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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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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战王洛洛

家人们,我被这张图狠狠地戳到了,真的代了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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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铃

【132】新帝重赏西平府,旧臣难释往日恩

{本故事纯属虚构,系元末明初历史背景小说,勿作正史}


       李景隆低头思量片刻,便将马儿交给了酒楼的小厮,随即上了楼,却见朱能刚好准备下楼。李景隆不禁展开手中的墨骨折扇,也装作没有看见他,径直上了楼。说起来,他朱能的父亲不过是随太祖渡江的一个小小千户,若不是跟随朱棣多年,哪里有资格跟他说话?


       就算他朱能跟随朱棣靖难四年军功显赫,如今朱棣也还没有论功分封,算下来,如今他朱能也只是一个正二品的都督佥事,既然朱能不向他行......

{本故事纯属虚构,系元末明初历史背景小说,勿作正史}




       李景隆低头思量片刻,便将马儿交给了酒楼的小厮,随即上了楼,却见朱能刚好准备下楼。李景隆不禁展开手中的墨骨折扇,也装作没有看见他,径直上了楼。说起来,他朱能的父亲不过是随太祖渡江的一个小小千户,若不是跟随朱棣多年,哪里有资格跟他说话?


       就算他朱能跟随朱棣靖难四年军功显赫,如今朱棣也还没有论功分封,算下来,如今他朱能也只是一个正二品的都督佥事,既然朱能不向他行礼,李景隆自然也不会自降身价逢迎于他。


       李景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慢悠悠地跟小二点了一壶青云酒,还有一碟卤牛肉,一盘刚煮好的毛豆,轻轻将折扇放在桌上,片刻后,便见朱能折而复返,坐到了他对面。


       “曹国公好兴致。”朱能双手伏在腿上,抬眸看向李景隆,明明李景隆比自己要大十岁左右,可许是久在京师保养得宜,李景隆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岁出头,依旧丰姿俊朗。朱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老茧,心中不禁对李景隆多了一分轻视。


       李景隆自顾自地喝了半杯酒,抬头看向窗外的落叶,不禁轻叹出声,“入秋了,这家的青云酒很暖身子,你不妨也试试。”


       朱能接过酒壶也倒了一碗,一碗酒入肚,才想起正事,“明日徐都督便要出殡了,这些日子因河南和陕西兵备日紧,我一直不得空,今日可否劳烦曹国公带在下一同前往魏国公府吊唁?”


       自徐增寿被杀之后,朱棣连着哭了好几天,更是请高僧为徐增寿做足二十一天的法事,又加班加点地为徐增寿修筑陵墓,一直拖到现在才堪堪要出殡。只是魏国公府毕竟为开国勋贵重臣之府,徐辉祖这一月以来又一直闭门不出,除了至亲好友之外,并不欢迎太多杂客前去吊唁,朱能前天去便被拦在了府外。


       李景隆有些为难,徐辉祖如今虽贵为国舅,可心中仍不忘建文旧朝,他身为徐辉祖的好友,若真的领着朱能去了魏国公府,以徐辉祖的性格,保不准他再说出些什么,必然对他不利。


       “魏国公这几日身体抱恙,怕是不便接客。”李景隆终究还是偏向了徐辉祖,忽的起身道,“本公还有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朱能闻言低着头不再答话,一直等李景隆出酒楼策马离去,才猛地将酒碗摔在了地上,胸中更是憋了一团火气。他李景隆一个贰臣,在自己面前傲什么?不就是自己出身低微了一些吗?那又如何?总比他这种吃老爹荫庇的窝囊废强上一万倍!


       李景隆此时骑马走在大街上,经朱能这么一提醒,倒是又拐到魏国公府一趟,门口的白布还未撤下,门人见是曹国公来了,连忙跑过去牵马迎他进去。


       为了防止做法事期间尸体腐烂,朱棣从宫中运来很多冰块给徐增寿的灵堂降温,一进去更觉寒意阵阵,如今徐辉祖不愿接客,等闲人等也进不来魏国公府,除了灵堂里诵经的和尚们,倒是见不到旁人,李景隆在偏厅做了一会儿,见徐辉祖还不肯出来,正要离去,便见徐钦牵着徐景昌的手出来行礼道,“李伯父。”


       李景隆看见徐景昌,心中不忍,忙扶他起来道,“我正好路过,便进来再看看,最近你娘还好吗?”


       话音未落,便见沐浣红一袭白衣缓步到了门口,她本是来喊徐景昌回去抄经的,看见李景隆后,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楚的复杂感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浣红姐姐。”这么多年了,李景隆还是习惯性地喊她的名字,当初文庙姑姑刚刚去世,沐英叔叔便认了一直跟在文庙姑姑身边的丫鬟浣红做了义女,浣红本就大他和沐春几岁,那时沐春每次从宫里回沐府便只认浣红一人,浣红也是拿他和沐春当作亲弟弟来疼爱的,后来浣红嫁给了徐增寿,也算是有了好的归宿,只是没想到,那日终究还是出了事。


       “对不起。”那日他赶到宫中的时候,增寿已经被杀了。


       沐浣红闻言,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要落下,忙用手帕遮住了眼睛,摇头道,“这件事情是他自己的选择,跟你本没有关系的。”


       “沐晟回京了。”李景隆牵过徐景昌的手,忽出言道,“你放心,不管怎么样,皇上一定会给你和景昌一个安稳的。”


       “景茂回家了。”沐浣红神思有些恍惚,如今她已四十多岁了,想起小时候有记忆以来的第一件事,那便是被李文忠将军从瘟疫和饥荒中的杭州救起,后来李将军便将自己安顿在了沐府,自此开始跟随冯夫人,只是不过几年的时间,冯夫人去世,只留下刚满六岁的沐春,还有尚在襁褓中的沐晟,这两个孩子,小时候也都一样的可怜呐。


       李景隆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徐钦道,“带我去见你父亲吧。”


       徐钦抿了抿唇,轻轻点头道,“伯父跟我来。”

 

       进瞻园走过一段长廊,踏过木拱桥,便见一人身着素衣坐于莲花池旁的八角亭前,水中的波纹映出徐辉祖略显凌乱的胡须,也折射出徐钦和李景隆缓缓走来的身影。


       “你来做什么?”徐辉祖的声音尤为清冷,仿佛从不曾认识过李景隆一般。


       “皇上登基已经快一个月了,你还要一直病着吗?”李景隆担忧道,“今日朝中又有人提起你的病情,如此拖下去,明日增寿便要出殡了,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皇上不是失踪了快一个月,一直没找到吗?哪里又来什么皇上?”徐辉祖冷笑道。


       “你!”李景隆闻言惊得说不出话来,“你这话被旁人听了去,那便是大逆不道!知道吗?!徐钦才十三岁!你怎么不替他想想?更何况那上面坐着的又不是别人,是你姐夫!”


       啪!


       徐辉祖猛地起身回头便给了李景隆一个响亮的耳光,愤怒得连眼睛都仿佛在冒火,“你给我滚!你没有资格再进魏国公府!”


       李景隆听着耳边的咆哮,眼眶都红了,心中的委屈更是翻江倒海地涌了上来,他不过担心徐辉祖再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来对魏国公府不利,毕竟如今靖难众臣纷纷盯着他们这些建文旧臣,恨不得将他们全部除之而后快。


       “方先生的遗骨,是你让廖镛和廖铭收起来的,是吗?”李景隆咬了咬唇,强忍着眼泪,继续道,“那日正好是增枝巡夜,见那两人像是德庆侯家的遗孙,便偷偷放他们两人从聚宝门出去了,方先生的坟茔如今就在聚宝门外的山上,你可以放心了。”


       徐辉祖闻言却再也忍不住眼泪,望着远处的蜻蜓,不禁抽泣了起来,“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又要叛他?他一直拿你当亲兄长啊!你知道吗?”


       他陪在朱允炆身边那么多年,可朱允炆最信任的,却一直是他李景隆。


       李景隆摇了摇头,平稳了呼吸,叹道,“有的事情,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但我不后悔。”


       说罢,李景隆转身便要离去,既然徐辉祖最终决定还是一意孤行,那他也尽到一个友人最后的劝诫了。


       “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徐辉祖喃喃自语道,见徐钦在自己身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终于开口道,“你还是去送送你李伯父吧。”


       徐钦恭敬地朝父亲点了点头,连忙跑过去追上李景隆。


       第二日早朝,朱棣一坐下便命人宣旨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依制,改封吴王朱允熥为广泽郡王,衡王朱允熞为怀恩郡王,徐王朱允熙为敷惠郡王,随其母妃居懿文太子陵园!


       任布政使郭资为户部尚书。侍读解缙、编修黄淮、侍读胡广、修撰杨荣、编修杨士奇、检讨金幼孜、胡俨一齐入文渊阁供职。


       封何福为征虏将军,镇守宁夏,节制陕西行都司。左军都督刘真镇守辽东。都督同知韩观练兵于江西,节制广东、福建。”


       所谓依制将朱标三子降为郡王,便是从根本上否定了建文帝存在的过去。如今正是稳定朝局的时候,他朱棣就不信,杀了一个方孝孺,他就找不出另外一个方孝孺来顶上!


       解缙、黄淮、杨荣、胡广、杨士奇……他这一朝,也是人才济济,不比他朱允炆的齐黄方几人差!


       沐晟听闻朱棣调何福镇守宁夏,心中已知晓他的用意,忙出列道,“西平侯沐晟特献贺表,并献上云南普洱九罐,恭祝圣上荣登大宝,福寿绵延!”


       朱棣闻言心情总算舒展了几分,带不带云南特产不重要,重要的是沐家能有这个态度便足够了。不管怎么说,至少靖难的时候,除了云南都指挥使司被调用的瞿能、何福两将之外,沐家并没有派军队出云南北征,如今既已献上贺表,他自然也得表示表示。


       “景茂啊,前几日玉锦在信中还提到你们家云儿如今已经及笄了,正好燧儿还未婚配,不知你可愿意将云儿嫁过来呢?”


