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浮潜
If线 全文4k
迟来的产出建设成全美帝
私设信息是晨在笼子里的口述版本
01.
晨默收到了鸥耶好友申请。
他和郝小海在研究所里工作的时候,小海曾经和他提过这位同为天才的富豪闺蜜。但距离小海失踪已经过了很久,晨默想不明白为什么鸥耶在这个时候联系他。
他刚同意申请,那边就发了消息过来。
【我要为小海报仇。】
晨默苦笑——他向甄总提供小海的研究结果和计划之后,鸥耶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给他寄来了小海和海研究的照片,附字是“你对不起她”。那之后无论他有多没心眼也察觉到甄能源对他越来越不信任。意识到这点,晨默恍然......
If线 全文4k
迟来的产出建设成全美帝
私设信息是晨在笼子里的口述版本
01.
晨默收到了鸥耶好友申请。
他和郝小海在研究所里工作的时候,小海曾经和他提过这位同为天才的富豪闺蜜。但距离小海失踪已经过了很久,晨默想不明白为什么鸥耶在这个时候联系他。
他刚同意申请,那边就发了消息过来。
【我要为小海报仇。】
晨默苦笑——他向甄总提供小海的研究结果和计划之后,鸥耶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给他寄来了小海和海研究的照片,附字是“你对不起她”。那之后无论他有多没心眼也察觉到甄能源对他越来越不信任。意识到这点,晨默恍然想到小海的研究也可能付诸东流。罪恶感在心里越积越重,他不希望小海的梦想随她在海底基地的消失沉进海底。
【好。】
晨默没有多说什么,鸥耶说的没错,是他对不起她。
晨默对鸥耶信任他的程度存有疑惑,但很多事情就像未愈合的疤口,碰了全是脓水和血水,所以他没问出口。在鸥耶来联络他之后,晨默也更加在意甄能源的行动,不好的想法一一被证实,而他却不能够大喇喇地质问他指责他。他没资格自认忍辱负重,蠢事干了太多,现在也只是做些微不足道的来弥补而已。
他不知道鸥耶是否确认小海的生死,但他始终抱有希望,只要没见到她,他总是想抱有一丝希望。
晨默想起那时候,小海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放松又雀跃地来跟他分享。纯粹的喜悦经由她的双眸向他传递而来,晨默第一次真正对人类于温饱之外的需求有了理解。郝小海追寻的未来,一如她眼睛里的澄澈。晨默忍不住遐想她拿着项目书向研究室的大家描绘的,碧海一般的蓝天。
郝小海就是这样一个能够给予人力量和希望的人,晨默自嘲,他明明知道小海凶多吉少却还不死心。在那样凶险的海底,离曾经发生过事故的基地那么近,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都有可能发生。
02.
和鸥耶确认好了当天的计划之后,他又一次下了海。
晨默穿戴好设备,透过护目镜看,太阳已经垂坠在海平面之上,看起来天明的时间不会太长。水、海底基地、蓝光草、爆炸、氧气,这些词随着身体感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霸占了他的脑袋。这已经是他的不知道多少次深潜,但是之前没有一次像这样的,让他觉得内脏快要爆炸,越靠近那所海底基地他的头就疼得越加厉害,呼吸也不免变得急促起来。
晨默和郝小海因为深海结缘,最后一面也隔着一股一股穿流于他们之间的水蓝而存在,偶尔有更斑斓的海底生物从眼前略过,他们都没有花去时间赞叹生灵的美丽和巧妙。那时候他们只是一心想要寻求那几株有可能使人类活得更加斑斓斑斓的植物而已。
但他们也不是次次都无情调地勘察。郝小海学会潜水之后,他们也有过不带责任的深潜,有时候是因为高兴、也有时候是因为郁闷,而大海是一处舒缓情绪的好地方,让人可以放下地上的事理人情,静静地漂浮。晨默和郝小海都不是话多的人,去深潜也不必担心冷场或是需要解释这看起来带有约会性质的共游,乐得自在。
小海因为研究进展心情振奋,就兴起和晨默说想去海底,晨默咧开嘴和她一样笑得灿烂,点头说好,然后就转身去拿他们俩的潜水服。因为频繁的深潜,晨默也给郝小海准备了一套专门的设备,这样总归是要方便些。
他们俩浮在海中,仅仅靠手势交流转向的问题。晨默对这片海域很熟悉,知道哪里的珊瑚漂亮,就由他导着郝小海去。偶尔有鱼群经过,在他们的旅行地图上刮起季风和洋流。
郝小海很乐意碰见这些美丽的意外,晨默知道,因为每一次深潜,不管目的是什么,郝小海都会在心里数着看见的海底特产景色,然后在上岸之后告诉晨默,并且以频率高低来衡量这次浮潜的幸运值。
晨默开始两三次还有些无措,感慨说小海真是科学家,好像人生处处都是数据。
但郝小海对这个回复显得不那么接受,晨默之后才反应过来,这其实是她的浪漫。而且,郝小海从来没有给潜水打上过不幸运的标签,只有幸运和更幸运的差别而已。至于这其中有没有一些与他同行的缘故,晨默以前是不好意思想,现在是不敢想。
03.
这一次的深潜,因为思念的意味太重,时间也过得不知不觉,以至于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氧气耗量有些超出他的设定。
晨默在海底基地不远不近的位置,爆炸好像没有对鱼虾们造成什么创伤后遗症,它们还是不时地环游,给这片寂寞的理想添一些不知者无畏的生气。
该要回去了,晨默又看了一眼氧气指数,动作起身体,恍惚间好像鱼群之后有一个黑影,晨默刚想集中注意,就再也看不见了。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最近几头做间谍,晨默精神上也有些负荷不来,决定上岸之后好好休息。
04.
郝小海死里逃生,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的时候被绷带石膏包裹着动弹不得。脑力空余的时间,她思维发散地开始回想自己大难不死的前缘后果。
哥哥死了,晨默背弃她,如果以郝小海的身份继续活着,甄能源也不会放过她。
郝小海想通了,她不能够再以郝小海的身份而活,庆幸的是,眷恋她的人不在了,她眷恋的人不配了,所以是不是郝小海都没有太多差别;庆幸的是,她还有一个无论她是什么样子都陪在身边的好朋友。
想清楚之后,郝小海对在她身边给她做果切的鸥耶小幅度地动作了一下。
鸥耶抬了眉毛,放下手上的水果问怎么了。
从郝小海被救回来清醒之后,鸥耶断断续续地了解内情,她一开始愤怒不已,抓了手机提起包就要踏着高跟鞋出去给她报仇。但鸥耶不是那么没智谋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能冲动,拉开病房门带出一阵风之后又啪一声关上,回到郝小海身边怒骂。
郝小海见她这一套流畅的行动忍不住笑出声,对鸥耶之后有什么打算的询问答了两声。
“我想想。”
现在郝小海想好了,但是这个计划对鸥耶没什么好处,需要借她的脸和身份,两人关系很好但郝小海还是觉得很对不起鸥耶。没想到鸥耶听完她的计划,大手一挥说她需要什么直接告诉她就好。
“就是小海,如果你要用我的脸,能不能帮我把集团的事也顺便处理一下,我趁这个机会去别的星球旅个游。爱你哟~”
“好,一定把大小姐的事业打理好!”
两个人对视笑起来,不再提各自的麻烦。
05.
郝小海做好整容手术,就不再和鸥耶碰面了,毕竟两张一样的漂亮脸蛋实在太显眼,对之后的计划可能有影响,她们很理智地选择谨慎行事。
郝小海用了新手机向晨默发了消息。旧手机上有存着晨默的号码,但郝小海并不需要对照着输号码,她智力过人,那串数字又是在意的,早就记在心里了。
信息发过去一阵,手机响起提示音,是晨默单字的回复——好。
小海没有再回了,毕竟她现在是鸥耶,本来就跟晨默不熟,而唯一的交集郝小海更是应当让她恨他。“鸥耶”没有和晨默嘘寒问暖的立场。
小海拿起来那部修好的旧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和晨默的聊天界面上。晨默的悔意透过文字,经由她的回忆拼凑出了形象和声音。郝小海忍不住想,他给她发这些消息的时候怀抱着什么心情,他又知不知道当初转身离开之后,他们就再也不可能怀抱着天真的梦想、以原本的身份活着,甚至相爱。
她叹了口气,晨默说想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还活着。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说过爱,朝暮与潮汐之间,岸风与海水的呼啸充斥耳畔,不容许天地的其他声音,他们安静地呼吸,话在陪伴里说尽了。当初陪伴太满,留不出想念的空间。如今她下落不明这么久,他也不会越过习惯的表达对她直接地说爱情。
有时想念比爱情更加沉重,郝小海深深地体会到了,她的心也有些坠下。她因梦想而死,他因后悔而活,他们因为恨成为共犯,却也因为爱不得相见。
郝小海有些想去潜水了,修养过后她已经痊愈,一方面因为过去的遭遇对海边有点排斥,另一方面伪装成另一个人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也抽不出时间,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海底。
但手机修好后看到晨默发来的消息,再加上晨默没有犹豫地同意复仇,郝小海突然对海产生了从前一般的向往,甚至因为晨默忧郁的思念,她的向往里也多了些追忆往昔的味道。
06.
远远地看见晨默的时候,郝小海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失重感,她呼吸乱了一阵然后决定躲起来避开他。
基地是个巨大的掩体,好在晨默看起来没打算再靠近了。郝小海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隔了这么久自己居然都能够很快地认出全副武装不见面目的晨默,暗骂人类潜意识的不可控。回忆对人无孔不入地入侵,然后塑造体验,逼得她后知后觉进退两难。
郝小海在那之后不是没有犹疑过找晨默帮忙算不算最优选,犯错不可能不留下痕迹,计划再周全也不能排除被发现的可能,不是所有人都会因悲惨遭遇宽恕罪过,她是要报复恶,却不能自诩善;何况,因为爱恨而起的报复充满着个人习惯和经历的痕迹,就像尽管理智明白如果有朝一日事情败露,爱情便是锁定帮凶最好的视角,她还是舍不得删掉晨默寄来的思念。
但好像只有这一条路可选,毕竟晨默对她造成的伤害切实存在,她更不忍心拖其他人下这浑水染上污泥,所以成为共犯就是最好的报复了。
郝小海在基地掩体后面又呆了一会才慢慢游出来。晨默已经走远了,她看不见他,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欣赏这片海底。
以前和晨默一起潜水的时候,她喜欢数经过的鱼群和漂亮的珊瑚。本来地上也应该是这样,有飞翔的鸟和盛开的花,她默默把这些记在心里,更坚定自己恢复生态的愿景——这世界上的美丽多一处,创伤抚平的可能性就多一点,郝小海把它们作为有底限而无上限的幸运。
但是和晨默这么说的时候,他好像习惯性陷入研究室的学术讨论里,说她是个学术脑袋。
郝小海并不喜欢被这么说。他们上岸的时候,太阳正在落下,黄昏正在升起,犹如太阳神的车马拉开黑夜众神的舞台。星光是魔法,她知道自己也是维纳斯的信徒,如今中了咒。
可惜眼前的人显然不是无师自通的浪漫家,他们和涨潮做追逐,又在海岸边走了很久。
天渐渐黑下去,郝小海突然感觉到晨默拍了她的肩膀,她转过头正想看他的脸,目光却顺着他抬起的手、沿着他骨节分明的食指飘到天边。
她听见他说:“今天和小海一起看见了一颗星星,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计算幸运的指数。”
污染严重,天空暗浊是常态,偶尔看见星星的确是幸运的事。
他们相对看着对方。黑夜给了人黑色的眼睛,却显得那时照进眼底的微渺星光闪烁如白日。没有多话,两个人又并行向前,身后的脚印一会一会就被浪冲浅。回忆是泛白的情书。
07.
郝小海有一位很了不起的哥哥。哥哥说厉害的人会成为星星,所以即使她长大之后对生老病死的残酷再了解不能,她也愿意相信天上总会有那么一颗星星永远是她的启明星。
但郝小海很确定,那时候晨默指出来的星星不是别的,而是她向往的星星。
回到陆地上,郝小海脱掉显得有些沉重的设备,四周没有人也没有风景,这片海面此时空荡荡,无趣得不忍眷恋,她没有再在岸边多做停留,径直往来时的方向去。
不论之后成功与失败,他们都该往前走。郝小海心想,有些人向往星星,有些人留恋海底,遇见之后都情愿献身于这片绿洲,这便是他们爱情最好的结局了。
-END-
【晨鸥】春风不度
昨天是《不渝》一周年
今天来点不一样的水茉
ooc 不上升 剧情魔改
--
其实我已经找不到春天存在过的痕迹了,若非你愿意在大雪里亲吻我。
01
今天鸥茉莉又没有按时来吃晚饭,晨水电坐到桌边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空缺下来的位置。一般来说,甄堡主定下的规矩没人敢打破,鸥茉莉一连几天的迟到显然并不寻常。
“你有看到鸥茉莉吗?”戚仙女把那盘黑乎乎的果冻摆到他面前时,晨水电小声问了一句。
“鸥?我们早上各自去上班后除了午饭就没再碰面了。”戚仙女叹口气,显然也在担心。
“嗯,这样。”晨......
昨天是《不渝》一周年
今天来点不一样的水茉
ooc 不上升 剧情魔改
--
其实我已经找不到春天存在过的痕迹了,若非你愿意在大雪里亲吻我。
01
今天鸥茉莉又没有按时来吃晚饭,晨水电坐到桌边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空缺下来的位置。一般来说,甄堡主定下的规矩没人敢打破,鸥茉莉一连几天的迟到显然并不寻常。
“你有看到鸥茉莉吗?”戚仙女把那盘黑乎乎的果冻摆到他面前时,晨水电小声问了一句。
“鸥?我们早上各自去上班后除了午饭就没再碰面了。”戚仙女叹口气,显然也在担心。
“嗯,这样。”晨水电呼了一口气,心里的不安感又加重几分,眼前的果冻本就称不上一顿“饭菜”,这会儿看起来愈发显得让人难以下咽。他用勺子挖了一口,是寡淡而些许苦涩的味道。
味同嚼蜡,晨水电看着一片安静的饭桌上,所有人都没有表情,所有人沉默着,像一片死地,立着几只沉默的乌鸦。
低下头看到盘子里还剩一半的不可名状的黑色胶质物,觉得自己也是一只快要死掉的乌鸦,忍受着末日下笼罩的腐烂的气息,日子能过一天就是一天,终日以尸体为食,冷漠地等死。
晨水电今天依旧没什么胃口,他摸摸自己口袋里准备想带给鸥茉莉的东西,皱着的眉毛一直没放松开来。果冻还剩一点他就打算离桌,被戚仙女瞅见了一拍桌子轰得重新坐了下来,“怎么还浪费的?你剩着这么一点谁给你清理掉啊,给我吃完再走!”
晨水电摸摸膝盖显得有些局促,但桌子上因这个小插曲而四下响起的窃窃低笑竟叫他觉得舒服了些,心想反正这会儿也找不到鸥茉莉,倒不如在这儿等她过来。
他重新拿起勺子,慢吞吞地挖着这只聊以饱腹的食物,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那个空缺的位置上。而今天,那个座位没有迎来自己的主人。
晚饭的时间结束,戚仙女骂骂咧咧地收拾着餐具,还记得留一份果冻给鸥茉莉。剩下的一行人三三两两前往娱乐室,晨水电摸了摸口袋里的那物什,最后选择独自回宿舍。
他不是一个喜欢吵闹的人,以往他待在娱乐室无非是想由难得兴奋起来的人群洗涤掉自己身上厚重的泥泞一样的壳,而今天他不想去,也许是因为这会儿他感到异常疲惫,又或许是缺少了什么,缺少了什么呢?
晨水电一面在口袋里将东西捏紧一面匆匆地往宿舍走。他想,不过是因为今天工作地太久了,厨房停了电,医务室的电路也出了问题,前几天在地面上的探索也花了不少精力。嗯,一定是这样的。
那么鸥茉莉呢?
最终思绪还是不免要直直撞上这个名字。晨水电抿了抿嘴唇,这个动作微小地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摇摇头正打算在心里把这个选项划掉,却在下一个拐角直直地撞上了匆匆跑来的鸥茉莉。
晨水电被吓了一跳,眼前的人因跑得急切而晃成了虚影,直到肢体接触后才有了实感。他被撞得直直后退了几步,而鸥茉莉要纤瘦得多,这一下叫她险些背着倒下去。晨水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了她的袖子,后者连踱了好几步才安稳地站住,捂着胸口喘气,好半天才冷静下来和晨水电对视。
“啊!是晨水电啊,不好意思我刚刚跑得太急了,没撞到你吧。”
挂念了一晚上的人此刻正好端端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晨水电并没有因此感到庆幸,正相反,他本想关心眼前气喘吁吁的姑娘,可似有一团泡了水的棉花胀在他的胸口,很多想说的话也被包裹进去了。
喉结如橄榄般上下滚动了一遭,晨水电把口袋里塞了半天的药膏拿出来递给鸥茉莉,“我从张医生那里拿的,喏。”
“啊?这,这是不符合规定的吧,我……”鸥茉莉下意识抬手像是想要接过,随即又收了回去,眼里的惊喜却没有消却。
“没事的,我最近刚好在外面有受了点刮伤,只是跟张医生多拿了点药,不会有人察觉的。”
鸥茉莉抿了抿嘴唇,最后笑着接过药膏,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白色瓶身,连晨水电的指尖都没有碰到。
“那,谢谢你啦。”
她的笑容看上去也很累,脸上出了很多汗。晨水电这样想着,和她说:“以后再忙也别忘了吃晚饭,戚仙女给你留了,快去吧。”
鸥茉莉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把额前散乱的碎发拨到耳后,“嗯,今天是有些事耽搁了,回头得和戚仙女好好道歉了。”
晨水电点点头,嗯了一声。他这时候发现眼前人看起来是匆匆换了一身衣服的,领口没有翻出来,衣角也没有理得平整。这显然不是鸥茉莉平常的衣着表现,她素来保持着寒潮前的习惯,凡事凡物都处理得细致耐心,让自己看起来还和往日一般,还是那漂亮高傲的丽发皇宫的头牌歌手。
“你的领口没有整理好。”晨水电说。
不知道方才这句话里那个词刺到了鸥茉莉,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鸟哆嗦了一下,随即飞快地低头把领口翻出来,裸露的皮肤被重新遮严,而即便如此,晨水电还是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淡红色痕迹——和前几日自己在温室休息时看到的一样,甚至颜色更深,像咬伤,或者抓痕,又像是……
晨水电的表情黯了黯,不再说话了,只是让开一条路让鸥茉莉离开。后者对他说了好几声谢谢,跑离的步伐还带着没法言说的沉重。
晨水电没有转身去看她,只是慢慢地继续往前走。
就在鸥茉莉在转角处撞上他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跑出来的那个方向,是甄堡主的住处。
一天的活动结束,戚仙女回宿舍时,看到鸥茉莉坐在床边,衣物褪了一半,裸露的胳膊上有一片粉红色的淤伤,看颜色已经积伤了很多,怕是再过几日就不是皮肤泛红这么简单了。
鸥茉莉正专心把白色的膏状物往伤痕上抹,戚仙女打开房门的动静很大,惊得她手一抖,那管膏药直直掉了下去。鸥茉莉正想低头去捡,就听到戚仙女倒吸一口凉气冲过来,拽住她的胳膊大声问道:“你怎么了呢,怎么一胳膊的伤,怎么弄的?啊?”
鸥茉莉有些尴尬地挣开戚仙女的手,眼神闪躲了一阵,把衣服拢上来,低下身把先前的动作做完,又走过去把宿舍门关好锁上,才重新坐回床边,从头至尾都绕开了戚仙女关切的目光。
“没事儿的,一些磕磕绊绊而已,这地堡的环境本来就不太好,受点小伤也没什么的。”
“这还小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人打了。”戚仙女皱着眉,把鸥茉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状态呢,到底怎么回事?找张医生看过没?”
面对好友的刨根问底,鸥茉莉不知是在逃避还是不愿告知,扬了个笑好像在告诉她自己没事,结果却更叫人觉得她下一秒就要碎掉了。
“哎呀我真没事,不用去找张医生的。你看,我不正给自己涂膏药呢。”
戚仙女显然是不信,抱着胳膊站在她面前,不依不饶了起来:“你没去找张医生哪来的药?”
鸥茉莉的手又是一抖,险些又将那管药丢下去。治病的东西这会儿跟犯罪证据一样烫手,烧灼的痛感从掌心一直蔓延进四肢,额头像是被什么扯着一样发麻。
“是……晨水电给我的。”
“晨水电?”戚仙女饶有兴趣地挑起一边的眉,“他怎么知道你受了伤?”
“那天在温室里碰到的,被他看到了而已。”鸥茉莉叹了口气,解释道。
戚仙女在床边坐下,关切的目光没变,似乎是觉得自己没法撬开鸥茉莉那给自己套上的坚硬的壳,语气里多了一分失落:“唉,这段时间你也不怎么去娱乐室了,我知道你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真有什么的话一定要和我说啊!我是谁啊,我可是戚仙女,等寒潮散了,直接给你在甄的不行街置办一套新房子,再也不用在地堡里干累活儿了,知道了没?”
鸥茉莉笑出声来,看上去轻松了不少,“啧……知道啦,你也不要瞎担心我啦。”她往后仰躺下去,明明不矮的个头,这会儿身躯却看上去那么小,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床铺吞掉了。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鸥茉莉飞快揉了一下眼角,闭上眼,世界黑暗下去。
00
寒潮七年。我已经忘记了今天是几月几日,或者说,几月几日都没有什么区别。有关于时间的概念早已从日常生活里抹除,微缩成小时与分钟,被划分进墙壁上井然有序的时日表,以维持地堡生存的最低标准,像极了历史上每一个生产能力低下的时代。
若是在几年前,没人会想象到会有一天一年到头天地都被大雪覆盖。那一天来临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漫天的雪如压境的大军,刚爬上枝头的绯色瞬间被吞没,春风尚未来得及将时间更迭就被凛冬驱逐。
我的人生也在第二十五年的春天被禁锢在了阴暗的地堡里。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比起成天在地下暗无天日,外出面对无法消散的冬雪更叫人从心底感到绝望。
你走在荒凉的街道上时感受到的只有末日的悲怆,更何况明明不久前自己还在这里和卖菜大娘讨价还价,那些最平凡最简单的温暖此间也是遥不可及,只能在回忆里氲出余温。
每每到此时,我会觉得地堡是一个还值得留念的地方,即便在这里,时间的意义被抹去,自由的影子被压迫得无形,所有人都在守着越来越少的物资的同时消沉得等死。
但至少,这里是有生命的。被死亡浸过的生命也是生命,被绝望滤过的人与人之间的温暖也是温暖,哪怕是残败的茉莉花,至少也在黑暗里盛放过。
02
鸥茉莉最近看上去状态一直不太好。
那天她找到晨水电,小声和他说温室的灯坏了一个时,眼角熬红的痕迹像一滩凝固的血。
晨水电对视上她的眼睛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将关切的话语吐出口:“你怎么了?昨晚没有睡好吗?”
“哦,最近有些失眠而已。”鸥茉莉还是一如既往地露出了微笑,“没什么事的。”
“怎么会失眠?”晨水电问,“宿舍的设施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啦。”鸥茉莉显然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摆摆手想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好啦,先去帮我修一下温室的电路吧,不然被甄堡主看到又要说了。”
晨水电便不再追究了,拿起工具箱跟着鸥茉莉走到温室里。
他工作的时候鸥茉莉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偶尔给他递工具,这个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甚至没有与晨水电发生接触。
这样刻意的闪避太明目张胆,晨水电在接过一把螺丝刀时迟迟没有收回手,保持着朝鸥茉莉伸出手的动作,直到后者心虚似的抬头与他对视,他才轻轻移开视线,转身继续投入维修。
沉默的空间是思绪疯长的最佳环境,晨水电险些脑子一晃接错电路,在反应过来后小声骂了自己一句,等植物灯重新亮起,他从培养棚里退出来,看一眼生长得很好的蘑菇,转身对身后的鸥茉莉说:“它们长得不错,你平时照顾得辛苦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鸥茉莉回答,“唉,反正也是给甄堡主吃的,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呀。”
“那平时工作就放轻松一点,看看你的眼睛,还以为你没天没夜地照顾呢。”
“没事,真的没事。”鸥茉莉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却给不出失眠的原因,每句“没事”都像是掩耳盗铃,好像说得够多,自己就真的“没事”了。
“好好好,‘失眠’没事,那你身上的伤呢?还好吗?”晨水电索性也不追究了,耸耸肩,又抛起另一个话头。
而鸥茉莉也抛回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已经差不多好啦,谢谢你的药膏。”
“不够的话,可以和我说。如果……你还是不想去找张医生的话。”
“嗯。”鸥茉莉好像被这句话里的某个字眼刺了一下,抬头挠挠耳后,小声地应答了一声。
“对了,鸥。”
“嗯?”
“最近好久没有去娱乐室了,”晨水电说,“我看你晚饭的时候还是不太准时用餐,所以想问问,平时还会去给他们唱歌吗?”
“这个啊……”鸥茉莉低头不知道在往哪儿看,手背在身后,一只脚有些尴尬地在地面上画着不规则的圆,半晌才抬起头来,“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去了。”
“这样啊……”晨水电敛了眸,语气里闪过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
“不过,如果你想听的话,今晚我会去的。”
“嗯?”晨水电抬眼,看到鸥茉莉正笑着看着他。这个笑容自然而柔顺,眼睛微微弯起——这大概是她今天露出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嗯,我说,我会去的。”她说。
鸥茉莉今天晚上是准时从温室来到的餐桌上。她坐在晨水电的对面,戚仙女把果冻摆在她面前时,目光无意间与前方的晨水电交错了一下,仅仅纠缠了一秒便各自分开,鸥茉莉低头开始挖果冻,晨水电转头从戚仙女手中接过晚餐,随后无话。
晨水电第一次觉得这一个小时的晚餐时间是惬意而叫人享受的,哪怕依旧没有人说话,但是有一抹小小的期待,忽的就种在了他的心底,这期待也很快得到回应,在饭后的娱乐室里,唱片机开始转动,歌声也一如往常。
晨水电不知道那天鸥茉莉唱了什么,大抵是在丽发皇宫那时候最受欢迎的歌吧。他坐在人群的边界,抬头看着前方半闭着眼睛沉浸于歌声中的鸥茉莉,慢慢地就将回忆倒流回最初的相知。
那是一次美丽的偶遇。那时无意甚至带着悲观唱起歌的她,遇见了偶尔路过却愿意为这歌声驻足停留的他。
从那之后,他为她的歌声赋予意义,她成为了每个夜晚藏在娱乐室里的小小期待。
晨水电觉得,唱着歌的鸥茉莉才是真正的鸥茉莉,衣摆好似无风自动,每一缕发丝都染了情绪。而最摄人心魄的便是那歌声了,像是把人带回了寒潮之前,温暖填满了狭小的空间,像是把娱乐室变作了丽发皇宫最大的舞台,金碧辉煌杯盏交错,而视线摇摇晃晃,她竟成了衣香鬓影间的一轮雪白月亮。
晨水电安静地看着她,偶尔视线相交,他也不偏不移光明正大。
像是要用目光把鸥茉莉的壳一层层地剥开,然后长驱直入地刺入灵魂里。
00
距离上一次写笔记过去了多久?忘记了,三天?五天?先前已经说过,时间的概念已经成为了不那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想就算已经忘记了日子的长短,对于生存这样简单的目的而言,也算不得什么严重的过失。
为什么要写笔记呢?我不知道,只是在几天前,我感觉到周遭出现了一些我无法触碰却可以察觉到的古怪的变化,这样的变化就像从身体的内部而外散发出的寒气,像是内脏或是灵魂已经慢慢成为了冰块般的物状,这样的寒冷无法抵御,什么也无法将其捂热。
我不知道这样的变化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又会在哪一刻化作可视的痕迹碎在空间的维度上,我只能把我的感受记录下来,作为这个世界在缓慢支零破碎的证据,也算是一种自我纾解,一种痛感的转移。
我尝试描述这种感觉的具象化,而放在我身边的人身上似乎并不适用,每个人都像是巨大机器上的齿轮,按部就班地吱呀吱呀旋转着,什么都没改变,扮演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
而就在这沉闷的死寂里,依旧有什么东西在安静地腐烂,从根处慢慢腐烂,在看不见的地底,慢慢蔓延到躯干,最后侵入到四肢五骸。
记录下这一切不是为了阻止这腐烂的入侵,我没那么善良,没那么多大义,在一棵大树要倾倒的时刻,我只会等着沉重的树干落在地上时发出的巨大轰响,享受那一刻身体里器官随大地震动,像是要错位般的扭曲。
我想,我只是想在这压抑的一切爆发之后,回看过去种种时,不至于无迹可寻,也不至于无计可施吧。
毕竟晨水电一直是一个沉着冷静,从不会让自己陷于无路可退的境地的人啊。
03
那天晨水电本不该见到那般狼狈不堪的鸥茉莉。
他受命令走进甄堡主的房间时,看到她正缩在床铺上的一角,衣服被撕碎,散落一地。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身上的痕迹几乎能用遍体鳞伤来形容,咬痕、抓痕,还有暧昧的粉红色,像雪地里几颗腐烂的草莓。
显然,眼前是一场刚刚被暴力中止的,可以用厮打来形容的情事,只是另一方的当事人已经不见踪迹。
晨水电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场景超出了他的预知,手里的工具箱不自觉地捏紧。他有些不敢把目光落到鸥茉莉的身上,即便此刻的她正从床上直起身捞过散乱的衣物遮住身体,从慌乱之中找取些微镇定,以在仅仅一瞬的四目相对时还能扯出一个不算落魄的笑。
“看上去我来得不是时候……”晨水电不知该用什么话作为这场意料之外的相遇的开场白,无论哪一种都无意识染上强烈的羞赧与悲愤,而实际上这两个词并不能形容晨水电此刻的心情,伤感惊讶也不行。这句情绪复杂的话语只能用以打破沉默,又将眼下的情景抛进了一个更尴尬的场面。
“啊……没事的,晨。”
鸥茉莉好像一瞬间就接受了自己以现在这个样子出现在晨水电的面前是多么荒谬,而话语里的颤抖又表明这姑娘并非展现出的镇定。她总是如此,默默收拾好身后的狼藉,再把痛的苦的如数咽下。
她弯下腰,一只手臂撑在床边,另一只手欲要捡起地上最后一件外衣,刚刚从激烈的情事中抽身的她显得纤弱而无力,垂落的手臂如细长的柳枝,轻易地就勾去了晨水电的目光。
晨水电轻轻地看着她,他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个“轻轻”,也许有点像你遇见了一只受伤的猫咪,带着怜惜与爱把它抱起来的时候会用到这个形容词,“轻轻”——就是这样的感觉,晨水电轻轻地看着鸥茉莉,看着她慢慢地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慢慢用单薄的布料挡住身上混乱的痕迹,慢慢撑起身子,慢慢让目光对视上自己——晨水电轻轻地看着她,仿佛再凝入一点,眼前的茉莉就要碎掉了。
“你是来维修电路的吗?如果我在这里不方便的话,稍等一下,我很快就走。”
“不,没关系的,你好像……状态不太好,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晨水电的舌头在自己齿贝上舔了一圈,莫名尝到了淡淡的苦涩的味道。他低下头,把工具箱放下,打开,翻找工具的动作刻意弄出很大的动静,以盖过此刻心里乱七八糟嘶吼的声音。
“怎么了晨,你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是甄又对你做了什么吗?”
