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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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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魄云魂

春风依旧

设定李景隆是站朱允炆的,而且纯属写着玩的小学生文笔。如果能接受,就往下看吧。

当个前传看看就行。

——正文分割线——

宫殿在日暮的火光下分不出有色彩,混着琉璃瓦的金碧辉煌。他们说今人不见古时月,他们说今月曾经照古人。但是一圈又一圈地轮回下去,吴宫花草都散落幽径。

故事从这里开始,从这里揭开序幕。火渐渐烧尽了当年深宫旧事,宫娥们的鹅黄铜绿随着御沟流了出来,一起流出来的还有前朝遗事。桌子上拨了阮咸,弦走了调子,于是欢愉的乐曲也阴恻恻的不舒服。

灯下的人依旧能称之为玉人,即便眼角已经长出细纹,胡子却还是油光水亮,看得出那种芝兰玉树的秀气。眼神里还是隐隐含了不怒自威的神采,但是也就只有这一点......

设定李景隆是站朱允炆的,而且纯属写着玩的小学生文笔。如果能接受,就往下看吧。

当个前传看看就行。

——正文分割线——

宫殿在日暮的火光下分不出有色彩,混着琉璃瓦的金碧辉煌。他们说今人不见古时月,他们说今月曾经照古人。但是一圈又一圈地轮回下去,吴宫花草都散落幽径。

故事从这里开始,从这里揭开序幕。火渐渐烧尽了当年深宫旧事,宫娥们的鹅黄铜绿随着御沟流了出来,一起流出来的还有前朝遗事。桌子上拨了阮咸,弦走了调子,于是欢愉的乐曲也阴恻恻的不舒服。

灯下的人依旧能称之为玉人,即便眼角已经长出细纹,胡子却还是油光水亮,看得出那种芝兰玉树的秀气。眼神里还是隐隐含了不怒自威的神采,但是也就只有这一点了。玉树后庭花似乎开不长久,但是总还是开的。具体如何落红满庭,也比较无所谓了。

以后提到他的时候就是令人齿冷的了,现在还能再借着灯火暖暖。但是才六月天,戏词上说着什么六月雪,遮掩了窦娥的尸首,纷纷扬扬的,然后是亢旱三年。那窦天章巡查也差点不认窦娥这个亲生骨肉,后面结尾是沉冤昭雪。

他站起来,看着新君,慢慢拜下去:“臣李景隆,参见上位”。

“哪里,九江你还和朕客气什么。”新君从牙缝间挤出这几个字,侧了眼去读堂上的匾额,“‘春风和气堂’,好名字。”

“谢陛下。”

李景隆看着燕王,恻恻地说完,背过身去,和仆婢们说:“来人!看酒来!看酒来!”

“云月爱秋景,林堂开夜扉。”李景隆对着燕王笑了一下,

此刻,诏狱。

纪纲正笑着看着高贤宁,高贤宁没怎么笑,而是看了很久身边的那些婢妾。纪纲好色,眠花宿柳的行当没有少干。但是高贤宁看着面前那帮婢妾,心里总是阴惨惨的不舒服。纪纲察觉到了高贤宁的不满,轻轻说:“爷爷送的。”然后一杯一杯地斟着。高贤宁文雅地说:“不了,你现下是座上宾,何必为了我这个前朝‘余孽’如此张灯设宴。”

纪纲摇头:“不,”他把酒满上,“今夜月色可怜,更是可爱。纪某自从投身军旅,一直无暇欣赏。幸好有故人相见。”

高贤宁看着酒杯,迟迟地注视着水面上的波纹,波纹绽开,碎开,翻来覆去的灯光。纪纲知道怎么回事,把自己的酒倒在高贤宁酒杯里,把高贤宁的酒倒入自己酒中。高贤宁一饮而尽,酒在喉咙中翻江倒海起来。而那边曹国公府上,酒宴中,李景隆脸色微红,说一声“醉了,失陪了”,便令人将他扶回卧室。卧室里挂了一幅梅花,娇艳如血。李景隆只是装醉,所以没有吐。他躺在床上,毫无困意,只是听着春风和气堂上的声音,显得这里如同冬日,愈发冷冷清清。

但是李景隆眼前闪着火光,他闭上眼睛就能看见的火光。火光的尽头是一卷被烧毁手卷,上面分明写着:

“夫生长显美而不溺于富贵,有以识志节之奇不为耳目之玩,而以仁者之事自勉,有以窥器业之盛。余既追思武靖之德,而喜见公之有成,故愿为天下道之。”

现下也算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了,李景隆翻身,却听得有人踩了重重的脚步声而来。歌声乐声一齐消歇。他反而迷迷糊糊起来。听得后面是燕王的声音。

燕王的纶音也传到诏狱,纪纲颇有歉意,向高贤宁道:“爷爷传旨,命我去监刑。待会儿要验明正身的。”

高贤宁微微点头,纪纲便起身把簿子给高贤宁看。高贤宁轻轻捻了下封面,翻开第一页,上面写了一个“方”字。高贤宁会意,把酒倒满,说:“我送过去吗?”

“倒不是。”纪纲说,“爷爷还在李曹公府上。下官得去接爷爷了,爷爷说要亲自验明正身。只是可惜你今夜只能自斟自饮了。”

李景隆装成没听到燕王说要观看处刑,只是次日入朝面圣的时候,他的侍女收拾房间,发现枕巾要换了。


清光

谢贵安|解缙二修《明太祖实录》相关问题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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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获罪的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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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家谱》坚持认为…是因为解缙写二修实录出了问题。

  永乐九年三修,朱棣表示对解缙的二修本非常不满意。


  

  获罪的伏机。

  《解家谱》坚持认为…是因为解缙写二修实录出了问题。

  永乐九年三修,朱棣表示对解缙的二修本非常不满意。


雨魄云魂
李陵主题的PPT总算接近尾声了...

李陵主题的PPT总算接近尾声了,虽然有人建议我对刘长史做一个生平简介——但是我还要为Judy略略挽一下他那易碎的尊(在我这里他尊差不多了但是在同学面前还是要“客观公正”……),并且我还要控制时间,于是在问了第三者能否在不介绍刘长史的情况下看懂并得到肯定答复后,就只用这一页来介绍了。

而且百度上刘长史真的不好看,我挑的画像是他爸……

那个建议我做生平简介的人还建议找点古风帅哥,因为我大部分是戏曲人物,于是我想了想,把这个圈子人物画像里的颜值担当做成表情包拿出来养养眼(出卖色相)

我其实对他没有那么恨。于是让同学们体验一下,啥叫“春风和气”啊(摊手)。


“曹国李公,年盛而志博,质壮而...

李陵主题的PPT总算接近尾声了,虽然有人建议我对刘长史做一个生平简介——但是我还要为Judy略略挽一下他那易碎的尊(在我这里他尊差不多了但是在同学面前还是要“客观公正”……),并且我还要控制时间,于是在问了第三者能否在不介绍刘长史的情况下看懂并得到肯定答复后,就只用这一页来介绍了。

而且百度上刘长史真的不好看,我挑的画像是他爸……

那个建议我做生平简介的人还建议找点古风帅哥,因为我大部分是戏曲人物,于是我想了想,把这个圈子人物画像里的颜值担当做成表情包拿出来养养眼(出卖色相)

我其实对他没有那么恨。于是让同学们体验一下,啥叫“春风和气”啊(摊手)。


“曹国李公,年盛而志博,质壮而气和,为天子近戚重臣,而笃学下贤,嗜好与韦布之士类,名私第燕处之所曰春风和气堂,因友人林君公辅属笔于某。某念童稚时,尝以文见先武靖王于济上,王喜而礼貌之,从容笑语,以国士见期,今十有五年矣。而公克嗣先烈,声誉志业,有光于前人。名所居堂远以见属,为义甚富,而相处甚厚……夫生长显美而不溺于富贵,有以识志节之奇不为耳目之玩,而以仁者之事自勉,有以窥器业之盛。余既追思武靖之德,而喜见公之有成,故愿为天下道之。”

─【明】方孝孺

雨魄云魂

【朱椿主视角】祭红

我就是写着玩的,设定在这里,请先自行领取:

  1. 朱棣是大魔王;

  2. 谷王(名字太难打了就这样叫吧),也就是如意(出自《滁阳王庙碑》,郭氏第三子被称为“如意王”),是属于朱允炆这方的;

  3. 蓝妃是赐死的;

  4. 李景隆是正常人,和朱椿玩过,是好朋友的关系,但是李景隆死因就懒得提了;

  5. 朱椿死因是私设;

  6. cp很多;

  7. 其实本来是另一篇《甜白》的姊妹篇,但是《甜白》没有这个写得好所以就废了。

二十年之后,或许,还不到二十年,你便会来到我的坟前,排上祭红釉的祭器,然后,或低婉,或柔缓地说:“蜀献王殿下,太祖、太宗,待殿下不薄,哀荣始终,亦可谓全矣。”

祭红釉,是塞上凝成的胭脂,暮春时...

我就是写着玩的,设定在这里,请先自行领取:

  1. 朱棣是大魔王;

  2. 谷王(名字太难打了就这样叫吧),也就是如意(出自《滁阳王庙碑》,郭氏第三子被称为“如意王”),是属于朱允炆这方的;

  3. 蓝妃是赐死的;

  4. 李景隆是正常人,和朱椿玩过,是好朋友的关系,但是李景隆死因就懒得提了;

  5. 朱椿死因是私设;

  6. cp很多;

  7. 其实本来是另一篇《甜白》的姊妹篇,但是《甜白》没有这个写得好所以就废了。

二十年之后,或许,还不到二十年,你便会来到我的坟前,排上祭红釉的祭器,然后,或低婉,或柔缓地说:“蜀献王殿下,太祖、太宗,待殿下不薄,哀荣始终,亦可谓全矣。”

祭红釉,是塞上凝成的胭脂,暮春时节的流水落花,冷灰上最后的火星,总算是略微地热烈了一点,说着江山永固,万年称欢,但绝不喜庆。

可是你既然来了,我便讲给你听。

即便中间隔着殷红如瓷器的血,而二月的春意并不厚,只是淡然地显现出来暖意,轻薄的像书房前的银红窗纱。带点红,但是银色已经藏进去了,所以色泽也有些冷漠。四兄的祭红釉装着的黄封御酒已经放在书房里,我却没有立即打开。他的御酒和他病情加重的消息一起送到了我手中,还有他的密诏。我把所有人支开,然后拆开了密诏,看了看,又沉默地烧去。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带本王,沐浴更衣。”

我分明明白,我已经迟了二十一年了。那些人,还在等我的到来的那些人,早已散场,但是余韵未歇,曲尚未终了,我也只能站在这里,保持着适当的沉默,看着银青天色。只不过等到这天的时候,还是残酷了一些。我引着这首诗,慢慢地拜下去,这句话,当然是说给那个使者听的,也许,更适合听的人,已经没有了。

下面的句子太危险了,我没有吟出来。我只是尽力感受着身边的一切。他太盼着我死了,我只是站在这个世界前慢慢磨自己的余生。

世界是可爱的,但是吸引我的,在一点一点抹掉,渐渐变成了阴郁的天色。

密旨是简明扼要得令人心疼,四兄想给我颜面,让我饮下这杯酒。而我也无非是饮下,然后魂归那世。

大概如此,我懂。

初春的寒贴在身上,手是冰凉的。换好衣服,熏上香,我突然想向谁款款地讲那么多年的悲欢离合,身上的衣服还是蓝妃做的——但是她更早,早早的就喝下了那杯毒酒。她就这么握住我的手,然后淡淡地说:“答应我,活下去,还有我们……”

我们的骨肉,但是一个都没有保下来。

回忆晕开,银青色的天,银青色的纱,我看着现实。甜白瓷酒杯已经端进去了,我细细把弄着杯子,想起的,却是在甜白釉成为潮流之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四兄还不在那里。

现在更多的是祭红,暗红色,如同血一样。这令我想起,很多年以后,我和九江撑着伞去接如意。那天天色就像鲜血一样,黯淡得无可奈何。后面滴落了雨,仿佛在为谁哭泣。风轻轻路静静的,九江的侧脸漫出一层余晖来,镶上金边。愈发显得他英姿奋发,如同他的少年时代,可是少年,安得长少年。他黯然销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声说:“如意王殿下……他会恨我吗?”

