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狐狸不要捡
•摸鱼,后续未知
宋岚捡了一只狐狸。
那日他除祟回来,见路边白茸茸一团,蜷在树下。上前一瞧,一只一瞧, 一只受伤的灵狐哆嗦成个毛球,雪白细绒散了一地。
宋岚后退几步:野生狐狸,并且掉毛。
狐狸见到人,哀哀叫唤,勾着伤腿一-瘸一拐往他跟前凑。宋岚又退后,狐狸小步前挪。
一人一狐,一退一进,经历一番漫长的拉扯,狐狸随宋道长进了白雪观。
几个小弟子欢天喜地跑上来,狐狸被吓着,尖叫一声,躲在宋岚脚边不肯走。宋道长往边上挪了挪,狐狸躲在宋岚脚边不肯走。宋道长往边上挪了挪,那团白毛球举起沾满湿泥的爪子,满怀信任地按上飘摇的衣摆,试图挽留他。
墨黑衣摆...
•摸鱼,后续未知
宋岚捡了一只狐狸。
那日他除祟回来,见路边白茸茸一团,蜷在树下。上前一瞧,一只一瞧, 一只受伤的灵狐哆嗦成个毛球,雪白细绒散了一地。
宋岚后退几步:野生狐狸,并且掉毛。
狐狸见到人,哀哀叫唤,勾着伤腿一-瘸一拐往他跟前凑。宋岚又退后,狐狸小步前挪。
一人一狐,一退一进,经历一番漫长的拉扯,狐狸随宋道长进了白雪观。
几个小弟子欢天喜地跑上来,狐狸被吓着,尖叫一声,躲在宋岚脚边不肯走。宋道长往边上挪了挪,狐狸躲在宋岚脚边不肯走。宋道长往边上挪了挪,那团白毛球举起沾满湿泥的爪子,满怀信任地按上飘摇的衣摆,试图挽留他。
墨黑衣摆上落下只清晰的泥巴爪印。
宋岚:……
狐狸仰起头,满眼无辜,又抬起另一只爪子。
宋岚提起狐狸跑了。
脏兮兮的白狐狸险些被讲卫生的宋道长洗秃噜皮。宋子琛费好大劲才按住挣扎的狐狸,将结作一团的毛发梳通顺。
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白狐狸蔫作一团,爪子拨弄拂雪剑穗。那只伤腿被仔细包扎,甚至绑了个小蝴蝶结。狐狸扭头看看小蝴蝶结,陷入沉思。
药很灵,不下三天狐狸的伤便好了。宋岚提着这只每日静坐读书悟道观赏弟子练剑的优秀修仙狐,回到那棵树下。
“有缘再会。他只这么说。
蓬松毛球甩甩尾巴,跳上那棵生的奇特的歪脖子树,伸爪在枝杈里刨了刨,叼出只什么东西送到宋岚面前。一只狐狸状的琉璃坠子,清澈灵动,小巧可爱。狐嘴往他手上凑,呜呜叫嚷。
坠子着实不错,可惜上面沾了口水。
狐狸扒拉扒拉宋岚,直接把坠子吐在他手里,快乐地跑了。
宋岚:……
算了。
【薛晓】纪事薄
@柳丶青丝 生日快乐小甜心。
晓星尘推门进去时,他才刚刚睁了眼,昏昏沉沉抱着被子蜷缩身体,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就要晌午了。”捧着的水盆被放在桌上,晓星尘去拉他被角,床上的人拿被子遮脸,声音沉闷带着一丝痛苦:“头疼的很,不想起。”
“总躺着也不太好,我帮你揉揉?”冰凉的手触过去,被子里的人总算露了头,往外蹭了蹭,紧靠着晓星尘,闭上了眼。
晓星尘的手才浸过冷水,按到额头上疼痛感顿时减轻,薛洋舒服地哼了声,抓住了那只摁在太阳穴的手。
“就这样别动。”
那只突然间无处安放的手被他摊平,紧握着贴在头上和滚烫的脸上,良久,他再次睁眼...
@柳丶青丝 生日快乐小甜心。
晓星尘推门进去时,他才刚刚睁了眼,昏昏沉沉抱着被子蜷缩身体,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就要晌午了。”捧着的水盆被放在桌上,晓星尘去拉他被角,床上的人拿被子遮脸,声音沉闷带着一丝痛苦:“头疼的很,不想起。”
“总躺着也不太好,我帮你揉揉?”冰凉的手触过去,被子里的人总算露了头,往外蹭了蹭,紧靠着晓星尘,闭上了眼。
晓星尘的手才浸过冷水,按到额头上疼痛感顿时减轻,薛洋舒服地哼了声,抓住了那只摁在太阳穴的手。
“就这样别动。”
那只突然间无处安放的手被他摊平,紧握着贴在头上和滚烫的脸上,良久,他再次睁眼,问道:“外头冷吗?手这样凉。”
两道目光落在脸上,晓星尘与他对视一瞬,点头道:“有些冷,天气不大好,你好些没有?”
“好些了。”
薛洋松开手从床上爬起来,晓星尘迅速把手收回了袖子,问道:“好端端的总喝那么多酒,你近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薛洋支着腿笑:“我能有什么心事,镇上新酿的桃花酒又香又甜,错过就要等明年春天,我当然要一次喝个够,要不今日带你去尝尝?”
“你还要去?”晓星尘拧眉回头,看见他未穿衣服的胸膛,脸颊又热,“我不去,你也不许去,这些日子你宿醉头痛,还不长记性吗?
薛洋无精打采的叹气,“其实也不是,隔壁住着个阴魂不散的烦人精,他与我不对付,又爱找我麻烦,他不爱出门,你也不爱出门,我要是总待在家里,一言不合和他打起来,你听谁的?”
“宋道长他……”晓星尘听的将信将疑,又想起宋岚的性子,无奈道:“出去可以,你答应我不再喝酒。”
“答应。”薛洋应的顺口,披起衣服从床上跳下去,一边洗漱,一边绑头发,晓星尘看的别扭,拿了把梳子打算替他梳头,不留神薛洋掬了水洗脸,手里梳子顺着薛洋领口掉了进去。
晓星尘手僵在他肩后,薛洋满脸水珠回了头,眼珠上下扫着他,晓星尘尴尬的无地自容,纠结道:“你拿出来。”
薛洋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伸出了湿漉漉的一只手,晓星尘忙把手帕捂过去擦干了水珠。薛洋意味不明又盯回去,慢腾腾把手伸进了衣服里。
晓星尘硬着头皮接过拿出来的梳子,手指越发火烧火燎,脑海里尽是余光中瞥见的被他扯开的领口,和手里这把犹带体温的梳子。 梳好了头,薛洋转头回来看他,眸子深且暗,偏头问他:“谁做的饭?”
“是宋道长。”
薛洋便黑了脸,撑着头嘀咕:“不吃了,怕他下毒。”
晓星尘道:“宋道长怎么会做这种事,你莫不是找借口又要出去?”
他看了眼窗外黑压压的乌云,又想起薛洋最近过于反常的举动,踌躇道:“你是不是约了人?”
薛洋惊奇与他这种想法,却不解其意,“什么人?什么意思?”
“算啦,我去吃还不成?”他站起来,一脸的幽怨,“反正有你陪我,毒死我也愿意。”
“你又胡说。”晓星尘弯起嘴角,两人一道去了小厅,宋岚已经盛好了饭,尽管和薛洋互不对付,但饭菜依旧有薛洋的份,但他只把好吃的推给晓星尘,摆明了不欢迎另一个。
薛洋头疼未解,难得安分,嚼蜡似的吃了小半碗饭冲晓星尘眨眼睛,晓星尘只当没看见。在宋岚面前,他一向规规矩矩,被教束的端正守礼,卯时练剑,戌时入眠,白天还有排的满满的诗书礼易乐,薛洋只能悄悄带他出去玩儿,即便如此,每每被逮到也是鸡飞狗跳,打的天昏地暗。
宋岚防薛洋之心,毫不掩饰,晓星尘虽不知道为什么,但宋岚与他亦师亦友,他必然也不会和宋岚作对。
等三个人用完饭,晓星尘收拾好厨房再出去时,薛洋早已经不见了影子,【晓星尘气结,房间里找不到人,天暗欲雨,山林风大,鬼知道他会往哪里跑,说好的不再喝酒,恐怕也是托词。】
晓星尘拿着画笔乱涂,一直到天色黑下去,风声大作,湿冷的空气铺面而来,等的人才姗姗而归。
薛洋趴在他窗口冲他招手,从怀里拿出一串洁白莹润的风铃轻轻摇晃,磨得透亮的贝壳声音清脆,叮铃铃便闯入耳里,晓星尘喜出望外,接过去轻轻碰触上面的月亮,问道:“你出去是买这个了?”
“喜不喜欢?”
晓星尘连连点头,冲窗户比划,“挂在这里可好?”
薛洋不干:“不好,挂在这里岂不是妨碍我翻窗户?”