晨水电没想到鸥茉莉却先关心起自己来了,手上动作一顿,思绪越发混乱起来。
显然,无论先前这里发生过什么,晨水电都应该是很坦然的那一方,但心底的烦躁却愈烧愈烈,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即便是鸥茉莉呼吸与话语中带着的满溢的水汽也熄灭不了,反倒适得其反火上浇油了起来。
此刻的心情实在不适合工作,晨水电叹了口气,停下手里的活,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什么都比不过眼前鸥茉莉正遭受的是什么,即便真相不需要开口问也能瞬间看出,而正是这轻易被满足了的窥私欲,更叫他心底躁动起一阵无名的情绪,不是一个简单的“嫉妒”就能概括的。
“鸥,你真的没事吗?”
鸥茉莉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飞快地回答,“我没事儿啊。”语气轻快而温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变回了曾经那个漂亮温柔还带着点高傲的鸥茉莉,一切都天衣无缝。
“我是问,你真的没事吗?”
晨水电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带着质问。此时此刻,他也确实对鸥茉莉把周遭一切关心都往外推的行为感到懊恼,她本可以让自己好受一点,却重复着不断受伤与内耗,一件衣服被反复撕扯再缝补,并不能让其恢复曾经的光鲜亮丽,密密麻麻的针脚,每一下都是对自己的一次凌迟,一次精神上的自伤。
鸥茉莉显然没有想到晨水电态度的转变,强硬起来的他看上去有些凶,有棱有角的面容明明隔了好一段距离,不知怎的叫人觉得近在咫尺,那好像时刻湿润着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没人会对这样一双眼睛说谎。鸥茉莉觉得自己要哭了,不是因为疼痛也不是因为疲惫,只是想哭而已。
“我……”
哽咽着说了第一个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刻意踩得很重,每一步都像一声做作的咳嗽,告诉房间里的人自己的到来。
是甄堡主,晨水电听得清楚。
他和鸥茉莉对视了一眼,后者慢慢阖上张开一半的嘴唇,微不可见地抿了一下,一丝怅然从嘴角飘进眼底,在眼神交错间放大了情绪的起伏,身体如从山顶被抛进渊底那般被失重感入侵。
暗昧的氛围被打破,欲语还休的真心咽回肚子,按下倒放键后生存的规则依旧完美无缺,而故事已经再也回不到最初谁也没有进入谁的世界的那个时刻。
00
当初把鸥茉莉带回来,纯粹是不忍心看一个漂亮女孩就这样被埋在大雪里。
其实我自己心里明白得很,多一个人来到地堡生存条件就差上一分。可我还是把她带回来了,并且由着甄堡主把她留在身边,我知道甄堡主想要干什么,我没有阻止他,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甄堡主的“恩赐”,鸥茉莉是没有办法在地堡里立足的。
可事到如今,彼时的想法竟叫我此刻感到无可比拟的难过,我不敢告诉鸥茉莉是我救了她,尤其是我见过被摧折过的她,被凌辱过的她之后。我甚至后悔当初把她救了回来,在地堡这样一个压抑黑暗叫人窒息的地方,再鲜艳的茉莉也会被折成残枝断叶。
倘若我还能如最初那般置身度外就好了,要知道末世之下的普通人该怎么叫那些旖旎而茂盛的想法肆意生长;倘若那些天我没有去听她唱歌就好了,也许我们就不会产生羁绊,也许现在的我就能全身而退,当作一切都还是最初平静而死寂的样子。
但是,没办法了。
我一直知道的,我一直知道鸥茉莉和甄堡主之间发生了什么,逃避可耻但有用,今天之前,我依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以自欺欺人地将那些伤痕当作工作时的磕磕绊绊,可以掩耳盗铃地与她继续保持这样暧昧的距离。
但是,没办法了。几乎是推开门看到鸥茉莉躺在那里的样子,我就知道没办法了。
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坠下悬崖,我要拉住她。
04
“鸥。”晨水电路过温室时,没有如往常那般只看一眼便离开,而是在门前站住,小声唤了鸥茉莉,单一个“鸥”字,叫鸥茉莉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从中品味出些许亲昵来,在一个很短的瞬间红了一下脸。
“有什么事吗,晨……水电?”
晨水电走进温室的动作可以用鬼鬼祟祟来形容,他飞快凑到鸥茉莉跟前,又飞快地往她怀里塞了些什么东西。鸥茉莉低头看去被吓了一跳,怀里的竟是自己已经好几年没见过的面包,路边便利店里随处可见的,最普通的那种,这会儿却如一只烫手山芋叫她险些没拿住掉下去。
“这什么?你……晨水电你从哪儿搞来的?”
“从甄堡主那里啊。”晨水电冲她笑笑,飞快地小声回答,“他这会儿不在,办公室里可藏了不少好东西,偷拿走一个没问题的。”
“你不要命啦,要是被抓到怎么办?”鸥茉莉迅速把面包抱进怀里,生怕这会儿有谁路过发现。
晨水电说,“没关系的,我对甄堡主的行迹很了解。”
鸥茉莉又问:“你怎么不自己留着?”
“我见不得你被折腾得那么消瘦的样子。”晨水电看着鸥茉莉,认真地说,“要多吃点。”
“你……”鸥茉莉憋红了脸,不知道那句话里的哪个字眼把她噎得死死的,最后想说的话流成一声叹息,她要知道晨水电认真起来自己没得选,倒不如不在这会儿同他纠缠以惹得麻烦上身,回头给他多唱几首歌回报回报。
“下次别这样了。”她小声说。
晨水电转身离开时她还在感觉奇怪,一个向来沉着而理智的人,戚仙女口中的冷淡到和他们甚至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人,怎么会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顶着被甄堡主惩罚甚至驱逐的风险铤而走险。
面包包装袋上的锯齿扎得她手心疼。她是个很聪明的人,此刻却觉得晨水电的身上包裹着一团迷雾,又有点像冰冷的风雪,他靠不近,看不透,他平时的沉默寡言让旁人无法真正接触到他,而他那沉静温柔的气质又像是某种自我保护机制。
“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鸥茉莉在心里这样形容。
真要算起来,晨水电这段日子确实对她好得过了头,为了不让张医生看出自己身上伤的来由她几乎从不去医务室,而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在晨水电送来的药的帮助下,即便没法彻底消却,也不会再继续恶化了。
她去娱乐室的次数多了起来,也常常去给地堡居民们唱歌了,晨水电大多数都会在,有时甚至刚从地面上回来,没擦干净的雪水就这么沿着鼻梁缓缓滑下。鸥茉莉一眼就能看到他,看到晨水电还是那么不加修饰的直白眼神,每到这时她心底就会泛起一阵异样的情绪,从心头的湖面上蒸起热气,熨得她两颊微微发烫。
也不会再失眠了,入睡后眼前不再频繁地闪起甄堡主狞笑的脸,身上深深浅浅的伤也不会再通感似的一齐叫她回忆起那些掐在脖子上的手,咬在胸口的牙,那些肮脏的,又摆脱不了的东西。
而实际上,她的生活并没有得到什么转机,甄堡主一如既往的强暴,照看蘑菇的工作枯燥又不得出一点差池,晚饭依旧难以下咽,生存的规则还是那样不合理又不得不自己将枷锁拷上。
晨水电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她的世界里出现了,带着些许强硬,总是自作主张地为她付出一些东西,却偏偏成功将她的生活轨迹偏离了几毫米。
正是这偏离的几毫米,让她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变化,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重塑,也许于她是解救,也许是灾难,但她依旧期待着这种变化,等待着生活的秩序被否定的那一刻。
直到那天,晨水电约她去往仓库,说,准备告诉她自己藏了很久的一个秘密。
“这还是工作时间,被甄堡主发现就完了。”
晨水电对鸥茉莉的担心故作罔闻,“没事的,他这个时候一般不会出来巡视。”
仓库里堆积着各式各样的杂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灰尘的味道,昏暗的灯上蒙了一层蜘蛛网,死寂的氛围并没有因为两个人的到来而得到纾解。
晨水电拿出一张地图给鸥茉莉看。那上面标注了甄的不行街周围的城市,还有一个最遥远的,叫顶牛市。除了顶牛市,其他城市上都标注了“寒潮”,与之相应的,顶牛市的旁边,标上了“犯罪频发”。
“这是……”看懂这张地图并不困难,鸥茉莉是个聪慧的姑娘,一下子就猜到晨水电想要和她说什么。她抬起头看着晨水电,后者的表情如前几日在甄堡主的房间质问她时一般坚定。
“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鸥茉莉,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鸥茉莉定定地看着晨水电的眼睛,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男人认真起来时,身上一扫平日里的沉静,变得凛冽而锋利起来,像一把未开刃的剑突然有了锋,刺得叫人想移开眼。而恰恰与这样的气质相悖而又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的,是他那对总是湿漉漉的,仿佛噙着泪的眼睛,一双真挚的,悲悯的,好像永远不会欺骗你的眼睛——好像若是没有寒潮的侵袭,他本就该是这样的一个人。
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鸥茉莉,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鸥茉莉从晨水电的眼里读出,这句话并不只是一句同行的邀请,短短二十几个字之下是一段将说未说的告白,而她的情感也会被冷缩,简单地凝聚在“好”或“不好”里。
她低头看看地图,顶牛市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太阳,再抬头看看晨水电,他的眼睛里好像就是太阳。她突然就想到那些他来听她唱歌的夜晚,坐在一个和众人隔开的地方,不远不近,安静地抬起头看着她,有时候鸥茉莉会好奇,他究竟是来听她唱歌的,还是只是想这样看一看她呢?
她始终不敢把答案的指针拨向后者,这个回答太浪漫了,太暧昧了,太不适合她,或者说,太不适合现在的她。
而眼下,当晨水电主动说出这不寻常的一句话,且任由着自己将字句拆分重组出原本的含义,就代表自己往常只敢偷偷臆想的情节此刻正在眼前发生,且主动权被自己握在手里,只要一个“不”字,他们的关系会是一如既往的完好无缺,那一句等待应允的告白,也只是一句被拒绝的普通的邀约罢了。
莫名的,鸥茉莉觉得自己心脏此刻跳得很快,似乎周遭的空气燥热了起来,这是在寒潮下的地堡里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唯一的可能是她自己的身体在发烫。
像是有个人在心里冲她大喊,要把她往外推一步,就一步就好,只要回答一个“好”就好。
这样的冲动来势汹汹,鸥茉莉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在心底深埋过这样的情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他认真地问她有没有事的时候,是他坐在台下一动不动盯着她看的时候,还是更早一点,在他把白色的药膏递到她手里的时候,那个时候体温就已经在两具身躯里传递了呢?
她不知道,但她觉得,这个时候,似乎说一个“好”,是最好的选择。
晨水电正看着她,也正耐心地等着她,认真的表情和湿漉漉的眼睛,实在让人拒绝不了他。
说吧。既然是末世了,都已经被寒潮包裹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还有什么是不能被原谅的呢?你连甄堡主的凌辱都能忍受,为什么不允许自己的心自由一点。你可是鸥茉莉啊,那个高傲的,美丽的,永不低头的鸥茉莉,为什么不允许自己过得好一点,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说吧。说吧。
于是她说:“我愿意。”
就算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春暖花开,我也愿意。
“这里是一袋茉莉花的种子,我之前出去搜寻物资的时候带回来的。以前还会带回来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在这个仓库里了,我记得有一个花盆,我们一起找找吧。”
“嗯,我会把它每天带到温室里晒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花呢?”
“无论要多久,我都可以等的。”
“那……等茉莉花开,我们就一起离开地堡,去顶牛市吧。”
“好。”
戚仙女问:“你那个花盆哪来的?种的是什么啊?”
这几天鸥茉莉身边多了一盆绿色的某种植物的芽,早上会带着去温室,中午带回来,甄堡主巡查的时候藏在床下,每天浇三次水比自己吃饭还准时,晚上睡前还要对它哼一会儿歌。戚仙女没见鸥茉莉对什么东西上心过,在第一次问及得到几句模棱两可回答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鸥茉莉说:“是茉莉花。”
戚仙女问:“花盆哪儿来的?”
“仓库里翻到的。”
“那种子呢?”
“……”
“鸥?”
“是,晨给我的。”
戚仙女又露出先前听到晨水电给鸥茉莉带了药膏时的表情了,眉毛挑起来,不可思议的样子,“他对你这么好!”
“有……吗?”鸥茉莉脸红了一下。
“你看他什么时候给我们送过东西,别说种子和药膏了,平时话都不怎么多聊的。”
“他平时确实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戚仙女突然凑到鸥茉莉跟前,把她吓了一跳,“你都对他这么熟悉了?”
“我们在地堡都一起过了多少年了,这点还是可以感觉出来的啦!”鸥茉莉拿她没辙,摆摆手,笑得尴尬又有些害羞的样子。
“不一样哦,我觉得你最近心情好了很多。”戚仙女说,“感觉你身上多了某种东西,一种……在发着光的东西。”
“怎么,我是灯泡吗,通了电就能发光?”鸥茉莉有些哭笑不得。
戚仙女眨眨眼,很认真地说:“不,应该说,那是一种‘期待’。”
期待吗?期待什么?期待茉莉的花开,期待找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天?可眼下,她并不能为即将到来的事情感到期待。
那天晚上手电筒的光闪动在走廊里,晨水电和鸥茉莉沉默着走在一起,慢慢从女生宿舍的门口往甄堡主的房间走。
地堡的光源全部来自于电灯,一旦主控电路出了问题就会停电,停电之后,整个地堡都会陷进无边的彻底的黑暗里。
“现在是……几点?”鸥茉莉在走道的拐角处停下,晨水电认出这是那天他们撞在一起的地方。
他在心里算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
“可能已经十点多了吧,很晚了。”
“也许吧。”
他的语气很淡,或者说没有感情,像那个被他带回来的智能机器人,有问必答,但只是出于理性的计算思考。
“好啦,晨,就送到这里吧,我可以自己过去的,你快去修电路吧,嗯?”
手电筒的光直直地照在前方的墙上,晕出一个浅黄的光圈,那光圈里,慢慢倒映出鸥茉莉的阴影——她站在了晨水电的面前,身体挡住了一大半射出来的光。
晨水电的表情在强烈的光源里显得明暗分明,既以一种冲突的方式勾勒出他面容的棱角,也是放大了那淡漠的表情下深埋的情绪。
鸥茉莉冲他眨眨眼,然后伸手覆在了晨水电的手上,悄悄地,摁掉了手电筒的开关。
世界重新陷进一片黑暗。鸥茉莉在黑暗里踮起脚,轻轻,搂住了晨水电的脖子,像一棵枯树忽而生出新芽,温柔地勾住了天边的那轮月亮。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表达心意后他们平日里的见面仍旧不多,而彼此间的关系又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这让他们的拥抱显得有些生涩,可黑暗好像容纳了一切,也让此刻的亲密显得粘腻起来。
一个不会被发现的,黑暗里的,湿热的,要把彼此吞掉的拥抱。
鸥茉莉在晨水电看不见的地方勾了一下嘴唇,半晌,感觉到晨水电的手臂也向上,轻搂住了她的腰。
她轻笑了一下,呼吸吐在耳边,像情人的爱抚。
“再等等我,好吗?”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等茉莉花开,等我们不会再伤到彼此,等故事的后半截慢慢趋向暴风雨后的平和,等我们不再需要用理性压倒感情,等我们能洗净身上的泥泞,不必再为了生存而放弃自由与真正的自己。
那就,再等一等。
00
我觉得我一定要再说一说鸥茉莉,并不是因为我待她与待他人不同的情感,而在于她与我所感受到的无法逆转的变化息息相关。
我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实际上我懦弱而自私,就像我曾经会为了自己活得轻松而对鸥茉莉的遭遇故作不知,也会因为那血淋淋的事实闯进了我的眼前而唾弃曾经置身事外的自己。我的冷静沉着只是在观察周围以找到更多支撑我活下去的机会,我的所谓温暖柔和也只是顺遂了人类于灾难下在群体中寻找容身之所的本能。
如果往前我所做的桩桩件件都只是为了我自己,那么现在,或许真的有一些东西在发生变,在因为鸥茉莉而发生变化。
我说过,正因为曾经在寂静而漫长的寒潮里行走太久,才会春暖花开之地充满憧憬,机械般运转的地堡拯救不了我,但鸥茉莉不一样。
鸥茉莉给了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就像她的歌声里的感觉,会让我会在晚餐后不经意地往娱乐室里看,而她的出现也让我总忍不住想起以后,想起未来,想起那些分明遥不可及的春暖花开。
那是一种可以把死寂的潭水搅动成清池的力量,是能让行尸走肉的人们重燃起对生活的热情的希望,这种感觉与皮肉无关,亦不寄托于他人,却能外化为一种自己推着自己往前走的神奇力量。
我想,那种感觉,可以称为“期待”吧。
是啊,是期待。我忽然明白了,周遭的环境给我的,那种在不断变化像是随时要崩坏的感觉是什么,正是我心中萌生的,某种“期待”。对她歌声的期待,对茉莉花开的期待,对那个春暖花开的未来的期待。无数种期待交织在一起,足以爆发出能摧枯拉朽的能量。
而给予我这种期待,这种力量的,正是鸥茉莉,是我的茉莉花。
05
这次外出搜寻物资并没有带回太多有用的东西,甚至晨水电差点死在邻市的医院里,倘若不是行动敏捷了些,躲开了突然坍塌下来的楼板,可能不是被坚硬的积雪砸中,就是被堵死了离开的路。
晨水电命大,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地堡,带着一些冰雪下保存得还算完好的药物,其余的只有一身的伤。
药是很珍贵的东西,晨水电没有全都交给张医生,偷偷留下一小部分是他对将来的规划和准备。
剩下的物资要交给甄堡主,他坐在办公室里,晨水电走进来时他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晨水电对昔日的好友没什么话可说的,放下物资转身就走,忽视了身后那道刀子一样深深刺进他身体的目光。
离开甄堡主的办公室后,他的步伐轻快了些许,与鸥茉莉的相见显然是他死里逃生后所能得到的最有效的慰藉。
他摸了摸额头上残余的雪水,觉得愈往那温室走周遭的环境愈怪,心底原先萤火般闪动着的期待感熄灭了,晨水电一边心里奇怪着,一边飞快往温室跑。迎接他的,不是鸥茉莉,而是大杂。
四目相对之际,大杂被晨水电眼里的凛冽吓了一跳,说话都开始哆嗦:“晨水电?你你你怎么这么吓人啊,来做、做什么的?”
晨水电问:“你怎么在这?鸥茉莉在哪?”
“鸥茉莉?”大杂挠挠耳朵,“她被甄堡主关进禁闭室了,她……”
没等大杂把话说完,晨水电就跟疯了一样往外跑,前者嘴里憋着半句话觉得难受,起来对着外面诶了好几声,而晨水电早已跑出老远不见踪影。
“疯了吗……”
晨水电在禁闭室里见到鸥茉莉时,确实觉得自己要疯了。
鸥茉莉把自己蜷成很小的一团,缩在禁闭室墙角那堆破旧的棉絮里。衣服松松垮垮,右边的袖子是被扯破的,破碎的布料垂落下来,堪堪遮住小臂,而手臂的那一片雪白上,没能遮住是旧伤上叠加的新伤,新伤比血更刺眼。
晨水电慢慢在铁栏杆前跪下去,感觉眼前的女孩只剩一下空壳,一个一碰就碎的壳。他不敢触碰,甚至放轻了呼吸,盯着鸥茉莉闭上的眼角,仿佛正眼睁睁看着一朵花从盛放到凋谢,这样的无法逆转又叫人无比悲伤的过程。
不知道过了多久,鸥茉莉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晨水电时,第一句话是:
“对不起,茉莉花被甄堡主发现了。”
00
我怎么可以丢下她不管?那天晚上我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么走进去?我怎么可以不同她说一句话,就连一句“我等你”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送她茉莉花种……为什么要在甄那个混蛋的眼皮子底下干这些事情?为什么她在被伤害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那时候我在干什么啊!我现在在干什么啊!晨水电你在干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啊!!!!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
……
……
……
……
……
……
我要杀了他。
06
做下这个决定似乎没那么困难,晨水电一直偷偷藏着利器,多是从地面上搜寻来的。有断了一半的剪刀,有丢了木柄的小斧,也有锈迹斑斑的折叠刀。
晨水电用一个晚上思考自己该怎样杀了甄堡主,或者说,该怎样折磨甄堡主。他靠在禁闭室的栏杆上,听着鸥茉莉沉沉昏睡的呼吸,盯着头顶一片黑暗的天花板,满脑子都被混乱无序的东西占据。
他想了很多,是用用刀割了动脉放血掐住脖子让他窒息,是快刀斩乱麻还是让他慢慢地感受死亡。他在大脑里想象着,持续不断地想象着,那些幻想出来的画面让他无比兴奋,下一秒又觉得无比悲伤。他隔着一道铁栏杆与鸥茉莉依偎着,又忍不住去想,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呢?
“晨……”
一声呼唤打断了晨水电的思绪,他转过头去,黑暗中他看不清看到鸥茉莉的脸,但能感受到她平静的呼吸。
“你怎么醒了?再睡会儿,天还早。”
“我陪着你吧。”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动,似乎是她摇了摇头,“而且我也不太困了。”
晨水电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回一个“嗯”。
“聊点什么呀。”鸥茉莉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有点像正在喉口把某种情绪压抑下去,“你平时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挺多话的么?”
“嗯……我送你的茉莉花……”
“被甄堡主打碎了,他问我是谁送的,我没说,所以,我就被关进来了。”
“……对不起。”
鸥茉莉笑了一下,“这不是你的错。”
“我……”一个字在口腔里拖了很长,直到晨水电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我们聊聊以后吧。”
“以后?”
“明天,我就带你走。”晨水电说。他没有转头试图找到鸥茉莉的眼睛,而是对着眼前的一片黑暗。
半晌,他听到黑暗里,有个小巧的铃铛响了一下。
是鸥茉莉的一声笑,“你知道吗晨,以前,就是我还在丽发皇宫的时候,就有一对私奔的爱人,他们那天最后一次来听我唱歌,然后男孩牵起女孩的手,对她说,我带你走。
“在丽发皇宫唱歌的那段时候,我见过很多人,有的将我的歌声作为谈资,有的用戴满钻石戒指的手招惹我的自尊,还有的是纯粹的听众,而这身份在一首歌结束后便会互换,我听了很多不属于我的故事,最后发觉原来我的人生如此寡淡,真要摊开来讲,连一首歌时间都没有。
“我的前半生没遇到什么好人,小时候家里出了意外,失去了母亲,为了实现梦想一步一步慢慢往上爬,被人压过一头,也使过见不得光的小手段。那时候大家都觉得我高傲,而这份高傲又让我在寒潮来临时选择了离开人群的庇护,那时候我发现在天灾面前,我几乎没有可以用以保命的能力。当一位歌者失去了听众,她和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鸥茉莉停顿了片刻,连抽气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像被水浸泡后再生生晒干的锦绸,满是断线与褶皱。
晨水电安静地听也安静地等,给她情绪释放的空间,也听到了两颗冰冷心脏在黑暗里靠近时发出的沉重声响。
“所以,谢谢你晨水电,给了我,在地堡里继续唱歌,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期待。”
那时无意甚至带着悲观唱起歌的她,遇见了偶尔路过却愿意为这歌声驻足停留的他。
从那之后,他为她的歌声赋予意义,她成为了每个夜晚藏在娱乐室里的小小期待。
黑暗里两棵枯树枝依偎在一起,没有光,没有声,没有感官能够感受到的一切生命搏动的要素,除了彼此融化在一起的体温,印证了两颗孤独的陨石在共同下落时也可以互相吸引,哪怕是碰撞在一起从此粉身碎骨。
也算是把彼此捕获进了自己的轨迹。
第二天早上,晨水电回到自己房间,从桌子与墙壁的缝隙里,拿出了那把折叠刀。
他没有去吃早餐,和很多地堡的居民擦肩而过,没有人在意这个平日不爱说话的水电工要去做什么,也没有人拍拍他的肩膀问他昨晚睡得如何。一整个夜晚的黑暗融进了他的眼睛里,冷漠的身影像一个无依的影子,在人与人的缝隙里飘动,最后再次站在了甄堡主的房间门口。
杀掉甄堡主不是一件容易事。在体能上晨水电占不了多大的优势,有一刻他的手腕被钳制住,刀尖被控制着对准了自己,幸而他及时将刀丢到地上,才没被捅进自己眼睛。
甄堡主的反应很快,迅速弯腰捡起折叠刀,晨水电身上挂了不少彩,甚至用空手接住了刺过来的刀刃。那疼痛刺骨,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着嚣叫,晨水电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才聚起力气踢向了甄堡主的腹部。
折叠刀重新落入自己手中,晨水电毫不拖泥带水,趁着甄堡主被踢到了桌子上还没直起身时,直直地捅进了对方的胸口。
血液的喷薄声之后是往脸上飞溅的红色粘稠液体,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晨水电任由那血珠顺着自己的脸颊向下流淌,双手握住刀柄,不等这人反抗的手掐上自己的脖子,咬着牙向下又刺进了几公分。
甄堡主的身体一震,瞳孔放大一倍后又急速缩小,最后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声音也没有了,只剩一身的血,和满脸的死不瞑目。
晨水电把刀从他的身体里抽出来,在安静下来的办公室里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绷紧的神经慢慢纾解,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失血过多使他头晕目眩,而鲜血的味道又叫他格外亢奋。
最后的最后,所有混乱的思绪慢慢平复,恨与恐惧的芽缩回皮肤之下,心脏像被风吹了一天一夜的天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而除去这种尘埃落定的空惶与虚无感,他此刻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去找她。
晨水电带着满身的血从房间里走出来时,发现屋外直到走廊上都围着一群围观的居民,脸上挂着惊讶,那惊讶在见到晨水电这幅模样后又变作了恐惧。
晨水电对此不闻不问,明明是胜者却像是负伤的,被逐出狼群的孤兽,他把刀丢在地上,刀锋与地面碰撞时高频振动起来,晨水电便踩着这碎响往前走。
人群散开,他只慢慢往他的花海走。
推开禁闭室的门,鸥茉莉闻声立马跑到栏杆边,看到晨水电的这副模样,好像被捅伤的是她。鸥茉莉抓住铁栏杆,因为天气寒冷,那铁锈剌得她掌心生疼像是被生生撕下了一块皮。她就这样一遍遍呼喊着晨水电的名字,明明这段路没有多远,她却喊得好像下一秒眼前的人就要消失一样。
“晨——晨!”
晨水电慢慢走到鸥茉莉的面前,好像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抬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用钥匙打开了栏杆门。
即便满脸满身是血,晨水电的眼睛依旧是湿漉漉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他用这样的眼睛在和鸥茉莉说话,真诚地像一只邀功的警犬,嘴唇动了动,是“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鸥茉莉已经开始流泪了,不顾对方身上的衣服沾了多重的血腥味,用了全身的力气去拥抱他。晨水电伸手擦了擦女孩眼角的湿润,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唇边温热柔软的触感是寒潮下最后的温暖,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带着嘴唇上的腥甜味,他却觉得这个吻是咸涩的,带着眼泪的味道。
鸥茉莉闭上眼,摸上晨水电的脸,粘稠的血液还温热着。手掌往下滑到肩膀上,用以撑住自己无力的身体踮起脚去主动加深这个吻。
没有比这更深情更刻骨的拥抱了。
他们生涩地接吻,然后做爱。除了鸥茉莉喉间流溢的哭声,晨水电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们感受到疼痛、悲伤、幸福与解脱,躺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用自己的体温或鲜血熨热彼此,勾住手指,亲吻嘴唇,呼吸到彼此的呼吸。
这个过程鸥茉莉一直在哭,小声的呜咽与细碎的抽泣混合在一起,眼泪比鲜血还要滚烫,烙在晨水电的脸颊上,是一个大雪淹没不了的印记。
晨水电睁开眼,心想,你的睫毛扫得我的脸颊好痒,明明嘴唇已经冰冷到我不忍触碰,为何身体里还是温热如灼烧。
他看到鸥茉莉的身体上有无数的,深深浅浅的伤痕,不愿也没有工夫去想甄堡主曾经对她做过什么,而是低头在那些痕迹上,慢慢覆上自己的掌心,覆上自己的吻,用温柔平复暴力的余烬,用他的气息包裹她的过往,用零度以下剔透而永不会损坏的真心去触碰另一颗真心。
就像耐心的花匠,小心翼翼地为自己的茉莉花驱逐害虫。这个时候晨水电心里泛起一阵无法言说的悲伤,如果那盆茉莉花还在的话,什么时候会开花呢?开花是什么样子的呢?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见过茉莉花了,这最后一点生机也被甄堡主摧残在昏暗的地堡里了,只剩下唯一的唯一,他的鸥茉莉,还留在他的身边,留在他的身体。
鸥茉莉在发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身体里横冲直撞的快意,她看上去那么纤弱的样子,却一直在用最热烈的姿态回应着他,好似把这亲热当作最后的亲热,把这拥抱当作最后的拥抱,把眼下的活着,当作最后的活着。
她没好好爱过谁,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十指相扣再握紧是会被爱人的指骨硌疼的,原来鼻息会把人搅弄得一片空白的,原来春天没死,原来看到春天时人是会哭的。
原来春天是在爱人的眉间唇角生发的。
“小……鸥……
“我就是死无全尸了也一定要拉着你往前走……”
鸥茉莉趴倒在他的身上,到最后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眼泪与血液融合在一起。
那弥漫天地的暴风雪与那暴风雪下水晶球里的世界,那破碎的醉酒一样的奇异幻觉,那撕碎了彼此的身体再缝合在一起的灭顶痛觉和那与痛觉共生的快感,那为解脱而流的血,那近在咫尺的自由,那深埋的爱意与那比爱意更盘根错节的羁绊,全都埋进了这像是要把灵魂呕出来的哭声里,沉沉坠进寒潮里无处可寻的凄美地,最后又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了。
00
我们逃出来了。
是的,逃出来了。
没有人驱逐我们,但我依然用了这个字。
“逃”,像把陷在泥潭里的一条腿整个地拔出来。
但是并没有真正地逃出来,就像泥水与污浊物正粘稠着从布料上缓慢地滑下来,滴落到落在地面上的每一个脚步的后面,吸引着循迹而来的野兽,不可名状的怪物,和无数个看不清身边人的黑夜。
做下这个决定和杀了甄堡主一样并不艰难,甚至我和鸥茉莉事先没有沟通过,在那个夜晚之后便一同收拾好行李,准备干粮,再互相搀扶着往地面上走。那个时候有人在一旁看着我们吗?我忘记了,也没力气去注意了,那时候我唯一记得要带走的只有那张去往顶牛市的地图与这个笔记本,还有我身边的她。
我们已经在雪地里走了十天,花了一天离开甄的不行街,后面九天已经迷失了方向。希望感和无边的雪原里的一样温暖一样渺茫,寒冷像甩不掉的野兽,饥饿到最后已经与痛觉无异。有时候晚上找不到歇脚处,只能不停不息地继续走,夜里的风雪比白天肆虐得多,很多次我都觉得自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熬到天亮我才反应过来——寒潮里的人们,被太阳抛弃已经很久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带着鸥茉莉找到顶牛市,能不能活着见到太阳,有时候看到她在大风里抬起胳膊挡住眼前的风雪,甚至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还是会好愧疚好后悔,后悔给了自己和她一个渺茫的希望,又亲眼看着希望一点点熄灭破碎。
但鸥比我更坚强,至少是表面上。她总说是我救了她,事实上,我觉得是她把我拉出了昏暗的地堡。
有一天晚上鸥茉莉裹在毯子里靠在我的肩头,呼吸安静而沉重,我没有睡着,而是看着她的脑袋发了很久很久的呆。那个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一种,我长久以来无比期待的宁静,像是此身所处已是梦寐以求的春暖花开之地。
原来活着不是为了到达某个非去不可的目的地,而在于要自己决定抵达那个目的地的过程。当她说我的倾听为她的歌声赋予了意义时,我又何尝不是因为她选择了解脱自己,也拯救她。
因为她需要,于是我的所有爱才有了意义。
(下面这一段话字迹十分混乱,写下这些字的人似乎已经体力不支,但他仍坚持着写下了完整的一段话)
鸥,你知道吗。
其实我已经找不到春天存在过的痕迹了,若非你愿意在大雪里亲吻我。
很可惜,没能跟你一起走到那里,但至少这最后一段路是我们依偎着一起走过来的,那么来生,应该还能再遇见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确实找到了春暖花开呢。
07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个已经破破烂烂且被雪水浸湿的笔记本被过路的在寒潮里艰难求生的人们发现时,晨水电与鸥茉莉的尸体已经被冻成冰雪般的雕塑,也许是因为饿,也许是因为冷,但人们在他们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丝毫的痛苦,而是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喟叹。
就像两只从牢笼中逃出来的野兽,终于得到了最后的自由。
故事没有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但活着不是为了到达某个非去不可的目的地,而在于要自己决定抵达那个目的地的过程。
而那未完成的约定,也最终在冰雪之中得到了永恒,永远不会融化。
end.