       沐晟前几年在京中的时候,也不是没见朱高燧,只是这孩子从小被朱棣惯坏了,平心而论,他远在云南,将女儿嫁给朱高燧,虽日后可贵为王妃,也难免不放心,只是如今当着众臣的面,这便是朱棣在给他恩赐,他哪里有说不的机会?


       不待多作犹豫,沐晟也只好低头答道,“西平侯府本就与陛下同气连枝,如今陛下既愿屈尊结亲,微臣喜不自胜!”


       见沐晟这么给面子,朱棣更高兴了,笑道,“我记得沐昂好像现在也在朝中,怎么不见他?”


       李景隆见状忙回道,“陛下,如今沐昂为锦衣卫散骑舍人,还是四品,故不在殿中。”


       “嗯,既如此,那便升沐昂为府军左卫指挥佥事吧,如今算下来,他也二十多岁了,是该多历练历练了。”朱棣大方地赏赐下去,顺便又给沐晟加了五百石的岁禄。


       丘福、朱能、张武、李远等靖难新贵们心中都不禁叹道,人比人气死人呐!自己拼死拼活这么多年,如今还没被封爵,见朱棣不提更不敢随便开口。可人家沐晟随便从云南来京城旅个游,顺手送皇上一点土特产,就能得加岁禄五百石,还给自家弟弟又谋了个高职。


       要知道,一个公爵的岁禄可能也不过两千多石,可他西平侯府不过是一个侯爵,如今岁禄已达三千石了!


       这还不算完,朱棣只觉让朱高燧娶了沐家长女还不够跟沐晟亲近,不知怎么的又想到未及弱冠的沐昕,顿时脑中灵光一闪,兴奋道,“听闻沐昕如今还未弱冠,有机会,也要多带着他进宫来玩儿呐,今日下朝后你便留下吃顿家宴,沐昂、沐昕,也都留下。”


       只要沐晟能老老实实地待在云南,他朱棣宁愿搭上自己一个儿子加一个女儿,更何况,沐家的孩子,自幼受文英兄长教导,怎么都不会差的。


       当日下朝,朱棣便在谨身殿设宴,招待沐晟等人,因着如今徐玉锦还未至京师,今日便没有设女席,单宴请沐晟、沐昂、沐昕兄弟三人,还有李景隆、李增枝作陪。


       朱棣见沐昕生得仪表堂堂,不仅有沐英兄长的英姿,更兼有其母亲颜氏的秀丽灵气,心中更是喜爱,加之沐昕自幼长在京城,又受嫡母耿氏教导,举止极有分寸,朱棣趁着几分醉意,便定下了沐昕和自家小女常宁的婚事,“昕儿,好孩子,常宁交给你,我才放心!如今文英兄长既不在了,你的婚事,自当由朕做主!”


       沐昕本来不过想着进宫混个饭吃,而且皇上今日刚给三哥升了官衔,还以为皇上也要赏自己个官儿当当,没想到皇上竟直接预封了自己一个驸马。


       沐晟见沐昕还没回过神来,只好替他回道,“陛下,沐昕如今年纪尚小,以后如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景茂不在京城,还劳烦您亲自教导了。”


       “放心放心。”朱棣近日来面对那些巴不得早点以身殉君的靖难旧臣,心情一直差到晚上躺床上都睡不着,恨不得醒了再跟已经赴刑场的那群书呆子辩驳上几句,如今难得有一个这么懂事的皇亲国戚来安抚自己,心中难得轻松了几分,不一会儿醉意上头,竟不由得说起胡话来了。


       “小时候我还常常跟五弟一起去文庙姐姐那里吃绿豆糕,那时候景春路都走不稳,便要跟着我和九江下河摸鱼,气得文庙姐姐将我跟九江从河里捞出来臭骂了一顿。从那以后,我们两个就再也不敢私自带着景春一起下河了。”朱棣将胳膊搭在沐晟的肩上,看着沐晟发灰的眼瞳,仿佛又看到了童年时那个和蔼可亲的大姐姐。


       沐晟闻言一怔,连忙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了下去,他怕自己一低头就会掉下眼泪来,如果不是自己,母亲便不会去世了,大哥可能也不会走得那么早。


       “陛下,你醉了。”李景隆见朱棣喝得差不多了,将他扶正,微微叹了口气,不想朱棣再提起文庙姑姑了。


       “我没醉!”朱棣摆了摆手,黝黑的脸庞上难得现出几分红晕,“我答应过庙儿姐姐,要好好照顾景春的,可他怎么都不等我!他怎么敢走那么早!”


       因为珍妃当初生下朱橚便难产去世了,朱棣从小对生母一直没有什么印象,倒是文庙那几年一直再帮忙照顾他们兄弟几个,当时文庙怀着沐春还在帮朱樉、朱棣他们几个做新一年的冬衣,每次朱橚受了朱樉和朱棡的欺负,也都是带着朱棣一起跑去找文庙姐姐要点心吃。


       只是这些,沐晟都还没来得及参与,便再也看不到自己的母亲了,那些哥哥们口中和蔼又善良的母亲。


       等到沐晟等人出宫,斜斜的夕阳映照在宫门上,红彤彤的,仿佛一个月前的血迹仍未干涸。沐昕毕竟年纪小,经不住劝,此时已经被朱棣这个未来的倒霉岳丈灌得七倒八歪了,李景隆见状回头嘱咐二弟道,“增枝,你和沐昂一起送沐昕回去。”


       沐晟闻言,抬头看了李景隆一眼,晓意道,“你之前说找到了一副颜真卿的真迹,可还给我留着么?”


       李景隆笑道,“那是,专门给你留的,去年差点就被辉祖抢去了,我可是拼命给你留下来的。”


       却说沐昕回到家醒了酒后,却越琢磨越不对味儿,一把抓住沐昂问道,“你是说朱高燧要娶二哥的女儿?”


       沐昂忙了一天,今日刚佥事,只怕明日还有的忙,不耐烦道,“你这不废话么?今日早朝就定下了!”


      “不对啊!那二哥称皇上是什么?”

      “陛下啊!”

       “不是!我是说二哥喊皇上兄长,我怎么就要喊皇上岳丈?”沐昕脸颊还有些红嘟嘟的,一把抱住沐昂,歪头道,“那我以后喊你三哥还是三叔?”

       沐昂捏了捏沐昕软软的脸蛋,不禁叹道,“你是不是傻?也不知道皇上替他闺女看重你啥了,难不成是这张脸?”


松铃

【129】齐眉山燕军受挫,平保儿夜陷灵璧

       “禀陛下,燕王派李远夜袭沛县,烧毁大军粮船数以万计!”

       “启奏陛下!都督袁宇进攻李远失利,已退守河南!”

       “报!燕王已率大军夺去彰德,山西危矣!”

       自盛庸大军的粮船被焚毁后,燕军更是势如破竹,兵强马壮,声势愈发浩大,朱济熿见燕军已兵临太行山脚下的林县,心中雀...

       “禀陛下,燕王派李远夜袭沛县,烧毁大军粮船数以万计!”

       “启奏陛下!都督袁宇进攻李远失利,已退守河南!”

       “报!燕王已率大军夺去彰德,山西危矣!”

       自盛庸大军的粮船被焚毁后,燕军更是势如破竹,兵强马壮,声势愈发浩大,朱济熿见燕军已兵临太行山脚下的林县,心中雀跃难遮,背着长兄晋王私自便将粮草运往彰德,“如今燕军即将拿下河南,则粮草便可再无后顾之忧,只怕江山易主,指日可待!”

       若不是李甘棠拼命阻拦,朱济熿差点就直接率领全副身家投奔燕王了,幸得朱济熿长子朱美埙的出生,还算给了他些许的牵绊。

      话分两头,平安自去年东昌一战与朱棣交手之后,眼见朱棣率军直捣太行,便趁机进攻北平,大同守将房昭见势也率兵由紫荆关奔向保定,驻扎在易州西水寨,欲与平安大军相呼应。可惜平安在北平被燕将刘江打得失利,只得退守真定。

       与此同时,欲与平安相呼应的房昭大军也在保定被燕军包围,平安只得急调军队增援保定,“都指挥使花英听令!命你即刻前往真定增援房昭,不得有误!”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燕军如今气势如虎,更兼房昭本就只是想趁机向朝廷表表忠心,策略上自然比不过朱棣,可他身先士卒的勇气也几乎为零,进而更害惨了前往增援的南军。

       建文三年冬,房昭大军被燕军击溃于齐眉山下,房昭溃逃,平安援军也损失惨重,漫山遍野皆为战火后的白骨,南军被斩杀者数万。

       经此一役,燕王在北方声势更加浩大,恰逢朱允炆力推新政,革除了不少官员,朝中被罢免者纷纷转投燕王朱棣府下,直言道,“殿下称帝乃天命所归,正该一举夺下京城,全国自归陛下号令!”

       朱棣此时也不再推辞,慨然道,“频然用兵,何时才能平定?本王自当兵临长江,一战定天下!再不回顾北平!”

        一言既出,朱棣即刻于北平点将,就连新年也再顾不得过了,腊月十二便又率军南下,不过一月已至馆陶,渡黄河、巡徐州,直逼长江,平安一下子被朱棣搞蒙了,更兼前后掣肘,不得周全。

       “报!燕王连陷东平、汶上、兖州、济阳!东平吏目郑华、济阳教谕王省皆战死。”待燕军南下的消息传回京师,正逢周王朱橚被从云南召回京师,朱允炆不禁一惊,可盛庸、平安已在山东牵制燕军,李景隆自前年大败之后受朝中舆论所迫,再无被重启之机……

       “陛下,微臣愿领兵前往拦截燕军!”徐辉祖缓步出列,昂首道。

       黄子澄因徐辉祖乃是燕王妃之弟,仍旧对他不放心,刚想出列反驳,便被齐泰抢先一步道,“陛下,为今之计,唯有魏国公率军驰援山东,才可阻燕军南下了!”

