卓娅抢走了。”


房间一时寂静起来,黛伦没继续往下说,只是仔细地给自己掖好被角,重新躺回去,打了个哈欠。


局长在这样的寂静中,反复想起那天的场景,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枕头下面恳求:“不说这事了好不好……”


黛伦看了一眼她攥着枕套的,因为用力而泛红的指尖,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停止施咒。


同住了三年,即使局长没有明确解释过,她也能够确定——就算这两个人以前真是会给对方互相下战书的死对头,现在也绝不是这样的关系了。


“局长,睡着了吗?”黛伦喊了两声,局长才弱声弱气地回应她,她便又打了个哈欠,眼里盈着点水汽,声音含糊地往下说:“那天的黑魔法防御术我没去上,不过当时发生的事情,我听他们说了一些。”


“抱歉,评判朋友亲身经历的事情不太礼貌,但这种碰撞的确很有戏剧张力。”


“……看过《flutter》吗?算了,猜你对这种小众文艺片也不感兴趣,总之,如果用我的话来概述这个故事,它讲述了‘人的胃中如何装满蝴蝶’这件事。”


局长平时看电影不多,听着黛伦那有些吊诡的比喻,总算来了点兴趣,把蒙过脸的枕头扯下:“胃里装蝴蝶……是什么样的故事?”


“单说情节的话,其实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一人对另一人的一见钟情,此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但对方却对她避之不及。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情感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抽身而出之后,那个曾经不喜欢她的人,却坠入了空前的心动。人的情绪或许是个闭合的环,首尾两端是重合,而并非分离。所以,曾经最不顺心,最看不过眼的事物,恰恰会成为最难忘,最不能容忍它缺失的事物。”


“人的胃中装满蝴蝶,假如你从字面意思来理解,它表达的不过是紧张,是窘迫,是七上八下。但我想,大概,它也可以代表一种特定的,错乱迷幻、频率奇特的心脏律动,就像蝴蝶呼之欲飞——”


“你的慌张,蔷薇的棘刺穿破山楂的蓓蕾,是因为有蝴蝶在枝头上,轻轻颤动翅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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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眠于雨中的金雀花路14号


临近升上四年级的那个暑假,卓娅受厄尔希之邀,陪即将进入霍格沃茨就读的赫罗去对角巷购置学习用具。


“……我没办法,赫罗想要你在旁边看着她试魔杖。”厄尔希把小自己三岁的妹妹交给卓娅牵着,一脸的无可奈何。


“这有什么,顺便的事罢了。本来我也需要过来买下学期要用的书。”她朝着赫罗笑得爽朗。


“我,我一定会被分进格兰芬多的!还要和卓娅老大一起打魁地奇!”赫罗兴奋得脸红,眼里冒着热切的光。


“分院仪式之前,谁也说不准你会被分到哪里去。”厄尔希撇了撇嘴角,看向卓娅,“她当年猜错了不少人的分院结果。除了格兰芬多,就凭你这个迷迷糊糊的性格,我猜你还有可能被分到赫奇帕奇去呢。”


但就算这么说,厄尔希心里对赫罗的去向已然大致有数,再加上她本人对卓娅近于狂热的崇拜,被分进格兰芬多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们把买书和试魔杖放在行程的最后——毕竟没有人想抱着一大堆书逛对角巷。在长袍专卖店订好校袍之后,赫罗就被隔壁的色彩艳丽的魔法把戏坊吸引了注意力,拽着卓娅跑了进去,厄尔希只能提着猫头鹰笼子跟在她们后面。


由魔法点燃的小型无害烟花在魔法把戏坊内流窜,糖果色的气球漂浮在半空,赫罗的手指从机智抢答羽毛笔滑到秘鲁隐身烟雾弹,最后停在粉红的蒲绒绒脑袋上,半天没舍得离开。


卓娅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往她对那些恶作剧糖果兴趣过剩,不管是发烧糖、吐吐糖还是肥舌太妃糖,她都买回去捉弄过同学。这次,却看中了楼梯旁边的药剂。


“那是什么?”卓娅问厄尔希,她的魔药课成绩不好,只勉强认得出几种自己能配的药剂。


厄尔希安抚好笼子里因环境嘈杂而有些扑腾的猫头鹰,望了一眼那冒粉紫泡泡的药:“迷情剂……效果像是神话故事里说的爱懒花,被下药对象会爱上使用者,但我不建议你买,这种药剂换来的迷恋是虚假的,”他顿了顿,“不过,你可以把瓶子扭开闻闻,每个人闻到的气味都不一样。这点还算有趣。”


他刚说完,就被赫罗拉着过去一起看角落缩成一团的蒲绒绒,而卓娅拿起一瓶迷情剂。起初她没有打开,只是把它放在掌心摇晃,看那药剂从瓶口涌向瓶底,泛起珍珠母色的光泽,再随着她的动作重新涌回来。


闻到的味道会因人而异吗?她把瓶塞打开,隔开一点距离,轻轻嗅闻迷情剂散发出的味道。


厄尔希答应买下蒲绒绒,他一边按住过度兴奋的赫罗,一边走回来询问卓娅:“你闻到了什么?”


“大概是,茉莉,焦糖,还有一点……柑橘色月光?”她不确定地描述着。这一串味道对她来说都并不陌生,几乎能让她一下子将之与某个人联系起来。



厄尔希挑起眉:“哪里的月光是柑橘色的?而且,月光不是种气味吧?”


“你说得对……但,我不知道怎么说,它就像是一种概念,闻到的时候,脑袋里自然而然就出现这种形容了。”卓娅将瓶塞塞好,把药放回去,“这有什么说法吗?”


厄尔希:“如果你有喜欢的人,那你会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假如没有,那你会闻到你喜欢的味道。总之,由个人喜好而定……”


“你们在说什么?对了,我也有蒲绒绒啦!老大你看!”赫罗挤过来,朝卓娅展示着趴在自己肩膀上噗叽叫着的粉色毛团。


听了厄尔希的话,卓娅在头脑里梭巡了一会,找到了与气味相对的记忆。


是那天,把魔杖借给她的那天,和她一起去找魔杖的那天——


茉莉是她头发上的味道,焦糖是她吐息里的甜味,柑橘色月光则是混杂的,是随风送来的那阵酸涩过后的回甘。


她凑过来的时候,呼吸喷在耳朵边上的时候,明明不喜欢和别人靠那么近的自己,为什么没躲开?


…………


季夏那段时间,卓娅依照惯例,前往魁地奇世界杯的赛场,观看这场属于全世界魁地奇爱好者的盛会。


魁地奇世界杯的举办地点是一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的体育场,这片漫射着金色光芒的绿茵场上,最多可以容纳十万名巫师同时观看比赛,为自己支持的队伍加油。


莱格特在赛前准备室里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火弩箭,护手,以及胸甲——和卓娅在格兰芬多魁地奇队所处的位置不一样,莱格特在自己的队伍中是追球手,担当着将鬼飞球投入铁环中,争取得分的重任。也因此,除了找球手之外,追球手最容易受到攻击,保护自己不受伤害非常重要。


“行了,”卓娅走过去,一拳锤在莱格特胸甲上,“出发前我都检查过了,一点问题也没有。假如你没躲过击球手的攻击,从天上,嗙!——地一下落下来,只能说明你技术不好。”


莱格特神情松懈,伸手往她那张嘻笑着的脸上弹了个爆栗:“少和我贫嘴,想嘲笑我技术烂,你还差得远呢。先把你们队里那个小个子的找球手比过去吧。我看你们这届,就她技巧最出色。”


他话里那个“小个子”,自然指的是局长。


比起刚入学时那淹没于人群中的娇小,局长其实已经长高了不少,在同龄的女孩子里算得上是高挑。但在莱格特看来,她们都矮,他又总记不清局长叫什么,和卓娅聊起她时,便常用此来代称。


“都说了,你少打她主意,兰利教授早就看中她了,毕业之后,局长多半会进魔法部。才不会来当魁地奇运动员呢。”卓娅一边拉长声音,撑着脸没好气地说,一边又迈着长腿,挪到旁边紫金丝绒相间的座椅上,。今天局长没来,提起这事,她有点沮丧。


“那你呢?”莱格特问。


“什么?”卓娅不明所以。


“你打她主意吗?”莱格特打趣似地开口,看着卓娅的脸缓慢地泛起温红,露出了然的眼神,又将话题拉回到正轨上:“开玩笑。但,我倒真有些好奇,长大了的小狼,看见了除却魁地奇之外,更广阔的世界的小狼……还打算做魁地奇运动员吗?”


“……这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对我来说,一直是这样。不会有更好的了。”但她其实有些纠结了。在曾从事过各种职业的教授们的课堂上当吊车尾,周旋于摸鱼逃课抄作业,不良当久了,卓娅也渐渐有了新的想法。


成为一名傲罗,似乎也不错?


“你说那位银蜘蛛女士看中了局长,那孩子当然很不错。但,这一学年的成绩单里,你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也拿到了O(优秀)。”莱格特提醒卓娅,而此时有人敲开门,告诉他,到时候上场了。高壮的男人整装应答着,准备出场比赛。


走过卓娅身旁的时候,莱格特将手抬起,卓娅条件反射似地猛然闭上眼睛,却只感到那双粗糙又温暖的大手在自己头顶轻拍了两下:“不管是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


她的脸红红的,有些不太习惯这样与往日的打打闹闹不同的父女温情,将莱格特的手扬开:“知,知道了!”


但谈论未来还太早,现在她能够伸手抓住的事物,并不是那些。局长没有来,她想去找她。


“我可能会错过今天的比赛,但是,你好好打!不许输!”卓娅像小时候一样,朝莱格特喊着自己重复过千百遍的话语。


“少看一场又不会死,你从小到大看到现在也没看吐,已经够给面子了。”莱格特背过身去朝她扬手告别。


…………


局长其实不喜欢下雨天。


那些从大陆上蒸腾而上,成云致雨,最终又归返人间的事物,在这无限循环的过程中,反复与细小的尘埃相拥。撑着伞,踩过避不开的浅水洼,向上的冠状水花被步伐激起时,它们要么会将灰尘磨蹭在皮鞋鞋尖上,把那漂亮的鞋面变得风尘仆仆;要么从缝隙渗入,打湿鞋袜,让她不得不湿着脚回家。


而人难以预测突如其来的降雨,就连天气预报偶尔也会失灵。


局长撑着宽大的长柄黑伞,怀里是刚买的点心,硬挺的牛皮油纸袋上印了店名与地址——“苹果与蛋挞,位于路易波士街道第36号,期待您的光顾”。


她今天本该在魁地奇世界杯的现场,不消奥斯丁邀请她,作为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对职业比赛保持兴趣本就应当。


但她暂且还没接受经由黛伦点破的情绪,一想到莱格特会出场,卓娅肯定也在,就只能这样强按下自己的兴趣,借口家里有事,躲避这场也许本就不会发生的相见。


街道被雨水浸湿了,灰色的砖块都亮得能反光,将那些忽明忽暗的路灯倒映成昏昏欲睡的士兵,局长走过它们身边,就像是迈步前往宫殿或是教堂。


然而她只是平常地,买了明天的早餐和零嘴回家。


牛皮纸袋里码着泡芙、可颂、蝴蝶酥、牛奶吐司和切块的苹果派,以及她最喜欢的焦糖蛋挞。雨水氤氲出的土腥味被隔开,长发结成辫子垂落身后的小姑娘,此刻只能闻到那属于黄油与糖粉的甜香。


这一公里的路程本就乏味,耳边只有雨水打落伞布的泠泠响声,局长只能用自言自语来消解一点无聊。她一边感叹自己为了点小事而不去看现场比赛,简直有病;一边小声抱怨着污水又从鞋缝透了进去,承诺下次出门绝不再穿这中看不中用的小皮鞋。


局长走在道路靠里的位置,即使有轿车从沥青路上快速通过,那些飞跃起来的积水也不会沾湿她的裙摆。她借着路灯的光,能把整个前方的道路,以及周遭那些熟悉的街景尽收眼底。


这个城市早在她出生前的几十年就完成了所有设施的建设,在她出生后这十几年来,也无甚改变,以至于她几乎能在脑内默画出每个建筑物的每个细节。


已经路过的,身后五米,是红色的邮筒。


左前方三十米的位置,那是位老太太开的鲜花店,店门口常摆马蹄莲与修女兰。今天下雨,店门未开,局长举着伞走过时侧望了一眼,只能看见悬挂在店门铜金色把手上的古旧留言板。


再往前走大概一百米,那是个地铁站。玻璃上贴着各式各样的画报,明明已经褪色,却没谁想过要把它们撕下来。


右边,右边停了一辆水绿色的甲壳虫汽车,车主在按喇叭,他为什么不往前开?


局长走过车头,看见路灯脚下蔓延出的浓黑拉扯出一个极长的影子,影子的主人挡在路中间,扬起手臂挡住晃人视线的灯光,没有打伞。局长的视线抬起来,在对方右耳看见眼熟的三枚耳饰。


即使现在不想见到她,但在车主开门下车赶人前,局长还是按捺住小性子,走过去将那只被雨水淋湿的落水小狼拽到了旁边的人行路上。等车开走,她才没好气地问卓娅:“你怎么在这里?”


她现在不应该在魁地奇世界杯的赛场看比赛吗?


“我想想该怎么说……”局长感觉头顶的遮蔽突然一高,卓娅自如地将伞接了过去,“我爸爸和队伍里的人庆功去了,叫我自己用门钥匙回去,但也许弄错了地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


意外传到她家附近还真是凑巧,听着像借口。


局长在心里碎碎念,皱眉看了两眼被雨水完全浇透了的卓娅。及肩的银发像是裁开的半匹丝缎,毫无力气地贴在她脸上,透明的水珠顺着发尖落下,划过下颌。至于卓娅身上的衣服,当然是全湿了。


看来,至少今天晚上,卓娅是回不了家了。


但她没有明说,只是顺势将牛皮纸袋塞进了她怀里,叮嘱:“抱稳了,那可是我明天的早餐。”而卓娅对自己作为流落麻瓜世界的可怜巫师被局长暂时捡回家这个事实,也接受得很快。


她将袋子口掀开一点,往里看:“买了好多,你和家里人一起吃吗?”