几声大笑,如意这次的确穿着秀丽的王服,款款走了出来。他处处都显着讨喜如意的样子,可惜身材消瘦得有点厉害,我只能上前去抱住如意。“十一兄,你好傻啊……”如意惨然一笑,依稀还是当年容貌,“燕贼——燕贼肯定是赐死你啊!”

“晓得,”我抱得更紧了,“兴宗殿下肯定想你活着,皇侄儿肯定想方先生活着,蓝蓝也肯定想着——想着我们的孩子——”

但是此刻,我只是把酒倒入杯中,透着灯去看酒光。祭红看久了就是水绿色,水绿色在晃动,映出淡绿的天色,我的舟行在去京城的路上,而路人却谈论着什么事情。等小船略微停泊时,我才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有个姓方的书呆子,拒绝给燕王草诏,连着他一家老小和他的门生全杀了。”

“奇怪的是,那么多人都听他,被杀了的门生还挺多。每天都能去聚宝山上看杀头。”

我垂首,站在船头。此时赴命远京,却没有人为我吹一点幽咽的山阳笛,只有低泣的天色。天色欲哭无泪,而我扶住船,仰天看去,仿佛鸾骖鹤驭飘然到来,却也只是仿佛。死了就是死了。

如果要挥刀向他的门生,那我的家人就会首当其冲。从那一刻起,我便晓得一件事,那就是,这瓶酒终究还是会来到的。我只是癫了一般去摸那瓶子,脸发烫便用瓶子去冰。祭红倒也是如血,离别多少恨,多少怨,全凝在暗红中。

如果我说,父亲在杀了蓝玉之后,赐死蓝妃的那一壶酒,最终由四兄端到了我的桌上,你,会相信吗?


雨魄云魂

朱椿与解原震。

我一看到“庐陵”,而且姓解马上就警觉了:“说吧,你与解学士啥关系啊!”

答:叔侄。

于是我才写宋璲从蜀王那里听到解原震侄儿如何如何。

里面还有一个李景隆……一个方先生。

朱椿与解原震。

我一看到“庐陵”,而且姓解马上就警觉了:“说吧,你与解学士啥关系啊!”

答:叔侄。

于是我才写宋璲从蜀王那里听到解原震侄儿如何如何。

里面还有一个李景隆……一个方先生。

愈伤组织

【珑俊】【狼鹿】万物有灵(下)

  •狼鹿难得的不吵架,很喜欢小鹿手里的光团

  •李·情感指导上线,大狼学习ing

  •仍然是糖,2.2k+✓

  

  “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李景珑移开手,抱着鸿俊,与他亲昵地摩挲着鼻梁,“久等了,我的小王子,不对,现在是——我的妖王陛下。你穿王袍的样子很好看。”

  “它太长了,我路都不会走了。”鸿俊听着他对自己的新称呼,有点不好意思。

  春寒料峭,斜风夹着细雨,鸿俊贴着李景珑的冰凉脸,问到,“冷不?这个送给你。”

  鸿俊双手对转,掌间出现了一根碧绿的翎羽,末端呈金红色,温暖得像个小火团。李景珑宝贝似的捧着它,放在脸上蹭了蹭,珍重地贴身收着,感觉全身都...

  •狼鹿难得的不吵架,很喜欢小鹿手里的光团

  •李·情感指导上线,大狼学习ing

  •仍然是糖,2.2k+✓

  

  “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李景珑移开手,抱着鸿俊,与他亲昵地摩挲着鼻梁,“久等了,我的小王子,不对,现在是——我的妖王陛下。你穿王袍的样子很好看。”

  “它太长了,我路都不会走了。”鸿俊听着他对自己的新称呼,有点不好意思。

  春寒料峭,斜风夹着细雨,鸿俊贴着李景珑的冰凉脸,问到,“冷不?这个送给你。”

  鸿俊双手对转,掌间出现了一根碧绿的翎羽,末端呈金红色,温暖得像个小火团。李景珑宝贝似的捧着它,放在脸上蹭了蹭,珍重地贴身收着,感觉全身都暖和起来了。不过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抱着人形大火团,抱着抱着还可以顺带干点别的。

  鸿俊看着李景珑的样子,忽的忆起了一个问题,笑道:“与鲲鹏一战前鬼王曾问我,人为什么是万物之灵,与妖族有何不同。那时我没答上来,现在我可能知道了。”

  李景珑又见到鸿俊明亮清澈的眼睛,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人类脆弱渺小。”鸿俊解释道,“正因为与妖族相比,人类看似弱不禁风,但我们却在明知不可翻越的重重困难前坚若磐石,抵死不屈。这种强大是妖族少见的。”

  我们啊,李景珑想着,又忍不住亲了亲鸿俊,说:“也因为人类的生命短暂,我们的爱恋却璀璨隽永若繁星。”


  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明月带着敦煌大漠的壮阔徘徊于长湖尽头。风过时,月华拂过十丈软红,投下的树影在盈盈流水中摇晃。

  莫日根让陆许靠在树下,解开他的衣带验伤。陆许皮肤本就白皙,银色的月光中,苍白的腰腹间带血的伤格外刺眼,对苍狼有着独特的诱惑力。

  见莫日根眯了眯眼,陆许本能地感到危险,挣扎着要起来,奈何血流得太多,已经没有力气了,被对方反手锁住。莫日根压低声音道:“别动。”

  陆许动作一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闭上眼放弃抵抗。想象的疼痛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是腰间软软的触感。陆许惊讶地睁眼,看见苍狼用舌头轻轻舔舐着他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好像生怕弄疼他。末了,吻在他的腰间,神色虔诚:“我赐你白昼的温暖。”

  伤口飞速愈合,暖融融的。陆许被苍狼围着,任由衣服散在身侧,抬手揉着他的脑袋,感受着毛发根部的温度与起伏的呼吸。

  好舒服,陆许想,像只大狗狗。当他快要沉入睡梦时,苍狼拱了拱他,把他驮在背上:“坐稳了,回去再睡。”

  陆许懒洋洋地抱着苍狼的脖子,揪了揪他的耳朵,示意他可以走了。


  “陆许——”鸿俊终于回到了心心念念的驱魔司,推开大门就要找人。

  “嘘,他睡着了。”莫日根神色疲惫,关了房门出来。

  鸿俊抬头看着当空的太阳,复又疑惑地看着莫日根。

  李景珑问到:“出什么事了?”

  鸿俊:“?”

  “你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事。”李景珑揽过疑惑的鸿俊,和他一起看着莫日根。

  莫日根一笑:“还得是我们长史。”说罢,他向二人说了壁画里的事。

  李景珑不可思议道:“还有这等事!”

  “陆许的伤怎么样了?”鸿俊担心道,“我得去看看。”

  “没什么大碍了,苍狼白鹿本就可以相互疗伤。”莫日根拉住他,说,“只是在画里消耗了法力,又受了伤,回来之后就时而醒时而睡,刚刚又睡了。”

  李景珑的目光停留在莫日根身上,皱起眉:“你多久没休息了?”

  莫日根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其实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陆许睡得不安稳,总是冷得发抖,莫日根就把他抱在怀里,一手附在他腰上输送法力。陆许睁眼时也并不清醒,眼神混沌,口中喃喃地唤着:“黎明星……”莫日根便不厌其烦地亲吻他的额角,答道:“我在。”

  鸿俊得知陆许的情况后断定这是魂魄不稳的原因,跑去煎一副安魂的药给他喂下。莫日根则与李景珑坐在天井里说话。

  莫日根自责道:“是我没保护好他。”

  “我们总认为他们需要被保护,也许这就是谬论的根源。”李景珑看向远方,陷在回忆里,“直到鸿俊要自己去找青雄,说那是他的事,我才明白他需要的是支持,而不是无微不至的呵护。我们不应该寸步不离守着他们。”

  “我们不止有风云变幻的计谋,更有细腻得难以言喻的情感。人是个很矛盾的物种,却是很有灵性的。”

  莫日根沉默良久,一点头,说:“我可能知道了。谢谢长史。”

  房中醒了的陆许靠在鸿俊肩上喝药,闻言与鸿俊对视,后者会心一笑。


  深夜,长安陷入梦乡,长庚西沉,陆许悠悠转醒。

  “对不起。”没头没尾的道歉从身后传来。但陆许却莫名听懂了其中之意。莫日根抱着陆许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陆许注意到手腕上的蓝色手绳,在夜色里闪着碎星般的光,好像讲着一个沉在夜里的故事。莫日根解释道:“这是室韦族保平安的绳结,在你昏迷时编的,你要是觉得不好看可以摘了。”

  “谁说不要了?”陆许用另一只手捂住手腕,面无表情道。

  “你说人的相遇没那么多波澜壮阔,但是那天我在沃伦湖畔遇到你,其实……心里早就翻起了巨浪。我知道这么说很肉麻……”莫日根一顿,低头注视着陆许的眼睛,深沉得如黑夜般静谧,却又明亮得梦幻,怎么也看不够。他复又试探着开口:“很多事我不懂,但你让我试试,我想学会爱。”

  陆许不知怎的,听出了对方情绪低落的意味。他靠在莫日根怀里,手腕一翻,出现了白鹿与苍狼:“借你玩。”

  “哄小孩吗。”莫日根将法力聚在手中,接过了白鹿。这个触感与在壁画里周身流动的气息一样,柔和得像沃伦湖畔的月光。陆许困得打了个哈欠,无意识在他身上蹭了蹭,莫日根一恍神,法力散了,小鹿逸散入深夜。

  “笨狼。”陆许嫌弃道,却又侧身捧着莫日根的脸,吻了上去。这个吻很快得到回应,让他的呼吸变得支离破碎。像茫茫的旷原上,亘古的月光透过一溪薄云,在流水中影影绰绰。又像汹涌的波涛,拍上岸边的礁石,激起千堆雪。

  陆许手上的苍狼则追着白鹿流进了夜的深处,悄无声息地融进了布满裂痕的一只钉头箭,修复后一缕白光于其表面印上了淡淡的梦境符 。

  后来,陆许越吻越迷糊,睡着前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腰间滚烫得让他迷恋的温度。

  很多天后陆许偶然发现顶头七箭成了六箭,那只特别的箭头被磨顿了,在亲热时不经意滑出了莫日根的衣襟。


  东方既白,陆许还沉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往莫日根怀里钻了钻,埋在他宽阔的胸前。后者则庄重地将手掌覆在他额间,沉声道:“我赐你白昼的温暖。”

  鸿俊从李景珑臂弯中醒来,对上了一双盈着笑意的眼眸。

  与此同时,红日从远山间升起,光芒万丈。

北辰骑士

明初七大美德

  下面,由大明中央广播电视台为您播报:明初七大美德。

  Number one.仁义

  采访者:常某春

     常某春:“之前嘛,就是抓到了三千俘虏。然后我一想呢,养这些人,我们粮食也不够啊,那不把人家饿到了。所以,我就让人把他们送去见阎王了。”

  “哦对了,我还留了几个人,让他们回去和陈友谅说一声:‘我是常遇春,我打败了你。’”

  陈某谅:“就你小子叫常遇春啊。”

  

  Number two.热心

  采访者:李某忠

  李某忠:“之前让北元的那群人搬个家,磨磨唧唧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是有多少东西...

