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宣发】
【主时间】
0:00 文 @施月为华。
1:00 字 @赛赛早点睡(Taylor's version)
2:00 字 @失明天地_
3:00 文 @谁家酥妃
4:00 画 @三木🐸
5:00 画 @辣比老星
6:00 文 @俞杪
7:00 文 @一梦子的安蕴蕴
8:00 画 @言若若若若若
【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你猜是猎人先送走提坦,还是我先送走你?”
9:00 文 @杳然风行。
10:00 画 @胡语(断线版)
11:00 画 @莅渊渊渊渊
(待补)
12:00 文 @云山乱雀
13:00 文 @月色尽时。
14:00 字 @和月亮接轨
15:00 文 @鱼霖白粥
16:00 文 @犹垂与括。
17:00 画 @芝士龙虾
18:00 字 @君子不虞
19:00 文 @倦怠患者。
20:00 文 @Cora
21:00 画 @@四笑
22:00 文 @渭阳葛生牧小星🌟
23:00 画 @山叠行水尽
【特殊时间】
5:20 文 @云箢(连赞去死
9:29 字 @麎.我最菜(抽完奖就取关的直接拉黑
13:14 画 @复合盐胶囊
15:15 字 @沈拥河(接单)
16:16 字 @宋桾珏
【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颠倒世界的一万六千亩玫瑰凋落了,但你的长夏永不会凋落”
17:17 字 @聚潮散沫
18:18 画 @人造纯氧O.2
19:19 画 @歪歪歪歪太
(待补)
【随机掉落】
文 @玥子要咕咕咕了
字 @是小青枫呀
文 @此若无关。
【STAFF】
主策:@杳然风行。
副策:@施月为华。
题字:@失明天地_
美工:@隐匿晨霜
【策划发言】
副策:
活动是兴起,开始筹备的时间蛮早的,过程有点小波折,我就是个混子副策,辛苦主策杳咪和各位参加活动的妈咪们,妈咪们的饭超香,灵异风水向崛起!!
主策:
非常高兴这次活动能圆满结束捏!从一开始的策划到活动正式举办经历了很长的时间跨度,中途也有很多波折之类的,但万幸还是这么愉快地结束啦!特别特别感谢每一位老师的支持!这次活动里老师们的饭都特别特别香,属于是灵异玄学文爱好者狂喜了www。主策本人多有不足也非常感谢大家的包涵——
我是特别特别喜欢灵异玄学文的,所以选择举办自己最喜欢的类型的相关作品同人活动来为自己主策生涯画上圆满句号!大概率这是我主策的最后一个原耽活动,以后可能会只当给亲友帮忙的副策或者只单纯受邀参加原耽活动什么的啦。
总之希望大家以后不管热坑冷坑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饭!!!
🌙✨
【朗月疏槐24h/22:00】不知狸奴入何户
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诸君中秋快乐
◎本文又名鬼王老板意外中奖携心腹员工出门游玩,撞鬼大加班一事
◎角色是原作作者的,ooc是我的
——————>
【恭喜鬼王获得秋日活动特殊大礼包,奖励如下:云城双人游……】
系统公告小喇叭刷新的瞬间,梦游酆都世界频道又一次沸腾起来。
【啊啊啊限定礼包又少一份!!】
【为什么npc都能刷到礼包???我还没刷到!】
【虚假的npc福利罢了,骗骗新人就行,别把自己骗到,反正我不羡慕!柠檬.jpg】
【鬼王,你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jpg】
【你游活动礼包随机概率是不是太...
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诸君中秋快乐
◎本文又名鬼王老板意外中奖携心腹员工出门游玩,撞鬼大加班一事
◎角色是原作作者的,ooc是我的
——————>
【恭喜鬼王获得秋日活动特殊大礼包,奖励如下:云城双人游……】
系统公告小喇叭刷新的瞬间,梦游酆都世界频道又一次沸腾起来。
【啊啊啊限定礼包又少一份!!】
【为什么npc都能刷到礼包???我还没刷到!】
【虚假的npc福利罢了,骗骗新人就行,别把自己骗到,反正我不羡慕!柠檬.jpg】
【鬼王,你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jpg】
【你游活动礼包随机概率是不是太过分了,npc都刷到了】
【很奇妙吧,这就鬼王的神奇(烟)】
游戏中的热闹与游戏外的人……哦,不对,跟鬼王无关。
作为常年打游非酋开箱的罗酆山鬼王怔怔地看着屏幕中由双角科技出资支持的两人份云城游活动门票。
商阙立刻跳到微信页面给客服部那边发消息:【一季度的新产品出来优先发给魏销,免费使用一个月。】
【?】喻争渡的消息紧随其后地跳了出来。
什么时候商小葵也学着他说话了?魏销干了什么,又给老板游戏金手指了?
要上报本季度产品研发结果的喻争渡疑惑地收起手机,拿着资料推开商阙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他的鬼王大人放下手机,默默坐直身子,散发着高冷的气质。
像极了偷偷拿家里的钱给游戏充值,差点被家长发现的小孩。虽然拿公司的钱充游戏的事,商阙先前没少干过,毕竟他是老板。
喻争渡:“老板今天转运了?”
商阙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知道了?”
喻争渡:“……”知道什么?有什么是我该知道的?
没几分钟,喻争渡便从商阙口中了解事情原委,也知道一次中奖会令一位欧气绝缘体多么的重要。
那怕魏销特地发消息来给商阙道歉,表明这是一次游戏bug,作为补偿,云城双人游奖励不会取消,并承诺在商阙玩过的所有双角科技旗下的游戏中给予一起补偿。都没有引起商阙多大的情绪波动,只是默默掏出手机,艾特了客服部。
【刚才给魏销的优先服务取消,套餐服务费加两倍。】
客服部大惊:【魏总干什么?】
喻争渡:【伤了老板的心。】
很快罗丰和惊鹭未来的员工收到未来几天的放假通知,快要秃头的程序员们率先表达了感激之情,头上为数不多的毛发在微风中欢乐地颤抖。
不过,放假的那几天既不是法定假期,也不是什么特殊节日,令不少员工摸不着头脑。
一位头不太稳固的断头鬼员工开心地摸着头,盘算着放假约鬼友去哪打牌,“啪嗒”,滚下的头撞飞了正要洗眼晴的同事手中的眼球,引起一阵鬼哭鬼叫。
“小心我的头!”
“我的眼睛!”
云城作为老牌旅游城镇,主打浪漫主题,一直是情侣出游首选,恋爱气氛直接拉满。
以至于喻争渡和商阙从旅店出来便被粉红泡泡的氛围糊脸。
指被飘散在风中的月季花瓣糊一脸。
他们正好遇上一个月一次的云城花车巡游。
云城的花车按月份变化设置不同主题,使用不同的当季花朵进行搭配,以此为噱头,来吸引年轻游客打卡。
花车队尾还跟着不少人。也许是因为五月份是很多猫咪降生的日子,猫猫们也该参与进这小小的庆典中,不少本地人牵着或抱着猫咪走在花车后面,形成了颇具规模的人猫方阵。
喻争渡感谢地接过花车工作人员递来的月季,转头把花束里塞的花店宣传册拿出来,准备一会找垃圾桶扔掉。
商阙握紧喻争渡的手,有点不满:“为什么要收他们的花?”他又不是没钱买。
喻争渡:“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他们是来旅游的,不是冤大头。非必要不花冤枉钱。喻争渡刚才看了一眼宣传册上的价格,纯纯噶游客韭菜。
花车队伍很快就走远,有几位因为猫咪家属太重或不想动的铲屎官放慢了脚步,慢慢脱离了队伍,周围的游客也分散开来,有游客借机向一位铲屎官询问起当地特色,顺便想撸一下小猫咪。
在猫咪留住游客后,铲屎官反手从包里掏出一本由云城官方出品的《云城旅游地图详解》(游客专用版),带着游客到树下长椅落坐,大谈特谈起云城风貌。
一旁的喻争渡竖着耳朵听本地人的介绍,研究起手中的云城地图,与商阙小声讨论了一下今天的行程。
正要出发时,身形佝偻的狸花猫不知道从哪钻出来,在喻争渡的脚边蹭了蹭,躺下露出肚皮,试图引起喻争渡的注意。
喻争渡:“!”哦豁,当地小猫咪来诱捕游客了。虽然路边小猫比不上鹅佩琪的松软蓬松,他还是蹲下身试图撸上一把猫。
“别摸,这是只猫鬼。”商阙沉着目光,提醒道。
喻争渡立马收回手:“猫鬼……它不怕你?”
