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Chapter 什么侠客
07 Chapter 什么侠客
陈起身谢过这位老人,将白色陶瓷茶杯中剩余那口茶倒进自己干涩的喉咙。当两人走出会客室才能体会到下城区也有这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建筑,比起上城区某些地方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是赌场,但我们之前往林叔的其他通道直通会客室,现在出来才能看到这里的内部情况。…说是上城区的某些高档会所也不夸张。”
龙警官环顾四周,波澜不惊地得出那么一个结论。
而她的下属兼任搭档若有所思地用食指刮刮自己的下巴:“哎,老陈,你应该没少出席这......
07 Chapter 什么侠客
陈起身谢过这位老人,将白色陶瓷茶杯中剩余那口茶倒进自己干涩的喉咙。当两人走出会客室才能体会到下城区也有这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建筑,比起上城区某些地方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是赌场,但我们之前往林叔的其他通道直通会客室,现在出来才能看到这里的内部情况。…说是上城区的某些高档会所也不夸张。”
龙警官环顾四周,波澜不惊地得出那么一个结论。
而她的下属兼任搭档若有所思地用食指刮刮自己的下巴:“哎,老陈,你应该没少出席这种地方吧?有什么故事,讲讲?”陈听着这话,只觉五味杂陈,那种感情并非用语言能得以全述。
“…没什么好讲的,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万千情绪只能汇成这一句出口,那些感情像块被放置泥潭中侵蚀多年的朽木,未知它是否还有机会发芽直到长成一棵大树。
从塔露拉被“掳走”到陈家人不愿多生事端勒令家中人不准提及那个名字以及生父反对她追求什么所谓的“真相”两人彻底决裂再到母亲病逝,包括学校那段乏味而又拼尽全力的“好学生”时光,如果不是为了追求一个“真相”,很难说整个人的精神是否会被接连而续的现实击垮。
星熊看着这个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几欲张口询问却只得再三选择缄默。
“好了,顺着林叔交给我们的线索,赶往那个有关嫌疑人的地址探明情况吧。”
她低下头默念那个地址,取出电子终端取证,记录下他们的行程及将会看到的事物。
龙尾低伏下来,像是其主人的情绪。
顶端红色的绒毛点缀青苍色的整尾上,像铺满一地的火药和将引燃它们的一点火星。
她们穿过小巷子,有些地方星熊甚至必须低下头侧身不碰到晾衣杆才能前进,而她的判断是对的,陈其实认识下城区的路,她走在星熊前面,此时在星熊的视角看来稍显矮小的上司在此时表现出的灵巧利落与她本人一致。
下城区这边的地图是没有录入近卫局的管理系统内的,当地的督察们必须经常和地痞流氓三教九流打交道,在一块势力范围内做为当地维护治安的正规武装,“警察”是一个不能带个人主观色彩的工作,而事实必须重于任何个人情感和情绪。
黑帮的人遇到警局的传唤依然得前往警局,但他们办案时仍还在沿用老旧地图,而且警局也就那么十几个人,整天忙于案件都跑的焦头烂额,对了,下城区的某些地方只能步行通过,并不是条条都是标准公路。
星熊督察下意识往警服的兜里掏些什么,摸出来一根棒棒糖,才恍惚想起自己戒烟有段时间了,她只好吞咽一下来缓解烟瘾发作,嘀咕一句没想到旧地重游也会让人想抽烟,接着问陈:“我问你啊,那天食堂前你放的话,是认真的?”
陈穿过前方的巷子口,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是。”
星熊拆掉糖的包装,往陈的方向轻巧一抛,龙长官回头一伸手就抓住了,摊开掌心看到的是一颗糖。
“喏,吃吧,这还是我戒烟期的战备物资呢。”
陈轻笑一声你倒是童趣,鬼笑了笑,说了一句,唷,过誉了。
已经接近纸条上的楼道了,进入其中两人不得皱了眉头,空荡而且还脏得不知本色、斑驳的楼道内传来一阵对督察来说很熟悉的味道,事故现场特有的味道——
楼道里歪歪扭扭地写着有些脱色但能依稀辨别得出曾经是红色的数字,它们替谁见证过什么。而味道的散发点——也就是那块一经外力的入侵那脆弱的木质就发出行将就木的惨叫声的门板后,躺着在它上面刻上那么几个歪歪扭扭的数字的小主人们。
或许曾有完整的形状和尊严,被完整得保留在那几封残存的信纸上,上面记载着歪歪扭扭的日期,数字与房门上的如出一辙。
“该死。”,陈狠狠地把怒火发泄在那毫无作用的门上,那只握着赤霄的手在发抖,更用力地握住。
“记录现场吧,为了能把那群东西,绳之以法。”
星熊收敛住笑容,把嘴里的糖咬碎后将棒子立在一旁楼道窗口处枯萎的无名植物的土壤里,它陶土的花盆碎了一角,星熊贴心地将那片碎片拼接上。
那根棒棒糖的塑料棒还会在这个地方绽放出鲜花供人观赏吗?