  下面,由大明中央广播电视台为您播报:明初七大美德。

  Number one.仁义

  采访者:常某春

     常某春:“之前嘛,就是抓到了三千俘虏。然后我一想呢,养这些人,我们粮食也不够啊,那不把人家饿到了。所以,我就让人把他们送去见阎王了。”

  “哦对了,我还留了几个人,让他们回去和陈友谅说一声:‘我是常遇春,我打败了你。’”

  陈某谅:“就你小子叫常遇春啊。”

  

  Number two.热心

  采访者:李某忠

  李某忠:“之前让北元的那群人搬个家,磨磨唧唧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是有多少东西要搬啊?”

  “所以我就攻城了,一天就弄完了。你看这还是他们效率低。”

  元某帝:“你看看这人,抓了我老婆孩子还这么大言不惭,脸呢?”

  

  Number three.仁慈

  采访者:朱某璋

  朱某璋:“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用脚踹。”

  “剥皮凌迟九组消消乐~请问贪官们,你们想要哪 一 个?”

  大臣们:“呵呵……那个……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Number four.和谐

  朱某:“大侄子啊,听四叔一句劝。过犹不及啊,干事不要办的这么绝。”

  “还听不懂吗?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很容易被靖 难 啊。你看,我的冲锋枪就这么想。”

  朱某炆:“屑屑你啊。”

  

  Number five.勇敢

  李某隆:“当时朱棣兵临城下,你知道有多可怕吗?就是那种噩梦成真的感觉。”

  “我就一咬牙,一跺脚,”

  “投降了。”

  李某忠:“你个不孝子滚过来我打不死你!”

  

  Number six.仗义

  李某长:“我准备修房子。可我退休了,总不可能自己亲自上阵砌水泥吧。”

  “然后我就想到了我的好朋友汤和,就找他借了三百个士兵帮我。他是个很仗义的人,肯定不会在背后多说我。”

  汤某:“喂是陛下吗”

  

  Number seven.友善

  郑某:“海盗是吧,抢劫是吧,还想让我原谅是吧?”

  “Forgiving you it's god's task, my task is sending you to god.(原谅你是上帝的责任,我的责任是送你去见上帝。)”

  海盗们:“我当时害怕极了,真的。”

  

  

  

  

  

  

QY翙翙其羽

涂一个天宝心动小瓶子,P2空白图,感兴趣的姐妹可以一起玩鸭,抱图留名即可

涂一个天宝心动小瓶子,P2空白图,感兴趣的姐妹可以一起玩鸭,抱图留名即可

楚

朱允炆: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李景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徐允恭:【因言语过激已被踢出群聊】

朱允炆: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李景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徐允恭:【因言语过激已被踢出群聊】

雨魄云魂

双月(5)

(接着拆着发……)

“公之量可以包天下,而天下不能容公之一身;公之识可以鉴一世,而举世不能知公之为人。道可以陶冶造化,而不获终于正寝;德可以涵濡万类,而不获盖其后昆。其所有者,皆众人之所难。勉而未尝自以为足,其所遇者皆众人之所难处,则快然委命而不置乎戚欣。此公之所以跨越前古,拔汇超伦,控宇宙而独立,后天地而长存者乎!世乌足以知之,徒传诵其雄文,执其词者惑其意,得其似者失其真。彼好慕者且若此又何怪乎!臧仓与叔孙,宜夫公之厌斯世而不居甘远迹于峨、岷。盖将吊重华于九疑,唁屈子于江滨,而不忍污乎流俗之埃尘也!然则公固以死生荣辱为梦幻,得失毁誉为浮云。六合之内,孰非其第宅!荐绅之士皆若其曾玄尚何穷达之...

(接着拆着发……)

“公之量可以包天下,而天下不能容公之一身;公之识可以鉴一世,而举世不能知公之为人。道可以陶冶造化,而不获终于正寝;德可以涵濡万类,而不获盖其后昆。其所有者,皆众人之所难。勉而未尝自以为足,其所遇者皆众人之所难处,则快然委命而不置乎戚欣。此公之所以跨越前古,拔汇超伦,控宇宙而独立,后天地而长存者乎!世乌足以知之,徒传诵其雄文,执其词者惑其意,得其似者失其真。彼好慕者且若此又何怪乎!臧仓与叔孙,宜夫公之厌斯世而不居甘远迹于峨、岷。盖将吊重华于九疑,唁屈子于江滨,而不忍污乎流俗之埃尘也!然则公固以死生荣辱为梦幻,得失毁誉为浮云。六合之内,孰非其第宅!荐绅之士皆若其曾玄尚何穷达之足云乎!吾独悲叹而不止者,上以忧乎斯道,下以悯乎斯民。愧受恩而未报,惧来者之无闻。呜呼哀哉!公其舍此而安之,岂其与形俱逝,与物同泯乎!吾犹彷佛见公骑风驭气,鞭日月而叱星辰,遨游乎昆仑之野,出入乎无穷之门。是盖处乎世者止七十有三年,而不死者不知其几千万春其遇乎人者,虽若艰危而可痛,而乐乎天者不可数计,而具陈,而吾犹噭噭哭于山巅与水濆,是皆公之所笑而奚能酬教育之厚恩。呜呼哀哉!列泰华以为殽,注沧海以为尊。吾知公之不我顾,而庶几可以报公者,习其所闻以求不负乎明训,行其所得以冀有益于黎元,酹皇天与后土,尚同鉴乎斯言。”

方先生很少落泪,还有一次看见他有泪痕是他来请朱椿写亡兄的铭文。

朱椿见方先生,在分手的时节询问间下一次的相见。就像再也不能归来一般,眷眷不舍。但方先生终究要回京。返回金陵时,朱椿一如既往换上便服送他。方先生回首看了朱格很久,朱椿无话,任凭风肃肃吹入耳中。四周人安静地立着,朱椿慢慢看向方先生,才缓缓道:

“孤一不见方先生,有如三秋。先生若致任还乡——切莫忘了回蜀地。”

方先生明白,点头道:“还望殿下保重,莫受寒生病。”朱椿强笑:“先生也是。”

方先生走后一整夜,朱椿都只是看月。碣石潇湘,无限程途。

有些人永远不可能回来。于是时间一久,一个成了天上月,永远不可能去摘;一个成了江上月,永远只能酸酸楚楚去捞。

朱椿在方先生离去时不免产生了悔意,京洛多风尘,他心中钝痛,说不得的许多。 仿佛手被针刺,心中恐惧,转过一念——

或许方先生永远不归来了。


李曹公那日别时,已经没了之前的风神俊采了。朱椿心中又有了层阴影,担忧李曹公也将长往。下了船,夜露初起,朱椿茫然站着,无尽的对故人的思念随水波推开。他忽然想给谁写封信,却没有具体的人,收信的人苍白得像月色,再也碰不着了

(最后没有再虐蜀献王,至少九江还在)


雨魄云魂

双月(3)

(前面部分请看“双月”tag)


另一轮月是方先生。

关于方先生,每一次想到时都带点沉闷与不敢再想的钝痛。兄长命人将他剐了,于是余生就像凌迟一般。

李曹公苦笑着同朱椿道别:“没想到一别之后人事不可量,如今我也只是罪人。今日重逢,别日既易,再见便难。倘若你心中还认九江,便请在文集中,留下我的名姓。”

朱椿把自己的文章集在一处,只不过文集是不能在兄长尚在时结集刻板的。

“诗礼传家子,衣冠将校同。”朱椿一字一顿,“天台生我都放进去,何况你呢?”

李曹公摇头:“他同下官不一样。下官没这个福气。”话音未落又上了马 ,飞驰而去,朝着夕阳 ,仿佛要追上去似的。

“将命适于...

(前面部分请看“双月”tag)


另一轮月是方先生。

关于方先生,每一次想到时都带点沉闷与不敢再想的钝痛。兄长命人将他剐了,于是余生就像凌迟一般。

李曹公苦笑着同朱椿道别:“没想到一别之后人事不可量,如今我也只是罪人。今日重逢,别日既易,再见便难。倘若你心中还认九江,便请在文集中,留下我的名姓。”

朱椿把自己的文章集在一处,只不过文集是不能在兄长尚在时结集刻板的。

“诗礼传家子,衣冠将校同。”朱椿一字一顿,“天台生我都放进去,何况你呢?”

李曹公摇头:“他同下官不一样。下官没这个福气。”话音未落又上了马 ,飞驰而去,朝着夕阳 ,仿佛要追上去似的。

“将命适于远京兮,遂旋反而北徂。

济黄河以泛舟兮,经山阳之旧居。”

方先生到府上时,朱椿拿着一本《文造》,看着《思旧赋》。抬起头,起身站起来,扶着方先生不让他行礼。方先生总是一副秦然自若的模样,一双眼睛如电。朱椿那时还记得《文心雕龙》说向子期《思旧赋》“昔李斯之受罪兮,叹黄犬而长吟。悼嵇生之永辞兮,顾日影而弹琴”以李斯受刑比拟中散东市而提出不合适。但到如今只有这种方式,才能略略在“罪人”的掩护下传达恩念。


松铃
  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

  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啥,看到这张图莫名地想起了李景隆。

  注:这张图主要是以搞笑为主,不全面不客观,非常主观。

  其实李景隆还是有很多优点的,除了“草包美人”的名号,他的文学才能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说实话李景隆打仗并不算差,甚至在军务政事的处理上,李景隆的能力是得到朱元璋及其他老一辈将领的认可的。

  只不过靖难这件事吧……水太深了,一般人把握不住,像李景隆这种曹国长公主的嫡长孙也差点掉了脑袋。

  哈哈哈哈哈,莫名就觉得哈士奇和李景隆很般配:高颜值(顾盼伟然,太祖数目之)、拆家(靖难丢弃辎重),在雪地里会很正经(在朱元璋眼皮子底下很乖)。

  顺便说一句,其实狼爸爸也...

  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啥,看到这张图莫名地想起了李景隆。

  注:这张图主要是以搞笑为主,不全面不客观,非常主观。

  其实李景隆还是有很多优点的,除了“草包美人”的名号,他的文学才能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说实话李景隆打仗并不算差,甚至在军务政事的处理上,李景隆的能力是得到朱元璋及其他老一辈将领的认可的。

  只不过靖难这件事吧……水太深了,一般人把握不住,像李景隆这种曹国长公主的嫡长孙也差点掉了脑袋。

  哈哈哈哈哈,莫名就觉得哈士奇和李景隆很般配:高颜值(顾盼伟然,太祖数目之)、拆家(靖难丢弃辎重),在雪地里会很正经(在朱元璋眼皮子底下很乖)。

  顺便说一句,其实狼爸爸也很帅啊( ˃̶̤́ ꒳ ˂̶̤̀ )。

  

雨魄云魂

双月(1)

(本来只想写蜀献王和另外两位的,结果写完之后发现一不小心给朱椿找了一群人……就这样吧,分批次发,tag就看每段内容里面的人物好了)

词曰:


秋风秋雨梧桐,待长空。万里山河无奈月明中。

清江醉,随流水,与谁同?举酒问天天暮染红枫。

——《相见欢》


有的人是天上月,有的人是水中月。水中月带上了水的温度,于是也有了一样的寒意。去触摸时江水刺骨。至于天上月,终究不可再得。朱椿从京城回来时站在船边,天色紧沉,月华初露。朱椿倚在船头,有些古画中渺然神游的感受。但神游天地终不可得,只能沦落人间周旋着。

一轮月是蓝妃。

在京城碰见李曹公时,朱椿开玩笑叫了声“九江”。李曹公回头时,神色风采...