       “那便依齐卿所言吧!”朱允炆抚了抚额头,远远地望向阶下众臣,陡然生出一股萧瑟之感,他自即位以来,减免税赋、大赦天下、推举贤才、考察官吏、赈济灾贫、表彰节孝、掩埋暴骨,命采访使代他巡行天下不平之事,开拓言路,更修有《太祖实录》及《礼制》,下诏中官奉使有侵扰吏民者,由所在有司官吏惩处……皇爷爷教他的勤政爱民之道,他一直在努力去做,可四叔为什么还要反他?为什么?!

       如今,就连朝中官员都有北上投奔燕王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信任谁,他真的不知道。朱允炆表情有些淡漠,这么多日子以来,他的信任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只一言不发地听着殿上众人的争论。

       “陛下,微臣愿立下军令状,若拦截不得燕军,必提头来见!”徐辉祖见朱允炆还在犹豫,急道。

       “军令状就不必了,朕自当信你。”朱允炆终于开口道。就算徐辉祖和燕王有亲,可魏国公府全家老小皆留在京城,以他对徐辉祖的了解,徐辉祖应当不会背叛朝廷。

       李景隆闻言侧眸看了一眼徐辉祖,不禁微叹一声,怎料这一声轻叹刚好被旁边的方孝孺听见,前两年方孝孺一直忙于编修《太祖实录》,如今修《实录》事了,见李景隆竟仍能居庙堂之上,还敢哼哼唧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揪住李景隆骂道,

       “坏陛下事者,便是此贼!如今徐州危急,魏国公挺身而出,此贼还敢在殿内唉声叹气,败我军士气,实在罪无可恕!”

       咱就说这文化人脾气不好的时候,你呼吸都是错的,众臣见领兵支援南军的将领已定下,听方孝孺这么一说,更觉气愤,不待朱允炆回话,朝中郑公瑾等大臣便奋臂高呼、一拥而上,你一拳我一脚,差点将李景隆当场打死!

       朱允炆见李景隆又被众臣针对,忙派身边的太监下去帮忙,可众臣人多势众,一直等朱允炆亲自下场喊道,“够了!”众臣才算是愤愤然散开。

       不过这次徐辉祖忙着整军北上,朝中众人也不愿再理李景隆,只有徐增寿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跟朱允炆派来的太监一起合力才把李景隆抬出了宫门。

        “九江哥哥,你受委屈了。”徐增寿见李景隆头上仍不停往外殷血,抽了抽鼻子,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李景隆突然大声咳嗽了两下,又是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忽笑道,“没想到他们一群读书人,力气还真不小。”

       李冀见李景隆伤得不轻,忙跟徐增寿告辞道,“左都督之恩曹国府自当铭记,日后再由国公爷亲自前往魏国公府谢过了!”

       徐增寿点点头,目送曹国公府的马车渐渐远去,疾步回府,却发现大哥已经去都督府点兵了,又急忙赶去都督府,见众人在外间忙碌,徐增寿跨进里间小声又急切地劝道,“大哥!你为何要揽这种事情呢?”

       徐辉祖见外间还有几个都督府的佥事在,有怒气也不好发作,最终还是怜惜弟弟年纪小,想他许是受了燕王的蒙蔽,只瞪了他一眼,沉声喝道,“滚!”

       徐增寿见哥哥铁了心地跟朱允炆一道,也是满腔不解加恼怒地转身离去,出门时还不忘看几眼桌上的形势图和兵册,一回府便急忙写信飞鸽传给朱棣。

       徐辉祖率军北上之际,朱棣又在淝河设伏,破平安四万大军,不出半月又绝南军徐州粮道。

       铁铉见徐州粮道被截,旋即发兵包围还在大店的燕军,朱棣只得驰援大店,此时南军粮道多出被截,元气大伤,被不复当初济南被围时仍有胜算的优势,铁铉无奈,只大败而归。

       “将军,如今宿州已落入燕军手中了!”

       徐辉祖刚赶至山东,便闻前方侯骑来报,不禁皱起了眉头,忙问道,“如今燕军驻扎何地?”

       “燕军南下,已至小河,平安将军已向小河进军。”

       “传我令,全速向小河前进!”徐辉祖再不敢耽搁,急速率军朝小河进发。

       却说平安自上次中了朱棣的埋伏之后,心中更是一直憋了一口气,见朱棣宿营小河,随即率军前往小河与燕军争夺小桥,相持数日不下,斩落燕军大将陈文。

       建文四年四月二十二日,徐辉祖趁势与平安、何福率军夹击燕军,迫使燕军在齐眉山与南军作战,朱棣见自家妹夫率军前来增援,来不及多作问候,便见徐辉祖气势汹汹地朝他杀来,不禁气道,“允恭何至于此?”

       怎料刚分神片刻,平安趁势又朝他杀来,朱棣连忙闪躲。

       “殿下小心!”话音未落,朱棣的副将李斌便被平安刺于马下,朱棣来不及缅怀,便见平安的长矛又朝他刺来,不得不奋力抵挡。幸得亲卫王骐跃入杀阵,见朱棣坐骑受惊,一把拉住朱棣的胳膊,将朱棣护在自己腋下,总算拼死带着朱棣杀出了敌阵。

       朱能此时正与徐辉祖的援军杀作一团,眼见朱棣被救了出来,可算是松了口气,只得边打边往后撤,一直到傍晚,双方鸣金收兵后,朱能才急忙前去探视朱棣是否受伤,不料朱棣没事,王骐却因护朱棣出阵已身中数箭,腹部也被敌军的倒钩所伤,肚子里的小肠都挂到了胸前的盔甲上。

       汩汩鲜血飞快地从王骐的腹部涌出,烛火映照下,不一会儿小肠的颜色由红转白,甚至隐隐看得到贴着的白骨,朱棣看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又想起了前年死在盛庸手里的张玉,还有今日为他挡矛的李斌,心中更是悲痛不已,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来救助的军医。

       “水!我要喝水!”王骐艰声道。

       大夫忙道,“他不能喝水!一喝水便把体内仅剩的一点血冲走了,那便再没有活的可能了!”

       朱能见状心里也有几分伤感,还是强忍着看向朱棣道,“殿下,如今南军就驻扎在小河以南十里处,如今敌军势盛,还请您早做筹谋。”

       朱棣闻言只得起身,又低头跟军医嘱咐了几句,便疾步跟朱能一起回了主营,见众将领一脸苦相地等着自己,朱棣只得挺直了身子换上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却依旧一言不发。

       终于,有将领忍不住发言道,“殿下,如今盛暑燥热难忍,还请下令休军河东,就驻麦地,以察敌情。”

       朱棣闻言握紧了腰间的剑柄道,“现在敌军长期作战,正是饥疲之时,如若断其饷道,便可使敌军坐以待毙,决不可北渡小河以泄士气!”

       说罢,见众将领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朱棣心中多了几分怒气,沉声道,“想渡河的,就靠左站!”

       朱棣本以为自己刚刚已经将战术说得很清楚了,没想到此话一出,绝大多数的将领竟争先恐后地朝左边挤着站了过去,气得朱棣牙齿直打颤,恰逢军医派人过来禀报王骐已经死了,没救过来,朱棣终于爆发了,怒道,“任公等所之!”

       说罢,他将沙盘上的木牌猛地掷在了地上,冷冽的眼神将众将领一一扫过,转身走了出去。

       众将领本还在吵吵闹闹,想着大家都选择北渡的话,到时候先后顺序怎么分,没想到朱棣真的动了怒,忽的一阵夜风袭来,将主营的帘子吹起,刚好露出朱棣背影的衣角,明明是盛夏,众人却无不感觉寒意彻骨,再不敢发一言。

       朱能瞪了众人一眼,随即便要出帐,众将领忙拦道,“士弘,还请你速把殿下请回来,我们……我们惟殿下马首是瞻啊!”

       张辅不屑地看了众将领一眼,不过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资历尚浅,虽有父亲功勋在前,亦难以与众将争锋,更何况他辈分也小。

       朱能叹了口气,也只好答应众人道,“放心!”

       三日后,朱棣派朱能率军自灵璧阻拦南军饷道,迫使平安分兵六万保护饷道。朱棣趁势率精骑直冲敌军中坚,将平安大军一分为二。

       何福毕竟在云南身经百战,见平安大军危及,连忙丢下灵璧率军驰援平安,总算使得燕军稍退。怎知燕军竟是诈败,何福求功心切,又误入燕军伏道。

       朱高煦见何福率军进了埋伏圈,奋臂高呼地朝他冲来,也亏得何福命大,才算率领身边的亲卫逃了出去。

       正所谓祸不单行,南军作战焦灼之际,徐辉祖又因与燕王朱棣的联姻被朝中大臣诟病,朱允炆只得将他召回京城。何福与平安在灵璧苦撑数日,最终还是独木难支,全军溃败。

       副将军平安、礼部侍郎陈性善、大理寺卿彭、陈晖、明均等三十七人,均被朱棣擒获。朱棣听闻平安被抓获了,心中总算得到些许安慰,随即派人将平安带来,起身盯着他咬牙道,“平保儿,你还记得两年前的东昌之战吗?”

       平安抬头看着朱棣,眼神中的光芒渐渐消散开来,随即低头用沙哑的嗓音答道,“惟忠君而已。”

       朱能看见平安便想起他三番两次差点要了朱棣的命,更兼歼灭了数万燕军,杀了不知多少大将,提剑便要杀了他,不料却被朱棣拦了下来。

       见朱棣伸手阻拦,朱能只好将剑收了回去,恨恨地看了平安一眼。

       “我不杀你,”朱棣一字一句道,“送他回北平去,交由世子和布政使郭资照料。”

       他不能杀平安,当初杀宋忠等人,一是因为他们誓死不降,二是当初刚刚起事,正是需要祭旗立威的时候。可如今,金陵城已近在眼前,如果将此次俘获的平安等一百五十多名文武官员全都杀了,那必然会换来南军接下来的誓死相抗,更何况,平安也算是功臣之后,又是太祖收养的最后一个养子,如果将平安杀了,还怎么体现他朱棣对太祖的尊崇?