“我觉得好。”晓星尘提着风铃挂在窗棂,戳了戳底下悬挂的贝壳,说道:“挂在这里,你若过来,它便会响。”
薛洋从窗外跳进屋里,顺手关了窗,被风吹的叮铃铃的风铃不多时恢复了安静,天彻底黑下去,外头绵绵密密,果然下起了雨。
屋子里唯一的一支蜡烛在书案上,薛洋扫了一眼,瞧见晓星尘潦草勾勒的一幅黑白画,荒草落日和一个背影,虽没有脸,这景象却莫名熟悉,薛洋再看,却被他挡了,“画的不好,别看了,吃饭了吗?”
“吃了。”答是这么答,却扒开他去捞桌角的食盒,“这是什么?”
晓星尘道:“桃花饼,既然你吃过饭就算了。”
“吃了还可以当夜宵。”薛洋打开看了眼,又合上,拿到一旁桌上放好,道:“瞧着像你做的,我就不客气了。”
晓星尘脸上的笑意还未扩散,忽听他说:“你把外衣脱掉。”
“什么?”
晓星尘惊讶地看着他,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却见薛洋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软尺,“给你量尺寸,明个儿去镇上做几件单衣。”
晓星尘几乎是立刻说道:“我有衣服,不用量了。”
“不是小了吗?”薛洋微微皱眉,见他似乎抗拒,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晓星尘找不到借口,站着不肯动,哪知薛洋毫不顾忌,竟直接过来扯他腰带,晓星尘只那么一愣神,腰带就被他解开,被扯松了外衣。
他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说什么,想起这十多年,几乎每一年都是薛洋给他量尺寸去裁新衣,或许薛洋习以为常,但如今自己已经长大了,又……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见薛洋低着头认真摆弄尺子,亦或许觉得手里腰带碍事,一时忘记,居然咬在了嘴里。
晓星尘愣愣看他,只觉得一股暖流直冲腹下,他僵硬地站着,一动不敢动,任由他在自己肩膀手臂测量,直到最后,手臂和软尺一起圈住了他的腰。
烛火不安的来回跳动,阴影里小心翼翼呼出的气息越发沉静,圈在他腰上的手终于松开,薛洋吐出腰带,头偏下去,暗沉的视线和他对视,越靠越近。
仿佛经历很漫长的时间,一个吻轻轻落在他的唇上,但也仅仅只有一刹那,一道剑光恍然而过,血痕顿时跃然脸上,薛洋迅速后退,一脚踢向剑柄,眨眼间已和人打到了客厅里。
“卑鄙。”晓星尘奔到门口,听见宋岚怒而冰冷的声音,薛洋不甘示弱,手里剑呼啸生风,嘲笑道:“怎么过去了二十多年,宋道长还是只会骂这一句。”
宋岚骂道:“一大把年纪,你也敢。”
薛洋脸色骤黑,冷笑道:“我倒是忘记你如今不老不死,是不是要谢谢我啊?”
“若不是他不记得,怎会容你如此?你趁人之危,厚颜无耻!”
“我向来脸皮厚,你意见很多?”薛洋下手更重,拳脚相向不忘挑衅,“他记起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无论记不记得,他都不可能再和你一起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宋道长是不是很伤心,很失望?”
两人打的桌椅板凳纷纷倒地,晓星尘眼看门窗也要遭殃,立时寻到空隙从中阻拦:“别打了,方才他真的是在帮我量衣服。”
“衣衫不整,成何体统。”宋岚又不傻,岂会不知晓星尘是帮他开脱,只是晓星尘拦在他前头,他奈何不得,眼睁睁看着薛洋收起降灾,走到门口,又退回去顺走了晓星尘屋里的食盒。
晓星尘送走了宋岚,捧着书发了半夜的呆还是睡意全无,想打开窗吹风,风却裹挟着雨丝吹的风铃叮叮咚咚,越发让他想起那个送风铃的人,和若有似无的吻。
房檐下无辜的花桶滴滴答答接了满桶的水,雨不见停,水依旧顺桶而流,明明是场安眠曲,却莫名叫他心乱如麻,藏不住的心思仿佛像不断外溢的水,越来越浓。
薛洋一连几日不见影子,宋岚也有事务缠身出了远门,晓星尘无所事事,心生烦闷,不知不觉到了林子里一处河岸。
那地方薛洋常去,山中十数年,晓星尘在那儿看过数不清的日落和背影,春草花丛中,夏夜虫鸣里,秋水粼粼,乃至冬雪荒芜,总有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河岸。
他在想什么?或者他与宋岚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晓星尘想了无数回,从没有得到过答案。
薛洋并不在河岸,却披着黄昏的晚风回到竹屋,得知宋岚不在,立时眉开眼笑,拐了晓星尘下山去玩儿。
上巳节前后,山下人多如织,薛洋牵着他穿梭在人群,尝了不少美食。杂耍,灯谜,投壶,看了个遍,直到夜幕来临,星河漫天,烟花四散。
晓星尘连日郁结一扫而空,双瞳亮晶晶看向身边的人,薛洋剥了颗糖塞进他嘴里,笑道:“看烟花,总看我做什么?”
晓星尘道:“忽然想起来,十年前你长这个样子,十年后还是这样,好似都没有变过。”
“怎么没变,我已经老了,早上梳头还有白头发。”薛洋略感无奈,宋岚拿这个刺激他,晓星尘也要提,害他又想起来此时此刻已和他差了那么多岁。
晓星尘转头凝视他,恰见一束明红烟花炸在半空,照的半边天忽明忽暗,他眸子里映出细碎的影子,竟觉得时空就此停驻也是好的。
他仰头看天,薛洋默不作声看他,末了轻问:“很喜欢?”
“嗯。”晓星尘回过头,缓缓的向他靠近,把头枕在了他肩上,低声道:“很喜欢。”
薛洋有片刻凝滞,伸手碰了碰他的脸,紧紧搂住了他。
房顶吹风,夜半私语,回去时夜深人静,鸟雀归巢,薛洋把人送回屋门前,却牵着人迟迟不舍。
月光穿堂而过,只余雪白雪白,不大的门口被两人堵死,晓星尘在月影中看向他模糊不清的轮廓,反握紧他的手,问道:“怎么了?”
却不想薛洋猛然将他拉进怀里,紧紧的拥抱着他,几息来回,下巴抵住他的肩头,埋头在他颈窝里。
“无事,陪我一起睡吧。”
时隔数年,这大概是自他十岁以后,薛洋第一次同他一起睡了,此时非彼时,已经完全不一样的心境,晓星尘心如鹿撞,坐立难安,连衣服也忘记脱,拢起被子窝在床头,木头似的看他洗漱。
等人忙活完,过来笑他,“这样怎么睡?”于是又帮他脱掉了外衣。
春天的夜凉如水,但带着水气却温热的吻扑面而来,两人从床头吻到床上,将月影揉碎一片。
他攀紧了薛洋臂膀,从溺水般的窒息中抓紧救命稻草,等着薛洋将他拖上岸。
薛洋呼吸沉沉,闭着眼喘息,几番吻吮,实在欲罢不能难以忍受,但理智尚在,吻渐渐散开,最后停住。
晓星尘出了汗,脸颊脖颈粉红一片,埋头在他怀里半晌,心跳稍静,轻问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薛洋拿手轻轻蹭他嘴唇,眸光深暗,微微带笑:“你问从前还是现在?”
“有区别吗?”
薛洋笑意愈浓,“没有。”
他捉起晓星尘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情不自禁又吻下去,轻声呢喃:“什么都不要想,我是你一个人的,你也是我的。”
“所以你真的只是下山喝酒,并不是和旁人有约吗?”
“哪有旁人。”薛洋翻身坐起来,从乾坤袋掏出一只瓷娃娃塞进晓星尘手心里,“你瞧,像不像你?我出去当然是为了赚钱买礼物,难不成你认为我是出去喝花酒?”
晓星尘自然不承认这么想,摆弄着娃娃问道:“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只?你的呢?”