(本来只想写蜀献王和另外两位的,结果写完之后发现一不小心给朱椿找了一群人……就这样吧,分批次发,tag就看每段内容里面的人物好了)

词曰:


秋风秋雨梧桐,待长空。万里山河无奈月明中。

清江醉,随流水,与谁同?举酒问天天暮染红枫。

——《相见欢》


有的人是天上月,有的人是水中月。水中月带上了水的温度,于是也有了一样的寒意。去触摸时江水刺骨。至于天上月,终究不可再得。朱椿从京城回来时站在船边,天色紧沉,月华初露。朱椿倚在船头,有些古画中渺然神游的感受。但神游天地终不可得,只能沦落人间周旋着。

一轮月是蓝妃。

在京城碰见李曹公时,朱椿开玩笑叫了声“九江”。李曹公回头时,神色风采已较当年清减了些,有些怆然地说:“……殿下?蜀王殿下?”朱椿记起已故的秦王,父亲替他讨的是王保保之妹。秦王却道王氏好是好,只是一尊观音娘娘像,赤脚上莲台,啥都不说。成日木着脸坐着,一双眼眨都不眨。 听得朱椿将娶妻,秦王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朱椿:“阿弥陀佛!到时节要讨个书呆子王妃,同你一般呆的,我家岂不天聋地哑的伉俪多一对。——还是阿邓好些。”

秦王与王妃出了名的不和。王氏捧茶出迎,一对珍珠耳环,碧色马面裙,眉眼间苍白神情。秦王瞟着王妃,朱椿怕王氏难堪,托言乏了回去。一路上只是想着未来的王妃究竟相貌如何。

李曹公以往望之轩轩朝霞,眼似宝珠,神采俊逸。这几年却不复当年之光,即便依旧出众,也只是勉力维持而已。相见虽知对方皆有千言万语,终究归于无言。朱椿遥记蓝氏过门,李曹公颇有些闲心,扮了个伴当送新妇入青庐。

“且慢,”朱椿含笑,“天下哪有这般俊的伴当。九江,岳父大人可没叫李大人儿子啊。”

李曹公微笑,势压明月,态似玉山:“那蓝家胡子怕女儿叫人受欺负,我说殿下静若处子,他不放心,央我送小姐来。”蓝妃羞得双颊飞霞,娇艳不胜,半晌方说:“大人怎如此失礼?”一双桃花眼低低回转,时时横波。


松铃

【145】地从于城,城从于民,民从于贤,古今一也

朱棣回宫后独坐在谨身殿内,将郑赐之前揭发李景隆时呈上的方孝孺写的书信一点点地撕碎。


一直等到临近小年,纪纲终于派人清点完了曹国公府的全部家私和田庄仆人,进宫向朱棣回禀道,“陛下,不曾发现建文帝的踪迹。”


朱棣气得随手抄起一个花瓶朝纪纲砸去,纪纲不敢躲,只能微微侧身,让肩膀帮忙分摊一点伤害。


朱棣见状更为恼怒,只压低了声音问道,“当初李冀的口供可全部属实?你真的没有屈打成招吗?”


“陛下,微臣当时为查清此案数夜未眠,所得口供句句属实啊!”纪纲忙跪下诚恳道,“建文帝的下落,李景隆必然清楚!”


“够了!”朱棣皱了皱眉,摆手让纪纲出去,“李景隆和曹国府的所有事情,就此为止...

朱棣回宫后独坐在谨身殿内,将郑赐之前揭发李景隆时呈上的方孝孺写的书信一点点地撕碎。


一直等到临近小年,纪纲终于派人清点完了曹国公府的全部家私和田庄仆人,进宫向朱棣回禀道,“陛下,不曾发现建文帝的踪迹。”


朱棣气得随手抄起一个花瓶朝纪纲砸去,纪纲不敢躲,只能微微侧身,让肩膀帮忙分摊一点伤害。


朱棣见状更为恼怒,只压低了声音问道,“当初李冀的口供可全部属实?你真的没有屈打成招吗?”


“陛下,微臣当时为查清此案数夜未眠,所得口供句句属实啊!”纪纲忙跪下诚恳道,“建文帝的下落,李景隆必然清楚!”


“够了!”朱棣皱了皱眉,摆手让纪纲出去,“李景隆和曹国府的所有事情,就此为止,朕再不许有人在朝中提及此人、此事!”


待纪纲出去,朱棣习惯性地喊郑和去请太子过来,见身旁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才想起郑和此刻正忙着准备明年率舟师出使西洋诸国的事情。


朱棣挥手让小太监下去,亲自前往东宫,见朱高炽正和吏部整理年底的地方考绩等琐事,微微点头,和解缙又聊了几句大典的修撰进度,便一人坐于殿内喝茶。


朱高炽见朱棣近日脸色不好,便知是为了曹国公府一案的缘故,忙让蹇义带着其余人等先退偏阁,至朱棣身边行礼道,“父皇!”


朱棣抬眸看了他一眼,见朱高炽比来京城之初更胖了,心里也更堵了,只是想来今日有事,也不想骂他,只示意朱高炽坐下,“你这几日有空去曹国府……去李景隆家中一趟。”


朱高炽低下头去,想来是父皇有什么事情要问李景隆,却已经不想与昔日挚友再见了,便将这棘手的事情交给自己来办。


果然,朱棣起身走至朱高炽身边,低声道,“你问问他朱允炆到底在哪儿?问不出来,你也别回来了!”


朱高炽一懵,再抬头便见朱棣已经走了出去。


却说李景隆自回府后,便开始发烧,又兼半个月来锦衣卫在府内查抄不断,更不能好好养病,又在遭受丧女之痛后,失去了伴了他数十年的李冀,两人虽为主仆,可当初李文忠将李冀从西蕃带回来的时候,李冀也不过小李景隆几岁,两人亦是亲如兄弟。


那在寒风中的狱夜,不禁让李景隆想起了当初冻死在荆金关的数千将士,还有自己麾下折在白沟河的千万兵魂。之后每晚的午夜梦回时分,李景隆总是能看见飘荡在空中的瞿能父子和铁铉、方孝孺、黄子澄等人,每个人都在责问他为什么身居庙堂之首,却视南军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如儿戏,将百万里江山拱手送给他朱棣……


“不!不是这样的!”李景隆拼命辩驳道,“是朱标杀了我父亲!我不过夺了他儿子的皇位,都没有杀他,还不够吗?!”


“九江,你怎么了?”半夜袁氏被李景隆的梦话惊醒,忙晃着李景隆的肩膀问道。


李景隆再睁眼只觉触目所及皆为白骨,一把将袁丽琴推开,蜷缩在床头忽的就痛哭不止,“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父亲带你来曹国府,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


若不是因为袁珙把袁丽琴送给了他,只怕他自己也无法坚定报仇的决心,也不会再杀了朱标和朱樉之后,又害死朱棡,如果朱棡不死,或许便不会有这四年动乱,和如今的血流成河了。


想到这里,李景隆忽的起身便取下墙上的宝剑,剑光骤然映着月光反射进袁丽琴的眼睛,不禁让她心头一紧。


望着剑身上的累累刻痕,李景隆念及往日父亲教他习武时的种种严苛,顿时落下泪来,他都拿这把剑做了些什么?


袁丽琴抬眸看向李景隆的背影,她从小跟随父亲飘荡南北,当初第一次去曹国府的时候,李景隆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典雅的公子贵气,更兼其俊美英武间又带着一股文风清韵,哪怕她知道父亲有意让她接近李景隆,哪怕当时李景隆的夫人李氏还在,她和李景隆在一起或许只能做一个妾室,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自从建文二年的秋天,李景隆从北方率师回京,她就再也看不到李景隆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每日夜深时总能听见李景隆在梦中痛苦挣扎的低语。


是我害了你,是我父亲带我来找你,让你踏上当今圣上精心设计的仇恨圈套中,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的。


“你杀了我吧。”袁丽琴端坐在床上,望着李景隆落寞的背影,眼角不禁落下泪来。


可剑光闪烁间,才发现李景隆是向他自己的小腹刺去,袁丽琴慌忙下床去扯李景隆的胳膊,直到看见那剑刃没进自己的肩膀中才放下心来,可疼痛依旧使她忍不住哭出了声。


李景隆没想到袁丽琴会拦下他,忙翻箱倒柜地找药给她止血,在房间里只找到一小瓶金疮药,见袁丽琴伤口还在不停地冒血,李景隆便要去书房找当初文庙姑姑留下的药来,不料被袁丽琴拦道,“你别去了,免得惊动府里的人。”


“可是……”


“我没事的,”袁丽琴强忍着笑道,“不管怎么样,皇上他还是念旧情的,你以后就在府里好好地陪着我,还有孩子们,不要再做傻事了。”


李景隆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陪在袁丽琴身边帮她包扎伤口,只是第二日告诉三弟李芳英道,“我从今日起要在家祠为父亲诵经祈福十四天,每日你派人送饭至门口就是,不必进来了。”


袁丽琴见状以为李景隆想开了,便也不曾阻拦。


这日朱高炽终于闲下来去李景隆府上探视,才听李芳英道,“大哥这几日在家祠诵经祈福,今日已经是第十天了,还要等四天才肯出来。”


朱高炽听着甚为惊奇,他竟然不知道李景隆什么时候还信这个了,“连本宫也不能进去吗?”


李芳英有些为难,如今锦衣卫查出大哥和二哥行谋逆之举,虽然内情不是很清楚,但皇帝念在旧情的份上,还算给了他们整个李府一条活路,如今太子亲自前来探视,若是拂了太子的面子,他也不知道接下来李府还会遭遇什么。


想到这里,李芳英还是带着朱高炽去了家祠,眼见今早送到门口的饭还原封不动的摆着,李芳英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又敲了敲门,只觉里面也没人回应,朱高炽一脚踹开了祠堂的大门,却不见李景隆,又往里走了几步,推开祠堂后面的窗户,才见这几日送来的饭菜全部被李景隆倒了出去。


李芳英连忙找寻大哥,终于在放置牌位的檀木桌下找到了面色惨败的李景隆。


朱高炽眼见李景隆面色惨白,眼珠发青,便知他是自己饿的,怕是想要在家祠绝食而死,忙命人取一碗糖水过来,直接灌倒进李景隆口中。


等了近一个时辰,李景隆才悠悠转醒,见袁丽琴伏在自己身上抽泣,目中更是无光,李芳英见状忙提醒道,“大哥,太子殿下来了。”


李景隆吃力地转身朝朱高炽望去,想开口却觉得喉咙里涩涩的,没什么力气说话,朱高炽亲自倒了一杯温热的清茶,低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跟他说。”


说罢,朱高炽缓缓扶李景隆喝下温茶,不禁叹了口气,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去问朱允炆的事情。


如今自己已是一介白衣,李景隆如何不知朱高炽此次前来的用意,轻声叹道,“凡国之亡也,有道者必先去,古今一也。地从于城,城从于民,民从于贤。故贤主得贤者而民得,民得而城得,城得而地得。殿下自幼聪慧,何必再问已故之人?”


朱高炽闻言,更难以开口,只握住李景隆的手,无奈道,“可如今为了他父皇已经要翻天覆地了,只怕日后牵连更广。”


“如今诸臣宁犯流矢、蹈白刃而获利,互相倾轧不止,涉血剖肝以求爵厚禄,才是朝局之危,殿下难道不知吗?”李景隆抬眸看向朱高炽, “士之为人,当理不避其难,临患忘利,遗生行义,视死如归。有如此者,国君不得而友,天子不得而臣。大者定天下,其次定一国,必由如此人者也。”


“殿下,圣上若要大安天下,自当务求此人,而非别人,更不能由得郑赐等人随意攻邗……”李景隆紧紧握住朱高炽的手,嘱托道。


当初李文忠有多少话来不及告诉太子,李景隆今日就有多少话想告诉当今太子……他曾亲手毁了一个贤君出现的可能性,如今望着朱高炽,只剩下没有尽头的自责。


“你放心。”朱高炽低头望向李景隆,不过半个多月没见,却觉李景隆比起之前多了数不清的白发。“季棠年纪还小,如今父皇只是下令幽禁全府,哪怕是为了岐阳王,你也好好地撑起这个家,总有一天会再好起来的。”


说罢,朱高炽便要起身离开,李景隆见状还是有些惊讶,见朱高炽就要出门,忍不住开口道,“你真的不问了?”