       平安闻言不禁吃了一惊,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苦笑道,“多谢殿下。”

       平安知道,自己这一降,必将引来骂声一片,责问他为什么不誓死抵燕,骂他为什么不引颈自戮……可是,他真的已经尽力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所谓的“文死谏,武死战”,乍听下来慷慨激昂,似乎很有道理,可真正为江山社稷考虑的人,怎么会将这六个字奉为教条呢?那些每日进谏的,说到底有多少是真心诚意为君主考虑而不是为了邀名的?古往今来,也就一个比干、一个魏征而已,多了也不超过十二个。那些猛拼一死的,又有多少是战略战术完全没问题,因陷入绝境才被逼至死的?多的是持才傲物、轻敌莽撞的匹夫逞一时之勇罢了。

       平安眼见朱能怒火冲天,倒是面色更为平静,甚至还有几分放松,败了就败了罢,他出帐望着漫天星斗,长叹一口气,忽笑道,“君子之自行也,动必缘义,行必诚义,俗虽谓之穷,通也。行不诚义,动不缘义,俗虽谓之通,穷也。然则君子之穷通,有异乎俗者也。”


历史直说
朱能为什么能封公爵?看看朱能在靖难之役里的战绩就知道了
朱能为什么能封公爵?看看朱能在靖难之役里的战绩就知道了
松铃

【128】苟利于国,专之可也

       白沟河一战,朱棣也损失不小,若不是有李景隆丢弃的百万余石粮草补给,只怕难以再维持半年,只是没想到区区一个山东参政铁铉与都指挥盛庸还敢坚守,加之平安的外围协助,竟真的挡住了燕军南进之路。

       朝廷闻讯,忙封盛庸为历城侯,兼任平燕将军、总兵官;晋铁铉为山东布政使,加兵部尚书参赞军务;陈晖、平安为左右副总兵。

       建文二年八月下旬,见张玉久攻济南不下,朱棣...

       白沟河一战,朱棣也损失不小,若不是有李景隆丢弃的百万余石粮草补给,只怕难以再维持半年,只是没想到区区一个山东参政铁铉与都指挥盛庸还敢坚守,加之平安的外围协助,竟真的挡住了燕军南进之路。

       朝廷闻讯,忙封盛庸为历城侯,兼任平燕将军、总兵官;晋铁铉为山东布政使,加兵部尚书参赞军务;陈晖、平安为左右副总兵。

       建文二年八月下旬,见张玉久攻济南不下,朱棣亲自率军前往济南解围,回师北平。盛庸见状,随即发兵德州,只是如今的德州早已粮去人空,想起半年前和李景隆一起在德州誓师北伐的情景,盛庸不禁叹了口气。

       自己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不过临时才得以加封了一个历城侯,年俸只有一千石,且如今战况已如此焦灼,南军人马困乏,皇帝竟还要下诏确保燕王的安全……盛庸登楼远望,见平安走来,心底划过一阵羡慕,至少,平安他名义上也算是太祖的养子,念及这一层,哪怕日后再生变动,皇帝或燕王,都不好动他,而自己,只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

       甚至盛庸都不曾直呼过平安的小名,哪怕自己比他还要大八九岁。

       平安自十二岁起,便随父征战沙场,没想到父亲在攻打元大都时不幸殒命。那时北方战事未平,平安不过十六岁,也只好跟随常遇春将军继续北征,直到第二年常将军自开平回师途中,突然暴卒,回京后太祖怜他年幼,便收他做了养子,见平安骁勇善战,八十斤的大刀也可使得虎虎生风,太祖便准他承袭父亲济宁卫指挥佥事一职,后一直升到了右军都督府佥事。

       许是因着当初跟随开平王北征的情分在,哪怕平安后来曾担任密云指挥使,在燕王麾下随军多年,平安对新帝的好感依旧远超燕王,见盛庸朝他转身,忙上前两步,沉声道,“如今德州虽失而复得,然张玉又攻陷沧州,擒下了徐凯,甚至……”

       平安眼中闪过怒火,咬牙道,“甚至他们还坑埋了三千降兵!”

       盛庸闻言微微低下头去,他也曾发兵救援,只不过被朱能挡了回去,后面又在临清与滑口与燕军遭遇,都败师而归。

      “你还在想什么?皇上让你不杀燕王,你还真要放过他吗?燕王不死,靖难不平!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平安见盛庸一言不发,上前两步晃着他的肩膀,愤声道。

      “燕王用兵虽得中山王传授,却仍袭岐阳王旧法,你且回定州,等信出兵。”盛庸终于抬眸看向平安,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建文二年,腊月二十五,朱棣自攻下沧州之后,又进逼济宁。盛庸闻讯,亲自率军驻扎在东昌进行拦击,背城列阵。

       朱棣率军直逼盛庸军队左翼,怎知盛庸军的左翼竟岿然不动,连月的胜利几乎让朱棣忘记了之前三个月未攻下济南的无奈,更兼坑埋沧州降兵后,骨子里的嗜血被彻底引诱了出来,朱棣率领精骑竟敢直冲盛庸军队的中坚,盛庸张开队列放进燕王,又以甲兵包围数重。

       可惜,朱棣不是二十万敌军中率数十精骑大杀四方的李文忠,盛庸也不是任由敌军宰割的李伯升,毫无意外,朱棣被围了。

       只不过朱棣毕竟是朱棣,纵然猛冲也并非不做准备,而盛庸军多日来受挫于燕军,如今面对皇帝亲自下令不许伤害的朱棣,再加上朱棣的虚张声势,倒是有些进退两难。

       朱能见朱棣被围忙,率领手下冲进阵中来救,张玉见状也挥戈入阵,朱棣自就藩北平,与元军作战多年,最擅长的便是机变之策,见朱能、张玉赶来,乘机突围而出,怎知恰逢平安率军赶至。

       朱棣此时,正是身后火炮齐鸣,身前平安大军堵截,朱棣仗着朱允炆的旨令一马当先,并不将平安放在眼里,怎知平安大军却不似盛庸军队那般客气礼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给朱棣任何迂回牵制的余地。

       朱能眼见情况危及,忙策马至朱棣身旁,见平安军中乱箭射来,连忙回护,张玉见朱能护燕王在前,只得奋力拦截身后盛庸大军,不过须臾,燕军已死伤过万,更有不少南军想起被燕军坑埋的沧州降兵,胸中满腔仇慨,如何不拼死剿灭燕军?

       平安眼见燕将朱能就要护朱棣逃走,忙亲自于马背上弯弓射向朱棣,只可惜两箭被挡,第三箭堪堪划过朱棣的披风,平安见状收了弓箭,接过亲兵递来的铁槊,便向朱棣疾驰而去。

       见平安疾驰而来,朱能忙上前抵挡,他一面要护朱棣出阵,一面又要应付平安,也甚为不易。毕竟平安十七岁便可举数百斤重物,得太祖夸赞,真要单挑,不一定会输朱能。

      “殿下,快撤!”朱能边格挡边冲朱棣喊道。

      “平安!你难道要违抗皇命不成?!”朱棣见张玉还未赶来,心中焦急,还欲再等片刻,忙持枪朝平安喝道,“念你乃太祖养子,本王此番不与你计较,靖难只为清君侧,不关尔等之事!快让开!”

       平安闻言冷笑,手中长槊一横便又策马朝朱棣奔来,“拼着违抗皇命,今日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朱棣见状只得回马另择路突围,眼瞅着张玉未冲出敌阵,朱能还被平安纠缠,只得率领数十骑兵拼死突围,一直逃到馆陶,才敢稍歇片刻。

       直到月亮西斜,朱棣才见朱能聚拢残兵赶来,忙问道,“张玉呢?”

       朱能闻言避而不答,眼见如今燕军已死伤数万,只剩百余人突围而出,连忙道,“殿下,我们还是即刻北上回北平吧!只怕盛庸并不肯善罢甘休!”

       迎着呼啸而来的北风,朱棣心中突然多了几分忐忑,摇头道,“再等半个时辰,世美他一定能赶过来的!”

       朱能领命下去,不多时又拎了一个骑兵回来,只听那骑兵跪下向朱棣哭道,“张将军,张将军他已经死了!当时一个火弹射来,正好打中了将军的腰,然后,然后南军见状就一哄而上……”

       朱棣一把将那骑兵揪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等那骑兵将张玉落马的情景描述了整整三遍,才觉自己的领口微松,眼见朱能给他使了个眼色,忙溜了回去。

       朱棣只觉心口一阵绞痛,自起兵以来,他从未遭遇过如此惨败,也从未损失过张玉这般的大将……明明,胜利仿佛就在眼前了,却仿佛怎么也够不到。

      “殿下,高阳郡王来了!”朱能低声道。

       幸得有朱高煦相接应,哪怕一路上平安与吴杰设伏,朱棣也算全须全尾地回了北平。

       眼瞅着四哥大败而归,朱权心里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他不喜欢朱允炆这个侄儿,可如今对朱棣也再不会有一丝的同情,只冷眼看着道衍等人每日出入燕王府内,尽全力照顾好长子朱盘烒,偶尔也会跟朱高炽聊两句罢了。

       张辅见父亲死无尸骨可寻,更不肯咽下这口气,本来朱棣欲让其留守北平,可张辅坚持来年追随燕王一同南下,朱棣只好答应下来。

       转眼间便到了建文三年,刘璟自谏言不被采纳之后,便气得辞官回乡了,哪怕朱允炆见盛庸兵事再起,想重启刘璟,都被谷王朱橞劝道,“恩师一向性格刚直,他既自辞,又何必再请?如今先生已年近六旬,陛下也该体谅才是。”

       朱允炆闻言,只好作罢,但闻盛庸年前一战大胜,还是忍不住祭庙告捷,甚至对李景隆都多了几分往日的温情,只是他忘了,自己下令“不得杀害皇叔”的诏令还未取消。

       等到三月二十二,朱棣率师南下,与盛庸再遇夹河,盛庸专克朱棣的各种花里胡哨,不出半日,燕军大将谭渊战死,朱能、张武等殊死奋战,才使盛庸大军稍退。

       此时天色已晚,两军各自敛兵入营,朱棣则亲引十余骑兵逼近盛庸敌营以探敌情,盛庸闻讯,悄然派兵将其合围,天明之后,朱棣望着层层包围的盛庸大军,见并无平安的军队在内,轻笑道,“难不成你们真的敢违背皇命吗?本王奉《皇明祖训》起兵靖难,以清君侧,谁人敢拦?”