“他们不在,去乡下消夏了。全都是我的。”局长走在前面,只觉得负担减轻,有人给自己撑伞的感觉不错,这样她可以专心躲避道路上的积水坑。说完,她又想了想,最后补充了一句,“当然,可以分给你一些。我肯定没办法一下子全部吃掉。”


她紧了紧牙,向梅林发誓,自己只是好心,绝没有其他想法。而卓娅却好像是被她体贴的慷慨击中,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尾音有点不易察觉的上扬,不知在因什么而感到高兴。


局长的家在金雀花路14号,是一幢相当气派古典的洋房,四周围原木色篱笆,房前的空地被一条鹅卵石小路分割开来,左边植橘树,门前两边则是茉莉花。


而室内的装潢比屋外更加讲究,却并不显得墨守成规,卓娅看见许多新鲜玩意,但还没等她手欠去碰,就被局长塞进了浴室洗澡。


不提前向父母请求准允,头回带朋友回家过夜的兴奋感,把局长心里那点七上八下尽数冲淡。她将已经浸湿的鞋袜处理好,等不及去玄关换上鞋,便光脚踩在地板上,翻箱倒柜地找卓娅能穿下的衣服。


等她总算找到一件宽大的白色上衣和蓝色牛仔短裤时,卓娅已经洗好,正在轻敲浴室的门。


局长将衣服放在门口,又把她换下来的湿衣服拿到洗衣房洗。这之后,才领着卓娅走进客房。


卓娅的头发还湿着,其实用魔法能很快烘干,但局长不打算违反校规,所以只是拿着一条毛巾,准备给她擦擦头发。


她仰脸看了一眼卓娅,秀气的眉头拧起,抬手把卓娅按进椅子里的同时,小声发出自己对卓娅身高的抱怨:“吃什么长得这么高的……”她也想再高一点。


卓娅下意识想说吃糖,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我喜欢吃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我喜欢吃什么,你怎么知道?”局长这样说着,脑袋里却想起了之前黛伦夜聊时说的话。


焦糖蛋挞。嗯,她甚至买了,买多了,还主动提出明天要分给卓娅。


“稍微观察一下就知道了。”卓娅揉了揉鼻子,“你今天,怎么没去看魁地奇世界杯?”事实上她问了奥斯丁,好脾气的队长只说是局长家里有事,但现在看来,这恐怕只是借口。


她有一点不愿回想在观众席没找到局长时的失落。

“……下雨了,我不想去太远的地方。”局长面不改色地说谎。


但卓娅似乎信了,她只是点点头,说:“嗯,因为你没有去,所以我才能在这里遇到你。”她这话里相连的因果,好像在暗示什么既定向前的命运。


局长正用一条浅蓝色的毛巾给她擦着头发,这下只觉得手里那濡湿的漂亮银发好像在发烫,哪怕隔着毛巾都能感受到一股热意。


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与卓娅的头发无关,真正在发烫的人是她自己。从大脑开始,到脸颊,而指尖的热度,快要把沾了水的毛巾都染上与她相同的温度。


这算……算是什么?


找不到标准答案的感觉,让局长感到烦躁,她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开始着急。原本还轻柔擦拭着卓娅发尾的毛巾,一下子盖住了卓娅的脑袋,两手盘上去打圈一样大力搓揉起来。她的动作算得上粗暴了,但卓娅却没说什么,只是乖乖地任她摆弄。最后结束时,局长望着卓娅那头被自己糊弄得像鸟窝一样的头发,有些愧疚又心虚地开口:“好……好了,擦完了。一会就能干……”


“哦,那……”卓娅摸了一下自己脑袋上翘起的头发,局长赶在她站起身前跑到客房门口,打断她的话:“今天太晚了!我……我去睡觉了!晚安!”


说完,她就把门一拍,留卓娅一个人在原地。


“怎么说话结结巴巴的,快开学了太兴奋所以变傻了?”卓娅扬了扬眉毛,脸上却有点她自己也没察觉的笑意,手往椅背上一扶,摸到还湿润着的毛巾。


是局长走之前搭在那儿的。


她怔了一下,手像摸到烙铁那样突然弹起。


那天,躺在局长家客房软到让人腰疼的床上,被浅淡的茉莉香气浸沐时,卓娅觉得,自己可能也变傻了。


她因为局长没去看比赛,因为想见她,所以特地到这里来。


你打她主意吗?


莱格特的调笑在耳边萦绕。


她用手背压住额头,捻按眉心,朝着空气自言自语般开口:“对,我打她主意。”


————————————


06.萤火碰倒药剂瓶


如果不是局长声称自己去睡觉了的话,那天晚上,卓娅就会冲过去告白。她在心里想,既然局长已经睡了,不如等明天早上分享早餐时再说,甚至,她还组织了些措辞,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火急火燎。


但等第二天,卓娅接过局长递来的焦糖蛋挞和泡芙,手指不小心擦到局长的手腕时,那些措辞便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她连一个音节都记不清了。


她只敢一边吃东西,一边找着空隙偷看刚睡醒没多久,还会时不时打两个哈欠的局长。


而局长这边,说是去睡觉了,实则失眠到半夜。原因和卓娅大同小异,更多的,是因此前种种细小摩擦引起的羞赧。


但她想到卓娅大概今天就会被接回家,或是乘上骑士公共汽车离开,便珍惜起这短暂的相处时间来。


“你打算怎么回去,莱格特先生来接你吗?”局长喝了一口甜牛奶,问卓娅。


卓娅还没考虑这个问题,甚至臆想局长会多留自己几天:“大概,坐骑士公共汽车回去吧。我爸爸不会来接我的,他嫌麻烦。”


“哦……”局长抿着唇点点头,“那,傍晚的时候,可以和我一起去旁边的公园待一会吗?我记得骑士公共汽车晚上才会发车,应该赶得上。”


卓娅想,这算是约会吗?


那是个普通的市民公园,傍晚的时候大多只有散步的人,唯一特别的地方,大概是有片很大的沼泽湿地,那附近的草丛里,会有萤火虫。


出门前局长换了身长及膝盖的宽松吊带裙,踩着逐渐变暗的夜色出门,接近湿地的时候,不出意外被咬了满腿的蚊子包。卓娅原本想问她为什么不穿盖过腿的裤子,等到自己腿上也开始发痒的时候,就明白了——蚊子咬不咬你和你穿什么衣服并没有关系,只要它想下嘴,往哪扎都能吸到血。


这感觉并不好受,但因为是局长带她来的,所以卓娅还是觉得好有意思。


大多数巫师是不会花上几个小时在草丛和蚊子共处,只为了蹲守几只萤火虫的。


公园里的夏夜,有一股棉花的香味。柔软,洁白,就像蒲公英的绒羽落在脸上,然后变成不会破碎的泡泡。


她们坐在草丛近旁的长椅上,等得久了,局长犯起困来。卓娅没在上课时见到她打瞌睡的样子,观察了一会,发现她的脑袋会不住地朝前点,左右摇摆过后,撞在卓娅肩膀上,瞬间便又醒了过来。


“……抱歉,明明是我拜托你陪我的。”局长坐正,为了防止自己再次睡着,她说起一些进入霍格沃茨之前的事情。


“兰利教授带着录取通知书敲我家的门时,我还躺在病床上。有的巫师小时候并不能控制自己的魔力,表现在我身上,就是大大小小的病。”


“谁能想到这和魔法有关呢?我一直吃药,一直治疗。然后发现,我对病痛的认知,和它本身的症状无关,完全是依靠药物的味道建立起来的。”


“充满口腔的腥味是呕吐,微甜的凉是感冒,舌根弥散开来的苦是高烧……到后来,只要对应颜色的药剂瓶出现在我面前,不等我张嘴,嘴巴里就会自动有它的味道。”


卓娅想起局长的博格特。即使已经成为巫师,在霍格沃茨就读,早前的经历却已经潜移默化地烙印成为她的恐惧。


即使她已经可以面带笑容地谈论这件事。


“啊你走神了……很无聊吧。”局长有些惴惴不安,试探性地开口,生怕自己清醒了,却把卓娅弄睡着了。


卓娅安抚似地笑了笑:“不会,你愿意和我说这些,我很高兴。只是想着过一会要回家了,觉得时间好快。”


骑士公共汽车在十一点准时抵达,卓娅在上车前和局长拥抱,有些不想离开。


“下回你也到我家里来吧,虽然不像这里,有那么多有趣的东西。但我养了一只蒲绒绒,叫海蒂,可聪明了……那,开学再见。”


原本应该再说些别的事情的。


但那天晚上,她们没有等到萤火虫。


…………


第四学年伊始,局长开始频繁收到来自蜂蜜公爵的糖果,以及洒了香水的粉红色信封。


卓娅暗地里吃了一阵子醋,就发现自己面临和局长类似的麻烦。唯一不同的是,她那些追随者多半是低一两个年级的小姑娘,最喜欢在格兰芬多训练时前往魁地奇球场,等她结束训练后,第一时间冲去送上清爽的柠檬气泡水。


开始,她还为这事情沾沾自喜了一阵子。不是因为被别人喜欢,单纯因为气泡水很好喝,还不用自己花钱。直到事态演变到她得抱着两整箱柠檬气泡水回寝室后,完全受益方就只剩下了九十九。


箱子不重,但占手,她嫌麻烦。


而关于成为傲罗的规划,她自己想想觉得离谱。傲罗算是巫师界的“刑警”,负责追捕调查黑巫师相关的案件。出于高风险的职业特殊性,选拔的要求极为严苛。


那些她原本不在意的科目与成绩等第,便又重新横亘在眼前,变成难以跨越的大山。但厄尔希知道后,和她说没关系,他可以帮忙,检查作业或是辅导课程都行——付钱就好,一次一加隆,包年一百加隆。


卓娅一边痛骂他奸商,一边从零花钱里抠抠搜搜攒出一百加隆递给他。


“……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许可以试试谈场恋爱。这个岁数正该干这样的蠢事,到明年,你大概就没有时间再去考虑这些了。”厄尔希正帮卓娅检查她的魔药课论文,铅笔在羊皮纸上方游移,看见出错的地方才会落下修改。


明年有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她得先考过那个,再去面对终极巫师等级考试。两项考试的等第符合要求之后,她才有成为傲罗的可能。


“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和你一起清心寡欲到毕业呢。”她翻动着面前的算术占卜课本,虽然嘴上念算着公式,但思绪已经先一步神游天外。


梅林啊,这世上怎么会有算术占卜这样离谱的学科。


厄尔希把已经检查完的部分提前卷好,说:“今年有圣诞舞会,你忘了吗?我可不想某人找不到舞伴,最后只能拉着我凑热闹。”


“而且,要真这样,那些一天到晚跟在你屁股后面转的小妹妹,大概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用钻心腕骨咒。”


“拜托,按你这说法,除了上课时间和训练时间,我和你天天待一起,作业交上去之前都得过你的手,她们不早该把你给扬了。”卓娅对他用作借口的谨慎反唇相讥。


厄尔希却有自己的逻辑:“就是因为此前在我身上已经积攒了那么多仇恨,你才更应该找别人。圣诞舞会上的第一个舞伴,这和友人的意义可不一样。”


“……就算你这么说,我总不能为了糊弄舞会,就去谈场恋爱吧?这也太不负责了。”不管是舞伴,还是恋爱对象,她心里的人选都只有一个。


“我建议你早决定,这种事是会被人抢先的。”厄尔希检查完她的魔药课论文,递了过去:“或者我问你一个问题,‘喜欢’这两个字,对你来说很烫嘴吗?”


卓娅心里想,这事情哪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自打明了心意,她就开始变得患得患失。那两个字无数次险些脱口而出,最后却总止于唇齿间,生怕因为自己的莽撞,破坏局长对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任。


这样考虑的话,“喜欢”这两个字对她来说,的确烫嘴。但卓娅把头埋在课本里,依然嘴硬:“我会说的。”


…………


卓娅虽然在恶补魔药学,但此前落下的东西太多,教魔药学的艾恩教授为了不让课堂进度被卓娅耽搁,无奈地将成绩最好的局长和她分在了同一组。


一开始,卓娅还担心自己会拖累局长。毕竟她的魔药知识不足,处理药材的手法也不够熟练。可上了几节课过后,她发现,局长站在她旁边切雏菊根的时候,好像比自己还要笨手笨脚,总是切歪,断口也不够整齐。


这导致她们的魔药几次炼制失败。卓娅往周围一望,知道谣言大抵又开始流传——瞧,那两个死对头在魔药课上被分到了一组,连成绩都不放在眼里,只顾着捣乱让对方的魔药没法炼好。


而除了做出一瓶成功的魔药,她们似乎并没有其它反驳谣言的办法。


卓娅用食指碰了碰局长的小指——她的手快被雏菊根茎液完全浸透,草绿色的汁液渗进指缝。


“……怎么了?”局长从反复失败的不悦里抬起头,没把气撒在卓娅身上,却并没有放下自己手里的小刀。


“让我来切,你告诉我,该切成什么样子。”卓娅挽起袖子,拿起面前的小刀,等着局长指挥自己。


“快点,”她催促局长,“要不成绩真的完蛋了。”


局长垂眼看了看自己仿佛中毒一般的双手,叹了口气才开始动弹快被她咬到起皮的嘴唇:“雏菊根,先竖着切成五片,再横过来切成末,否则汁液会出露太多……缩皱无花果去皮,剩下的耗子胆汁和水蛭汁液我来加。”


卓娅跟着她总结的步骤一步步做下来,发觉如果记清这些细枝末节的小知识,炼制魔药其实并不困难。但她也清楚,这门课之所以平均成绩不高,恰恰因为这些细节,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完美掌握。


“你说的步骤和我在书上看的不一样,要简洁很多,是自己想出来的吗?”卓娅将处理好的药材倒进坩埚,局长已经擦干净了手,正准备往坩埚里滴剩下的药剂。


“嗯,”她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眉头松懈开来,“我的魔药课论文有好几篇写的都是处理步骤的细节优化。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写一份总结给你。”


“帮大忙了。”卓娅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记不下厄尔希写的配方,他的步骤太细了……”


“方便的话,能帮我借几篇他的魔药论文吗?最近有几种药剂的配比我没想明白,也许看了他的论文会有点启发。”局长把药剂瓶放在桌上,准备将熬制好的药剂转移过去,“状态不好,也是这方面的原因。”


卓娅想了想自己那一百金加隆的包年辅导,决定物尽其用:“我去问问他,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对了,局长,你找到舞伴了吗?”