此行对朱高炽来讲,就这般回去了如何能不受朱棣责问?


朱高炽站在门口顿了顿,望向渐渐落下的夕阳,忽笑道,“兄长已经将答案告诉我了。”






【完结】

江心影视解说
李景隆为什么被称为大明战神,朱棣能取得靖难成功,他有很大功劳
李景隆为什么被称为大明战神,朱棣能取得靖难成功,他有很大功劳
松铃

【144】再轮入狱已成空,却死难逃心中寒

应天府,诏狱。


李冀的双手被吊在空中,右臂的压迫使得肩膀处仍不停地往外殷血,长时间的失血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低下头去又是一阵恶心,忽的纪纲一拳锤到他腹部,更令他大声咳嗽中伴着小股的鲜血。


“铁铉幼女,是曹国公命你救回府上的?”


见李冀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纪纲一抬手,便命人将当初在南苑一起押回来的雁儿扔进了隔壁的牢房。


待听到雁儿微弱的低咳,李冀不禁心头一紧,乱糟糟的头发下他的眼皮剧烈地颤抖起来,却依旧不愿开口。


纪纲见状冷笑一声,转身进了隔壁的牢房,将雁儿从地上拎了起来端详片刻,挑了挑眉,冰冷的声线中带着嘲意,“你跟随曹国公这么多年,他就只给你这么一个貌若无盐的女人......

应天府,诏狱。


李冀的双手被吊在空中,右臂的压迫使得肩膀处仍不停地往外殷血,长时间的失血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低下头去又是一阵恶心,忽的纪纲一拳锤到他腹部,更令他大声咳嗽中伴着小股的鲜血。


“铁铉幼女,是曹国公命你救回府上的?”


见李冀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纪纲一抬手,便命人将当初在南苑一起押回来的雁儿扔进了隔壁的牢房。


待听到雁儿微弱的低咳,李冀不禁心头一紧,乱糟糟的头发下他的眼皮剧烈地颤抖起来,却依旧不愿开口。


纪纲见状冷笑一声,转身进了隔壁的牢房,将雁儿从地上拎了起来端详片刻,挑了挑眉,冰冷的声线中带着嘲意,“你跟随曹国公这么多年,他就只给你这么一个貌若无盐的女人,你居然还受得了?”


当初雁儿为救李甘棠九死一生,就算后来李景隆为她请了全京城最好的大夫,也不过是保住她一命,容貌再经修复也如同贴在锅底的烧饼一般难以回到最初,更是因此落下了内疾,每年冬季便旧疾复发,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不已,又如同有数百只老鼠一同啃噬着她的筋骨,正是此故,李冀日日陪在雁儿身边,生怕今年的风寒她挺不过去。


如今见纪纲居然敢出言嘲讽雁儿的容颜,李冀心中早已将他杀了一万遍,可是此刻也只能咬紧牙关,纪纲想激怒他,他怎么能轻易上当?


纪纲用眼角的余光轻瞥了李冀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嫌弃地将雁儿甩在了墙角,他都怀疑面前的这个丑女到底是不是李景隆为李冀精心选择的配偶了。


“这种品貌,本使是无福消受了,不过也不是找不到别人。”纪纲后退两步,命人将其他牢房挑选出来的囚犯放了进去,七八个衣着褴褛的囚犯缩在门口,等着纪纲的指令。


雁儿缩在牢房的另一角,吃力地抬眸看了隔壁被吊起的李冀一眼,眼睛涨得通红,却因为紧张再也哭不出来,只紧紧贴着墙面,连脚掌都弓了起来。


纪纲站在牢房外,忽冷声道,“今日本大人心情好,你们谁先上去,我便免你们三天的刑罚之苦。”


李冀闻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见隔壁的数名囚犯就要扑向雁儿,额头上青筋暴起,就连手上的铁索都被他挣地剧烈晃动起来。


“纪纲!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李冀喊得越声嘶力竭,纪纲便笑得越大声。


他本来以为这招对李冀没用的,就这么一个丑姑娘,丢在大街上都没有去捡,没想到李冀居然这么在乎。纪纲见状疾步走进李冀的牢房,伸手钳住李冀的脑袋,让李冀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隔壁牢房的动静,悠悠道,“我问你,除了救铁铉幼女出去,两年前陛下进宫时宫中那场大火到底是谁放的?”


“你说了我立马让他们停下来!”


李冀眼见隔壁的囚犯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朝雁儿扑过去,心中坚实的防线终于被击溃了,哪里还提防得了纪纲的这两句话中话、套中套?


“是我放的!”


纪纲闻言也不曾喊停,李冀只觉自己的心被割得七零八碎、鲜血淋漓, “你快放了她!马上让他们停下!”


“好,那你先告诉我,当初的火是谁让你放的?又为了救谁?”纪纲见李冀渐渐失了理智,紧追道。


雁儿见李冀被逼的什么话都开始说,心中又害怕又紧张,可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滑过一阵暖流,眼见面前的这些被逼疯了的囚犯就朝她扑过来,忽的从地上摸到了不知何时掉下的一支铜钗,忙攥在手中,心中一横,闭上眼便将铜钗尖锐的那端直插进自己的喉咙里。


顿时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雁儿右手握在铜钗上,想要再拔下却怎么也没了力气,她吃力地想要向右转身再看李冀一眼,才发现大脑此刻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忽的脑袋一沉,如同一片深秋的银杏叶般飘落在地上,映着枯黄的面色,从此与地长眠。


纪纲本想再多套李冀几句话的,不曾想隔壁牢房出了意外,只恨自己当初想着不过是个府里的丫鬟,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又急着趁李景隆回城之前多问些话,竟忘了这丫头病重缠布的头上还藏着只铜钗!


李冀眼见雁儿为了自己和曹国府自杀,更是恨不得当即烧了纪纲的诏狱,眼睛涨得红肿,却连哭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只觉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再没了活下去的最后一点希冀。


纪纲见状,再顾不得其他,直接冲着隔壁牢房吓傻的那几个囚犯喊道,“上啊!不过是个死人?你们就不敢了吗?谁敢过去,再加一千两银子我就放谁出去!”


“纪纲!你不是人!你死了要下地狱的!”李冀眼见真有那么两三个人不顾天打雷劈,径直朝雁儿的尸首走了过去,双手撑住吊索,拼尽全身力气抬腿踢向纪纲。


纪纲以为李冀如今被吊起又加上刚刚的丧妻之痛,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怎知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直踹地他大腿根隐隐作痛,顿时怒火中烧,朝李冀脸上就是两拳。


瞬间五六颗被打落的牙齿混着血水被李冀含在口中,纪纲直接卡住李冀的脖子,硬生生逼着他把掉落的牙齿全部咽了下去,恨恨道,“你不过是李景隆的一条狗,横什么?”


说罢,纪纲便下令让人把雁儿拉下去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又接过手下递给他的烫得通红的铁棒,直直地朝李冀的双腿挥去,顿时人肉的焦香伴着腿骨尽裂的声音飘了出来。纵然李冀再铁骨铮铮,也还是禁不住喊了出来。


“当初建文帝和他长子,为何大火后不在宫中?李景隆把他们带去哪儿了?”虽然李冀只说了那么一句话,但是并不妨碍纪纲脑补十句全都作为事实给加上。


“你靠近点儿,我告诉你。”李冀疼得浑身直颤,声音已经变得轻飘飘的了。


纪纲缓缓凑近,怎知李冀一靠近便要张嘴咬他,也幸好此次纪纲有了防备,加上李冀牙齿也被打落的差不多了,才算是没被咬到。


纪纲见状抽出铁鞭朝李冀背上又是数鞭,直见李冀背后白骨隐现,才算作罢,若不是还没问完话,他可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


待接过亲兵递来的湿毛巾细细擦过手上的血渍,纪纲绕着李冀转了两圈,缓缓道,“让我想想,当初陛下进城各处戒严,可夜巡是由李增枝负责的,那么建文帝便有可能一早就逃出了城,可是如此一来,他也逃不过各府的盘查。”


“若是留在京中,建文帝便只可能藏在某位朝廷重臣的府中,如今前朝旧臣所剩无多,能藏得下他的,恐怕不多了……亦或者,在曹国府或别处的田庄上?”纪纲虽然心狠手辣,不过确实思维缜密,不然也难以执掌京城亲军和锦衣卫,株连斩杀数万前朝旧臣家眷。


单凭李冀承认放火那一句话,竟已将当初的事情推断出了一半,若不是如今西平侯府与皇家联姻,关系深厚,只怕就连西平侯府都能攀扯上。


“建文帝不是早在陛下登基的时候就下葬了吗?”李冀总算是没有被纪纲带偏,矢口否认道。朱允炆早就跟随沐晟前往云南了,而朱文奎正是长身体的小孩子,相貌和小时候相差很大,就算朱棣看见朱文奎也不一定还认得。


纪纲闻言又忍不住甩了李冀两鞭,别人不知道,可他纪纲是知道皇上如今没有找到朱允炆的,李景隆作为建文朝的第一勋贵,若是真的能查出曹国府私藏朱允炆的证据,那他便彻底在皇上心底扎了根,只有获得皇上的绝对信任,他纪纲才能算在京城中站稳了脚。


再加上这几日张信、朱高煦、王宁等人的拉拢,纪纲更是坚定了必须拉曹国府下马的决心,见李冀再也不肯吐露半句,转身命人将李增枝当初麾下的交好全都抓了起来,挨个审问。


两年前那个时候,京城亲军与燕军隔岸相对,乱作一团,当日大火发生时的事情众人哪里还记得那么清楚?可在纪纲的手段下,总算有人说出了那日隐约见李增枝带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太监出了宫,又有人说李景隆当日身边还跟着一个极为面生的亲兵,看着白白净净的并不是都督府的人。


纪纲得信后大喜,抓紧让这些人按了手印,又迫使李冀也按下手印。


李冀此时双腿被废,寒风中后背的血块儿冻得结了痂,只是轻轻一碰便又渗出血了,又因为牙齿尽落说话都不利索了,见纪纲拿着造好的口供强迫他按下手印,忙想将手收回去,可已经是无力反抗。


纪纲拿着手中几份甚为满意的口供,朝身旁的亲兵使了个眼色,便打算收拾收拾进宫去了。


乾清宫内,朱棣拿着纪纲呈上来的口供越看越觉得窝火,他从没想过,李景隆竟敢瞒着自己整整两年,就为了保下朱允炆!


他可以忍李景隆救下铁铉幼女,也可以容忍李景隆为建文旧臣求情,哪怕言官多次弹劾李景隆阴谋不法,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因为他朱棣从来都把李景隆当成好兄弟,从不曾想过他会骗自己。


可他李景隆明知自己找朱允炆找得这么辛苦,明知建文旧臣一直不满自己登基,居然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将朱允炆潜移出宫?!李景隆这是要做什么?是不是还指望着什么时候对自己不满了再起兵拥朱允炆复辟!


“那李冀还不肯说出建文的下落吗?”朱棣握紧了手中的口供,沉声道。


纪纲忙回道,“李冀眼见事情败露,昨夜问话后,便在狱中自杀了。”


朱棣闻言更加火大,直接将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你即刻率人!包围曹国府!将李景隆押入大牢!朕要亲自审问!”