这些年他送的东西不知多少,吃穿用品不提,自己房间多宝架更是摆的满满当当,晓星尘自是知道他对自己多么上心,如今又和他心意相通,如此亲密,怎会疑心他心中会有别人。
只是他以为的一对儿娃娃并没有另外一只,这让他好不失望,薛洋瞧他模样,捏面团似的捏了两把,把人搂进了怀里。
自以为只折磨了对方,却不知自己更受折磨,怀抱难解温存,缠绵的吻变本加厉令自己心神难耐。
“睡了。”他给晓星尘捂紧被子,脑子里宋岚那句趁人之危来回的转,赌气的用被子捂紧了头。
晓星尘窸窸窣窣再次靠进他怀里,搂紧了他的腰。
薛洋一夜未眠,天亮时才稍稍浅眠片刻,只是他倒霉的厉害,死对头好巧不巧事了回山,路过他被风吹开缝隙的窗前。
晓星尘想来也是刚刚睡醒,趴在薛洋怀里刚刚睁眼,于是一内一外,和宋岚两人眼尖的都看到了对方。
晓星尘倏地从薛洋怀里坐起,偏的这人睡得昏昏沉沉脑子不清楚,长腿一勾,压着他便吻。
捅了马蜂窝不过如此,从晓星尘幼时起,两人可以从谁带着睡,谁喂水喂饭打上一整天,从读书练剑,衣着规矩打的天昏地暗。宋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千日防贼,从义庄亲眼目睹他对晓星尘如何亵渎,心知他数十年司马昭之心不死,千防万防,竟还是叫他诱拐欺骗。
大抵怎么都逃不过,只是也气不过他无耻,混吝,现在又老牛吃嫩草,自己的好友到底逃不过他的掌心。
纵使晓星尘反应极快的把人推开,竹屋也几乎被掀,宋岚只想给他教训,让他得了便宜也不能太爽,拂雪铆足了劲打的他措手不及。
薛洋躲的狼狈,总算清醒,起床气和被吵醒的美梦雪上加霜,几番对峙,双方各有损伤,晓星尘拦了几次解释两人没有什么,但同睡一床,和他亲吻属实是真,被看个正着如何抵赖?
晓星尘索性任他们打了一场,心道最后还是竹林子遭殃,可谁知一去几个时辰,回来时只有宋岚。
晓星尘尚未开口问话,宋岚冷冷给了几个字:“死了,喂野兽。”
“你……”
晓星尘说什么也不信,打了十几年,差不多旗鼓相当,最多两人一起受伤,谁倒霉更多一点。
薛洋三五不时消失已是常事,晓星尘早已习惯,只不过这次居然半月之久还不见人回,他略有着急,几次想去问宋岚,对方却闭口不谈。
晓星尘憋闷的在薛洋屋子待到下午,临走时却在桌上发现一本书,晓星尘从不曾见他学习或者读书,自然好奇这是什么东西,随手一翻,却见扉页写着童年纪事几个大字。
简单粗暴的风格和鬼画符的符咒,和薛洋常用的一样,晓星尘几乎笑出声,还以为是关于薛洋的什么故事,再往后翻便愣住了,这本书记录的竟然通通都是关于自己的东西。
他写,三个月的晓星尘夜里饿了,嗦了他,吓得他差点儿从床上跳下去。
他写两岁的晓星尘骑在他脖子上,在镇上看舞狮杂技,乱吃东西,生了场病。
他写五岁的晓星尘抱着被子说外面打雷,非要和他一起睡。
七岁的晓星尘说下雪太冷,要和他一起睡,却骗他讲了大半夜的故事。
八岁的晓星尘说北风凌冽,外头树枝摇晃过于吓人,赖在他屋里不肯走。
十岁的晓星尘开始像一个小大人,教训他睡懒觉有模有样。
十二岁的晓星尘个子蹿了一大截,已经是一个风姿卓越的少年,再不好意思和他过于亲近。
隔壁宋道长又送去一堆的书,功课做到半夜,自己和他说话的时间越来越少。
十三岁的晓星尘在院子里练剑,剑落霜天是薛洋教的,自己帮他反驳了宋岚讥讽他的不务正业。
十五岁的晓星尘长得更高,像极了从前的样子……
“在看什么?”
晓星尘的手指刚刚触碰到最后一行字,忽听身后声起,一道阴影笼罩而来,薛洋伸手就去抢他手里的东西。
晓星尘立马转身,把书藏在身后,支吾道:“没看什么,你肯回来了?”
薛洋探身过去讨要,可晓星尘身后就是桌子,被他压的几乎躺倒,不得已只能推他肩膀,薛洋盯着他,手绕到他身后,奈何晓星尘藏的紧,和他僵持少时,到底没被他拿回去。
只是这姿势实在不妥,宋岚就在小厨房做饭,若被他看见,恐又故意刺激薛洋没脸没皮,晓星尘可不想他刚回来又被气出去,推了他一下,薛洋顺从起身,“算了,喜欢便拿走。”
他把人拉起来,帮他整理衣服,似乎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拉着晓星尘的手交代道:“我睡一会儿,不必叫我用饭。”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晓星尘触他额头,再次被他握住手掌,肆而抱紧他腰身,“没有不舒服,只是想你想的紧,一直没有睡好。”
“我才不信,你总骗我。”晓星尘气他总是说走就走,连声叮咛也无,薛洋也不解释,只紧紧抱着他,用力的想勒进肉里。
晓星尘的功课再次被宋岚排满,任凭他和薛洋只有一墙之隔,竟除了用饭,没再有机会见面。
晓星尘思绪紊乱,亦没有再去找过他,只有夜深人静,烛光微弱,摊着纪事薄对着满墙面的礼物玩具。窗外没有风,他开了窗,也听不到风铃声响,隔壁静悄悄乌黑乌黑,也不知是不是那人再一次出了门。
三月转眼即逝,已是月末。
林子里竹笋又生出许多,枝叶长的飞快,原本遭殃的那些已被遮挡的看不清楚,小竹林尽头,是大片的桃林,桃花早已经开败,长出不少嫩绿的叶片。
再往前就是遍布的青草丛。
河岸的水似乎也流的快了些,隔着好远,晓星尘已经听到潺潺水声,他想到桌上的那副画,已经和现在大不相同,枯草变绿地,夕阳晚霞怕是今日也没有,他看看天,怕是又要一场春雨。
青草的清香和着一股浓烈甜香,从河岸附近散开,晓星尘抬头寻找,见粗壮的桃树枝桠上躺着一人,树底下酒瓶东倒西歪,四五六只。
河岸有风,兴许是冷,他翻身去拉衣服,却不留神昏沉沉就往下掉,晓星尘疾步跃起,足踩草尖,旋身飞扑,抬臂将人接个满怀。
薛洋睁开眼睛,抬手遮了遮灰朴朴的光线,看到头顶一张脸,糊糊涂涂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晓星尘扶着他的头枕在腿上,顺手理了理他额角的刘海,微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薛洋酒意翻涌,醉眼朦胧,抬头仰视着他,几次想去碰他脸颊,又都放弃,晓星尘顺势握住他手腕,问道:“不是答应我不再喝酒,是不是骗我?”
“被你发现了。”
他似乎想笑,又露出苦楚的表情,眉心紧蹙,费力的握紧晓星尘指尖,声音微弱的像一阵微风。
“怎么办啊,我忍不住了。”
他抬起头,由下往上去吻晓星尘嘴唇,蓦地翻身而起,将人拥在草地,吻用力压了上去。
辗转口允磨,温柔急躁,虎牙利齿从晓星尘肩颈划过,唇亦被口勿的艳丽透明。
河岸别无他人,只有乌云密布,水声阵阵,却无法掩盖两人浓郁的呼吸声和心跳。一只手悄无声息钻进晓星尘月要间,他正被口勿的热烈,极度缺氧让他反应略显迟钝,抬眼间恍惚察觉有咔嚓声靠近,微一愣,偏头去躲:“有人来了。”
薛洋仿若未闻,虎牙步步紧逼,晓星尘仰头呼吸,再次推他,“薛洋,有人。”
薛洋终于松开他,几步之外宋岚差不多已到跟前,只差绕过桃树,再往前看。
“走。”薛洋冷着脸,烦躁地把衣服扯上,转头去了石头后面。
晓星尘见他靠着石头闭眼休息,看样子是不可能轻易回去,宋岚已经到他几步之遥,大约是来叫他回去用饭,晓星尘不好再拖,只好先和宋岚回去。
两人不言不语走进小树林,四周湿潮,已有细小水珠时不时下落,他想起自己外出是带了伞的,薛洋醉醺醺待在河边,少不得要淋一场雨,只能叫宋岚先回,自己则折返回去。
石头后只露了半颗头,晓星尘正要叫他,忽然听见几声不正常的动静,像是衣服摩擦声,又像是别的,再仔细听,就是薛洋低而米且沉的呼吸声。
不舒服?