局长刚听见“舞伴”两个字的时候,眼神先是疑惑了一瞬,她好像完全不清楚这学期有圣诞舞会这回事,过来一会才反应过来:“说起这个,还有挺多人来找我的,不过没有决定。我不太想在这件事上花费太多时间。”


“从天天给你递情书的那群小伙子里选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应该不是难事吧?”


局长不着痕迹地看了卓娅一眼,只在对方眼神里看出明亮的澄澈,没有半分自己期望的事物,这使她原本已经舒缓不少的情绪重新紧绷起来,心里泛起阵阵苦艾一般的酸涩。她强压着难过开口:“……又没有喜欢的。何必为了自己方便,给他人不切实际的希望呢?”


“你也这么想的?”


诶?


她有些怔愣地抬起头,正对上卓娅半俯下身,凑过来的眼睛——那还和刚才一样,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干净得像未调色的颜料:“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凑一凑。厄尔希生怕和我跳舞被踩着脚,或者在回宿舍的路上被暗杀。”


“学校没说舞伴不能找同性。你的个子刚好,我可以跳男步。”


“一支舞就足够了,练习应该不会花掉太多你看书的时间。”


“那,局长小姐……”她的眼睛弯起来,局长看见卓娅的眼角拉出几条细细的褶皱,她想起在课上被自己折叠,又拆掉展开的那只萤火虫。


那里面写的是什么来着?她记不清了……


“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吗?”


“如果我答应了,会被人用不可饶恕咒暗杀吗?”


对了,什么也没写。


“绝不会,我保证。每一次练习结束之后,我都会把你送回寝室,直到圣诞节过完。”卓娅笑着承诺。


那只纸做的萤火虫,是她未着一字的,没能送出去的情书。


————————


07.月亮与槲寄生


局长没拒绝卓娅。或者说,被喜欢的人邀请,成为对方圣诞舞会上唯一的舞伴这件事本身,对她来说本就不可拒绝。


她们之间没说破的事情太多,假如没有黛伦,局长自己大概也无法意识到,心里那种模糊的情绪是什么。真奇怪,学习之外的各种闲书她并没少看,但当这回事落在自己身上,她还是不清醒得像个宿醉的酒鬼。


霍格沃茨晚上不上课,再抛去魁地奇训练与完成日常作业的时间,她们大概选定了几个时间点,从十一月下旬开始,每周两次,到圣诞节,刚好够把一支舞学完。


局长其实会跳,她不需要练习,所以更多时候,是她在教卓娅,配合对方僵硬笨拙的舞步。


而卓娅真的履约,每一次都送她回寝室。但局长想,这应该只是因为她的寝室离卓娅的本来就不远——十米。一个在走廊尽头,一个在拐角末尾。


她最怕麻烦。这点局长知道。


等到圣诞节前夕,莱格特用猫头鹰给卓娅寄来礼服的那个晚上,局长也总算愿意拆开她学期初就从家里带来的裙子。


“看起来不错。”黛伦倚在床头评价,“不过,白色或者偏黑的深紫色,也许比蓝色更衬你的肤色。”


“我知道,我妈妈也这么说。”


但她还是选了蓝色。光泽粼粼的绸缎料子,剪裁简单大方,裙摆落在脚踝的地方,往侧收至小腿。步履行进间,波状的褶皱会随之摇曳。


局长把裙子叠好放回床头,转脸问黛伦:“所以,你明天要做什么?要去舞会,却并没有找舞伴。”黛伦朝她眨眨眼,微笑着回答:“当然是做导演该做的事情。我有个新剧本,得去取取材。圣诞节,神子降临的日子,会发生很多特别的事。”


局长习惯了黛伦说话藏一半露一半,如同谜语,便也不再追究,只是拜托她,明天替自己编发。


因为卓娅,她似乎也有些期待这在她看来异常麻烦的圣诞舞会了。


有不少姑娘为了穿礼服不显小肚子,舞会开始前都不会吃东西。但局长不太在意这些,一踏进礼堂的大门,就径直朝着堆在甜品架上的焦糖蛋挞冲了过去。


她对礼服和妆容唯一的尊重,是吃得比平时更小口些,不让口红被自己吃得一干二净。


距离第一首曲子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这期间有不少曾给她送过糖果与情书的男孩子们上前,询问局长,自己是否能做她的舞伴。局长有了卓娅这个借口,总算可以毫不迟疑地拒绝他们。


他们悻悻地离开,不多时,一个穿着桔梗色小礼服的黑发女孩走到局长身边,还没等局长反应,就拉住了她的手,行了个吻手礼。


局长下意识想把手抽回来,却在目光扫到自己头顶时愣在了原地。一颗槲寄生,从那仿佛没有尽头的星空穹顶缓慢地生长而下,翠绿的枝叶中藏着饱满的红色果实。槲寄生下的人得接吻,否则会有厄运。


所以,她大概并没有恶意?


“学姐,在舞伴到来前,得注意自己站的地方。可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心,愿意放弃接吻的机会,自愿为你承担厄运的。”


局长挑挑眉:“我可以去亲别人。”


那女孩摇摇头:“你不会的。”


局长笑了:“原因呢?”


“你的舞伴来了。”她话音刚落,局长就感到身后有人靠近,腰被对方的手扣住,她转身侧眼过去,看卓娅半张开嘴微微喘气,似乎是跑过来的。


“呼……这衣服穿起来太费劲了。久等了,局长。”她说完,才发觉局长面前站了个不认识的学生,想往下问问,只见对面提起裙角,微微屈膝:“祝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卓娅和局长对视,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五味杂陈。


是说着奇怪的话的奇怪的人。


桔梗色的女孩子已经离开,局长拉着卓娅走到另一处地方,确保顶上暂时不会长出槲寄生。


“你认识她吗?”


“不,我估计她是黛伦那边的人。昨天她说会在今天的舞会上取材,这大概是她收集素材的手段?”卓娅和黛伦不熟,但对这位“导演”的名声略有耳闻,如果是和她有关的人,这样行事风格,大概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赶在第一首曲子开始前,局长数着拍子带卓娅复习舞步。她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有限,步伐依然忙乱又生疏,看不出太多练习过后的痕迹,但因为有局长引导,再加上外貌加持,怎样都不算难看。


这是首协奏曲,柔婉舒缓,细听却也有种如水的温凉,适宜出现在这样的开场。


多不起眼,隐匿于旋转着的人群中的,穿着蓝色裙子的她。


白色是珍珠与贝母,深黑紫是永夜与尽头,蓝色是水,是海,是天空,是卓娅的眼睛。


她不适合这样的颜色,却难以抑制地沉溺其中。提早失控,就像是棋差一招,失了先手。


局长好想问卓娅——看见别人给自己送糖,递情书的时候,她心里有哪怕一丝不痛快吗?如她自己,在魁地奇训练结束后,看着那群小鸽子一样可爱的女孩子围上去,把准备好的东西不由分说地塞给卓娅,是不乐意的。


可她没法怪罪别人珍贵的心意,更没法控制卓娅的行为。于是只能赌气一样收下那些不合心的礼物,言辞得体地回信婉拒那些诚恳的邀请。


狮子的勇气呢?那些属于她的,甚至差点被误判为拉文克劳的智慧呢?局长看着卓娅那飘忽不定的眼神,无名火从心头蹿起。


狡猾的狼几次三番逃开,却又要装傻充愣凑到自己身边来……


她收紧扶在卓娅的肩膀上的手,改变她的方向——这没什么困难,卓娅还是不大会跳,全靠她来引导。


站在礼堂角落的黛伦冲着桔梗色的女孩,敲了敲自己手里的脚本,吹了个口哨:“有好戏看了——”


霍格沃茨处处都有魔法,礼堂的星辰穹顶,城堡里的旋转楼梯,而让槲寄生突然生长,大概是最不起眼,也不怎么实用的那种魔法。天才女巫当然什么都会。现在即使不用魔杖,局长也能施一些简单的魔咒了。


休止符在长久地吟唱,礼堂陷入一种晚暮般的昏暗,除了自己的舞伴,谁也看不清谁。


卓娅却看见一株槲寄生散发着微光在自己和局长头顶舒展开枝条,她想要提醒局长避开,尚未开口,就感觉什么带着甜味的,温吞的,有些发粘的事物印上自己的嘴唇。


不过,那太快了。局长甚至都没有停留一下,只是在离开时,舌尖扫过卓娅的唇角。那里有她刚刚递给卓娅的,焦糖蛋挞的味道。


真好,卓娅这里所有的味道,都是她喜欢的,都和她有关。


局长伸出手,指腹按上卓娅的嘴唇,把自己刚刚留下的口红印抹花,抹乱:“旧俗里,槲寄生下的人要接吻,要不然,就会有厄运降临。”


“你信吗?”局长的手指从嘴唇缓慢地下滑,经行过的地方都留下暧昧不明的红色,最后,食指停在她的喉结,“或者,你猜猜……”


“我相不相信?”


隔过窗户,这热闹的礼堂之外,是荒凉无星的黑夜。月亮如同流逝的沙砾一般不断改变形貌,此刻所见之月,是已逝的旧时月亮。


月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卓娅看见局长笑了,嘴唇上的口红颜色比方才要淡一些:“……结束了。”


卓娅这才意识到,协奏曲已经完全停止了。


她只和她约定了一支舞的时间。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没关系。


“如果我说,我不信呢?”卓娅没松开局长的腰,另一只与局长相合的手从指隙滑到手腕,解开香槟色方巾的结,露出局长手背上那道打人柳留下的疤痕。


弧形的疤痕就像是被云层折叠的月亮,笼罩着刺眼的冷白。


面对被重新抛回自己面前的问题,局长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间只顾着扯住卓娅的衣领,最后被她揽着,一同躲进礼堂侧边的帘幕里。


卓娅低下头,睫毛几乎碰到局长的鼻梁,再次和她唇齿相合。少年人的吻毫无技巧可言,只比刚才的一触即分略微深入了一点。但即使如此,局长被粉底遮盖的下眼睑,还是透出一点红晕。


“现在,不能再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偷偷跑掉了吧?”


局长叹了一口气:“总不能留在原地,等那些小鸽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然后来找我麻烦吧……”


在她说出下一句话之前,卓娅的手指已经穿过局长脑后那几根细细的发辫,扶住她发烫的后颈,最后捏着她项链末尾的珍珠转了转:“你担心她们发现是你主动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再度开口:“那……”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她一连说了三遍,好像要将之前缺失的次数都补回来。卓娅的嘴唇边缘和脖颈上仍有抹开的口红,在月光下显得旖旎过分。故而她每说一声,局长的耳根就红一分,等她说完,局长只觉得自己的耳根烫得发疼,连带着脸也开始升温。


她抽手拍了拍自己的两边脸颊,想让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一点。


卓娅觉得她这样可爱极了,嘴上没把门,又是一遍:“我喜欢你。”


“是我先喜欢的你,我先追的你,是我先主动的。”


她抓起局长的两边手腕往上抬,放在颈侧两边,轻轻捏住她的虎口。局长的手本能地张开,手掌环住卓娅的脖子。


像是个项圈。


“她们不能找你麻烦。因为是我自愿的,我自愿要你给我套上项圈的……我都这样说了,你不许不喜欢我。”


“全霍格沃茨最聪明的天才女巫小姐,今天开始,我是你一个人的小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打人柳、牙印、魔杖、迷情剂、下雨、魔药课还是萤火虫?


又或者,是无数个窗外传来花香的夜晚。


茉莉,焦糖,柑橘色月光。


是细嗅你的发香,轻吻舔舐嘴角的焦糖,然后,好巧——


总是在月光下遇见你。


——END——


文末碎碎念:

久等了,终于把新文端上来了。

是在脑洞里住了很久的hp卓局,本质上来说依然只是老土青春校园恋爱(摆手)∠( ᐛ 」∠),嘛但我就是想看小情侣甜甜,而且我好喜欢这篇的文名,看起来就很好吃(喂!)

——

另,隔了这么久没更虽然有一点现生开学忙到炸的因素,但也憋了点大东西!

这篇会做本参加CP29(因为想去买谷所以赶死线申了下摊,结果摊位过了_(:з」∠)_,现在在赶死线做封设和排版,还准备了其他的谷子,做完了会摊宣!)

喜欢这篇有想入本的朋友可以蹲蹲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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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希望看到这个故事的你能开心,小番外太散了单独发感觉有点污染tag,所以放在彩蛋里啦,有一些情节补充,感兴趣粮票自取即可,不需要送其他的礼物(鞠躬)。

禾堆金(连赞连推荐拉黑,接稿中)

你被陷害后,她们没有在第一时间相信你(女局,卓娅专场)

  

  是系列文,这次是卓娅专场,以后会写其他禁闭者

  撞梗致歉,ooc预警

  第二人称文学,在这篇文章中,你就是女局

  追妻火葬场系列,自行避雷

  这里放一下同系列其他禁闭者的文章:

兰利专场 

  这里放一下我本人写的无期迷途的

all女局/女局右的文章的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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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所爱之人信任,这似乎是每一个可以感知到情感的人的习惯。

  你亦是如此。

  在收到卓娅的纸条的时候,你并没有怀疑这张纸条的真假,你非常信任卓娅,而且上面的内容也不过是让你在明天晚上十点去xx地点而已。

  卓娅...

  

  是系列文,这次是卓娅专场,以后会写其他禁闭者

  撞梗致歉,ooc预警

  第二人称文学,在这篇文章中,你就是女局

  追妻火葬场系列,自行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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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所爱之人信任,这似乎是每一个可以感知到情感的人的习惯。

  你亦是如此。

  在收到卓娅的纸条的时候,你并没有怀疑这张纸条的真假,你非常信任卓娅,而且上面的内容也不过是让你在明天晚上十点去xx地点而已。

  卓娅是有什么事要和你商量吗?