永乐二年,十二月,曹国公李景隆因谋逆被下狱。


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下雪来,几片雪花透过监狱的窗子飘进茅草堆里,化成了一滩冰冷的雪水,让人连躺坐都没了地方,只能站起来晃动着手跟腿,才算勉强维持住了体温。


李景隆身上的貂裘大氅早已被扒去,只剩一件发霉的棉衣被扔在地上,锦衣玉食了四十多年,他宁愿只穿着身上单薄的内衣冻死,也不想再看那不知被多少人穿过的发霉沾血的棉衣一眼。


可等到夜里,当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不停的喷嚏声和鼻涕才迫使李景隆将地上的棉衣捡了起来,一瞬间似乎这棉衣也没有那么脏了,至少在黑暗中总算给了他一点点的温暖。


等到第二日清晨,大雪终于停了,阳光从冬日的乌云中缓缓探了出来,几缕光线穿过窗子照射在监狱满是血渍和尿污的一角,李景隆盯着角落出神,不防朱棣已站在了牢房的门前。


看着李景隆昔日最为爱惜的胡子上满是沾了鼻涕的冰渣,全身蜷缩在窗下的墙壁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朱棣想要跨进去质问的脚步瞬间凝滞下来,只静静地在门口望了李景隆一会儿,便转身离去。


“传朕旨意,褫夺李景隆曹国公一爵,与其弟李增枝及妻眷软禁家中,抄没家产,收回皇田,再不许复爵!”朱棣回宫前,忽转身看向纪纲,“送他回去吧。”

松铃

【143】“谋逆重罪”

“陛下!”张信见如此重罪,朱棣也不过只是让李景隆赋闲在家,哪里肯罢休?


朱棣见状忙看向杨荣道,“如今夏原吉在浙西怎么样了?都九月了还不回京么?”


“回禀陛下,大理寺少卿袁复昨日上书,白茆塘、刘家河、大黄浦皆已得到疏通,只是还未正式与长江相通,”杨荣忙出列道,“一旦河道全线疏通,则苏州、松江一带农田皆可获利,如今正值疏浚河道关键时期,只怕夏尚书要到明年才能回京了。”


“昨日安南国王陈日煃弟来投京师,又是何缘故?可查清了?”朱棣扶额叹道,摆手让纪纲带李景隆和李增枝下去,免得待会儿再与群臣起争执。


郑赐见朱棣将曹国公一案岔开,也不敢再提,只默默地退了回去,张信见状,也只得退了......

“陛下!”张信见如此重罪,朱棣也不过只是让李景隆赋闲在家,哪里肯罢休?


朱棣见状忙看向杨荣道,“如今夏原吉在浙西怎么样了?都九月了还不回京么?”


“回禀陛下,大理寺少卿袁复昨日上书,白茆塘、刘家河、大黄浦皆已得到疏通,只是还未正式与长江相通,”杨荣忙出列道,“一旦河道全线疏通,则苏州、松江一带农田皆可获利,如今正值疏浚河道关键时期,只怕夏尚书要到明年才能回京了。”


“昨日安南国王陈日煃弟来投京师,又是何缘故?可查清了?”朱棣扶额叹道,摆手让纪纲带李景隆和李增枝下去,免得待会儿再与群臣起争执。


郑赐见朱棣将曹国公一案岔开,也不敢再提,只默默地退了回去,张信见状,也只得退了下去。


待众臣下朝,朱棣总算是耳根子清净了些许,如今秋风飒爽,朱棣回宫后扶着栏杆,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走着走着便到了少年时读书的白虎殿,如今朱高炽、朱高煦早已成年,自己的长孙也不过四五岁,白虎殿便改成了藏经阁,只是还留着几张当年的书案。


阳光透过窗子映射进来,空气中细碎的灰尘在橙色的光线中轻轻飞舞着,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些年和景隆、沐春他们一起读书的日子。


那时景隆和五弟的功课最好,其次是增寿和沐春,再后面是允恭和邓镇、增枝三人,朱棣抚过书桌上的细小刻痕,不禁又想起了那时玉锦还常常托增寿带点心过来,每次沐春都吃得最多。


想到这里,朱棣不禁垂下眼眸,沐春竟也过世六年了,如今幼时的伙伴也不过独留景隆一人,忽的朱棣回头看向郑和道,“最近解缙不是在修大典吗?让他带人搬到白虎殿来办公吧!”


见郑和恭声应下,朱棣又回头望了白虎殿一眼,继续道,“传朕诏令,加授武阳侯徐增寿钦承父业推诚守正武臣勋号、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进封定国公,子孙世袭,定岁禄二千五百石。”


“陛下,皇后娘娘不是……”郑和小心提醒道。


“你下去安排即可,不必提前告诉皇后,”朱棣轻声叹道,“等沐氏和景昌进宫谢恩,她自然就知道了。”


一直等追封徐增寿和加封徐景昌的各礼仪流程都走完了,朱棣才命沐浣红和徐景昌进宫拜见徐玉锦谢恩。


待送走弟妹和侄子之后,徐玉锦见朱棣从殿外走了进来,只起身进了内殿。朱棣见状忙跟了上去,从身后护住徐玉锦的肩膀道,“我刚刚看见景昌又长高了,如今他刚承了增寿的爵位,再过几年便可让他试着管一管都督府了。”


徐玉锦闻言并无多少喜色,增寿如今已经离世了,而景昌不过十四五岁,这么丰厚的赏赐,只怕他一个小孩子承受不起。更想起如今还未想通的徐辉祖,还有刚被降责的李景隆,徐玉锦微微低下头去,拿出朱瞻基近日所习字帖细细看着,并不理朱棣。


朱棣抱住徐玉锦,靠在她肩头,微微叹道,“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增寿,总觉得还欠他些什么,如今虽封他为公爵,也不过只给了两千五百石的岁禄,并不算过分。”


“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徐玉锦望着字帖上朱瞻基工整的小楷,忽念起自己的两个弟弟,一个擅书大篆,一个行楷俱佳,不禁叹道,“也不是我想为他求的。”


朱棣听闻徐玉锦低声抽泣起来,忙起身用手给她擦了擦眼泪,轻声哄道,“对不起,我不该没跟你商量就加封景昌的。”


李景隆被押回府后,歉疚地看了李增枝一眼,抿了抿唇,便回了自己的书房,见李冀来了,忙道,“你找机会把文奎送出去,送到外面的田庄上,他不能再留府内了!”


李冀闻言忙领命下去,知晓李景隆今日心情不好,也不再问其他的。


天气越来越冷,解缙也终于在白虎殿编撰完了《文献大成》,忙拿给朱棣去看,朱棣见解缙工作效率如此之高,心情大好,直接在乾清宫赐宴众臣,只是刚翻了两册便觉解缙敷衍,难免将解缙臭骂了一顿。


李至刚闻言忙道,“陛下,解学士虽文采斐然,可编撰如此恢宏的大典,对人才调配、学料采集、大纲分目要求更高,只怕难以担此重任,不如另择博士监修。”


解缙自两岁开始读书认字,三岁便可过目不忘,后师从欧阳修的十六世孙欧阳衡,又随父亲辗转南北,遍访名家,哪里能容得李至刚这般贬损?就要跟李至刚对骂起来。


朱棣见状笑言道,“朕已命太子少师姚广孝和刘季篪一同与解卿修撰大典,李卿多虑了。”


解缙不加掩饰地瞪了李至刚一眼,李至刚见朱棣向着解缙,也不再言语,只坐在席间看远处的宫娥翩翩起舞,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来那日去乐坊听到的传闻……当初铁铉妻女被投为官妓,铁铉妻死后,却再没了他女儿的消息,虽说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也多少人在意,只是铁铉在京中并无多少亲故,又有谁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个小孩子费尽心思的救出去呢?


眼见解缙一日比一日受宠,李至刚更坚定了找出救下铁铉幼女的神秘人的想法,郑赐和陈瑛若不是因为弹劾盛庸、耿炳文等建文旧臣,如何能稳居朝堂之上,如今解缙又弹劾自己,以至自己被降为礼部侍郎,他再不奋起直追,真要被别人踩在脚下了。


却说李至刚的办事效率也真是高,当初李景隆七绕八绕不知忙前忙后了多久,才算将铁铉的小女儿救了出来,李至刚不过半个多月,便顺藤摸瓜到了曹国府上,即刻上奏道,“陛下,臣听闻曹国公在府内接受家人跪拜,如受君臣之礼,实乃大逆不道!其弟李增枝多立庄田,蓄养奴仆数百,居心叵测,更是令人胆战心惊!”


朱棣最近听安南国主之弟哭诉自己被那姓胡的欺辱至极,正想着筹军南下,见李至刚又提起李景隆一事,不耐烦道,“你又如何得知?”


李至刚闻言信心十足,将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微臣近日走寻乐坊,听闻那铁铉幼女去年突然从乐坊失踪,一路追查,才知是被曹国公府一仆人收养。”


虽说朱棣从不相信李景隆会有谋逆之心,只是当李至刚提起铁铉,朱棣不禁想起当初李景隆为铁铉求情一事来,眼中不禁多了几分冷意,“你可知那仆人是谁?”


“陛下,正是常伴曹国公身侧的李冀。”


朱棣闻言面色更寒,想起之前李增枝放走廖铭为方孝孺收敛尸骨、李景隆替铁铉求情,还有他当初早已跟李景隆约好了从金川门进城后一起进宫,可不知是何缘故,当初他进城时没有李景隆相迎,却见宫中突发大火,之后更是连朱允炆的尸首都没有找到……


心中的疑窦,加上朝中文武百官对李景隆的弹劾揭发纷杳而来,朱棣第一次真的对李景隆动了怒,看向纪纲道,“你去曹国府把李冀等一众仆人下狱,务必问出实情。”


“陛下,那曹国公……”纪纲小心开口道。


朱棣瞪了纪纲一眼,纪纲连忙低下头便要去曹国府抓人,却听朱棣又加了一句,“只捡些紧要的抓就是,不必全抓。”


纪纲忙领命下去,带着锦衣卫便策马直驱曹国府,先唬住府内众人,又派人去拿李冀,见外院没找到李冀,直接进了曹国公府后院搜查,连带着四五岁的小姑娘,也挨个拎了出来盘问,只怕错过了什么有用的证据。


李景隆今日在郊外的庄子上巡查,只怕要明日才能回京,袁丽琴见了只能壮着胆子上前拦道,“纪大人,有什么事情,还请等国公爷回来再说罢。”


袁丽琴毕竟是太常寺丞袁珙的女儿,袁珙与朱棣关系深厚,并非他一个中途投奔朱棣的武夫能比的。纪纲闻言也算是勉强给了袁丽琴一分薄面,微微欠身朝袁丽琴行礼道,“夫人,下官此番冒昧入府,只为捉拿谋逆要犯,并不牵连曹国府家眷的!”


说罢,纪纲便命身边两人守在袁丽琴身边,总算是在南苑找到了李冀,原来近日雁儿染了风寒,李景隆自赋闲在家后,李冀也不必每日忙前忙后,便常来南苑为雁儿煎药,忽的见数人闯了进来,李冀以扫帚为枪,直接将闯进来的四五人打了出去,怒道,“公府重地,岂容尔等放肆?”


纪纲闻讯疾步赶至南苑,见手下不敌李冀,直接拔剑刺去,正中李冀右肩,这才算跟手下将李冀拿下。忽闻房内一声惊呼,纪纲见雁儿挣扎着从床上起身,随即计上心头,便命人将雁儿一起押回诏狱,李冀的心瞬间慌了起来,回头看了雁儿一眼,再顾不得右肩还在流血的伤口。

松铃

【142】再遭劾,夺勋绝面

朱高煦眼见藩地暂且改不了,只好以王府未建好为由待在京城,因着上次弹劾李景隆一事并未将其拉下马来,更未能阻止朱高炽的太子大典,朱棣还将大批的文官分到了东宫门下,朱高煦更是气愤。


隆平侯张信一向与汉王朱高煦交好,更是不满李景隆如今遭弹劾仍位居朝堂之首,便又将对李景隆积愤久已的成国公朱能、吏部尚书蹇义,还有上次弹劾李景隆未成的刑部尚书郑赐、都御史陈瑛等人邀至家中小宴,席间众人不禁对李景隆破口大骂。


“他李景隆算个什么东西?”朱能最看不惯李景隆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虽然同为国公,可李景隆自起家至今已数十年的积淀,并非众靖难新贵可比的,可他实在不服李景隆这种草包,“不过是凭借父荫加上投巧,才......