他看着一直在他面前打转,东扭西扭着露肚皮,不停发出呼噜声的猫。疑惑居然有主动在罗酆山鬼王面前出现,还没有露出畏惧之色的鬼。
这就是小猫咪的勇气!
商阙盯了会不停呼噜呼噜的猫,随手拎起狸花猫,在其眉心点了一下。
狸花猫浑浊的瞳孔逐渐明亮,看到眼前的鬼王后恐惧地颤抖身子,前爪合十,不停地作揖,祈求着把它放下。
“喵喵喵!”无意冲撞大人,求大人饶命!
商阙放下狸花猫,看着它一边退后一边低头做出叩首之姿。
于是,喻争渡便看到罗酆山鬼王双手抱胸,低头冷冷地盯着尽可能佝在身子缩小自己存在感的猫鬼的奇怪场面。
猫鬼因人的恶意诞生,为人心之恶行动。心术不正的术士会利用猫鬼杀死其所指定的人,夺取他的财产。因此,术士时常会故意杀死猫以增加猫鬼的数量。蓄养猫鬼之人先通过一套仪式和念一番咒语后,就把事先准备好的猫杀掉,以获得猫鬼,被杀的猫必须是老猫,年数越长越好,此后每当子夜时分,蓄养之人必须祭祀它,这种祭祀绝不可间断,否则被蓄养的猫鬼就会反害蓄养的人。养到一定时间,蓄养的人感到可操纵猫鬼了,就会放猫鬼去害人。
被害人据说先是四肢像针刺一样疼痛,继尔这种症状遍及躯体,最后到达心脏,当心脏出现针刺感时,被害人就会吐血,日渐瘠弱,最终血尽而亡,而被害人的财产便会神奇地转移到蓄养之人家里。
但因近现代天道崩塌,六道混乱。蓄养猫鬼谋财害命之法逐渐失传,但总有人为发泄心中恶意,创造出类猫鬼的存在。
二人面前不停磕头作揖的狸花猫鬼便是被人虐待致死后无意产生的,没有蓄养人,无法回归六道,入不了轮回,平时也没有自我意识。
猫鬼数量众多,几乎是地府的三不管鬼群,严重影响六道平衡,正是罗丰现在头疼的问题之一。
商阙:“无主的猫鬼没有供养会失去理智,它还没到那情况,不过也快了。”
失去理智的猫鬼要么为祸一方被方士打死魂飞魄散,要么当场魂飞魄散。
喻争渡看到商阙蹲下身按住恐惧炸毛的猫鬼,扒拉开它脖颈上的毛,铁绳正死死卡在脊椎上,猫毛掀开,猫身往下人为伤害越多,数量多,伤口细小,一片血肉交织的景象藏在狸花猫杂乱的皮毛下。他为这只猫鬼感到难过,生前被虐待,死后成了猫鬼却无法入轮回,结局都是魂飞魄散。
一只猫鬼的出现代表着还有一大窝猫鬼。商阙同喻争渡讨论了一会,将解决猫鬼一事提上日程。
商阙拍了拍狸花猫鬼的头,示意它带路,鬼王大人这一拍差点将猫鬼吓得当场魂体破裂。
俩人在狸花猫鬼的引领下很快到达了一处杂草丛生,与云城浪漫的外表下格格不入的破落巷道。
“喵喵喵!”大人我们到了!狸花猫鬼毕恭毕敬地向商阙躬身。
商阙点点头,让狸花猫鬼将其他猫鬼叫出来。喵喵声很快充斥在俩人身边。不是一大窝,而是很多很多很多猫鬼。老的幼的都有,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已经魂体微弱到几乎透明。
怪不得是能让罗丰头疼的问题。
商阙刚准备说些什么,不远传来尖锐的猫叫,墙体轰然倒地发出巨响,他不满地皱了下眉,很快恢复回平静的神情。
“喵喵喵!”有猫鬼失去理智发狂了!
在场所有鬼和人齐齐看向商阙,唯一有能力解决的罗酆山鬼王大人。
商阙指着几只看起来身强体壮的猫鬼,命令道:“保护好他。”不然吃了你们。
猫鬼们惊恐叩首,立刻将喻争渡团团围在中间,呈攻击姿态。
商阙起身飞向发狂猫鬼所在,而喻争渡找了个地方坐下,无聊地戳戳一只看起来才四个月大的小猫。
小猫鬼转过身亲昵地蹭了蹭喻争渡指尖,几乎将身上柔软的皮毛蹭掉下,他看到小猫鬼皮毛下黑气缭绕的模糊血肉,飞快打字在罗丰员工小群询问:【有知道让猫鬼重回六道的方法吗?】
陆灵犀:【你和老板出去玩又撞鬼了?】
康晋:【没听过猫鬼重入轮回的事情。】
同事甲:【不知道。老板应该知道……吧?】
群里的鬼员工左一句右一句讨论着,终究没有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忙完活的郑衍看到99+的群消息,想起家中一位爱猫如命的长辈曾经尝试过对待家养猫咪的方式来安抚平息猫鬼的怨气,让猫鬼重回六道轮回,但安抚一段时间后猫鬼都会失去理解变得更难控制,很少有成功案例。唯一一只成功的猫鬼是同另一只阴气之物长期生活,勉强平息身上的怨气,被那位长辈亲手送归六道轮回。
他敲敲喻争渡的小窗,分享这件事情。打开了喻争渡的思路。
解决完发狂猫鬼的商阙一出来便看到喻争渡晃晃手中的手机,屏幕中正是与公司员工的对话:“老板,有长期未投胎鬼魂需要宠物陪伴服务吗?”
罗丰收假第二天,所有鬼的手机都收罗丰人生规划管理公司将要推出鬼宠陪伴服务,正大量招募志愿者的消息。
不少因为死后撸不到毛茸茸的鬼们十分兴奋,一时间造出了不知今夜狸奴入何户之景。当然鬼宠陪伴服务试验成功,添加大量不同物种的鬼宠,大力推广,且投胎率小波动上升等事已经是后话了。
————
商小葵:失算,情侣出游变双人办公考察了
【朗月疏槐24h/随机掉落】空中飞鸟坠于三段
◎存在大量造谣的无厘头片段。
◎不知道取什么标题所以套了原神间章的《夜中飞鸟坠于三段》
“吟游诗人属于自由。”
西奥多不认同兰斯洛特嬉皮笑脸的搪塞,没有人会喜好主动与危险相伴——除非那个人别有目的。
他们同行,但是并不交心。白骑士不可能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同伴”毫无戒心——兰斯洛特仿佛没有察觉,但是也只是仿佛。他们的推测都是有所保留的,这是一个致命纰漏。其实独行或许更好?西奥多不知道自己最初为什么要应下同这个人一路:或许是巴兹的请求太诚挚?或许是吟游诗人身上那轻灵的自由太富于吸引力?不过思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懊悔并不能改变什么。
严肃点讲,这也不该评价为懊悔。
诚然,兰斯洛特有...
◎存在大量造谣的无厘头片段。
◎不知道取什么标题所以套了原神间章的《夜中飞鸟坠于三段》
“吟游诗人属于自由。”
西奥多不认同兰斯洛特嬉皮笑脸的搪塞,没有人会喜好主动与危险相伴——除非那个人别有目的。
他们同行,但是并不交心。白骑士不可能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同伴”毫无戒心——兰斯洛特仿佛没有察觉,但是也只是仿佛。他们的推测都是有所保留的,这是一个致命纰漏。其实独行或许更好?西奥多不知道自己最初为什么要应下同这个人一路:或许是巴兹的请求太诚挚?或许是吟游诗人身上那轻灵的自由太富于吸引力?不过思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懊悔并不能改变什么。
严肃点讲,这也不该评价为懊悔。
诚然,兰斯洛特有些过分吊儿郎当,随着他的诗篇流传,名气越来越大的同时穿着也越来越花里胡哨,像只招摇炫耀的雄鸟。尽管被同行者频频打量,目光里还暗含难以忍受的意味,兰斯洛特也照样悠闲自在,高高兴兴地举起刚从流浪者酒馆买来的酒,试图说服严于律己的骑士与他同流合污。某些不合时宜的举动会让西奥多觉得聒噪,但骑士良好的素养并未让他斥责出声,况且吟游诗人的花言巧语固然不切实际,却又奇异地能够使焦躁的心灵安定下来。
又或者说……吟游诗人尽管能安定情绪,却热衷于一些毫无意义的花言巧语。
“路易十四……怎么,感兴趣?”诗人弹拨竖琴,饶有兴味地问这个古板到可爱的同行者。
“随便问问。”
“那可真是遗憾……吟游诗人虽然见多识广,但也会被视角所局限呢。我只知道他性情暴虐,让民众苦不堪言……史诗上描叙得可比我详细,还是说你想听我的即兴发挥?”
