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遥相许》(58)
【静谧如水的夜,窗外那轮弯月已然爬上树梢,枕边人也早已入睡,闭着眼,呼吸轻浅匀静。
长而密的鸦睫倏而闪动,如扇一般轻扫过葱白的指尖,那纤指忽而受了惊,欲要向后退回,却又被一大掌握住。
浓而密的羽扇打开,露出鸦睫掩映下一双温柔澄澈眼眸,倒映出闯进他怀里的一汪娇颜,还未来得及出言就被腰上忽而收紧的力度打断。
他早在她环抱上来的时候就将她揽住了,此刻也看着她乌发半偏,侧颊贴在他胸前,独那双眉微蹙,几点泪珠坠在那羽睫上,心一霎收紧。
“怎么哭了?”
他的声音不掩担忧心疼,原本覆在腰间的大掌此刻也轻轻摩挲着怀中人微微颤抖着的肩......
【静谧如水的夜,窗外那轮弯月已然爬上树梢,枕边人也早已入睡,闭着眼,呼吸轻浅匀静。
长而密的鸦睫倏而闪动,如扇一般轻扫过葱白的指尖,那纤指忽而受了惊,欲要向后退回,却又被一大掌握住。
浓而密的羽扇打开,露出鸦睫掩映下一双温柔澄澈眼眸,倒映出闯进他怀里的一汪娇颜,还未来得及出言就被腰上忽而收紧的力度打断。
他早在她环抱上来的时候就将她揽住了,此刻也看着她乌发半偏,侧颊贴在他胸前,独那双眉微蹙,几点泪珠坠在那羽睫上,心一霎收紧。
“怎么哭了?”
他的声音不掩担忧心疼,原本覆在腰间的大掌此刻也轻轻摩挲着怀中人微微颤抖着的肩头,他没等到她的回答,只有一声声愈发明显的啜泣。
他便也不再问,只是抱紧她安慰,任她的眼泪打湿他的衣襟,也一下下拍着她的肩,等她啜泣声渐低,才用指腹揩去她面颊上残留的泪珠,再吻吻她的眉心,掌心轻抚她面颊,下巴抵住她柔软发顶,还是那般温柔又心疼地说:“没事的,嫣然,有相公在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家默……”
她却是又在他怀里哭了出来,也抱紧了他,只一味的道歉,说她是如何如何坏,又是如何如何地辜负着他的真情真意,只仗着他那既给了她就再无法给旁人的一颗真心,肆意地瞒骗着他也利用着他……
“我一定,一定是天底下最坏最恶毒的女人,我一点也不好,家默,我做不成君子,我只能做在阴暗处耍着手段与心机,肆意地利用着他人真心的小人……我真的很坏……”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嫣然……”家默只觉心肝都被人摧折着,她的眼泪也刺着他的眼睛,他不再抱着她,皱着眉,强硬地按着她的肩,却又怕弄疼她,放轻着力道,看着她泪眼朦胧,心疼地擦去她的眼泪,捧着她的脸对她说,“嫣然,你不能这么想,你很好,你一点也不坏,你只是在纠错,你只是想要一个公道。嫣然,你不要自责,更不要自困自苦。”
“我是你相公,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不会离开你,所以你也别推开我……有我在你身边,你就可以不用这么累……你可以多依赖我的,嫣然。”
如同她在安慰他时做过的那样,将她轻轻环抱着,一下下拍抚着她的肩背,听着她的哭声渐弱,就哄着她入睡。
“睡吧,睡一觉醒来了,一切也就都好了。”
那双看向她的眼睛依旧溢满柔情,她却忍不住想起那些令她心如刀绞的噩梦,不是她身陷囹圄囚笼,伤痕遍体,也不是她棋差一招,倒在地上再无翻身之力……而是他看向她时那些或懵懂陌生,或冰冷无澜,亦或是全无爱意惟余失望怨恨的眼神……
在那些噩梦里,他看向她的每一道目光,都好似一柄柄冰冷的利刃,带着极冬的寒霜,将她那一颗因着他而重新活跃起来有了温度的心脏,剥裂、分割……而他转身离去,任她如何嚎啕祈求,都唤不住他渐而消失的背影,只有她一个人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如果不曾得到过,那么她就不会贪恋,就不会在失去时,有万箭穿心之痛。
此刻的她,在贪恋,也在害怕失去。
“我害怕,我一闭上眼,你就不见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只有他在她身边,她才敢如此脆弱,才敢生依赖之心。
只是很想看见他,即使他在眼前,也还是会在想念。
所以她就从他怀里出来,对上那双眼睛,回以同样的柔情万千,伸手抚上他面颊,勾起唇,任眼泪滑落,因为她知道,他总是会温柔地替她拭去那些悲伤的。