朱高煦眼见藩地暂且改不了,只好以王府未建好为由待在京城,因着上次弹劾李景隆一事并未将其拉下马来,更未能阻止朱高炽的太子大典,朱棣还将大批的文官分到了东宫门下,朱高煦更是气愤。


隆平侯张信一向与汉王朱高煦交好,更是不满李景隆如今遭弹劾仍位居朝堂之首,便又将对李景隆积愤久已的成国公朱能、吏部尚书蹇义,还有上次弹劾李景隆未成的刑部尚书郑赐、都御史陈瑛等人邀至家中小宴,席间众人不禁对李景隆破口大骂。


“他李景隆算个什么东西?”朱能最看不惯李景隆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虽然同为国公,可李景隆自起家至今已数十年的积淀,并非众靖难新贵可比的,可他实在不服李景隆这种草包,“不过是凭借父荫加上投巧,才得圣上宠信!若是没有岐阳王,他如今还嚣张什么?”


蹇义一向不爱说闲话,闻言只饮了一杯冷酒,依旧坐在宴席的一侧,郑赐见状,忽拉过蹇义的肩膀,凑近道,“我说蹇兄,你想想当初齐、黄掌朝的时候,李景隆他明知太祖欲重用你,却从不曾开口扶持过你,后来国子监的王绅弹劾你的时候,他又曾替你说过话吗?”


“若不是当今圣上慧眼识英才,还不知道蹇兄你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呢!”郑赐叹了口气,又拍了拍蹇义道,“此事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李景隆如今恬不知耻地还敢来上朝,实在是对我满朝文武的羞辱!此次也不过要你吏部表个态罢了。”


张信见气氛起来了,又提起齐泰、黄子澄等人,不禁想起一事来,忙看向郑赐道,“上次郑大人去曹国府搜查,听闻可搜出来了他与那方家的书信?”


郑赐点点头,无不遗憾道,“哪有什么用?皇上看都没看,就算看了也不过责备他两句罢了。”


“那可不一定,”张信忽笑道,“今日咱们的李都督可要从荆州回来了,我自接手京城夜巡后,倒听说了一事。”


众人一听跟李景隆的弟弟李增枝有关,忙放下酒杯等着张信开口,张信见状更为得意,缓缓道,“当初陛下对方孝孺处以傑刑后,便弃尸午市,不许人收尸,可第三日方孝孺的尸首突然就不见了,诸位可还记得?”


“难不成是哪家的野狗叼着吃了?”陈瑛接过侍从刚烤好的羊骨头,端详道。


“御史大人说笑了,”张信抬眸看了陈瑛一眼,隐过眼底的不屑,“京城的狗哪儿会吃这个?”


“我今天还要出城,也该走了。”朱能不耐烦道,随手拿起亲兵递过来的马鞭就要出门。


“成国公……”


“到时候诸位上疏时,本公自会跟上一本。”朱能摩挲着手里的马鞭,实在懒得跟这些文官再啰嗦。


待送朱能出了门,郑赐这才皆言道,“那方孝孺的尸骨,我派人查过了,是德庆侯廖永忠的孙子廖镛、廖铭两兄弟收起来的,就葬在聚宝门外的土坡上。”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郑赐倒是想到一事,忙追问道,“可这又跟曹国府有什么关系?”


张信见郑赐这么蠢,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刑部尚书的,可如今既要他再挑其皇上对李景隆的怒火,也懒得怼他,只笑道,“郑大人忘了?当初陛下刚至京城,是何人负责京城夜巡的?”


“李增枝!是他放的廖镛两兄弟出城葬方孝孺的?!”郑赐这才回过神来,一拍大腿,喜不自禁道,“这下可成了!”


蹇义闻言低下头去,微微皱眉,他如今刚受封太子詹事,本不想参与这些的,忽又被身旁的郑赐扯住胳膊道,“蹇兄,这次就请你把这事先挑开吧!”


张信闻言忙打断道,“不可!上次周王率先发难,李景隆都可全身而退,如今必得以成国公的身份弹劾,才能得陛下重视!”


第二日,成国公朱能便上奏言曹国公李景隆与其弟李增枝阴谋叛逆,朱棣见朱能也跟着玩儿这一套,不禁叹了口气,刚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见张信站出来道,“陛下,微臣今日查得方孝孺尸首消失一案,原是廖镛、廖铭兄弟所为,二人将方孝孺尸骨收拢后就葬在聚宝门外不远处,微臣已下令挖掘,这是中都兵马指挥司证人的口供。”


朱棣本不欲发火的,只是见张信提起方孝孺,顿时恼怒起来,又闻竟有人敢在天子脚下公然违抗皇命给方孝孺收尸,更是气得起身拍案道,“廖镛、廖铭在哪儿?即刻捉拿归案,认埋尸之处后,即刻斩首!诛三族!”


 蹇义见状忙道,“陛下!廖镛之母乃是东瓯襄武王长女,廖镛毕竟也是德庆侯之孙,功臣之后,还请从宽处置廖氏家眷!”


当初廖永忠跟随汤和征战南北,廖镛的父亲廖升更是汤和看着长大的,两家亲厚,汤和便将长女许配给了廖永忠的长子廖升,怎么能料到自家长女如今竟遭此横祸。


“那便将汤氏及廖氏其他女眷,皆发至浣衣局为奴!”朱棣一天的好心情全都被前年的这件破事儿搞没了,忽的追问道,“当初廖镛如何将残尸裹挟出城的?”


张信见朱棣终于提到了关键,忙将中都兵马司里早已做好的口供呈上,“陛下,当初乃是由曹国公之弟,前军都督府左都督李增枝负责城中夜巡,据口供,当晚李增枝认出廖铭之后,便私自将他们打开聚宝门一侧的水闸放他们二人出城了,还威胁众人不许泄露。”


朱棣闻言更是气得胸口一起一伏,随手抄起个什么东西便向殿下的李景隆砸去,指着骂道,“你干的好事!”


“李增枝呢?李增枝昨日不就回京了吗?怎么今日不来上朝?这是要造反吗?!”朱棣瞪了纪纲一眼,“还不把他给我带上来!”


却说李增枝昨日回京后一直在都督府处理荆州未竟事宜,已一夜不曾合眼了,眼见纪纲带着锦衣卫进来,来不及问清缘由,便已被押回了宫。


朱棣恼怒之余,又想起之前郑赐呈上来的李景隆和方孝孺互通的书信,当初本觉得没什么,可眼见李增枝勾结廖镛廖铭私自安葬了方孝孺,顿时起了几分疑心,也顾不得处理别的政事,就坐在殿上一言不发地盯着李景隆看。


眼见殿内气氛越来越冷,张信又急忙道,“陛下,当初刑部尚书在曹国府搜查时,曾遇曹国公强势阻拦,不许搜查书房,更有数百家丁手持长棍,体格健硕,只怕这府内还藏有别的什么。”


朝中众臣难得枪口一致地指向同一人,此时李景隆已是百口莫辩,只得跪下道,“微臣冤枉!”


李增枝进殿后,刚要回禀荆州引水入田一时,便被纪纲强压着跪下,“李增枝,你还不认罪?”


“陛下,我……”李增枝一脸迷茫地望着殿上的朱棣。


朱棣手持中都兵马司呈上的口供,气得将其丢在李增枝面前,恨恨道,“朕本念曹国府忠直烈烈,这便是你给朕的回报?”


李景隆现在心中真的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再爬,一面担心朱棣生气太过,便要将二弟下狱,一面又无法开口替李增枝辩驳,若他现在开口,只怕三弟和整个曹国府也难以保全。


李增枝见了口供也无话可说,紧咬着牙关,只低头盯着殿上地板的木纹。


“朕问你,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替你兄长瞒着朕吗?”朱棣往前倾了倾身子,瞥了李景隆一眼,又看向李增枝道。


李增枝抬头望着朱棣,眼眶一红,他这一年多受命荆州练兵,从不曾松懈过,怎知刚回京便碰上此事,他缓缓从怀里掏出昨夜刚写好的两封奏折,“微臣奉命前往荆州整肃兵备,今日上报荆州军民详情。”


朱棣眼见众臣围在李景隆和李增枝身旁站了一圈,眯起了眼睛,将张信、陈瑛、郑赐等人一一打量,良久后才开口道,“李增枝欺上瞒下,从今软禁曹国府内,不得外出!”


“曹国公教弟无方,念及靖难有功,夺其勋号,从今起,以国公之爵,祀祁阳武靖王祠,再不许上朝面君!”


李景隆抬头看了朱棣一眼,抿了抿唇,最终也只能说一句,“多谢陛下!”


松铃

【141】萋萋芳草又一年,廿载如梦鸟空啼

待下朝回宫后,朱棣还未进殿便见朱瞻基兴冲冲地朝自己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株早开的红梅,离老远儿就开始喊道,“皇爷爷!”


朱棣望见孙儿心中的疲累一扫而空,一把将朱瞻基高高举了起来,眉眼弯弯道,“今天有没有听你皇奶奶的话呀?”


朱瞻基使劲儿点了点头,将梅花凑到朱棣鼻子跟前,眨巴眨巴眼睛道,“爷爷你闻,可香了。”


“嗯……”朱棣装模作样地闻了闻,鼻子忽嗅到了殿内的饭香,“怎么这梅花还有一股腊八粥的味道。”


“今天腊八,你上朝之后我便嘱咐人熬上了,”徐玉锦伸手抱过朱瞻基,贴了贴小孙子冻得发红的脸颊,瞪了朱棣一眼道,“抱着孩子也不知道早些进来,在殿外站着做什么?”


朱棣望着......

待下朝回宫后,朱棣还未进殿便见朱瞻基兴冲冲地朝自己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株早开的红梅,离老远儿就开始喊道,“皇爷爷!”


朱棣望见孙儿心中的疲累一扫而空,一把将朱瞻基高高举了起来,眉眼弯弯道,“今天有没有听你皇奶奶的话呀?”


朱瞻基使劲儿点了点头,将梅花凑到朱棣鼻子跟前,眨巴眨巴眼睛道,“爷爷你闻,可香了。”


“嗯……”朱棣装模作样地闻了闻,鼻子忽嗅到了殿内的饭香,“怎么这梅花还有一股腊八粥的味道。”


“今天腊八,你上朝之后我便嘱咐人熬上了,”徐玉锦伸手抱过朱瞻基,贴了贴小孙子冻得发红的脸颊,瞪了朱棣一眼道,“抱着孩子也不知道早些进来,在殿外站着做什么?”