“——哦,你问其它的?别的呀,我也不知道啦。”
兰斯洛特欢欢喜喜地一摊手,并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西奥多在察觉裁决之剑的异动时,起先并没能及时将它与路易十四的灵魂联系起来,但玫瑰印记的出现过于诡异,而他那时并不能完全信任兰斯洛特,只能迂回地问这个自称博古通今的吟游诗人——显然,夸大的自我介绍并不值得信任,结局是一无所获。
他那时尚且相信异常可以自行解决,或者说他不愿相信家族传承的宝剑会与异端的玫瑰沾染关联——骑士是骄傲的。
但是骑士也需要自省。这是西奥多后来明白的道理。本来是件好事,假如它不与丧亲一同发生。
——骑士精神。代代相传的誓言与荣光。
为信念而战,为信仰而死。埃德温选择了一条正直而狭隘的道路,去践行白骑士的信念。单薄、可笑。但是这确凿是一个骑士最纯粹的信仰。西奥多想过,假如他在那副处境,会怎么做?——别无它路。他明明知道,别无它路。
原定的白骑士继承人,他的兄长——躯体在他怀中佚失温度,亲眷的牺牲为他的前路指明更痛苦也更坚定的方向。
——不会屈服,不会退缩。
伴随西奥多的异常状况而来的是青同会盟对兰斯洛特的怀疑。作为一个查不出来历的吟游诗人,兰斯洛特在面对神秘的“玫瑰”时,知道的未免太多了些——更不要说他遇见想要回避的问题时的避重就轻。搪塞得多了,友好回收,连功绩都立得可疑:他与玫瑰教派是否存在更深层次的联系?所有的帮助是否都是别有居心?
尽管青同会盟的态度已经足够摇摆不定,但奇异的是,忠诚于此的西奥多并不愿意将兰斯洛特与邪恶的玫瑰联系起来——这其中有多少是主观倾向的诱导,西奥多并不清楚,但他总以为吟游诗人尽管不着调,但若是一路上的生死相交也是逢场作戏,那从成本角度来看未免太得不偿失了些。——兰斯洛特看上去并不像个疯子。不恰当的比方:他像飞鸟。轻松、自在,不因任何滞留。
后来他知道了,吟游诗人的皮下确实有另一重的身份,却是担着副沉重的责任——兰斯洛特的暗面是奥古斯汀,一个狂悖的创立者,他成天宣称着吟游诗人属于自由,但是他的选择使这个身份与自由无干。
“你先前说,你对路易十四除却史书记载一无所知——如果说这是兰斯洛特的回答——那作为奥古斯汀呢?”
后来的西奥多问不再是吟游诗人的兰斯洛特,彼时他身上的诅咒已经蔓延到整副躯干,猩红的玫瑰盛放,白骑士已然随时准备好迎接死亡。
“……他是个疯子,也是个英雄。”
胜利者是辉煌的,被千古传唱,但是胜利短暂得宛如流星的路易十四不会。他的胜利来得太惨淡,失败又来得太壮阔。他谋划了一场盛大的凶杀,伪神殒没,神座崩塌。于是世界要交由人类本身,魔法的绽放在节点粲然生花。
但自负会伴随代价,固执的残暴会掀起动荡,骄傲的夜莺接过家族的荣光与担当,将利刃没过暴君的胸膛。本该步入死亡,但路易十四狡猾地将灵魂注入裁决之剑的锋刃,等候着夺取夜莺后继者的躯壳——
当玫瑰横生肆长,裁决之剑冷白的刀刃附上猩红的花冠,血液烧灼破裂的灵魂——旧日推翻的暴虐君王讥笑着拷问信仰的荣光,再度被白骑士的血脉拽往真正的玉石俱焚。
那是太久远的事情了。
坍毁宫墙,合掩的门扉被蔷薇守匿着过去的繁荣,后来的来客审慎地打量这个被湮埋生机的国度,再度叩响此境飘动的风的痕迹。
纯白蔷薇张牙舞爪地盛放,滞涩的时光再度流转,被沙土覆没的历往酵成了酒酿,风卷过微尘,尚有旧日诗歌散佚的余温。
兰斯洛特曾自光阴横渡的长河顺流而下,拾起的故事在琴弦的音符播洒。吟游诗人记得月隐之境的繁荣,那是先一任暴君扼杀神明所铸就的伟业,也是玫瑰横生肆长被焚毁带来的辉煌。
在时间穿行的飞鸟会驻足于短暂的枝桠,翅羽的存在却是为了飞翔——在空中的飞鸟算不算“滞留”?奥古斯汀不知道,正如他逐渐厌倦的无止境的时间旅程——“下一站”。时间之龙告诉他,总会有下一站的。于是被保护的稚鸟开始自己振翅飞翔——时间太久远,夜莺的圣剑蛰伏下旧日暴君的灵魂,奥古斯汀成为了兰斯洛特。他能够预见时间的枝桠在岁月的流淌中定格在一场如常的夏,但不会再知晓它又将在后继者的叩访催生出焕新的芽。
“该歇息了……我的骑士。”
“关于你我的诗篇,都会流转在风中。”
飞鸟会自主选择于空中坠落。
END
相当抱歉,拖延症让我一如既往地赶时间,逻辑有些混乱,辛苦阅读。
部分可能不太严谨,欢迎评论区提出,有时间会改。
【朗月疏槐24h 19:00】宁笙 娱乐至死
*是一个私设很多的向哨,含量不多
*海妖精神体精神系向导宁X游隼精神体五感强化系哨兵笙
*2.3k+au向,欢迎食用
“当欲望浮出水面,享受原始的欢愉。”
世界上存在绝对纯粹的爱情吗?
宁微尘说不准。就连他与叶笙,也不免掺杂着资本或是别的什么推波助澜。
说起来,他和叶笙得以相识,还要感谢他的生父。
那人将一沓文件放在他眼前,向他露出一个足够温暖的笑意。随后敲了敲桌沿,温声道:“微尘啊,爸爸给你找到了一个少有的跟你匹配度极高的哨兵。”
宁微尘拿起那一沓文件,首张是一份检测报告。结果显示,匹配度高达85%。
的确是个千载难逢...
*是一个私设很多的向哨,含量不多
*海妖精神体精神系向导宁X游隼精神体五感强化系哨兵笙
*2.3k+au向,欢迎食用
“当欲望浮出水面,享受原始的欢愉。”
世界上存在绝对纯粹的爱情吗?
宁微尘说不准。就连他与叶笙,也不免掺杂着资本或是别的什么推波助澜。
说起来,他和叶笙得以相识,还要感谢他的生父。
那人将一沓文件放在他眼前,向他露出一个足够温暖的笑意。随后敲了敲桌沿,温声道:“微尘啊,爸爸给你找到了一个少有的跟你匹配度极高的哨兵。”
宁微尘拿起那一沓文件,首张是一份检测报告。结果显示,匹配度高达85%。
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伴侣。
他翻过这页,下一份是那位哨兵的身份资料。题首旁的证件照大概是几年前拍的,照片中的叶笙看起来青涩稚嫩,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冷淡倒与现在无差。
宁微尘大致翻阅一阵,发觉这资料两极分化 极为严重——像是有一个一个零界点,在此之前记录格外详细,小到鸡毛蒜皮都清晰记述得十分清晰。零界点之后又简约到离谱,基本都是任务记录,像是嫌麻烦又逃不掉才勉为其难登记上了。
宁父看他翻得差不多了,慈父一样地劝他。
“机会难得,你要不要去和他接触接触?”