       盛庸终究没有平安那日的气魄,站在远处闭口不言,众将士见大帅都如此忌惮燕王,更不敢乱发一箭,竟就这样让朱棣从容不迫地上马离去,哪怕听闻朱棣轻蔑的口哨声响起,众南军也敢怒不敢言,只觉心中悲凉,自己拼了命为朝廷效力,可朝廷却要保敌军大帅无伤,那还打个什么劲儿?

       等平安率军从真定赶来,见盛庸又放走了朱棣,气得在帐内大骂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苟利于国,专之可也!若乘此得杀燕王,则燕军瓦解,大功告成,何至有再出之患?如此放走燕王,你又跟李景隆有什么区别?!”

       盛庸不置可否,转身给平安倒了杯茶,仍不发一言。

       如此又是一月有余,南军渐渐不支,可如今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朱棣也不想再打,便按照道衍的意思向朝廷暂且议和。

       此时朝廷见盛庸与燕军打得有来有回,哪里肯接受朱棣的议和,朱允炆更是直接给黄子澄又复了官职,还让大理少卿薛岩前去告知朱棣,若其卸甲归藩,赦其无罪。

       朱棣听了薛岩的话不禁笑道,“薛少卿此言差矣,若不是朝廷逼迫、佞臣当道,本王何至于起兵?”

       不过很快,朱棣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平安、盛庸、吴杰分兵切断了燕军的粮道。

       朱棣即刻又派指挥武胜前往金陵城,上书请求盛庸、平安、吴杰等人退兵,朱允炆也甚为恼怒,见朱棣给脸不要脸,直接将使者武胜下了狱。

       朱棣闻讯更是气愤,妈的,给你甩个面子还真拿自己当根葱!

      “把李远叫过来!”朱棣转头看向朱高煦,沉声道。

       朱高煦闻言立刻领会了父王的意思,忙道,“何必让他再跑一趟?孩儿直接跟他一道去沛县就是了!”

       朱棣倒是吃了一小惊,忍不住笑道,“臭小子!你也会了?”

       既然盛庸敢断自己的粮道,那自己便去沛县,一把火烧了他的粮船,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本以为自己家的老二只会喊打喊杀,没想到,竟然还会动脑子了。

       眼见朱高煦多次于乱军之中救自己出阵,哪怕徐玉锦一直更看重老大,朱棣也难免多偏心一点朱高煦。

       “路上小心些!”朱棣见他出门,还是忍不住喊道,“回来时,我让张辅去接应你们。”






【本故事纯属虚构,系元末明初历史原创小说,不代表史实】

松铃

【123】南起春秋,北至战国

       应天府,乾清宫,谨身殿内。

       黄子澄依旨意拟好密诏,递给朱允炆查阅,忽出声道,“陛下,此事还是宣曹国公进宫,一同商议吧。”

       齐泰却道,“曹国公虽伴陛下多年,可与燕王府关系亦深厚,更何况其押周王回京后,又多次阻拦削藩,此等密事,还是少一人知道的好,陛下正可趁机一览其用心。”......


       应天府,乾清宫,谨身殿内。

       黄子澄依旨意拟好密诏,递给朱允炆查阅,忽出声道,“陛下,此事还是宣曹国公进宫,一同商议吧。”

       齐泰却道,“曹国公虽伴陛下多年,可与燕王府关系亦深厚,更何况其押周王回京后,又多次阻拦削藩,此等密事,还是少一人知道的好,陛下正可趁机一览其用心。”

       朱允炆每日忙于朝政,更兼如今宋忠等刚刚奔赴北平接领燕山护卫队,难免疲累,摆手道,“那便依齐卿所言吧!”

       不料齐泰给张信的密诏发出不久,便传来了朱棣杀害北平布政使张籨、北平都司谢贵及燕王府长史葛诚等人后举兵造反的消息。

       “启禀陛下,燕王自擒杀张籨、谢贵等人后,率领燕府护卫指挥张玉、朱能等人已夺取北平九门,北平参政郭资、副使墨麟、佥事吕震等俱投降燕王!”

       朱允炆闻言心中甚为恼怒,急问道,“不是早就命宋忠、徐凯、耿王献率兵屯驻山海关等地了吗?他们难道连燕王府的护卫军都拦不住吗?”

       “启奏陛下,指挥马宣已败走蓟州,俞調败走居庸。”李景隆出列,淡淡道。看向朱允炆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淡,没想到皇上都不曾与自己商议便下诏捉拿燕王了,如今这样的局面,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见朱允炆开口又要追问都督宋忠之行,李景隆继续道,“宋忠本欲率兵三万直驱北平,只是燕王率先起兵,未等宋忠赶至,居庸关已然陷于燕王之手,兵不能进,宋忠只得退保怀来。”只是宋忠麾下三万精兵皆为燕王府护卫,如何肯听他调遣?

       果然不出一月,便又传来了宋忠兵败被杀的消息,朱棣趁机一举攻下遵化、永平等地,势如破竹。

       朝中众臣这才真的慌张起来,李景隆不愿此事愈演愈烈,上奏道,“陛下,如今燕王造反虽早有预谋,却也未必想要染指皇位,只是被谢贵等人逼迫,不得已才举兵……如今燕王乃众藩王之长,陛下不若派使臣与燕王谈判,重定削藩一事,将战火止于河北。”

       方孝孺闻言驳斥道,“陛下皇命天授,兹体贵重,如何能与叛臣贼子议和?”说罢,方孝孺冷笑道,“议和之事,休要再提!”

       李景隆抿了抿唇,之前修撰《明太祖实录》时,因朱允炆亲定了自己为都总裁官,而定方孝孺为副总裁官,方孝孺心中一直忿忿不平,更兼其性格一向刚直,每次上朝必要与李景隆互怼一番。

       “那依方学士之言,又当如何?”如今燕王妃乃魏国公长姊,更兼徐增寿多次为姐夫朱棣担保求情,朱允炆近日难免有些疏远徐辉祖、李景隆等勋贵,倒是依旧和黄子澄、方孝孺、齐泰亲如蜜糖。

       方孝孺忙答道,“陛下,如今耿炳文之子耿璿乃是江都公主驸马,贵为皇亲国戚,其追随太祖四十余年,功勋卓著,经历老辣,臣认为,当以耿炳文为征虏大将军,领军北伐,消灭燕军。”

       李景隆听了简直想笑,方孝孺毕竟是读书人,只觉得跟在太祖身边三四十年便必然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他忘了燕王朱棣自洪武十三年就藩北平,受岳父徐达教导多年,近二十年来压制元军,战功累累,而耿炳文,之所以能位列勋贵,不过是凭借其父耿君用自濠州起追随太祖的情分,至于耿炳文,其最大的功绩便是坚守长兴十年之久,使得张士诚西进不得罢了。

       可方孝孺却让耿炳文率军北上歼灭常年与关外蒙古大军厮杀的燕王护卫军,更何况,耿炳文如今已经六十五岁了。

       此时方孝孺哪里还听得进去李景隆的话?直接力主耿炳文为征虏大将军,朱允炆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耿炳文最为合适,即刻下诏命耿炳文率三十万大军北上征讨燕军。

       南军虽号称三十万,实际上不过十三万人,为求速进,耿炳文八月初便率军赶至真定,在滹沱河的南北两岸分营扎寨。当时都督徐凯驻扎在河间,潘忠、杨松驻军在莫州,先锋九千人驻扎在雄县。

       南军刚至河北便近中秋,又经过长途跋涉,思乡之情日重,且多为新兵,早已疲累,想来燕王不过几万叛贼,竟没有多少防备。

       不料朱棣突然率军夜袭,耿炳文所部先锋军九千精兵被全歼,而潘忠、杨松也在驰援先锋军的途中被张玉生擒,张玉更是一举乘胜夺取了莫州。

       “如今朝中奸臣当道,燕王殿下为尊《皇明祖训》、诛杀奸臣、匡扶朝政,才不得已为国靖难,若两位将军愿意归顺,共同靖难,则世美必当以礼相待!”张玉将写给朱棣的书信交给亲兵后,才去后营接见被自己挑于马下的潘忠、杨松二人。

        潘忠见张玉前来,冷笑道,“不愧是两朝之臣,你也配来劝降?”

        张玉之前曾出仕元朝,官至元朝枢密院知院,徐达攻下北平之后,张玉便随元顺帝逃往漠北,一直到洪武十八年才归顺明朝,后因跟随蓝玉参与捕鱼儿海战、征讨远顺等地蛮叛有功,才被调往燕山左护卫,任指挥佥事,算下来张玉跟随朱棣也不过八年。

       可如今张玉毕竟已年过半百,听闻潘忠这被俘之将还敢口出讥讽,顿时冷下脸来,懒得再劝,只怕这两人又和宋忠一样,都是迂腐不堪的硬骨头。

       张玉刚要下令将潘忠、杨松二人押回主营,听候燕王处置,便觉一股温热的鲜血溅到了自己的手上,再回头不禁皱眉道,“士弘!”

       朱能不比张玉深谋老成,如今刚满三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见潘忠出言不逊,直接拔剑结果了他,又将剑抵在杨松脖子上,冷声道,“降,还是不降?”