【晨鸥/成全】逆子
S8先导<母狼王x JOKER鬼狼>
有私设,非rps,动物科普向(?
先来两张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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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群的乌鸦扑打着翅膀,在枝头躁动不安着。
暗夜让迷雾森林黑得更加浓稠,却丝毫没有影响杀手敏捷的身手。它们在遮天蔽日的林木间飞快地穿梭,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像是离弦脱弓的箭,将散落在山野间的月光一一刺破。
这是一支庞大却又怪异的狼群——三十余匹年轻、jing△壮的猛兽之中,竟然看不到一只幼崽的身影。
渐渐地,狼群停下了脚步,在一处由碎石和枯木遮掩的......
S8先导<母狼王x JOKER鬼狼>
有私设,非rps,动物科普向(?
先来两张图吧🤤
成群的乌鸦扑打着翅膀,在枝头躁动不安着。
暗夜让迷雾森林黑得更加浓稠,却丝毫没有影响杀手敏捷的身手。它们在遮天蔽日的林木间飞快地穿梭,朝着同一个方向奔去,像是离弦脱弓的箭,将散落在山野间的月光一一刺破。
这是一支庞大却又怪异的狼群——三十余匹年轻、jing△壮的猛兽之中,竟然看不到一只幼崽的身影。
渐渐地,狼群停下了脚步,在一处由碎石和枯木遮掩的山坡下聚拢。不知是从哪一只开始的,它们蜷起尾巴陆续蹲伏下来,如同连绵的波浪,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那是一只威风凛然的母狼。
她缓步出现在山坡之上,身影被巨大的月亮包裹着,狼尾高高翘起,几乎与背平行,纯白色的毛发在月光下发着寒光。居高临下般,母狼凝视着山下发生的一切——臣服的狼群像是被劈开的海浪,一只黄棕色的公狼从中走了出来。
他看向她,突然仰头冲着月亮嚎叫起来。那凄厉的声音混着呜咽和狂喜,回荡在风已平息的山谷,引发了狼群的躁动。一时间,此起彼伏的狼嚎响彻了夜空。
那是对新生命和新力量的渴望。
(1)
“滚开,不要碰我——!”
她呲着獠牙,发出低声的咆哮,那是一种警告。可眼前棕灰色的公狼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在这个不太大的山洞中,有限的空间让他觉得,胜利已是手拿把掐。
“鸥,我是你最好的选择,你知道的”
他想绕到她的身后,却被她的利爪逼退了回来,“除了我就只剩下三哥了,难不成你是觉得,同父异母比一母同胞更难接受?”
“我再说一遍,滚——!”
雪白的长尾平翘着,像一把已经出鞘的利刃,她龇牙咧嘴地吼着,时刻准备扑向眼前的敌人——当然,那也是她的亲人。
作为可以化人的高等狼族,她无法接受自己像低等生物一样,与近亲繁△yan生息——哪怕是最低等的狼族,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选择这条道路,更何况是一条像她这样的狼!无论如何……都不可以!
“如果不把握这次机会,下次发△ qing……你可又要等五年”
公狼绿色的眼睛阴鹜地盯着她,又试探地向她走近了一步。
“……五年怎么了,老娘有的是时间等——!”
说时迟那时快,她咆哮着扑向他。只是几个撕扭的功夫,锐利的牙齿就扎进了他的脖颈,殷红的鲜血跟着公狼的哀嚎喷溅出来。只要稍稍再一用力,威胁就将不复存在……
“住手!”
突然,一声怒吼震荡着山洞,让两头正在厮杀的狼立刻停了下来。那苍老却又不容质疑的声音,迫使他们退避到两侧,甚至不敢抬头。
“鸥,为什么要攻击你的亲人?”
老狼王缓步走到她的身边,厉声地呵斥:“他是你的弟弟,是上阵搏杀时为你掩护的前锋,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有教过你,要把獠牙朝向自己的兄弟”
她低垂着头,恨恨地咬着牙却没有做声——反驳头狼是一种不敬,即便对方也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老狼王严厉的质问直指向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场纷争是由两只狼共同引发的。
“因为我不想让他碰我!既然他先动手,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忍无可忍,她终于嘶吼起来,却把其它闻讯而来的狼吓坏了——即便狼群早已分崩离析,但留下来的狼依然对老狼王毕恭毕敬。
听出女儿的愤怒和委屈,老狼王的态度似乎有了缓和。
“虽然你是对的,但是我们已经别无选择……想让族群维系下去,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这话听上去既残酷又现实:凛冽的寒冬正在变得漫长,匮乏的食物已经迫使许多成员离开狼群,被迫成为游荡在风雪中的孤狼。更为惨烈的是,随着饿死的幼崽越来越多,狼群的规模也在急剧地缩小……这似乎是一个绝望的循环,如果再没新生力量的加入,那么,他们的群族必将覆灭。
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老狼王只能放弃原则——只有允许近△亲繁△yan,狼群才有可能迎来新鲜的血液;只有狼群在壮大,寒冬中捕猎成功的几率才会更高;只有食物变得多了,他们,才有可能在凛冽的冬天支撑下去。
这种自救也许是一种饮鸩止渴,但看着面前愤怒的女儿,老狼王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美丽聪慧,机敏得近乎狡黠,身为狼王的女儿,鸥几乎天生就该成为下一代头狼。但可笑的是,此刻,她却被生存逼入了绝境。
“就连——就连最低等的野狼,都不会允许这种行为!”
出于臣服,她依然低着身子,可一双高高竖起的耳朵已经藏不住她满腔的怒火——无论是从下属的角度还是女儿的角度,她都不能理解这个决定,“你知道的,这是在自取灭亡!”
“你的姐妹都可以,为什么就你不行?”
老狼王用蓝色的眼睛盯着她,问话的语调很是平静。她愣在那里,一时竟被问住了。
突然,前爪的一丝温热把她吓了一跳。她低下头,发现有一只狼崽正在舔△shì她受伤的皮毛。它的身材远比正常的狼崽要小,颤巍巍的,看上去是那么乖巧却又孱弱。
“姑姑,你怎么了?”,幼崽仰起头,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迷惑地看着她。
叫姑姑还是姨妈?亦或是……该叫做兄弟和姐妹?望着眼前毫无威胁的幼崽,她的胃突然翻涌起来,忍不住地想要干呕。
不……这是违背自然的行为,她不接受!哪怕没了狼群的庇护,哪怕要成为一只孤狼,她也坚决不接受!
(2)
把他救下来的时候,她刚刚失去自己的孩子。
那是鸥成为狼王之后的第一个骨肉。
生活在这里的动物都知道,遥远的迷雾森林有了新的主宰——一头狡黠残忍却又美丽神秘的母狼王。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流浪而来,更不知道她是如何在残酷的自然中独自存活的,可这些过往都不重要了。如今,动物们唯一需要记住的就是,远离鸥和她的队伍,它们是天生冷酷的杀手。
然而,即便是最嗜血的猎人也有软肋。那一天,不幸接踵而来。
先是在一场角斗中,麝牛用长矛似的尖角穿透了她丈夫黑色的皮毛。当然,麝牛随即就为此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在狼群疯狂的围攻中,她飞扑而上,用锋利的牙齿第一个撕开了它的咽喉。血柱呲在鸥的脸上,把她雪白的战袍染得通红。
那黑色的狼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最后还是一动不动了。她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有些难过,但是不多。
这趟围猎真的耗时太久了。在回去的路上,她这样想着,心中隐约感到了不安。
可还没走近洞口,她就嗅到了陌生的气味——那是金雕的味道。最终,在河岸的碎石滩边,她发现了自己的孩子。
虽然已经被金雕吃得残破不全,但鸥知道,那就是她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十分罕见的,她化成了人的形态,将狼崽幼小冰冷的骸骨抱在自己的怀里。有什么东西从脸颊滑过,后来她才知道,那东西的名字叫做眼泪。
“应该是只狼崽,公的”,一只狼说。
他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就在刚才,在拖拽战利品时他偶然发现,草丛里有一团灰黑色的绒毛正在动——那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狼崽,已然处于死亡的边缘。
“废什么话,直接处理掉”,身旁的同伴提醒他。
对于任何一只称职的狼而言,只要不是头狼的后代,都不值得同情。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这本就是自然的生存法则。
刀疤走上前,刚准备给狼崽来个痛快,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蹿出来拦下了他。看着蹲在眼前着的狼,她说出了那句后来令自己有些后悔的话。
“把这孩子交给我”
她叼着狼崽,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洞穴。这一路,她都跑得小心翼翼——嘴里那团绒球实在是太脆弱了,她甚至担心自己的獠牙会擦伤他的毛发。
用绒毛和枯枝絮成的狼窝很柔软,那上面本该躺着她自己的孩子,可眼下却蜷着另一只陌生的狼崽。
她在他身边卧下,像是一张巨大的白色毛毯,将小小的狼崽裹了起来,开始温柔地舔△shì他灰黑色的皮毛。虽然还是紧紧闭着眼睛,但许是也感觉到了温暖,那狼崽哼唧了几声向她靠拢过来,将自己埋进了白色的狼毛里。在这一瞬,鸥想起了自己那个早逝的孩子。
她发现,狼崽脖颈上挂着一个不起眼的吊牌,上面刻着一个“晨”字。他曾被人类擒获吗?亦或是说,他本就是被人类丢弃的幼崽?
“是叫晨晨吗?”
她用温△湿的鼻子拱了拱狼崽柔软的小肚腩,宛若世上最温柔的母亲。
“那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3)
“如果您再不下定决心,情况就会变得更加尴尬。狼群需要血缘的纽带,这既是您的quán△力也是您的职责!”
黑狼忧心忡忡地说,却发现母狼王还跟以前一样,丝毫不为所动——她正耐心地反刍着食物,给眼前饥饿的狼崽喂食,那灰黑色的毛团也开心地摇着尾巴,tiǎn△食着她嘴里的食物。
“您不能总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您需要自己的孩子,我们更需要”
“有什么区别吗?晨晨以后也可以成为优秀的猎手,对不对?”
望着吃得一脸花的狼崽,她笑着说,轻柔地舔着他的脸颊,想帮他清理净脸上的食物残渣。这亲昵的动作也让幼崽很开心,他立刻跟她玩耍了起来。
“可是这孩子有问题,您是知道的!”
听到黑狼的提醒,她没有说话。
是的,眼前的这个小家话有些不寻常。他一直不会说话,而且相比于任何正常的幼崽,他的成长都格外地缓慢。不管喂多少食物,他就是不见长。
会是因为那场险些让他丧命的伤吗?她不知道,虽然也曾为此感到困惑,可渐渐地,她还是释怀了。
如果他生而注定弱小,那就更需要她的庇护,不是吗?
“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了,五年对于您而言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狼群而言却意味着各种变数”,看清了她的心思,黑狼决定换一个角度试试。
“给这孩子多添几个兄弟姐妹,以后也有人照顾他,不是吗?一个是养,两个也是养……况且,我们现在也有充足的人手,可以帮您一起照看幼子”
黑狼的话让她动摇了——是啊,她要给自己的幼崽一个更安全的港湾、更稳妥的未来。也许,是时候走出曾经的伤痛了。
“那……就照你说的安排吧”
毫无疑问,她的狼群拥有太多优秀的投奔者,能从他们当中厮杀出来的,必然是精英中的精英。在物竞天择的自然里,也只有优秀的基因才值得被继承。
忽然,那灰黑色的幼崽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生气了一样,开始扯咬眼前白色的狼毛。她笑着,反嘴一咬,把狼崽轻轻叼了起来。
“是在担心吗?”
她把他搂进怀里,用下巴摩挲着小家伙的额头,温柔地说。
“放心吧……弟弟妹妹们会像我一样爱你”
她沉浸在幸福里,却没有发现狼崽的异常:他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4)
那黄棕色的公狼是狼群遴选出来的。
在无数次的围猎与追捕中,他用行动证实了自己强大的实力,也为自己的基因赢得了机会——这是森林法则对强者的认可。可正是这份骄傲,让他在昂首阔步走进母狼王的洞穴时,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
对于在山洞外等待的狼群来说,今天是一个值得被铭记的好日子:他们挑选出了最优秀的勇士,为强大的狼王找到了新的伴侣,他们将迎来更加优秀更加强大的新生命,让整个狼群变得所向披靡。
可就在这时,狼群突然狂躁不安起来——山洞里忽然出现了一种陌生的气味,它与狼王浓烈的信息素搅在一起,不断刺激着狼群敏感的嗅觉。那独属于狼王的味道是如此诱人,以至于越来越多的公狼不由自主地开始狂吠,焦躁地在洞外徘徊。
出于本能,它们想要疯狂地扑进山洞,搜寻那只散发出如此强烈信号的母狼,但是它们不敢——另一个陌生的气味释放出巨大的压迫感,即便隔着如此远的距离,都令它们感到恐惧。
最终,包括刀疤在内的三只狼还是抵不住诱惑,发疯般地冲了进去。在看见山洞中发生的一切时,它们被吓傻了。
那是一只灰黑色的巨型公狼,身型足足是它们的三倍之多,此刻正爬kua在母狼王的身上,如同笼罩在雪山上的灰黑色烟雾,既像凝固了一般,却又在不停地颤动。距他们不远的角落里,一只黄棕色的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它的脖颈已经被咬碎了。
“还愣着干嘛,快上——!!”
她痛苦地看向冲进来的下属,大声地嘶吼着。
尽管也曾拼死挣扎过,但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她还是被这头巨狼死死地控制住了。在他成△jié的那一瞬,她以为自己必须臣服了,可突然闯进来的狼群给了她希望。
刀疤是第一个回过神的。他瞄准敌人的咽喉,猛地扑向眼前的庞然大物,可那巨狼敏捷地一闪,稳稳地躲了过去。与此同时,母狼王却“嗷”地一声惨叫起来——因为身体被牢牢地锁在了一起,她被公狼强行拖扯着,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母狼王的惨叫如同号角,让其余两只狼也反应了过来。在刀疤扑上去的下一秒,它们绕到巨狼的后身,撕咬着蹿上他的后背,连血带肉地扯下了一撮皮毛。
这行为彻底激怒了巨狼。
他咆哮着,一掌击碎了偷袭者的颅骨。在她撕心裂肺的惨叫中,对准刀疤扑过来的身影,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刹那间,骨头在巨大的咬合力下发出碎裂的声音——刀疤被切成了两半。
“他救过你的命!你个忘恩负义的杂——”
她的嘶吼因为愤怒而颤抖。令他没想到的是,在强大意志力的支撑下,她竟能忍着剧痛扭过身,猛地扑向他——那只她曾误以为乖巧、孱弱的幼崽。
“他可不是我的恩人,你才是!”
巨大的嗜血动物终于开口了。这是他当着她的面,第一次说话——那分明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语气听上去也很激动,“所以就让我好好感谢感谢你吧,我亲爱的鸥——”
“不许——叫我的——名字,你这个逆子——!!”
在狂怒的风暴中,她狠狠地将自己的獠牙扎进了灰黑色的皮毛,刺向他奔涌的动脉。这一击本该是致命的,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那灰黑色的烟雾突然向外蔓延开来,导致她的獠牙瞬间脱了钩。
仰望着眼前更加庞大的狼,她懵了:为什么他能随便改变身型?
“从始至终,就只有你,真的把我当成孩子”
至此,他终于完完全全地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了。随即,他就不由分说地带着她一起,开始争分夺秒地震动。
“我堂堂一个joker,却被人当成了小狼狗,你说……这该怪谁?”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捡到了什么——不是什么孱弱的孩子,更不是什么长不大的狼崽,那是如鬼似魅、变幻多端的鬼狼。他们是最狡诈的杀手,只要掌握了先机,他们就掌握了绝对的胜利。那不起眼的吊牌也不是什么被遗弃的证据,不过是他掩盖真实气息、麻痹对手的手段而已。
该死……为什么会如此的大意?她懊悔不已,可事到如今已经没了挽回的余地。看着身边早已冰凉的四匹狼,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痛恨她作为犬科动物的本体。等等,如果……如果她不是狼呢?是不是就可以……
她没有犹豫,在转瞬间就化成了人形。
可事情并没按照她的设想发展——他们还是被牢牢地锁在一起。
“思路对了,但人选错了”
他看着她的变化,忍不住调笑起来,“还是说……你更喜欢这种方式?”
跟她恰恰相反,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庆幸自己是一只狼,犬科动物的特殊结构给了他掌控一切的能力:对于其它任何生物而言,想要锁住眼前这只美丽的猎物,真的太难了。
事实上,他并没有真的欺骗她。被她捡回去时的奄奄一息是真,与她相依相偎时的依恋也是真,与她嬉戏玩闹时的快乐更是真,如果非要说什么欺骗,那可能只是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用孩子的身份接近她,再以成人的身份迷恋她。
他见过她护崽时的凶残,也见过她亲昵时的温柔。他欣赏她身为狼时的魅力,更爱她身为人时的美丽。如果没有那只黄棕色的公狼出现,他甚至都没看清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欲望。好在,那条不知好歹的狼点醒了他——他咬碎了情敌的脖颈,终于揭开伪装,用真实的身份与她相见。
他要用行动告诉她:不管是更强大的基因,还是更伟大的结合,我,比你其它任何选择都更适合!
“晨……你显出人形让我看看,其它的我就全依你”
习惯性的“晨晨”还没说出口,就被她咽回了肚里——显然,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适合这种称呼了。尽管几乎已经力竭,但她还是用仅存的意志力对抗着本能,想做出最后的挣扎。
“行,明早就给你看”
他把她扯进怀里,不满地哼了一声:以为我像孩子一样好骗?真是笑话。
不过晨的确没有食言。初晓时分,他在她面前安静地化为了人形,露出一身健硕却又线条分明的肌肉。
轻抚着眼前小麦色的肌肤,她忽然意识到,这也许才是自然应尊崇的最高力量。
(5)
看着怀里三只贪吃的幼崽,她略微侧过身,想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
选了更宽敞更隐蔽的山洞,絮了更柔软更舒服的狼窝,这一切,都是一个母亲为她出生不久的孩子准备的礼物。怀里的狼崽眼睛都还没有睁开,生活对于他们的意义,似乎除了吃就是睡,可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爱意。
鸥低下头,慈爱地望着它们,把浓浓的母爱融进了每一次温柔的舔△舐中。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那团灰黑色的毛团,跟这温馨的画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比旁边两只幼崽吃得都起劲儿,好像怎么都喂不饱。她皱起眉头,用鼻子把毛团拱到一旁,却没想到小家伙自己又爬了回来,执着地想要继续用餐。
“总用这幅样子招摇撞骗有意思吗?”
她张开嘴想把狼崽叼走,可他灵活地避开了她的驱赶,转身又钻进温暖的白色绒毛中。
“这样不好吗,多方便”,他笑着说。
对于这个时期的母狼来说,除了自己的幼崽,的确没人能够留在她们身边。
“……无耻之徒”
嘴上嫌弃着,可行动上却没再拒绝。她调整了一下侧躺的角度,由着他胡闹。因为狼群的食物充足,她的营养一直都很好,同时喂养几只狼崽的确不成问题,只是他抢食的行为着实有些霸道了——为什么会有父亲跟自己的孩子争夺食物?对于这一点,她无法理解,可他却不以为然。
他是狼群最神秘的前锋,是她攻打全世界最好的武器,更是守护这个家最坚实的铠甲,对于如此辛劳的父亲,贪婪一些怎么了?霸道一些又怎么了?他相信,自己的孩子一定会原谅他。
“哪里无耻了,要是没有我,围猎的成功率哪儿可能这么高,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我可从没瓜分过你们狼群一星半点儿的战利品。鸥,对待功臣可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哎”
她笑出了声,内心真想给他一个白眼。是,他是没瓜分狼群捕来的食物,只是瓜分了他们孩子唯一的口粮。可这一切她又默许了——如果没有她的纵容,鬼狼又怎么可能一直以幼崽的形态留在她身边?
当真正的幼崽渐渐睡去,伪装者也终于吃饱了。他变回成狼的形态,想把她的尾巴拨到一侧,却被她呲着牙逼退了几步——不在发qing期的母狼,总是这么难撩。可他却没耐心再等下一个五年。
还好,人类没有这种困扰。
看着她把两个孩子安顿好,然后化成了人,他突然觉得,五年似乎又变得很短暂了呢。
如今,狼群已经不再对眼前的怪异感到困惑。他们习惯了母狼王身边永远跟着一只长不大的狼崽,习惯了看着她在白天不知疲倦地给他反刍喂食,习惯了那个总是随同夜色一起降临在她山洞里的陌生气味。没人再敢对狼群的未来发出质疑——失败之神似乎漏掉了鸥的狼群,围猎再也未曾失败过。不管是多么危险的动物,只要被他们盯上,那就意味着死亡。
充足的食物,扩张的领地,更令狼群感到惊喜的是,半年后他们又迎来了一批新的生命——那些嗷嗷待哺的狼崽,身体里流淌着属于母狼王的血。
尽管没人知道孩子的父亲在哪里,但她的神情与姿态却总让狼群觉得,他似乎如影随形,一直都在。
后来,迷雾森林有了一个新的传说。
每到月圆之夜,无人的旷野就会出现一只灰黑色的巨狼,它驮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美丽姑娘,在一望无际的世界里狂野地奔驰。
如果有不幸的旅人撞见他们,在心脏停止跳动前,他一定会看见一双金色的眼眸,还有女子神秘的笑。
【结语】
多看《人与自然》纪录片果然能获得很多新灵感(笑
毕竟……晨哥的长相真适合扮猪吃虎的设定()
顺便科普几个不算冷的知识:
1.狼群以家庭为单位,也会收留外来者,但条件十分苛刻;
狼王夫妇只招上门女婿,不招儿媳;
不遇到极端恶劣的情况,狼群绝不会近亲繁*。
2.狼很专一。只有另一半丧命时才会更换伴侣,但偶尔狼王也会偷🌟。
伴侣处理这种事也很干脆:直接嘎掉出轨对象,且狼王通常不敢反抗。
3.狼王夫妇在交*时通常会避开狼群,但偶尔也会被围观,还会出现部分公狼趁机揩油的情况。此时母狼会奋起反击,丈夫也会竭力护妻。
因为犬科会成△jié,所以即便有趁乱想搞事情的公狼,也能保证狼王夫妇的成功率和血统。可上锁的弊端就是,如果遇到混乱,拖扯挣扎会让母狼十分痛苦。
4.母狼快要产崽时,狼群会自动建立警戒线,为她隔绝一切生物,即便是丈夫也无法靠近。食物会被放在洞口。这种状态基本要保持7-10天;
从狼崽出生到离窝,母狼会且只会和孩子在一起,不存在“父子相见”的温馨画面。
所以要是哥不能变成狼崽,那怎么说服我的逻辑给他们开玛莎拉蒂!!
5.公狼的发qing期比母狼久,能有2-3个月。但如果不在发qing期,母狼不会配合公狼;
将尾巴摆到一侧就是母狼表示自己同意。
但咱写文就是为了让哥姐上国道怎么可以有这种奇葩的限制必须划掉!给我上私设!!
母亲节快乐(bushi
【晨鸥】不是,你俩真离啊?(下)
又名:《复合阵线联盟》
晨侦探×鸥侦探 半rps 破镜重圆 阿哈第一人称视角 时间线很乱
有点群像 内含双北、大戚,均已婚 勿上升
(上)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上)
(中①)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中①)
(中②)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中②)
(中③)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中③)
最后一章!
09
随着我爸出院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我爸的求复合计划再一次被侦探们提上日程。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打完热水回病房,被乌泱泱...
又名:《复合阵线联盟》
晨侦探×鸥侦探 半rps 破镜重圆 阿哈第一人称视角 时间线很乱
有点群像 内含双北、大戚,均已婚 勿上升
(上)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上)
(中①)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中①)
(中②)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中②)
(中③)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中③)
最后一章!
09
随着我爸出院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我爸的求复合计划再一次被侦探们提上日程。某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打完热水回病房,被乌泱泱一群人吓了一跳。只见撒侦操、何侦探、大侦探、张侦探、贾侦探、刘侦探一行人围在我爸的病床边,每个人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这是干嘛呢?”我放下热水壶,好奇地凑上去。
“请坐。”撒侦探一本正经地指指空着的一张塑料凳,“现在是名侦探俱乐部的特殊会议,主题是晨侦探该如何追回鸥侦探。你迟到了。”
“小孩儿也要参与吗?”还不等我说什么,大侦探便开口问。
“让他来呗,不然他也没地儿去。”我爸示意我坐下,“他的感情经历可比我丰富。
“喂!”我屁股还没来得及沾上凳子就又站起身,大声抗议。
“第一,我不叫喂。”我爸什么奇怪的DNA似乎动了,“抱歉我串台了。”
“他?”贾侦探惊讶地看了眼我,转而兴奋地看向我爸,“什么瓜什么瓜,快让我吃一口。”
“他之前,追女生被拒绝了,人家说要好好学习。”我爸揶揄地笑道。
众侦探起哄:“哦~”我无奈,气急败坏道:“不是说好不往外说的吗!”
好吧,我爸说的是实话,我确实追过一个女生。按道理,就我爸妈那两张脸摆在那儿,我的长相自然也不会差,在这个年纪追个女生应该不难。但不知道该说我运气差还是眼光好,我喜欢的那个女生在我表白后说,我们现在应该好好学习,她还不能和我在一起。于是我的初恋,就这样无疾而终。
“不就这么一回吗?你说得跟我天天在学校沾花惹草似的。”我不满。
“你被女生拒绝过啊,我又没有。”我爸一脸嘴瑟的样子,“我初恋就是你妈。”
我又被塞一嘴狗粮,被噎得说不出话。何侦探适时控场:“好啦好啦,人到齐了就赶快开会吧。”
“晨怎么追回鸥……”大侦探摸摸下巴,“很简单啊,你趁她不在家,在门口摆99朵玫瑰花,周围拿蜡烛圈个爱心,哎呦真是太浪漫了……”
“浪漫个屁。”我爸好笑地打断他,“也太俗了吧你。”
“那什么不俗?”大侦探反驳,“您给她变个魔术?就那种‘啪’一下变出朵玫瑰的。”
“你放过玫瑰吧你。”张侦探怼过去,“要我说,晨不是唱歌好听吗?到时候抱着把吉他,边弹边唱《唯一》,女生很吃这个吧,气氛到了她肯定答应。”
“那还不如唱《失恋阵线联盟》,非得整那伤感的歌呢。”刘侦探表示反对。
“要歌儿干嘛不电台点,一边听一边真情表白不行吗?”撒侦探提议。
“不是,我绑着肋骨带呢,弹什么吉他啊?”我爸又否决,“而且太没诚意了点。”
“要不把那边广场的大屏租了,循环播放你的道歉信。”贾侦探朝外面指指。
“也太社死了一点吧!”我爸笑得不行,“鸥能捶死我。”
“你不是会编程吗?编个病毒进她电脑里,让显示屏全是你的道歉,她不原谅你你就不给她解开。”
“那要我说还不如买个包儿送她呢,包治白病嘛。”
“你想真诚就拎个键盘跪她面前呗,主打一个真诚。”
“你这一分钱不出的也太没诚意了吧!”
“诶怎么了,不比你那个病毒强,鸥能答应就闹了鬼了。”
“嘿我说……”
“哎哎,停停停,别吵别吵。”我爸用没伤的右手熟练地抬起一个尔康手,“你们这些办法,还真是没一个靠谱的。”
“怎么不靠谱了,哪个你实现不了?”大侦探不服道,“那你自己说说怎么办?”
我爸摸摸下巴,没有直接回答,转头问何侦探:“何老师你觉得呢?”
一直在看热闹的何侦探这会儿才终于开口:“其实我觉得,你好好跟她道个歉就行了。”
“你们看啊,鸥她之前团建的时候不是说她也不想离吗,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晨道歉的形式,而是道歉的态度。你前几天不是跟我说你想了很多吗,好好措措辞,把你该说的说清楚说明白比其他什么的都强。”
“我同意。”我举起手,“我妈老跟我吐槽电视剧里面那些表白套路太俗,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喜欢那些。”
“嗯……”我爸若有所思,后仰倒在靠枕上,“我再想想吧……”
10
可喜可贺的,做完手术三周后,我爸终于可以出院了。更可喜可贺的是,我妈再一次出现在了病房中,并且时隔一个多月,我爸妈终于再一次同框了。
“阿哈,过来扶你爸下床,轮椅你推一下。”我妈忙里忙外地收拾着还不忙回头指挥我。
我妈出现之后,我爸脸上就是一幅不值钱的笑容,此刻他朝我使个眼色,清了清嗓子:“让他提东西吧,怪重的。”
“你比东西重,让他推你。”我妈没什么好气地拒绝了。
我爸撇撇嘴,又看向我。我耸耸肩走到病床边扶他下床。“你还是消停点,我妈说她今天来只是出于人道主义,还不想搭理你。”我低头,小声说道。
“啧,小孩子插什么话。”我爸也没什么好气地回答我。
“我说你俩……”我欲言又止,“算了算了。你今天回去就赶紧把话说开了,速战速决。”
“知道,不用你操心。”我爸拍拍我胳膊。
回家之后,为了给他俩一个独处空间,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躲回房间,给门留了条缝,伏在门后偷看外面的情况,顺便给其他侦探们发消息转播现场情况。
我爸吊着个胳膊,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停刷着存在感。我妈一开始还没说什么,后来忍无可忍:“你跟着我干嘛?”