宁微尘翻开最后一份文件,那是他的组织入职证明和伴侣协议——签好名已经生效的。
他嗤笑一声,将纸张搁在桌上,看向他父亲。
这是个不可否定的疑问句。
父亲决定好的事,他从来无从选择也无权反抗。于是就在这场谈话的第二天,他被打包送去了组织基地。
那也是宁微尘第一次亲眼见到叶笙。
那一天风好像极大,咧咧吹着,有种下一刻就要将人卷上天的气势。宁微尘跟着接应他的人登上十六楼楼顶,顶着肆虐的风打开了通往天台铁门。
高空环境氧气格外稀薄,开门的一瞬宁微尘感到久违地呼吸一滞又伸手。在这强劲气流下,他不得不伸手挡在眼前,余光一瞥,正好看到楼台边缘站着一个人。
那青年腰身精瘦挺拔,在这巨大的狂风中稳稳立在楼顶边缘,制服外套随意敞着,鼓得作响。
一只游隼自高空俯冲而下,临近房顶时减缓速度,稳稳落在他伸出的手臂,收拢起翅膀静静抓立在那。
青年注意到身后的响动,收回望远的视线回眸看向他们。
那双眼看着无比凌厉,尤其是瞳仁上透出那层淡淡的金色,一种事不关己的冷冽感,仿佛什么东西都不值得他多看上两眼。宁微尘下意识觉得,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这双眼睛。
宁微尘饶有兴趣地同那双眼的主人对视,良久都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还是带他来的那名成员最先沉不住气,贴近他耳侧低声提醒了句。
“跟着叶笙,牵制他。”
他没应,仍弯着带笑的眼眸看着那双眼的主人,以追寻那缕突如其来的熟悉感。而此时,那人眼珠的淡金色已褪为主人原有的透黑。叶笙仍稳稳立在那,一瞬不眨盯着宁微尘。
引路人向叶笙作了介绍,又不断强调要他们好好相处。叶笙早听厌这群人的虚情假意,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往出口那扇铁门走。
步过宁微尘的那刻,他听到耳边温润的嗓音。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脚步只停顿一瞬,又加快频率远离了。
***
这大概算不上什么好的初见。
而自那之后,叶笙也始终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宁微尘却仿佛不在意,甚至格外包容这位新搭档——或者说任务目标。
他时常在与叶笙并肩而行时出于挑逗,或是同旁人交谈时,状似亲密地叫着足以使人误会的称谓。
他换上同叶笙一样的白衬衫和黑裤,外搭件长款深灰色风衣,正好与叶笙时常穿着那件制服相得益彰。
乍看下来,如同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他们的组合,始终高挂所有排行榜的榜首,像是对所有人宣告,曾经的独行侠哨兵有了他的专属向导。
如此默契,如此亲密,却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这对亲密的组合连一个临时标记都不曾有过。
叶笙一个人惯了,时常大步领先在前。
宁微尘则一改人前的热络,懒懒散散跟在他身后,只履行公示地交代完任务信息,便由着他一个人行动了。
后来是某一次意外下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叶笙久违挂了彩,才勉为其难做了第一次临时标记。
宁微尘还记得,那天叶笙并不情愿地垂下头,无意间牵动了颈侧的伤口,忍不住闷哼了声。
而他站在居高处,一手附上叶笙光洁的后颈。似乎因为他的指尖太过冰冷,叶笙下意识瑟缩下肩颈,只一瞬便绷直回去。
他突觉,自己心跳频率好像过于快了。
黏腻浓稠情绪在骨髓里汹涌,传递至四肢百骸。宁微尘想不起何时同叶笙结下如此仇怨,以至于他与叶笙相处的每时每刻都会从骨骼中升腾起这样不知缘由的恨意,久久淤积在心脏
就好像,天性如此。
但他如今细细感受下来,又发现这似乎不只是纯粹的恨,不知不觉掺半了另一种情绪。
许是他静默在原地,没有动作的时间太久,叶笙回头催促他快点结束。
动作的同时,叶笙发出暗哑的一声问询,宁微尘方才发现他此时状态实在很差。那双清透的黑眸布满了红血丝,是先前任务里受的精神性攻击效果还在。
叶笙疲惫地闭上眼,强忍着精神力枯竭带来的晕眩感,哑着声线又催了一句。
“动作快。”
下一刻,他忍不住闷哼了声。
宁微尘拇指擦过他后颈,俯身咬下去。
尖利的犬齿轻易划破皮肤,他品尝到血液的猩锈味。随即,向导素涌入血液,并不温柔地一路横冲直撞,进入大脑。
叶笙咬着牙,喉咙深处发出隐忍的低吟,控制不住地颤栗。
发间伸入一只手。宁微尘轻轻固定住他的头,似是感到他的不适,小心地松开了紧咬他后颈的牙,末了,缱绻地舔掉创口流下的血液。
其实正常的临时标记远没有如此血腥,甚至不必咬到出血。
但这样暴力的标记,似乎更为适合这两个疯子。
短暂的快感伴随痛意一同消逝,竟格外引人上瘾。
叶笙大口呼吸着。临时标记后宁微尘的精神系异能起了很大效果,但他仍感觉大脑始终不清不楚地迷蒙着一片。同时心脏跳到飞起,像是被一种难以忽略的欲望牵引着。
他下意识捉住了宁微尘就要撤掉的手。
他感到那只冰凉的手一顿,被他握着没在动作。
宁微尘似乎重又俯身下来,微长的发丝瘙痒叶笙颈肩。
随后是失而复返的快意。
只是这一次,叶笙远比方才清醒。靠的太近,叶笙敏锐的听觉可以完全捕捉到宁微尘失衡的心跳。
咚,咚,咚。一下一下,仿佛直击在他后背。
而他也在逐渐混沌的感官中阖上双眼。
他们在迷乱的心跳里失陷。
娱乐至死。
end.
【朗月疏槐24h 16:00】无名日
第一次写判官,来丢脸啦!感谢大人让我参加活动!
ooc有,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
闻时曾去过一次苗疆,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他还是少年的时候。
从闻时记事起,曾听钟思表达过太多想下山历练的愿望。他这位师兄热衷于探索一切事物,以至于整个松云山都不够他逛的。
少年人总是很单纯,觉得出去也没有什么大...
第一次写判官,来丢脸啦!感谢大人让我参加活动!
ooc有,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
闻时曾去过一次苗疆,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他还是少年的时候。
从闻时记事起,曾听钟思表达过太多想下山历练的愿望。他这位师兄热衷于探索一切事物,以至于整个松云山都不够他逛的。
少年人总是很单纯,觉得出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去外面玩一玩逛一逛,增加一些自己的阅历,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年纪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关不住他们,任凭是谁来了都无法阻挡他们下定好的决心。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钟思总是喜欢拉上他那群师兄师弟,跟他们讲着一些从书籍或山下人口中的故事。
闻时记得,有好长段时间钟思都沉迷于苗疆。
对于他们来说,苗疆是个危险又神秘的地方,神秘是在于对于那里的记载,其实并没有很多,毕竟那块地掩盖在重重大山之中,那时的交通还不方便,自然不会有太多人想去接触。
而危险,在于苗疆的蛊术。
古籍中记载,蛊,巫术也,以人身宿体,常害人于无形之间。
相传苗疆一代,许多村落中的蛊婆都会驱使古树去害人,解法不明,但说如果中了蛊,那便是无解。
书中对古书的记载激起了钟思的兴趣,他又用自己的话加工了一下,成功的把他的两位师兄拐上远行之道。
唯一没有拐动的,是闻时。
在钟思他们眼里,闻时周身仿佛自带滤镜,兴许是小时入笼,看见闻时把一颗头踢在一旁的记忆太过清晰,以至于他们打小就觉得自己这位师弟和寻常人不同,冷静强大还很成熟,他们想也许师弟觉得因为古籍上面的记载就兴冲冲地想去探索这件事情太过幼稚,所以没打算加入他们,于是在那人拒绝后,他们也没有强求。
但那位看起来冷冰冰的师弟其实不过是不想离开某个人罢了……
他们提着意见的时候,尘不到碰巧从山下回来,或许再过不久,他就会像以前一样,又离开松云山,往山下走,去到不知方位何处的笼里。不过是舍不得某个人罢了。
可惜闻时并不知道师兄对他的滤镜有这么厚,只是觉得他们不强求这件事是好的。
只不过他们是他们,而另一个人却自有想法。
“听说钟思庄冶他们打算去苗疆?”尘不到站在房门前,抬手拢了拢绛红色的外袍。
此时算下来,已是山下十一月,漫天都被白雪包围,更不用说这山顶。立在山顶的房舍上早就落了层白白的雪,带着地下连成一片。金翅大鹏,不知是不是因为屋内太过暖和,明明是个傀,却站在木条上小鸡啄米。
闻时并没有抬头看门前的来人,只是“嗯”了声,依旧控制着面前茶壶里的水温,柴火在房间内噼啪作响,却并没有觉得很吵闹。袅袅烟雾从茶壶口冒出,转眼间氤氲整间屋子。
其实这热气早在尘不到开门的时候散了大半,闻时衣着相较于他人稍显单薄,却并不觉得冷——或许是因为有人在门口为他挡风吧。
茶水顺着闻时手中壶倾斜的角度流出,落到茶杯里,雾气也就分了些在杯口。尘不到给他的那杯已经好了,也就没有再堵着门,手稍稍一抬,那门便合上了。
“为何不去?”他握住茶杯,轻轻吹上一口气,抿了口后又放回原位。
他甚至没有问闻时有没有跟他们一起就猜到了那人的选择。
闻时给自己斟好茶,将茶壶放下,“因为冷。”
尘不到听完他的答案却笑了,他道:“我曾去过一次苗疆,在那认识了一位先生,他对苗疆的蛊术略知一二,这次去,兴许会知道些东西。”
“况且苗疆确实很漂亮,这山上的屋子太热,万一把雪人热化了该怎么办?”
