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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瀛的冬天很冷，一夜北风飞雪，爱灵灵在睡饱懒觉起床的时候，月牙岚已经在窗前不知坐了多久。爱灵灵轻手轻脚走近，想去吓月牙岚一跳，却被月牙岚轻易发现。月牙岚转过来，看着睡得两颊泛红的爱灵灵笑，一旁的炉火烧得噼啪响，在这冰冷的寒冬里传递着温馨。爱灵灵牵着月牙岚递来的手，在他身边坐下，捧着脸往也窗外看，她还是保持着和初见月牙岚时一样的想法，好奇地去探究月牙岚眼中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屋外白絮茸茸，院子中那棵大槐树上落满了白雪，积着厚厚的一层，好像是形状随意的奶油。爱灵灵眼中是雪，心中却是奶油，她舔舔嘴巴，转向月牙岚，指着那一捧一捧的白雪说：“岚，你看，这个，还有那个！那边那堆雪，像不像被压扁在一起的奶油糯米糍？”

月牙岚笑着点点头，知道爱灵灵是馋糯米糍了，便要起身替她去做。只是他刚挪动一步，爱灵灵就拉住他，不许他走，撒娇道：“不急嘛，再看一会儿雪，糯米糍可以等一下再吃的。”

爱灵灵侧过头，枕在月牙岚的肩上，想着糯米糍，笑着问月牙岚：“阿拉希，阿拉希，没有你，爱灵灵可怎么办呀？”

这个问题，爱灵灵问过许多遍，是为了向他撒娇。爱灵灵想听月牙岚说他不会离开，但月牙岚从不这样说，而是每一次都认认真真地回答，就像这一次一样。

“没有我，爱灵灵也会过得很好，因为爱灵灵是真坚强，真厉害的姑娘。”

月牙岚幼时被一族之名禁锢，为成为一个配得上月牙姓氏，配得上做月牙泪弟弟的优秀忍者，他一次又一次抹杀自己的情绪，所以在感情上并不算通。初始与爱灵灵谈恋爱的时候，月牙岚偶尔会有些呆呆木木，不会讲甜蜜话，看书也学不来，对着爱灵灵的一腔爱意不太会表达，只会以最真诚的样子对爱灵灵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爱灵灵在心里悄悄撇撇嘴，想，阿拉希真是个笨蛋，嘴也笨笨，都不知道人家想听什么。不过爱灵灵总是很喜欢月牙岚表露的心意，所以也十分满意这个答案，从未纠正，每多听月牙岚说一遍，爱灵灵的心里就会多一份甜滋滋的味道。

爱灵灵品着心里甜滋滋的味道，靠着月牙岚，静静地看着屋外大雪封路，看着地上积成小山的雪被风重新卷上天际，忍不住赞叹大自然这种壮阔的美丽和气候变换中蕴含的宏大力量。

灵界地处中原与魔世通道之间，由阵法维系，四季温和少变。自爱灵灵有印象起，灵界就总是那些景观，一成不变，连走路和说话的方式都是固定，所以才时时让人感觉无聊，但是东瀛不同，东瀛四季变换，春夏秋冬分明，一草一木，一花一鸟，都顺应着大自然的规律，循环往复，生机不止。

灵界，灵界……爱灵灵眨了眨看久了雪光而发涩的眼睛，鼻头忽地有些泛酸。灵界到底是爱灵灵的家，是爱灵灵玩累之后会回去的地方，虽然爱灵灵偶尔会觉得那里无聊，却是因为住习惯了。那片空旷的土地上承载着许多爱灵灵的回忆，与灵尊的，与酥虾们的，与石头仔的，甚至是与大堆大堆灵法典籍的。

想家的时候，连难背的灵法都值得被怀念了。爱灵灵想着乱糟糟的灵法书，打了个哈欠，想着想着，便想起了因为自己不读书，总是皱着眉头哎呀哎呀叹气的叹爷，想起平常面冷心软，却总是护着灵人、顾着灵界的二师兄。她拉住阿拉希的袖子轻轻扯了两下，轻声问道：“阿拉希呀，那如果是我离开了呢，如果是阿拉希没有爱灵灵呢？”

月牙岚闻言迅速严肃起来，他翻掌握住爱灵灵的手，紧紧抓在手中，好似这样爱灵灵就挣脱不开他了。他盯着爱灵灵的眼睛，笃定非常：“我会跟你一起走。”

“如果——如果爱灵灵是去到阿拉希跟不来的地方呢？如果爱灵灵死掉了呢？”