“薛……”晓星尘只有这一瞬而逝的猜测,抬步就到了石头后面,但他下一刻就呆在原地,薛洋只是回头看他一眼,再次继续手上动作。
他轰的红晕满脸,浑身发烧般立刻转了身,声音几度纠结,“你…怎么做这种事。”
身后没有人说话,沉重的呼吸声更浓,和薛洋洒在他耳朵后的一样,不知多久,身后声音压抑停止,薛洋悄无声息站到了他面前,面无表情,直勾勾盯着他,“我一个正常男人,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
他转身便走,丝毫不顾及身后的人,晓星尘默默跟在他身后,和他一道淋了雨。
晓星尘懒怠许多,屋中书本记的滚瓜烂熟,已经没有再读的必要,至于练剑,薛洋教的剑法本就是曾经他自己的,没有谁比他更加熟练。
他在自己屋中看曾经薛洋送给他的礼物,一排排,一箱箱,几乎每隔几日就有,然而这次,他冷待他差不多已有月余。
晓星尘再翻纪事薄,扉页的符咒已经不见了,薛洋对自己的东西十分有信心,剥开记忆的东西,只用了一次就足以见效。
可明明是他做主的选择,为何又别扭的不肯面对。
窗外雨急风大,惊雷阵阵,将春天的温度拉到低谷,晓星尘无聊至极,摆弄着瓷娃娃在床上入神。
这娃娃圆润可爱,虽是白衣乌发,和他如今也并不十分相似,晓星尘拧眉细想纪事薄里的描述,或许更像他小的时候。
现在的自己可没有礼物,还真是区别对待。
晓星尘不由戳娃娃的脸,戳了几下,觉得自己实在幼稚,撑着头一声叹息,窗外忽地刮来一阵风,窗棂上的风铃也适时响起。
晓星尘还以为是风吹开了窗,正要下地,一回头,窗外猛然翻进来一个人。
晓星尘看着他久久未动,似嗔似怒,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许久后,笑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打雷了。”
薛洋道:“我记得小时候你怕雷声。”
晓星尘莞尔道:“我长大了,早已经不是小时候。”
薛洋眼神锐利,嗤笑道:“是了,长大了,从里到外都换了一个人。”
“我还是我,从未变过。”
明明是他非要自己想起来,又这么不情不愿,这才一回合就被气到,自己果然不是对手。
眼前人可不是什么听话乖巧的糯米团,薛洋没心情哄他,干巴巴把手伸过去,“书还给我。”
晓星尘把枕头上的书攥进手里,问道:“不是给我的吗?给了我的东西怎么还要回去?”
薛洋眉头紧锁,作势欲抢,晓星尘不妨他真要动手,躲闪间连衣服都扯开不少,登时傻了,“你来真的?做什么?”
“做什么?”薛洋胸口起起伏伏,不知是气还是别的,一把捏了他的下巴,“你猜猜我想做什么?”
他朝晓星尘齩过去,利齿剐蹭的他薄唇染血,而后粗鲁地把人摁在了床上。
窗外雷声连连不断,震耳发麻,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晓星尘措手不及,一时怔怔,双手便被钳紧,仅剩的里衣也从肩膀被扯了下去。
温濡的口勿和窗外漕漕大雨相得益彰,密不透风倾倒笼罩,纠缠的呼吸声似乎也被雨声淹没,窒息的昏沉感越来越浓。
晓星尘如同离岸搁浅,脖颈肩膀硌出一溜深痕,全身五感通通复苏,他十指攥紧薛洋双肩,复又难忍的埋入薛洋颈窝,拥抱越来越紧。
可偏偏这时候门外来了不速之客,笃笃的敲门声,在雨夜显得微不足道,又像极了磨刀催命。
深口勿没有停止,下一瞬敲门声再次响起,催魂声被风搅进屋里:“星尘,我有事同你说。”
屋里只有颤颤巍巍微弱的光,他没有入睡,宋岚定然清楚,但他没有说话,他看见薛洋的表情阴郁可怖,抬起了头,居高临下看着他,愤然丢下两个字:“晦气。”
“你等我一会儿。”晓星尘的手臂还拥在他肩上,片刻后才松手整理衣服。
宋岚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去,只在门口和晓星尘说话,晓星尘根本没有想到他是来跟自己辞行,一时惊讶不已,“怎么好端端突然要走?”
宋岚道:“想回白雪观看看,兴许也去别处,星尘不必担心,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晓星尘心头,他哪里还有资格留人,或者再和他一起除魔除奸,过往种种,通通都只能烟消云散,他有些恍神,勉强笑道:“这么多年,一直都还没有谢谢你,来日方长,无论你去哪里,望你珍重。”
宋岚走的无声无息,在第二天晨起雨停就离开了居住十多年的屋子,晓星尘愁绪满头,趴在窗台上惆惆怅怅。
薛洋昨夜也并没有等他,他与宋岚叙话回去,只见窗户大开,雨水飞舞,人早已不见,一夜未归,如今不明真相,正在他窗外看他笑话。
他手里拿一串糖葫芦,瞥眼看窗台上雪白雪白的瓷娃娃,屋里晓星尘抚着娃娃叹气:“薛洋,他走了。”
“谁?”薛洋咬着糖葫芦侧目而视,“宋岚?走了?”
“啧,走就走了,你想走也可以和他一起走。”
晓星尘摇头,“我不走了,你在这儿,我能去哪里?”
“装的挺像,你不是心情不好?”
“算不得心情不好,只是觉得梦就是梦,遥远或在眼前,都无所谓了。”
他朝窗外伸手:“另一只娃娃呢,可以给我了吗?”
“不给。”薛洋转身就要回屋,猛地又探头过来,一只乌漆嘛黑的娃娃被他扔到了窗台上。
两只瓷娃娃肩并肩站在了一起,晓星尘看着黑乌乌的东西,语塞当场,“这是……”
“是我,像不像?”
“这么黑,哪里像?”
“嗯…我心黑。”
——————————
1:最开始是被养大的小星,后来看了动手脚的纪事薄恢复记忆。
2:薛洋很纠结要不要让他记起来。
3:宋岚离开是知道他想起来了,平常是故意气薛洋的。
【薛晓】寻常
♧ooc预警
♧原著向扩写,全文4.3k+
♧BGM:《寻常歌》
————————————————————————
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
书致故乡人,十二年春已过。万事逐流去,也顺遂也蹉跎。
一夜烈烈春雨落。
都说春雨缠绵润如酥,春风亦温柔最似多情客。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十二个春天了。是他们相逢以来的,第十二年春。
义城里终朝不肯散去而踌躇徘徊的雾,不知在执着些什么。如今一场雨水浇下来,地上升起的雨雾便誓要与之纠缠不清般,作足了不死不休的劲。
薛洋是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的。
早春乍暖还寒...
♧ooc预警
♧原著向扩写,全文4.3k+
♧BGM:《寻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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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
书致故乡人,十二年春已过。万事逐流去,也顺遂也蹉跎。
一夜烈烈春雨落。
都说春雨缠绵润如酥,春风亦温柔最似多情客。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十二个春天了。是他们相逢以来的,第十二年春。
义城里终朝不肯散去而踌躇徘徊的雾,不知在执着些什么。如今一场雨水浇下来,地上升起的雨雾便誓要与之纠缠不清般,作足了不死不休的劲。
薛洋是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的。
早春乍暖还寒,这一晚他睡得并不舒服。或许又是因着好些天不舍昼夜地琢磨补魂阵法所致。
他眼底幽邃含倦,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意思。静坐了一会儿,瞥一眼锁灵囊,合上桌面残卷,才堪堪推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
原是屋门口那两盏泛着陈年旧意的红灯笼,随了阵风不轻不重撞在门上发出的“笃笃”琐碎声。
门上对联还是很久以前,晓星尘亲手贴上去的。如今红纸已经褪色,和灯笼一起随风雨蚀去轮廓。
他轻笑出声,却没有急着关上门。任凭料峭春寒钻进了屋子里,低头似沉思起来。
二、
昨夜梦回中,推窗见小村落。童言说无忌,拥身坐看天河。
岁将除,夕犹至。天边苍白的日光悄无声息沉下去,碎云就蹭上了一片余醺,连带着大街小巷都漾起了一层暖红色。
画楼西畔桂堂东,箜篌唤舞霓裳终。马车疾驰过,卷了阵暗尘,摊铺商贩忙把最后一盏纸糊的红灯笼收起,抚去灰后便随意挂上了,继而满意地拂袖而去。
街道巷口处处行人如织,结彩张灯喜意难敛。
这是,人间的春日宴吗?
落日昏昏,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身边的师兄师姐们也都兴味索然,围着这画卷看了一会儿便各寻了乐去,独留他一人还痴痴盯着流动活现的车水马龙。
晓星尘看得入了迷,直到抱山散人收了画卷,才窅然惊醒过来,面上犹带了几分梦中惛昧。
他有些迟疑,却还是开口道:“师父,您曾说死生为昼夜,数载斗转星移在天地间亦不过弹指一瞬。为何人们非但不遗憾,反要庆祝这年岁的流逝呢?”
抱山散人将画卷置于袖中,眼底如静渊深潭,声亦稳如止水:“既知死生昼夜,那也应知年月不值得悲喜。本该无憾无欢,只是庆祝成为了习惯罢了。”
习惯,习以为常吗?