龙门在魏彦吾,魏总督接管后在很多年的卷宗里没有出现过这种类似的案件了,虽然伤亡或犯罪时有发生,但不至于此。
正是因为这样,这个案件目前最关键的线索,那个瘦弱的炸弹客女人的身份已经确认,从这里为突破口,理应能和某个案件整合汇集到同一条线上了。
回到龙门上下城区的交接口,坐上星熊停在那里的车,她们正在赶回近卫局大楼内部。
以前错过了陈的生日!现在补一个!
换个写法
(星陈)
———————————分割线—————————————
陈的视角。
对成年人来说有的事情不用挑明白。
或是顺其自然或是百般试探,但到了连一个眼神都有特定含义时,一些事情好像就签字画押变成公认的了。
有人刚冲完凉,湿意和热气蒸腾横冲直撞笼罩过来。
早些日子在床上安静地看书,睡意会混合文字变成蝌蚪一样的符号,这时就此关灯困觉是非常合适的。可现在连注意力都不在字上,努力再看却发现每一笔画都是被加密的无意义乱码。
除视觉以外的感官自动放大。
床边受力,凹陷,回弹。
鼻息出现在颈边,跟着着感性这个叛徒四处带起颤栗,再攀...
换个写法
(星陈)
———————————分割线—————————————
陈的视角。
对成年人来说有的事情不用挑明白。
或是顺其自然或是百般试探,但到了连一个眼神都有特定含义时,一些事情好像就签字画押变成公认的了。
有人刚冲完凉,湿意和热气蒸腾横冲直撞笼罩过来。
早些日子在床上安静地看书,睡意会混合文字变成蝌蚪一样的符号,这时就此关灯困觉是非常合适的。可现在连注意力都不在字上,努力再看却发现每一笔画都是被加密的无意义乱码。
除视觉以外的感官自动放大。
床边受力,凹陷,回弹。
鼻息出现在颈边,跟着着感性这个叛徒四处带起颤栗,再攀爬到脸颊,烧出红晕。
沉沦。
随着布料被剥离,羞耻悄无声息逐渐侵占大脑,异样的感觉到达顶点一把火把理智烧的一干二净。
火势凶猛。
毫无意义的喊声……姑且这样定义,反正它们争先恐后的出现,变成滞留在房间的余韵。
咬紧指节也无法抑制,喘息变得急促,毫无章法只能像被捕捉到的动物一样挣扎扭动。
哭腔的出现更是猝不及防,不该有的水声涌动。
攀到顶峰。
……
挡着眼睛的手臂被人轻轻拉开,安抚似的握住,人被拥进怀里直到气息平缓。拧着床单的手被牵起,十指相扣。
陈翻过身,背朝着大个子。
刚交往总是有感觉些脱离现实的感觉,不适应,身边躺着的人变得陌生。
过冬冒芽的树染上茂密的绿,倒影在窗上。淡绿的长发散在湖蓝色的床单上,平时扬着的眉在此刻变得安静。陈右手支起头,左手指腹划动,一寸一寸描慕身旁人的眉眼,鼻梁,嘴唇,耳廓,最后身躺回她的怀里。
昨晚在指缝间隙里看到和平时不一样的星熊。
龙的夜视能力还不错,但她看不懂星熊眼睛里那种情绪,没法形容,是燃烧着的大海,一种违背常理的炙热。
奇怪。
像是长时间盯着同一个字看,自我怀疑,认识?不认识?很难说的清楚这种感觉,是再怎么努力辨认都无法确认的无奈,一直看着反而适得其反的努力。
不一样。
“和从前不一样。”
不少在儿时才玩的幼稚游戏又被搬了回来。
实话讲没想过原来做这种幼稚的事情,能有这么快乐。
有的时候牵起大个子的手,掌根对掌根比起手的大小,会来回比划距离是否量正确,多一分少一分都要再次测量。一些无聊的斤斤计较使陈拿纸计算自己和她手指的长度比例,在奇怪的地方争强好胜。
虽然现实就是轻松被一手握住的脚踝会被摆到让人难以启齿的位置,随意任另外一只手作怪。
大个子手指的长度是一个让人嫌弃的地方。
陈在一天夜里无力的想着。
下班咯,大个子骑着因为她的身高而显得尺寸不太恰当的电瓶车,在警卫局楼下提前等着,见陈下来了,还招招手。换上夹拖去菜市场蹲着挑鱼特别接地气,以至于要不是种族不对,她就是土生土长的龙门人。
夕阳落下。
在大个子的后头拉出一条高瘦的影子,陈跟在后头踩上去,一步又一步,跟紧了。两个人的影子合在一块颜色加深,密不可分。
“老陈。”
“嗯。”
“你踩到我影子了。”
“嗯。”
“我会长不高的。”大个子用一本正经的语气控诉着。
陈不以为然:“那给你踩回来,我不需要长高了。”
……
两个人没忍住笑了。
绕过小巷,穿过停放在街边的自行车边上,低头走过,沾满了铁锈,却更显艺术感的形形色色的招牌边
开门
星熊借走了陈了一根皮筋,把长发高高挽起在头上,轻车熟路拎起厨房门口外挂着的围裙套上。
油烟机发出嗡嗡的叫声,用了很多年的炉式烧水壶,在一旁的煤气灶上咕咚咕咚的沸腾。新鲜的鱼下锅,葱姜蒜的香味跟着油温的升高在房间里四散。陈坐在外面的木头椅子上看新闻联播,矮茶几上摆着样式不一的茶杯,大部分都是超市搞特价买别的东西送的。外面打包回来的龟苓膏,淋过蜂蜜,吃了一半也放在茶几上。
其实房子有点小,曾经因为一个秘密活动曾到过星熊的家,有问星熊为什么不换个房子。
原话是:“哪里买得起?”