“家默,相公,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覆上的掌心温热,很轻易地就能消融掉她清泪的悲伤,入耳的话语也很真切,如同一阵和煦的春风,温柔又郑重地吹去她心上的阴霾,只让她跌进那双眼睛的柔情里,却又很安心又很踏实地被他接住。
“嫣然,我说过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天涯海角,我也陪着你。你是我娘子,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会不见的,我们说好的,就不会分开。”
“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离我有多远……千山万水没关系,千难险阻也没关系……不管怎么样,嫣然,我都是……”
“会在你身边的。”】
“真好……”
如果,不是梦的话。
行船已快至扬州渡口,窗外细雨依旧绵密,滴滴答答的,似珍珠落盘,直将人从梦中唤醒。
嫣然醒来已有一段时间了,如今正裹着件披风,倚窗而坐,窗开了半扇,雨滴时不时地也会飞入几点,冰冰凉凉的,她也没多在意,只是看着那湖面朦胧细雨,静静出神,任思绪飘远,替她飞至所念之人身边。
小满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不免心疼,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后,就走到嫣然身边,手放到她肩上无言安慰。
嫣然知道是小满来了,便仰头看她,见她双眉微皱,就轻轻一笑,拍了拍她覆在自己肩上的手,也微微倚着她,复转身看向那湖面朦胧细雨,轻勾起唇,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低落。
“小满,你不用太担心我,也不用太为我难过。我知道的,也会照顾好自己,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嫣然说到这里,就低下头,一手覆在小腹上,眉眼温蔼,笑意和煦,“也该为了肚子里的这个想一想的。”
“我只是……很想他……”
小满自然知道嫣然说的是谁,她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安静地陪着嫣然,手覆在她肩上,看着自家如今已将为人母的小姐,此刻周身蕴着一片春晖般的和暖温柔,偏眉眼间又添了些若轻烟似渺波般的忧愁与自责,明明唇角是微勾的,却怎么也散不去那些愁云。
“我走的时候,也没告诉他,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做爹爹了……现在……”
“应该是知道了吧……”
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会怨她也怪她吗……会的吧。
明明,他那么期待,与她有一个小家,她也期待,可她不仅是他的娘子,她还是陆嫣然。
在她曾经的预想中,在她偶然的梦境中,他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无论如何,都不该是如今这样的。
或许是一个有着阳光的午后,他推开门扉归家,她在屋子里一回头就能看见他踏着阳光走向她,她也开心地朝他跑去,想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微风会吹起她的衣袂,也吹乱她的发丝,她还未跑到他面前就会被他接住,然后将她抱起来,整个人都抱离地面,揽着她在他怀里,轻理她将将跑乱了的碎发,笑着叮嘱她慢些,眼睛总是亮晶晶的。
她会笑着,然后揽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怀孕了”,“你要做爹爹了,”“我们有孩子了”……这些种种甜蜜又暖人心的话语,然后她看着他由惊喜怔愣到慌乱无措又到惊喜地不知该如何做的笨拙样子,大叫也大笑着抱着她转圈,她捶着他的肩让他慢些,小心孩子,他又反应过来一般将她轻轻放下,好奇又激动地上手摸摸她的小腹,又怕重了力道,只轻轻地试探,碰到了就收回去,又傻笑着摸上去……