他在赶人去。闻时避开他的话题,喝了口茶,道:“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还是算了吧。”
他点到为止,尘不到也能听出他的态度。
“如果说能跟他们去游历的话,自然是好的,但如果不想去的话,那就陪我在这山顶上喝茶吧。”
闻时动作一顿。
屋外又一阵风起,最终还是吹落了树枝上的枯叶。
他刚从洗灵里出来,整个人现在的气质和以前那位小徒弟是截然不同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尘不到对自己与之前不同的态度……
“我去。”闻时突然道。
少年人那不可言说的心思还是再长久一点好一些,久到这辈子,那个人都不知道是最好的。
“怎么突然改口了?”尘不到笑道,他知道面前这位人的脾气很倔,突然之间改变一件事,倒算是难得。
“突然想去找找看你口中的那位先生,了解一下蛊术。”闻时抬头,那双漂亮眼睛倏然对上尘不到的双眸。
尘不到点头:“好。”
•
很久很久之后,闻时才知道,那人口中的“先生”,不过是尘不到放出来的傀。
【朗月疏槐中秋24h/15:00桃柳】阿喀琉斯之踵(上)
*一次意外相遇。
-
被人稳稳接住的刹那白柳下意识伸手,顺势环住对方脖颈贴近距离后才发现黑桃正一脸正直地望向前方,仿佛接住他只是一个再顺便不过的举动——如果不是他立即注意到这人肩头沾上的树叶以及不远处那片被风一吹便哗啦落下大把黄叶的枫林,反正看黑桃这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白柳就知道大概他没往别的方面去想。
“黑桃?”他轻声确认了一句。
黑桃没什么感情跟着应了一声:“嗯?”
“你也是从副本里被传送过来的?”
“对。”黑桃淡淡道,低头瞥了怀中的白柳一眼又看向前方询问道,“要过去吗?”
白柳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栋高大的古堡伫立于阴影之中,不时还有几只乌鸦吱哇着飞过...
*一次意外相遇。
-
被人稳稳接住的刹那白柳下意识伸手,顺势环住对方脖颈贴近距离后才发现黑桃正一脸正直地望向前方,仿佛接住他只是一个再顺便不过的举动——如果不是他立即注意到这人肩头沾上的树叶以及不远处那片被风一吹便哗啦落下大把黄叶的枫林,反正看黑桃这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白柳就知道大概他没往别的方面去想。
“黑桃?”他轻声确认了一句。
黑桃没什么感情跟着应了一声:“嗯?”
“你也是从副本里被传送过来的?”
“对。”黑桃淡淡道,低头瞥了怀中的白柳一眼又看向前方询问道,“要过去吗?”
白柳朝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栋高大的古堡伫立于阴影之中,不时还有几只乌鸦吱哇着飞过头顶。周围也应景地种植着成片的灰色藤蔓,空气潮湿阴冷,乍一看很有恐怖电影的感觉。相比之下,他们如今身处的这片火红枫林与那处环境可以说是实在格格不入。
白柳决定做出的很快:“过去可以,你先把我放下来。”
“为什么?”黑桃疑惑,“我抱着你也可以过去,很快,还安全。”
白柳深吸口气:“......这样你和我都不方便。”
“我没有不方便。”
“但我不方便。”
“哦。”黑桃顺从地将怀中的白柳放到地上,随后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白柳这才注意到黑桃的骨鞭看着像是被主人随便遗弃在了地上,大概率是方才黑桃为了接住他于是顺手把武器给扔了出去。
好吧,不愧是黑桃。
白柳心底暗点评了一句,脚下动作不慢转身朝古堡走去。黑桃安静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两人间便只余下林间飞叶飘落的簌簌声响,鞋底摩挲过坎坷地面卷起微不可见的尘土。
“你有礼物要送给我?”
白柳好笑地看着桌上张牙舞爪的黑色线团,反问:“你不是说你的能力在这个世界被限制的很紧吗?”
“规则是这样。”
“——然后?”
线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但是我想送礼物给白柳。”
白柳神情一滞,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我等着你的礼物。”
“你喜欢什么?”
“你不知道?”
“可是我没办法变一个恐怖场景给你。”飞散的线条耷拉了下来,“或者我可以在你的游戏里给你加点你想要的元素?”
“那不是系统BUG了吗?”
“反正肯定是系统bug了!”
白柳刚拨开城堡前的荆棘丛,还没来得及看清环境,便听见一道尖锐女声愤怒的咆哮自城堡正面传来:“你觉得一个福利院难道会建在城堡里吗?”
“佩佩你先别急。”另一道听着有些无奈的男声随后响起,“说不定是什么隐藏关卡呢,咱们还是先别乱跑等NPC的好。”
紧接着其他声音也跟着劝说:“是啊是啊。”
“我不管!这种鬼地方要待你们自己待!”
“白柳。”黑桃的声音冷不丁在白柳耳边响起,“我们先进城堡?”
“先等等。”白柳眯了眯眼,“那边有多少人。”
黑桃抬头看了几眼:“6个,三男三女。”
“嗯......”白柳思索了一会儿,“你太明显了,暂时先不过去。”
黑桃看了看自己身上能够完美融入黑夜的衣服,不由疑惑反问:“明显?”
不过白柳显然没有向黑桃解释的欲望,习惯站在主导位的战术指挥趁着夜色悄然绕开门口吵嚷的人群,溜到城堡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借着不知为何从一扇窗户中垂落的半截麻绳顺利进入了这座奇怪的古堡之中。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恐怖游戏?”黑桃微微颔首,视线刚好与身侧的白柳平齐。
“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白柳想了想,“我们更习惯把它叫做鬼屋。”
“但是这里没有鬼。”
“当然没有。”
“所以你喜欢这个地方吗,白柳?”
“不。”白柳悄悄加重了握着黑桃手的力度,“没有挑战性。”
黑桃深以为然点头:“难怪你很喜欢恐怖游戏。”
没有提示,没有任务,也没有NPC给玩家解释剧情,应该也没有被放到小电视上直播。
白柳行走在空旷的长廊中思索着,视线时不时掠过身侧一片空白的墙面,堆在地上的油画,已经蒙上一层厚实灰尘的烛台,脚下肮脏的、被泼满颜料的地毯。
古堡内部结构并不多复杂,白柳没多久便摸清了地形。看得出原主人应该喜欢收藏一些有趣的画作,甚至他自己也在尝试作画,绘画室在四层楼中各有一间。随处可见的油画,没来得及装饰的画框被随意丢在各个角落,连最阴暗的地下室亦是如此。乍一看便知这是栋准备装修但显然没有完毕的房屋,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主人离开时连家中那些颇为值钱的画作都没带走。
这应该不是副本,但各种场景却又莫名契合游戏的风格。那些未经修饰过的房间摆满了各类古怪的艺术品,白柳在探索的过程中还险些被安置在机关柜中的暗器给伤到,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的黑桃则毫不犹豫一鞭子直接劈平了房间,被白柳严肃教育之后才和他保证等白柳让他出手才出手。
系统将他、黑桃以及一些玩家送进来应该不是简单的故障,或者说是什么意外事故。
白柳忍不住看向黑桃,这家伙被自己制止打手行为后便将四下搜寻机关的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盯得他无端生出些烦躁。换个正常人怕不是早就认为黑桃心理变态,明明都没见过几次面却跟个牛皮糖似的,怎么说都不改。
不过为了尽快弄清状况,白柳还是尝试和他交流一下:“你之前在打什么本?”
“粉色游乐场。”
“咳咳。”白柳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这副本的名字……
“嗯?”黑桃一脸茫然,“这个副本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白柳强忍着嘴角抽搐摆出冷漠的表情。
只是没想到你会去做这种……副本而已。
“有奖励。”黑桃看着他,又半天突然又补充了一句,“也有惩罚。”
白柳一愣:“什么?”