“太久没回来了,我四处转转。”我爸一脸无辜。
“……医生说了让你肋骨好之前少动。”我妈被他的真诚噎住,半晌才开口,转身进了厨房。
“哦。”我爸乖巧应下,却还是跟到了厨房门口,倚在门边,坚持不懈地看着我妈忙碌。
“你又在这儿看什么呢?”我妈被他看得发毛,放下手中的炖锅,叉腰问他。
“看看有没有地方需要我帮忙啊。”我爸依然是那幅单纯的样子。
Double kill.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真诚还真是永远的必杀技。
“你这胳膊吊着的能帮什么忙……算了”我妈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哦莫,我紧张起来,暗自给我爸打气,这可是关键环节,能不能成功在此一举。
“那你出来,我好好说。”我爸拉起我妈袖子,拽了两下。
“行。”我妈带着些傲娇地颔首,走出厨房,拉开餐桌前的一把椅子坐下。
然后我爸蹲在了我妈面前。
<复合阵线联盟>
我:啊啊啊我爸太会了!
我:他蹲在我妈面前欸!
贾:一个喜欢姐狗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去,这就是我的善恶观,姐狗门!
撒:?这是什么意思?
何:好嗑的意思
“诶你当心……”我妈下意识伸手。
我爸顺势抓住,放在手心摩挲,抬眼注视着我妈:“对不起。”
我妈偏开头:“晨,我不想听这个……”
“但我要说。”我爸打断她,“我最近真的想了很多,我也给你发了很多消息,虽然你都没回……我还是想当面认真地跟你讲,对
不起,我错了。”
我妈挑挑眉,把手从我爸手里抽出来:“那你说说错哪了?”
<复合阵线联盟>
我:我妈问他错哪了
我:他要是说哪都错了我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大:好样的👍
“我……”我爸低了低头,抬眼还是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我不该背着你一个人偷偷做
任务,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还有呢?”我妈脸上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还有啊?”我爸笑出来?“还有呢……我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出了事儿又让你操心。对不起,是我太不负责任了。以后我保证,所有任务一定向你报备,需要你的时候也不藏着掖着,永远跟你一起。”
<复合阵线联盟>
我:妈呀,他也太会说了
我:这真的是我那个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亲爹吗?
张:学到了学到了
贾:嗑晕了嗑晕了
贾:(陷进去了 jpg.)
我妈听完,叹了口气,皱着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爸重复“所以你原谅我了吗老婆。”
“谁是你老婆。”我妈拍他一下,嗔道。
“我不管,”我爸灿烂地笑着,“还没离呢你就是我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哼,”我妈拍他一下,“看你后面表现。”
“那我现在可以亲你一下吗?”
<复合阵线联盟>
贾:!
刘:!
张:@阿哈 快拍照!
“不行,别得寸进尺。”我妈手搭在我爸手上把他推远,顺势就站起身。我爸眼神向上跟随着她,然后也立马站起身,用右手把我妈揽进怀里,托住她的后脑匀,趁她还没反应过来,低下头直接吻了上去。
<复合阵线联盟>
我:啊啊啊亲了!
我:(成全他们 jpg.)
张:求清晰路透图
威:求清晰live图
贾:求清晰视频
我:?
“哎!”我爸松开我妈后,我妈的脸微红,瞪他一眼,又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好烦呐你!”
我爸依然是那幅不值钱的笑容,此刻却带上些神秘。他走到桌边,从下面准确地拔了什么东西下来。
“你们,听够了没有。”我爸对着窃听器道,“就这点水平还指望不被我发现?”
<复合阵线联盟>
我:?你们背着我在我家装窃听器了?!
我:不是说只有我爸会吗?
戚:@大
撒:@大
张:@大
大:诶诶诶诶你们你们就这么把我卖了?
昕:大老师的消息吵到我眼睛了
蓉:+1
大:哎呀内个内个,晨最近出不了任务嘛,我上回就说任务要用让他教了我一点
我:……亏得我还在这儿逐字逐句给你们转播
我:(小丑竟是我自己 jpg.)
“那刚才不是全被他们听见了?”我妈一脸震惊,“你早就发现了?”
“是啊,”我爸摸摸我妈的头,“没事,听见就听见。”
然后我爸三两下关了窃听器,随手扔在一边,又把我妈紧紧拥住,深深地吻了下去。
群聊里刷起了问号。我没管,嘴角快要咧到后脑勺,轻轻掩上了房门。
非礼勿视啦。
11
我爸我妈和好后的两天,我“自愿”被送到了撒侦探和何侦探家。
“太久没见了,培养培养感情。”我爸颇有道理地这样跟我解释,如果忽略他脸上的得意的话。
All right,我都懂,工具人嘛,防碍到人家夫妻俩的二人世界了。
重归于好了就行。
我的中考成绩没多久就出来了,发挥得还不错,够上重点高中。我找朋友打听了一下,得知我喜欢的那个女生也考到了这所高中。我捏着手机,从上午踌躇到下午,终于点开我和她的聊天框,手有些发抖地发过去一条消息:
——咱们又是同学了,以后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对面很快回复:
——当然啦
我长舒一口气,心中的雀跃化作嘴角的弧度。
一切都在越来越好。
八月底,我的生日到了。鉴于我爸不太方便出去,我们决定就在家简单地过个生日。
所有的灯都被关上,蜡烛闪着跳动的暖光。我双手合十,在一片寂静中虔诚地许下愿望。
许完愿,我缓缓睁眼。一片昏黑中,烛火橙黄围出一簇温馨,浅浅地浮在我爸和我妈的笑颜上,明灭出层层温暖。我看着这个场景,心中突然涌出一份欣慰与安稳。
你问我许了什么愿?
嘘,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再说,我的愿望,早就已经实现啦。
END
完结撒花🎉
(下面可以不用看)
终于写完了。第一次搞完这么长的连载,真的精疲力竭。最近状态不好,中间不停瓶颈,写的东西其实也不太满意,所以很感谢能看到这里的你。
下篇再见啦!(又在画饼)
「晨鸥昀」这样谈恋爱是可以的吗
建设大三角 很荒谬很刺激的那种
ABOE(E能标记A 可以百度详细了解)
私设比较多 可以代一下绿洲的小部分
纯虚构 勿上升
/
新星演员张若昀前几天刚刚接到了新的片约,知名大导的作品,他在电影中饰演男三,一个壮硕的,八块腹肌的军官。
为了让形象更加贴切,他主动要求经纪人帮他办了一张家门口健身房的会员卡,打算在开机前的这两个月里,把自己的肌肉练得更结实一点。
健身房安排给他的教练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从他包裹严实的衣服布料下的轮廓来看,他也许更适合来演这个军官。
教练说他...
建设大三角 很荒谬很刺激的那种
ABOE(E能标记A 可以百度详细了解)
私设比较多 可以代一下绿洲的小部分
纯虚构 勿上升
/
新星演员张若昀前几天刚刚接到了新的片约,知名大导的作品,他在电影中饰演男三,一个壮硕的,八块腹肌的军官。
为了让形象更加贴切,他主动要求经纪人帮他办了一张家门口健身房的会员卡,打算在开机前的这两个月里,把自己的肌肉练得更结实一点。
健身房安排给他的教练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从他包裹严实的衣服布料下的轮廓来看,他也许更适合来演这个军官。
教练说他叫魏晨,以前是一个集团老板的保镖。老板死于谋杀后,他便转行做健身教练了。
张若昀总觉得他这履历多少有那么点怪怪的,但又一时找不到具体槽点。他跟魏晨表明了自己拍戏的需要,收到对方无比自信的承诺。
“保证你两个月后就是那八块腹肌的军官本人。”
张若昀本来对于教练这种过于自信的表态还心存怀疑,直到第一天的课时结束,他累趴在地板上死也不想起来。
魏晨是把他当特种兵训练了吗!他还要回去拍戏啊,这么练下去怕是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翻了个身躺在地上控诉教练这种不顾学员死活的行为,叭叭着叭叭着却发现魏晨的注意力忽然不在自己身上了。
这人两眼的目光聚焦在门口,像是跟着某个人的动线,一点一点地移动到他的身后。
“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晨晨~”
他还想继续发牢骚,刚刚聚起来的些许怒气就被一个好听的女声给打散。
“诶。”
他顺着魏晨的视线方向艰难地扭过头去,看见了一个穿着暗红色皮衣,带着墨镜的女人。
她不热吗?现在可是夏天啊。张若昀眼神空洞地想。
“我先去换衣服了。”魏晨对她说。
她点了下头,随着魏晨的走远,墨镜下的目光便向他砸了下来。
他有点慌地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局促地拽拽还浸着汗的衣摆。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女人递出一张名片,在他接过后又伸出手与他相握。
“啊,啊是,我叫张若昀,您好您好。”
他眯起眼睛努力辨认大脑缺氧后不甚清晰的眼前文字,在看到执行总裁这几个字之后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王鸥,她就是王鸥?
张若昀抬起眼来看着这个气质不凡的女人,当即就想跪下喊一声“金主爸爸”。
早就听闻他下部片子最大的投资人,竟然这么年轻貌美。
而且她和自己的健身教练,好像也有不浅的关系。
“请问您跟魏晨教练是?”他好奇便问。
“我是他的姐姐。”王鸥笑笑。“你是晨晨的学员吧?”
“嗯,对,我今天第一天。”他莫名害羞,习惯性摸摸后脑勺,却摸了一手的汗,只能尴尬地在裤子上擦擦,又傻笑两声。
王鸥点点头,他好像看见她还挑了挑眉。
“挺好的。”她说,随后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张若昀一头雾水。“什,什么挺好的?”
王鸥终于摘下墨镜,露出了一双猫咪一样魅惑又敏锐的眼睛。
“你长得好看,身材不错,人也……挺可爱的。”
他逐渐读出了话里的不对,这姐姐不会是在给弟弟编排对象吧?
他刚想出言反驳,就听见她又接着说。“真的挺好的, 想跟我谈恋爱吗?”
想跟你,谈?恋爱?吗!
张若昀觉得自己有点石化,整张脸此刻一定看上去很傻气。他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不连贯的字符,不知道出于何因就是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他盯着王鸥那双真诚又不容拒绝的眼睛,心跳不住地加快了频率。
那天到最后,张若昀也没能给王鸥一个明确的答复。她也没逼迫,说不必太为难,决定好了打名片上的电话就好。
然后魏晨便回来了,两人并肩与他告别。
王鸥这几天都没再出现在健身房,于是他便在训练间跟魏晨打探了解她。
魏晨告诉他,王鸥和他并不是亲姐弟,他是王鸥的爸爸妈妈领养的孩子。
意料之中。张若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听见他接着说。“别看她名字叫王鸥,本人却A得不像话,你可别去招惹她。”
“她是Alpha啊?”张若昀是个Beta,几乎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但看王鸥那气场,这倒也十分合理。
“嗯,你肯定猜不到她的信息素是什么。”魏晨卖了个关子,成功激发了听者的好奇心。
他突然笑了笑,然后继续说。“是温热的鲜血,很特别吧?”
哇。
温热的鲜血。听着就很高级,跟她的确很配。
相比之下,他那自己都没怎么闻过的芬芳野草简直弱爆了。
“那她是Alpha,你不会也是……?”他无端地联想。
“不不不,我不是A。”魏晨赶忙答道。
“哦。”
“记住了啊,你没事可千万别去招惹她。”看他一脸的在意,魏晨又把这话重复了一遍。
张若昀却低下头,眼里的神色让人有点看不明白。
他无辜地,带着一点类似绝望的表情又看向魏晨。“可是……她已经看上我了。”
对方满脸的不相信,他便又加上一句。“是真的。”
魏晨这下信了,有点沉重地转过头,又情绪复杂地看了过来。
他眉头紧拧,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只练了半小时就大汗淋漓的男人,末了叹一口气。
张若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难道是他本人就从小饱受王鸥的压迫,此时在暗示让他快跑别回头吗?
魏晨自己也说了,王鸥A得不像话,他又没办法与之抗衡。
不会……他不敢再往下想,覆水难收的脑洞让他不禁对眼前这个话不多的健身教练产生了一种同情的心理。
他用眼神安慰道,兄弟,你受苦了。
一阵大眼瞪小眼后,他收到了魏晨一个毫不领情的白眼。
在某个阳光明媚适合健身的下午,张若昀终于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他哼着欢快的小曲踏进健身房,心情很好地跟前台和保洁阿姨都打了招呼。随后,所有的好心情都在他把休息室推开一个门缝之后戛然而止。
透过这条缝隙,张若昀看见魏晨,也就是他的健身教练,正把一个瘦弱的女人紧紧压在自己与衣柜之间。而那个如同狼窝里的小白兔的女人,竟然,竟然是王鸥!
张若昀整个人都被吓傻了,不是害怕,是震惊。
他感觉自己不是推开了一个普通的门缝,而是窥见了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另一个世界。
趁还没人发现,他小心翼翼地把门重新关上,又脚步虚浮地倒退着走回了大厅。在一众刚被他热情问候过的人关切的目光中,两眼发直地跌坐在门口的小沙发上。
此时休息室里的氛围也并不轻松。
属于Enigma强势的极寒气息几乎充斥了整个不大的房间,王鸥感觉自己像要被完全冻结,又似乎下一秒就要溶化。
“听说你背着我找了一个小朋友。”魏晨语气平淡地说出这句话,他的表情毫无波澜,王鸥却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我……他,他都没答应呢……”她的音量越来越心虚地降至虚无,平日里高傲的眉眼此刻却没有一点威慑。
他的信息素毫无征兆地又爆发了一次,作为已经被他暂时标记过的,在他面前只有Omega般抵抗力的王鸥,双腿情不自禁地打了颤,整个人越发地软下来。
她想逃走,可是只有扯住魏晨的袖子,她才能勉强地在这个房间里站住。
于是只能顺从。
“我错,唔……错了……”
后颈被人咬上,她伏在他胸膛上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用舌尖舔过只轻轻一咬便红得滴血的皮肤以示安慰,又激起她的一阵微颤,呼吸都乱了节奏。
“不过……”
魏晨重新抵上王鸥的额头,又奖励般亲亲她泛了潮红的脸颊。
“你说的对,他的确……挺好的。”
转而吻住她的唇。
张若昀在大厅打了会儿游戏,终于觉得自己能接受刚才看到的画面了。
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想着他俩怎么也该完事儿了,于是重新朝休息室走去。
这次他多了个心眼,敲了两下门才拉开一个小缝。
长时间紧闭的房间里此时憋满了饱含欲望的气息,随着门被微微开启,全都一下子从那条小缝冲出去,直接跟张若昀撞了个满怀。
极寒的冰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容不得任何的反抗与挑衅。温热的鲜血在其中沸腾着与他纠缠,周而复始地被他击碎成一颗颗血珠,又顽强地再凝结起来。
整个就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饶是对信息素特别不敏感的张若昀,也直接被他俩呛了一个连环咳。
这一咳终于惊动了房间里的两个人。
那边才刚刚进入正题没多久,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措不及防地被强行喊了停。
王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刚刚涌入的新鲜空气,魏晨把她护在里面,枪孔一样黑洞洞的眼睛让张若昀感觉自己有可能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他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一幕绝对在他这一辈子经历过的全部尴尬事儿里一骑绝尘地封神了,他胡乱想着。
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原地站了几秒后,张若昀说出了一句让在场三人都怔住的话。
“我不是来打扰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他说。
话刚出口他就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说什么呢我!完了完了,全完了。
他没想到更荒谬的还在后面。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魏晨就露出了一个很不明显,但他一眼就看到了的笑容。
然后他就不甚清醒地听见,那人用一种比威胁他健身都要温柔的语气说。“来吧。”
张若昀非常不情愿,但他必须得承认,他好像在这句话面前,心动了。
张若昀还是和他们谈了恋爱。
王鸥对他特别好,温柔体贴不说,还会常常夸奖他。就连他向往已久的电影题材,她都会全资赞助他去演主角。
至于魏晨……
“你的信息素是雨后清晨青草的香味诶,好清新啊~”王鸥眼睛亮晶晶的,说这话的瞬间让张若昀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可能确实不错。
“那我呢?”魏晨这时候突然幽怨地来了一句。
其余两个人都因为他这一句话不寒而栗,王鸥赶紧顺顺他的毛忙不迭地问答。“你的也清新,也清新。”
End.
乱写一通 应该能凑合看吧
最近满脑子都是奇怪的三角 又莫名变得高产了
喜欢小红心和评论!
彩蛋一点关于姐弟的事
看魏教练如何响应一夫一妻制(不是
【鸥贤惠x晨私家】(删减版)the good wife(下)
背景基于S5E10《探案唐人街》
如阅读中三观感到不适,请停止阅读!
(7)
甄古董发现,鸥贤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8)
打开烤箱,看见深红色的五花肉冒着油花,滋啦啦地作响,鸥贤惠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因为很久没做叉烧,她一度有些担心自己的手艺,但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昨晚腌肉的时候,她特意多放了两勺玫瑰酒——从小到大,晨私家都喜欢酒味儿更重的叉烧。
她把叉烧切好,装进饭盒里。等到了他家再焖米饭吧,不然凉了味道不好。她这么想着,穿好了鞋子刚要出...
背景基于S5E10《探案唐人街》
如阅读中三观感到不适,请停止阅读!
(7)
甄古董发现,鸥贤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8)
打开烤箱,看见深红色的五花肉冒着油花,滋啦啦地作响,鸥贤惠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因为很久没做叉烧,她一度有些担心自己的手艺,但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昨晚腌肉的时候,她特意多放了两勺玫瑰酒——从小到大,晨私家都喜欢酒味儿更重的叉烧。
她把叉烧切好,装进饭盒里。等到了他家再焖米饭吧,不然凉了味道不好。她这么想着,穿好了鞋子刚要出门,却看见门把手自己动了。
甄古董推门而入,手里还拎着行李。
“你怎么回来了?”,她脱口而出,却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不是说得周五吗?”
“提前搞定就回来了”,甄古董瞥了她一眼,把行李递给她,问:“怎么,你要出去?”
“嗯、嗯啊”,鸥贤惠蹲下身给他拿拖鞋,避开了他的眼睛。
“去哪儿?”
“去……去……去社区的义工活动”,她吱唔着,不敢说出真相。
“义工还要自己带吃的?”,甄古董扒拉了一下她手里的袋子,“现在他们都不管饭了么”
鸥贤惠没有吭声,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个犯了错的罪人等候着发落。
“别去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饿了,给我煮碗面……对了,你把洗澡水也给我烧上”,甄古董走进了客厅,一回头却发现鸥贤惠还立在门口。
“还愣在那儿干嘛?进来啊!”
她安静地看着丈夫。最终,还是听话地脱下鞋,走回了屋里。
“怎么突然想做叉烧了?”
厨房里,甄古董靠在水池旁看着她。他拿起一块儿叉烧放到嘴里,觉得酒味儿有些重——他喜欢吃清淡一点儿的。
“很久没做感觉都要忘了,这次……正好就想试试”
她垂着头,专心剔着虾线。在云吞虾子面里放新鲜的虾仁,这是甄古董的习惯。
“酒味儿怎么这么重,我爱吃清淡的”,他提醒她。
“总不做,手有点儿生了,可能倒多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嗯……不过这么奇葩的口味,我记得好像有谁特爱吃这种来着……我想想……”
他说得很自然,可鸥贤惠总觉得他的目光在勾着自己。
“好像……是你那个朋友吧?就那个侦探,叫晨什么来着……”
“晨私家”
她把丈夫从水池边推开,伸手打开龙头,开始冲洗剥好的虾肉。皮肤下的血液像是蠢蠢欲动的兔子,疯狂地跳动着。
“对,晨私家,那条……”,他笑了,像是记起了这么一个人,那个伴郎。
“我记得你俩关系蛮好的……怎么,最近你们有联系吗?”
他的妻子并不擅长撒谎,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鸥贤惠没回答。
“问你话呢,最近有联系吗?”,他又重复了一遍。
“前段时间遇到了,就在道边儿,说了几句话”,哗啦啦的水声吵得人心烦,鸥贤惠一把关上了水龙头。
“哦?没听你提过啊……说什么了?”
甄古董贴过来,盯着她的眼睛,这个举动让她的烦躁达到了顶点。
“你这是要干嘛?是在审我吗?”
“啪”的一声,她把手里的虾肉重重地扔回碗里,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音。
“就是那天下雨,我去给你买东西,他看见我了,还问我为什么这么大的雨,还出来买这种东西!行了吗?”
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很急促,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心虚,“还要问什么?一起说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怎么说几句还生上气了呢”,突然,甄古董笑了起来。他把妻子搂进怀里。
“我怎么会审你呢,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怕你被乱七八糟的人教坏了”,他摩挲着她,像是一个贴心的丈夫在哄着爱妻,“好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快点儿煮面吧,吃完饭咱们一起洗……出差这么多天,我可想死你了……”,他含含糊糊地说,张嘴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鸥贤惠没有动。她沉默地看着摆在不远处的饭盒——叉烧已经凉了。可一旁的灶台上,锅里沸腾的高汤却在剧烈地翻涌着。
它们好像是在告诫她,面,要煮烂了。
浴缸里的水被扑得满地都是,淹没了飘在空气里的呻吟,浸湿了脱在地上的衣服,也扑灭了晨私家心里的蜡烛。
他等了整整一个晚上,等到晨曦微露,薄雾微凉,等到他看见,她站在家门口,目送着甄古董去上班,等到他想起,清楚地记起,她无名指上一直戴着的戒指——即便是跟他亲密无间地缠在一起时,她都不想主动把那枚戒指摘下来。
真可惜啊,今年的这个生日,他还是没等到他心爱的姑娘。
(9)
夜很深了,晨私家想起厨房里的垃圾忘了扔。他提着袋子走出门,却发现在院子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鸥贤惠静静地坐在那里,身边放着一个包着手绢的饭盒,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光像一层白霜,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厚厚一层。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回过头,和他四目相对。
最后,还是晨私家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衣衫太薄了,坐久了会着凉。
“想进来坐坐吗?”,他问。
如果是在周二之前,他绝对不会问这个问题,可现在他不确定了。她看着他,点了点头。
屋子里的一切都没变,跟他们上次缠绵的时候一模一样,可他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尤其是晨私家。
一直以来他都在告诫自己,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他俩的关系意味着没有固定的时间和地点,意味着总有食言和总在毁约,意味着他只能且必须被动的等。他觉得这没什么——至少在得到她之前,他觉得这些都是可以忍的。可在得到她之后,他却发现这种忍耐令人煎熬。
如果没吃过肉,就不会馋荤腥。明明只隔了一条窄窄的街,明明在窗户里就能看见,可他就是摸不到、碰不着。
“我给你做了叉烧,可是好像……又错过了”,她把饭盒放在桌上,像是在自言自语。
“就是一个日子而已,早一天晚一天,我不介意”
他走过去拿起饭盒,打开盒盖的时候,发现深红色的叉烧被整整齐齐地码成了一排,“什么时候吃到,什么时候就算是生日”
“可是叉烧凉了就是凉了,不好吃了”
“胡说,热的是热的味道,凉了有凉了的味道,热的凉的我都爱”
他拿起一块想放到嘴里,却被鸥贤惠一把拦住,可晨私家推开了她。他就是要吃,就要当着她的面儿吃给她看,告诉她,不管是凉的还是热的,他都想吃。
他们撕扯着,几乎要扭打起来。最后,她猛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晨私家。
“那天我本来都出来了,可他突然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觉得他已经发现了……晨,我们还是结束吧……”
“你说什么?结束?”
他僵在原地,看到她的眼睛里全是泪水,不敢相信她的话,“你把我当什么了?qing 人吗?”
“你说是不是很讽刺”,见鸥贤惠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
“你把我当qing 人,可我,却一直把你当恋人”
“可我没法儿当你的恋人,你是知道的!”,她大吼一声,想让他认清现实。
“我甚至——甚至连个称职的qing 人都当不了!”
可笑,她既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也不是一个称职的qing 人,更成不了他心心念念的恋人。那她还能是什么呢?明明有那么多身份,却越来越让人迷茫,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想到这里,鸥贤惠突然觉得心很累。要么就这样吧,她松开手,不想再挣扎了。
可晨私家不愿意。
他双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想让她走。恋人也行,qing 人也罢,身份是什么他不在乎,他只要她这个人。对,只要有这个人就行。
“我只要你,你人在就行,其他的什么都是狗屁……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不在乎你称不称职——”
“——可是我在乎!我在乎!!”
鸥贤惠这一声喊得几乎力竭,泪水奔涌而出。长久以来,她都想演好命运派发给自己的角色,哪怕只演好一个角色都行,可事情似乎总是事与愿违。
身为妻子的她,始终无所出;身为恋人的她,一直在辜负;身为qing 人的她,又有所保留。
晨私家被她突然的爆发吓得一怔。他瘫坐到了沙发上,痛苦地抱着头,良久,才挤出一句话。
“我们明天再说这件事行吗?”,他恳求着,“至少过了今天,给我点儿时间,行吗?”
鸥贤惠看着他,沉默了很久,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而这让晨私家又看到了一丝侥幸的光亮。
只要还能见到她,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他一定能找到情敌的破绽,他一定能说服她回心转意……用什么手段都行,用什么方式都可以,软的不行就用硬的,他一定、一定可以……如果她没了退路,说不定,她就能选择他的这条路……他这样想着,冲过去紧紧抱住了她,与自己的恋人激烈地纠缠在一起。
混乱中,本能指挥着他想去拿东西,可就在拉开抽屉的那一刻,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他。
“戴和不戴的区别,很大吗?”
晨私家被这个问题问愣了。他看着鸥贤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即便他的经历并不太丰富,但晨私家也知道这个答案是肯定的。见他没有说话,鸥贤惠低下头,笑了——原来,他们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那今天就别戴了”,她轻声说,
“这怎么能行……”
“这有什么不行?”
“鸥,今天不太安全”,他被她的反应弄懵了,张口想提醒她。
“有什么不安全……不安全又怎样,它又对我有什么影响……”,鸥贤惠苦笑着说,“反正我不能生,他也从来都不戴——”
“——你知道这是两码事儿!你知道的!!”
晨私家打断了她。她为什么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呢?他疯狂摇晃着眼前的人,感觉她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它保护的到底是谁的健康,你会不知道?!他天天在外面鬼混,回来还这么对你,你是不是疯了?!”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面对他的质问,鸥贤惠感觉自己没法儿回答,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跟他离婚啊!你离开他,鸥,离开他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作践自己呢?”,晨私家把她的手指捧在掌心,像在祈祷。
“你离开他,然后我们可以结婚!我可以给你买最好的婚戒,穿最好的婚纱,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们——”
晨私家哽咽着,想把他心中的未来说给她听,可鸥贤惠却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
“——怎么离?是说他不避*,还是说他虐待我,还是说我不能当个母亲?”
她看着他的眼睛,声音突然变得冷冰冰的,“结婚……跟我结婚……你疯了?你也想断子绝孙吗,你知道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晨私家本想反驳,可鸥贤惠却用唇堵住了他的话。
够了,说这些虚无的承诺根本毫无意义,此时此刻,她只想当一次完美的、称职的qing 人,把能给的都给他,把不能给的也给他。
一面是鸥贤惠疯狂的迎合,一面是摆脱了束缚的狂飙,晨私家觉得热血冲撞着他的大脑,他也要疯了。可是,就在他几乎快被本能刺激得失去理智时,晨私家却突然停住了——你跟甄古董有什么区别?一个声音在脑海里问他。
你们都是虚伪自私的骗子,一个以爱为名义,把她当成一样东西,一个以爱为幌子,用她来感动自己。在心里,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过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是不是真的愿意。
“晨,你在干什么!”
鸥贤惠痛苦地呜咽着。这半吊着的感觉让她十分难受,只想求得一个痛快的解脱,“求求你了,快点儿……你在等什么!”
不,你不是骗子,晨私家,你听啊,她需要你,真的需要!你跟甄古董不一样……你们不一样。
他听到另一个声音在心里说,霎那间就将刚刚的恐惧驱赶得烟消云散。他说服了自己,并在那一刻下定了决心,他要把属于晨私家的礼物,直直送到鸥贤惠灵魂的最深处——那是专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在尖叫声中,璀璨的烟花绽放在黑色的天空,火花四散,坠落在他们的身上。她被烫了一个激灵。
将近一个月了,鸥贤惠和晨私家再也没有见过面。
她要抛弃他,必须抛弃他,不得不抛弃他。可这份割舍真的很难。
尽管身体安静地守在家里,可心思早就飘到了窗外。她觉得自己像个病人,吃不下饭,睡不安稳,没有胃口,惴惴不安,就连月事都变得不准。
这是失恋还是相思呢?她不知道,这感觉她之前从来没有。有好几次,她看见晨私家在自家门口徘徊,这让她很难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真想走出去,见见住在对面的人啊,鸥贤惠想,可她不能。她很清楚,如果自己没有撑住,那洪水就会决堤,就会淹没良田。
然而鸥贤惠还是没有挺住,在一个忙碌的工作日早晨,她晕倒在了厨房,这让本来就心烦意乱的甄古董更烦了。他刚将她送到急诊室,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慌慌张张的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当她醒来的时候,眼前除了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人都没有。
“鸥————!你怎么样了!”
突然,一个绿色的身影冲了进来,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晨私家。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
“你怎么在这儿……快走,你快走,别让人发现———”,她慌得心突突得狂跳,不停地瞄向房门,生怕有人进来。
“他没在,他走了,而且——”,晨私家激动地握着她的手,发现她在颤抖,“而且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你必须听我说完!”
不能再像当年那样了,他的心在疯狂地跳动。这一次,他一定要先开口。只要鸥贤惠知道了真相,她一定就会清醒,她会离开他,奔向自己的怀抱。想到这里,晨私家激动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你没问题知道吗,鸥,当不了妈妈不是你的问题,你一直都是正常的!是他!!是甄古董他自己的事儿!他有问题,你知道吗!!你看,我有证据,我找到证据了——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晨私家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想给她看,可鸥贤惠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她几乎不敢相信刚刚听到了什么,一时间连话都不会说了。可晨私家以为她没听清,又轻轻地摇了摇她,想要再说一遍。
就在这时,护士突然进来了,脸上带着明显的愠色。
“16号床的家属,你怎么回事,刚刚一直找你都没找着……不知道孕妇现在需要陪护吗?”,她走进房间,开始麻利地准备吊瓶。
“孕妇现在有点出血,但没太大问题,就是需要绝对静养,但是绝对不能再行——哎,你有没有在听啊?”
护士扭过头,发现两个人都震惊地看着自己,没有一个人说话。
突然,鸥贤惠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over-
【结语】
以鸥贤惠的性格,这个孩子她会不会要呢?或者说,她敢不敢要呢?她没有鸥空姐的笃定,更不像鸥主妇那么潇洒,注定了只能被命运和别人推着往前走。
按照明侦《探案唐人街》剧情的设定,她最后偷偷跑了,明知道甄古董想要害她,却又不敢反抗,因为她还爱他——如果那算是爱的话(明侦的编剧也真的是……让人拴Q😅)。
我猜,鸥贤惠也不会忍心不要这个孩子。她从小就应该很喜欢小孩,况且,她也爱孩子的父亲——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爱。
鸥贤惠是适合当母亲的。也许当个单亲妈妈是最好的选择,至少能让她减少很多心理上的压力,可不幸的是,她没跑成,又被刘秦风他们给找回来协助破案了。当真相被一点点揭开,隐藏的关系也会被逐一揭晓,她又该怎么面对呢?我也不知道。
佳妻贤惠,她被赋予了很多身份,却没有一个是她真正想要的,但问题是,想要哪个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
外表是好的,里子是散的,对自己想要什么感到迷茫,周遭又压来很多传统的压力……这是当今许多女性所面临的共同困境。
「晨鸥」三秒
二编 加了新的结尾
短短的 关于对视和猫的一点脑洞和联想
没什么特别要表达的内涵 随便解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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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晨养了一只猫,一只异瞳的,毛色纯黑的波斯猫。
这只猫的性格极其敏感,只要盯着它的眼睛和它对视超过三秒,它就会瞬间进入准备攻击的状态。
它扑过来的时候不会下死口,但总能一下子咬住你的命脉。比如,在你的颈动脉旁留下四个微微渗血的红点。
魏晨怕它,怕自己哪天真的有可能会命丧猫口。但他更爱它,爱它在阳光下舔顺自己的毛发,爱它每晚卧在自己腿边安然入眠。
他想一直和它在一起,所以便总是提醒自己,不要和它对...