笑容好几天都收不了,晚上他们一同坐在床帐里,她躺在他怀里,他揽着她在她耳朵边絮叨,他们一同想着今后。
阳光从窗外撒进,她坐在窗边用针线做着给肚子里的宝宝穿的衣服,她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在院子里忙碌,给还未出世的孩子做着摇篮……
可是……他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偏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一切都太匆忙,似疾风骤雨,万箭齐发,只冲击着她与他匆匆分离,她真的害怕他做出些什么令她悔恨终生的事,偏这也是她自己种的因,怨不得旁人。
“他真的很好……”
好的让她心生愧疚又于愧疚心中生贪恋妄想,惊惧忧怖,只觉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竟那样利用也欺瞒着他。
他那么好,却要因为她受这些磨难困苦,是她教他染上情思爱欲,便也使他受了同她一般的相思之苦,离情别恨,都尝了个遍,锥心刺骨之痛,也一个不落……那夜他喷出的血……也还历历在目。
她想她真的很坏……辜负了他那般至清至纯,至情至诚的一颗真心。
窗外细雨依旧,嫣然的话也随着思绪断断续续,讲起来很短,忆起来却很长,余味盘桓于心上,久久不散。
“他白天有时候出去给人家盘账丈田,到了黄昏,我就站在院前的桥头上等他回家。”
“他回来的时候总会给我带些东西,有时候是糕点,有时候是珠花,还有些时候……”嫣然忽而笑了,仿佛又看见他那般可爱贴心的情状在眼前,她也接着说,“是九连环之类的玩物……现如今家里的墙上,还挂着一只纸鸢,还想着来年春天将它放到天上去的……”
“到了晚上,我们就坐在小桌的两边,借着烛光摆弄着他带回来的那些小玩意儿……”
【烛光将室内点缀的温馨,一片昏黄光晕间,小夫妻相对而坐。
家默拿着珠花,嫣然微微凑近,任他为自己挑着戴上,他张开些臂膀,她就靠在他怀里由他抱着。而后一起借着烛光,挑着那九连环玩儿,叮叮当当的。
她早忘了这个该如何解,偶尔错了,背后的人就笑出来,不要她自己来,非要带着她的手教她该如何解,偏教也不好好教,弄的她红着脸从他怀里出来,赌气说不玩了,他就又很乖的叫她娘子,又用那可怜的眼神看着她,只把她又看回到他怀里……】
“他心疼我每天都要站在那桥头等他,站久了腿会酸,就找人学了编草垫,手都搓红了,还瞒着我,那天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他才床前巴巴地看着我,然后又笑着让我把眼睛闭上……”
【“啊?”
“娘子你把眼睛闭上。”
嫣然不由笑了,捏了捏家默的两颊,撒娇般地搂上他的脖子,埋在那里带着还残余的困意说,“可是我才刚醒啊……怎么你又让我闭眼睡……”
家默拍着嫣然的背,说:“不是这样的……”他又说不出来什么,只好将人抱起来,“我带你出去。”
“衣服……”
被娘子提醒才反应过来的家默只能笑着将人放下来,等娘子穿好衣服,就捂着她的眼睛带她走到外面。】
“等我看见了,就是那一个个桥墩上都被他添了草垫子,他很开心地跟我说,以后我在桥头等他的时候,可以直接坐在上面,也不用担心着凉,我看着那些草垫笑了出来,眼睛也红了些,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说……”
【“娘子你眼睛怎么红了?”
嫣然看着眼前无措的家默,还有那一个个草垫,他慌乱的想给她擦眼泪,她就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那些红肿,眼泪还是没忍住滴在了他的手掌上。
嫣然不知该说什么,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哭着说,“要是,要是下雨了怎么办,下雨了,这些垫子就湿了。而且……”
家默都忘记还有雨天这件事,他只是想让娘子不用那么累,他皱了皱眉,又见娘子抬起头看他,还挂着泪珠,他心疼地要去给她擦眼泪,手又被她握住。
他只好问,“而且什么?”
嫣然看着她笨拙又真诚的相公,又忍不住哭出声来,“而且……而且家里是有垫子可以供我垫的,我拿一个出来就好了,你不用这么麻烦,手都搓红了,你疼不疼啊?”