“诅咒。”
按照黑桃的话来说,那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副本,内容正如其名,就是让玩家作为一队前往游乐园团建的同学之一,在园内找寻线索,查明队内两对情侣分手的真相。
当然,作为一个高战力的玩家,黑桃毫无疑问选择了直接暴力解谜,毕竟他可不懂什么人类之间的情情爱爱。干脆利落解决了围守在艺术品展馆周围的幽灵后,黑桃径直离开队伍前往摩天轮区域,准备乘坐唯一亮着灯的座舱抵达最高点获得通关物品。
不过就在摩天轮到达最高点的一刹那,周围灯突然成片熄灭,即便是黑桃也没法看清任务手链被挂在何处。而当他意识到不对劲却怎么也无法离开的时候,一道系统的【数据错误】提示音把他带到了这里。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白柳跟着从天而降,近乎是本能地迅速上前,将白柳稳稳接入怀中。
黑桃说完后看向白柳,白柳沉思片刻才接着开口解释:“我在练队伍配合,本来快要通关,结果刚拿到任务物品就被传送到这里。”
“是什么?”
“任务物品?”白柳想了想,“被恶灵栖息的手链。”
——手链。
白柳瞬间明白过来:“你的是——”
“被恶灵诅咒的手链。”黑桃迅速接上。
所以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关联就是手链,再细节一点就是都与恶灵有关系。
不过单一条手链有什么用呢?白柳咬了咬唇,心头无端有些烦躁。目前得到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以他的能力也没办法在这么点东西里推理出其他的线索。只能知道他,黑桃,手链,古堡四者之间肯定有什么他们目前还不知道的联系。
“我们已知的东西太少了。”他扭头看向黑桃,“刚才有什么发现吗?”
黑桃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两条手链肯定和这里有什么关系。”白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继续分析道,“你之前进的本是游乐场,有没有和这座古堡相关的剧情?”
“有。”黑桃点头,“鬼屋。”
粉色游乐园的鬼屋在导览中只是简单几笔带过,不过黑桃作为玩家,又因为剧情的需要所以跟着NPC去过,大概知道那也是一个和古堡相关的恐怖主题。说的是这座古堡曾经住着一个繁荣的古老家族,后来因为失火所以整个家族的人都被烧死在了里面。很久以后有一对恩爱的夫妻因为其便宜的租金想要租下这个房子,但没过几个月这对夫妻却突然失联,亲朋好友曾报警寻找结果最后连古堡都没能找到。
数年后,一队作死的深山冒险队因为设备损坏而艰难在山中求生,因此意外发现了这座古堡。
“你的情绪好像不太稳定。”
白柳一愣:“什么?”
黑桃指了指他攥紧衣角的手:“你在紧张。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在你身上,发生什么事了吗,白柳?”
“不。”白柳摇摇头,迟疑一瞬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陆驿站和方点来找你了。”黑桃低头看了看自己变透明的身体,“应该是想拉你去吃夜宵。”
白柳下意识抓住他的手:“你又要消失了吗?”
“嗯。”
黑桃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那如果我选择了他们,你是不是会因为我留下?”
“我——”
“白柳!”
是方点的声音。
“你好像很疲惫,白柳。”小跑过来的陆驿站看见呆呆站在原地的白柳,下意识抬手去探对方额头,“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休息一会儿?”
“休息?”白柳有些惊讶地看了眼黑桃,“你累了?”
“不。”黑桃一直盯着他看,闻言淡然开口,“是你需要休息。”
“好吧。”白柳无所谓耸耸肩,随手推开了一个房间门,“这里我们之前来过,应该是没什么危险。”
黑桃默不作声跟着走进房内,走到窗台边后静静地看着白柳坐在床上,目光扫视过周围确认应该是没什么危险后才放心地倚靠着玻璃,出神望向窗外。
窗外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
“我们之前认识吗?”白柳忽地问。
闻言黑桃转过头来,表情有些疑惑:“我以为我们……”
“我是说先于密林边陲那个副本。”白柳等了半天看黑桃没什么反应,只好又无奈补充了一句,“在你……向我求婚之前。”
“不。”
黑桃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虽然我很希望和你提前认识。”
“为什么?”
那一瞬黑桃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他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微摇头:“不知道。”
“所以我们是冒险队。”白柳继续推理,“在发现了这座城堡之后决定进入一探究竟。”
“嗯。”黑桃表示赞成,握着骨鞭的手微用力做出个预备甩动的姿势,“所以我们现在要把这座古堡拆了吗?”
白柳扶额:“......你们的战术就是这样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黑桃答的很快。
“因为新的战术师。”肯定的语气。
黑桃陷入沉默。
“砰——!”
一声枪响。两人同时转头。
黑桃:“去看?”
“好。”白柳暂时抛开了先前问题,起身准备离开。离开房间后朝大厅走边伸手触摸墙上零星的挂画,突地开口,声音轻的像是喃喃自语:“......我们进入了这座古堡,然后发现了那对夫妻失联的秘密。”
走廊内的烛火随着他的话出口毫无征兆地骤然亮起,多走了几步后白柳和黑桃终于来到了大厅,只见中央唯一一张端正挂在墙上的油画被火光映衬得像是多了几分暖意。画像上女人看着她的丈夫笑得甜蜜,可似乎那个男人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凝视着画框以外的地方,脸上并没有多少和爱人一同留念的欣喜。
“欢迎来到我和贺先生的古堡!”
清脆悦耳的女声响彻整个大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敲开大门的六位玩家和站在楼上的黑桃白柳眼见着大厅正中的一团灰烬突地燃烧了起来,不一会儿那团灰烬逐渐地被灼烧出两个模糊的形状,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慢慢变成了一男一女的模样,细看才发觉这对男女与画像上的夫妻模样一般无二,乍一看还以为是从油画中走出的仿真人像。
“欢迎各位!不如我们先来玩一个游戏吧!”
女人笑眯眯地一挥手,空荡荡的大厅登时出现了一个华丽无比的赌桌。桌面上摆放着一盒奇怪样式的扑克,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雕刻精美的玻璃杯,以及一把带着血迹的手枪。
玩家们顶着女人温柔的目光战战兢兢坐到了座位上,待所有人落座后女人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身体纹丝不动却笑吟吟地将脑袋转动了一百八十度,朝向白柳和黑桃躲藏的立柱方向:“——我们楼上的两位客人也要一同参与哦!”
“......”
被点名后两人也实在无法装作不存在。白柳看了看黑桃,做了个跟着自己行动的手势,便淡定地从墙柱背后绕出下楼。意料之中果然听见了那群玩家对于黑桃出现在这里的震惊,议论声不绝于耳。白柳只是保持着自己领导者的姿态走到桌边坐下,黑桃坐在他的左手边,目光一眨不眨盯着白柳。
“好啦!”女人一拍手,“咱们四对情侣都到齐了!”
空气一瞬间像凝固住般,所有的声音像被突然按下静音键似的瞬间消失无影无踪。白柳敏锐地注意到,除了那对他们早先听到争吵的情侣慌乱地望向对方之外,其余玩家都在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向他和黑桃。虽然他们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但很明显黑桃的名人效应和游戏前他们一同出现在眼前的场景让这群不明情况的玩家更愿意相信,或许他们真的有什么特殊关系。
可是他们真的不认识吗?
白柳出现了瞬间的恍惚。那日黑桃怀抱花束虔诚的半跪在他身前,神情专注地就像在看自己的爱人,可惜连惟妙惟肖的模仿腔调都没办法掩盖那份看似深沉的虚假爱意。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有迹可循,白玫瑰的花瓣洒满天际,密林间的枪声此起彼伏,爱人在战争中留下的许诺不值一提,在接吻和厮杀的选项之中人们往往更会偏爱自己毋庸置疑。林间小道落下的光影斑驳飘摇不定,他背着一个没有人看得见的黑影缓缓走向自以为选择的既定结局。
“白柳?”黑桃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临时队友僵硬坐在座位上,迟迟不进行下一步,“你怎么了?”
“没事。”
将脑内莫名闪现的画面驱逐出脑中后白柳长舒口气恢复镇定,目光扫视一圈突地一凝,不动声色抬手示意身旁的黑桃朝那幅双人油画的画框右下角看。
那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母,看得出书写之人是在忙乱之中咬牙用血涂抹上的痕迹。
——但我们最后没能走出去。
TBC.