二编 加了新的结尾
短短的 关于对视和猫的一点脑洞和联想
没什么特别要表达的内涵 随便解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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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晨养了一只猫,一只异瞳的,毛色纯黑的波斯猫。
这只猫的性格极其敏感,只要盯着它的眼睛和它对视超过三秒,它就会瞬间进入准备攻击的状态。
它扑过来的时候不会下死口,但总能一下子咬住你的命脉。比如,在你的颈动脉旁留下四个微微渗血的红点。
魏晨怕它,怕自己哪天真的有可能会命丧猫口。但他更爱它,爱它在阳光下舔顺自己的毛发,爱它每晚卧在自己腿边安然入眠。
他想一直和它在一起,所以便总是提醒自己,不要和它对视超过三秒,看它的时候一定要时常地眨眨眼睛。
魏晨第一次见到王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似乎没办法和她长时间对视。
每每被她美丽的身躯吸引,望过去的瞬间总会对上她那对直愣愣闪呼呼的眸子。
好像猫,这是他首先冒出的想法。
那对眼眸明明属于一位成熟知性的女士,他却总能从中看到极致的纯洁,无尽的透着对这个肮脏世界的好奇与向往。
还有那么一点点,难以让人发现却令人着迷的危险因子。像是迷药,更像是某种天然的,剧毒的花朵。
每次感知到有人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就会以一种无辜的,单纯到像是孩童的眼神回看过去。他总是在她这样的回应里立刻败下阵来,不出三秒,视线便落跑般地避开。
他的眼睛好像被上好的珍贵宝石折射的光线刺伤,不痛,却忍不住总眨,甚至想抬手揉上两下。
可她依然在紧紧地盯着自己,眉间微微皱着,像打量一个新奇的猎物一样。
他开始有点害怕,眼睛更加地飘忽。不知道这种恐惧是否来自于他家的那只波斯猫,他总感觉王鸥下一秒就会向他的脖子扑过来,而手无寸铁的他,将毫无任何还击之力,最终死于她深邃却通透的眼眸之下。
和王鸥认识几年后,他们在节目里逢场作戏的关系逐渐向着生活中的朋友稳步过渡。但魏晨依旧习惯于躲避王鸥的眼睛,他尝试与她对视超过三秒,每次都以毫无争议的惨败告终。
他们很聊得来,她经常会跟他分享起自己的小烦恼,也常会被他的冷笑话逗得不住傻笑。但他却总是无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可以说是完全无法控制地在和她的相处中频繁地灵魂出走。
有一天他过于明显的开小差行为终于被王鸥发现了,她好像真的对此一点也没有头绪,仰着脑袋眨巴着眼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说实在的,他自己都想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一面对王鸥就会毫无理由地心虚到极致。这种心虚甚至常伴随着一种潜在的恐惧,对自己生命有可能会葬送在她手中的恐惧。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蹙着眉摇了摇头。王鸥似乎对他的反应极不满意,她歪了歪脑袋,微微张开的红唇中飘出一声“啊?”之类的疑问词。
她的发丝随着歪头的动作都垂到一边,成功地暂时分散了一阵他的注意力。
再回神的时候,那几缕细软的发丝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视线被一片青丝遮挡,胸口裸露的肌肤好像正有细密的针尖扎进来。
他无法分辨那是瘙痒,还是疼痛。他感觉自己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像被人狠狠掐住了咽喉。
可对于此时发生的一切,他都毫不在意。他唯独无比地在意眼前的这个人,低着头,看不见眉眼。
他微微颤抖着抬起一只手,试探着落在王鸥的发顶,顺着发丝生长的方向轻柔地一路向下。
到脖颈,到脊梁,到腰间,再向下。
他手上的力度一点一点地加重,就跟抚摸他养的那只黑色的波斯猫一样。
他终于如愿地看见眼前的人仰起了脖子。她深棕色的瞳仁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右边是柔软似深潭的透蓝,左边是危险又灼人心扉的琥珀。
她的眼睛比世界上任何的致幻剂都更要迷惑人心,他紧咬着牙关与她对视。
一秒,两秒。
他用力到牙齿都要崩裂,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
三秒,四秒。
她漂亮的眼睛此刻竟像是死透了的湖水,没有波澜,却唯独有他映在其中的影子。她的眉间紧锁着蓄势以待的困兽,随着他手心的又一次抚过,疯了一样像他猛冲过来。
尖锐的牙齿刺进他的身体,他感觉四肢全部的血液都沸腾着涌向大脑,又聚集到被她咬住的那一处。她的所有指甲都暴露出来,死死地扒着他,甚至有的扣进他的肉里。
可是他却再也没有了一点点害怕,只是强硬地把她箍在自己的身前,像做过无数次那样,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抚摸着她。
她没有松口,也没有减轻一点咬住他脖子的力度。微甜带腥的血液从他们连接的地方越来越刺眼地不断渗出,她当做看不见,任由它们汇成细流顺着颈部淌下,经过胸膛,又零星沾到她的发尾上。
越发强烈的痛感伴随着莫名的兴奋鞭打他的神经,他却勾勾嘴角,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睛。
或许今天就会死在这儿,他想,那也不错。
脑袋里“嗡”了一声,魏晨随之猛然惊醒。心脏“突突突”的,像要跳出来,后腰又“刷”的冒出一身冷汗。
他盯住一点一点清晰起来的天花板,紧紧攥在手里的被子和视线斜下方几乎融进夜色里的波斯猫让他逐渐明确了自己此刻身处何地。而刚刚发生的震慑心魄的一切,也只是一个梦境。
他从被子里抽出微微汗湿的左手,虚浮地搭上完好得没有一道猫抓痕的侧颈,心里竟然萌生了一股失望的情绪。
刚刚还在脚边睡着的波斯猫被他的动静吵醒了,迈着轻盈步伐走到他手边。它离得那样近,让他不禁模糊了视野。
它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随后在他的枕头上又卧了下来,重新入睡。
魏晨侧过身,把头往后枕了些去注视他的波斯猫。
它安然地合着双眼,乖顺到纯黑的毛发都没有一根刺向他。它似乎已经睡得很香,腹部不明显地随着呼吸起伏,呼出的温热都扑到他的脸上。
可他却再没一点睡意。
End.
「何鸥晨」天窗|二
何炅x王鸥x魏晨
纯虚构 不上升
小更一下 前文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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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鸥快到家的时候大概是傍晚六点。
她给等在家里的人发了条微信,收到对方几乎是立刻的回复后便关了手机闭目养神。
热烈的夕阳穿透玻璃车窗刺向眼睛,王鸥不由地皱皱眉。
魏晨前一天晚上就回来了,到现在已经在家等了她快一整天。她给他的说辞是品牌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解决,住在闺蜜家比较方便。
这话是真的,因为她的确住在闺蜜家。但这话也是假的,因为她没有在工作,只是在等某个家伙留下的恼人痕迹彻底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收到她的消息后就在等了,总之王鸥刚进家门就被守在玄关的大狗狗一下子拉...
何炅x王鸥x魏晨
纯虚构 不上升
小更一下 前文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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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鸥快到家的时候大概是傍晚六点。
她给等在家里的人发了条微信,收到对方几乎是立刻的回复后便关了手机闭目养神。
热烈的夕阳穿透玻璃车窗刺向眼睛,王鸥不由地皱皱眉。
魏晨前一天晚上就回来了,到现在已经在家等了她快一整天。她给他的说辞是品牌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解决,住在闺蜜家比较方便。
这话是真的,因为她的确住在闺蜜家。但这话也是假的,因为她没有在工作,只是在等某个家伙留下的恼人痕迹彻底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收到她的消息后就在等了,总之王鸥刚进家门就被守在玄关的大狗狗一下子拉进了怀里。
“你回来了。”魏晨声音闷闷的,在她的头顶。
“嗯。”她小声应答。她暂时从他的声音里读不出情绪的好坏,只感觉周身都是热烘烘的属于他的气息。
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和若有似无的一点压迫感。
他只抱了一会儿便放开,蹲下身帮王鸥换上早准备好的拖鞋。王鸥还是没忍住,在他抬起头来的一刻摸了摸他的脑袋。
魏晨只是笑笑,牵起她的手腕,走向餐厅。
“给你煮了老友粉,再不吃该坨了。”
王鸥忙不迭地嗦着粉,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脸颊都有点红红的。
“你真不吃啊?”她转头问坐在旁边的魏晨,这个人已经撑着下巴“欣赏”她好半天了。
“下午吃多了,不饿。”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仍没移开,专注得好像她吃饭是什么难得一见的表演一样。
王鸥被他盯得心乱,嘴里的粉都好像渗出了点怪异的甜味。她时不时抬眼偷偷瞄一眼身边人,吃饭的速度不觉快了好多。
虽然魏晨并没有异样表现,也没说什么埋怨的话。但王鸥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道个歉,像是给本没多少的良心一点安慰。
她进卧室的时候魏晨已经洗完澡了,正靠在床头微蹙着眉刷手机。
她掀开被子钻进去,亲亲他已经冒了胡茬的下巴,然后枕在他肩膀上。
魏晨放下手机,鼻尖蹭了蹭王鸥香香的发顶。他微微隆起的手臂肌肉收紧,锁扣一样圈住她。
“对不起。”
她突然说。
“对不起什么?”他不明所以,只能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王鸥从他臂弯里挣出来,有点不自然地摸摸鼻子。
“我是觉得,本来年前剩的假期就不多了,你又难得能提前回来。结果因为我,浪费了两天……”
她满眼歉意,指尖一下下地戳着床单。
“我们明年不见了吗?”魏晨抿嘴看着她。
“啊?”她被问得一愣,眼睛眨巴了下,双唇因为大脑飞速地运转还没来得及合上。
魏晨不知道王鸥这一瞬间脑海里都闪过了些什么,只觉得她这副小孩子一样傻傻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他笑起来。“又不是明年不见了,干嘛要这么纠结这两天呢?”
王鸥盯着他的眼睛品了品这个逻辑,然后也豁然地笑开。
“嗯……也是,那睡觉。”
她转身去关灯,灯灭的瞬间就猝不及防地跌在了某人炙热起伏的胸膛上。
使了力气的胳膊亘在腰间,耳畔是他放大了的粗重呼吸,她的心骤然擂鼓般跳动。
“我饿了。”意有所指的一句莫名带了些沙哑,王鸥在愈加难以掌控的气氛下若无其事地装傻。
“刚才让你吃饭,你不是说不饿……”
话在耳垂被含住的一刻骤停。
冬天外面太冷,总让人想贪恋温暖的被窝。于是剩下的几天假期都被消磨在了家里,反正两个人也不会无聊。
跨年前夕总归还是要有点仪式感的,比如吃一顿好饭,或是来一场大扫除。
魏晨自告奋勇要给王鸥做一顿美味大餐,看了看已然被两人吃空的冰箱,又无比积极地出门去超市采购。
王鸥自然地接下了打扫家里的工作。家里的卫生她一直都有在收拾,所以其实并没有太多累活要做。一小时不到,以脏衣服床单丢进洗衣机作为暂时的收尾。
她窝进沙发休息,手脚并用地把遗忘在茶几边上的手机够过来。
何炅在二十几分之前发来的一条微信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桌面上,等着她的发落。
“你哪天到?”他问的是过几天的大侦探录制,她和魏晨都要去。
不知道他问这是要做什么,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了“二号早上到,跟晨一班机。”
对面立刻显示正在输入中,于是她便没返回,手指敲着屏幕等待。
“好,住的地方我帮你定。”
嘿,王鸥被他逗笑。“又跟助理抢活干?”
她歪歪头想了想,又把打完的字一个一个删掉,回了一个“OK”的表情,又回“辛苦啦,小何助理~”
魏晨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王鸥捧着手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傻笑的奇怪样子。他一边换鞋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她。“跟谁聊天呢?”
王鸥好像根本没发现他回来了,被他突然的说话声音吓得抖了一下。“嗯?我……助理。”
她把手机按灭,随便往沙发上一丢,蹬上拖鞋小跑过去接他手里的袋子。
“买什么了呀?”
她的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并没有引起魏晨的怀疑,他把袋子紧紧抓在手里,一路提到厨房。
他放下沉得很的袋子,对跟着他进来的王鸥邀功似的挑了挑眉。
“都是你爱吃的。”
当晚零点钟声敲响的时候,王鸥已经先睡着了。她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却断断续续地亮了好些次,那些暗藏爱意的新年祝愿,都被倒扣在了密不透风的木板上,没被任何人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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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鸥】是但求其爱
晨导儿×鸥主妇,大量我流捏造
全文8k,he,ooc,不上升
拖拖拉拉写了很久,没有剧情,只有许多个对爱只字不提的片段
BGM:是但求其爱-陈奕迅
——
是但求其爱
文/江濯
1.
晨的妻子出事的那个晚上,是他们那几年的最后一次见面。
案件调查结束已是凌晨,鸥走出会场,扑面而来的凉风吹得她睁不开眼。再仔细一看,深紫色的夜空中点缀着满天星斗,她一眼就认出天蝎座的红色亮星,不禁驻足,抬头辨认着满天星星。
身侧忽然传来“咔哒”一声,她惊了一下,一转身才看到那...
晨导儿×鸥主妇,大量我流捏造
全文8k,he,ooc,不上升
拖拖拉拉写了很久,没有剧情,只有许多个对爱只字不提的片段
BGM:是但求其爱-陈奕迅
——
是但求其爱
文/江濯
1.
晨的妻子出事的那个晚上,是他们那几年的最后一次见面。
案件调查结束已是凌晨,鸥走出会场,扑面而来的凉风吹得她睁不开眼。再仔细一看,深紫色的夜空中点缀着满天星斗,她一眼就认出天蝎座的红色亮星,不禁驻足,抬头辨认着满天星星。
身侧忽然传来“咔哒”一声,她惊了一下,一转身才看到那个夜色中的橙色火点,飘飘忽忽,真像一团鬼火。晨的眼里映着烟头小小的火光,亮晶晶的,一言不发地望着她。这鬼火似的眼睛,在她的每段梦似的旖旎中反复纠缠着她,叫她不敢不回望。
鸥走过去,晨下意识地给她挪了个位置,虽然墙边并无他人,还宽敞得很。
“怎么抽烟了?”
他取下刚点燃的烟,似乎想把它掐掉,但她摇摇头,让他不要管她。
“偶尔才抽。”他深深呼出一口烟雾,看着尼古丁消融在空气里。
鸥点点头。
她看到那点火星映出他漂亮的指节,夜色空明如水,清凉的夜风把烟头吹得忽明忽灭,连同那缕白雾,全部卷走了。
“你的新电影还拍吗?”她也靠到墙上,忽然又问。
“不拍了吧,女主角都进去了。”他耸耸肩,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松,“金银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整个本子都被改了七八十遍了,不知道她私下给编剧塞了多少。”
她佯装讶异,挑起一边眉毛。“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晨跟她对视,看了片刻,两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是知道我的,他的眼神说。
晨导儿从来就是一个门儿清的人。为了拍出他想要的戏,他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如同一个亡命的攀岩者,死死抓着岩壁,双手被砺到血肉模糊,仍然要一步一步往上爬。他尽可以像钟表一样,永远精密、永远严丝合扣地前进,以一种残酷的清醒行近自己的目标。就像他的三部手机,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把他写得清清楚楚:事业,契约,爱情。
她很好奇:“你一开头就知道金银花的计划吗?”
“那也太恐怖了吧!”这句话莫名戳中了他的笑点,他吐槽,“我要是知道,肯定早就报警了,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
她轻飘飘评论道,“是吗?”
他转过头来看她,眼珠子转了转,最后欲言又止。想了想,说:“反正不像现在这样。但是呢……”
星光朦胧,凉风习习,她眯起眼,那些浓雾似的过去似乎都随风而逝。
“也没办法。”
晨还有几句话想说,但翻来覆去想了好多遍,也没能都说出口。
“你呢?”
她明知故问,“我什么?”
“你有——什么打算吗?”
他只敢看着她的侧脸问,她微微抬着头,眼神总是在不经意之时飘到星空里,像一只外太空飞来的鸟,准备展翅飞回遥远的故乡。
“走一步看一步咯。”她不紧不慢地回答,“有同学问我回不回国。”
“你回国肯定得引起轰动吧?”
她没接话,好像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笑了一下,嘴角弯起,很得意的样子。但他能看穿那笑容下面的更多东西,那浮云一样的外表下面,隐藏的是独属于她的思量。到了合适的时候,也许她会告诉他,也许她永不会告诉他。
“再等两个小时,你马上就能上头条了。”鸥冲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城市点了点头,“感觉怎么样?”
他皱着眉头,久违感到一点困了,对她的问话避而不答,“怎么都快天亮了——算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也早点休息。”
“你疲劳驾驶?”
“交警还没上班。”
他们聊着无关痛痒的废话,起身往山坡下走去,把满天的星光丢在脑后。为了提神,他又点上一根烟,这不禁让他想起无数个和鸥见过面的凌晨,他拿烟味掩饰她残余的似有似无的体香。
“对了,”她忽然又问,“那你每次和我见面的时候,都带哪一部手机?”
他笑了笑,把问题抛回来,“你猜呢?”
“海鸟那个?但是,我记得你有次还接过工作电话……”
他把烟掐灭,“嗯哼”了一声。
“真的带工作机?胆子不小啊!”
“其实我都带了。”他承认,“习惯了,不全带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他的表情略显心虚。她实在没忍住,又开始大笑:“你揣了三个手机?神经病吧!”
受她的笑声感染,他的眼睛也弯了,笑意从眼睛里流出来,“怎么样?”
她笑得停不下来,伸手去拍他的胳膊,嘻嘻哈哈往停车场走去。他对于那天告别的最后一点印象,就是在吼莱坞浅蓝色的黎明里,她从副驾下车,隔着车窗,向他笑眯眯地挥手。他知道已经错失了讲出那些话的时机。
过了不久,他就收到了鸥要回国的消息。
2.
很少有人知道鸥主妇曾经的专业。她是名牌商学院的毕业生,只是没做过几年相关的工作,就辞职当了家庭主妇。鸥主妇声名鹊起,而曾经那个少女却默默无闻。
从头干起并不容易,鸥当年在大学学的早都忘了,只能重头捡起来。重新忙碌在办公室的格子间里,恍惚间让她想起了当年实习的时候。她经常加班到深更半夜,小区的灯火尽都熄灭了,她深夜才进门,洗个澡就倒头睡下。
在这样的夜晚,偶尔会做梦,她和晨住在便宜的出租屋里,每天深夜推开门,屋里永远还亮着灯,晨在餐桌上敲字。她走进门,先和他紧紧拥抱,他把她整个人圈进怀里,像大型犬一样蹭她的脖子。厨房里永远热着夜宵,他去给她端吃的,她就坐下来看他今天又写了什么。指针已经走过十二点,他们还在一边吃夜宵,一边调笑,聊他写的新人物,聊她地铁上的见闻,吵吵闹闹。要是周末,他们能折腾一整晚,空气仿佛都要沸腾。好像就在昨天一样,可是闹铃一响,鸥醒过来,发现已经很多很多年过去了。
某一天晚上,她忽然像受到命运的召唤,回家以后打开所有灯,扔下包,灯火通明之中,系上围裙走进厨房。灶台还是崭新的,她翻出冰箱里剩的食材,给自己做了一顿夜宵。香味从小锅里慢慢飘散出来,完全是记忆中的味道。她关掉火,迷失在这种味道里,放纵地回忆往日的青春时辰。她的青春回忆与他有关,又与他无关。就像她短命的感情,与他有关,又与他无关。
青春的短暂和美丽不以他的存在而转移,她心知肚明,而回忆的粉饰掩盖了过去的种种斑驳。她挤在人潮汹涌的地铁里,手机信号微弱,给他的消息打着圈圈发不出去。楼上时不时开整晚的派对,吵得她睡不着觉,然而第二天还要一早去上班。吼莱坞是梦想之城,是星星之城。但她却在这干着与梦想无关的工作,穿着平平无奇的工作套装,路过街上的红男绿女。这些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她经历一番蹉跎,最后离开了吼莱坞。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任何春天都无法复原。
3.
那个新故事开始动笔,是一个适合追忆往事的夜晚。鸥主妇退出演艺圈,回C国加入新媒体公司,舆论一片哗然。在这一片轰动中,关于他们的花边新闻像滋生的苔藓,他叫人去删过,但总是抹不干净,留下一块背德的痕迹。
偶尔有听说过那些事的人来问他,旁敲侧击地打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笑置之,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就像他没有留下鸥主妇,不作为也是一种作为。
新电影泡汤,甄家和他断绝了一切联系,他手上接到的本子骤减,他也能想到是为什么。但是没时间悲哀,吼莱坞没人等他。他接了一个冷门小说改编电影,马不停蹄地开机,恨不能一天泡在片场,总好过一个人面对空荡的豪宅。
走进摄影棚的时候,虽然这个棚子比以往的更小,但他像找到一个藏身的角落,说服自己生活没什么不同。然而,片场的气氛确实变了。他虽然一向八面玲珑,拍戏时却风格严厉,碰到灯光、镜头不合意,恨不得亲自上手,本来就不是讨喜的那种人。收音效果不满意,怎么调也不对劲,他忍不住亲自调了麦克风的设置,却收获录音师的冷眼。他不好说什么,回想起来这个录音师曾经还主动上门求见,约他用餐,跟他喝得烂醉,数落自己的同行如何傻逼。如今他从神坛上跌落下来,才看到梦想从来都不是人们的谋生工具。
休息时间,片场陡然喧哗起来,他蹲在角落里,眼神好像在到处乱飘,但哪里都没什么好看。录音师举着手机匆匆经过,他灵敏的耳朵捕捉到只言片语。那人敷衍地应和着电话那头,答应下班后去一趟超市,带回家某种特定的奶粉。晨转了转念头,想起那个烂醉之夜,录音师向他倾诉过养老婆孩子的不容易。
一个录音师的生活也足以写成一个故事,不知为何,他忽然很想找个人分享此刻的灵感。他也掏了掏兜,却只拿出一部毫无装饰的工作机。打开一看,里面内容干干净净,除了电影还是电影。他打开社交软件逐个翻下来,不久就找到了鸥主妇,是她的大号,头像并不是海鸟。这不是C国常用的聊天软件,然而她恰巧在线。他盯着那个名字,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却迟迟不敢点开。自他们重逢以后,她一直用海鸟的号和他联系,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点开鸥主妇的界面,出现的会是他们好多年前初到吼莱坞的时光,还是一片时间洗刷之后的空白?
她读过他们从前的聊天记录吗,还是早已删除?她现在在线,是在回哪里的消息?那边是晚上,她会加班到现在吗?
他心中千头万绪,鸥的社交账号是一个巨大的虚拟,甚至不如正在拍摄的故事真实。这个人真的存在吗,还是一串数据?偌大的吼莱坞究竟有没有发生这样一件事,他穿梭在派对各处递名片的时候,恰好看到她站在人群角落里,一抬眼与他对视,美得让他忘了怎么呼吸?又有没有那些夜晚,他们背着各自的伴侣寻欢作乐,身体契合到一起的时候,仿佛灵魂也烫化了流到一处。她一边喘息一边与他天南地北地谈天,纤长的手指扣紧床单,窗台,桌面,这之类的东西,而他把那只手捞起来,硬要从指缝里穿过去,十指相扣,彻底锁死。那样的一个人如果真的存在,到底是他低微时的战友,还是他空虚时的伙伴,或只是看穿他本质的过路人?
“晨导,我们休息到什么时候?我今天还想早点下班。”
他猛然从回忆里惊醒,抬头一看,录音师正站在他面前。这回倒没有摆着一张臭脸,但也并不和气,表情平板。
“继续吧。”
他站起来,甩了甩有点麻的腿。录音师点了点头,掉头就往岗位上走去了。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方才的画面仍然梦魇般萦绕在眼前,怎么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像个做春梦的高中生?
4.
某个周末,好友约她出来品尝新出的咖啡。她喝不出什么门道,只是拿勺子搅着热腾腾的咖啡,看白雾薄薄地升上来。聊了会儿天,好友忽然问起,觉得xx同事怎么样。她讶异好友怎么在非工作时段问起同事,想了半天总结出几句对他能力的评价。好友语气却很奇怪,从各种旁敲侧击的暗示里,她才懂得自己会错了意思。
好友委婉地问她:“你怎么想?我觉得他还挺不错的。”
她仔细回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无法从她和那个人不多的交流中,找到朋友笃定的深爱的影子。只能实话回答,一点想法也没有。
“没事,缘分不强求。”好友见她这样,知道是没戏了,但仍然有点担忧地说,“但是,你也这么久了,也是时候……”
“是时候?”她不解,“我也不急着结婚啊。”
没想到好友问:“你还想那个晨吗?”
她惊了一下:“什么?”
但不知道好友怎么理解了她的表情,继续说:“虽然你现在去A国也轻轻松松,但既然回来了,总不会是还要异国吧?也不知道你们闹的哪出——”
“这都哪跟哪儿啊?”她在好友越说越离谱之前及时打断,“我跟他没联系了。”
好友将信将疑:“我以为你还……”
“别问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要是这么想,我倒是放心。”好友又絮叨起来,“不过,你也可以考虑考虑结婚了。”
她的眼神又漫不经心地转向了窗外,只是说:“不急。”
好友说是要再去买两份甜品,暂时离开了座位。她望着窗外,想起来那个同事有次送给她一瓶暧昧的香水,被她当即婉拒,很快这件事也被她淡忘了,因为接受别人的爱慕也是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回首她这些年,惨淡日子里和人相依为命过,光鲜的时候也曾抛下一切道德,在无人之境、在公共场合,玩过偷情的百般花样。总觉得经过这些,别的感情都难以激起内心的波澜。
好友这几年时不时就催她相亲,生怕她吊死在一棵树上。那棵树已经距离太遥远,正在海的另一边招蜂引蝶。但是她心里清楚,不是她多么专情,而是她已尝过情欲极好的滋味。在最好的年纪、最好的舞台出演过,不会再有什么故事能与回忆匹敌。
让这棵树继续枝繁叶茂,直到与她的心长到一起,她全新的生命力鲜亮地生发出来。
5.
可是从那天起,他开始动笔了,灵感像雪崩一样轰然前进,他敲字再快也追不上。
在剧情写到中段的时候,他几乎陷入一种谵妄的状态,不眠不休,粒米未进,手放在键盘上,恍然间就又是一天,庞然的故事线似乎在他周身穿梭交缠,他可以在这里,也可以在别处。写完那天,他恍惚地站起来,拉开窗帘,吼莱坞标志性的阳光洪水般涌进来,棕榈树鲜绿,天色纯蓝,好像另一个世界。
他闭关好多日子,这时才看到铺天盖地的消息,鸥的公司蒸蒸日上,软件马上进驻海外市场。他给她庆功的动态点了赞,才看起自己收到的庆贺,一些例行的恭维信息。他心平气和地逐个回复,顺便立即联系了相熟的制片人。
没料到制片人和他讨论过剧本中的诸多细节后,忽然又问他:“她最后回国了,你是不是很后悔?”
他下意识地皱眉:“我做的事就是做了,有什么可后悔的?”
“你当真?”朋友意味深长地说,“晨啊,我可不知道你是这么大方的人。”
他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你说后悔什么?”
“那时候谁知道她会创业出名头来,但凡你再主动一点,就把她留下了。没能把她留下来,你后不后悔?”
“那怎么可能?她是早晚要走的,没有留下这一说。”
“你怎么知道?”
他摇了摇头,不说话,拒绝谈论更多消息。
朋友看起来并没接受他的说法,但也不想和他起争执,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那你刚刚以为我说后悔什么?”
他眼神转向一边:“我能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我不会这样想。”
“是不是你们当初不在吼莱坞重逢,她就不会回国?”
晨导儿面不改色:“没有的事。”
朋友把他的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下可算是满载而归了。临走时,还说:“到时候请她来看看你的大作。”
6.
两年后,晨导儿再次站上领奖台的那刻,大厅金碧辉煌,聚光灯耀眼夺目,一切都似曾相识。他手里握着那个沉甸甸的奖杯,调整奖台上的话筒,恍惚间感应到有个熟悉的人坐在最前排,她就在他身边,对他露出一个标志性的,神秘又美艳的笑。
他注视着那个位置,心里明白她不在这里。
鸥主妇穿越时间,穿越空间,如约而至,似乎是提醒他,他们早晚要再次纠缠在一起。
7.
他们的重逢,一开始平淡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等到公司已经走上正轨,她不再为工作奔忙的时候,鸥又一次接到吼莱坞的邀请。只是从节目组拐弯抹角的隐语里,才了解到这场演唱会的重磅嘉宾是晨导儿。
好友得知这个消息,也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在种种的闪烁其词和讳莫如深中,她才被提醒,原来已经很长时间没再会面了。
飞机落地,她再一次回到这个阳光灿烂的城市。她的心情却很平静,这一刻她很确信,无论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一趟行程都会给出答案。
8.
他们多年未见了,理应是陌生人。
她走进录音棚,隔着老远,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晨。他似乎也才刚到,戴着口罩和宽宽的眼镜。忽然一抬眼,熟悉的眼睛透过镜片与她对视。
晨远远看到她,向她招了招手。
他的眼睛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光,许多年过去依然如故。那样的目光,谁也不能承认他们是陌生人。又或者,不过是认识了太久的朋友。
他们先前一直分开准备,没见过几次面。到了排练合唱曲目的时候,他俩才终于会面,一起跑了几次录音棚。他很会唱歌,把她的高音稳稳地托起来。反倒是她自己声音有点抖了,录了好多遍,还是不满意。休息时间,她坐在录音室外的椅子上,他靠在墙上,对她说:“舞台上会更好的。”
她笑着摇摇头,说自己还要多准备。晨低头看着她,忽而眼神一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跟她仔细地讲了高音怎样唱,她认真跟练,他也停下来听她唱得如何。短短的休息时间,竟然没聊到一点私事。重新进录音棚前她看了一眼手机,这一会儿时间就积攒了雪片般的新消息,但是她哪条也没回,直接按灭。
也许他们最适合的就是这样简单的关系,同事,朋友,不要再有更多。那天告别之后,她这么想。他们的友谊会像一棵葱郁而长青的树,如果一开始就这样,他们会不会还在吼莱坞传成一段佳话?难道非有什么天意不成,要让他们之间闹得最难看才收场?
鸥已经下定决心,要让他们在一切开始的地方,体面地谢幕。她没去工作人员的聚餐,也婉拒了一些昔日旧友,说等演唱会结束再聚。她回完电话,放下手机,看到面前已经站着一个人。晨正好挡住后面摄影棚的一束打光,还是熟悉的单手插兜的姿势,不知道来了多久,看她放下电话才问:“今晚去喝一杯吗?”
她攥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不知道刚才的几通电话他都听去了多少。他问得很随意,表情也没什么变化,要是另找一个人来看,好像只是朋友间的邀请。可是他那点表情实在骗不到她,他的眼神是认真的,她本能地就能看出来。
她摇摇头:“明天彩排,今天不喝。”
他动了动嘴唇,好像还想辩解,但居然就这样被说服了。但是安静几秒钟,又问,“那可以欠着吗?”