他点头,如寻常一样还是跟在师父身后去找同门们。
在众人聚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忽然心底涌出个想法:这样,也算是聚了一个年夜团圆吧。
三、
路比岁月长,心事更无从说。钟声夕阳外,落笔竟无措,只敢问春风如何。
街道一个时辰前还是人潮翻涌,沸反盈天,此刻却完全归了寂,只因人们急着回家同亲人团坐一桌,共享佳肴。
处处无人,却又处处掀起了人情味儿。贴上的窗花、福字、年画、春联和高挂起的灯笼,无一不昭示着此前劳碌的剪影。如今人们于家中围坐,只待燃了爆竹,点灯守岁接长筵。
薛洋正咬着一串糖葫芦,饶有兴致坐在一家正欲收摊的元宵铺前,歪头打量着一片染上糖葫芦色的装潢。
那小贩今日急着收摊,又不敢开口请人走,只一边好磨磨蹭蹭收拾着东西,一边暗暗注意这小流氓的行径。
今日薛洋像是因了时宜有心事,吃完糖葫芦和米酒汤圆也没嫌不够甜,径直走向与炼尸场相反的方向,去了金麟台。
想起金光瑶那无懈可击的笑面,心底没由来地一阵烦躁。什么寻常人家的团圆宴席,他这宗主当得可真够无聊。
而此刻的阿箐则正熟练灵巧地穿梭在街道间,看着热闹化为隔墙笑语,只撇了撇嘴。眯起一双白眸肆意打量起这场景,心中只道是,又过去了一年。
人们总是规规矩矩地过节,每年一回,却回回一样,真是没什么意思的。她颠了颠手中荷包——满意嘀咕着今日收获真不小,便神采飞扬蹦跶着离了满是欢庆氛围的街巷,往荒郊野外,下一个地方走去。
四、
枯荣青草地,故人音容在侧。落木萧萧下,合眼见神佛,痛快痛恨都照彻。
凛冬散去,燕送春归。
他们在义城的时,逢年过节,自然而然随了俗。
一起将灯笼挂好,又一起贴上春联,本来冷寂简质的小屋也终于有了几分年味儿。
阿箐看了半天,实在插不进那忙活的两人,便不满地叨叨着饿了伺机截断话流。
薛洋依然不留情面刺她:“哎呀,什么都没做的人倒最先累着了呀?”
阿箐气得跳脚,竹竿在地上戳个不停,咬牙切齿:“你少阴阳怪气,平日里数谁最懒,自己心里清楚!”
他欲还击,此时晓星尘便会无可奈何地扬起嘴角,拉住他说:“你啊,当真是……”
是什么?又不说,薛洋悻悻哼了一声就不再理会。只是,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晓星尘此言既出,自己竟也真不欲再争辩下去了。
日子一天天流过,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寻常了。
明明三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似抓不住的流沙,却仍给后来的数个春日留下了难销痕迹。
直至霜华银光乍现,如月色,如霜雪,华光闪过后却尽是止不住的满目殷红和血腥味儿。
阵法失败了。
仓惶间他他后知后觉、不假思索地用手去捂晓星尘的伤口。然而,纵碰了满手腥红黏腻,晓星尘的血已经流尽了,脸色早已苍白如纸,徒留一片干涸的暗红色痕迹。
那片红色,竟恍恍惚让他想到了曾在被人三省擒回兰陵的路上,两人遇得一树被春雨打落的桃花。
生得热烈,死得惨烈。
他面上一瞬晃过茫然懵懂的神色,像极了好多年前,那个没能吃到点心的孩子。
桃花都吹落,春秋都吹落,最懂竟是梦中那一刻。
于是他终于从这个作了无数次的、有些绝望的梦中冷静地醒了过来,抬眼是没有点灯、暗无天日的义庄,屋外是隐在风雨大作中微微窸窣的敲门声。
五、
长生长漂泊,复醒复作客,年头年尾各自活。
薛洋终于回过神来,此时风雨却已消弭而去,雨后斑驳雾气掩住了满城了无生趣,却又恰到好处的让他看清,庭院里固执生长起来的春草。
许是太久没注意到了,满地青芜坠着雨后朝露,竟也有几分春色满庭之感。
只是他无心观赏这不衬情的景。
当初他们都道尚且安好。其实,寻常事务本来就是纷杂扰人、无趣亦无味的,想来日后也不会有人眷恋念叨。
春日里其实很适合撷几朵路边不知名的细碎花瓣趁人不注意塞进菜篮子里,然后故作惊异是何人留情风雅,竟遗花竹篮。
也很适合在星夜里把人拉到屋顶,躺在微风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或是干脆趁天气晴好浅眠于斯。
还很适合……适合做好多好多的事情的。
他对晓星尘说:“谁知道,可能是无聊吧。”
确实很无聊,日复一日的过着,可他们却又都愿意把日子这么过下去。
直到后来他们也不曾想过,他们所幸的,或许不过是从前毫无欣羡的寻常人间事罢了。
那安好,倒的确是真的安好,并不是“尚且”的吧。
如今空有满地春草生,却再不见落英残红。
也不见了叹劝安好、嘴角噙笑的人。
遍地又如何,春光又如何。
纷纷求不得。
他转身进了屋,关上了门,动作很轻、很慢。
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沉睡的人似的。
外、醒 BGM:梦太晚
薛洋对于很多事情一向拥有绝对的自信。
无论是金麟伏诛、常氏灭门,还是复原阴虎符。这些在他有着过人天才的领域里,他从不会失陷,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办事果决利落,向来是金光瑶都认可的“干净”。
自他七岁以后,几近再没有脱离他掌控的、意料之外的局面发生。仔细想来,其实是有两次的,但也仅仅是两次而已。
暮色昏暝,转眼下起雨来。
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
银竹骤降,跳珠四散,夕光尚来不及敛去,于是浇下来一场金色的雨。
他坐在窗边,看了又看等了又等,直到天色彻底入墨才百无聊赖锁上窗牖。
红烛跳动折出幽微暖意,却依旧比不上围炉夜话时火炉的一星半点儿。薛洋把苹果削成一盘玉雪可爱的兔子状,又将柴火堆得整整齐齐。
忙活完一切后,又回到窗边、回到那人身边,盯着人默然等待,堪堪入了神。
砰声巨响间,惯有的警觉回潮惊醒,定睛一看,原是阿箐风风火火提着菜篮子回来了。
小姑娘淋得满身雨,发丝尖都滴着水,衣裳黏黏腻腻曳了一地泥水,狼狈不已,但手中抱着的竹篮却被护得很好,几乎没有染湿。
见状他非但没生出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反倒嘲笑了她淋得一身落汤鸡的模样。
待阿箐骂骂咧咧叱他没良心,他才啧啧叹道:“你淋了倒没什么,药和菜没事就好,行了行了,快去收拾一下,你这怨气十足的模样,怕是道长醒了都要被吓到。”
阿箐瞪着白瞳给了他一个隐晦的白眼,气氛不已,一面往里间走,一面回怼:“好你个坏东西,自己在这坐着什么都不干,就会指使我做这做那!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夜猎没有护好道长,怎么可能有这档子事嘛,真是的……”
其实这真不能怪他的。夜猎本来就常有不测风云,晓星尘又一向大义凛然身先士卒,降灾还没来得及出鞘,那人就倏然挽了剑花挡在自己身前,又冷不防被暗算一道,于是后半夜便步态失衡,摇摇欲坠被他搀着才回到义庄。
薛洋怔愣一瞬,瞥着阿箐的背影,还不忘挑挑眉:“是是是,我的错。你可快去料理你自己吧,别等下染了风寒还要劳烦道长照顾。”
阿箐恨恨咬牙,轻哼一声,戳着竹竿便不再搭理他。
而他却又开始忙活,给人上了药又准备了吃食温着,才坐到晓星尘身旁絮絮念叨:“怎么还不醒呢……”眼底一丝担忧就藏迹隐匿于漉漉夜色里。
雨夜里虽有花叶被雨滴重重砸至掉落的细碎声响,但仍是很适合睡觉的。
三更时分,微冷之意猝起,那便足够相拥而眠,共梦沉酣,遂至天明雨停。
待醒来时,薛洋惊觉自己竟然睡过去了。
痴梦太晚,醒得也太迟。
不该如此的。
自从在义城安居后,他自觉警惕意识有所下降,却也无暇顾及。因为错落芜杂的事情太多了,静好的时日太绵长了,也好似无须顾忌这些。
他起身,一手支在头部,一手推开了窗,待亮色光缕占满了整座寂寥屋子,他才醒过来,也彻底清醒过来了。
红线绕结在血阵上方,系着许多稳稳而悬的符纸。
风起不了半点涟漪,也吹不动系紧的红绳。
少年人眉目间的自信坚定从未减损过半分,依然是春风得意明朗不已。
他悄悄笑起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眷侣间的亲昵耳语,虎牙都闪烁起一丝狡黠,轻轻道:“这次一定能成。”
他满心欢愉,推了推面前人:“喂,晓星尘,该醒了吧?”
话里仍是从容不迫、势在必得的。
——————————
再丢个小小彩蛋~提前祝愚人节快乐(?)