说到最后她都已经是抱着他在他怀里哭了,觉得她和他现在都好幼稚,她自嫁给了他,心下最柔软的那块总会时不时地被他戳中,让她总忍不住流泪,好似要把这些年她憋的眼泪都流出来一般,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还有他,怎么那么傻……那么笨……又那么好……
家默这才明了他的娘子是为什么哭,也才明了自己的做法是有多幼稚,偏他此刻却因着她的眼泪笑了出来,也安慰着她说,“不疼的,真的不疼。”】
“也是这样一个细雨天,我撑着伞在桥头等他回家,他明明也撑着伞了,却还是淋湿了些,一见到我就笑着跑过来,我才看清他怀里原来鼓鼓囊囊的……”
【“娘子!”家默急忙跑过来,又牵着嫣然的手,边说话嘱咐便拉着人快步往家里走。
“下次不要这样了,直接在屋里等就好,手都凉了。”
等进了屋子,他就换下有些湿的衣服,然后给自己的手哈气,又把嫣然的手握住搓着暖热些,然后宝贝地拿出他刚刚怀里藏着的东西。
“嫣然你吃这个,还热着呢,我一路上都捂在怀里的,没有凉。”
嫣然看着家默,一下就跌进了他那双亮晶晶又清泠泠的眼眸里。
糯米糕的热气氤氲了她的眼眶,将她的眼睛也薰的亮晶晶清泠泠的。】
“小满,我真的很想家默。”
嫣然说完,就略低下头,小满微转过身,擦了点泪花,将托盘上还泛着些热气的安胎药端给嫣然。
嫣然接过饮了,又吃了颗准备好的蜜饯果子,才又抚着小腹,看着窗外湖面景色,是已近渡口。
“姐姐,到了扬州,这边事情完了,我们再到京城,很快的,很快我们就能回奉兴了。”
“是啊,很快……到了扬州,凌刃也能传信过来了吧?”
“是的,阿帆哥说过的,漕帮间特有的传信途径,很方便,很快姐姐你也能知道仁华那边的消息了。”
眼看着接近渡口,嫣然坐起来,又将早已准备好的男装拿出来,看着小满,笑了笑,也安慰她不用太担心自己。
软弱和眼泪,忧愁与思念,也就只在这船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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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更新,难免生疏。希望还有人看吧。国庆快乐!❤️❤️❤️
如愿32(显微大明✘庆余年)
范闲难得清闲,找了几把躺椅跑到山上。索性陈氏父女家也离得不远,顺便还借了几把扇子来。土地清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能把手伸进去就不错。那群人还不知道要整些什么幺蛾子。
滕梓荆在旁边抱着小黑,帮着顺毛。阳光还算不错,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悠闲的日子。
王启年自己顶着扇子就直接午休。这几日跑来跑去,就数老王最辛苦。
范闲有一搭没一搭和滕梓荆聊天。讲讲他如何大闹京都和北齐,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当事人讲。哪怕范闲把那些过往轻轻揭过,滕梓荆也能明白其中凶险。
滕梓荆说不出其他的话,只是听着。他如今也看得出来范闲从始至终都没有选择,身不由己。他们是一样...
范闲难得清闲,找了几把躺椅跑到山上。索性陈氏父女家也离得不远,顺便还借了几把扇子来。土地清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能把手伸进去就不错。那群人还不知道要整些什么幺蛾子。
滕梓荆在旁边抱着小黑,帮着顺毛。阳光还算不错,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悠闲的日子。
王启年自己顶着扇子就直接午休。这几日跑来跑去,就数老王最辛苦。
范闲有一搭没一搭和滕梓荆聊天。讲讲他如何大闹京都和北齐,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当事人讲。哪怕范闲把那些过往轻轻揭过,滕梓荆也能明白其中凶险。
滕梓荆说不出其他的话,只是听着。他如今也看得出来范闲从始至终都没有选择,身不由己。他们是一样的人。但是滕梓荆还是希望范闲能够过得顺遂些,如若不能至少也应该高兴一点。
滕梓荆问道“你之后打算如何?”一边问着一边把小黑递了过去。小黑不怕人,还热情得很。蹭着范闲就往怀里钻。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得活下去。”范闲揉揉小黑“摸摸狗头万事不愁。”
两人一时无言,结果范闲冷不丁开口“我觉得下辈子还是得当狗,黑旋风日子过得比我好多了。”
“你连他都嫉妒?”范闲不用看都知道,滕梓荆脸上写满范闲你有病吧。
“算了下辈子还是当人”范闲上下打量了一遍,“小黑看上去不像是有脑子的样子。”
小黑倒是像听懂了,一点没惯着范闲,下去就给范闲表演一个后空翻。
“范闲,你下辈子得表演后空翻。”滕梓荆怼范闲是张口就来,就好像是刻在DNA里的本能。这要是在现代,范闲高低得带滕梓荆照个光,看看里面是不是写了专骂范闲。
范闲本想辩驳几句,却被前院的争执声打断。“去看看。”