“欠到什么时候?”
“最晚演唱会结束以后,你定。”
“你不都定好了吗?”
“那就定好了。”他眨眨眼睛,“你答应吗?”
他真的有这样的天分,能够把一句随意的邀请说得像某种仪式。这么多年,他倒是又长进了,懂得玩弄工作上的那套把戏,把自己的条件提到“你定”之前。她胡思乱想着,禁不住笑了,忽然醒悟那些决心和担忧都并不重要。
她点点头,在他紧紧跟随的目光之中,又补充一句:“我答应了。”
他点头说好,又聊了些别的,等休息结束和她一起走回去。那天结束后,她在后台收拾东西,还有工作人员跟她密语,说晨导比想象中好相处。她说是,心里却很惊奇,不禁想见见他们想象中的晨,和她记忆中有什么不同。
9.
第一次实地彩排,这天看似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们俩就便装站在舞台上,音乐一响,灯光暗下,她举起话筒。台上的道具还没布置好,打光也只有基础款,台下热闹一片,工作人员忙着讨论效果。可是当歌声响起,舞台上的时空仿佛玛瑙一样静止下来。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音乐是一条婉转的银河。
她唱完第一段,放下话筒,他的声音马上接上来。
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他对着她唱,两眼毫不避讳地直视她的眼睛,黑亮的眼睛似在闪光,深深洞穿她的内心。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因为这是一首越唱越苦的歌。有一首歌的时间,他们可以沉浸在舞台的魔力之中,一时不知何时何地,只知道注视对方的眼睛。
贯穿无限时间和回忆,纠缠着她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10.
第一次舞台彩排过后,他们飞快滚到一起,还没等到酒店,就在后台化妆间,抵着门板唇舌交缠,热吻到分不开彼此。等到了酒店,依然是当年同一般路数,压在落地窗上,做出世界都要灰飞烟灭的气势。她透着窗玻璃明亮的倒影,沉醉地触摸彼此缠在一起的影子。很快他的手覆上来,玻璃上漫起白雾,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如露如电,如泡影的夜晚,她曾笃定会有的答案,也像这团白雾融融地消散在夜幕里,变成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色。
11.
公司越办越大,她调任A国总经理。又要离开家乡的土地,她倒没多不舍,公寓里外收拾一下,一定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
好友来给她送行,请她吃了顿火锅。在一样的热气腾腾里面,好友照例问她:“过去住哪?”
“过去再买吧,我看上一套带花园的房子。”
“买到房之前住哪?”
她想了想,没说话。
好友却直接把她看穿,一边涮肉一边问:“又跟他搞到一起去了?”
“也没有吧,”她也问,“什么叫搞到一起去了?”
好友看了看她,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忽然感叹说:
“我之前是不是不该反对你跟他的关系?其实你俩都又专一又长情。”
她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你别把这些词用在我身上。”
“你先别笑。”好友却煞有介事地说,“这都多少年了,结果你俩隔着半个地球还能在一起。”
她捞着锅里的肉片,顺着又问,“你说,什么才算在一起呢?”
“你俩现在没在谈恋爱?”
谈不谈的不知道,反正演唱会期间天天去酒店。
好友看她没什么反应,又问,“你俩以后计划结婚吗?”
“没那个打算。”
“不是我说,你也是时候……”好友的絮叨戛然而止,“算了,你都要走了,我不说了,你以后多想想吧。”
她应了声,确实是要走了,她也最终没再反驳朋友的话。结婚无外乎是利益的交换与联结,她为了利益结过一次婚,但是她现在又需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呢?好像确实没有结婚的道理。也不知道她和他之间,到底算是什么?
回到家已经是深更半夜了,她抻个懒腰,开始检查屋里有没有漏带的行李。突然一通电话打进来,是特殊铃声,寓意着这是一通海外来电。
她接通电话:“喂?”
“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我来机场接你。”熟悉的声音传出来,晨导儿的语气很温和,好像透过话筒,能看到他平静的脸。
她报了起飞时间,心里算了算时差:“后天工作日,你白天没空就不来了,我叫人来接。”
“我来,”他坚持,“你别叫其他人了。”
这话让她莫名地笑了一下,她走到窗边,看窗外寂寥的小区,明早她就要告别这片天空。
“不想让别人看见我去你家?”
她开了个玩笑,那边却像是愣了一下,半晌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以为晨那边都掉线了,他却突然开口:
“我有一句话,本来想后天见到你再跟你说的。”
虽然他看不见,她仍然忍不住挑起眉毛,“什么?”
“我知道你没什么要从我这得到的,也不需要任何事物来证明我们的关系。”他缓缓说,“但是你不需要任何证明,我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
通话沉默片刻,她咬了咬嘴唇,最后说:“我知道。”
像终于解开一个心结,他的语气也就轻松下来,恢复成了平时那个晨导儿:“那后天见,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叫我。”
“嗯,后天见。”
她挂掉电话,盯着窗外深蓝的夜色。
到底算什么呢?
FIN.
终于拖拖拉拉写完了,这篇是想到哪写到哪,可以说是我流主导碎片合集。写完这个,我可以安心去反刍先导片了(升天)
感谢阅读!顺便来人聊聊主导好吗孩子好饿……
【鸥贤惠x晨私家】(删减版)the good wife(中)
背景基于S5E10《探案唐人街》
如阅读中感到三观不合,请停止阅读!
(5)
那场大雨刮倒了街边好几棵大树。它们歪歪扭扭地耷拉着脑袋,像是临刑前的犯人,在等人给它们一个痛快的了断。
晨私家很后悔。他不该在那种时候说出那种话。
可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何况……那的确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不知道以后鸥贤惠还会不会见他,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当朋友。他很想去她家敲敲门,问问她。但是要怎么开口呢?他不知道。
在处理鸡毛蒜皮的破活儿中,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就在晨私家快忘了这件事的时候,一个下午,鸥贤惠突然出现在他的家门口。...
背景基于S5E10《探案唐人街》
如阅读中感到三观不合,请停止阅读!
(5)
那场大雨刮倒了街边好几棵大树。它们歪歪扭扭地耷拉着脑袋,像是临刑前的犯人,在等人给它们一个痛快的了断。
晨私家很后悔。他不该在那种时候说出那种话。
可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何况……那的确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不知道以后鸥贤惠还会不会见他,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当朋友。他很想去她家敲敲门,问问她。但是要怎么开口呢?他不知道。
在处理鸡毛蒜皮的破活儿中,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就在晨私家快忘了这件事的时候,一个下午,鸥贤惠突然出现在他的家门口。
她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紫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件玫红色的外套。他发现,外套的颜色比她右脸颊上的掌印深很多。
“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她轻声问
接下来发生的事…… (完整版)
“你就是那个叫晨什么的吧?”
甄古董坐在椅子上,红色的液体从头发里慢慢流了下来——晨私家那一瓶子着实把他打得不轻,却也让他从酒醉中清醒了过来。他接过旁人递来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掉了额头上的血,看着面前被几个人摁在地上的男人问道。
“小杂碎,敢动甄哥!”,一个汉子啐了一口,狠狠地扇了晨私家一个巴掌:“兄弟们,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办——”
眼瞅着几个壮汉就要动手,甄古董却制止了他们。他盯着晨私家红肿的脸,陷入了沉思。
这个男的他知道,从初中的时候就一直跟在鸥贤惠身后。他能把她身边所有的异性都赶走,唯独这个人,总是像只苍蝇一样,怎么轰都轰不去。
“舔狗是吧?行啊,我给你个机会”,他拍了拍晨私家得脸颊,笑了起来。
“明天,给我当伴郎怎么样?”
包括晨私家在内,众人都愣在了现场,没人搞得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见晨私家没有吭声,甄古董怼了怼他的额头,又指了指身后的几个男人。
“你要是不当,那可就让给我兄弟了,到时候他们做了什么,你可别后……”
“——我当!我当,我当……”
晨私家像是又会说话了,只是声音里除了恐惧就是紧张——他不能用鸥贤惠冒险,哪怕只是一种可能,那也不行。
可他并不知道,甄古董其实只是在吓唬他,他当然不会真拿自己的妻子做试验——那是他的东西,别的人,休想染指,连碰都不可以。毕竟,身后那帮弟兄到底是什么样的烂货,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不会放心让他们当伴郎的,可晨私家不一样。
他是一条如此虔诚的狗,如果没得到主人的允许,甚至都不敢摇摆它讨好的尾巴。
在婚礼当天,当穿好婚纱的鸥贤惠听到甄古董说他临时找了一个新伴郎时,她有些吃惊。而当她回过头,看见晨私家就站在门口,而且还带着一脸的伤,她直接叫出了声。
“晨,怎么是你——你的脸怎么了?”
她小跑过去,险些被婚纱宽大的裙摆绊倒。
“昨天遇到点麻烦,正好他路过帮大家解了围”,甄古董笑着说,“想着他也是你朋友,更得好好谢谢他了,所以就想请他当主伴郎……贤惠,这么临时的决定你不会生气吧?”
他知道,鸥贤惠一定不会拒绝。果然,她快速地点了点头。
“当然不会,只是你怎么又这么不小心,老大不小了,还把脸伤成这样……”
鸥贤惠伸手想检查一下晨私家的伤,却很快意识到这个行为可能有些不妥,随即又收回了手。可这一切,甄古董都看在了眼里,冷笑在心里。
“那你给他弄一下衣服吧,我外面还有应酬,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罢,他走出房间,顺手关上了门,把时间留给了巴普洛夫和他听话的狗——却拿走了他们的铃铛。
“好看……晨,真的很帅气呀!”
鸥贤惠笑着说,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她反复打量着眼前的晨私家,由衷地发出赞叹。
在她的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穿这么正式的西装,可黑白相间的礼服穿在他身上,效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好。晨私家看着她的笑,自己却一言不发。
“等你自己结婚那天,再穿上新郎那套,肯定能比现在更好看”
她摘下洁白的手套,塞在晨私家手里,然后伸手给他理了理领口,把歪了的领结摆正。甄古董不在,她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掂量自己的行为,他们又恢复到了以往那般亲近。
“到时候,你妻子肯定会很喜欢的”
“那你喜欢吗?”
他突然开口问。鸥贤惠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当然!这么帅气的新郎,没人会不喜欢”
她开心地笑着说,“你肯定会邀请我俩去参加婚礼的,不是吗?只可惜,我不能给她当伴娘了”
看着她一边笑着一边给自己整理衣服,晨私家也笑了。
鸥,你听,她说了,她喜欢,我的新娘说她真的很喜欢。
在背新娘子下楼的环节,甄古董推说自己昨天扭伤了手腕,想让伴郎替他。尽管几个长辈埋怨说这不符合传统,但最后晨私家还是把鸥贤惠抱了起来。那白色的婚纱轻飘飘的,抱在手里,却又沉甸甸的。
他一步一个台阶,从楼上稳稳地走下来,眼前全是鸥贤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要是这条楼梯没有尽头该有多好,他能抱着她,就这样一直不停地走下去……
在楼下,晨私家看见了等在老爷车旁的甄古董,正立在那里审视着他。他知道甄古董在笑什么,更听得到他的内心在说什么。
不是想当舔狗吗?那就让你一次当个够。
“可以了?”,甄古董笑着问他,但晨私家没有回答。
他伸出手,把怀里的新娘终于递给了她的新郎。
可以了?可以了?可以了?
甄古董的问无数次回响在晨私家的脑海里,可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敢喊出他的回答——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他把所有情感都注入了呐喊,又将全部呐喊都化为了身体力行。他越探越深,越戳越狠,恨不得直达她的五脏六腑。可鸥贤惠就那么静静地躺着,由着他来,除了几声呜咽,竟然没有一丝抱怨。
腿早就没了知觉,如果不是被晨私家牢牢卡着,她根本坚持不到最后。可这种疲惫并不痛苦,反而令她感到解脱,像久旱的土地终于迎来第一场暴雨——尽管戴上戒指已经很久了,可直到今天,她才真正等到了属于自己的洞房花烛。
身下的床单湿漉漉潮乎乎的,黏在皮肤上并不舒服,突然,她有些担心——晨私家会洗床单吗?能把它洗干净吗?家里还有换洗的备单吗?……他这个人啊,总是不太擅长照顾好自己。
“晨,谢谢你……”
捧玉入怀时,晨私家听到她的轻声细语。那一刻,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怕她看出自己的心虚——他是一个贼,鸠占鹊巢,做了本该由甄古董做的事,偷走了甄古董曾经的贤妻,陷进了无良与无德的沼泽。
可他毫不后悔。
舔狗又如何?她很快乐,这就够了。
(6)
那天之后,晨私家一直没再见到鸥贤惠。
她是后悔了吗,还是害怕了?是真的有事,还是不愿见他?晨私家很忐忑,却又无处诉说,转移注意力成了他派遣苦闷最好的选择。
他开始大量地看电影,从有剧情的到没有剧情的,他甚至买了很多书回来,从杂质到画册甚至到古籍……他仔仔细细地研究着,甚至比上学的时候还要认真,他想好好地学习一下,想给她带来更好的体验、更多的快乐——如果他还能见到她,如果她还愿意的话。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晨私家正在研究新入手的东西。突然,门铃响了。他打开门,发现鸥贤惠手里拿着一个袋子,正站在门下看着自己。当眼神和他撞到一起时,她的脸有些微微泛红。
“……稍等一下——!!”
未等鸥贤惠开口,晨私家大吼一声直接关上了门,30秒后又冲过来重新打开门,邀请鸥贤惠进去。这一通操作把她看得一愣,可仔细想想,这倒也的确是他的做事风格。
再度走进他的家,鸥贤惠的心情却跟上次很不一样。
乍看之下,晨私家把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但是那些藏不住的细节说明,在刚刚过去的30秒里,一定有人风卷残云地整理了一番。他卧室的门大敞四开着,她瞥见,床上没有床单,只铺着一条单被。
“我……我给你带了一条新床单”
她低着头,脸烧得通红,“上次那条……你洗了吗……”
晨私家也哽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条床单让他收起来了,可是的确没洗——每次,当他怀疑那天经历的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假时,他都要把它拿出来看一下,只有这个真实存在的、可以触摸到的东西,才能让他相信那不是梦。但是现在鸥贤惠又来了,她站在他面前,正温柔地跟他说着话。
“那个……我还没、没洗”,他有些尴尬,可是又不希望鸥贤惠认为自己是个不爱干净的人,所以他只能编个比较合理的理由。
“想把几件衣服攒着一起洗来着,可以……可以省点儿水费!”,他说。
“那我帮你洗吧,手洗就行,不费水的”,鸥贤惠开心地笑了,“放心吧,很快的”
晨私家不得不承认,鸥贤惠的家务活干得真的很麻利,不出一会儿,那条床单就被揉进了泡沫中。
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温柔地低着头,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着她卷起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臂,看着她在洗衣板上一下一下,搓洗着手中的床单。岁月静好是不是就是这个含义呢?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暖暖的。
“晨,过来帮我搭把手”
在顶楼的平台上,鸥贤惠轻声叫他的名字。他走过去,跟她一起把洗净的床单展开,再一起挂到晾衣绳上。
阳光下,她用手掌轻柔地拍打着床单,将褶皱一点点地抹平,晨私家看到,她白皙修长的手指还沾着水滴,它们滴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滴在他跳动的心尖上。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他从身后紧紧地搂住她,吓了她一跳,“我以为你后悔了,以为我们……”
“说什么傻话呢”
鸥贤惠低垂着眉眼,温柔地安慰他。晨私家觉得,她眼角的泪痣今天格外地妩媚。
“我只是前几天身体不太舒服”,她说,见晨私家有些着急,便又解释道:“就是个小感冒,没什么大事……”
是的,她的良心打了喷嚏,像是得了感冒。她觉得自己应该忏悔,成宿成宿的失眠,可一闭上眼睛,又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所以,她又来了,来找她的解药。
晨私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把爱人紧紧地环在怀里,不想松手。这个动作他在心里预想了很多年,却从来没敢付诸实践。可此刻,他真的搂着她,而她也真的握着他的手臂,在跟他轻声细语。
“你随时可以后悔的”
他突然说,“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永远都在这里等你”
这是他的实话,但鸥贤惠的内心也在犹豫——她可以这样自私吗?一面占着他的心,一面当着别人的妻。
她其实知道,甄古董的爱像是一种豢养。年少时,她曾隐隐约约地觉得不安,长大后,当她真正感觉到恐惧时,却发现自己早已成了孤家寡人——他以爱和美德为名义,已经慢慢地将她同真实的世界剥离。在既定的轨道里,她几乎没了选择……那就快乐地披上婚纱吧!如果别的姑娘都可以,你又为什么不可以呢?他是爱你的,你们会成为恩爱的夫妻。她这样告诉自己。
结婚后,她也的确一直想像自己的名字那样,相夫教子,成为一个贤妻。可妻子这个身份仿若一个巨大的玻璃,把她封闭在一个更加狭小的容器里,像航行的船只张不开帆,只能沿着玻璃的边缘,在丈夫的海洋里,漫无目的地绕圈……直到有一天,天空传来闷闷的敲击声,她抬起头,发现玻璃罩的外面站着另一个男人。
出来——快出来——快出来!
晨私家大声喊着,挥舞着手臂,使劲儿敲打着玻璃,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她看见,那厚重的玻璃渐渐有了裂缝,有风从空隙中吹了进来——流动着的空气鼓起了帆,搅动了水,让她又重新可以正常的呼吸。
晨私家改写了她那曾经看不到光的生活,可他自己,却没必要苦守着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她是别人的妻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便她的丈夫并非她想象的那样,但婚姻这条锁链已经把她牢牢地拴住了。
“晨,不管你上次有没有听到,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很感谢你……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是我不后悔,现在是,以后也是,可是……”
她转过身,直视着晨私家的眼睛,“你也应该知道,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我已经结——”
“——不用可是,感谢的话就用行动来说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打断了她的话。十二年了,他已经不再需要别人提醒自己如何学会理智。
“你带的新床单……帮我铺好吧,你知道的,这种事我一直不太擅长”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人不一定要理智,不是吗?
她望着他,良久,然后点了点头。
叠好的床单被鸥贤惠轻轻一抖,就像一片云一样舒展开了,它缓缓地落在晨私家的床上,宛若一只温柔的手掌覆在上面。他倚在床头,享受地看她跪在床榻上,把褶皱的布面逐一扫平,把床单的四角仔细地窝到床垫下。
突然,一本书从床垫的夹缝里掉了出来。鸥贤惠把它捡起来,晨私家刚想制止,可她还是念出了书的名字。
“《玄女经》?这是什么?”,她好奇地翻开了册子,可只瞥了几眼,就被里面的内容羞红了脸。
“你、你怎么突然……”,她有些窘迫,一时间不知道该把书还给他,还是直接扔到床上。
“学习使人进步,读书让人成长”
晨私家的脸也红了,可说话时反而更显得理直气壮——既然被发现了,那还有什么好掩饰的!是,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书,是为她准备的书,更是为他俩一起准备的书。
“就是……学了这么久,我觉得自己还是一直不得要领,咱们……咱们能一起学吗?”
他心里很忐忑,却鼓足了勇气问道——在鸥贤惠踏进他家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没有白白等待,既然她来了,那么他们就还有机会。
上学的时候鸥贤惠就一直是个学霸,如果她能跟他一起学,他相信,他们的进步一定能很快,一定能获得更多的快乐。只要她愿意。
好在,她笑了。晨私家看见,鸥贤惠点了点头,虽然动作很小,可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好,那……就一起学吧……”
【写在结尾的话】
如果成全的底色是灰色,那水茉就是白色,而私惠是黑色。
甄古董的爱是枷锁,那晨私家的爱呢?就是正确的、正常的吗?仔细品品私惠这一对儿,尤其再结合明侦给出的设定,你就会发现,它的答案未必是你最初想的那样美好。
鸥贤惠需要一个人来帮她破茧,可破茧未必能成蝶。
【鸥贤惠x晨私家】the good wife(上)
-背景基于S5E10《探案唐人街》
-如阅读中感到三观不合,请停止阅读!
黑压压的乌云拖着沉重的身躯在屋顶上沉默地徘徊。整条唐人街都在等待这场倾盆大雨。
尖叫混着笑声飘过逼仄的走廊,从一楼里间的客房溜进昏暗的客厅,最后掉在鸥贤惠的手边。黑暗中,她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抹布,正在一点一点给红木地板打蜡,膝盖被硌得通红。
老旧的地板泛着温润的光泽,很显然,这个家的女主人一直有精心地维护它们。
忽然,客房的门开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她在黑暗中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跪在地上的身影。
“喂,你家有那个吗?”......
-背景基于S5E10《探案唐人街》
-如阅读中感到三观不合,请停止阅读!
黑压压的乌云拖着沉重的身躯在屋顶上沉默地徘徊。整条唐人街都在等待这场倾盆大雨。
尖叫混着笑声飘过逼仄的走廊,从一楼里间的客房溜进昏暗的客厅,最后掉在鸥贤惠的手边。黑暗中,她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抹布,正在一点一点给红木地板打蜡,膝盖被硌得通红。
老旧的地板泛着温润的光泽,很显然,这个家的女主人一直有精心地维护它们。
忽然,客房的门开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她在黑暗中找了半天,终于发现了跪在地上的身影。
“喂,你家有那个吗?”
鸥贤惠停下手里的活儿,却没有转身。她知道女人在问什么。
“我们带的让你老公搞坏了,他让我找你要个新的”
“……没有,我家没有那种东西”
听出女人话里话外的嫌弃,她又开始擦地,抓着抹布的指节显得十分惨白。
“哈?你在骗鬼吗”
对于眼前这位女主人的回答,女人觉得既荒谬又可笑。事实上,当鸥贤惠给她和同事开门时,她就觉得,今天接的活儿有些奇怪。风月场上她们见过各种奇葩的人,但像甄古董和他老婆这种,却真是是第一次。
“没有的话,我们可是要双倍收费的”,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提醒道。
“你老公什么样你应该知道吧……他要求可不低哦”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有现在她们之间的这番对话,可鸥贤惠真的没有撒谎——在这个家里,从他们结婚那天起,她就没有见过避*套。
“我是你老公,我为什么需要用它”
“反正你也生不了,那我戴它干嘛”
甄古董的理由虽然总在变,却又总是很充分。他一直说,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妻子,总是不能让他真正地满意。
如果做不到合格,那……至少她还能当个听话的妻子,鸥贤惠这样告诉自己。你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对吧?就算买了,也没有意义。
黑暗里,鸥贤惠的眼前浮现出丈夫的脸,她沉默了一阵,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抹布。
“他要是想要……那我去给他买吧”
(1)
“为什么考个试还需要家长知道啊,真的烦死了”
晨私家抱怨着,手里的书包快要被他扯散了,要是那张写着30分的试卷也能被他扯烂,那该有多好!他懊恼地想。可身后的鸥贤惠没有接茬。这一路,她始终低着头,像是有什么心事。
“鸥,你怎么了?怎么比我还无精打采?”
如果没记错,她应该考了92分啊,这么好的成绩怎么还不高兴!晨私家有些搞不懂。可接下来,鸥贤惠的问话差点儿惊掉他的下巴。
“晨,你说……人为什么会想亲吻呢?”
什么!?亲、亲吻!?难道她要……!?晨私家突然慌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是意识到自己问话的不妥,鸥贤惠的脸唰地红了。
“别、别误会,我、我就是……就是今天语文课上,先生讲了杜牧的一首诗,我只是……只是很好奇……”,解释到最后,她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这个理由让晨私家松了一口气:鸥贤惠有时候是有点书呆子气的,他想,问出这种话也是可以理解。可转过头来,他又犯了难——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鸥贤惠的这个问题有些超纲了,他也不知道答案。
“可能是因为喜欢?”,晨私家仔细想了想,轻声说。
别人怎么想他是真的不清楚,可他知道,如果能亲亲眼前这个姑娘,那他一定是因为喜欢。
嗯。很喜欢。非常喜欢。
“是这样吗……”,她的眼神看上去似懂非懂,有些迷茫,“然后就要成为恋人,成为夫妻,是吗……”
晨私家点了点头。
“是吧,不然为什么要亲亲呢?肯定是因为喜欢呗!所以想要成为恋人,那以后……我想,也一定能成为恩爱的夫妻吧”,他说。
可是鸥贤惠还是无精打采的。见她这样,晨私家觉得需要逗逗她,至少……得给她点儿鼓励!
“鸥,你就放心吧,你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相信我~我晨私家看人从来不会错的啦~!”
果不其然,鸥贤惠被他的不正经逗笑了。她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她没有骗晨私家,语文课上先生的确教了杜牧的诗,但她没告诉他的是,课后有个叫甄古董的男生把她堵在墙角,不由分说地亲了她。
“我叫甄古董,以后当我女朋友吧”
虽然从来没跟他说过话,但鸥贤惠知道这个人。他的学习成绩跟她不相上下,家庭条件不错,因而在年级里很受欢迎,是女孩子经常讨论的话题,只是鸥贤惠很少参与而已。
所以,按照晨私家的解释,甄古董是喜欢她,希望以后跟她成为夫妻吗?鸥贤惠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是一团乱麻,可晨私家没能看出她的不安。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学习成绩让鸥贤惠和晨私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虽然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但她的身边却永远地多出了一个人——甄古董,这让晨私家很忐忑。直到大学毕业那天,悬在心里的靴子终于落了地:鸥贤惠告诉他,她要结婚了。
只是,新郎却不是他。
(2)
咔吱——咔吱——咔吱
那是他鞋子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即便隔着这么远,她依然能清晰地听见。
鸥贤惠感觉心里一紧,一只耳环掉到了地毯上,她慌忙蹲下想把它捡起来,可怎么捡都捡不起来——因为恐惧,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门外的脚步声像是魔鬼的号角,每踩一下,都让她全身的汗毛跟着战栗。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吱——嘎——
卧室的房门还是被推开了。甄古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你怎么还穿着衣服?”
听出他声音里带着的不满,鸥贤惠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想解释几句,可还没等她开口,甄古董就径直走了过来,一把扯下了她的睡衣。
房间里是漫无尽头的黑暗,潮乎乎的,跟他身上的香水混在一起——她不喜欢这个味道。床榻摇动的节奏带来钻心的疼痛,一下下,像一把利刃一样戳着她的身体,可她咬着牙,不敢吭声,像是在受刑,浑身紧绷。
没多久,甄古董就停了下来。
“无趣……我还不如在外面找个”
他冷冰冰地扔下这句话,转身走进了浴室。在他身后,鸥贤惠把脸埋进被子里,将泪水和疼痛藏起来,不敢让丈夫听到自己的呜咽。她知道他不满意——不满意她的恐惧、她的抗拒、她的紧绷,可是她也无法控制自己。
从初中懵懵懂懂地成为甄古董的女友,到大学毕业后立刻结婚成为他的妻子,除了晨私家,鸥贤惠很少跟其他男生过多接触——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甄古董。在他的看护下,异性似乎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也只有像晨私家这样执着的朋友,才能突破重重障碍,偶尔闯入她的生活。
“传统是美德,你是个好姑娘,我会好好保护你”
甄古董总是这么跟她说,在行动上也是如此——从初中到高中,他对她一直很规矩,除了偶尔拉拉手,最多也只是亲亲脸颊。渐渐地,鸥贤惠也认同了这种观点。直到大一的那个下午,甄古董突然咬住她的唇,把手伸进了她的衬衫。
“你要干什么!?”
她惊恐地把他推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甄古董先是愣了一下,铁青的脸色随即变得温和起来,他立刻跟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一时没忍住……我错了,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他握住鸥贤惠的手,不停地安慰她,像是在诚心地忏悔。
“等我们结婚……我说到做到,相信我好吗”
甄古董的确说到做到了,只是当那天真的来临时,她却被他吓坏了——不由分说,强横可怕,除了无尽的疼,就是钻心的痛。她越是挣扎求饶,他越是野蛮粗暴,她的痛苦和哭声像是一种催化剂,让黑暗中的甄古董更加兴奋和激动……这就是在结婚典礼上,丈夫承诺给予她的疼爱吗?身为妻子,她却不懂。
“别哭了,这都是因为我爱你啊,我太爱你了才会这样”
那天,甄古董抱着她这样说,可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他的行为似乎永远跟暴虐分不开,而她的恐惧也在与日俱增,甚至成了一种应激反应,渐渐地,他的不满像石头般砸过来,日日夜夜敲打着她。
“都说人如其名,可你……连个合格的妻子都不算”
他总是这么说。
也许甄古董是对的。她不仅没能成为一个好妻子,如今,连丈夫要求的、基本的及格线都没有达到。
想到这里,鸥贤惠的心里很难过。
她想告诉晨私家,他可能真的看错人了。
(3)
“甄哥,明天就当新郎了,今天的派对怎么这么清汤寡水……不像你的风格啊!”
“不行不行,今天必须保存体力,明天我可有一场鏖战呢”
在一阵哄笑声中,一个醉醺醺的男声刺激着晨私家的神经。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可此时此刻,听在耳里却像一把锋利的锥子。
“跟嫂子都谈了十多年了,还差这一晚吗!”,众人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笑,“还是说,洞房花烛夜有我们不知道的特殊加成啊?”
“我要说了,你们肯定都不信……这么多年我可真没碰过她”
晨私家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凸起的青筋一蹦一跳的。
“什么玩意儿?不可能!”,一个男人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是什么坏种我们这些兄弟还能不清楚?外面那些都能让你折腾出花,放着嫂子那么个如花似玉的,你还能——”
“你们懂个屁!外面的能跟家里的一个待遇?我他妈忍了十多年了,可就等明天了,到时候我一定——”
哐嚓,一个酒瓶在甄古董的头上开了花。
在蜂拥而上的拳头和手臂里,晨私家的一颗牙被打掉了,他满嘴是血,身体却只顾着往前冲。他要踢翻眼前这个垃圾,不为别的,只为他心爱的姑娘——可明天,她却要成为这个渣滓的新娘。
在所有人眼里,他晨私家不配和甄古董放在一起对比。一个有着体面成功的人生,一个是不务正业的三教九流,但他相信上天是知道的,在爱情面前,他才是最虔诚的那个人,可惜的是……那个姑娘可能并不知道。
在鸥贤惠婚礼前发生的这场纷争最后被平息了下去,可它却成了晨私家心里的一个牵挂,让他放心不下。为此,他找了借口搬到了甄古董家所在的那条街——他要离她近一点,想亲眼看见她过得幸福,哪怕只是远远地守着,也是一种安慰。
一年前的回忆总会偶尔刺痛晨私家的神经。此刻,他正走在瓢泼的大雨中。这场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倾盆而下,让焦躁的人们终于舒了一口气。
狂风怒吼着,搅乱了街道两旁的树,也将晨私家手里的伞掀翻在地。在雨伞脱手的那一瞬,大雨转眼就把他浇了个透心凉。他气喘吁吁地跟着伞跑了很久,直到街角才把它重新捡起。
就在那里,他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大雨把她淋透了。
“……鸥?怎么是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4)
“这么大雨还不带伞,你是不是疯了?”
晨私家没想到会在雨天“捡到”这样一个鸥贤惠,急忙把她带回家。他连自己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先给她煮了一大杯热姜水,然后拿了一条浴巾披在她的身上。见她的头发还在滴水,他又从洗手间拿出一条白毛巾,开始胡乱地给她擦头发。整个过程,鸥贤惠都像是一只湿漉漉的小猫,听话地窝在椅子里。
“怎么回事啊,你到底干嘛去了!”