  你本想问问卓娅,但是在发现卓娅没有在管理局后,你也没有继续留意。

  既然卓娅都是通过纸条告知你的,估计是有什么需要秘密商议的事吧。

  翌日晚上,你踏入夜色,今天一整天你都没有见过卓娅,听说卓娅最近在处理一些比较头痛的事。

  最近确实越来越不太平了,你一边走一边想要不要帮帮卓娅,难道今天晚上卓娅想与你商议的事和这个有关系吗?

  你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你和卓娅约定的地点,那里人烟稀少,周遭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

  你借着昏黄的光勉勉强强看清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好像有人躺着。

  这时候的你已经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掏枪、警戒周围、注意集中,这些动作都一气呵成。

  你持枪靠近那人,还未看清那人的脸,你就感觉自己的鞋子踩到了滑腻的东西。

  像某种液体。

  你低头看去,即使灯光再昏暗,你也可以看清那液体的颜色。

  是一地的血!

  有问题!

  你快速后退,看来是有人假冒卓娅的字迹,你的速度很快,只是卓娅的速度更快。

  摩托的轰鸣声响彻天穹,你在听到卓娅的声音的时候浑身一僵。

  你转过身,看到了神色复杂的卓娅,你的手里还拿着枪,整个人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

  再看看你身后的一地的血和已经没有呼吸的军团成团的尸/体。

  在这一瞬间,一个错误的“真相”便无比巧合地展现在卓娅面前。

  最近有人在暗/杀军团成员,隔几天就杀一个,此等恶劣手段,让军团内部人心惶惶。

  而今天,卓娅居然收到了挑衅的信件,上面的字体是打印出来的,分辨不了到底是谁的字迹。

  但是上面的话实在是嚣张至极,对方让卓娅在今天晚上十点来xx地点,有惊喜等着她。

  如今一看,果然是“惊喜”。

  在卓娅到达不久之后,几个跟着卓娅来的军团成员也陆陆续续地到了现场。

  他们将你包围起来,好像已经断定你就是凶手。

  MBCC的局长想要杀几个辛迪加的军团成员,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几位包围你的成员也知道你和他们团长的关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你们关系破裂了,还是说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的伪装?

  你逐渐平静下来,看向卓娅,你内心还有那么一点希望,希望在她的脸上看见相信的神情。

  哪怕只有一瞬也好。

  但是你失望了,卓娅面无表情,没有厌恶、没有憎恨、没有信任、没有失望。

  你知道了,卓娅念着往日的情分,还不至于直接表现出厌恶你的情绪,但是她也没有相信你。

  你知道了。

  你笑着放下手枪,脸上是温和的卓娅非常熟悉的笑意:“我知道军团长的意思了,既然如此,就来审讯我吧。”

  “卓娅,从一开始,你就是这么想的,对吧。”

  卓娅没有说话,但是其他的成员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老大的意思,他们踢走你放在地上的手/枪,而后将你禁锢起来。

  你的手腕有些酸痛,但是这时候你并不在意这一点疼痛,你在意的是卓娅的不信任。

  你以为凭借你们的交情,她至少会相信你。

  看来你有点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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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鼎煎茶Y

[卓娅×女局]好孩子

*是迟到了很久的给仓门的贡品。

*D/S世界观注意,私设巨多,有参考外网老师的设定,ooc注意!!!如感不适自行退出!幸福你我他,美好辛迪加。

*全文2w+,被省略部分懂得都懂,完整版转wb,或者加群744839134,在群文件查看。


众所周知,米诺斯危机管理局的局长,和西区军团的团长,那简直就是一对死对头。


真要论作死对头其实也算不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人的关系应该算得上是搭档,或者说是伴侣,之所以有死对头的传闻,是因为她们在绑定关系的当天不少人曾亲眼目睹卓娅冲进局长的办公室,随后是震动管理局的一声巨响。

警报声响起,夜莺副官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

*是迟到了很久的给仓门的贡品。

*D/S世界观注意,私设巨多,有参考外网老师的设定,ooc注意!!!如感不适自行退出!幸福你我他,美好辛迪加。

*全文2w+,被省略部分懂得都懂,完整版转wb,或者加群744839134,在群文件查看。







众所周知,米诺斯危机管理局的局长,和西区军团的团长,那简直就是一对死对头。



真要论作死对头其实也算不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人的关系应该算得上是搭档,或者说是伴侣,之所以有死对头的传闻,是因为她们在绑定关系的当天不少人曾亲眼目睹卓娅冲进局长的办公室,随后是震动管理局的一声巨响。

警报声响起,夜莺副官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办公室,引得不少人凑过来围观,众人只看见阴沉着脸出来的卓娅,以及被工作人员清理出来的,辨认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一堆铁片。

往办公室里头瞧去,他们处事不惊的局长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椅子上头也不抬,手里的文件翻得哗哗作响。几个人趴在门口扫视一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噢,难怪可以看见局长跷二郎腿,原来是办公桌没了。



——西区军团团长卓娅在和米诺斯危机管理局局长绑定关系的当天,就一拳把人家的金属办公桌砸了个稀碎。

距离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两月有余,卓娅站在管理局的走廊上,听着一群小姑娘们低声细语地,依然还在讨论着这个话题。作为话题中心人物之一,卓娅对于这群八卦小姑娘的言论不置可否。她的确在那天把局长的办公桌砸了,至于原因,其实她自己也有些记不清。但也无非就是,她不喜欢这个局长。

卓娅一直认为,像局长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下达让自己满意的指令的。

她看上去太过纤瘦,弱不禁风,别说锈河,哪怕丢在辛迪加随便哪个角落,那都是活不过两日的。一个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束缚自己呢?Dom和Sub一旦绑定,那就意味着主奴关系成立,卓娅讨厌契约,更讨厌不熟悉的人束缚自己对自己下达指令,因此她已经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成功弄死了三个上面为她找来的Dom,面前这个局长将会成为第四个。

卓娅想给她来一个下马威。

当时她在心里这么盘算着,进了局长的办公室,没敲门。

原本专心翻阅文件的局长突然抬起头来,灰褐色的眼睛在她的脸上扫过,卓娅对上她的目光,注意到她轻颤的眼睫,很长。

“请帮我倒杯水,谢谢。”

这是第一个指令。

卓娅不明所以,Sub的本能还是驱使她下意识转过身去,拿起一旁的茶壶倒了杯水,玻璃杯落到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等卓娅反应过来时局长的目光已经完全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她看见局长唇角微扬,那张很薄的嘴唇一开一合,缓缓吐出三个字:“好孩子。”

她声音不低,温和婉转,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揉了揉卓娅的发顶,蒸腾而上的除了得到奖励的满足感之外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好像只是一抬手的事情,耳边传来“哐当”一声响,拳头阵阵麻木,屋内响起刺耳的警报,夜莺副官赶了过来,随行的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办公室里一片狼藉,一群人簇拥而上查看局长是否有事,卓娅震惊于自己的举动,对着端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的女人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两人不和的消息也因此越传越广,不少人讨论这两个人一开始就闹得鸡飞狗跳,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甚至有人开始打赌局长能在卓娅手下活几天。

毕竟这位军团长过去的光辉经历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什么一拳干碎治安局大楼啦,捏爆怪物核心啦,一人横扫死役大军啦,当然也包括那些并没怎么被隐瞒的感情史。

上庭的议员急着找出一个能控制住卓娅的Dom来,连着送过去三个,没一个在卓娅手上活过两个月的,不得已丢出了这个拥有枷锁的局长。

但一开始就闹的这么厉害的众人还是第一次见。

卓娅也思考过为什么当时的自己会有那么大反应,她是自知的,很快总结出来两点,一是自己居然对于局长这平平无奇的指令和奖励而感到满足,二是那个局长看向自己的目光,完完全全像是在看自家养的犬类宠物。

……

真是见鬼了。

但抱怨归抱怨,卓娅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和这个小局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还挺契合,至少没有表现得像前三个那样抗拒,局长对于卓娅基本上处于放任状态,除了满足卓娅的日常指令需要之外,从来没有限制过卓娅什么,下达的指令也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跑跑腿帮帮忙,给出的奖励小到口头表扬大到满足不过分的要求,除了第一天之外两个人相处得也还算平和。

所以真要说讨厌的话,卓娅又觉得,自己和局长的关系僵不至此。

当然,这个想法在大早上接到局长的电话时就彻底破灭。

那时她刚训练完回来,冲过澡后准备喝口水稍微休息一下,手还没碰到杯子放在桌子上的终端就响了。

这不是卓娅的私人终端,是管理局为了方便联系和监管禁闭者们专门配备的,平时除了派遣任务之外基本上不会响动,卓娅的手在水杯边顿了顿,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后还是转手去拿起了终端。

锈河出现M值异常波动,大量死役冲出警戒范围,有的已经游离到城市边缘,FAC不得不下派任务到管理局,让局长带人前往锈河清理死役。卓娅靠在MBCC大门口的柱子上,抬眼就见那纤瘦的身影踏着急匆匆的步伐往这边走,手里还拿着薄薄的一沓纸张,边走边在上面写写画画。

她将思绪收回,把手放进口袋里摸出烟盒,故意当着局长的面敲出一根,点燃,然后呼出一口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不耐烦的情绪。

“带这几个人够吗?”局长将一张名单展示在卓娅面前,上面是几个禁闭者的名字和照片,勾画了几处能力和战斗经验介绍,对于卓娅站在管理局大门口抽烟的样子也没什么过多表示,“需不需要再调几个人过来?这次死役数量惊人。”

卓娅咬着烟,很随意地瞥了一眼,语气淡淡的:“随便。”

局长面上没什么表情,眼底的疲惫被卓娅一览无遗,彼时刚结束新一轮的工作,任谁被喊过来加班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两个人难得在一件事上保持同样的态度,心照不宜地谁都没开口。

一行人坐车到达了锈河,路上谁都没说话。带来的人不多,每个人都被分配到指定区域,很快原地就只剩下卓娅和局长两个人。局长站在她身后大概两米处,抬手拢外套的动作有些僵硬。一群死役无意识地在前面那片区域游荡,时不时发出骇人的低吼,卓娅看都不看,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

“需要我帮忙吗?”局长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显得有些沙哑,“这一片死役数量是最多的。”

卓娅闻言将目光投了过来,先是上下打量了局长一番,而后不知怎的从眼里沁出一丝笑意来:“你不信我?”

这可不是什么表示友好的信号,伴侣之间最不能缺的就是信任,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即便知道她们之间不剩下什么,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所以局长也只是笑了笑,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当然不是。”

“那还问?”卓娅收回视线,声音忽而就冷了,“给我指令就行。”

有死役注意到了她们的存在,不知是哪只怪物率先发出了一声嘶吼,顿时其他死役也开始吼叫着朝这边涌来。局长后退几步给她腾出战斗空间,手心的枷锁散发着灼人的温度。

“卓娅,清理掉这里所有的死役。”

“明白。”

只一瞬,原本站立在平地上的身影一跃进入了死役堆,竟是硬生生从里面杀出一条路。地上的尸体碎块越来越多,不到半小时,滔天的嚎叫渐渐平息,局长站在原地没挪步,眼睁睁看着那个人一拳贯穿了最后一只死役的胸膛,面目全非的怪物发出最后一声悲鸣,抽搐几下后便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倒在了卓娅脚边。

卓娅甩了甩手上的污秽,回头望向她。

这个程度的战斗对卓娅来说还算不得激烈,有了指令加持更是显得轻松,按照流程来说该局长给予自己奖励了,但她站在原地等待良久都不见局长有什么动静,身体涌上不适感,于是干脆自己主动开了口:“我的奖励呢?”

局长终于有了动作,她抬腿朝卓娅走来,踏着泥污和尸体,一步一步,最后走到了卓娅面前。

“弯腰。”

卓娅不明所以,身体本能反应还是乖乖照做了。她微微倾身将视线和局长齐平,就见局长抬手撩起自己额前的发,手掌蹭过额头,随后温热的唇也贴了过来。

她站在尸堆之上在卓娅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温热退去时头顶的发被轻轻拨弄了几下,局长退开一步,眉眼弯弯。

“好孩子,做得很好。”






卓娅从没觉得如此简单的触碰可以引得她出现那么大反应,她几乎都快要忘却那次她是怎么回去的,总之印象中自己始终跟在局长身后,上车,回管理局,道别的时候甚至还有些依依不舍。

事情结束后局长给加班的紧闭者放了好些假期,允许在提交外出表的情况下离开管理局,探望家人,或者闲逛一下。平常来说卓娅这个时候已经回辛迪加了,但她只是看了眼夜莺副官递过来的纸张,填了个去新城采购,然后搬回来一箱子酒。

蹲在天台喝酒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那薄唇柔软微凉的触感,落在额头上,羽毛一样,轻飘飘的。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此刻已经是深夜,管理局大楼最高层的房间依然亮着灯,卓娅进去的时候局长还在处理成堆的文件,办公室里很安静,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的沙沙声卓娅站在门口都能听得真切,局长抬头看见她,似是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桌上的台历,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眉目间的疑惑被卓娅尽收眼底。

实际上卓娅都不太明白自己进来干什么,酒精顺着血液流淌至全身,激发出人最本能的反应,她缓步走到办公桌前,弯下腰来将手撑在桌面上,挡住了局长头顶的灯光。灰发女人的表情变得更加不解,声音一如既往的,轻轻柔柔的。

“卓娅?”