“你一个庄户人,知道勾股定理怎么算吗?知道径一周三什么意思吗?”四个县吏站在陈小枝父女面前。范闲也听明白了那几个的打算,他之前还思量着,不知道范渊那群人打算使些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现如今怕他不知晓便送上门演给他看。
陈小枝所站位置刚好能看见范闲三人,只是瞧见范闲对着她遥遥头,就硬生生憋下这口气,不再去与那几人争论。
看着丰宝玉那个莽夫过来,滕梓荆眼疾手快把丰宝玉捂嘴带到一帮。硬生生等到那群人走了范闲才出来。
丰宝玉开口道“你拦我做什么,你没看见那群人都欺负到头上了吗?”说着又面向小枝父女“我们去找邓知县,邓知县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他一定不会纵容那群人。”
“明事理?但凡有一个当官的管过我们,我们至于跑到山上开荒吗?”陈小枝是答丰宝玉的话,但是却是看向范闲。
“当你没有足够力量的时候,不要和那群人直接起冲突。”范闲何尝不知道那群人欺人太甚,“我知你的难处,但这群人世代为吏,若是你一时冲动得罪他们,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陈小枝知道范闲说得在理,可五亩田的赋税足够压死他们。左右都是死路,还不如争上一争。
“好了,跟我去拜访一下我们丰生员明事理的邓知县。让我看看同阳县衙到底是百姓的县衙,还是他们那群县吏的”
【默玉】我觉得我那俩舍友不大正常
(现代校园pa、无脑小甜饼。本来想中元节写一直拖到现在)
我们宿舍是三人寝,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叫丰宝玉的看起来家里挺有钱的样子,和一个看起来呆愣愣叫帅家默的同学。
那个丰宝玉很外向,没几天就能跟全班混个半熟。帅家默嘛倒是让人感觉就像是,怎么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这儿开学也有段日子了,他也就跟丰宝玉说过话,光跟我打过两个招呼。
不过啊,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前几天不是中元节嘛!就在那天我们这儿突然下了一场毫无征兆诡异的暴雨!那场雨是下午上课的时候下的,刚到寝室雨才停,窗台那里都潲了好多雨水进来。
帅家默把窗户关上之后就突然跟我和丰宝玉说,他听到有声音。
帅家默这个......
(现代校园pa、无脑小甜饼。本来想中元节写一直拖到现在)
我们宿舍是三人寝,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叫丰宝玉的看起来家里挺有钱的样子,和一个看起来呆愣愣叫帅家默的同学。
那个丰宝玉很外向,没几天就能跟全班混个半熟。帅家默嘛倒是让人感觉就像是,怎么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这儿开学也有段日子了,他也就跟丰宝玉说过话,光跟我打过两个招呼。
不过啊,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前几天不是中元节嘛!就在那天我们这儿突然下了一场毫无征兆诡异的暴雨!那场雨是下午上课的时候下的,刚到寝室雨才停,窗台那里都潲了好多雨水进来。
帅家默把窗户关上之后就突然跟我和丰宝玉说,他听到有声音。
帅家默这个人,他本来就闷闷的,冷不丁说出这么个话来真的有点瘆人你懂吗?我们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到!我们问他是什么声音他也说不上来,后来丰宝玉觉得他兴许是听错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然后到了大晚上,丰宝玉他不知道是哪根弦又搭错了临睡的时候非要看恐怖片,不是我说,谁家好人中元节看恐怖片啊?况且他胆子特别的小,不过这也跟我没啥关系所以我也就准备睡觉了。
可能鬼节确实会让人心里不大踏实,更何况今天白天帅家默说的那话让我更清醒了,所以我愣是干瞪着眼睛半天没睡着。不仅没睡着,我还听到了丰宝玉那个方向突然出现了一声尖叫。
好嘛,这是叫鬼片吓得……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一串脚步声径直跑去了帅家默那里。
丰宝玉确实非常自来熟了,在我还因为帅家默的一句话而吓得睡不着觉的这一晚,他已经钻进帅家默的被窝里了。
帅家默好像也无所谓就让他跟自己躺一块了。
再然后便是漫长的寂静,整个宿舍悄无声息只能听到些微的呼吸声。逐渐的,浓浓的困意也让我步入睡梦之中。
然而我眼皮子都还没来得及阖上就立马被一阵沉闷的声响与一声短促的惊叫给吵醒了。
也怪我睡眠质量实在是差,其实那几个奇怪的动静已经很轻了,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也听得出来,他们已经在尽力压低音量避免吵到人了。但感觉作用不大,毕竟他们后来的对话我也听了个明白。
这是一件很令人无语的事情……
“宝玉,怎么了?”我听到帅家默说话语气还迷迷瞪瞪的,应该也是刚被丰宝玉叫的那一声吵醒。
等等?怎么这就直接叫名了?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的?