“今天去买糖葫芦,又遇见许久不见了的那位白衣道长呢。”小姑娘眉目璨璨,颇有些欣喜地手中挥动着糖葫芦串儿,像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一般。
身旁的人轻轻点头,推开她险些把糖衣蹭上自己袖子的手,看她一眼:“是么。确实很久没听过晓道长的消息了。”当年仙山一剑出便天下惊,后来却渐渐敛了形迹……若不是前些年游历偶然相逢,也难知此等高士竟隐居在义城那一隅。
被推开的人不恼,依然喜悦道:“对啊!晓道长一切如故,只是看起来有些……落寞?或许是因为在这世道里,心中大道难行吧。不过他笑起来还是好温和的。”
她顿了顿,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雀跃着分享她的新发现:“对了对了,以前没怎么注意到,他还有虎牙呢,尖尖的小虎牙,倒是给沉稳里添了丝稚气嘛。”
她身边那人凝神沉思起来:“是吗,我以前也没注意过……”他看一眼稀落亮起的灯火,拉起人:“走吧,时辰不早了,回去了。”
“好吧。”悻悻一声惹他欲发笑,却止于唇角。
——————————
部分引用:
①“当时只道是寻常”引自《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是很喜欢的一首纳兰容若的词。
②每段首部分皆引自《寻常歌》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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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看完这篇文章❤
这篇写到的一点除夕片段,是和@借不到月 🌙去年夏天唠嗑聊出来的产物。是本来打算除夕发的又一篇水文,但一直被鸽到了现在(-ι_- )
个人感觉“寻常”是和“习惯”一样,是真的很重要很重要的情感,处于其境是不一定能感觉到什么,但往后的某个片刻里,想起来,却最是疗愈人心,也最是杀人诛心的。只可惜命运反覆无常,“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啊
(以及,感觉《寻常歌》的歌词真的和他们好贴噢,悄悄安利一下w)
桃花入命「2」
「2」
“哈!热死了热死了!”
宋岚看着面前抱怨的薛洋,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里的冰水贴到对方热的红扑扑的脸上
宋岚实在是看不下去薛洋天天待在家里哪也不去了,索性把薛洋带到外面爬山放风
薛洋看着不远处的寺庙突发奇想拉起宋岚就往那边赶,也顾不得刚刚的热意,欣喜地对宋岚说“宋岚!你说寺庙会不会可以解我的梦!!”
薛洋拉着宋岚回过头,阳光洒在薛洋的发丝上,小虎牙晃的宋岚眼睛发疼,薛洋的心头难永远都是晓星尘,义城的八年,宋岚早就无法厌恶薛洋了,喜欢上毁了自己一生的仇人很好笑吧,为自己的仇人难过,开心,焦虑,紧张很奇怪吧,那如果把仇人换成爱人会怎么样...
宋岚早就在心头无数......
「2」
“哈!热死了热死了!”
宋岚看着面前抱怨的薛洋,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里的冰水贴到对方热的红扑扑的脸上
宋岚实在是看不下去薛洋天天待在家里哪也不去了,索性把薛洋带到外面爬山放风
薛洋看着不远处的寺庙突发奇想拉起宋岚就往那边赶,也顾不得刚刚的热意,欣喜地对宋岚说“宋岚!你说寺庙会不会可以解我的梦!!”
薛洋拉着宋岚回过头,阳光洒在薛洋的发丝上,小虎牙晃的宋岚眼睛发疼,薛洋的心头难永远都是晓星尘,义城的八年,宋岚早就无法厌恶薛洋了,喜欢上毁了自己一生的仇人很好笑吧,为自己的仇人难过,开心,焦虑,紧张很奇怪吧,那如果把仇人换成爱人会怎么样...
宋岚早就在心头无数次的想过了,可是薛洋心里只有晓星尘,前世的时光是自己偷来的,是从自己挚友身边偷来的,宋岚觉得自己可悲至极
这么想着一股幽静的寺庙香飘到了宋岚的鼻腔,宋岚的心中倒是平静了些
在通往主庙的路上薛洋撞到了一个人,那人穿着白色衬衫,松香飘进薛洋的鼻腔,薛洋被撞的不自觉往后倒,宋岚刚想要去扶,一双修长如碧玉一般的手托住了薛洋
“小友,小心”
听到声音薛洋怔了怔没敢动,这个声音好像自己已经听过上万遍,深深刻在了自己脑海里,那是一道清润如淡淡春雨的嗓音,薛洋再次抬头看向声音主人的时候已经满是泪痕,那人留给他的也不过是一个挺拔的背影
“宋岚...”薛洋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委屈,宋岚叹了口气圈住小声抽泣的薛洋,明明这是第一次做这个动作,但动作娴熟的好像已经做过许多次,薛洋没发现,只有宋岚知道这个动作已经变成听到薛洋哭泣的条件反射了
宋岚的怀里冰凉却很香,是檀木的味道,这让薛洋莫名的很安心
薛洋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宋岚为什么你,身上那么凉,你是不是不舒服?”
宋岚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薛洋本就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见宋岚不说自己也不逼问
————————————————————
“这...”
薛洋看着欲言又止的老者很是疑惑,背手扯了扯宋岚的衣角,宋岚上前接过老者递过来的三角形纸符,老者还是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便闭上了眼
“诶你这老头,你骗...嘶宋岚你干嘛!”
宋岚轻轻揉了揉薛洋刚刚被自己掐红的地方面无表情“不可无礼”
薛洋不服气哼了声转头出了主庙
“唉”
宋岚看着叹气不停的老者恭敬地询问道“老先生有什么就说吧”
老者抬眼看了看宋岚施施然道“今世放他走吧,终究是会相遇的,命运是抵不过的”
宋岚抿了抿唇,指尖被他掐的青紫,草草道了谢,面如土色出了庙,出庙就见着薛洋在和卖糖葫芦的小贩争执
“景区就卖那么贵啊?你当小爷我不知道市价吗??!”
“嘁你爱买不买,这点钱都没有?小抠一个”
“哎你!”
宋岚拉住薛洋挥在半空中的手不疾不徐“佛门重地,拿一串”
薛洋表示这串糖葫芦吃在嘴里非常的不是滋味,越吃越憋屈,然后就熟练的把气撒在宋岚身上“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冤种啊,这一串糖葫芦15怎么不去抢!不对,有你这样的大冤种他哪用去抢啊”说完还翻了白眼
宋岚声音也很好听,清清冷冷如同玉石坠地“今天回去试卷翻倍,不写完不准吃饭和小蛋糕”这不怒不喜的声音传到薛洋耳朵里简直比恶鬼还恐怖
“宋岚!!!!!!宋岚我*你大爷!!!”
“三倍”
薛洋立刻噤声,只是身体还不老实的隔空捶打宋岚
宋岚看着少年这个样子嘴角一勾
他不愿让薛洋再为晓星尘难过甚至绝望,但他也不愿就这样把薛洋就这样推给自己前世的好挚友,什么清风明月傲雪凌霜,人总归是有私欲的,薛洋该还自己的,早就还完了,如今春秋换代,自己连白雪观义城都找不到了,有些东西终究是被时光带走,与自己擦肩而过没有留恋
————————
咱们主打一个甜洋崽,虐小星星和老宋都不会虐洋洋~
老宋一直是凶尸,一直存在于人世间,看了几千年的人间,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明白了
老宋佣有超级洋崽雷达,不管第几世老宋都会找到薛洋
会穿插其他世的回忆,但主要在现世和第一前世
假如晓星尘穿越到薛洋断指前
晓星尘轻轻睁开眼睛。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光了,此刻还如沉醉在梦中般恍惚。原来阳光并不如想象中的明媚灿烂,刺眼得很,像是无端透出些张牙舞爪的恶毒来。
——他清楚这双眼睛是谁的。
前世恩仇如星火般骤然绽放,眼前只浮现初见时,那少年虎牙尖尖,笑意盈盈的模样。白雾散去,他已站在二十年前的栎阳城内。
“薛洋……”他细细念着,快步朝记忆中的常氏走去。
.
常慈安今天的心情很差。
他刚被仇家打了一顿,恼怒至极,又被眼前脏兮兮的小孩拽住,讨要一碗甜食。
烦躁的他用力 将小孩推开,几步跨上...
晓星尘轻轻睁开眼睛。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光了,此刻还如沉醉在梦中般恍惚。原来阳光并不如想象中的明媚灿烂,刺眼得很,像是无端透出些张牙舞爪的恶毒来。
——他清楚这双眼睛是谁的。
前世恩仇如星火般骤然绽放,眼前只浮现初见时,那少年虎牙尖尖,笑意盈盈的模样。白雾散去,他已站在二十年前的栎阳城内。
“薛洋……”他细细念着,快步朝记忆中的常氏走去。
.
常慈安今天的心情很差。
他刚被仇家打了一顿,恼怒至极,又被眼前脏兮兮的小孩拽住,讨要一碗甜食。
烦躁的他用力 将小孩推开,几步跨上马车。眼见车轮就要碾过小孩,常慈安眼中却闪过一抹冷酷又快意的笑。
人群中突然飞出一道白色身影,紧紧将七岁的薛洋护在怀中。
常慈安心道晦气,又怕仇家找上门来,不敢久留,绝尘而去。
晓星尘轻轻将薛洋放下,心里泛起一丝酸涩。以前只怪薛洋恶毒狠辣,可当真正看见这一幕,想到薛洋即将要受那锥心刺骨的断指之痛时,又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疼,以及对常慈安的愤怒。
小孩就睁着一双干净又澄澈的眸子看他,脸上的惊恐还未来得及完全消散。
“不怕了……我在这,”晓星尘柔声安抚,伸手去拭他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温柔又缱绻,“以后就跟着我好不好?”