【朗月疏槐/13:00】新时旧月
闻时是看着月亮一点一点变圆的。
他手里抓着可乐,望着天边那轮圆月,垂眸,又喝了两口可乐。
八月十五,是中秋了。
那轮圆月高悬如明镜,星河灿烂,是个极好的天气,正如八月十五也是个极好的日子。
灯火好聚,阖家团圆。
闻时往天上虚握了一下。
中秋节,会做些什么,在数千年一个人看着圆月的日子里他早也记不太清了。
其实在早几年还是会过的,他回回望月只看一个方向,若是有记忆,闻时就该知道那是松云山。
只是早已丢了灵相,模模糊糊记不得东西,可他只爱往那头瞧,瞧着久了心间又忽然泛起几丝难过。他微蹙着眉,听着由他徒弟送的几句吉利话,以及过节时该吃的月饼。
带着早已不太清晰的记忆,他头...
闻时是看着月亮一点一点变圆的。
他手里抓着可乐,望着天边那轮圆月,垂眸,又喝了两口可乐。
八月十五,是中秋了。
那轮圆月高悬如明镜,星河灿烂,是个极好的天气,正如八月十五也是个极好的日子。
灯火好聚,阖家团圆。
闻时往天上虚握了一下。
中秋节,会做些什么,在数千年一个人看着圆月的日子里他早也记不太清了。
其实在早几年还是会过的,他回回望月只看一个方向,若是有记忆,闻时就该知道那是松云山。
只是早已丢了灵相,模模糊糊记不得东西,可他只爱往那头瞧,瞧着久了心间又忽然泛起几丝难过。他微蹙着眉,听着由他徒弟送的几句吉利话,以及过节时该吃的月饼。
带着早已不太清晰的记忆,他头疼了一些,熟悉的吉利话,熟悉的月饼,但好像又哪哪都不一样。
当晚他从梦中惊醒,在床沿坐了一会儿,看着院外那株白梅,倒了一杯又一杯酒。
——他没喝他徒弟酿的桂花酒,这一天,连带着这样酒他都熟悉又陌生,还有挥不散的藏于心间的难受。
于是自这回之后,他就再不过中秋,他望着一个方向,久久出神。
——他没有可以团圆的人和地方。
“笃笃——”
闻时总算回过了神,他抬眸,看见伸手过来敲他可乐罐的尘不到。
“怎么还在看着外头发呆,来陪我过节。”
闻时眨了几下眼,好像有些懵。
“一千多年没过了,总得把那些个习俗捡回来。”
尘不到又换了那套红色衣袍,层叠的红色袖袍下,尘不到伸手抓住了闻时的手,拉他向外走。
闻时被尘不到领到白梅林下那一方小亭内,不由得有些恍然。
好像回到了千年前,年年的中秋夜,这方小亭下都热闹。师徒五人在亭中的小桌围满了一圈,酒盏相碰,溅出的酒液染着桂香。
吉利话是以一人一人轮着来的,钟思说的最长最多,贯会说漂亮话。
尘不到与闻时说得最少,顶多说上一两句“中秋吉乐”“平平安安”。
钟思喝了好几杯酒,迷迷糊糊还知道尘不到是师父,不敢闹他,抓着半盏桂花酒拍住闻时的肩。
“师弟怎么就说这么两句,多说几句,师兄给你包红包,要像师兄说那么多,不对,要比师兄说得更多——”
闻时看钟思一眼:“现在是中秋。”闻时说完又喝了几口酒,瞥见尘不到面上挂笑,一副看笑话的样子,于是便自顾自喝酒,谁也不管了。
“别杵着,来这里陪着师父赏月。”
闻时回神,坐在小桌旁,看着上头摆的酒壶,又嗅了酒香,“桂花酒?”
“嗯,前几日我偷摸着酿的,说好捡千年前的习俗,总不能作假。”
尘不到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给闻时。
“雪人,中秋吉乐。”
“嗯,阖家团圆。”
闻时看着桂花酒中的圆月,盯得微微入神。
没来得及喝一口,他又喊:“尘不到。”
“嗯?”
“没什么。”
只是有一些不真实感,他已经太久没尝到团圆的滋味。
他看尘不到,又看着酒里那轮圆月,再看着天上那轮圆月。
圆月,团圆。
真好,他想。
好多年,他总算等到该团圆的人还有旧时的记忆与地方。
——————————————
中秋快乐!
【朗月疏槐24h/12:00】但愿人长久
时间线:完结前,第一次中元节游园会后,有私设,勿深究
————
罗丰和双角科技的谈判与合作确定下来后,喻争渡发现时间也快滑到中秋了,他问了公司里的鬼同事们中秋打算怎么过。
说起这个话题,康晋他们的情绪难免有点低落。阴间有规定,阴魂们没有特殊原因、获得批准是不可以随意在阳间徘徊,遑论在活人们面前现形、与尚在人世的亲人们团圆了。
康晋脸上露出少见的惆怅和无奈:“像死得早些的同事,挂念子女;我们这些年轻点的鬼呢,难免偶尔会想想在世的爸妈兄弟姐妹什么的……当然也不可能违反规定,只是……”
他耸耸肩,苦笑两声。喻争渡虽然暂时还没有这种困扰,但是也不免感到五味杂陈。
喻争渡想了...
时间线:完结前,第一次中元节游园会后,有私设,勿深究
————
罗丰和双角科技的谈判与合作确定下来后,喻争渡发现时间也快滑到中秋了,他问了公司里的鬼同事们中秋打算怎么过。
说起这个话题,康晋他们的情绪难免有点低落。阴间有规定,阴魂们没有特殊原因、获得批准是不可以随意在阳间徘徊,遑论在活人们面前现形、与尚在人世的亲人们团圆了。
康晋脸上露出少见的惆怅和无奈:“像死得早些的同事,挂念子女;我们这些年轻点的鬼呢,难免偶尔会想想在世的爸妈兄弟姐妹什么的……当然也不可能违反规定,只是……”
他耸耸肩,苦笑两声。喻争渡虽然暂时还没有这种困扰,但是也不免感到五味杂陈。
喻争渡想了想,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告知他们今年中秋就不回去了,又敲开了商阙的门:“老板,中秋有什么打算吗?”
商阙端正地坐在办公椅里,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移动鼠标阅览着工作邮件,姿态优雅地仿佛不是在看穷苦小公司的工作报表,而是在鉴赏什么高雅艺术品一样,听见动静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啊,我想,今年中秋咱就在公司一起过呗,老板你看怎么样?”喻争渡把椅子拉开在商阙对面坐下,微微偏头看向电脑屏幕后面的商阙,笑着问道。
“嗯,你想在公司过的话当然可以,康晋他们巴不得。”商阙抬起头对上一双弯弯笑眼,神色柔和下来。对于喻争渡提出的这些意见,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异议。
喻争渡欢呼一声:“那我有空了去找他们商量商量。”
不过看着老板对中秋节可有可无的样子,他突然有点好奇商阙以前是怎么过中秋的,也会像人类一样和自己亲近的人们一起度过吗?
“对了小商,你以前是怎么过中秋的?”喻争渡斟酌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公司有事就加班,没事的话……睡觉。”商阙想了想,老实地回答道。
“……”好熟悉的回答!之前问老板的清明安排也得到了雷同的答案!
“那更久以前呢?那时候人们怎么过中秋的?”
“更久以前?”商阙愣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什么,脸上流露出一点迷茫的神色,过了一会才回答道:“不太记得了。大概是和亲人在一起赏月吃月饼,文人雅客还会吟点诗什么的。和现在差不多。”
人们总是赋予各种节日以团圆的寓意,制造相聚的机会、互道祝贺,希望彼此无病无痛、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还会写下各种诗词表达思念与祝福之意。但是人类的生命那么短暂,需要依托一些东西来寄托情感,倒也无可厚非。
“这样啊。那今年就一起过呗。”喻争渡笑吟吟地说,心下真觉得自己现在邀请老板过节真是越来越轻车熟路了。
“嗯。”商阙被他的笑闪了一下,想了想又重复道:“好。”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喻争渡收拾收拾和工作时间成谜的鬼同事们打了招呼就下了班。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相同的路,今天下班回家走起来就让人有点后背凉飕飕的。享有罗丰公司活人员工福利的喻争渡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正当他想着要不就换条路时,两个身影毫不意外地出现在他面前,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另一个面色青紫肿胀,眼球格外突出,脖颈处环绕着狰狞可怖的勒痕——看上去就是个实打实的吊死鬼。
那个浑身湿淋淋的鬼微微躬身、搓着手对喻争渡说:“嘿,朋友,来个溺死套餐不~”
吊死鬼一把搡开他,凑上前谄笑说:“哎别听他的,来试试自缢,凳子一踢快得很嘞!”