“嗯,老帅……我刚刚做噩梦了,我感觉耳边有人在诅咒我,说了一串我听不懂的数字……”
不是这么邪乎吧?我听了这话身上也不禁一颤,莫非我们宿舍里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宝玉……”帅家默的声音透露着两分迟疑三分认真和五分试探。
“嗯?”
“你听到的,是3.14159265358979323846吗?”
“好像是,老帅你不会也听到了吧?”丰宝玉吓得声音都发颤:“今天你说听到奇怪的声音,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不是的,宝玉。”帅家默说:“我刚刚做梦梦见我在背圆周率,你听到的应该是我的梦话……”
……
我很无语,并且不想再搭理这两个舍友了。
翻了个身刚准备再次入睡,结果帅家默又突然说:“等等,丰宝玉。之前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好像确实是有啊!”
听到他们这样讲,我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别说,还真有个窸窸窣窣的动静。那声音尖而细,似婴儿的啼哭,又像鬼魅的叨扰。并且一声一声愈来愈清晰……
我吓得把头蒙在被子里,却又听到这俩倒霉舍友下床的声音。我寻思,鬼片里怎么演的你俩是一点不忌讳啊……这不就是闹鬼了吗!你们别上赶着去看呀!!
为了保命,我一直都在装睡。而他们敞开了窗户,窗外传来了一阵猫叫。
原来,今天下大雨。学校里的一只黑白花的流浪猫躲在了宿舍楼里,不知道从哪儿跑上来的,直接跑到了我们的阳台上。阳台会潲水,刚刚外面又下起小雨了。小猫这才开始喵喵叫起来。
我扭过头看他俩一块抱着那只小猫又是擦毛又是喂水的,真温情啊这大晚上的……我就这样面对着莫名其妙的“温情之光”艰难地沉入了梦乡……
然后我记得第二天,他俩起晚了。
衣服都穿错成对方的了……
不过还好校服都一个样,别人也看不出来。
【默玉】献祭(3)
3
“宝玉,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帅家默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丰宝玉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此刻早已不是当初了。
“还好。还跟以前一样。”丰宝玉低着头勉强地笑了笑而后深叹了一口气,眼神在即将与对方相触时又心虚地飘向了别处。
帅家默有些不解,他分明看出了丰宝玉不自然的隐瞒。可他一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宝玉的生疏让从来莽撞不懂弯弯绕绕的帅家默第一次有了顾虑。
“你呢?最近还好吧?”还是冷冰冰的客套话,可从丰宝玉嘴里说出来终究是带了点温度。
“嗯,也还好。”帅家默应了一声,手上拿起了桌边摆放的一张熟悉的合照。
他记得,那张照片是在高中毕业...
3
“宝玉,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帅家默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丰宝玉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此刻早已不是当初了。
“还好。还跟以前一样。”丰宝玉低着头勉强地笑了笑而后深叹了一口气,眼神在即将与对方相触时又心虚地飘向了别处。
帅家默有些不解,他分明看出了丰宝玉不自然的隐瞒。可他一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宝玉的生疏让从来莽撞不懂弯弯绕绕的帅家默第一次有了顾虑。
“你呢?最近还好吧?”还是冷冰冰的客套话,可从丰宝玉嘴里说出来终究是带了点温度。
“嗯,也还好。”帅家默应了一声,手上拿起了桌边摆放的一张熟悉的合照。
他记得,那张照片是在高中毕业那天宝玉揽着自己拍下的。旧照片上附了一层灰,帅家默忍不住擦拭了两下。却看着灰尘下的照片色彩似乎也不复当年那般明艳。
那一年,他们结束了三年高中生活。
虽然没能考上同一所大学,但至少两人还在一个城市,还能偶尔见面。刚分开的那段时间丰宝玉总是一副担心帅家默照顾不好自己的样子,还记得帅家默搬进大学宿舍第一晚丰宝玉跟他打了几乎仨小时的电话。
而事实证明,丰宝玉的担心是多虑了。大学生活与高中不同,帅家默纵使不在意那些人际交往,但也能遇到几个能聊得来的同学和老师。这样的大学生活便也不算难熬。