这一声呼唤让原本就不太稳定的人陷入更为怪异的状态——卓娅表情难得失控,从怔愣到迷茫,而后眉眼柔和下来,比平时少了很多戾气,像是甘愿被驯服的伏低姿态的野兽,银白的发丝遮住她滚着浓烈情绪的蓝眸,墙上的时钟发出“嘀嘀”的整点报时声,漫长的静默后,卓娅终于低声开了口。

“给我指令。”她说,酒精味道蔓延开来,浸润在局长的鼻息间,泛起醉人的涟漪,“我需要你的指令,局长。”






这是很奇怪的,在酒精被彻底消化完之后,卓娅后知后觉回想起来,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而且无药可救。

她翘了几天班,呆在自己的房间内把从新城买来的那箱子酒全收了起来,赫罗站在门口探头探脑,见卓娅把视线投过来便告知她局长让她去一趟医疗部。




“……会有依赖性,是正常现象。”

医疗部难得吵吵嚷嚷的,一到换季人们各种各样的病症就都出来了。卓娅站在门口看见局长坐在角落里,粉发的护理长取下她手上那些看着就复杂的仪器,温声细语地说着,见卓娅靠近眉眼间又沁出一丝笑意。

“伴侣间有点小矛盾,也是正常的。”




“……我不记得我们两个闹矛盾了。”回办公室的路上,卓娅撇着局长在空中摇摆的发尾,声音很低。

“原来你有在承认我是你的伴侣吗?”她难得开了个玩笑,而后在办公室前站定,门口的机器发出“嘀”的一声响,冰冷的女声机械性地播放着“身份确认——权限加载——”,这扇厚重的金属大门终于打开,里头的光线似乎比走廊上要亮一些,衬得局长的脸色惨白。

“好吧,也许我不太适合开玩笑……那我就直说了,你最近在躲我吗,卓娅?”

卓娅没有立马回答,她跟在局长身后进了办公室,因着里面的灯光而微微眯了眯眼,等到眼睛渐渐适应,她才看清女人身上的状况——额角青了一块,脖子和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都已经被好好处理过了,MBCC宽大的制服外套把这纤瘦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难怪卓娅一路上都没注意到。

“你这是怎么了?”

“外勤的时候出了一点状况。”

卓娅想起了刚刚安看自己的眼神,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

“……因为我?”

局长也没回答,只是站在办公桌前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灰褐色的眼睛好像天生对卓娅有着无尽的吸引力,几乎是下意识地,卓娅迈开腿朝她走了两步,又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关闭的大门,这才放心地走到女人跟前——她是那么瘦小,卓娅站在她面前可以遮住落在她身上大半的灯光,额角上那一小块的淤青像是在瓷白的皮肤上开出的一朵诡谲的花,花瓣的颜色渐渐蔓延,延伸到卓娅身上,幻化成无数赤红的锁链,狠狠锢住了卓娅的手臂。

她想她是很讨厌这种感觉的,追求自由是野兽的天性,她厌恶且扬言要斩断所有束缚她的锁链,无论是上庭,FAC,还是面前人在她身体里打下的枷锁。

但她的脑海里又闪过前几天她趁着酒意闯进女人办公室的场景,局长在听完卓娅的话之后,在卓娅表现出明显服从的状态下,也只是面色担忧地,小心翼翼地抬手蹭了下她脸上因为战斗而留下的伤口——经过细致的处理后已经结痂了,指腹蹭过的时候却还是能带起微微的痛感。

“伤好之前,不要喝酒。”

“……嗯。”

“注意活动的时候不要扯到伤口。”

“嗯。”

“这就是指令。”局长在办公室抽屉里摸索了一会儿,摸出一包解酒糖递过去,微微笑了一下,“奖励,回去吧,好好休息。”

卓娅伸手接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她头一次对局长的指令和奖励感到不满足,那种复杂别扭的情绪被她归于自己状态的不正常,所以她闷声消化了一段时间,什么都没说。直到现在两个人面对面,卓娅不得不去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才终于从局长的表情和自己的状态里悟出点什么东西来了。


面前的人是不一样的。

她给予了卓娅那些人不曾给过的东西——不是无聊的指令和哄小孩一般的奖励,是对于禁闭者,对于卓娅这个人最为基本的尊重。


————这项契约确定的从来不是主奴关系,她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对等的。


“也许我们应该聊聊……是我最近的指令让你不舒服了吗?”局长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也许是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她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鞋跟和金属办公桌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响,也顺便把卓娅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像是做好了什么心理建设,卓娅跟随着她的步伐往前一步将距离拉了回来,声音很轻:“指令。”

“……什么?”

“不是想知道我的想法吗?”卓娅微微倾身将手撑在桌面上,女人的身躯被禁锢在她的臂弯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想知道的话,就对我下达指令吧,局长。”


……

…………


“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女人的声音又轻又缓,一如往常。

“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



(省略部分转wb或加文首群聊查看)



众所周知,米诺斯危机管理局的局长,和西区军团的团长,那简直就是一对模范伴侣。


这是管理局内的人在观察了将近一个半月后得出的结论,这对一开始就闹得鸡飞狗跳惊动管理局上下乃至上庭的契约伴侣,在某一天像是突然转了性一般开始同进同出,卿卿我我,更有甚者说某天早上训练完在回房间的路上,正巧看见卓娅从局长的休息室出来,衣衫不整先不说,手臂上还有个无比明显的牙印。

这牙印来自谁众人自然心知肚明,两个人关系转变之快也让人为之咂舌,一些和局长关系较为亲密的年纪较小的禁闭者(尤指海拉)曾带着一颗八卦之心闯进局长办公室想打探一下两个人的感情现状,结果正巧撞见斜躺在办公室沙发上的军团长,和坐在她身边安静处理文件的局长。

海拉站在门口愣了两秒,一眼瞥见覆在局长腰上的宽大手掌,立马打着哈哈退出了办公室。


虽说八卦没捞到多少,但有关两个人感情的话题热度一直居高不下,甚至有愈传愈烈的架势。


“所以说。”夜莺站在办公桌前,晃了晃手里那张薄薄的资料,一向平静的脸上十分少见地出现了别扭又为难的表情,“您真的考虑好了吗?”

“别担心,夜莺。”局长当然知道自己这位贴心的副官在担心什么,于是起身把她手上那张纸拿了过来,十分利索地签上了名字,“休息室多个人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也正合了上面的意。”

“如果您是受形势所迫,我可以代您去交涉。”夜莺依然不放心,“您知道的,禁闭者之间的……”

“也许他们说的是对的。”

夜莺的眼睛瞪大了一些:“……什么?”

“我是说……嗯……”局长把签好的单子还给夜莺,看见她脸上那“您被威胁了就眨眨眼”的表情,浅浅地笑了一下,“卓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虽说夜莺心里的确对那位军团长感到十分抗拒——毕竟这人有绑架局长威胁局长让局长和MBCC失联整整48小时的前例,加上两个人之前明明那么不对付,仅是一天之内亲密程度就直线飙升,已经到了禁闭者们口中的模范伴侣的高度,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怀疑当天发生了什么。但既然局长本人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在午休前到达局长的休息室,在各处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放了几个求救器。

局长午休到达休息室的时候正巧看见卓娅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拿着一个求救器把玩,她微微环顾四周,见房间里多了几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确定卓娅已经完全搬进来了,这才一声不吭地走到书桌前去拿桌面上的一沓文件纸。

卓娅很自然地给她让开一些距离,女人的发丝略过自己的鼻翼,传来一阵很淡很淡的香味。

柑橘?薄荷?还是咖啡?

“你这个副官,像是生怕我哪天把你吃了一样。”她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局长拿到文件就直起了身子,低头清点了一下数量后才垂眸看向她,语气很是真诚:“你没有吗?”

卓娅挑了下眉,手上的求救器“咔啦”一下,还没来得及报警就被捏得粉碎。枷锁传递过来一股微妙的情绪,说不上生气,也不能算作高兴,局长没阻止她,只淡声道了句记得去报销一下求救器的费用,抬腿就要往外走。

“还要加班?”

“我还没下班,只是过来拿文件,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

“哈。”身后的人笑了一声,“真是无情。”

这话说得是有点一心沉迷工作不顾家里柴米油盐那味儿,局长曾在空闲时候陪娱乐室的禁闭者看过一两集肥皂剧,这类人的下场要么就是被心灰意冷的主角抛弃,要么就是后面改过自新和主角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她把不准自己会属于哪种,以卓娅目前的情况来说前者应该是不可能发生,但自己会不会改过自新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可没那么多精力去顾及那么多东西,她现在连和卓娅拌嘴的力气都没有。

脚步声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身后,在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局长转身堵住大门阻止了这个我行我素的人想要进入自己办公室的步伐,声音有些无奈。

“也许你应该去完成一下派过去的工作,再这么在管理局内闲逛下去,我怕其他人就要说我给你开小灶了。”

言罢她从手里的文件中抽出几张任务清单塞到卓娅手上,抬手就要关门,一只脚突然伸过来稳稳卡住门缝,很快对面又伸出一只手握住门板把门拉开了一点,卓娅斜靠在门框上,抱臂扬眉的动作像个无赖。

“指令呢?”

“……我觉得你不需要指令也可以完成得很好,军团长。”

卓娅倒是很乐意看她这个样子,面前这个小小的局长,虽说一开始对人的态度确实冷冰冰的,言行举止一板一眼,像极了卓娅最讨厌的那类文职人员,但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发现这人其实也会有点小脾气,在某些地方意外的还挺可爱。

再加上局长虽然嘴上说着人人平等要一碗水端平,实际上对于自己的确是有些过分的纵容了——卓娅当然能感受到这种差别,因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看看日历,局长,到了给指令的时间了。”

她不收脚,抵着门框不让局长关门。论力气局长定然是比不过她的,强行关门还有可能会把人的脚弄伤,她站在门后,几近卡壳的大脑运转了好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指令就是,完成交给你的工作,在下班之前不要靠近我的办公室。”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奖励,下班之后再说。”

门外的人终于满意地收回了脚,关门声在走廊回荡,接着响起一阵颇为放肆的笑声。



没有卓娅的打扰工作确实完成得十分顺利,临近下班的点夜莺将禁闭者的派遣任务单送了过来,最后的工作就是将这些任务单一一盖章,然后计入档案。盖章的过程中局长看见了自己塞给卓娅的那几张单子,完成得十分出色,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一次性塞给她那么多张任务单确实带点主观因素在,半天内全部做完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完成得如此完美更是难得,局长靠在椅背上思绪翻飞,夜莺却又从怀里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是FAC下派过来的任务,新城某商业街出现了M值异常上升情况,怀疑可能是出现了新的禁闭者。”

“很急吗?”

“十日内出现了三次恶性伤人事件,受害人的M值超出了正常范围,危险系数极高,可能是危级以上的禁闭者,FAC希望最晚明天要采取行动。”夜莺将MBCC内部系统在电脑上打开,列出一众禁闭者名单来,“这些是局内禁闭者近期的外勤状况,局长选定随行禁闭者后我会去下达通知。”

安排随行禁闭者的确是个很关键的问题,海拉和赫卡蒂最近一直在工作,也到了该放假的时候了,卓娅今天完成了好几天的工作量,自然也不能让她加班。局长翻了下任务资料,又看了眼系统上的名单,最终敲定:既然和安保工作有关,交给刚休假回来的辰砂正合适。

夜莺很快把通知下发到了辰砂的终端,对面立马就有了回应,表示明天一早就会在管理局内待命。

让人安心的工作效率。

“今天的工作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局长,剩下的交给我吧,您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夜莺盯着局长的脸看了一会儿,面上的担忧之色越发明显,“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先去医疗部检查一下身体。”

“好,我会去的。”忙碌一天的女人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快要生锈的四肢,看向副官的目光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辛苦你了,夜莺。”

“职责所在,局长。”


虽说不太情愿,但为了让夜莺安心局长还是在回休息室之前去了一趟医疗部,好在身体没什么大碍,最近禁闭者们都还算安分,枷锁也很稳定,明天的任务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把检查情况发给夜莺后就回了休息室,房间里只开了床头那盏小夜灯,局长进门就看见了靠在床头小憩的卓娅,想必今天巨大的工作量确实把她累到了。

书桌的台灯被打开,她坐下拿着任务资料还没看两眼,一双手便自身后伸出来搂住了她的脖子,温热的指节抵住下巴把脸微微往上抬了一点,随后亲吻就落了下来。

她走路有的时候真称得上是悄无声息,若是对自己带有杀意估计自己早死八百回了。

局长这么想着,微眯着眼任由卓娅胡作非为了一阵,在她的手往下移到领口想要解扣子时又十分无情地拍开,卓娅识趣地收回手,垂眸瞥见了局长手里的资料。

“新禁闭者?”

“不能确定……但十有八九是了。”

“嗯。”卓娅的鼻息压在她后颈,滚烫的呼吸在脖颈上发散,引得身上酥麻了一片,“所以?”

“今天辛苦了,我已经安排好了随行的禁闭者,明天在局内好好休息吧。”

这话一出身后的人立马就开始不对劲起来,连呼吸都重了不少。局长太过于了解卓娅的呼吸频率,这个表现很明显就是不高兴了,于是她微微后仰蹭了下卓娅的侧颈,这服软似的动作让卓娅原本紧蹙的眉头稍微缓和了一些,也回礼般地蹭了回去,声音闷闷的。

“奖励呢?”

“……我以为你刚刚已经自己索取到了,你不是一向都是这么做的吗?”

“别耍赖了,奖励呢?”卓娅直起身子,表情依旧不见得有多高兴,“我今天可是为了你的指令奔波了一下午啊,局长。”

“到底是谁在耍赖啊……”局长大概能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拿着手里的资料示威般地轻轻敲了敲卓娅的小腹,这动作没起到什么威慑作用,打在硬邦邦的肌肉上充其量就是小猫挠痒,最后也只能无奈妥协,“好吧好吧,你想要什么奖励呢,卓娅?”




“局长,A区和C区没有发现异常。”

局长将车门打开,稍微侧过身子让辰砂进到车里来,外头呼啸的风将发丝掀起遮蔽了视线,狄斯城迎来了今年不知道第几波寒潮,身体素质好如辰砂在外面巡逻一圈回来脸上也被冻得通红。

“辛苦你了,辰砂。”

“另外,我听到附近的商贩说,最近这里总有一小队人鬼鬼祟祟地在附近游荡,据说是从辛迪加过来的。”

“辛迪加啊……”

这温度实在是冷得打紧,局长将门关上,等车内温度恢复过来才抬手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符,而后转头看向后座的卓娅。

“辛迪加现在正由军团管理着,你有收到类似的消息吗?”