月牙岚的表情愈发凝重，像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几次失去爱灵灵的痛心重新浮现，惊惧让他几欲干呕，那些碎落的画面清晰闪过，犹如扑面而来的浪潮，压得月牙岚难以喘息。月牙岚调整了一下，才有开口回答的力气，嗓音干涩，挤出一句：“不会的，你不会死。”

爱灵灵见月牙岚状态不对，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好像开大了，于是赶紧双手拢住月牙岚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摸着，试图安抚他。爱灵灵感觉到，月牙岚抓着她的那只手正在不住地发抖，另一只手则紧紧扣住桌沿，指节因太过用力而逐渐泛白。她绞尽脑汁地想说点什么补救，月牙岚却难得没有给爱灵灵说话的机会，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你不会死。”

*是一些现pa！

小诚坐在落地窗前，嘟着小嘴摆弄玩具小火车。从前天开始，东瀛的天气就变得异常寒冷，灰蒙蒙的天空，冷飕飕的寒风，把他困在了家里。月牙城每次闹着要出去玩，都被家里的两位大人拒绝，所以，他不得不在他们的视线下找玩具玩，并发誓一定要快快长大，这样就可以随时随地在外面玩。

月牙岚和爱灵灵面对面择菜，处理晚上要吃的食材。晨起的时候，爱灵灵说想吃火锅，于是月牙岚出门买了一大堆她和小诚爱吃的菜，回来被儿子夸赞道：“爹亲是买菜超人！”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不时望望对面的儿子。爱灵灵对月牙岚说，她觉得现在很幸福。

“娘亲，什么是‘幸福’呀？”小诚喜欢听他们的悄悄话，即使听不太懂，他也会坚持不懈地倾听。娘亲和爹亲说话的时候，语调温温柔柔的，爹亲看娘亲的眼神也是温温柔柔的，和平时他们和自己说话时不太一样，小诚觉得这很有趣。他重复着爱灵灵的话，哒哒哒跑到他们面前，仰着笑脸又问：“我有没有见过‘幸福’呢？”

“这个嘛...”月牙岚把小诚抱到膝上，给他看今天准备的食材，“能和你们在一起吃火锅，就是幸福。”

“可是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啊！”小诚有些不解。他以为“幸福”会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事，结果居然是这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小诚不满意这个答案，他向前拍拍爱灵灵挑拣香菇的手，继续问道：“娘亲，‘幸福’到底是什么呀？”

“嗯...小诚可以这样想：如果每天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那就是幸福啦。”爱灵灵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幸福是看不见也摸不到的，需要小诚用心来感受。等你长大一些，就会明白了。”

小诚可不喜欢看不到的东西。他喜欢好大好大的遥控小汽车，会说话的机器人，还有能看动画片的电视机。他从月牙岚怀里跳下去，跑去看动画片。上一秒他还在纠结“幸福”长什么模样，下一秒就被动画片吸引，把这个难题抛诸脑后。

月牙岚端出准备齐全的火锅，插上电源。他偶然间抬头，看到了零星飘落的雪花。“灵灵，小诚，你们快来看，下雪啦！”

“真的吗真的吗？！”听到下雪，小诚兴奋极了，宁愿浪费看动画片的时间，也要来看雪。他挤在月牙岚和爱灵灵中间，鼻子紧紧贴在落地窗上，恨不得马上飞出去接一接雪花。他们住在二十一楼，从高处看雪花更为明显，好像他们这里是云层，雪花就是从这里落下的。爱灵灵说，如果雪能堆起来的话，就带小诚去堆雪人。

“哇！”小诚高兴得叫出声，守在落地窗前，想看雪一点点堆起来，变成厚厚软软的白色地毯。锅里的汤料咕嘟咕嘟煮得冒泡，房屋里充满了小诚喜欢的热乎的香气。今天的火锅里有他最喜欢的鱼丸，电视里放着他最喜欢的动画片，外面正下着他最喜欢的雪。小诚闭上眼睛，不断想象着明天出门玩的情景：他要左手牵爹亲，右手牵娘亲，在雪地上蹦蹦跳跳，他们还要堆一个好大的雪人，留下与它的合影，他还要学娘亲的样子说，他现在感觉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现代if线。

忆无心在幼儿园等她的灵长叹悲欢来接，但是鉴于爱灵灵前一天刚跟叹悲欢说明天她要自己去接忆无心灵长不要来，导致忆无心只看到了爱灵灵，不过她身后还有跟她穿同一个校服的男孩子，爱灵灵拉着月牙岚到忆无心面前给忆无心介绍这个是月牙岚，又给月牙岚介绍这是忆无心但我喜欢喊她石头仔，然后回家路上就变成了爱灵灵一手牵着月牙岚一手牵着忆无心。