至于他与丰宝玉之间,在帅家默看来也与以前并无二致。他们时常会忙里偷闲地见上一面,他们会向彼此分享在学校里遇到的新鲜事情,会在无人知晓的黑暗中交换一吻,偶尔也会在深夜只有他们二人的廉价旅店里做一场爱。
明明一切都是依着宝玉所想去进行的,可丰宝玉最终却依旧疏远了自己。
帅家默想不明白。
改变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当时的他们一如既往平淡却亲密地度过了大学的时光,直到毕业之后也是一样。帅家默以为他们可以一直都这样伴着彼此,直至一次阴差阳错的巧合之下帅家默牵扯到了一场的官司。
他沉浸在那密密麻麻的税务账单里探寻着藏在其中罪恶的秘密,却意外地窥探到了自己那尘封多年的童年记忆。在这之前帅家默对自己的往事一无所知,激动的心情伴随阵阵头痛促使他一点点陷入了这场税务案件。
帅家默作为原告方整理出了很多的证据,可奈何要打官司手续繁琐。丰宝玉听说后也不闲着,立马跑去了帅家默身边准备好钱陪着老帅打点一切。
打官司并不容易,前期的准备工作包括搜寻证据就已经耗费了他们大量的时间金钱与精力。而宝玉家的店也离不开人,因此丰宝玉也没能陪帅家默太长时间就匆匆赶回家去了。
帅家默则继续留在那里。
他还记得宝玉离开前的各种嘱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让他好好照顾自己、让他记得来个电话……诸如此类说了很多,帅家默也都一一记下了。
独自一人去打官司的日子单调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辛,虽然会有碰壁的时候,但也并非一个贵人也遇不到。他会事无巨细地去向丰宝玉说自己的进程,说他回忆起的过去,说他遇到了谁,说丰宝玉听不懂的各种证明税单有问题的方法。
重新再去细数这段日子,帅家默猛然发现宝玉好像就是从那时起逐渐变得沉默少言。当时他只说店里太忙,然后就开始单方面减少了联系的频率。
宝玉忙自家的生意,帅家默也有那复杂脱不开身的官司。于是帅家默干脆一门心思扎在官司上,他想着只要案子结束,一切就能恢复如初。他可以回去帮助宝玉和碧玉姐打理店面,这样宝玉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忙碌了。
可他唯独没想过直到他终于结束了那一切,回过头来才发现丰宝玉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
其实官司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结束,当时帅家默给丰宝玉的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可他始终都没有接。他给宝玉发了官司打赢了的消息,也似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帅家默心中带着不解赶回了丰家的店里,见到的却只有碧玉姐。经丰碧玉所说帅家默才知道宝玉已经有段时间不在家里住了,帅家默简单寒暄了几句又辗转去了丰宝玉所在的地方,然而面前的大门却始终都是紧闭的。
这下子,就算是帅家默再没情商也该意识到宝玉这是不想见到自己了。许是帅家默从小就有些情感方面的障碍,所以当他发现宝玉是在刻意躲避自己时他心里的困惑大过了难过,而又因为两人认识的时间实在是太久,很多事情宝玉都有他自己的主意。帅家默不懂得的太多了,宝玉也无法将每一件事背后的含义都与对方讲明白。所以彼时,他对宝玉的信任又大过了困惑。
因此帅家默以为这次也与曾经任何一件寻常小事是一样的,宝玉有他自己的主意。帅家默只需要如旧依着他,去等丰宝玉主动来找自己就够了。
谁承想,这一等就等了整整半年。
如愿31(显微大明✘庆余年)
范闲收到滕梓荆传回来的消息就匆匆离开。在场人今日已经见到戴着面具的鉴察院三人,范闲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他得去解决眼前更急切的事。
比如帅家默提到的宋通判和程仁清被陷害的科举舞弊。毕竟就程仁清这个难缠程度,没有舞弊的必要。
人丁丝绢税只是幌子,要真想查出点什么,就得打这群人一个措手不及。
范闲想想都觉得刺激,杀回京都真是指日可待。
范闲带来的人在紧锣密鼓的查卷宗,直到一桩桩一件件都摆到台面上,范闲才觉得心惊。
不过是小小的一个金安府,真是藏污纳垢。
乡绅官府勾结,当地官员要靠着巴结乡绅才能做出点实绩。还有胆量把手伸到科举...