卓娅此刻正横躺在后座休息,狭窄的车身容不下她那双人神共愤的长腿,只得看上去略有些委屈地盘曲着,那张脸被掩在外套下,在局长的声音落下后发出一声叹息,随后是沉闷的一声回应:“没有。”

“那就是偷偷过来的,或者是埋伏已久。”局长将文件保存好,整理了一下着装后便再次打开了车门,“辰砂在车上待命,我再去看看情况。”

“……您一个人吗?”

局长还没来得及回答,后座再次传来一声叹息,像是要故意引起人注意一般拖着长长的尾音,等到局长把视线投过去才停下来,接着卓娅便坐起身来,跟在局长后面要下车:“我和你去。”


现在明明已经到了三月末,狄斯城的温度却依然低得不像话,MBCC的冬装似乎没那么御寒,纵然局长已经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寒气依然可以从袖口或者衣摆处钻进身体,蔓延到四肢百骸。而比起寒意,现在更难应付的似乎是身边这个一声不吭还在生闷气的人。

局长不是没有应付过这样的情况——管理局内的禁闭者有不少年纪不大的孩子,像海拉那样的,往往只需要诚心诚意道个歉,买个小礼物,或者给个抱抱基本上都可以解决得七七八八。但成年人的思维显然要比孩子复杂难懂得多,即便局长自认为已经对卓娅情绪方面的问题十分了解,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去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

“所以,”身边的人率先开口,说话间有雾白的气体从唇缝中呼出来,“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带我?”

“……你在因为这个生气吗?”

“你最应该清楚我在因为什么不高兴,局长。”

她甚至都不愿意承认这种情绪为生气。

局长突然很想收回前面的种种想法,因为她发现卓娅现在的这种行为和局内的孩子们没什么差别。

于是第三声叹息从另一个人的嘴里发了出来,局长停下脚步,看着卓娅停在离自己半米远的地方回头看自己,招了招手示意她到面前来。

“要知道,你这张脸,狄斯城上下就没有不认识的。”局长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伸手拽了把卓娅的衣领好让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弯腰,带着余温的围巾被她一圈一圈缠在卓娅的脖子上,最后往上拉了拉遮住她半张脸,“辰砂虽然也很有名气,但相比之下要亲和许多,带来打探情报也不至于让商贩们害怕得哆嗦。”

“你在说我不亲和吗?”

“你明知道这不是我想表达的意思。”她将卓娅脖子上的围巾拍紧实,借着对方稍高的体温暖了暖冷到麻木的手掌,“而且,我也希望你可以好好休息。”

卓娅就这么弯腰静静地盯着她,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雾气的映衬下仿佛蒙上了一层水汽,更显得有些幽怨起来。局长看得心喜,垂眸在她眼角印上一吻,又安抚似的揉了揉发顶:“走吧,等任务结束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在后续的问话过程中卓娅还真就表现出了她“亲和”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只是站在半米外当个背景板一声不吭,好在脸被遮住大半,没什么人认出来她,情报打探得也还算顺利。在问遍大半个商业街后两个人总算是推测出来了那些人的行动轨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蹲点抓人了。

“他们大概在五点左右会在巷口接头,似乎是在进行什么交易。”两个人已经猜到了这次的事件是个什么性质,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局长拿着终端的手飞速敲击着键盘,嘴上也没停,“我已经给夜莺和辰砂传达了指令,现在我们只需要……唔!”

上一秒还在滔滔不绝的局长下一秒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她整个人被一股恐怖的力道猛地往后一拽,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嘘。”卓娅的声音很近,温热的嘴唇隔着围巾擦过局长的耳廓,又引起了身体本能的颤栗,“看那里。”

距离她们不远处,约莫七八个人正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鬼鬼祟祟地溜进了一个巷子里。

差点迎面撞上了。

“还是熟面孔,冈萨雷斯的人,里面混了两个红隼。”卓娅松开手,拍拍怀中人的后背帮她平复了一下呼吸,“那就可以确定了,没有什么新禁闭者,M值异常波动是因为他们在进行狂厄结晶交易。”

局长这一下被憋得够呛,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就见卓娅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顿时从脊背窜上一阵寒意:“……怎么了?”

“该怎么办,局长?”卓娅幽幽地道,“等你的副官或是那位雇佣兵赶到这里,估计这些人已经做完交易跑没影了。”

这的确是需要考虑的问题,时间紧迫,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附近商贩调解和公共设施的后续处理工作我会联系夜莺进行处理。”

她话里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卓娅挑了挑眉。

“放开了去战斗吧,卓娅,我会给你指令。”



而巷内,拿着包裹的人带着近乎痴狂的笑容将怀里的袋子打开,里面的红色晶体正闪着诡谲的光芒。

“这是新的一批……现在只需要武器……”

“好,好,只要有了这些,无论是军团还是FAC,我们都可以……”

“吱呀————”

突然响起的老旧金属摩擦声让刚刚还在讨论的几个人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还没来得及找到这声音的来源,巨大的轰鸣声却先一步击穿了他们的耳膜——那是一个巨大的绿皮垃圾箱,狠狠砸进人群里,好几个人被直接砸飞撞到墙上不省人事,引起一阵惊呼。又是砰的一声响,在这一瞬间巷子里安静得可怕,众人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她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指关节被按响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咔咔”声。

“卓娅……是卓娅?!!!”

“她怎么会在这里!!!”

“行踪被发现了,跑啊!!”

惊慌的黑帮们刚想转身逃走,却发现刚刚砸进人群的铁皮箱子竟直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脚步声渐近,每落下一声众人的心就悬起一分,等到卓娅站在他们面前,震耳欲聋的心跳几乎要将所有人的神志击溃。

“想跑去哪?”卓娅朝众人微笑,目光却冷如冰窟,“在辛迪加被打怕了,不怕死地又跑到新城来了?”

“为什么,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在人多的商业街进行交易,风险虽大,但也最不容易引起注意。”局长从卓娅身后探出头来,目光在巷内扫荡一圈,看见撒了一地的红色晶体和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的黑帮们,已经知晓了一切,“最近的恶性伤人事件,是因为交易被发现了吧?只要动用狂厄结晶的力量让被害者的神志崩溃,你们在进行交易的事情自然会被掩盖下去……但也到此为止了。”

“卓娅,抓住所有参与交易的黑帮,必要的时候出点人命也没关系。”

“明白。”

“是你……是你!!狗屁管理局的局长!就是因为你!!”黑帮中有人认出了她,愤怒燃烧理智,让本就不稳定的人变得更加疯狂起来,“杀了她!杀了她!!”

绝望的羔羊们拼死做出最后的挣扎,纷纷拿起身上仅有的狂厄武器进行反抗,卓娅丝毫不在意他们黑洞洞的枪口,闻言还微微笑了一下。

“来,试试,看你们能不能赶在脖子被扭断之前碰到她一根手指。”

这是真实的杀意,是绝对实力下极为可怕的威慑力,上一秒还猖狂无比的黑帮在感受到威压后都没忍住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朝卓娅扣动了扳机。在枷锁的庇护下狂厄没能侵蚀卓娅分毫,她几步上去挥拳砸在距离最近的一个黑帮身上,对方立马承受不住重击直接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软趴趴的躯体被扔到一边,引起其他人内心最本能的恐惧。

“让我看看,下一个是谁?”

这场战斗的胜负早已知晓,几乎没有什么让人担忧的因素,局长低头看了眼终端,见夜莺和辰砂正在往这边赶,估算了一下时间后已经开始思考后续处理工作了。

只是一瞬的事情,她的余光瞥见巷内一个侧门被缓缓打开,一个看上去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孩子突然探出头来。

这个变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局长的心在这一刻猛地提到嗓子眼,一声“快回去”还没来得及出口,眼疾手快的黑帮大笑着一把捞起了那个孩子,随后泛着寒光的匕首就架在了他白花花的脖子上。

“都*文明狄斯*的别动!!”

“卓娅!停下!”

卓娅的身形微微顿了一下,精神力的冲击像是在她的身体里引爆了一颗炸弹,轰得她耳边嗡嗡地响。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后退几步,回到了局长身边。

这个年纪的孩子哪见过这场面,光是看见满地狼藉和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就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他的目光缓缓落到局长身上,很是艰难地从喉咙里滚出一串带着哭腔的微弱声响:“姐……呜呜,姐姐……”

“不想让这个小鬼脑袋落地的话!!就*文明狄斯*给我让开!”

“……”

局长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来,只思考了几秒便扯着卓娅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黑帮见状脸上的表情更加猖狂起来,张嘴刚要说点什么,一团阴影突然自巷口以难以预判的速度猛地冲撞过来,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他们一并掀飞,几个人被抛至两米高,又迅速摔落在地上,哀嚎声在巷子里回荡。那团阴影接住了空中被吓呆的孩子,并将其稳稳放在了局长身边。

“我们来晚了,局长。”

局长抱住嚎啕大哭的孩子舒了口气,朝着巷口微笑:“来的正好,赫卡蒂。”

夜莺等人紧随其后,场面很快就被控制住,这次的M值异常事件算是已经落下帷幕。

后续处理工作也已经安排好,局长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卓娅忽而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把她拖到了巷外。

“……卓娅?等等,我这边还没……”

“后面的事情,你那个副官会帮你解决的。”她声音极冷,隐约还有些颤抖,像是隐忍了许久的野兽从喉间发出的低吼,抓着局长手腕的力气也大得不像话,局长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几乎都要被捏碎,最后朝赫卡蒂使了个眼色后被迫跟上卓娅越来越快的步伐。

两个人很快到了来时的车边,卓娅沉着脸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把将人推了进去,利索地系上安全带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局长惊魂未定地看着她从车前绕到驾驶座,安全带都没系就启动车辆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刚放下的心瞬间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卓娅载具杀手的名号可不是吹的,更何况她现在还在飙车!

局长甚至都不敢开口问这是要去哪,她忘不了MBCC购进了没两天就几乎全部报废的车辆,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阵后紧紧握住了扶手。精神力不断上下波动的同时枷锁也开始灼烧起来,车辆在路上飞驰,却不是往管理局的方向,反而逐渐驶入局长不太熟悉的路段。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她都要怀疑卓娅已经精神亢奋到要拉着她殉情了。

这个想法刚在心里冒头卓娅就猛踩了一脚刹车,惯性作用让局长猛地往前倾了一下,若不是有安全带的限制怕不是已经飞出了车窗。


(省略部分)

符师卫梓

【无期迷途】兰利长官每天都在笑什么(一)

纯欢乐向OOC段子合集,含大量游戏机制梗、剧情吐槽、设定吐槽。人物和游戏类似于演员和剧情的戏里戏外的关系,性格会有些变化,大家关系都很好。纯粹为了放松写的,非常无脑

隐晦的兰局中心,但不会百分百出现,任何禁闭者都有可能出场,只是想看长官笑而已XD

【总感觉戏外不严肃的场景下的长官笑点会很低】

以上✓

————————————

1.【关于局长没有血条这件事】

“局长。”海拉难得有些惊恐地贴在你身边,她拽着你的大衣,眼神往后瞟,“那个第九机关的阿姨从扫荡结束就一直在笑,你有什么头猪吗?”


“噗……”


你听见身后,长官的笑声更明显,还带着吸气的气流音,赫卡蒂已经替你纠正了海拉......

纯欢乐向OOC段子合集,含大量游戏机制梗、剧情吐槽、设定吐槽。人物和游戏类似于演员和剧情的戏里戏外的关系,性格会有些变化,大家关系都很好。纯粹为了放松写的,非常无脑

隐晦的兰局中心,但不会百分百出现,任何禁闭者都有可能出场,只是想看长官笑而已XD

【总感觉戏外不严肃的场景下的长官笑点会很低】

以上✓

————————————

1.【关于局长没有血条这件事】

“局长。”海拉难得有些惊恐地贴在你身边,她拽着你的大衣,眼神往后瞟,“那个第九机关的阿姨从扫荡结束就一直在笑,你有什么头猪吗?”


“噗……”


你听见身后,长官的笑声更明显,还带着吸气的气流音,赫卡蒂已经替你纠正了海拉:“那个字念绪,头绪,不是头猪。”


“哎呀我知道了,又不是上课!”


你任两小孩吵吵闹闹往前走,无奈放慢速度退到兰利身边,看她眯着眼忍俊不禁:“您今天又在笑什么,长官?”


“我在想,10-12骸的全屏攻击,能秒杀禁闭者的技能,居然连你的头发都没有伤到,你真的没事吗,新人?”


“那是因为我在它放光波的时候疯狂做下蹲。”


于是海拉和赫卡蒂被迫听了一路兰利的笑声。




2.【那天杀的浴火者】

要让禁闭者们投票压力最大的死役,那必然是浴火者。


“现在是播放语音留言环节,让我们看看浴火者的受害者都有哪些——”


*文明狄斯**和谐砂海**友爱辛迪加**美好新城*——海拉


“暂停一下播出……海拉你上课不听讲学脏话学了四门是吧?咳,继续——”


梦魇能挡二,他们比我做的噩梦还可怕——赫卡蒂


我开奶无法拯救你们,我开毒无法杀死敌人——哈梅尔


我一拳打不死迪蒙你们能一拳打死迪蒙——卓娅


我觉得让他们攻打上庭都没问题——兰利


没见过一个契约湮灭解决不了的破核小怪,除了浴火者——伊琳娜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娜恰的蛇


“让我们有请击杀浴火者数量最多的优秀禁闭者发表感言。”


麦昆:“艺术就是爆炸!火焰!和迪蒙!”