晨私家一边大声地责备着,一边快速地给她擦去衣服上的雨水,可擦到裙摆的时候,他却发现鸥贤惠的膝盖红红的,脚也不太对劲儿,像是肿了。
“哎呀,你这腿、这脚……是扭到了吗?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可她始终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晨私家也没怪她,在一阵翻箱倒柜后,找出了一瓶跌打药。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开始检查她受伤的地方。
“这样疼吗?这里呢?”,他捏着每处重要的关节,看见鸥贤惠一直摇头,这才彻底放下心。他拧开瓶子,拿棉签沾了药膏想给她涂上,可因为有只手托着她的脚不得空,所以他十分自然地把瓶盖递给她,想让鸥贤惠帮他先拿一下,可她没有动。
这让晨私家有些意外,他抬起头,略带疑惑地看向她,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握着的东西——那是一盒全新的避*套,正被她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抠在掌心里。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看见晨私家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鸥贤惠突然开口说道,话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她。
“晨,还记得初中时你说过的话吗……可是你错了,我可能当不了一个好妻子……”
她咧嘴一笑,睫毛上挂着几滴水珠,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滴。
“他人呢?他在干嘛?”
晨私家厉声打断她的话,不许她继续往下说。可鸥贤惠却回避了他的问题,她低下头,又陷入了沉默。见她这个样子晨私家也没言语,他腾地起身,径直奔向门口。
“你要干嘛?!”,她冲过去一把拉住他。
“去你家,找你老公问问,为什么这么大的雨还让你出门,还是去买这种东西!”
晨私家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可鸥贤惠使了很大劲儿才把他从门口扯回来。
“别这样,他……他现在不太方便,况且是我自己——”
“——你放屁!”
晨私家再次打断她。是的,他不想再听她拙劣的理由了。认识鸥贤惠十几年,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同她讲话。
事实上,在她结婚前,晨私家就陆续听到过各种关于甄古董的传闻,可他怕她难过,从来没跟她提起。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几个月传闻开始愈发地过分,过分到让他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这世上会有正常的妻子接受这些事吗?不,不可能有的,他总是这样想。可此刻,看着眼前的鸥贤惠,他突然相信了,甚至相信了自己内心深处最可怕的猜测。
“所以,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听着自己的声音,晨私家觉得很陌生。他知道,这不是他应该问的问题,可他忍不住。
“为什么不离婚?你疯了吗?”
突然,一直都克制得很好的鸥贤惠哭出了声。
“是我不好,是我的问题……我总是不能让他满意,他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如果、如果我可以不那么紧张……”
“你听听自己在胡说些什么?鸥贤惠,你自己好好听听!!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看着我,你——”
他想摇醒她,想让她恢复理智,可看到她的眼泪扑朔而下时,他的满腔愤怒瞬间变成了惊慌失措。下一秒,鸥贤惠突然抱住了他,开始放声大哭。
“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做不到,我害怕,我……”
听着她的哭声,感受着她的体温,晨私家感觉大脑被抽空了,它变成了一片空白。
窗外,轰鸣的雷声更大了,黄豆般的雨滴疯狂地敲打着玻璃,正如他此刻的内心。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不可以是这样的……她不该如此痛苦,更不该向他找寻答案。
突然,晨私家挣开鸥贤惠的手臂,“咕咚”一声跪在她面前,伸手握住眼前冰凉的脚。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是的,他知道该怎么办。心中那个疯狂的答案像鬼魅一样,顺着他的嗓子,从心底深处爬了出来。
“鸥,让我来帮你吧,行吗?让我给你解脱”
鸥贤惠呆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等她终于反应过来,她看见晨私家的眼里跳跃着一团火,它越烧越旺,几乎要喷涌而出。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脚正被他紧紧地握在掌心里——他滚烫的手心烫到了她。
她猛地抽出脚,慌忙地夺门而逃。
【写在结尾的话】
标题其实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自己浅薄的文字能力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只能用英语。
很多人觉得私惠组跟人鱼组并列,都是成全中最柏拉图的存在,可在我这里恰恰相反()他们是bd的同义词。不能接受私惠组国道飙车的小可爱,请务必不要看明天的(中),谢谢。
在这次的私惠篇会讨论一些更深的东西,关于婚姻、夫妻、爱人、情人、恋人,以及我们习惯回避讨论的那件事儿——这俩角色真的太适合这些话题了!
可能又是不太符合世俗价值观的,但我觉得它应该是真实的。
「何鸥晨」天窗|一
何炅x王鸥x魏晨
大家都单身的平行宇宙
预警:没有三观没有道德的一脚踏两船
接受不了千万别看 也别骂人 关了就行
跟现实世界毫无关系 纯虚构 不准当真
/
“叮”
王鸥把门打开,门外的男人口罩遮了大半张脸,仅仅露出的双眼弯弯的盈满了笑意。
“嗨,快进来。”
比起多日未见的情人,她的反应更像是在招呼一个只是来家里做客的朋友。
何炅却并未介意,自觉地进屋带了门,从善如流地换上了鞋柜里总属于他的那双拖鞋。
“晨晨没在啊?”他语气轻松,话音落下的时候打开洗手间的水龙头,温热的水流便淌出来,让他的双手都逐渐暖和...
何炅x王鸥x魏晨
大家都单身的平行宇宙
预警:没有三观没有道德的一脚踏两船
接受不了千万别看 也别骂人 关了就行
跟现实世界毫无关系 纯虚构 不准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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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王鸥把门打开,门外的男人口罩遮了大半张脸,仅仅露出的双眼弯弯的盈满了笑意。
“嗨,快进来。”
比起多日未见的情人,她的反应更像是在招呼一个只是来家里做客的朋友。
何炅却并未介意,自觉地进屋带了门,从善如流地换上了鞋柜里总属于他的那双拖鞋。
“晨晨没在啊?”他语气轻松,话音落下的时候打开洗手间的水龙头,温热的水流便淌出来,让他的双手都逐渐暖和起来。
“嗯,他飞上海,要后天回来。”王鸥的声音从厨房飘出来,他把手上的水擦干,跟着心之所向溜进厨房。
“想吃什么?”王鸥已经带好了围裙,挽起两边袖子,打开冰箱问他。
何炅在心里苦笑,真是一点献殷勤的机会都不给留啊。
“淡一点吧,我都行。”
“好。”王鸥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转身面向案板前留下的应答明显柔软了下来。
他们有太久没见了,前前后后得有两个月。他很想她,可她的反应让他以为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何炅从身后拥上去,脑袋钻进她肩窝,深深吸了一口她的气息。
王鸥感觉到他的身躯紧贴住了自己,从腰间一路蔓延到脖颈,炙热到近乎滚烫。择芹菜的手指一顿,然后又继续工作起来。
“最近还是很累吗?”她先开口,于是他已经张了的嘴便又合上。
“嗯……特别特别累。”作为关系中年纪较长的一方,何炅却更愿意用一些示弱或撒娇的方式,或者可以称为小伎俩。他太了解她,知道她总会立刻就因此心软下来。
王鸥果然转身,抬手环上他的肩颈抱住。她下巴紧挨他颈侧跳动的血管,薄薄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他的后背。
像在安慰考试失利的小孩儿。
何炅不满地撅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王鸥立即会意,盖章一样在他干得有点起皮的唇上印了一下,莞尔一笑。“辛苦啦~”
他这才笑了笑。
一顿饭吃得宾主皆欢,本就是多年的好友,不必太客气,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为了让何炅好好休息,依旧是王鸥把碗给洗了。
何炅屈腿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手上过一会儿就往嘴里送一颗王鸥给他洗好的小樱桃。
刚下市的樱桃很甜,他没忍住吃得稍微多了点。
王鸥放在桌上的手机这个时候吱吱地震动起来,何炅拿起来,眸色在瞥到来电人的一刻不明显地暗了暗。
小弟弟真是积极,打的还是视频通话。
“鸥!电话。”他冲厨房吆喝一嗓子,起身走过去把手机递给她这一路上震得他手心都有些发麻。
王鸥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接过手机看到名字的瞬间眼睛欣喜地亮了一下,随后是勾起来的嘴角。
“你到酒店啦?”接起来第一句就在撒娇,何炅撇撇嘴。
“嗯,刚到。”对面语气乖乖的,像在汇报自己工作的大型犬。
“累不累?今天一定早点休息,不然太辛苦了。”
王鸥关切的目光快要溢出来,何炅轻咳一声,握着她的手腕把镜头转向自己这边来。
“晨晨辛苦啦~”他笑笑,明显地看到画面里那人的眉毛一下子警觉地紧凑了一点点。
“炅哥。”
看清是谁后,魏晨似是舒了口气,但眉间依然没有放松。
“何老师来北京了,又使唤我当厨子~”王鸥的话像最正常不过的老友打趣,她愤愤地望了何炅一眼,然后视线长久地定格在魏晨的脸上。
“诶,什么叫使唤呐?瞧你这话说的。还不是因为小鸥做饭太好吃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肯定要蹭一顿啊。我又不像晨晨那么幸福,天天都能吃到你做的饭。”何炅揶揄笑着转头看王鸥,却发现她的注意力早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魏晨不知什么时候舒展了眉头,他微笑听完两人的相互打趣,再开口的时候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我想你了。”他说。
“总共才三天,我的晨哥。”王鸥无奈歪歪头,耳尖却在角落里悄悄红了起来。她余光找了找何炅,他已经坐回了沙发旁边,甚至还很不见外地开了电视。
手机里男朋友的眼神深情又带着点委屈,她还是没舍得就这样挂掉电话。
咬咬下嘴唇算是给自己打气,她再抬起眼来的时候如愿看到了对面有些惊慌又期待的挑眉。
“我也想你啦~”她嘴巴靠近手机话筒,用带着笑意的气声给大狗狗顺毛。怕他仍不满足,往客厅瞥了一眼,又对着镜头飞快地亲了一下。
“等我,很快回家。”魏晨收不住的笑都藏在了眼角的细褶子里,看他这副受用的样子,这次工作应该会很有干劲吧,王鸥想。
安抚好了一个,家里还有另一个等着她顺毛呢。虽然刚才何炅对她的表演无比配合,接戏也十分自然,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是吃醋了。
王鸥把手机就搁在厨房,没有刻意轻手轻脚地走向客厅。何炅的注意力根本就没在电视上,她知道的。
她在他腿边也坐下,脑袋讨好地在他胸口蹭蹭。她听到何炅喉咙间隐隐咕嘟了一下,狡黠地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露出得逞的笑容。
下面还剩情人见面的最后一个固有流程。
何炅向来是很怜香惜玉的,这天却发了狠似的啃她。王鸥吃痛了抗议了,他也当做没看见一样全数驳回。
他有经验,也有数。她身上的那些痕迹不过是他一时无名火的发泄口,不出两天就会听话地悄无声息地消融不见。
王鸥结束后本想问问他怎么了的,可一偏头见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只剩下猫咪偷腥后的餍足,便没再问了。
何炅当晚就回长沙了,他向来是个大忙人。王鸥拖着酸软无力的身子送他到门口,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又交换了一个绵长的,令人窒息的吻。
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她终于打了个哈欠,拉上门便把自己丢回了床上。
再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王鸥朦胧着眼划开手机,已经收到了两个人的新消息。
何炅平安落地了长沙,半小时前估计已经投入了新节目的录制。她照例回复了注意身体少喝咖啡之类的话,又切到和另一个男人的聊天界面。
魏晨说他可以提前一天回来了。
提前一天……王鸥不甚清醒地算着,那不就是今天?
她扮出极惊喜的语气回复过去,意料之中地收到了对面的秒回。他说今晚就能到家,不用熬夜等他。
王鸥把被子掀开,低头看了眼身上那些不能再醒目的红印,恨恨地咬咬牙。
可真够刺激的。
她把家里尤其是卧室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转头联系了闺蜜出门遛狗,决定就这一次当个缩头乌龟。
魏晨回来见不到她其实也没什么的,不过是转天要更用心地哄一哄罢了,她安慰自己。
总比被他发现这些没必要让他知道的东西要好太多。
有那么几秒她突然就有点后悔,自己何必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短暂的休息日都过得像个特工。
不过很快她就又想明白了。
在恋爱问题上,总有人甚至是节目采访不厌其烦地去问你“你会选一个爱你的人,还是一个你爱的人?”
王鸥没选,她只是都接受了。
人生苦短嘛,她觉得没什么问题。而且何炅和她心知肚明,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她觉得无比幸运。那可是她少女时代的偶像诶,帅气的,成熟稳重的,完美的何炅。
他在被她崇拜爱慕了好多年之后,竟也对她萌生出了些许特殊的情愫,这让她惊喜又珍惜。
她怎么舍得,放着何炅给的爱不要?即便可能他的爱也不是独一无二,但她不亏,她反而觉得赚了。
于是他们做明面上的好朋友,背地里的情人。王鸥始终觉得,在这段关系里,她应当付出更多一点。无论是从年龄,还是资历,亦或是主观的个人魅力出发,若是要两人稳定,她总是需要更爱他才行。
至于魏晨呢,应该是她真正的恋人。
他们在工作中相识,相知,在一次次以他们本人的名字演绎的别人的故事里相爱。
王鸥在一段又一段以悲剧结尾的故事里,眼睁睁地看见魏晨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里掺杂了越来越多的真心,直到溢出来。
在他的主动追求和告白后,他们成了一对情侣。
一对被所有人看好,也定会被所有人祝福的情侣。
谁都没看出来,其实王鸥始终觉得自己对于爱情这种东西的需求比普通人要少得多得多。
只是魏晨在看向她眼睛时明目张胆的喜爱和占有欲,还有他表达自己内心时的真诚和句句情话,都实在让她无法拒绝。
她承认自己是喜欢这个男人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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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篇胡言乱语 别上升本人
后续见合集 更新不定 且看且乐
【鸥千面x晨序员】猫鼠游戏
前情提要参看上一篇👉【鸥千面x晨序员】手
国道行驶,注意安全
十分钟后到我房间。不要走正门。
ps. 系条领带再来
收到鸥千面短信的时候,晨序员正在检查明天的行动方案。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他觉得自己的胃被人揪了一下。
除了社长何喝喝,嘿嘿嘿的其他成员——包括坐拥百亿身家的张公子,平时都住在侦探社别墅的后庭。对于这群没有太多社交需求的人来说,和同事一起住虽然牺牲了一些隐私,但是却能实打实地提高工作效率、降低沟通成本,最最最重要的是……还能大幅缩减生活开销!抛开怕寂寞想体验生活的张公子,普通打工人谁会拒绝这种好事?...
前情提要参看上一篇👉【鸥千面x晨序员】手
国道行驶,注意安全
十分钟后到我房间。不要走正门。
ps. 系条领带再来
收到鸥千面短信的时候,晨序员正在检查明天的行动方案。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他觉得自己的胃被人揪了一下。
除了社长何喝喝,嘿嘿嘿的其他成员——包括坐拥百亿身家的张公子,平时都住在侦探社别墅的后庭。对于这群没有太多社交需求的人来说,和同事一起住虽然牺牲了一些隐私,但是却能实打实地提高工作效率、降低沟通成本,最最最重要的是……还能大幅缩减生活开销!抛开怕寂寞想体验生活的张公子,普通打工人谁会拒绝这种好事?
共享一栋楼没问题,但面对有限的房间,怎么住却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尽管工作时没什么性别区分,但是在生活方面,何喝喝却坚持要给两位女士一些优待。在他的力主下,鸥千面和蓉哥特的房间被分别安排在了二楼的东西角,而三位男士则被“随便”地扔在了一楼。
不要走正门……正门……
晨序员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念了很多遍,可依然没什么头绪。他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他读不透鸥千面寥寥几语的言外之意。
从那颗粽子开始,他就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名叫鸥千面的女人绝对是一支危险的玫瑰,浑身长满刺,若是伤人手,肯定是无药可治的。再加上还有甄小心这颗没被引爆的定时炸弹……晨序员知道,和她保持距离,也许才是最理智最安全的选择。
然而,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几乎是不可能的,何况对象还是她这样的女人,更何况,这还是一场充满未知、乐趣无穷的猫鼠游戏。
电影院那次缠斗后,晨序员一直觉得鸥千面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被猎物反咬一口,这是每一个猎人的耻辱。可鸥千面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上去不太张扬、不温不火的男人,却把“扮猪吃虎”一词诠释的淋漓尽致,让她差点儿就栽在了他手里。因此,在想出策略前,鸥千面决定谨慎起见,不再轻易出击,她要跟他保持距离。令她感到兴奋的是,很快,她就在一团毛线中发现了线头在哪里——这个很会骗人的男人,本质其实还是个君子。
鸥千面的心路变化晨序员自然是不知的,此刻,他全部的关注点还放在“不要走门”上,甚至都没想过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关键性问题——她邀约的目的。
思忖片刻,晨序员忽然想起花园东南角的那棵老榕树。它长得几乎跟二层楼一样高了,粗壮的枝条像是巨人的手臂。如果他没记错,鸥千面房间有一扇窗子正好对着它。
她的窗户没有上锁,像是被粗心的主人忘记了。它就那么虚掩着,晨序员轻轻一推就开了。
他跳窗而入,在脚尖落地的时候,觉得踩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只黑色的丝绒手套,被人随手扔离窗户不远的地板上。晨序员把它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握在手里,那上面还有些余温,这至少说明它的主人应该还在这个房间里。
忽然,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晨序员的心头。爬树跳窗……这一系列的行为怎么都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偷。他环顾四周,发现整个房间都静得出奇,唯一的光源就是远处一盏不太亮的床头灯。这奇怪的氛围让他不太舒服,却又让他有些莫名的紧张。
要不要离开?现在……也许还来得及。
晨序员听到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但是他的双脚却抢先一步,替他做出了选择——他已经踮起了脚尖,缓步向光亮的源头走去。
当他走近床边,在昏暗的灯光映照下,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紧接着,理智瞬间捂住了他的眼睛——在这一刻,他听见自己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怎么了,为什么不敢看我?”
鸥千面懒洋洋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它软绵绵的,像是花蕊里吃花吸蜜的细虫,顺着他的耳道,爬进他的嗓子,钻进他的心窝,让人抓心挠肝。他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依然紧闭着双眼——是的,他不敢动也不能动。
“我让你看着我,听到了吗?”
她又说了一遍,语调很是轻柔,可语气却不容一丝置疑。过了足有五分钟,晨序员才深吸了一口气,如她命令的那般,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望去,他以为那是一只精致的象牙簪,被人斜插在一朵火红的木棉花里。再定睛一看,那的确是鸥千面——她侧身躺在床上,不着一缕,身下压着一件深红色的丝质礼服。
晨序员一眼就认出,那是张公子为了完成这次任务,忍痛豪掷1万美金给她定制的衣服。此刻,它像一片燃烧着的火浪,将鸥千面这枚珍珠裹在中央。那洁白的躯体如同连绵不断的雪山,没有一丝尘染,它高低起伏,错落有致,它蜿蜒曲折,一路绵延,最终消失在翻涌的红色海浪里。即便屋内的灯光昏暗,可红与白的巨大反差仍然让他感到十分刺眼。
晨序员知道,如果他是君子,他此刻应该自觉地闭上眼睛,但目光却像脱缰的野马,早已不听他的指挥。从睁开眼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可眼前旖旎的风光是如此的诱人,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欣赏,甚至在心里悄悄将双眼变为软尺,替她一点一点地丈量。
“怎么样,好看吗?”
鸥千面笑着问,却没有等到晨序员的回答,后者的目光落在她的礼服上。他发现,那深红色的丝绸竟然格外地听话:它大部分的布料都被主人精心地铺展在身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处褶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主人不想被窥探的秘密花园。
“好看”
他的回答很简短,不想让人看到他吞咽口水的喉结。在暧昧的光影中,他觉得挡在鸥千面胸前的褶皱像是残破的红幔,被她起起伏伏的胸口不停地推搡着,摇摇欲坠,马上就要脱落。
鸥千面没想到晨序员的答案会如此诚实,她先是有些意外,随即反而有些欣喜——如此一来,接下来的事情反倒更好办了。她想。
在晨序员震惊的注视下,她慢慢抬起腿,把一只脚递到了他的面前。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把它握在自己的掌心。
一切如她所期盼的那样,晨序员真的伸出手,接过了眼前这只如藕芽儿般的玉足。他粗糙的掌心轻轻摩擦着她的脚掌,这让她感觉有些痒。
“说说吧,都看到了什么?”
她的眼睛带着笑。
“……你很白”
手指摩挲着她白皙的脚背,他发现鸥千面只给三只脚趾涂了红色的甲油。为什么……为什么剩下的两只脚趾没有涂呢?晨序员想知道答案,可他不敢多想,也没有时间多想——她用脚趾轻轻夹住了他的袖口,一点点把他拽向自己。
“还有呢?”
鸥千面笑着又问,高高扎起的马尾在洁白如玉的脊背上扫来扫去。她用眼睛盯着他,脚趾却慢慢探进他的袖口里,用娇嫩的皮肤轻轻蹭着他的手腕,感受他涌动着的脉搏。她倒要看看,眼前这个男人到底还能给她什么惊喜。
“37码”
晨序员轻柔地捏了一下手里的脚丫,然后将自己滚烫的掌心挪向她的小腿。
“啧,看来摸过不少脚呢”
她冷笑一声,示意他走近一点,再近一点。当晨序员终于来到床边,她把他的领带夹在指间,上下摩挲了几下,然后狠狠一扯,把他整个人都拽到了自己面前。这突如其来的拉扯让晨序员半个身子都压向了她,险些整个人都扑倒过来,可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在理智的劝解下,支起手臂撑住了自己。
“你到底要干嘛?”
他有些烦躁,语气也有些急。支着身体的手臂越来越酸,可他还是尽可能地拉开自己与她的距离。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鸥千面冷冷地说。她的目光顺着他的腰带下移,落到那处凸起。晨序员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他不准备接茬——这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况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克制到如此程度,他觉得自己已经很难得了。
又是一阵沉默,鸥千面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她不想再逗他了。她扯了扯他的领带,把晨序员拉到自己眼前问道。
“想吻我吗?”
他先是一愣,随后就有些恼火。今晚他忍了这么久,没想到她还是不依不饶,既然如此……几乎没有犹豫,晨序员决定直接准备用行动说话。可同预想的不同,他的唇只碰到了两根颀长的手指。
“可我没说想”
鸥千面轻轻推开了他,一下子变了脸。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她刚才还满是轻佻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以往清冷的傲慢,以及一丝……忧虑。
“要是明天他也能像你这么好搞,那就好了”
晨序员呆在原地,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她在说谁——甄童,男,37岁,他们明天任务的行动目标,同时也是唯一一个让嘿嘿嘿侦探社连续两次都未得手的目标。
在第一次行动前,大百科查了他很多资料——年轻、帅气、多金、花心。大家一致认为,想骗得这样一个目标的唇纹简直不要太容易。别说一个唇纹,如果鸥千面真的想要,几个虹膜认证都能轻而易举地骗到。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他们都失算了,千面娇娃的魅力在甄童面前似乎失效了。
从清纯可人的学妹到性感艳丽的女郎,从优雅文艺的画家到温婉如水的少妇,从不失败的鸥千面试了各种不同的身份,可都没能让甄童的目光为她停留半秒——连着两次,任务均以失败告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不懂,大家更不懂。
这挫败感让鸥千面陷入莫名的焦躁,今天,当张公子给她的高定礼服送到时,这种焦躁到达了顶点。明天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她必须要使出杀手锏!为此,她需要一个人,帮她验证自己方案的可行性。
“你有没有考虑过,他可能不喜欢女人?”
看着眼前苦闷的鸥千面,晨序员有些想笑。尽管听上去有些不正经,但这确是他的心里话。
“……无聊,说什么鬼话——你干嘛!?”
听到晨序员这番胡扯,鸥千面刚想甩他一个白眼,却猛然觉得有人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的眼睛离她很近,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挡在前襟的礼服。
“你不是要我帮你测试方案的可行性吗?”
看到晨序员嘴角的坏笑,鸥千面不自觉地警觉起来。上次的经验教训告诉她,这个男人看上去像条听话的小狗,可骨子里同时还装着一直野狼。
“怎么,你要帮我把指甲涂好吗?”
她冷冷地问,字里行间满是火药的味道。那是她留个行动目标的最后一击。
“口红选这么不常见的艳红色,还涂得这么厚……”
晨序员用手指摩挲着她的唇,好像真的在研究什么高深的问题。
“……理论上,拓印个唇纹是可以的,但你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鸥千面蹙起秀眉厉声问。难道她的计划里真的还有漏洞?!这是不被允许的!
此时,她的眼睛虽然在盯着他,可手却悄悄摸向了身下的礼服。她想给自己多些安全感,可衣服根本扯不动——晨序员用膝盖死死地压住了它。
“得什么样的吻才能把口红涂匀?”
话音刚落,晨序员的嘴就压了上来,直接覆在她紧闭的双唇上。她往后猛地一缩,裸露的脊背却恰好跌进他早已准备的手掌。原来,他早就猜到她会有这种反应,那自然早也有了应对的办法。选择跟他贴哪个部位?……一时间,鸥千面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张嘴,不然谁帮你验证能不能涂匀?”
在鸥千面凌厉的目光里,晨序员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他很少会这样豪赌,可这一次他赌对了——她真的照做了。
她轻启朱唇,放他的舌尖探进来,让他肆意打探她的领地。在急促的呼吸间,温热的双唇激烈地纠缠在一起。按照鸥千面的本意,她是想趁他意乱情迷时,抽出礼服裹身逃走,可晨序员一心二用的能力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礼服像是被钉在了他的膝盖下,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么光着走,要么任他亲。在权衡了利弊之后,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口红肯定是抹得不能再均匀了,可晨序员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他猛地一推,狠狠把鸥千面压倒,可手还没来得及摸到腰带,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敲门声。
“鸥——开下门,你要的材料弄到了!”
“喂,不是说找我俩还有什么事儿要说吗?开门呐!”
听到门外传来张公子和大百科的声音,晨序员气得几乎眼前一黑——世间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可当他看见裹好礼服的鸥千面仰躺在床上,脸上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他就全都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
F**K!!
晨序员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纠结了很久后还是决定放弃,可就在他准备翻身下地时,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腰带。晨序员抬起头,看见鸥千面正笑盈盈地在用口型同他讲话。
“那天给你的粽子,觉得好吃吗?”
每个字的口型她都说得很慢,好像生怕他看不懂一样……是可忍孰不可忍!在这一刻,晨序员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纵容她挑衅的行为了。他一把扯下领带,随手系了一个活扣。
“好吃,特别好吃,可我知道有东西比它还好吃”
他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一边伸手去掀鸥千面裹在身上的礼服。眼见着小狗好像要来真格的了,她也跟着有些急了。
“你敢碰我,我就敢叫出声!不信你试试!!”
可她低声的警告不仅没起到任何效果,反而激起了他的坏意甚至是斗志。
“试试就试试——别忘了,可是你自己发短信让我来的,不管他们看到什么,那都是你情我愿”
在沉默的对峙中,两个人的大脑都在快速地飞转着,盘算着。突然,鸥千面裹着礼服一个灵活地翻身,眼瞅着就要滚下床,可就在她成功的前一秒,晨序员一把逮住了她的右脚,将她拽了一个踉跄。如果放在平时,这场扭斗孰赢孰败可不一定,但由于穿着受限,女士很快就败下阵来。
在二人的扭打间,晨序员快速地把领带打成的活扣套在了鸥千面的脚踝。见此情状她抬起就是一脚,直直踹向晨序员的面门,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么一踢,反而让脚上的活扣变成了死结,牢牢地拴住了她的脚踝,而领带的另一端却被敌人死死地攥在手里。
“今天我就告诉你,粽子到底该怎么吃——!”
第二天一早,众人准备妥当正准备出发,张公子突然瞥见,晨序员的脸上多了一道抓痕,伤口看上去还不浅。
“你这脸怎么了?”,他好奇地问。
“没怎么”,晨序员满不在乎地说,“胜利者的勋章而已”
张公子没有听懂他的话,可他不敢再多问——站在门口的鸥千面脸色很不好,正冷冷地看着他俩。直觉告诉他,今天最好还是别惹这个女人为妙。
前一晚,因为张公子和大百科一直在敲门,晨序员和鸥千面都不敢厮打得太过放肆。到最后,精疲力竭的二人最终达成了和解:先把门外的人劝走,然后大家都各退一步——他不真的进入,她不真的挣扎。
遮在身上的礼服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烧得鸥千面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身。大百科和张公子的离开像是开启的绿灯,让晨序员立刻开始了行动。此刻,他的行为让她的体温快速地飙升,就连头皮都跟着身体一阵阵发麻。在情势变得像上次一样不可控之前,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眼前这个男人,按照两人的君子约定,他的行为应该控制在一定的尺度。
“晨、晨序员……我警告你”,她压低了声音,不想让人听出自己的情绪变化,“……明天我还有任务,你他妈给我轻——啊!你是不是疯了!!!”
突然袭来的痛感彻底点燃了鸥千面的怒火,她一把掀开遮着下身的礼服,冲着从翻滚的红浪中露出来的那张脸,狠狠地就是一挠。瞬间,晨序员的脸上就多了一道血印子,那挠伤不轻,不一会儿就渗出了血。
“不疼你能记得住?”
他半是挑衅半是嘲讽地反问,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在鸥千面出手的时候,晨序员其实压根也没想躲闪——他知道她不甘心,总得找个地方把这不甘发泄出去。因此,面对她的攻击,他只是把她的左脚腕钳得更牢、更紧,不想给某些人以改变姿势的可乘之机。
毕竟,这个猎物真的太狡诈了。
尽管这个倔强的女人克制得很好,可晨序员还是想告诉她,人的身体永远都比嘴巴更诚实。他不仅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微颤,更捕捉到了她体温的变化,这些是他的杰作,更是他的胜利。
脸上的抓伤有些隐隐作痛,晨序员突然觉得,男人好脾气不一定总是一件好事。在鸥千面恶狠狠的注视下,他自然地拎起她白皙的小腿,把脸颊上的血迹慢慢蹭在她大腿的内侧上。立刻,雪白的肌肤多了一抹扎眼的红,跟他脸上殷红的挠伤交相呼应。晨序员很清楚,如果人的眼神能够当刀,此刻,他一定早就被她千刀万剐了。
“好吃吗?”
鸥千面冷笑着问他,后槽牙被她咬得咔嚓作响。如果现在能给她一把武器,哪怕只是一根筷子,她发誓,一定会让眼前这个男人付出惨重的代价。可惜,这世上所有的“如果”都只是一种前提,跟痴心妄想差不多。
“当然,堪比琼浆玉酿”
晨序员笑着说,甚至还故意舔了舔嘴唇。他一边死死盯着她,一边用拇指擦着嘴角,似乎意犹未尽。
在无声的对峙中,鸥千面突然一把揪住晨序员的衣领,把他直接扯到自己眼前,鼻尖贴着鼻尖。他听到,她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了最后的警告。
“你要真是个男人,有本事就吃光了、舔净了”
甄童没有继续打破嘿嘿嘿侦探社的纪录。在第三次任务中,侦探们很顺利地获取了他的唇纹。
甚至没用鸥千面出手,一个张公子就搞定了。
【结语】
千序是关系不停在反转的一对儿。希望这样的猫鼠游戏,也能给大家带来无穷的乐趣(笑
五一快乐!
【晨鸥】纪念日
晨侦探 x 鸥侦探
日常向 纯糖无刀
严重ooc 勿上升
私设恋爱状态 全文7k+ 感谢阅读
一
夜色融融,侦探社的灯依旧亮着。
“好了,今天的分析就到这儿,辛苦大家了!散会。”
何侦探的话语一发出,会议室顷刻间喧嚣起来。
“......