范闲收到滕梓荆传回来的消息就匆匆离开。在场人今日已经见到戴着面具的鉴察院三人,范闲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他得去解决眼前更急切的事。
比如帅家默提到的宋通判和程仁清被陷害的科举舞弊。毕竟就程仁清这个难缠程度,没有舞弊的必要。
人丁丝绢税只是幌子,要真想查出点什么,就得打这群人一个措手不及。
范闲想想都觉得刺激,杀回京都真是指日可待。
范闲带来的人在紧锣密鼓的查卷宗,直到一桩桩一件件都摆到台面上,范闲才觉得心惊。
不过是小小的一个金安府,真是藏污纳垢。
乡绅官府勾结,当地官员要靠着巴结乡绅才能做出点实绩。还有胆量把手伸到科举。
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滕梓荆见范闲气笑,问“笑什么?”
范闲不答,只把传来的信息纸递了过去。
滕梓荆看完,沉默一会只叹了口气,便又将纸递了回去。
滕梓荆知晓范闲的气愤,也知范闲气愤的根源。现如今一个小小的金安府尚此,其他各地的情况怕是不会好到哪里去。
真是烂透了。
范闲见状,一手搭上滕梓荆的肩。神秘兮兮凑到滕梓荆耳边道,“我有一个妙计,需要你帮我一把。”
滕梓荆觉得不应该对范闲抱有什么希望,但至少现在和范闲王启年一起去套麻袋打马文才确实很离谱。
王启年很兴奋,甚至就连表面上都没装。
滕梓荆很苦恼,滕梓荆还是去了。
滕梓荆甚至给范闲递麻袋的动作都十分熟练,而王启年在一旁放风。
可怜马文才,只能骂骂咧咧骂着程仁清。
马文才毕竟没欺负到范闲头上,滕梓荆不解范闲为何现在出手。滕梓荆不知道原委并不影响他相信范闲,而王启年却是心里门清。
当初京都神秘人暗杀林拱,至今没有凶手。那时也是查到范闲就不了了之。凶手未必是范闲,但范闲未必不想要置林拱于死地。
他心里有怨气,一路走来,从未释怀。
范闲不清楚马文才咬死是程仁清打他的原因,当时还疑惑难道马文才只有程仁清这一个仇人?只怪他们三人来得太急,也是后面才知道今天下午公堂发生的事。
马文才这个思路真是太合理了。
范闲是第二日来找帅家默的时候碰到程仁清的。他对程仁清挨打也是有所耳闻,两波人都没想放过他都是下了狠手。
范闲没戴面具,程仁清是一眼瞧见。
程仁清觉得和范闲八字相克,但是范闲却不想放过他。程仁清对范闲一无所知,但程仁清所做大多在范闲掌控之中,这对聪明人来说并不好受。
程仁清寒暄几句就想着离开,范闲却拉着人塞了个腰牌。“我查到点东西,关于马家的,你要是想明白了,可自行前往京都澹泊书局,他们会帮你做好一切。”
《显微镜下的大明》| 程仁清台词向
1.生平只奉常理人情,正气公心八字为圭臬。
2.常理人情之外,方有正气公心。
3.“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4.老子有云:“常德不离 复归于婴儿。”
5.以常理推之,人情度之,正气辨之,公心维之。
6.“较量人世无穷乐,罗列平生未见书。聊奉投壶祭征虏,休言系剑马相如。”
7.刀子只要足够锋利就好,没有人关心它有没有心思。
8.“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匡济天下,扫清时弊。
9.怀念而不可得,执念而不可得,痴念而不可得。
10.就如同写文章,有的人写的是花团锦簇,其实满肚子皆是男盗女娼。...
1.生平只奉常理人情,正气公心八字为圭臬。
2.常理人情之外,方有正气公心。
3.“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4.老子有云:“常德不离 复归于婴儿。”
5.以常理推之,人情度之,正气辨之,公心维之。
6.“较量人世无穷乐,罗列平生未见书。聊奉投壶祭征虏,休言系剑马相如。”
7.刀子只要足够锋利就好,没有人关心它有没有心思。
8.“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匡济天下,扫清时弊。
9.怀念而不可得,执念而不可得,痴念而不可得。
10.就如同写文章,有的人写的是花团锦簇,其实满肚子皆是男盗女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