3.【如何对白逸进行限速】

你看了一眼任务名单,又看看眼前的禁闭者们。


好,白逸,你家伙又逃任务没来。


无奈找了空闲的禁闭者补她的班,没想到结束外勤回来后,一个醉醺醺软哒哒的人趴在了你的办公桌上。


踏破铁鞋无觅处,你看着喝酒太多醉倒在你办公室,还吐了一桌的白逸,从仓库里拿出了三个圆圆的东西。


这一觉睡得不太踏实,白逸咂咂嘴,伸了个懒腰,睁眼却猛然发现眼前有乌泱泱一大群人。



她下意识拔腿就跑,却发现,自己只能原地踏步,一厘米也没走出去,仿佛在空踩跑步机。


白记的另外两人正幸灾乐祸,海拉艾米潘莓丝惊呼“哇塞居然真的能悬空”,卓娅和赫罗对着她指指点点,而你站在人群最前面,看白逸醒了后,转身对其他人说:


“看见没,谁再逃任务就是这个下场。”


“局长,你对我做了什么?”白逸挣扎无果,你微笑,展示出手里的烙印:


元年陨星:自身生命提高20%,攻击提高15%,但是无法移动。



4.【地狱笑话】

上庭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是整个狄斯的最高机构,你和几个禁闭者聚在一起,讨论上庭到底是模样。


兰利也被拉了进来,大家都期望她说点什么,但第九机关的首领只是喝着咖啡,一言不发。


你理解地替长官解释:“毕竟是情报首长 ,要保守秘密嘛。”


“有没有可能,在官方更新以前,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兰利幽幽出声。


“反正,上庭一定是老爷里的老爷,太太里的太太。”艾米潘开始了她的农民想象皇帝用金锄头锄地的发言,“什么都是最好的。”


“是啊,肯定是最安全的地方,什么都打不进去。”海拉补充。


白逸:“但是,有个人可以把炸弹带进去诶。”


“谁?”众人齐问。


随着白逸的视线,大家看向了兰利——的太阳穴。


“噗,对不起长官我不该笑……”


“哈哈!啊,阿姨对不起我没笑我没笑……”


“这是……你们逼我笑……的……”


兰利:“……笑了的记得扣功德,白逸你过来我们聊聊。”



5.【绰号】

莓丝被娜恰追得满管理局乱跑,你好不容易制止了两人,娜恰依然不依不饶要给莓丝一点颜色看看。


“好了好了,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你一手莓丝一手娜恰,莓丝明目张胆地嘻嘻笑,看得娜恰牙尖都露了出来,恨不得咬她一口。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半天,你才听明白,原因是莓丝给娜恰的蛇取绰号“小面条”,气得蛇当场变大后又改称“肥墨鱼乌冬面”。


“她,她还管我叫面条上的葱花!”


“噗嗤。”


你身后,路过的长官端着咖啡,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今天的娜恰也失去了快乐呢。



临沂

卓局 局长的业余爱好是do, 爱

  

时间线在卓娅归来,军团和MBCC合作愉快,厄尔希还活着

我流卓局

  微all局

  

卓娅忘不了那个站在黑环面前无所畏惧的单薄身影,她那么脆弱,好像触碰地重一点都会死。可她偏偏勇敢、执着、面对难以战胜的强敌依旧孤注一掷。

  

厄尔希:“你喜欢她?”

卓娅:“屁!”

  

第二天,局长见到卓娅斜倚在门框上,甩着手上的车钥匙,银发顺滑地装点着精致又棱角分明的脸:“去兜风吗。”

  


  卓娅的车技很好,开出300迈都不会出车祸的那种,但在乘客舒适度上就完全没有保障了。

  卓娅也没考虑过坐在自己副驾的人会需要舒适性。飙车就是要一个痛快,听着狂风在耳边的哀嚎,......

  

时间线在卓娅归来,军团和MBCC合作愉快,厄尔希还活着

我流卓局

  微all局

  

卓娅忘不了那个站在黑环面前无所畏惧的单薄身影,她那么脆弱,好像触碰地重一点都会死。可她偏偏勇敢、执着、面对难以战胜的强敌依旧孤注一掷。

  

厄尔希:“你喜欢她?”

卓娅:“屁!”

  

第二天,局长见到卓娅斜倚在门框上,甩着手上的车钥匙,银发顺滑地装点着精致又棱角分明的脸:“去兜风吗。”

  


  卓娅的车技很好,开出300迈都不会出车祸的那种,但在乘客舒适度上就完全没有保障了。

  卓娅也没考虑过坐在自己副驾的人会需要舒适性。飙车就是要一个痛快,听着狂风在耳边的哀嚎,飞过后面的一切,快得像光。


  于是卓娅也忽略了局长的哀嚎,和她紧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


  毕竟局长的“紧紧抓着”对卓娅来说也没啥力度,按摩都嫌不够劲。

女人在飙车时候说的“不要”就跟在船上的时候一样嘛,太刺激了而已,不用当回事。

  

局长坐在敞篷跑车里,只觉得五脏都快被颠烂了。

车一停下,局长立刻毫不客气地吐了卓娅一身。

  

“嘶——”卓娅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也没想到面对万千克苏鲁一样的死役都面不改色的局长居然晕车晕成这样,只得笨拙地清理局长和自己。

  

原本像飙车完带局长去喝酒,也去不成了,老老实实把局长送回管理局。

  

过了几天,卓娅又陆续来邀请局长一起去攀岩、练枪,局长都拒绝了。

  

厄尔希踌躇着说:“你要不要考虑邀请她做一些女孩子会喜欢的事,去游乐园,吃甜品一类的……”

卓娅:“屁,你看看她硬抗黑环那个劲,怎么可能喜欢这些,你不懂她。”

厄尔希欲言又止。

  

于是卓娅继续重复邀请、被拒绝的循环。

几次之后,卓娅踢开办公室的门,俯身在局长的办公桌前,一身威压,锋利的眼睛盯着局长:“局长,你不喜欢我。”

局长轻轻扶着额头,摆摆手:“不是……请你吃饭吧,坐下来跟你说。”

  

卓娅没想到局长说的请吃饭是在食堂。

堂堂MBCC的局长,这么穷的吗?

打饭阿姨认出来是局长,给她打了满满一盘子肉,堆成高高的尖尖。

  

卓娅并不怎么想碰面前的大锅饭,双肘支着桌子,腰背松松地弯着,人鱼线的弧度流畅:“可你拒绝和我共处。”

局长仿佛能看到卓娅头上冒出来的毛茸茸的银色小狼耳朵,现在肯定是恹恹耷拉着的。

  

局长咳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想要和我一起做的事,我真的做不了。”说着局长卷起袖子让她看看自己的胳膊:“你看看,这像是能攀岩的样子吗?”

卓娅看着她白的嫩藕似的胳膊,细细的,看不到什么肌肉线条。

  

局长接着说:“我也实在不喜欢,那些刺激的活动……像是飙车一类的。”顿了顿,补充道:“心脏受不了。”

卓娅疑惑地看着局长,小狼耳朵(幻视)立起来,抖了抖:“心脏不好,你故意被我们生擒的时候……”

  

局长心累:“工作需要。如果不是职责要求,我一点都不喜欢冒险……或者很刺激的事。”

  

局长垂下眼,搅弄一下盘子里的饭,纤长的睫毛在小脸上投下鸦羽似的阴影,看起来确实柔弱可怜。

  

卓娅觉得世界观受到了一点冲击。

  

见过尽忠职守的,没见过这么负责的啊!

  

半晌,卓娅说:“那……你愿意一起去游乐园吗?”

  

局长很想伸手揉揉她的头。但还是笑着摇摇头:“太花时间了,我也过了喜欢去游乐园的年纪了。”

  

卓娅:“那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局长沉思了片刻,说:“我比较喜欢的业余放松是做| 爱。”

  

卓娅怀疑自己听错了。

  

局长补充:“一般都是我自己解决。”

  

卓娅沉默了一会儿,找到了重点:“一般?那其他时候呢?”

  

局长:“一些禁闭者一起啊。”

  

卓娅:“一些??都有谁!”身上的肌肉瞬时绷紧了。

  

局长抬头,黑曜石似的眼睛看着她,幽幽道:“如果你能满足我,那只要你一个人也可以。”

  

有了卓娅之后,局长觉得,这项休闲活动怎么也这么刺激?

而且也很花时间,卓娅跟不知道累一样。

而且很耗体力,明明不用自己动,但结束之后累得要死。

  

卓娅在非常 努力 地满足她,局长也认可她的努力并且希望她不要这么努力。

  但其他禁闭者对于只要她一个人这一点有非常大的意见。

  

  

  呜呜有人看就接着写

罪与安乐

海风

  这次的战事让你出乎意料,你们遭到了死役的埋伏,海拉和赫卡蒂都受到了重伤,让你不得不去考虑怎么样才可以避免接下来更糟糕的情况。你看见不远处的卓娅状态也不好,她浑身都是血迹,胳膊上骇人的伤都来不及做紧急包扎,你明白卓娅和她的军团也都到了极限。腹部的伤口已经浸湿了你的衣物,你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阻挡死役腥臭肮脏的嘴朝你扑来。

在你昏过去前,你看见卓娅扔掉手上的尸体,脸上焦急的表情是你从来不曾在她面上见过的。


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白色,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卓娅清醒了几分,她下意识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寻找你,第一时间没能看见你让卓娅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心慌。护士告诉卓娅你已经无大碍,可她不行,趁着刚入...

  这次的战事让你出乎意料,你们遭到了死役的埋伏,海拉和赫卡蒂都受到了重伤,让你不得不去考虑怎么样才可以避免接下来更糟糕的情况。你看见不远处的卓娅状态也不好,她浑身都是血迹,胳膊上骇人的伤都来不及做紧急包扎,你明白卓娅和她的军团也都到了极限。腹部的伤口已经浸湿了你的衣物,你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阻挡死役腥臭肮脏的嘴朝你扑来。

在你昏过去前,你看见卓娅扔掉手上的尸体,脸上焦急的表情是你从来不曾在她面上见过的。


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白色,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卓娅清醒了几分,她下意识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寻找你,第一时间没能看见你让卓娅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心慌。护士告诉卓娅你已经无大碍,可她不行,趁着刚入夜色溜进你的病房看你。她随手折了楼下种的普通茉莉,她含着笑期待你见到她的模样,是惊喜还是会开心到给自己一个拥抱。月夜里unalome的单独病房里还亮着一盏昏暗的暖调小灯,卓娅透过房门上的窗看见你的床边坐着一个人,她们看起来亲密无间,深灰色的发,发梢却是紫色的,这实在是太过眼熟,卓娅几乎一下子就确认了那是白逸,白逸的手里端着蔬菜粥,细心的吹凉喂给了你,她们说说笑笑,卓娅看见白逸握着你的手,她靠在白逸身上,卓娅瞧见白逸温柔真挚的吻落在你的额头上。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玫瑰,玫瑰的花形,类似心脏,令手持者有捧心般的柔情与感动,相比之下卓娅从楼下摘来的茉莉显得可怜又可悲。卓娅默默将茉莉放在房门口离开没有打扰暖黄灯光照耀下惺惺相惜的两人。

在那之后,卓娅有意避开你,看着她失落的眼神,卓娅有些不忍可又是真的不知该如何让去面对。卓娅努力让自己在军团里忙碌起来,那场战事也确实是带来了非常大的损失,不管是军团还是mbcc都需要进行整理与调整。可是哪怕白天再忙碌,夜晚大家也都会回归自己的世界,卓娅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才后知后觉感受到思念,卓娅很希望你的笑是对着自己的,能够看着自己与自己相拥。她闭上双眼,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念。

"老大这两天总是有些魂不守舍,看着小情侣手上的玫瑰发呆,在重要文件上签了mbcc局长的名字"卓娅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星期,卓娅无法在看着自己这样堕落下去,她将任务都推给身边的小弟,漫无目的在海边散步,浪声拍打着礁石,冲淡这一切,卓娅感觉自己越来越奇怪,如果爱意能随海声传入你的身边就好了,卓娅没来由这么想。

她买了一束玫瑰,看得出来她非常不擅长做这样的事情,今天是你的生日,卓娅特意去蛋糕店询问后笨拙的制作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蛋糕,思来想去也只在上面用奶油写了个"生日快乐",听赫罗说女孩子都会喜欢粉色的兔子玩偶拿着无数色彩缤纷的气球出现,没有女生可以拒绝这样子的生日惊喜,为此她甚至特意去游乐场借了玩偶服,拿着大量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气球,想给你一个惊喜,卓娅心里欢呼雀跃的,她能预感到你看到后惊喜的表情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欢喜。卓娅穿着笨拙的玩偶服领着一堆礼物往局里走去。玫瑰的花瓣落到地下 ,卓娅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看见白逸手上也拿着玫瑰,一眼瞟过大概是99朵,你看着你惊喜的捂着嘴巴扑到白逸怀里,他们在人群中央,幸福的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彼此,他们在祝福声中紧握彼此的双手感谢,你注意到了离人群几步开外呆站着的人偶,卓娅看着你雀跃的样子朝自己跑来。卓娅僵硬的在笨重的头套下笑了笑,将手中的气球,掉了花瓣的玫瑰以及自己费尽心思做好的蛋糕一股脑的塞进你的怀里。卓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肺里的空气都好像被榨干,直到远离卓娅才渐渐感受到自己僵硬的肢体和从心脏传来阵痛。"我可能是病了"卓娅想,将玩偶服扔在了角落,粉色的兔耳蔫蔫的搭在脑壳上,巨大的笑脸嘲笑着卓娅,她头一次这么疲惫,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多么荒谬。

白逸和你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卓娅打算将他们抛之脑后,她发现上次的战事没有所想的那么简单,她揉了揉眉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们在一起的事实,和局长谈这件事也就这样耽搁了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各种烦心事接踵而至,让她无暇顾及,困倦与疲惫同时折麽着卓娅,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的戒备心都会弱化,卓娅感觉实现越来越模糊,巨大的困倦席卷着卓娅,她沉沉睡了过去。