晨侦探 x 鸥侦探
日常向 纯糖无刀
严重ooc 勿上升
私设恋爱状态 全文7k+ 感谢阅读
一
夜色融融,侦探社的灯依旧亮着。
“好了,今天的分析就到这儿,辛苦大家了!散会。”
何侦探的话语一发出,会议室顷刻间喧嚣起来。
“又是一个加班夜,一下子坐了两个多小时,累死我了。”
大侦探站起身,抻着身体,打了个哈欠吐槽。
“就是!就是!”
张侦探立刻打开手机,边回复消息边附和。
鸥侦探听到散会的消息后,紧绷着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她的头倚靠在晨侦探的肩膀上,
“唔───终于结束了!”
晨侦探转过头,微微垂眸看向肩上的鸥侦探,丝毫没有倦惫之意。他抬起手按摩着她的肩颈,
“好点吗?”
鸥侦探闭着眼点点头,看起来很享受。
何侦探整理完手边资料,抬头望了望墙上的表便招呼着,
“这么晚了大家都没吃饭,我请各位吃宵夜,有人去吗?”
“张?”
“谢邀了社长,我家那位刚才开会的时候就发信息催我回家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陪她了。”
张侦探站起,披上外套准备离开。
“蓉?”
“抱歉啊,我也不了,我爸妈这两天来这看我,我回去陪他们了。”
“大老师?”
“不了不了,回家休息休息去。”
“晨,你呢?”
“咳…你问鸥吧,我听她的。”
“鸥?”
鸥侦探坐起,与晨侦探目光撞个满怀,又朝何侦探看去,带着些许愧疚轻声回复,
“我俩也不了吧。我们去便利店买点家里的生活用品,顺便买点吃的吧。”
“老何,我跟你去!”
拒绝的话音刚落,撒侦探抢着应答,
“关键时候还得是我这个老伙计陪你啊。”
何侦探挑挑眉,
“啊好吧,那就撒撒跟我去。大家就各自回家休息吧,明天见了各位。”
“明天见!”
“明天见!”
───
侦探们走出侦探社大门,向一天的繁忙工作告别。
二
街口霓虹光斑如寻常般指引晚归行人的路,灯下依偎的身影在暗色里相融。
晨侦探和鸥侦探挽着手,开始回忆琐碎生活中的细枝末节,拿出手机分享彼此镜头下对方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你什么时候偷拍的?!怎么这么丑?”
“没有,多好看啊!”
“你!!!”
(此处晨侦探被打)
不论是灯火阑珊的温暖还是柴米油盐的充实,他们把每一分爱意都悉数珍藏。
他们走进熟悉的便利店,牵着手随意地在商品架前逛着。
“晨,先吃点东西吧,我们都饿了那么久了,待会再看家里缺了哪些东西。”
“好啊。”
点好单,两人在便利店角落坐着。
夜景朦胧,雾气弥漫了眼前的玻璃。鸥侦探伸出手在玻璃上简单地画了两个小人,很明显,穿着裙子的是她,和她牵着手的是他。
她拍拍晨侦探的肩膀,示意让他评价一下。
他看了看,微撇眉梢片刻,上手在两个小人旁边备注上“o”和“c”。
“这才完整。”
众所周知侦探社的工作很忙,几乎没有专门的时间供大家休息。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就经常在下班后来这家便利店吃点东西当作临近午夜的短暂约会。
喝一罐微辣的烧酒,再来上一串照烧脆骨丸,泡上一碗红烧牛肉面,浪漫不打烊,烦恼不过夜。
晨侦探看着鸥侦探光吃着这样简单速食就幸福感爆棚的模样,笑意晏晏。
“啊───
这么晚了还能吃到热腾腾的食物,也太美好了吧!”
“你这也太好满足了。”
“等什么时候工作少点了,我就跟何社长申请给我俩放几天假,我们总该有点正经约会或旅旅游了。”
“我也同意!但就这样也挺好的,两人小食的日子叫人踏实且安心,重要的是有你在我身边。你知道吗,在一起的时间里,你好像有种魔力,你总能把我不知哪来的阴霾和负能量一扫而尽,我有时候都会默默感慨幸亏你的出现才让我学着对一切都有不尽的热忱哈哈。”
晨侦探是个泪腺很浅的人,光听了这话眼圈就稍稍泛红。
他缱绻地看着她的模样,默默出了神,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
他想着,她的出现未尝不也是这样呢?
他沉默、稳重,不善言辞。用侦探社的其他同事的话来说,就是除了对宇宙的浪漫有点研究,对其它浪漫都过敏。她的出现像是温暖的阳光,点亮了他日复一日的枯燥日子。
他总觉得,有她在,车遥马急的生活里烟火气是那么的独特。刚来到这座城市的孤独感逐渐被磨平,每天的习惯不仅是晨起暮落的工作,更是磨一杯她爱喝的美式,保管好她随处扔下的钥匙······
他喜欢过成老旧胶片的那种相爱过皱的衣服,喜欢对方打着哈欠眼尾的亮晶晶,因为困倦挤错了的牙膏,衣角的水渍。哪怕一地鸡毛也可以,然后看着彼此的眼睛笑出声,说又要打扫了,笑闹一阵接了个不带情欲的吻。
在冗杂的日常里相爱,确显浪漫。
“喂,你也吃啊,待会就凉了!”
晨侦探回过神,频频点头。
“好好好。”
开始大口吃着桌上的食物。
鸥侦探看晨侦探有点不在状态,觉得他一定是工作量太大,太累了。
她伸出双臂,环上他的后颈。
鸥侦探很喜欢拥抱的感觉。发尖的淡香,耳朵上的小绒毛,扑上去对方身上蓬松好闻的味道,如果抱的无法呼吸最好,那样会被觉得是被紧紧爱着。
“累了吧?这样好点吗?”
“我不累的。如果可以,这样一直抱着也挺好。”
无声的拥抱就这样持续了很久,像两个残缺的半圆,因为彼此残缺,且地方不同,所以凑成了一个最完美的圆。
一小段时间后,两人站起,晨侦探背起鸥侦探的包,朝着商品架走去,挑选家里用完了的生活用品。
两人走到收银台,营业员笑着打趣,
“每天都为女朋友背包,值得点赞。”
“害,这不是应该的吗。”
两人相视一笑。
走出门,晨侦探一只手背着包提着袋子,另一只手与着鸥侦探的手十指紧扣,向着家的方向归去。
街角的花店竟然还开着,鸥侦探视线被吸引过去。
她也不是个特别追求浪漫的人。她说过相爱不一定就是要优雅的,不一定是轰轰烈烈的,不一定是泛滥成灾成为复数的玫瑰,暧昧晃动的烛光晚餐,甚至过于仪式感的纪念日,普通的热烈更显纯粹。
但她不可否认,和任何女生一样,她会喜欢恋人秘密送花的偶像剧情节。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
“花开仅对你可见”
所以每次情人节和生日的时候,晨侦探给她悄悄准备惊喜,买她最爱的蓝玫瑰时,她总是爱不释手,让晨侦探给她拍个十几二十张的照片留作纪念。
晨侦探看着鸥侦探的样子,一个想法突然萌动了,
“你在这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他碎步跑进花店,与店长交谈。
他拿着一束满天星出来,递给鸥侦探。
“你这是干嘛?今天又不是什么纪念日。”
“拿着嘛。
嗯…以前花是礼物,现在花是生活。”
鸥侦探收下后嘴角上扬,渐渐荡漾开来,连眼底都有了笑意。
她挽上他的手臂,拉着他离开,
“走,回家。”
三
一天工作的小憩时间,晨侦探打开手机锁屏,消息栏里的一则推送遮住了两人的合照,
“如何规划一场完美的求婚?”
他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月就是他们恋爱整整三年的日子了。
他们正式确立关系是在侦探社的一次外勤工作后。
他们在唐人街假借晨私家和鸥贤惠的身份处理一桩命案。两人是侦探社很有名的默契拍档,合作了两三年,对对方或多或少产生了些异样的情愫。所以他当时用他人身份之口聊表心意,对她说出了“我爱你”这种誓词后,他深深地思考了很久,是该向她表达自己的情感了。于是在那之后,两人就在一起了。
“一周年是旅游,二周年是拍写真,三周年该怎么过呢…”
晨侦探掰着手指碎碎念道。
他慎重考虑了很久,觉得是时候让她亲历那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仪式了。
他打开推送的消息,开始为自己的求婚计划做准备。
每次下班后,鸥侦探总是看到他扎进书房写着什么,有些好奇地问却总被三言两语含糊过去。她觉得这可能是他的隐私吧,也不再多问。
他决定还是在最熟悉的侦探社求婚。
这里见证了他们从初入社会的新人到独当一面的核心成员的成长,记录了他们相遇、相知到相爱的全过程,还有三五好友的每日陪伴和感受人情冷暖的每个瞬间,一切美好的美好,都与这里息息相关。
他拉了个小群,把其他社员都邀请了进来。他向大家宣布自己要求婚的消息,先是收到了大家的热切祝福,接着又向大家求助,希望大家能够出谋划策。就这样讨论了很多天,这些点子都被晨侦探记录在自己的本子上。
四
求婚倒计时一天。
下班后,他走进那家鸥侦探很喜欢的珠宝店,来取他早早定制好的那一款嵌着她最爱的蝴蝶钻石的戒指。
“先生您真有眼光,您定制的蓝色多瑙河蝶款是小众中的小众。您女朋友也一定很幸福,有您这么的富有浪漫审美的另一半。”
“没有没有。我才不是个浪漫的人,反而是她,不断给我的生活增添浪漫和幸福,我很庆幸能遇见她。”
“哈哈先生你太谦虚了,总之祝您和您女朋友永远甜蜜幸福。”
晨侦探买完走出店后,深深呼一口气,现在距离那一刻那么的近。他紧紧攥着戒指盒,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晚上回到家。
鸥侦探听到门开的声音。
“回来啦!快来洗手吃饭,我饭菜都做好了。”
他洗好手向厨房走去,从背后抱住围裙还没去的鸥侦探,吻了吻她的头,
“哎───围裙没去,会把你衣服弄脏的。”
“没事的。又辛苦你了,我今天都饿死了,不过幸好有你在家给我做饭。”
“咳…饿了就别说这些肉麻话了,快去拿筷子拿碗吃饭!”
“好的好的,遵命,这就去!”
两人一餐,简单又温馨。
五
求婚当天。
何侦探编了个加班理由,让大家都留在侦探社值夜班。
大家都借吃饭的缘由接二连三离开一小会儿,办公室只剩下晨侦探和鸥侦探了。
鸥侦探站起,径直向他走去,从后方将下巴抵在坐在椅子上的晨侦探的头上,捏着他的脸,略带遗憾地说,
“唉,本来想着这么重要的日子能早早下班好好陪陪你的,现在也泡汤了。算了,我们就在这里一起迎接第三年的到来吧~”
晨侦探佯装失意,叹口气附和着,
“是啊是啊。不过没关系,有你在我身边就行。”
手机群消息提示音响了。晨侦探侧过身打开手机,
“我们这都准备好了,待会我去把侦探社电闸关了,假装停电。你就带着鸥,跟她说会议室这有备用蜡烛,然后一切按计划进行。最后,我们侦探社全体成员再次祝我晨和我鸥幸福!”
灯不知怎的关了,鸥侦探往开关方向走去,按了按,见灯还是不亮,就立刻喊着,
“晨你在哪?奇怪,侦探社好像突然停电了。”
“我在你旁边。”
黑暗里的回应更显珍贵。他找寻着她的方位,然后牵起她的手,
“你别怕,我在的。”
“我记得何社长说过会议室有备用蜡烛,我们去那找找吧。”
“好。”
两人在黑暗里摸索着。
“吱───”
门开了。
两人正向里走时,侦探社灯突然亮起。
鸥侦探看着眼前与平常不同的精心布置过的现场,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她看到何侦探拿着摄像机向她走进,录下她的表情时,她意识到,自己是要被求婚了。
身旁的晨侦探深呼吸了几次,抿了抿嘴巴,向她正前方走去。
他紧张地掏出口袋里反复修改了很久的告白词,望向她的目光,笑着开口说,
“小鸥,我给你写了一封迟到的情书,我想亲口念给你听。”
“尽管我很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我人生中第一封情书。
首先我想告诉你,我热烈而虔诚地爱着你,以一种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的情感。
细细算着,今天已经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千二百五十天了。不可否认,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被你所吸引。每当侦探社给出勤的工作时,我就会装作随意地打探你会不会来。
后来搭档次数多了,我对你的情感也与日俱增。不知道你有没有数过,我们用着别人的身份,经历了八段不同的爱恋。我多少次借着别人的口,吐露自己晦意的心声。
我爱你,真的爱你。
我曾设想过,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可能只会是这诺大城市里的无所希冀的形单影只。我枯燥无趣,不解风情,还好上天让我遇见这么完美的你。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无骄傲可言。静下来想想我们这一路的感情,觉得美好的不可思议。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时候吗?你知道我喜欢宇宙的奥妙,贴心地选择了近郊那家票很难买的天文馆作为约会地点,我却一门心思惊叹于先进的天文仪器把你晾在一边。第二天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行为,怕惹到你生气却不想和你就这样分开,于是反复编辑想要发送的消息,焦急地等待你的回应。当收到你的回复后,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着‘幸亏没搞砸’。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幼稚好笑。
大家都说我不够浪漫,但遇见你后,我试着学习变得浪漫。
你是所有人中唯一我想要去爱的人,你不会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沙漠中的甘泉、荒原里的花树。我的心永远不会枯萎,因为你给我的灵魂带来了一个留存神谕的地方。
就像你很喜欢看的那部电影里说的一样,
‘我想我们的爱,让我们无所不能。’
我们习惯清晨的吻和四季里的一日三餐,习惯在对方面前安静地掉眼泪,把悲伤和脆弱毫无保留地展露在对方面前,然后温柔却有力的抱紧对方。我们填写完整对方那首残次的诗,用契合的灵魂和真诚的爱裹挟生活的一点一滴。
我爱你,我会努力在这渺小又盛大的世界里,为你创造属于我们的浪漫。
我爱你,我会给你超越世间一切总和的幸福,就像你所给予我的那样。
我爱你,我会倾尽我所有余生的力气去爱着你。”
晨侦探拿出口袋里的戒指,单膝跪下,这画面在他脑海里上演过无数次,今天,终于付诸现实了。
“所以,世界上最美丽的鸥侦探,
你愿意与我共度余生吗?”
鸥侦探听完晨侦探的誓言,情绪涌动,说不出话,不间断地点着头。
他为她带上那枚专属戒指,成全两个人的人间沧海。
侦探社的好友们在一旁默默拭着眼泪,衷心地祝福着他们。
翌日,两人就去登记结婚了。
六
一切回归寻常的第二天,晨侦探走进何社长的办公室。
“社长,我和鸥想请一周的假,我们准备去旅旅游。”
“和爱人一起出去旅游确实是件好事,反正最近也不太忙,我给你俩批半个月的假,好好享受生活去吧。”
“那就谢谢何社长了!”
“不谢。新婚快乐啊。”
收到批准后,两人拿起准备好的签证、机酒和行程安排,向目的地前进。
至于为什么选择去看极光,一来是鸥侦探知道晨侦探喜欢天文,二来是她还记得第一次约会时晨侦探告诉她的话,
“你知道北欧有个古老的传说吗?如果一个人看到一道极光,他许的愿就会实现。”
她觉得和追寻宇宙的浪漫,确实有点意思。
七
到达观测地酒店后,两人短暂休息了几天。
虽据报道这周会有极光夜,但至于哪一天也无法确定。两人接连等了两个大夜,也没有见到极光的痕迹。
“我还是想再赌一次,再等一晚极光!”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我们现在就出门吧。”
晨侦探拿过搭在沙发上的围巾,轻轻缠上鸥侦探的脖子,一层一层的盘好,最后还打了个歪歪斜斜的蝴蝶结。接着又拿起毛绒帽扣到她头上,还仔细整理好帽檐,把每一个边角掖得严严实实。
他点点头,
“嗯...这样就不会冷了。”
鸥侦探也给晨侦探重复着同样的工作,就这样,两人出了门。
入夜,风比早上更加刺骨。
鸥侦探哈了一口热气搓了搓手,但暖意却随着白汽转瞬而逝。下一秒,她的手被拢进一个温热的掌心里,塞入了厚厚的外套口袋。
与刚开始恋爱时牵手而感到小鹿乱撞不同,现在牵手已成日常的安心。
“会冷的。等这只捂暖了,再换另一只。”
两人并肩走着。今天的行人很少,道旁的路灯孤单地伫立,灯影寂寥。
前几天他们沿着酒店的地图手册,在观景台等了几天毫无成果。今天准备换个地方,去那个有着神女像的许愿台。
他们大概走了十几分钟,道路荒芜,被雪覆盖。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鸥侦探疑惑地看了看晨侦探。
晨侦探又看看地图,
“没错啊,就在这附近。”
晨侦探打开手机手电筒,在四周找寻着可行的道路。
鸥侦探也在附近找着。
忽而,一道蓝绿色的光划着弧线,从上方天空飞过。
鸥侦探指着绿光划过的方向,
“极光?”
晨侦探和鸥侦探惊喜地对视了一眼,沿着光蔓延的方向前进。
他们穿过雪地,一座古老神秘的许愿池出现在两人眼前。潺潺流动的水从它的底座淌出,是这寒冷极夜里唯一鲜活的血液。
鸥侦探一时难以压制内心不断涌上的喜悦,欢呼了起来,
“终于!!!”
大概是被爱人的情绪所感染,晨侦探也模仿着她的模样。
“现在你可以许愿了。”
晨侦探提醒着。
两人置身于这片梦幻景色当中,双手交握在胸前,虔诚地闭上眼。
绿色的幽光环绕在这宁静的许愿池周遭,又缓缓飞向高处。
两人用手机记录下极光下的合照,发到朋友圈里,用分享欲填充浪漫。
看完极光后,两人牵着手走回酒店。
回忆着这无与伦比的奇遇,两人开始讨论刚才的许愿过程,
“喂,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晨侦探嘴角悄悄翘起,
“秘密。”
—分界线——
再发一次,编辑了一下错字😰
【晨鸥】不是,你俩真离啊?(中③)
又名:《复合阵线联盟》
晨侦探×鸥侦探 半rps 破镜重圆 阿哈第一人称视角 时间线很乱
有点群像 内含双北、大戚,均已婚 勿上升
(上)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上)
(中①)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中①)
(中②)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中②)
07
距离入院已快一周,我爸的胳膊终于消了肿,可以动手术了。手术这天侦探社成员能来的都来了。弄得我爸怪不好意思的:“不就个骨折手术嘛,你们这搞得多严重似的。”
“哎呀,这么好的翘班机会……我是...
又名:《复合阵线联盟》
晨侦探×鸥侦探 半rps 破镜重圆 阿哈第一人称视角 时间线很乱
有点群像 内含双北、大戚,均已婚 勿上升
(上)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上)
(中①)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中①)
(中②)戳这儿:不是,你俩真离啊?(中②)
07
距离入院已快一周,我爸的胳膊终于消了肿,可以动手术了。手术这天侦探社成员能来的都来了。弄得我爸怪不好意思的:“不就个骨折手术嘛,你们这搞得多严重似的。”
“哎呀,这么好的翘班机会……我是说我们都关心您,必须看着你胳膊接好才能放心。”大侦探说到一半,被戚侦探一个眼神改了口。
一屋子人聚着,唯独少了我妈。我爸脸上难掩的失落,张侦探走上前,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没事儿,你好好做手术,等好了以后再说。”我爸低着头,一言不发。
结果我爸刚被推进手术室,我妈就跟算好了似的从走廊拐了过来。我一愣,下意识张嘴:“妈?”
我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侦探们的目光纷纷聚向我妈,先是惊讶,互相看了几眼,然后就都露出了然的笑容。
“呦,稀客。”大侦探率先开口,“您怎么来了?旧情复燃了这是?”
我妈看我一眼。“来接孩子。”她面不改色道。
我:?
我妈带着威胁性地瞪了我一下,我撇撇嘴,略显做作道:“哎呀,你说这不巧了么,我爸正好在做手术,我真的好想留下来等结果啊!”
毫无衣演痕迹,我满意地想,并且完美继承了何侦探的野兽派演技。
我妈抽了抽嘴角,看上去有些无语地点了点头:“行吧,随便你。”然后她坐在了蓉侦探她们几个那一边的长椅上,昕侦探怡侦探都凑上去,几个人围着我妈窃窃私语。
贾侦探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努力把激动的声音压低:“她怎么来了她怎么来了,她跟你说过吗?”
“没有啊!”我也极力克制着音量,“她只能是因为我爸动手术来的吧啊啊!”
“啊!我的cp终于又同框了!”贾侦探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她还关心他,她超爱好吗!”
我们俩试图通过唇语猜对面的几人究竟在讨论些什么,但很可惜,除了各种我们男生读不懂的表情一无所获。过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上方的灯终于暗下来,门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我妈下意识第一个站起身,又反应过来似的尴尬地站在原地,何侦探迎上去之后才跟着一起走过去。
“很顺利。”医生言简意骇,“再住几天观察一下就好了。”
虽说基本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了,但我妈还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爸马上就要被推出来,我妈四下看看,脚上顿了顿,转身就走,走之前还不忘匆匆撂下一句“都不许告诉他”。
“诶,不是接孩子来的吗?”贾侦探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我。
我:勿cue,工具人罢了。
我爸被推回病房。一帮人又围上去,凑在他旁边嘘寒问暖。我爸一声声应着,也不多说什么,等大家都问完住了嘴,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鸥……她后来有来吗?”
戚侦探听了第一个接话:“那肯定……”
“来了,听到手术顺利才走的。”大侦探打断她,被狠狠敲了下脑袋,“哎呦,下手真狠。”
“啧,鸥不是都说了不让说嘛!”戚侦探又敲一下。
两人在前面吵嚷着,躺在床上的我爸听完,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
“动完手术第一个问老婆,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恋爱脑。”张侦探着他那副样子,忍不住摇头叹息。
众人都笑了。我爸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还是呛回去:“你还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在家种了棵樱桃树。”
“哎你你你……”张侦探被噎住,一脸窘迫,大家笑得更开心了。
一众嘈杂声中,我注意到,何侦探在角落里凑在撒侦探耳边说着什么。我好奇,悄悄靠近偷听:
“什么恋爱脑,他呀,就是小鸥脑。”
08
我爸动完手术没两天,就到了侦探社一月一度的团建日。本来大家商量着这次我爸没法参加,要不就暂时延后,我爸知道了之后摆摆手,说他这个月都不大可能出院了,让其他人不用管他,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撒会长深思熟虑,最后决定在他和何侦探家的院子里烧烤,这样耗时短一点,还能有人及时去看护我爸。
团建日算是侦探社每个月的重要日子,只要没有急事的成员都会到场。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不算小的院子也显得热闹起来。张侦探跟何侦探一起在烧烤架前忙碌,团团白烟升起,把烧烤的香气铺满各个角落。我妈他们围在一起聊天,我和贾侦探、刘侦探、王侦探一起快乐四排。
“大哥!排位赛!”贾侦探不知为何频频走神,我们仨都急了,又输一把后拉着他一起喊。
“哦哦哦哦。”贾侦探回过神在我们的讨伐声中连忙道歉,“哎呀,对不起对不起。他们那边在玩国王游戏,我实在忍不住想听嘛!”
“国王游戏?”我疑惑。似乎在回应我们似的,那边一群人爆发出一阵响亮的起哄声。我注意到,我妈是唯一一个还坐在原地不动、笑不太出来的。我立刻起身,凑到正振臂高呼的大侦探旁边,拉着他问:“咋了咋了?”
“你妈要给你爸打电话一分钟!”大侦探笑得看不见眼睛。
“啊?!”我也激动起来,赶紧我了个地方蹲下准备看戏。
我妈颇无奈地看着兴奋的我们,“哎呀”了两声:“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搞黑幕了?”
“诶,这你可就是诽谤了啊,我们童叟无欺的好不好!”张侦探反驳回去。
“就是,您别怂呐,愿赌服输。”大侦探也跟着一起帮腔。
“好好好,我打还不行吗。”我妈拿起手机,给我爸拨去电话,开了免提。
对面几乎是秒接,忙音只响起一声便传来我爸的一声“喂?”。我们互相看看,按捺住激动的心,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小鸥?”见这边没动静了,我爸又开口,声音中带着些不敢相信。
“嗯,是我。”我妈停顿了两秒,“你……怎么样?”
“我?挺好的啊,手术挺成功的。”
“嗯,那就好。”我妈咬咬下唇,又顿了顿,“嗯……手术的时候……疼吗?”
“我这次是该说疼还是不疼啊?”我爸的声音中带上些笑意。我妈也跟着勾勾嘴角,不过很快就又恢复成原样。
“不疼,真的,打了麻药的。”我爸诚恳地回答,“你还愿意关心我,我挺高兴的。”
一记直球猝不及防,大家的脸上都精彩纷呈。我妈不知道该说什么,垂下头,抠着手指。我爸没再说下去,又换了个话题:“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我妈语气不太自然地撂下三个字,又不说话了。
“嗯,好,那就行。”我爸继续问着,“胃最近痛了吗?有没有记着吃药?”
“吃了,好很多,没再痛。”我妈一句句应着,“你好好养伤,我你不用操心。”
“知道,你也放心。你要记得好好吃饭。”
“嗯,我记得。”
“那……”我爸叹口气,“小鸥,对不起……”
我爸话还没说完,我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电话,在我们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把手机屏幕倒扣在桌上。
“诶!怎么挂了。”蓉侦探意犹未尽道。
“一分钟到了。”我妈平静地回答,又拿起手机看了眼,“还多了三秒。”
我们望望彼此,没人再出声。大侦探适时地出来主持开下一轮,暂时把这事儿搁下不顾。
但不知是大家真忘了还是故意的,没有一个人去跟我爸通个气。手机躺在桌上一声声振动,我妈看了眼,没什么好气地调了静音。消息仍在锁定屏幕上一条条弹出,何侦探看不下去,出声提醒:“鸥,这么多消息,你要不还是先回一下?”
“谁啊这是?”撒侦探凑上去,明知顾问,“备注叫什么……魏晨?”
“这谁啊这?”大侦探立刻get到撒侦探的意思,“这么烦人呢,不知道咱们鸥已婚了吗,怎么还发那么多消息。”
“喂,过分了啊。”我妈威胁道,脸上的笑却让她显得很没威摄力,“还没离呢。”
“哪有人给自己老公备往大名的。”张侦探又跳出来,“大老师,你跟戚姐互相备注的啥?”
“我?”大侦探掏出手机打开,“喏,置顶第一个这个,‘说的都对’。”
“给他啊?‘废话特多那个’。”戚侦探咬着玉米粒,含糊地回答。
所有人都笑出声。“对对对,您说的都对。”大侦探幽怨地点头哈腰。
“对嘛,这才是夫妻。”笑过一阵,张侦探总结。
“诶,让我问让我问。”昕侦探举起手,“鸥你真打算跟晨离吗?”
“加一。”蓉侦探也举手,“不过应该问‘还打算跟晨离吗?’”
大家的目光齐齐聚到我妈身上。我妈舔舔嘴唇,向后倚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唉,其实吧,我也不知道。”
“你俩都还爱着呢,有什么好离的。”大侦探一语中的。
“哎呀,问题不是这个。”我妈摆摆手,“我当然也不想非得走到那一步啊。”
“这段时间我也经常想,真说离婚是不是有点没必要了。但我一想到那天,他浑身是血地回来,我就……”我妈又叹一口气,“我那天真的被吓到了,比破案的时候看到尸体害怕一百倍。我是真的怕再这样下去,哪天他站不起来了,或者再严重一点,直接就,就……”
何侦探及时站到情绪越来越激动的我妈身后,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递上一张纸。我妈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我那天是有点冲动,但我后来想想,真的不能太早妥协,我得让他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他以后应该怎么样。”
“我们都理解。”戚侦探握住我妈的手。
“所以,只要晨哥能认清自己的错误,你就会原谅他了?”刘侦探听出我爸的一线生机,连忙抓住机会问道。
“嗯……看他表现喽。”我妈耸耸肩,平复了情绪。
气氛又轻松起来。我蹲在旁边继续观察,发现我妈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犹豫了几秒,又去按了删除键,把手机塞回包里,假装无事发生地继续和众人聊着天。
我遗憾地舔舔下嘴唇。口是心非的女人呐,我暗笑着想,我分明看见了,她读完那些消息后,嘴角转瞬即逝的笑。
还是很受用的嘛。
TBC
完结倒计时~
最近手感不是很好,加上又跟朋友开了新坑,这章不算长,还稍微拖了拖,久等啦。
五一快乐啦朋友们❤️
【成全】(中)OOC预 勿上升 小甜饼 还有一堆私设 文笔很烂
来更新啦
咱就是说,我这文的手稿已经在我们班传疯了,我这纸都烂了,真的无语(硼溃大哭
-----------------------分割线---------------------------
魏晨你真是的,表白这么大事都不跟你俩的CP粉头子说!/蓉
sorry啦,蓉姐,我一激动就给忘了,嘿嘿嘿嘿。/晨
栓Q了,你这是坠入爱河了啊!果然,有了爱情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哈哈哈。/蓉
没有啦,我觉得自己很正常嘛。/晨
听没听过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问你个问题啊,我记得你酒量不是挺好的嘛,咋昨天还醉了呢?告诉姐,是不是装的啊?/蓉
...
来更新啦
咱就是说,我这文的手稿已经在我们班传疯了,我这纸都烂了,真的无语(硼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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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晨你真是的,表白这么大事都不跟你俩的CP粉头子说!/蓉
sorry啦,蓉姐,我一激动就给忘了,嘿嘿嘿嘿。/晨
栓Q了,你这是坠入爱河了啊!果然,有了爱情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哈哈哈。/蓉
没有啦,我觉得自己很正常嘛。/晨
听没听过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问你个问题啊,我记得你酒量不是挺好的嘛,咋昨天还醉了呢?告诉姐,是不是装的啊?/蓉
哎呦,蓉姐,你咋啥都能看出来呢。真是服了。/晨
你蓉姐可聪明了呢,不知道吧!/蓉
啊啊啊啊啊,蓉姐咋办啊啊啊啊啊,小鸥给我打电话啊啊啊啊啊啊啊!!!/晨
你紧张啥?做贼心虚吗?哈哈哈,没事的她肯定就问你亿点点事。/蓉
蓉说完这句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晨的手颤颤巍巍的接通了电话。
晨哥,你可终于接电话了!/鸥
啊?额…那个我刚才没听见响声。/晨
哦,那晨哥昨天晚上你说的,还算不算数啊?/鸥
啊?当然,当然算数。/晨
好嘞,老公!/鸥
哈?等会,你刚叫我啥?/晨
老公啊,你不是说算数的嘛。/鸥
哦,那我爱你老婆。/晨
我也爱你,老公。/鸥
对了,老婆你给我打电话有啥事?/晨
你这个钢铁直男!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鸥
能!当然可以!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晨
好啦!不逗你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说要不要官宣的事。/鸥
老婆大人,这么大的事当然是听你的喽!/晨
那我现在要去你家,和你一起商量。/鸥
好啊好啊,我去接你。等我!/晨
中就结束啦
有一点点短
明天去重庆!好开心
然后就是这个是我小号@烧饼加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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