       “为将者,自当溅血战袍,流芳汗简!”杨松丝毫不惧,坚声道,“盖其殉国之忠素定,古名将何过焉!”

      未及朱能反应,杨松忽的身子前倾,撞在朱能的剑刃上,自刎而死。朱能都忍不住一惊,虽然心中钦佩,嘴上却并未多说什么,只转身下令道,“将他二人好生葬了吧!”

       张玉见状拍了拍朱能的肩膀,沉声道,“等殿下回来了你先去复命,我且去真定军营周边一趟!”

       “路上小心!”朱能华还未说完,便见张玉翻身上马而去,神情有几分恍惚,在他心中,殿下永远是唯一的天命所归,只是当他看见杨松不带一丝犹豫地自刎在自己面前,心中竟第一次多了那么一瞬的不安定,是啊,在南军心中,他们都是叛贼,是异端,哪怕自己也曾经多次拼命为大明百姓抵挡住元军的侵袭,可自从七月初五自己率兵登上北平城墙的那一刻,他已经成为了大明的叛贼了。

       朱棣回营后见朱能心绪低落,不禁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拿下雄县,又擒了杨松、潘忠二将,倒不如往日高兴,嗯?”

       朱能抬头望见朱棣,心中的郁结之气陡然间一扫而空,这才忍不住笑道,“没什么,只是太高兴了,这次多亏了世美在月漾桥设下埋伏,才能一举给耿军重创!”

       朱棣翻着朱高炽从北平寄来的书信,随口问道,“世美呢?”

       话音刚落,便见张玉带着耿炳文部下的张保进帐道,“如今南军皆为新兵,且刚经战败,纪律涣散,殿下应迅速出击,必能一举拿下真定!”

       被张玉带进帐内的张保忙附和道,“张佥事说的有理,末将愿回营后,说服耿炳文渡河,殿下便可趁南军渡河之际,一举进攻!”

       朱能嫌弃地看了张保一眼,只是若有他在南军中相呼应,便可少燕军无数伤亡,一举提起燕军的气势,虽然看不起他,也只低下头去,等朱棣最终定论。

       朱棣抬头望了张玉一眼,见张玉在张保身后点了点头,笑道,“那便有劳张将军了!”

       等张保回耿炳文军中之后,大肆宣扬燕军的勇猛无敌,又极力渲染雄县等地惨败的情景,消息终于传到了耿炳文的耳朵里。耿炳文本不善进攻,听闻燕军将至,随即下令渡河以与燕军相抗,怎知耿炳文率军转移还未进城,朱棣便收到消息率燕军杀了过来。

       此时南军已经被张保渲染下的燕军吓破了胆,又兼张玉、朱能等燕将皆勇武过人,皆能以一当百。南军顿时溃不成军,纷纷朝城门挤去,人马嘶鸣、乱作一团,南军在燕军的追击下拥堵不堪,以至自相践踏,被踩死的少说也有一万多人。

        耿炳文北上不足两月,已损兵折将三万有余,一时之间应天大震,方孝孺也暂时偃旗息鼓,只专注于修书注典讲学,偶尔替朱允炆写一写征讨燕王朱棣的檄文。

       黄子澄见耿炳文出师不利,实在有损天子颜面,上朝时不顾江都公主的驸马耿璿在朝,当即上奏耿炳文无统帅之才,“陛下,耿炳文屡战屡败,如此主帅,何以统军?先昭靖岐阳王之子、今曹国公李景隆十余年来练兵各地,又掌左军都督府,深谙兵法,当任命其为主帅,才可大振军威!”

       齐泰闻言立刻驳道,“陛下,如今我军新败,临时替换主帅乃是军中大忌,更何况叛贼见大将军进城,已引兵而去,此时正当加强防御,以防燕军南下啊!”

       “陛下,如今大宁、广宁二地距离北平甚近,应当及时召宁、辽二王入京勤王,只要断了燕王外援,燕王兵败便指日可待!”徐辉祖见黄子澄提议替换主帅,心中也咯噔一下,忙转移话题道。

       自从燕王起兵以来,李景隆每日神思抑郁,又兼因其前往荆州削藩不积极被齐泰、方孝孺怼了好几次,每次上朝只静静地听着众臣争辩,不料黄子澄突然提议他为主帅,顿时清醒过来,忙辞道,“陛下!微臣统军不过十余年,未立军威,恐难以统军!”

       黄子澄见李景隆如此谦虚,更是笃定了唯有李景隆才能拯救南军败势,一把将他拉了出来,上前两步,跪在朱允炆面前道,“陛下!请定曹国公为主帅,以定军心!”

       李景隆无语至极,他从来不想牵扯进南北军混战中的,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便是袁丽琴连番收到袁珙的家书,惹得李景隆烦闷不堪。

       怎料黄子澄年近五旬,力气却不小,李景隆恍神间已经被黄子澄拽着一起跪了下去,刚要抬头解释,便听朱允炆道,“那便让曹国公代领征虏大将军一职吧!”

       “陛下!”李景隆此刻已是被惊得外焦里嫩,顾不得黄子澄仍死死抓着他的手,忙要给自己再争取一下,“微臣认为,魏国公熟识燕军,且统兵多年,更适合大将军一职!”

       齐泰闻言难得跟黄子澄达成了一致,辩驳道,“曹国公莫不是忘了,魏国公之姊乃是燕王正妃,如何统帅全军?”哪怕因为朱高煦一事,朱允炆已经将徐辉祖看作了亲信,可毕竟魏国公府与燕王府有姻亲在,亦不敢予以重任。

       李景隆还要再说些什么,便被朱允炆打断道,“好了,九江,你不必再让了,征虏大将军一职,非你莫属!”

       李景隆抿了抿唇,望向朱允炆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缓缓道,“那陛下,不知想要如何处置燕王?”

       朱允炆微微一愣,忽的想起今年四月刚刚自焚而死的湘王朱松,虽然自己已经给了朱松恶谥,可后世看来依旧是他这个侄儿刚即位便逼死了自己的叔叔,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勿伤朕叔。”

       李景隆闻言心中冷笑,今年耿炳文北征前祭告天地宗庙社稷、削除燕王所属户籍的是你,如今自己即将出征,下令“勿伤朕叔”的也是你,他抬眼望去,才觉朱允炆眼神间竟多了几分类似皇爷爷当初的阴沉。

       若是此番北征他胜了,那便是有了不亚于父亲昭靖岐阳王的功勋,如今允炆还这么年轻,难保日后以自己功大再起清算之心,毕竟如今他的心腹是方、齐、黄三人,他不过就是暂时的工具罢了,就像父亲当初镇守浙江、屡征北元之后,依旧被拆府软禁一般。

       若是此番他败了……耿炳文纵横沙场四十余年,不过打了半个月略输几战,便被骂得挤了下来,他若败了,只怕允炆要拿他的头来祭旗吧!

       建文元年,八月三十日,朱允炆亲自率领百官于江边为李景隆饯行,更是效仿春秋战国时期,燕昭王授乐毅为帅时的大礼,给予李景隆捧毂推轮的将帅最高礼遇。

       “朕亲封你为征虏大将军,率军五十万,北上伐燕!”

       李景隆望向远处的雨花台,有那么一瞬的恍惚,见朱允炆亲赐他帅印,这才回过神来,心中忽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之感,可惜,在李景隆心里,他朱允炆不是燕太子丹,也不是燕昭王,望着朱允炆和朱标还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倒让他想起了燕昭王的儿子燕惠王。

       “如今辽王受召回京,我已命江阴侯吴高协同耿瓛指挥辽东卫兵南下牵制燕军,此番北征,更有武定侯郭英、豹韬卫指挥使俞通渊随军,九江,我把他们全都交给你了。”朱允炆握住李景隆的手,郑重道。

       李景隆看着朱允炆殷切的眼神,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当初父亲被押候斩时,便是郭英带着亲军都督府前往曹国公府抓捕逆党的,太子薨后,郭英又受太祖之命押李荣下狱,与自己早已嫌隙丛生,更何况郭英随侍先帝三十余年,如何肯听命于自己?而俞通渊乃是俞通海之弟,俞家出身巢湖水军,且自洪武二十六年被夺爵后,多年不参军事,如今复起却又仗着父兄旧日的功勋甚为傲慢难管……

      李景隆忽的想起今日出征前袁丽琴让他务必带上的那个平安符,心中更是沉重。

       正要开船,便见远处一队人马急奔而来,李景隆定睛一看,才见是谷王朱橞的护卫队,想来是谷王接到了勤王的诏令,这才率军回京。

       不过这也与自己无关了,想到这里,李景隆便要行礼拜辞,怎知远处一人身骑一匹黑马急行至军前,喊道,“陛下!谷王府长史刘璟应诏来迟,还请恕罪!”












【本小说纯属虚构,与史实无关】

       李景隆的父亲,李文忠的死因的确也一直是一个千古谜团,更何况根据李文忠当时在朝中的影响力,并不排除朱元璋为了巩固朱标的地位将其抹去的可能性。

       而且李景隆的夫人为袁氏,燕王府的袁珙也姓袁……(关于袁氏到底是不是袁珙的亲属,我不了解,这个没有查证过)

       但是李景隆一定在建文登基之前就与朱棣存在某种联系了,而且小说设定中,大家可以看一看前面的章节,为了争取到李景隆的支持,朱棣一直在刻意引导李景隆往“朱标害死了李文忠”的这个方面去想。

       可朱允炆给李景隆的尊荣、地位,基本已经到封无可封的地步了,表面上,朱棣和朱允炆对李景隆都非常好,李景隆如何能纠结?

       还有就是朱允炆给李景隆出征的阵容,看似很豪华,五十万大军,又是征战沙场四十多年的老将郭英,又是俞通渊(这人其实没什么战功,不过凭着父亲和哥哥俞通海的功勋混混日子),还有什么辽王护卫队啥的,实际上如同一盘散沙。新兵没有作战素质,老将的话,像郭英这种,比李景隆他爹年龄都大,李景隆不过练兵十几年,哪里指挥得动?