“有糖吃吗?”薛洋还心心念念着那碗甜食。
晓星尘揉了揉他的头:“每天都有。”
.
八岁时,晓星尘开始教薛洋习武识字。他的剑法如前世般阴险刁钻,但晓星尘没有刻意指正。
重来一回,他希望薛洋能够无忧无虑,不受羁束。
九岁,晓星尘再次结识宋岚,与其成为挚友。薛洋虽然不甚喜欢这个新来的道长哥哥,但抢他的糖时却是毫不手软。
十岁,薛洋头回犯了错。
那日他从集市里买了糖葫芦回来,恰巧撞见一名少年唾沫横飞地对着一帮小弟:“清风明月的道长怎么啦?说着好听,我看啊,就是个蠢货!替人办事还不收钱,像不像我家看门的狗?”
语罢,嚣张大笑起来。
薛洋冷嗤。那少年他认识,是当地一个富商的儿子,听说与兰陵金氏颇有渊源,惯来爱出风头。
“谁?”少年不满有人反驳,四处张望,见到薛洋后更得意了,“看,都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是胁/迫了哪家姑娘生的小/杂……”
话未说完,就被一拳挥到在地,两人瞬间撕作一团。
……
晓星尘很快就收到了薛洋打架的消息。
他拧着眉,似乎真的有些动怒:“跪到墙角面壁思过,等我回来再问你。”
薛洋又愤怒又委屈,赌气般抱着降灾“噗通”一声往下跪。
晓星尘回来得很晚,看他还一动不动地跪在角落,有些心疼,但还是口气严厉道:“褪衣,趴/到桌子上。”
(小⭕预警,afd可见噢)
十三岁,薛洋开始跟着晓星尘夜猎。晓星尘待人温和有礼,帮人除祟时常是分文不取,连带着薛洋在乡间也得了个好名声,是不少少女心中的思慕对象,看得晓星尘一阵好笑。
十五岁,薛洋开始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有时是他坐在屋顶上,俯视着下方的晓星尘;有时是在某个义庄内,三个身影说说笑笑的模样。
十八岁,薛洋记起了全部。
他起的很早,就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在心底悄悄描摹着晓星尘的眉眼。
至于那些断指之仇,灭门之恨,似乎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和心上人当年的“死亡”而悄然逝去。
他的前生为两份执念而活,如今只剩下一个求而不得,又近在眼前的人。
听说,光是可以被抓住的。
……
转眼间,薛洋的生辰就到了。
往年这个时候,晓星尘都会满足薛洋一个小愿望。有时是亲手做一碗桂花糕,有时是带他去云梦吃一回莲子羹,总而言之,多是与甜食有关。
今年也该如此的。
可薛洋站在枝繁叶茂的古树下,观摩着上面独属于时间和生命留下的庄重痕迹,忽而回眸笑道:“道长。”
晓星尘分明看见他眼中映着点绿意,带着前生从未有过的赤诚。
“我想吻你。”
彩蛋是薛洋罚跪是晓星尘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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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逗你玩儿(2)
岐山清谈会后,众门生交口称赞魏无羡的骑射功夫。一弟子不服气了:“魏无羡,听说凡间有一种叫大象的动物,庞大无比,你既然这么厉害,能用一张纸把大象包起来吗?”
“如果纸上写的是蓝氏家规,那我当然可以。”魏无羡答道。
虞夫人和江枫眠吵架了,好几天互相不说话,这天,江枫眠又累又困,睡前留了张纸条:三娘,请明天辰时叫醒我——江枫眠。
第二天,江枫眠醒来一看,辰时早过了。他正懊恼,突然发现昨晚的纸条上又多了句话:江枫眠!你快给我起来!已经辰时了——虞紫鸢。
魏无羡在后山和......
岐山清谈会后,众门生交口称赞魏无羡的骑射功夫。一弟子不服气了:“魏无羡,听说凡间有一种叫大象的动物,庞大无比,你既然这么厉害,能用一张纸把大象包起来吗?”
“如果纸上写的是蓝氏家规,那我当然可以。”魏无羡答道。
虞夫人和江枫眠吵架了,好几天互相不说话,这天,江枫眠又累又困,睡前留了张纸条:三娘,请明天辰时叫醒我——江枫眠。
第二天,江枫眠醒来一看,辰时早过了。他正懊恼,突然发现昨晚的纸条上又多了句话:江枫眠!你快给我起来!已经辰时了——虞紫鸢。
魏无羡在后山和兔子们一起乘凉,给它们喂食,场面非常温馨。蓝忘机很高兴,打算用录影符记录下来放在云深快报上。但题目怎么起呢?
“魏前辈和兔子在一起?魏前辈关爱小动物?好像都不太合适。”蓝景仪一筹莫展。
蓝思追笑了笑:“我知道含光君的心思,景仪,你交给我吧,让我来写。”
下午,云深快报就刊登了魏无羡和兔子玩儿的录影。标题为:冬日可爱——左起第三个为魏前辈。
晓星尘答应好了和薛洋,阿菁一起做饭,可他却迟到了。从外面赶回来后,他马上解释:“抱歉,刚才我遇到一个推销糖果的,我不好意思拒绝,尝了几种后很甜,付了钱才回来。”
“什么是付钱?”阿菁问道。
“什么是甜和糖果?”薛洋问道。
蓝氏附属家族来云深不知处送礼讨好,蓝曦臣不想收礼,便委婉拒绝:“多谢陈宗主好意,这两只灵雀甚好。但这只太过缄默,想来姑苏水土不适合它的生长。”
陈宗主只好下山,嘟嘟囔囔道:“嫌弃谁呢,你弟弟不也在姑苏长这么大了吗?”
江澄对亲信道:“现仙门共有大小世家一百五十,支持围剿乱葬岗,讨伐夷陵老祖的有一百三十,你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吗?”
“这意味着仇恨温氏的人太多了?属下愚钝,请宗主明示。”
江澄皱眉:“不,问题是如何让剩下的三十世家也支持讨伐温氏和夷陵老祖。”
魏无羡身殒后,金光善决定趁机污蔑,打压蓝氏,带领一些世家叫嚣:“蓝忘机说所有世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蛮横恶魔!”
为了澄清是非,蓝忘机只好强忍心痛发布声明:“这明显不符合事实,在此我做出最后澄清,有些世家不是杀人不眨眼的蛮横恶魔。”
金光善心血来潮,带着夫人去参观族中农场,负责人介绍道:“请宗主看看这只公鸡,这可是这里的功臣,它不仅每天太阳下山就回窝,从不在外逗留,而且对每一只出生的小鸡,它的孩子们都十分关爱。”
金夫人听到这里,明显难过起来。金光善漫不经心道:“和它在一起的可是不同的母鸡。”
[薛晓]你还有我
*很可能会ooc
*时间线混乱,与原作无直接关系
小孩手拿着细长的树枝,在地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他最近学会的字。
他已经饿了许久,需要做点事来转移注意力。
一群孩子嬉笑着跑过,带起的风吹散了薛洋写的字。但薛洋并没有在意,他被那群孩子手中的食物的香味吸引住了,就盯着那群孩子看,直到那群孩子跑得不见了踪影。
薛洋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刚拿起树枝要继续练,就被不远处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刚才孩子奔跑时洒落的栗子,落在雪地中,还缓缓地散发出热气。薛洋站起身来,踉跄的跑了出去,将...
*很可能会ooc
*时间线混乱,与原作无直接关系
小孩手拿着细长的树枝,在地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他最近学会的字。
他已经饿了许久,需要做点事来转移注意力。
一群孩子嬉笑着跑过,带起的风吹散了薛洋写的字。但薛洋并没有在意,他被那群孩子手中的食物的香味吸引住了,就盯着那群孩子看,直到那群孩子跑得不见了踪影。
薛洋念念不舍地收回目光,刚拿起树枝要继续练,就被不远处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刚才孩子奔跑时洒落的栗子,落在雪地中,还缓缓地散发出热气。薛洋站起身来,踉跄的跑了出去,将还有余热的栗子捡起来。
那颗栗子饱满、圆润,裂开的壳内是金黄的果肉,随着风吹过而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是糖炒的!
薛洋眼睛一亮,又将栗子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没有舍得吃。
薛洋转身往回跑,没注意到前面正有人走来,一头撞了上去。
“干什么干什么,急匆匆的,找死啊!”
“对不起对不起。”薛洋赶紧道歉,让开路,回到了刚才的角落。
另一边。
“老大,你看那个小乞丐居然捡我们掉的东西吃。哎,要不...”