等卓娅再次醒来,她被绑在椅子上,上次受伤的胳膊上有残留的针孔痕迹,卓娅在药物的作用下没法清楚的分析她的成分,她难得的大意了一把,战事,军团,主要还是因为你,卓娅冷静了一下,开始分析现在的局面,她得先看看幕后主使,军团的头领还不至于为这种小场面慌乱。她见到了一些打杂的小弟,卓娅始终保持着警惕,那群小弟没有对卓娅做出什么举动,卓娅的双眼再一次被蒙上黑布,她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卓娅能感受到她们走了许久。黑布被摘下,卓娅勉强适应了一下突然光亮的视角,暗暗观察了下四周,她看见被绑在对面和自己面面相窥的白逸,她看起来没有比卓娅好到哪儿去,深灰色的头发散落下来,紫色的发梢染着血迹,一缕一缕的黏连在锁骨处。她同样也在看卓娅,多年的默契叫你们几乎是同时观察起四周的情况,被铁网拦住的死役形成了特别的包围圈将你和白逸困在中央,卓娅冷静的思考了一下突围的可能性觉得微乎其微。头顶的喇叭传来漫不经心的调笑声,嘲笑着你们俩的狼狈,漫不经心的语调让卓娅越发心烦,直到喇叭里提起了mbcc局长的名字,几乎是同一时间卓娅和白逸一起抬头看向了喇叭。"别着急,女士们,我通知了mbcc的局长,她马上就回来,经典问题摆在她的面前,来场赌注吧女士们,瞧瞧这位小局长会选你们中的那位"

卓娅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口干舌燥,以及之前的药物作用让她过度疲惫,失血过多造成头脑眩晕,白逸几乎和你是相同的情况,你们都太狼狈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卓娅看着这样的白逸没来由的感受到快感。你看见唯一的出入口缓缓走出你日思夜想的身影,这些天都是靠着点点滴滴的回忆支撑着,信念信仰可能也不过如此。卓娅闭了闭酸涩的双眸,生怕又是药物作用下自己的幻想美梦,卓娅在这日日夜夜里逐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她只能将这些吞进肚子里,苦涩的不知所措,她没有爱过谁,更没能将谁放进过心里,只此一次,她明白的太晚悟的太慢,她怪不得别人,只能怨自己。她睁开眼睛,布满了红色的血丝,虽然时机不对,但还是在你出现的时候由衷的察觉到了安心和放松。

喇叭里再一次传出那阵让人头皮发麻反胃恶心的声线,叫人给你和白逸都解开了束缚,你们提前打了药物,长期的压制让你和白逸都没法发挥真是实力,脆弱的需要人来保护,处于弱势,卓娅非常的不甘心,无力感涌上心头,生怕自己的大意让你 陷入困境。你早就知道这人的计划,明知道结局如何,心里却还是难免抱着一丝期待。选我吧,我会忠诚你,卓娅默默在心里想到,表面却还是不屑一顾,将所有的选择权交在你手里,想让她少些负担。果不其然,你在你犹豫不决,痛苦挣扎迷茫的神情中看到了她对你的歉意,她开口 选择白逸的时候,对卓娅来说就像是时间静止开始缓慢流动的长河,拿着钝刀一下一下缓慢进行凌迟,卓娅松了口气,紧握的拳头松开掌心已经鲜血淋漓,低着头不愿看。但是正真路过的时候又于心不忍偷偷瞟了眼,瞧见的是紧张痛苦的局长和瞟了自己一眼包含着炫耀的白逸。我输了,卓娅暗自道,只觉得此刻才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mbcc的局长怎么可能毫无准备,任人宰割,虽然她选择了白逸,但同时大量的禁闭者也涌了进来,卓娅自知现在的状态没有办法进行冲锋,这场战事太过混乱,卓娅解决完身边前来妨碍的死役,先前并未完全痊愈的伤口再度渗血,第一反应却还是跑到你身边保护她,卓娅看到像上次一样,死役腥臭的嘴脸快要凑到你身上,卓娅不管不顾,扑过去抱住局长,闭着眼睛感受后背的血肉飞溅,只不过这一次,她捂住了你的眼睛,轻声嚷到“别怕


卓娅昏迷期间,你不止一次来看她,她躺在医院里,脸色苍白,你总觉得她下一秒就会消失。眼前淅淅沥沥全是那场战事,卓娅脸色苍白朝你扑来,暖烘烘的怀抱令人安心,眼前这一幕与梦境重合,你这才觉得之前的事情有些蹊跷,还没来得及细想,温热的手掌阻碍了血腥的现场,你只来得及在最后看见卓娅无奈温柔的深情柔声对你说道“别怕”。

“大嫂?大嫂?大嫂!”一声声呼唤将你从思绪拉出,你下意识嗯了一声尾调挂着疑问,这人好像是卓娅的小弟,身上缠了不少绷带,脸上还贴着ok绷,一脸担心看着你,你听见他问你,能不能和你好好谈一谈,你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总觉得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还是答应了。

等你再浑浑噩噩来到卓娅的病房,她还没有脱离危险,禁止探望,你只能站在玻璃外,看着被仪器包裹的卓娅,脑海里过着刚刚小弟对你说的事实真相。

“当时其实是老大救你出来的,当时损失太严重了,我们都没有空去管太多,等我们感到的时候,局长你已经体力不支晕倒了,老大半个手臂都是血,骨头都露出来了,再晚一点胳膊就废了,人手实在不够,大家也都多多少少有伤体力不支,我们只能先把老大带走给她的胳膊疗伤,等我们再回来看见白老板蹲在你的旁边,你已经清醒了。后来老大半夜偷偷去你病房了,不知道做了什么…”你的思绪飘到房门口那一支笨拙的茉莉,耳边传来小弟絮絮叨叨的声音你只觉得大脑充血晕乎乎的恍如隔世,“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老大躲着你,其实她也心不在焉了好久,我们没有办法,她在重要文件上都签的是你的名字,我们就把她劝走了。哦,还有,那段时间正好局长过生日,我老婆在蛋糕店瞧见老大了,她在很努力的做蛋糕,我想应该是给你的,你收到了吗?我们老大不是很懂感情上的事,可能都没太搞明白自己的心情……

”你想起来那一天自己答应了白逸的告白,你们相拥接受着所有的的祝福,在热闹欢笑中看到人群外格格不入的一个粉色兔子人偶,笨拙的抱着花束,紧紧拽着气球,不知所措拎着蛋糕,耳朵耷拉在两旁,可怜的像是被人抛弃,而你当时只是在好奇什么蛋糕店的手艺这么差,你以为是白逸给自己准备的惊喜,现在想来却是另一个人孤注一掷的爱。你不太清楚现在的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你在玻璃上描绘着卓娅的脸庞,只希望她快点苏醒。

卓娅好了以后,又一次开始躲着你,让你非常苦恼,你没有办法找卓娅解释了解,只能看着她一次一次找借口各种拒绝。得知了真相后也没法再去面对白逸,你没法去怨恨任何人,白逸也不是知情者,这不是她们任何一个人的过错,你只能在痛苦无措中希望能够见到卓娅。你和白逸和平分手后,每一个夜晚都会去回忆自己和卓娅的点点滴滴,针一样扎在心上,只能怪罪自己。那次战役你亲手丢下了卓娅,你还记得她期待的眼神努力保持着镇定和不在乎,她给你的安全感让你确实少了很多压力,但你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伤害了她,医生给她看伤时,你清楚的瞧见了卓娅手心上因为用力握拳指甲陷进去的伤疤。你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可又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惩罚与痛苦。

卓娅终于不再躲你,而是主动找你商量那两次战役,她认真满不在乎的样子再一次刺痛了你,你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选择你,又是否还愿意接受你爱着你,她可能察觉到了你的痛苦,僵硬了一下,空气中传播着沉默,无形的手拿着细针密密麻麻刺着心脏,你听见她好听的声音有些颤抖哽咽,却不敢抬头看她。“你别太在意了,都过去了,和白逸好好的吧,之前没来得及祝福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卓娅的,尽管开口在所不惜”

你一次一次去找卓娅,她虽然不再躲着,却也始终和你保持着距离,你开始学着之前卓娅的所作所为为她准备惊喜,她虽然不说,但眼里的惊喜和喜悦快要溢出来,卓娅大概也知道了你们已经和平分手的事情,她虽然没有说,却也不再逃避。你笨拙的学着做甜品,尝试降低甜度,虽然十次里面有九次都会拒绝,但你看着卓娅欣喜的表情感到满足。你在卓娅的办公桌子上摆了一个小小的兔子摆件,她虽然皱了皱眉可也没有拒绝,让你越来越放心从而肆意妄为。

卓娅终于开始接受你的好意,你尝试拉着卓娅去看电影,去游乐场,在卓娅的手腕上绑着气球,她每一次都会认真牵着你的手永远在前方保护着你的安慰。但你们始终不咸不淡,卓娅时不时的疏离还是让你感到痛苦,正真关系好转,还是在一个夜晚,天气转凉,尤其是夜晚的海边,你们一起听着海浪的声音,觉得惬意放松,大海总有很奇妙的能力,能让人得到安心。你趁着喝酒偷偷看卓娅,她酒量真的很好,这么多也不见脸红,你有些醉了,都说醉酒壮人胆战,你鼓起勇气靠在卓娅的肩上,总觉得透过海风听见了卓娅胸腔里的爱意。直到你按耐不住强吻了卓娅,看着她泛红的脸蛋和震惊的表情,她被你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靠了靠,你却像发现了新大陆,朝她靠近再一次吻上。

等回到家,你回想起的是在星空下,海浪声的簇拥下,风的祝福里,感受月光撒了满怀,柔软的双唇相抵,这是一个不夹杂任何性欲的吻,却让你觉得心跳不已。

你们都没有明说,就这样幸福又甜蜜的享受着和彼此在一起的时光,直到死役第三次朝局子正大光明发起进攻,你们虽然做足了准备,但毕竟人多眼杂,总有疏忽,只不过这一次还你去保护卓娅,她说军团长,人们总觉得她强大不需要呵护,以至于所有人都不太记得她也只是活生生一个人,会疼会被伤害,会爱一个人也会恨一个人,你们趁次机会歼灭了那个喇叭里神秘的变态。在几乎同一位置你的胳膊上留下了很卓娅一样的伤疤,很痛,但是却像是标记一样,独属于你们两个人,在无意识中,你把它当做自己和卓娅之间被对方占有的标志。

风会传递爱意,迟来的终将有所美满,或许他刻骨铭心,却也是最美好的记忆,你和卓娅互诉爱意,所有的幸福都会接踵而至。

七十三度六

玩游戏时候的一些截屏

虽然不是同一个号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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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祈祈祈安(开学失踪咕咕版)
  卓:永远待在我身边   卓...

  卓:永远待在我身边

  卓娅,你带我走吧

  呜呜呜

  卓:永远待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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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局卓]

*旗鼓相当的对手

*争一现场(bushi)

  

凛冽的拳风袭来,尖锐的金属擦过你的侧脸,一道血痕出现,渗了点血。你制度的外套早已被丢弃,上身只穿了衬衫。

手中猩红色枷锁显现,紧握拳头,对面的人紧蹙着眉,疼痛难忍,所以忍不住弯了弯腰。

手臂上的刺青与那一头黑发,在辛迪加没有人不认识——军团长,卓娅。

你今天的对手。

你喘着粗气,脸上的伤痕已经没流血了。衬衫上血迹与灰痕并存,狼狈得不成样子,你抬眼看着卓娅,她和你相差不了多少。

卓娅站直了身,周边的废墟一下显得矮小,她的眼底依旧是怒火与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所引起的兴味,没有半分疲惫。

卓娅俯视着所有,一切都向她俯首称臣,你和她对峙...

*旗鼓相当的对手

*争一现场(bushi)

  

凛冽的拳风袭来,尖锐的金属擦过你的侧脸,一道血痕出现,渗了点血。你制度的外套早已被丢弃,上身只穿了衬衫。

手中猩红色枷锁显现,紧握拳头,对面的人紧蹙着眉,疼痛难忍,所以忍不住弯了弯腰。

手臂上的刺青与那一头黑发,在辛迪加没有人不认识——军团长,卓娅。

你今天的对手。

你喘着粗气,脸上的伤痕已经没流血了。衬衫上血迹与灰痕并存,狼狈得不成样子,你抬眼看着卓娅,她和你相差不了多少。

卓娅站直了身,周边的废墟一下显得矮小,她的眼底依旧是怒火与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所引起的兴味,没有半分疲惫。

卓娅俯视着所有,一切都向她俯首称臣,你和她对峙着,没有半分退怯。

辛迪加的狼王。

“狼崽子。”

你低声道。

下一秒,卓娅再次发动攻击,毕竟是在辛迪加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过来的,招数变化莫测。你双手挡住她的右拳,来不及闪躲,被卓娅的左拳一拳砸进了墙,墙体的灰和碎块全都落在了你身上,血从喉咙涌了上来,还是忍不住,咳血了。

凌乱的头发挡住了你的视线,你在可视的范围内看到了卓娅的眼,她凑近你,眼中的火没半点熄灭的样子。你的肩被她死死按在墙上,肩膀已经相当于嵌进了墙里。你动了动肩膀,又被卓娅以更重的力度压了下来。

“MBCC的局长,不过如此。”

卓娅也好不到哪去,嗓子哑了不少,这一场战斗消耗了她不少力气。

“狼崽子。” 你又道,声音微弱,大部分是气音,但并不妨碍你向她传达挑衅的意思。

猩红色再次在你手腕出现,你向左狰脱卓娅的控制,左手迅速握拳蓄力一击。没有给卓娅反应的机会,枷锁给禁闭者的压迫与伤害成了利器。

卓娅的反击因为伤口的拖累速度减缓,几个回合后你还是将卓娅压在身下。

右臂几乎没了感应,衬衫已然被撕了好几个口子,血还在流,你的,卓娅的。

血混在了一起,也分不清是谁的了。

卓娅的唇角破了口,血液让她的唇更加艳丽,她也没了力气,你们都只是撑着一口气。

喘着粗气,声音在四周的寂静下衬得有些大了。

“军团长,不过如此。”

你将话还了回去。

卓娅还是不死心,手握拳将要抬起,被你压了下去。

她的眸子已经有些涣散了,你嗤笑,

“辛迪加的狼崽子。”

意识不清,眼前一黑,你还是在卓娅闭眼后倒下。

这场战斗,胜利属于你。

眾目葵葵

 終於把板子拿出來了,還是板子用的習慣TT &媽咪太難了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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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裤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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