       怎么说呢……结局,是偶然中的必然。

Lana

【all棣/能棣】郊游

*又是一个纯pwp

*士弘搞双⭐殿下,含马振

*真不写了,看冯棣看得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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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士弘当众抢人什么的燕山卫也不是很意外。。 


END

*又是一个纯pwp

*士弘搞双⭐殿下,含马振

*真不写了,看冯棣看得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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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士弘当众抢人什么的燕山卫也不是很意外。。 



END

江星也(高三开学版)

【all棣/能棣】吻

杀手

现代abo设定  棣O甜橙味×能A伏特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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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山卫接到了最后一项暗杀任务——刺杀黑市太子爷朱允炆。之所以说是最后一次么,办好了就是彻底洗白、重返北京的好日子,办砸了,那么这个组织的头目朱棣不免成为替罪羊。金主出的价钱很高,足够组织里每个人安稳度过余生,加之朱棣本就与朱允炆有些过节——上次去东昌火并的时候,那人的保镖朝张玉开了一枪。虽然不是伤了什么要害,却也让张玉在三个月后的今天还在修养中。心腹受伤,就是头儿脸上过不去。朱棣恨得咬紧了牙,不顾众人苦劝,只带着谭渊,换了身黑衣就...

杀手

现代abo设定  棣O甜橙味×能A伏特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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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山卫接到了最后一项暗杀任务——刺杀黑市太子爷朱允炆。之所以说是最后一次么,办好了就是彻底洗白、重返北京的好日子,办砸了,那么这个组织的头目朱棣不免成为替罪羊。金主出的价钱很高,足够组织里每个人安稳度过余生,加之朱棣本就与朱允炆有些过节——上次去东昌火并的时候,那人的保镖朝张玉开了一枪。虽然不是伤了什么要害,却也让张玉在三个月后的今天还在修养中。心腹受伤,就是头儿脸上过不去。朱棣恨得咬紧了牙,不顾众人苦劝,只带着谭渊,换了身黑衣就去给朱允炆送葬。

  朱棣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这次当然也一样,不过朱允炆的求生意识很强,临死前还向他扔了把刀过去,划伤了后颈,差一点就刺到了腺体。幸好没有伤到腺体,谭渊擦了把冷汗。细细香香的甜橙味从伤口漏出来,像蛛丝一样缠上谭渊的咽喉。他勉强定了定心神,邀朱棣上了后座,开着直升机径直往基地去。

  信息素的味道先一步抵达了基地。燕山卫一众alpha都压着火气,不敢出门来看老大的情况,都趴在窗玻璃上眼巴巴地望着走到停机坪上的朱棣。好在朱棣是顶级omega,只有与他等级相近的A才能闻到那股与他本人性格反差极大的甜味。朱棣看着手下人唯唯诺诺的傻样,摘了墨镜飞了个吻给他们。

  

  保险起见,朱棣只叫了心腹马和,基地唯一的beta来吩咐善后事宜。悄悄跟着来的还有朱棣的副手朱能。他潜到门口站了站,还未出声,便被朱棣听出了足音。朱棣把沾了血的毛巾扔给马和,扬声对外喊道:“士弘!小伤罢了,回去告诉那些弟兄,我没事。”朱能闷闷地应了,并没有走。他并不是心血来潮才过来的——左右他被老大晾了半个月,进出却在老大身上闻到其他A的味道,心痒难耐,现在听着声音都不免心神荡漾起来。朱棣不是不明白这个青年人的心思。只是朱能的信息素是伏特加,在全组织中最为强烈。等级低的O闻了在腿软前就先醉了几分,连A都要退却几步。今夜若是温存片刻,定是要招架不住的。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渍,莞尔一笑。


  睡到半夜,朱棣忽然觉得心里有股火在烧,腺体微微发痒,心道可能是发q期提前了。空气中有淡淡的酒味,倒能安定心绪,可身体上的不适依然难熬。他披了外套,勉力走到窗边,敲了几下玻璃。窗台下一团人影耸了耸,惊喜地仰头看他,一双圆眼闪着亮光。

  朱能推门进来,急匆匆关上,跑来一把搂住朱棣,在他肩窝里狠狠吸了几口香气。朱棣被抱得使不上力,只得轻拍了一记他的后脑,分出点信息素安抚他的情绪。朱能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盯着他的腺体问:“老大,这里疼吗?”

  “睡一觉就没事了。你啊,怎么和世美一样操恁多心!”

  朱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朱棣嘴角亲了一小口,想起点什么,脸上晴转阴,又把他抱住了。“可是……老大,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你的味道了,我有点想你。”

  朱棣拍了拍他,噙着笑,“今天不行,很久没出任务了有点累,下次再说行吗?”

  “嗯,那就让我抱一会。”朱能又放了点信息素出来,房间里飘着橙香和伏特加混合的味道,撩拨得朱棣都有些醉了。“再过几个月,咱们就能回北京了。到时候,那里的地下钱庄和黑市交易都归我们管,就不用做刀尖舔血的活了。”说着说着,朱棣在他脖颈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挂在他身上。

  AO如果情投意合,信息素也可以让伤口好得更快。当然,在朱能这里还有另一层打算。眼见朱棣就要睡过去,朱能不敢再动作,轻轻地抱起他一同躺在大床上,偷摸着舔了一口腺体。尝到一口清甜,朱能已心满意足,抱着心爱的O一起安稳睡了一夜。

江心影视解说
258靖难名将朱能,多次在战场上解救燕王朱棣,不愧是拜把子兄
258靖难名将朱能,多次在战场上解救燕王朱棣,不愧是拜把子兄
Lana
这里的阿能好萌啊啊啊 看到朱棣...

这里的阿能好萌啊啊啊

看到朱棣毫发无损招降乃儿不花回来,脸上笑得哟...像看到主人回家的大狗狗一样

每次好像也都是士弘带头喊「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真是爱他啊

这里的阿能好萌啊啊啊

看到朱棣毫发无损招降乃儿不花回来,脸上笑得哟...像看到主人回家的大狗狗一样

每次好像也都是士弘带头喊「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真是爱他啊

木心

能棣/玉棣 东昌变(下)

我检讨,我真的好喜欢美强惨当受

下面是正文


寅夜,燕军大帐。

朱棣迟迟不醒,单是清洗伤口用的清水就被染红了十几次,一群军医来来回回的进出大帐换水,看得朱能看得揪心不已。

他在帐内焦急的踱来踱去,终于逮到一个军医空闲的时候,急切的问道,

“殿下伤势如何?”

“将军,殿下身上刀剑伤很多,所幸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好,只是右臂受伤太过严重,切记不可以让殿下乱活动了,更不能持笔或者握刀。”

朱能心中默默记下,听到朱棣并无致命伤,长吁一口气,这便要谢过军医。

谁曾想军医面露揶揄之色,朱能心中“咯噔”一声,悬着的心又提到了嗓子口,急切问道,“怎么了?”...

我检讨,我真的好喜欢美强惨当受

下面是正文




寅夜,燕军大帐。

朱棣迟迟不醒,单是清洗伤口用的清水就被染红了十几次,一群军医来来回回的进出大帐换水,看得朱能看得揪心不已。

他在帐内焦急的踱来踱去,终于逮到一个军医空闲的时候,急切的问道,

“殿下伤势如何?”

“将军,殿下身上刀剑伤很多,所幸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好,只是右臂受伤太过严重,切记不可以让殿下乱活动了,更不能持笔或者握刀。”

朱能心中默默记下,听到朱棣并无致命伤,长吁一口气,这便要谢过军医。

谁曾想军医面露揶揄之色,朱能心中“咯噔”一声,悬着的心又提到了嗓子口,急切问道,“怎么了?”

“将军,殿下今天头部也受了伤,这才是最难处理的。从伤口来看,殿下似乎是被重重的击打了一下,或许会造成失聪或失明……”

朱能听到“失聪”“失明”二词,全身一愣,只觉后背发冷,可又不由得联想起朱棣今日有些迟滞的反应,他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在地。

“将军!”军医忙要去扶他。

“……先下去吧,好生照顾殿下。”朱能无力的挥挥手。






掀开军帐,朱能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原处的张辅。正值隆冬,那青年却立在雪中岿然不动,雪花打在他的睫毛上,在月光下融化成一行清泪。

他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文弼……”

看到朱能出帐,张辅慌慌张张的擦掉脸上的泪,快步走上前去,对上朱能关切的目光,

“殿下怎么样?”

朱能犹豫了一瞬,转而拍了拍张辅的肩,“所幸没有大碍。今夜我守着殿下就行,文弼,快去休息吧。”

张辅听到朱棣无恙,心中安定了少许,随即坚定的摇了摇头,对着朱能行了个军礼,“我要去其他军营看看。我军新败,将士死伤惨烈,军心不稳。”

“还有……”张辅哽咽了一下,

“若是父亲在,定是会期盼我这样做的。”





“若是张将军在……”

朱能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军帐,军医这会也已经将朱棣身上的伤口处理完毕,纷纷告退。朱能只是坐在榻旁,望着朱棣苍白的脸色,只觉得阵阵揪心。

他想起少年时,许是因为骨子里对元人的仇恨在暗暗作祟,他总是看张玉处处不顺眼,在作战方针的决策上也处处顶嘴,张玉让往东,他偏要往西死命跑,八头骡子都拉不回来。

后来朱棣忍无可忍,把他叫到面前训话,他这时候倒装起来了鹌鹑,摆出一副窦娥冤的姿态来。

“知错没有。”朱棣问。

“没有。”朱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朱棣觉得好笑,摆下严肃的脸来问他,

“你小子,军中自有军中的纪律,你为什么不听张知院的指挥?”

“我只听殿下的话,什么张知院李知院王知院都与我无关。”

朱棣被他气笑,抬腿踢了他一脚,

“那本王命令你,从今天开始听张知院的话,好好看,好好学,不许发半句牢骚,不许背后说人坏话,听懂没有?”