朱棣望着徐玉锦和朱瞻基,不禁温声笑道,“如今北京有郭资为行部尚书,便让炽儿回来过年吧。”


待新年一过,朱橚便也入京拜贺,还献上了瑞兽驺虞,朱棣心中大悦,又给朱橚加了两千石的岁禄。


这日朱棣率群臣祭祀天地之后,路过功臣庙,不禁想起岳父当年的教导,便带着李景隆等进去祭拜,见李景隆自爱女李甘棠去世之后消沉多月,轻声叹道,“你也上柱香吧,甘棠她在那边有文忠兄长庇护,想来不会受苦的。”


李景隆上前两步,望着父亲的画像,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本以为自己将多年筹划的事情付诸实践之后会是一种极为舒畅的心情,可望着父亲画像上的眼睛,他却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悲怆和迷茫,丝毫没有复仇后的快感。


回宫的路上,李景隆见众臣对自己的疏离,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随着北风一同袭上心头,当初和自己交好的建文旧臣多被诛灭,活下来的那些无不忙着向新帝献媚争宠,而靖难新贵与李景隆从来不是一条路子的人,满朝文武仿佛只剩他一人与周围格格不入。


朱能等人见李景隆去年鞭打平阳王后,朱棣不但丝毫不怪罪,还依旧宠幸更甚,如今进功臣庙祭拜,也只有李景隆一人陪侍,心中不免妒恨更深。


“朕打算四月份举行太子册封大典,九江,到时候你还要多看顾典礼诸事,礼部那边哪里做得不好,也要多督看着点儿,别让他们闹了笑话。”朱棣见李景隆面色依旧沉郁,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待会儿一起进宫用膳吧。”


朱高煦站在后面的队列中看着李景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回宫后听闻父皇将太子大典一事交给了李景隆去办,不禁气道,“他果然早就跟朱高炽串通一气了,怪不得当初不肯帮济熿说一句话!”


说罢,朱高煦忽转身看向手下高弓,沉声道,“朱有爋不是说他那边都准备好了么?那便告诉他那边开始吧!”


这日李景隆上朝依旧无精打采,见蹇义还在上奏今年的殿试预备,直听得想打瞌睡,正准备朱棣喊话下朝,忽的不知谁冒出来奏道,“陛下,周王上疏状告曹国公于洪武三十二年曾至邸受贿,并涉贿官员十七人。”


李景隆闻言瞬间清醒了过来,怎么可能?朱橚怎么可能会上疏自己?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复述周王上疏的言官,心中一凛,忙抬头看向朱棣。


朱棣也吃了一惊,朱橚一向和李景隆关系要好,不知为何刚离京便揭发李景隆于建文年间受贿一事,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朱橚身为亲王,挺身检举曹国公李景隆,若是不查,也难以当着众臣之面交代。


驸马王宁见状,急道,“陛下,周王向来不涉朝政,若不是确有其事,何至于诬告当朝国公,还请陛下降旨明查!”


此时朱棣真的会谢,他撑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朱橚怎么突然就要针对李景隆了。只是此番查下去如果情况属实,难免有损曹国府颜面。可朱橚既然敢当朝揭发李景隆此事,想来至少是有八分把握。


却说朱棣头疼之际,朱橚还在回开封的路上,前几日《救荒本草》的编制大纲总算寄到了朱橚手里,朱橚在驿站一直看到了三更天,见冬梅进来添茶,才放下书道,“你收拾一下,我先去睡了。”说罢,朱橚笑着轻轻捏了捏冬梅嫩得出水的娇俏脸蛋,转身进了隔壁的卧房。


想来冬梅不过是自家王府戏班子里一个弹琵琶的小丫头,朱橚哪里会设防,不料冬梅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了这么一天,忙将朱有爋提前模仿朱橚写好的信拿出来盖上了朱橚的印章,交给了驿站中早就等候多时的小二,以至这封上疏便在朱橚夜梦时分悄然飞至了京城,直到这日被言官在朝上提起。


眼见言官将行贿的官员名字一一念了出来,李景隆怒道,“可有受贿金额名册?本公身为皇亲国戚,怎会看得上他们的贿赂?”


“苍蝇再小,也是肉啊。”郑赐抬头看了李景隆一眼,难遮心中的幸灾乐祸,当初燕王率兵进京,他不过因为之前在练子宁率领群臣围攻李景隆的时候轻轻挥了两拳上去,李景隆便借机向新帝攻击自己,竟说他郑赐的罪状仅次于黄子澄!若不是他当初在北平担任参议时便与驸马王宁关系交好,只怕自己此时早已被五马分尸了。


李景隆忽转身看向郑赐,难免气急攻心,骂道,“你一个谄媚二臣,有何脸面来置喙本公?!”


此话一出,李景隆算是彻底得罪了满朝文武,本来靖难众臣就看不上李景隆率军献门,倒是建文旧臣中还有那么几个勉强跟李景隆维持着脆弱的交谊,可一句“二臣”,李景隆早就将自己也骂进去了。


尽管李景隆心中想的是自己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才将朱棣推上了皇位,可在其他朝臣看来,此话已是恬不知耻。朱棣也觉李景隆闹得过了头,他还未曾说要如何清查此事,李景隆便当着自己的面发这么大的火,让自己还怎么下台?


“够了!”朱棣眼见李景隆就要跟众臣在廷下打起来了,随手拿起一本厚点儿的奏折拍了拍桌子,他可不想每天看着这些人跟在菜市场买菜一样吵个不停,“此事便交由刑部和大理寺一同查办,务必如实回禀,若有半点虚假,朕绝不轻饶!”


郑赐眼见皇上将此事交给自己的刑部来办,这要不把李景隆给提溜干净,哪里对得起李景隆当日对自己的痛下狠手?


想到此处,郑赐随即下令搜查曹国府,以找出李景隆受贿之证,李景隆刚下朝回府便见郑赐已经率人强进了曹国府,一把揪住郑赐衣领,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曹国府放肆?”


“曹国公,辱骂当朝重臣,阻碍刑部查办,可是要罪加一等的。”郑赐一根一根掰开李景隆的手指,慢条斯理道。他郑赐身为刑部尚书,好歹也是当朝二品大员,就算李景隆身为国公,自己如今是奉旨查案,他难不成还想抗旨不遵吗?


其实能不能查出来李景隆收受贿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周王撕开了曹国公府的这条口子,有的东西一旦撕开,便再也没有办法合上了……


郑赐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因与驸马王宁交好,难免更偏向朱高煦几分,见今日皇上对李景隆也并未过多袒护,既下旨查办,他郑赐自然有办法查出些东西来。真要查出些什么,他李景隆还怎么督办太子册封大典?


眼见郑赐派手下在自己的书房里到处乱翻,李景隆恨恨地盯着他道,“你今日最好真的能查出些什么东西来。”


不负李景隆厚望,郑赐硬是从书架上的一堆诗词曲赋、经史子集中翻出了李景隆和方孝孺之前交往的几封书信,还有韩王朱松赠送给李景隆的几幅字画,郑赐不禁将那几封书信捏在手里问道,“曹国公难道不知方孝孺是罪臣吗?留着逆臣贼子的书信,可是也起了谋逆之心?”


说罢,郑赐又拿起韩王朱松送李景隆的《李白行吟图》,抬头看向李景隆,严声道,“韩王为何会赐画与曹国公?来人!将书房里的这些人都押回刑部去,本官要亲自审问。”


“你敢!”李景隆朝李冀看了一眼,随即便命府内的护卫将刑部的人包了起来,站在郑赐面前步步紧逼,直接将郑赐逼出了房门。


郑赐眼见曹国府人多势众,实在怕自己此刻再吃了亏,见好就收,立刻将搜罗出来的东西命下人带着慢慢退了出去。


虽说并没有搜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可郑赐毕竟是两榜进士出身,惯会在字面上做文章的,不久便上奏弹劾李景隆蓄养亡命之徒、勾结韩王、暗藏奸臣书信、图谋不轨,朱棣听闻后不置可否,只在朝上问李景隆道,“九卿,这些可属实?”


李景隆抬头看了朱棣一眼,手中板笏握紧,心道,“你他妈的若真信了郑赐这狗东西的鬼话,我李景隆权当这辈子瞎了眼才认识的你朱棣!”


朱棣见李景隆不肯答话,摆摆手笑道,“罢了罢了,想来是误会。”


“陛下……”


郑赐还想再说些什么,不料却被朱棣瞪了一眼,只得忍下,等下朝后才去谨身殿拜见朱棣。


朱棣斜靠在椅子上撑着脑袋,见郑赐来了也不曾开口,只眯着眼睛打盹儿。


郑赐站了一会儿,才小声道,“陛下,不管怎么说,曹国公既受周王检举,便不宜在参与太子的册封大典了。”


阳光透过殿门,刚好照在郑赐身上,朱棣隐在屏风的阴影下,微微皱眉,带着几分不耐烦道,“那便让道衍亲自负责!四月初三的太子册封大典,决不许耽搁!”


郑赐不禁被朱棣突然加重的语气吓了一跳,忙拿出另一封奏折来,恭声道,“都御史陈瑛向臣检举长兴侯耿炳文着服绣有团龙,家中还藏有红革做的玉带,所作所为皆超出其侯爵之制,如此大逆不道,其心实在可诛!”


“查实了吗?”朱棣这才抬头看了郑赐一眼。


郑赐忙低下头道,“陈瑛暗中查得此事已是不易,若是进耿府搜查,必能查到!”


“那就去查吧!”朱棣淡淡道。


当初耿炳文长子耿璇娶的乃是懿文太子朱标的长女江都公主,与建文一朝关系深厚,听闻朱棣已经派人追查至此,虽说是莫须有,也知道朱棣再容不得自己,想到先前盛庸自杀后,朱棣并不深究盛家余罪,耿炳文为保家人,也只得被迫自刎家中。


可郑赐继弹劾都督孙岳、曹国公李景隆之后,便知朱棣欲用他除去建文旧臣,早年间入仕的不易更让其官居二品后变得愈发疯狂,直接将耿炳文的三个儿子全都下狱问罪。


可怜耿炳文自杀后徒留一个苟且偷生的名声,也没能保住一个儿子。


直到朱高炽受封太子礼罢,朱橚这才迂回知道自己竟有一封弹劾李景隆的折子递到了朱棣手里,心中更是惊疑不定,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突然想到这些日子陪在自己身边的冬梅,这才命人将她抓来问罪,可惜还没等朱橚审问,不知为何冬梅便在周王府的地牢中自杀了。


朱有炖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见父王前些日子赐给自己的丫头怜芳端茶进来,心中一紧,即刻暗中派人去打听这丫头的来历。


却说朱棣自从立朱高炽为太子后,每天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心中总觉得不太好面对当初多次救自己于危难中的次子朱高煦,见沐晟又上奏弹劾岷王不法,便随手将朱高煦的藩地定在了云南,总之眼不见心不烦。


朱棣正对着桌上内阁送来的一堆折子发呆,便见朱高煦一脸委屈地大踏步走了进来,跪在朱棣面前道,“是孩儿哪里做错了么?父皇为何要将孩儿赶到云南?那地方是人待的吗?”


朱棣手中还握着沐晟刚递上来的弹劾岷王朱楩的奏折,不禁叹道,“云南挺好的,不信你问问沐昕?”


沐昕与常宁公主成婚不到一年,朱棣见沐昕行事伶俐乖巧,便常常将他带在身边。此时沐昕正在偏厅替朱棣拟册封琉球国国王的诏书,闻言只得抬头道,“二哥来信,常说云南四季如春,水碧天青,且如今屯田富足,殿下就藩后想来不会受委屈的。”


朱高煦哪里肯听劝,他知道父皇是想着岷王朱楩在云南多有不法,可又不想将朱楩迁出云南而至沐府在云南一家独大,便想让他朱高煦过去顶替朱楩,跟沐府共镇云南。


可朱高煦自小在两京长大,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沐晟,沐晟如今敢日日弹劾岷王朱楩,等他到了云南,沐晟也未必肯让着他半分。更何况沐晟手里还掌着云南都指挥使司,他去了云南哪里顶得住沐晟?到头来还是他受气,想来自己这便宜老爹又要装作老好人安慰沐晟一番,才不会管他在云南受了多大的气呢!


想到这里,朱高煦不禁伏到朱棣案前,只摇着朱棣的胳膊道,“儿臣不要去云南嘛!儿臣舍不得父皇!”


朱棣被晃得头疼,只能闭着眼睛强迫自己默念,“亲生的,不生气,亲生的,不生气……”


沐昕坐在侧厅继续拟着给琉球的诏书,轻轻摇了摇头,再看不下去朱高煦那拙劣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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