那次的活动
三个大男人像小鸡挤窝一般委屈的坐在长条的木质沙发上,腿多的无处安放。星熊从冰箱里面掏出几罐凝着雾气的功能饮料,挨个扔过去,然后递给陈一瓶果汁。
那会儿听完星熊好像是抱怨的话,边上的老警员一脸想笑,从衬衫口袋里抽出烟盒,从皱巴巴的烟盒轻轻抖出一根光洁的烟,递给星熊。
“富春山居实在是买不到,只能拿最便宜的烟给你抽一下,别嫌弃,星熊老大。”(富春山居是一种比较贵的烟)
“我是良民啦!”星熊把烟接过,重新塞回了老警员的衬衫口袋,蹲下从茶几底下随便摸了摸,扔出一盒新的红双喜,还有五毛钱一个的透明塑料打火机。
“是哦,不要被我们陈sir抓了才好。”
老警员把打火机揣到口袋里,捡起烟盒看了看“是软双喜?有没有硬双喜?你这比我的烟还便宜。”
“爱抽不抽,不抽……”星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慢吞吞的喝着。
“抽抽抽。”
“你们三个要抽烟出去抽,别在我房子里抽。”
“现在见外起来咯。”老警员打趣。
小房子的好处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站在哪个地方都好像有她的声音?或者总是能看着她,还听到她喊的一声又一声老陈。
“吃饭了,老陈。”
年代感很足的星熊会在不经意之间出现,比如谈到一些东西,老的碟片,收音机,早80年代样式的杂志,没有刹车的自行车。
本来是已经抛弃写信的时代,可那些用精致的信封包好的手写信会突然出现在陈家里存放水电报告单的邮箱里,里面摘抄着一些年久却不过时的情话。
她像是还存留着过往的痕迹,陈不知道她的年龄,但又知道她经历了很多事情,岁月留下痕迹,而现在陈看着她拥抱新的生活。
陈进厨房把菜端到茶几上,盛了一碗鱼汤先喝,星熊把茶几上吃剩一半的龟苓膏拿起来,三两口吃完,拿了个小马扎,坐在陈旁边一起看新闻联播。
很平常的一天。
晚上出门散步,先把花露水不要命的往身上喷,希望用香味毒死蚊子,然后拎了个蒲扇慢慢往外走。陈洗了个苹果边啃边跟上,不得不说,星熊挑水果过确实有一手。
走到街边的一家店前。
“老陈。”
“怎么了?”
“生日快乐!”高个子女人笑眯眯的看着陈,那种让陈看不懂的情绪再次出现,陈看着星熊从宽大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礼盒,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她说:“要最后拆哦。”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阿sir生日快乐!”
“肠粉龙,生日快乐!”“叉烧猫!”
“生日快乐!”
“晖洁生日快乐!”
饭店里举办了大型生日宴,一般不喝多的陈被灌的醉醺醺的,五颜六色的气球漂浮在空中,还有很多因为玩游戏而被踩爆的气球残骸散落四处。红色的桌布扯歪歪扭扭的在桌上还留了一个角,不少人喝大了,有的人发昏,有的人说胡话。
陈那“秃头还嘴碎”的长辈,被陈推着拉着坐上自家车,送他赶紧回家,文月摸摸陈的头给了一个拥抱,陈紧紧抱回。
等长辈们都坐上计程车后和他们摆摆手,打算回去收拾残局。没想到这次被推着拉着的人变成了自己,诗怀雅懒的和喝醉了的龙斗嘴,留下一句“寿星今天就好好玩,赶紧滚回家拆礼物。”
稀里糊涂的回了家。
老老实实的把礼物拆开。
新的裙子,漂亮的头饰。
好几本关于罪犯的书,小刀挂件,手枪模型,小熊玩偶。
感谢信,很多很多。
凉茶,《论怎么平心静气和别人讲话?》,《情商》,《放过别人又怎样?》,《苛刻的害处》,《女人生气就不美》等。
呵呵。
轮到拆到星熊的礼物。
陈把小盒子打开,她看着,然后又把盒子盖回,直接打电话给星熊。
“你来我家。”
“啊?”
陈把电话挂了,转身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卫生间,她看着自己倒映在镜子里的脸,她看到自己眼睛里漾出来的情绪。
像是燃烧着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