一个脸上长满雀斑的人一脸阿谀地看着为首的一个穿着青衣的孩子。青衣童一笑,
“走,去逗逗他。”
一群儿人往薛洋所在之地走去,看见薛洋正盯着那颗栗子,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
“喂,你过来。”
薛洋回过神,转头看去,认出了这是刚才的那群孩子,也就是这颗栗子的主人,薛洋一下子精神起来,揣这栗子走了过去。
“你...你好。”
“想吃栗子吗?”
薛洋一愣,继而高兴的起来,以为那群孩子要和他分享栗子。
“想!”
“那就过来拿吧。”
青衣童从雀斑童手中接过半袋板栗,在薛洋伸手过来时,装作手滑,半袋板栗就这样散落在雪地中,其中一颗滚到了青衣童的脚前。
薛洋赶忙去捡散落的栗子,把他们一一揣在胸前,就当薛洋要去捡青衣童脚前的那个栗子时,青衣童突然抬起脚,重重的踩在了薛洋的手上。
薛洋吃痛一滑,怀中的栗子再度洒落一地,一如薛洋的心。
青衣童俯下身子,满意的看着薛洋脸上惊恐的表情,讥讽道:
“你以为你是谁呀,是没爹没娘的孤儿,还是一无所有的乞丐?哦对,你两个都是呢。告诉你,我就算是把这些全都拿去喂狗也不会给你的。”
青衣童收回脚,一旁立即有人蹲下来给他擦鞋,其他人则是嬉笑着将地上的栗子往薛洋身上踢。
薛洋蜷缩成一团,抱着受伤的手不说话。
一道黑影落下,那群孩子立即笑着跑了,还边跑边喊着“大人来了,大人来了”。
那人在薛洋面前蹲下来。
“小朋友,你怎么了。”
声音温柔而动听。
薛洋悄悄抬起头。眼前的男子一袭白衣,黑发随风吹过而微微摇动,头顶上落了些许雪,看来是跋涉已久了。最好看的还要数那双眼睛,温柔、坚定,似乎集中了世间的一切美好,熠熠发光。
薛洋有些害怕,怕自己的这一身污秽会沾染眼前之人,便往后缩了缩。但这一缩就将手上的伤露了出来,被晓星尘看见了。
他转头对后面的一个人道:
“子琛,你有带金疮药吗?”
宋子琛掏出一小瓶金疮药递给晓星尘,
“星尘,你真要帮他吗?”
原来他叫星尘。薛洋想。
宋子琛悄悄凑近晓星尘,“这孩子的命格可不好,将来怕是会祸害人间。”
“但我也不能坐视不管!子琛,若是因为这个而放弃他,那我们所坚守的正义又是什么?”
宋子琛不说话了。
薛洋心头一暖,虽然听不懂面前的这位男子在说什么,但还是对他产生了感激之情,眼睛盯着晓星尘那一袭白衣,一闪一闪的。
晓星尘上好药,取出一块布为薛洋包扎。薛洋低头看着手上的布,上面用楷体秀着一个字:晓。晓星尘,晓星尘...薛洋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好像要将它刻在心里。
晓星尘收拾好后准备离开,薛洋突然伸手抓住了晓星尘的衣角:“哥哥...”
晓星尘莞尔一笑,从袖口中掏出两块用花纸包裹着的饴糖放入薛洋手中。
“不是哥哥,是道长。”
晓星尘的手十分温暖而柔软,不像那些雪,软,但冰冷。
薛洋握着饴糖,看着晓星尘离去,他们的对话却传入薛洋的耳中。
“星尘,你总是这样,太善良了。”
“既然世间如此,我又何必同流合污呢。”
“......”
很快,距离远了,薛洋听不到他们后面的对话了。薛洋在风中站了一会儿,打开一颗饴糖,轻轻舔了一口。
甜的。带有晓星尘的味道。
薛洋小心翼翼的将糖纸包回去,毕竟,这是他几天的口粮。
既然世间如此,我又何必同流合污。
他想成为一个像晓星尘那样的人。
...
十年后。
晓星尘帮一户人除恶却被反咬一口,负伤来到了义庄边上。
而薛洋正好路过义庄,看见负伤晓星尘,愣了一下。
“星尘?”
晓星尘自然是不认识薛洋的,看到来人,以为他是和追杀他的人一伙的,立即拔出霜华,喝道:
“别过来!”
但薛洋已经比晓星尘强了,跟何况晓星尘现在是负伤状态,霜华一下子就被薛洋打掉了。
薛洋走过去,蹲下身,简单地替晓星尘包扎了伤口
薛洋像:如果你遇到的人不是我,你该怎么办?
他抱起了晓星尘。
“星尘,这次,换我来帮你。”
幸好,你还有我。
你是我童年的光,我便用一生追随着你前行,努力变好,只为了在你落魄时,告诉你:
你还有我。
*喜欢此文就点个喜欢吧~
*再推一首歌:若以止白的《他梦星尘》,超好听!
霜华剑
第六章——霜华剑
“嗖—”
一道声音划破长空,银白色的剑鞘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一路上都有霜叶掉落,逢到之处,都有一股寒气生出。
这是哪把神剑出世?只得是明月清风晓星尘的佩剑——霜华。
晓星尘震惊的看着这一幕,霜华是明剑,有灵,只认一位主人。主人死后,便自动封剑,任何人都拔不出剑鞘,除非等到下一个有缘人将他拔出,召醒他认主。
为何会这样?霜华从不出差……
霜华在薛洋手上划出一道道气痕飞向七长老,在长老身上留下一道道剑伤。长老被激怒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薛洋会出手。心下一狠,将全身的力量输入他的剑中奋力地向薛洋劈去。
薛洋在无中翻了个圈,将功击躲过...
第六章——霜华剑
“嗖—”
一道声音划破长空,银白色的剑鞘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一路上都有霜叶掉落,逢到之处,都有一股寒气生出。
这是哪把神剑出世?只得是明月清风晓星尘的佩剑——霜华。
晓星尘震惊的看着这一幕,霜华是明剑,有灵,只认一位主人。主人死后,便自动封剑,任何人都拔不出剑鞘,除非等到下一个有缘人将他拔出,召醒他认主。
为何会这样?霜华从不出差……
霜华在薛洋手上划出一道道气痕飞向七长老,在长老身上留下一道道剑伤。长老被激怒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薛洋会出手。心下一狠,将全身的力量输入他的剑中奋力地向薛洋劈去。
薛洋在无中翻了个圈,将功击躲过,再出剑。长老被霜华剑气冰封,最后裂开,碎成粉没消散。
“这就死了?这可是七长老啊...台下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没想到,观主竟然娶了一个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说杀就杀,毫不犹豫后怕。薛洋也愣住了,他杀人了..他是杀认....怎么会? !
霜华剑落地,脑海中霜华落地,晓星尘自戕了....你没有心!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什么仇什么怨?要得你如此残忍的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你真令人恶心!
看见了吗?是他话该,谁叫他拿剑指着你的?
恶魔又出现了!但这次薛洋竟听出了几分真切。也是,谁让他想来杀我 的?技不如人被反杀了,怪不得我吧?
这个念想一出来,薛洋又愣住了,一 定是那个恶魔的力量!他不是杀伐之人,他手很干净,没有沾过鲜....
望着薛洋毫不留情就杀了七长老的画面,晓星尘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他。他也从不手下留情,灭门了就是灭门,狗都不兴留下一条..他刚才的那副果断,眼神中的狠辣,真的好相像,简直就是同一个.....
"成美!”薛洋接受不了,想逃避脑海里的那道声音,可声音越来越大,最后 他昏倒在地。金光瑶抱着薛洋,轻提着他的身体,怎么办? !找晓星尘!对:“晓星尘!”
晓星尘看见了,也听见了,可他就是迈不出那一步。他怎么都迈不出去,只是默默地看着。
薛洋隐约听到有人唉他,他睁开眼,眼前一片朦胧,只有一道无比熟悉的面孔。晓星尘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他伸出手想要留住他:“道....晓星尘!”可是背影越来越远,并没有停下。薛洋呵笑出声,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疯了一样冲了下来,抱起他。
“阿洋!阿洋,快些醒来,道长给你糖吃,好不好?”
“阿洋,阿洋.. ."
是谁在唤我?
晓星尘。
呵,他唤我做甚?喊魂吗?
他想让你醒来。
怎么?还想多杀我几次解气吗?
不,他说只要你醒来,就给你糖吃。
知道第一个对我说要给我糖吃的人是谁吗?
谁?
常慈安。
薛洋醒来时,晓星尘刚转身要走。少年连忙拉住了他的袖口,轻喊道:“道长,别走。阿洋想吃糖。”晓星尘停住了,阿洋?他刚才说阿洋...怎么可能,许是听差了吧。他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将糖放到了床头。
梅花飘落到窗檐上,外面还降着小雪,寒风吹的树枝唰唰响。晓星尘看着薛洋半天,最后只吐出一个你字,没了下文。
薛洋突然想到了那个恶魔:“我没 有心?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还是我真令人恶心? "晓星尘瞬间睁大了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