但是在远处跟三小只隔了一条街的观察她们的还有两个人，叹悲欢跟月牙泪俩人都戴着墨镜，叹悲欢穿着比较休闲的打扮，至于月牙泪嘛他穿着老正统的衣服，看上去就跟刚下班一样。叹悲欢看了看月牙泪，月牙泪看了看叹悲欢，异口同声说那是你家小孩？结果聊了几句发现还真是，好吧！叹悲欢就跟月牙泪一路边聊边盯着自家小孩，叹悲欢叹气说自家小孩老惹麻烦，总让他有些头疼。月牙泪顿了一下，因为不怎么回家的缘故，平时大概也就把月牙岚接回家就又要上班去了，要不是昨晚月牙岚跟他说哥哥明天不用接我了我跟朋友一起，月牙泪身为兄长多少还是有在担心的，就把今天的任务推了来看月牙岚，结果俩人都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月牙泪没说什么，但叹悲欢还是能看出来了。他们在远处听不清三个小朋友在聊什么，但是光听声音就能分辨出她们现在真的很开心。月牙泪说，我知道自己欠了岚太多，但像这样看见他发自内心的笑出来，我还是第一次。叹悲欢看了看月牙泪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无奈还是什么，但三个小朋友能像现在这样就够了。

三个小朋友一直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灯时，忆无心转过头来看了看后面，她能感觉到有人在跟着她们，还是两个人。忆无心试探性的喊了句灵长，其中一个身子动了一下，爱灵灵看忆无心这样做，瞬间意会，直接大喊灵长我看见你咯快快带着你的同伙出来。叹悲欢跟月牙泪对视了一眼，从柱子后面出来。爱灵灵还没来得及问另一位是谁时，就感受到牵着她的月牙岚的手抖了抖，爱灵灵朝月牙岚看去，发现他眼里有光，他的表情看上去快要哭了，她还没来得及喊他的名字，就听到月牙岚说了句兄长。

月牙泪任务结束后回到家想看看自己的弟弟岚现在怎么样了，却发现他正一边被训一边练习，他还太小了，隐藏自己的情绪这点还是暴露出来了，尽管在这个年龄对他来说已经够好了，但他无法上前一步，只能看着他瘦小的背影。月牙岚在训练结束后听到自己的兄长泪回来了，顾不得训练带给自己的疼痛直接兴冲冲的跑出去，想再见他一面，刚看到他的背影想要喊声“哥哥”，却卡在了喉咙里，他看见他的兄长跟人在交谈什么还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想必是因为任务吧，最后月牙岚只能失落离开

爱灵灵在船舱内待了几日，总算是心神稳定了不少，愿意来到船头看海了。月牙岚拉着她的手，防止她不小心摔下去，但爱灵灵是个不安分的，眼神追了远处的浪花许久还不够，还要探出身去看水面，月牙岚也没多想，直接松开了相握的手转而搂住了她的腰：“也不怕摔下去。”

“我从没看过海嘛。”爱灵灵笑嘻嘻的回答他，身后传来“啧”的一声，后过头看原来是鬼夜丸气恼的进了船舱。两人对视一眼，这次月牙岚也跟着大笑起来，直笑到差点一起滚下船去才歇下来。月牙岚仔细端详着爱人的面容，见她面带红晕，眼含笑意，就知道爱灵灵已经不再沉溺于丧亲之痛中，心情开始恢复到以前了。

“东瀛那边，还有更多你没见过的东西。”听了这句话，爱灵灵果然开始追问起都有些什么，从美食问到衣服首饰，再问到景色，月牙岚都一一详答。但到了奇巧玩具时却卡起了壳，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最后才移开了目光看向远处的水天一线：“我小的时候，一心朝着大哥的方向努力，很少像其他人一样玩乐，因此这些……我不是很了解。”

爱灵灵伸手抱住他：“都过去啦。”月牙岚抱回去，看着她的眼睛，也告诉她：“都过去了。”他又接着说：“你若是想知道，等我们到了那里，去请教流内众人就是了，或者等我们将来有了孩子，那个时候再研究这些也不迟，他的童年肯定不会像我一样，而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无忧无虑。”月牙岚的目光越过爱灵灵，看向微微伏浪的海面，仿佛看见了自己与爱人平静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