“哦……”朱能郁闷的拉下脸来,有些赌气地作礼拜别,这便要回去。

“等等。”

朱能一脸苦闷的转过头来,看向朱棣,准备听他吩咐。

“算了算,你也快到成婚的年纪了。”朱棣笑盈盈的说,“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可以和本王说上一声。”

不出所料,朱能羞了个大红脸。

“谢、谢殿下,此事再议、再议……”这边便转身要逃。

“别急,还有,”朱棣慢悠悠的拉住朱能,后者已经不敢再看朱棣,心里默念了无数遍阿弥陀佛,只求他别再给自己相媳妇。

“总是‘小子’、‘小子’的喊你,上不了堂面,所以,本王给你取了个字。”

“啊,殿下……”

“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士弘,如何?”






“……士弘。”

一声微弱的呼唤将坐在塌旁的朱能拉回现实。

“殿下?”

朱能激动的近乎要哭出声来,又害怕吓到朱棣,这时又想起来军医的话,便凑近朱棣的耳边言语,想要让他听清自己的话。

“殿下,你怎么样?”

“无碍,有些口渴……”朱棣声音有些虚弱。

朱能忙去倒了杯热水,将朱棣扶起坐好,又喂他喝下。

朱棣喝了水,干涸的嗓子终于得到滋润,放松之余却觉得伤口的疼痛潮水般袭来。白日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朱棣眉头紧蹙,身体因为疼痛抽搐了几下,背上又出了大量冷汗。

“殿下,你没事吧?”朱能颤抖的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为他顺气。

“没事……什么时辰了,士弘?”

“卯时了,天快亮了。”

朱棣轻轻的叹了口气,

“扶我更衣,我要去众将士军营看一看。”

“殿下?你疯了?穿着盔甲去军营?你身上那么重的伤!”

朱棣并不言语,直接撇开朱能的手,要下榻起身。朱能狠下心来,直接狠狠的抱住朱棣,

“殿下要想去,先杀了末将!”

“士弘,”朱棣抬起头来,与他双目对视,“放开本王。你是知道的本王脾气的,本王就算撞死在这里,也是一定要去军营的。”

“殿下……”

“扶好我,我现在看不清远处的东西。”

正是隆冬之际,又恰逢卯时,北风猎猎,夜间寒气未散。朱棣穿戴整齐,在朱能的搀扶下出了帐篷,一掀开帘帐,便连打了几个寒颤。

“殿下,不如我去叫将士们过来……”

“不必。”




一连去了数个营帐,朱棣明显的感觉身上的盔甲重量愈发的难以支撑。偏偏他是好强之人,不愿在将士们面前表现出丝毫弱势,一进帐便不允许朱能继续扶着自己,苦苦支撑许久。许是因为吹了寒风的缘故,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双耳又开始嗡嗡作响,可还是不愿意表现出丝毫。

朱能看在眼里,心中焦急如焚,劝阻到,“殿下,走的差不多了,回去罢。”

“继续走,本王无恙。”




来到下一处营帐,两人惊讶地发现张辅也在。张辅看到朱棣身影,灰颓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直接冲朱棣走了过来,跪下行礼。

“文弼,好孩子……起来吧。”

朱棣有些苦涩,见张辅双眼通红,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住他。张辅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朱棣情绪难以自抑,站起身来,忍住不去看痛哭的张辅,环视身边将士,发现很多都是张玉部下,更是悲从中来,心酸不已,有些哽咽的说,

“诸君,我们此战损失惨重,更折损了张将军……”

——不能让世美白死。

朱棣死死按下心中悲痛的念头,尽可能的稳住气息,大声的说道,

“但——请诸君记住,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足为虑。你们既是张将军部下,就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三年来,我们只败过这一次,若只因为此一蹶不振,如何能攻城?如何能克敌?”

“还请诸位将士振作起来,继续与本王一起,上下齐心,奉天靖难!”

营帐内的士兵逐渐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目光向朱棣看来。朱棣回过头去,发现张辅早已擦干眼泪,与朱能并肩而立。两人的眸中都有他从未见过的决心。

两人齐齐跪下,随即营中将士纷纷跪下,

“燕王殿下千岁!”

“燕王殿下千岁!”

“燕王殿下千岁!”

朱棣在震耳欲聋的山呼声中望向帐外,一片雪色连接的天际处,早已现出一道鱼肚白。

天亮了。




木心

能棣/玉棣 东昌变(上)

战损短打 剧情+历史向 


“殿下——”

张辅的喊叫让朱棣下意识的歪头闪避,可下一瞬寒光已然袭来。朱棣只觉轰击声在自己的耳膜炸裂开来,视线陷入了一片黑暗,紧接着太阳穴处的剧痛传来,额头处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让他喘不过气,二十年的战场的经验让他下意识的摆出防守的姿势,奈何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尽可能的闪躲四面八方的刀剑,但眼下迟钝的判断力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朱棣左右闪躲,右臂上还是被砍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疮口。

他身体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坠落马下,万幸朱能赶到身边,将自己与朱棣的坐骑并排而立,稳稳的扶了他一把。朱能看到身边燕军护卫也逐渐围了上来,暂且舒了口气,忙飞速检查...


战损短打 剧情+历史向 



“殿下——”

张辅的喊叫让朱棣下意识的歪头闪避,可下一瞬寒光已然袭来。朱棣只觉轰击声在自己的耳膜炸裂开来,视线陷入了一片黑暗,紧接着太阳穴处的剧痛传来,额头处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让他喘不过气,二十年的战场的经验让他下意识的摆出防守的姿势,奈何眼前一片模糊,只能尽可能的闪躲四面八方的刀剑,但眼下迟钝的判断力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朱棣左右闪躲,右臂上还是被砍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疮口。

他身体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坠落马下,万幸朱能赶到身边,将自己与朱棣的坐骑并排而立,稳稳的扶了他一把。朱能看到身边燕军护卫也逐渐围了上来,暂且舒了口气,忙飞速检查着朱棣身上受的伤,心疼的问道,

“殿下,末将护卫来迟!没事吧?”

朱棣看到朱能安然无事,心中悬着的石头暂且放下,却惊觉自己听不见朱能的声音了。

许是刚刚头部受击所致。朱棣顾不了那么多,忙稳住心神,对朱能说道,

“士弘,快去救世美,再晚就来不及了!”

朱能听到“世美”二字,心中一阵酸楚,想起张玉的交待,一狠心,大喊一声“殿下得罪了!”拉下朱棣坐骑的缰绳便策马狂奔起来,心中所想,便是拼死也要带朱棣冲出重围。

“朱能!你疯了!你干什么——”

朱棣拼命的拉着缰绳想要掉转马头,终归无济于事。他艰难的转头望向背后的战场,仍没有看到张玉的身影,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那时的朱棣刚刚就藩,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燕王,可行事之间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心机。偏偏这心机在他看来是那样的自信,他觉得他眉宇间都散发着太阳般的光辉。张玉不禁看的有些痴了。

“张知院?”

朱棣轻轻的戳穿了张玉的走神。

“啊……殿下恕罪。”

朱棣看到眼前人有些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想来也是,都讲了两个时辰了,这兵法虽好,也不是这么个讲法。不如今日为止?”

张玉忙道,“都听殿下的”,这边便要拜别,却被朱棣叫住了。

“能结识知院,本王此生幸甚,这几日听知院讲习兵书,更觉受益匪浅。知院是济世之才,本王又岂会让明珠蒙尘?知院无需对于过去过分挂怀。”

张玉心领神会。

他是北元旧臣,投靠大明不久,便深得朱棣信任,难免引起燕王麾下旧臣的一些不满。尤其是那个朱能,明明还是个半大娃娃,却看他不顺眼至极,整天跑到朱棣跟前告状。

张玉轻笑了一下。他年岁已经不小,自然不会跟朱能这般孩子置气,也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但他却惊讶于眼前这位燕王殿下的处事周密,虽说在他这个年纪的人看来这种做法还是有些稚气未脱,可真挚的话难以作假,想到这里,张玉心下一暖。

“谢殿下。”



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他下定决心追随在他身边。二十年来,他已经成长为帝国的长城;当年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屁孩朱能也跟张辅一起,长成了坚毅的青年将军。

而他坚定的守护在他的身侧,亦师亦友,风雨不移。他目睹了着一切,看着他羽翼渐丰,看着他驰骋漠北,看着他扬名天下。他有时候会突然冒出大逆不道的想法——以殿下的才干,凭什么不能问鼎那个位置?每思及此,他都在心中暗下决心,无论朱棣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追随他,直至生命最后一刻。


——不甘啊。

他还没有看到他身着冕服登临奉天殿,在群臣的朝拜中开启新的时代。

张玉费力地笑了笑,回头看了看所剩无几的燕山将士们。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提起手中的剑,指向了南军的方向,策马冲锋,高呼一声,

“燕王殿下千岁!”





“殿下!殿下!你清醒一点!”

朱能死死的抱住疯了一样的朱棣,泣不成声,

“刚刚探子回来了……张将军……张将军他……”

验证朱能所说的话一般,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朱能扭头,看到张辅跳下马,跌跌撞撞的朝这里奔来。

“殿下……殿下……父亲他……”

朱棣本就有些意识不清,双耳仍是听不真切,只看到周边将领都垂下头,悲伤之色难掩。朱棣看着眼前的哭泣的张辅,颤抖着声音中带着哭腔,

“世美呢?文弼,你父亲在哪?”

没有答话。只有朱能和张辅死死的抱着自己,泪泗纵横,悲痛欲绝。

朱棣只觉得脑内轰鸣不止,彻底听不清周围嘈杂的声响,刚恢复清明的视线又变得模糊一片,双眼一黑,竟晕死了过去。

“殿下!殿下!”



写不动了

文里是按历史上三人的年龄来写的 张玉大朱棣十几岁 朱棣大朱能十岁 所以年上年下一次全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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