喻争渡:“……”槽点太多竟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吐槽起。
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被俩鬼缠上了,而是被俩推销员卷入同类产品销售的恶性竞争……
喻争渡看着眼前两个推销员……两个推销鬼的争吵愈演愈烈,明智地保持沉默,并默默掏出手机打开公司群准备求助他的好同事们。
喻争渡:【来人呐,这儿有俩鬼推销死法……】
康晋:【更正:来鬼】
喻争渡:您已撤回一条消息
喻争渡:【来鬼呐,把这俩无良推销鬼抓回去。】
我的穷逼老板:【定位发我,马上来。】
康晋:【好嘞,老板威武,老板慢走!】
这边喻争渡刚把定位发给了商阙,那俩鬼吵着吵着觉得氛围貌似差点——旁边这人类有点太安静了,怕不是吓傻啦?
他俩转头一看,发现本应瑟瑟发抖的人类此时正在一边悠哉游哉地抱着手机在屏幕上戳戳点点的。
俩鬼:“……”不是,这人咋没点参与感?!
碰瓷经验匮乏、成功次数为零的俩鬼被人这么忽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登时凶相毕露,张牙舞爪地就要向喻争渡了扑过来。
喻争渡当即往后急退了几步,饶是他入职罗丰以来已经见识过不少大场面,一时也对这俩面目狰狞的鬼有点儿适应不过来。正当他准备掏出罗丰工作证喝止两个违法乱纪的鬼时,商阙及时赶到了。
商阙一手按住喻争渡的肩膀把他轻轻推到身后,一手指向那两个横冲直撞的鬼,无名的力量荡开,两只没来得及刹住车的鬼立马以脸抢地。
喻争渡从商阙身后探出头来,看见那两只几分钟前还张牙舞爪、气焰嚣张的鬼此时正跪伏在地,嘴里不停告饶,请求商老板大人有大量饶了他们。
见他们已经不会再做出什么举动,他也从商阙身后站出来例行审问:“说吧,你俩大半夜埋伏在这儿搞死法推销是干什么?”
“这我、我们也不想啊”吊死鬼壮着胆子抬起头对喻争渡解释道,“我们已经被困在这儿少说百来年了,又一年中秋了,我们是、是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一旁的溺死鬼这会儿也不和他拌嘴了,闻言连连点头附和。
“不是,等等,”喻争渡有点儿不太明白他的逻辑,“你们不想待在这儿和别人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别人不买你套餐、你们完成不了业绩还走不了了?”
还没等吊死鬼回答他的问题,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商阙突然开口说:“伥鬼。”
喻争渡转头疑惑道:“伥鬼?为虎作伥的伥吗?”
商阙点头,解释道:“嗯,那个溺死的是江伥,后来被称为溺鬼。溺死者若不能寻得替身就不能投生转世,即为伥定而不移。有言‘室有投缳者,必觅一人为替代,使得托生’,在民间传言里吊死鬼也能为伥。”
喻争渡听完若有所思,摸摸下巴说:“也就是说,这种鬼真就得完成kpi才能升迁,呸,拿到投胎资格咯。”
商阙:“……你可以这么理解。”
跪在地上的两只鬼闻言立刻开始吱哇着哭诉。喻争渡听了一阵才明白过来,这俩人活着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战乱和天灾,走投无路之时一个选择了投河,一个选择了自缢——都是那时为了逃避乱世、绝望之下再常见不过的死法。
“其实投河之后很大一部分时间我都没什么意识,就整日浑浑噩噩地在这儿附近游荡,有时候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死没死的。不知道该去哪儿……不过除了脚下几寸地也去不了哪儿就是了。”
溺死鬼挠挠头,有点儿怅然地回忆道,“等我清醒过来,好像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虽然记不太清我活着那会儿的事儿了,但是感觉真的变了好多好多。”
大抵是意识混沌了太久,他忘了死前的很多事,很难描述那是怎么一种感受,只是翻来覆去地说着人世间的变迁如何大。
吊死鬼则比他记得的东西多点,“我就记得那时候没粮食吃,过不下去了也看不见啥盼头,村里好多人家都吊死在自家房梁上了,我大概也是这么死的。”
说到自己的死他反而看上去释然很多,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说起当下反而兴奋起来:“现在就不一样啦,楼建得那么高、路也修得又平又阔的,上边儿跑各种以前从没见过的车,走在路上、坐在车里的人看上去可健康可精神。”
说着他也忘了害怕,伸手比划着:“我比他清醒得早一点,待的地方能看见那边大楼上的大屏幕,哦哟我以前哪见过这些东西,每天没事儿就站在那儿看电视。”
说到这儿他青紫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羞涩的神情,忸怩道:“我还在上面学会了不少说话的技巧,听起来就很有说服力,今天还是第一次用呢。”
喻争渡无语片刻:“……”什么说话技巧?!那根本就是推销话术吧!
不过喻争渡瞧他两眼放光、滔滔不绝,脸色都透出点光彩,仿佛这些在现代人眼里再正常不过甚至乏味的生活,对他来说是多么不可想象、多么值得夸耀的事一样,不免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
商阙则不管那么多,直接打断他:“说重点。”
“所以这又和中秋有什么关系?”喻争渡问道。
说到这个,吊死鬼神情顿时又黯淡下来,“虽然我不太记得死前的事儿了,但我知道我们那时候也是过中秋的,一家人围在一块儿热热闹闹的……现在大家也热闹,但还是想一家子过。”
“就是不知道我那些家人去哪儿了,可能是投胎了吧。我就想着能不能赶紧投胎了,也过个闹腾的中秋……”
旁边的溺死鬼跟着点头,脸上的惆怅不似作假。
弹丸日月、石火光阴,百年时光恍惚间就逝去了,再次醒来发觉身外净空虚,只剩下无可奈何的茫然和怅惘。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只是看着节日降至、热闹来往的人间,感慨之余还是不禁怀揣着能像正常人一样与亲朋好友重逢佳节的妄愿。
喻争渡叹惋之余又感到不解,但还是先教训了这两只没接受过新时代素质教育、动了歪心思的鬼:“那也不能拉别人下水啊,活人的命不是命啦。”
转而又问商阙:“这俩鬼身上有罪业吗?为什么会变成伥鬼一直被困在这儿?”
对两只鬼的经历和心路历程毫无触动、一直在神游的商阙站直身,垂眸看向喻争渡,耐心解释道:“古时候的鬼故事很多不只是为了恐吓的,更多的是起到圣言之外的训诫作用:用伥鬼的故事来表明自缢带来的严重后果,自缢者死后惨厉凶恶之相,以及没有替者、不入轮回的情节就是对轻于自缢者的警告。
随着这些故事的广为传播,信奉它们的人也越来越多,久而久之就影响到了阴间秩序,成为了一项约定俗成的规则。这两只应该就是受那时规定的影响,天地法力延续至今以至于被困在这儿百来年。”
喻争渡听完若有所思:“现在地/府不会还有这么不讲理的规定吧?”
新时代地/府代言人商阙不屑道:“人间鬼神信仰破灭后,这些没道理的封建迷信早就被取缔了,由生死簿计算功过罪责、掌管世间轮回。”
“那这俩推销鬼怎么办呢,拷又拷不走,总不能还让他俩待在这儿害别人吧。”
商阙瞥了眼嘤嘤个不停的两只鬼,淡淡道:“马上了,残存在他们身上的法力本身就不强,现在快散干净了。”
原本被一顿回忆勾起惆怅情绪的两只鬼听见这话登时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已经看不太清原貌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又欣喜万分的神情。他们一同跪下来给商阙喻争渡连连磕头,哽咽着不停道谢。
喻争渡大惊,往后跳了几步、连忙避开。这俩鬼年龄可比他大得多了,他自认也没帮上什么忙,商阙受得起这礼,他可受不起:“别别别,你俩那禁制解除了就赶紧去投胎点排队吧,这几天也安分点别再出来吓人了。”
两只鬼点头称是。
谅在他俩初犯,也造不成什么实质影响,口头教育警告后他们也没再多追究。
喻争渡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淡去,心下也体味到一些释然,转头笑着对商阙说:“小商,辛苦你这么晚还来帮我。”
商阙对上他的眼神,随后又缓缓移开,垂下的眼睫让喻争渡看不清那漆黑幽深的瞳孔中流转着怎样的光彩,只听见他说:“小事。走吧,送你回去。”
“好啊,那就谢谢小商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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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投江溺毙者和自缢者死后变为伥鬼、寻找替身的典故传言主要来自栾保群先生的《扪虱谈鬼录》,是一本很有意思的书,值得一看。
国之双喜,事事团圆。祝大家中秋国庆双节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