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鲸而来的男子(二十一)
“不可能。”
“那条船上人都拿了南安的钱,其中也包括你爸爸。”海语转眼看向她,一手插兜,身体微倾,保持与她最近的距离。
“我可以去问问他吗?”苏木文紧抓着海语不松手。
“不行。”海语生硬地拒绝。
“我爸爸不是坏人,他一定有苦衷的。”苏木文求他。
海语能够感受到苏木文内心的焦急,就像被围困在伸手不见手指的黑暗中,她急需光明,就像一条濒死的鱼需要水一样。
“我不相信爸爸是坏人。让我问清楚,好不好。求你了。”苏木文喘不过气地哭着。
“好,好吧。你要快点。”海语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他再次带苏木文来到那扇牢门前,爸爸还趴在玻璃缝隙上望着外面,眼睛一眨也不眨,似在寻找突然消失的苏木文。当他...
“不可能。”
“那条船上人都拿了南安的钱,其中也包括你爸爸。”海语转眼看向她,一手插兜,身体微倾,保持与她最近的距离。
“我可以去问问他吗?”苏木文紧抓着海语不松手。
“不行。”海语生硬地拒绝。
“我爸爸不是坏人,他一定有苦衷的。”苏木文求他。
海语能够感受到苏木文内心的焦急,就像被围困在伸手不见手指的黑暗中,她急需光明,就像一条濒死的鱼需要水一样。
“我不相信爸爸是坏人。让我问清楚,好不好。求你了。”苏木文喘不过气地哭着。
“好,好吧。你要快点。”海语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他再次带苏木文来到那扇牢门前,爸爸还趴在玻璃缝隙上望着外面,眼睛一眨也不眨,似在寻找突然消失的苏木文。当他们又突然出现,爸爸激动地叫道:“是木文吗?”
“爸爸。”苏木文哭着和他说话,根本止不住眼泪。
从爸爸的讲述中,苏木文得知,为了给婉儿赚到治病钱,他登上那趟开往大海深处的船,是来捕鱼,待遇很高,还签了协议,说是如果出现事故,会给家人一大笔补偿款。
爸爸问苏木文,他这一走都是两年,大抵跟死了没有两样,南安有没有给家里那笔钱。
苏木文摇摇头。爸爸愤怒地拍打着牢门,对海语说道:“放我出去。”
爸爸强烈的念头无形中唤醒了悲伤的苏木文。苏木文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看着海语,他是唯一可以救爸爸的人,等她离开这里,就再也找不到爸爸了,她扑倒在海语腿边,哭着求他放了爸爸,她说爸爸是无辜的,她和婉儿不能没有爸爸。
海语一开始态度坚决,要带走苏木文,可她的一句话让他忍不住停下了步子:“我愿意替爸爸留在这里。多少年,我都愿意。至少,还能看到你啊。可是爸爸只有孤独和思念。”
海语心动了。他看着她,满眼都是不忍心。
“我不认路的。若是我走了,就再也找不到你了、见不到你了。我想留下,永远的留在这里,即使被关着,没有自由,也是开心的、幸福的,因为你在这里啊。”苏木文死死地拉着他手臂,上气不接下气地哀求,样子惶恐,生怕被带走,她手心冒出冷汗,弄湿他的衣袖。
“木文,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海语声音有点颤抖。
苏木文抱紧海语,脑袋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流着眼泪说道:“只有你能帮我,海语。这个世界没有人喜欢苏木文,是海语一次又一次地将木文救赎,木文因为海语,感觉自己又有了生命。如果你需要木文的命,木文心甘情愿的给你,因为那本属于你。可是婉儿不能没有爸爸。婉儿还小,那么可怜,你也心疼她,是不是?你也心疼木文,是不是?”
海语凌在空中的手最终落在苏木文的背上,轻轻的,就像鸟儿落在瘦弱的树枝上,安稳地栖息。他抱着她,这世上,有个人可以不要命的需要自己,他已无法自拔的沉溺其中。
******
两日之后,一大群蓝鲸从深海浮出水面,形成规模壮观的鲸鱼群。它们仿佛来自大海的边际,在太阳升起的地方跃出水面,破空长鸣,气势雄浑。
远方客轮经过,乘客欢呼雀跃,大叫着挥手。
船长冷静地拿着望远镜,看到一头巨大的蓝鲸上坐着三个人,感到不可思议。
客轮朝着反方向行驶,鱼群渐渐消失不见。
“鲸鱼游得好快啊。”苏木文对身旁地海语说道。
他们坐在鲸鱼平展展的背上,上面铺着竹子编的垫子,隔水又柔软。爸爸在一旁忙活着给他们做吃的,苏木文待在海语身旁望着前方,那是他们即将回去的家啊。
“这条鲸是最大的,是我从小的玩伴,很听话。”海语低头看着她,笑得温暖。
太阳普照大海,海面泛着粼粼光泽,这么美好的世界,是海语给的。苏木文感到地望着他:“谢谢你送我回家。”
海语弯起嘴角,目光温润如风。他搂着她,用身体遮挡海风,就像护着一只小鸟。眼睛惆怅地望着澄澈的海,海风吹起他的发,他微眯着眼睛,在想脚下的路和未来。
他和阿莫主立了誓,这是海底森林万年来最严重的誓言。因为他以此誓为介,换来了木文爸爸的自由。这在海底森林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几乎震惊森林中的所有人。
这个誓,他没有和苏木文说。
“可能是看习惯了,总觉得以前那套衣服更适合你。”苏木文说出感想。海语穿着黑色衬衣,厚重的颜色包裹着他伟岸的身体,让人觉得压抑。
“那件衣服暂时放起来了。等我回去了,就穿给你看。”海语迎着风,带着笑,眼睛之中是惆怅。那件衣服是 水做给他的,阿 水是预言师,他即是他的老师,也是他的长辈,还做衣服给他穿,那件衫子是他最喜欢的,它会随着他身体的长大而长大。5岁那年,水子送给他,他已经穿了好多年。上面仿佛还有水子的温度和气息。
而身上这件黑色的衬衣,是森林中的盔甲,是阿莫主送给他防身的,对于缺失一半精气的他,衣服的重要性堪比人类的氧气,没有它,他会死。
曾经强壮的海语为什么如此虚弱。那次婉儿病危,他花费气力救回她,他的精气瞬间就消散了一半,他本应在海中修养百年,可是......一切都因为苏木文的出现而改变了......他拖着并不健康的身体,只为送她回家。
他喜欢她,不可否认的喜欢,他直面这个问题,虽然困惑,不解,但他承认,却说出不得。他想让她开心、快乐、幸福,过这个年龄女孩子该有的生活。他愿意穿着这件不太好看的衣服去为她做些事情,也算是报答她不顾生死跋涉千里来寻他这份恩情。
从大海回到家这一路,苏木文感到踏实,因为有海语陪在身边。他们先回到医院去见朝思暮想的婉儿。
看着爸爸抱着婉儿开心而又激动的笑容,苏木文哭了。如果没有海语,可能她这一生都等不来这么幸福的时刻。她拉紧海语的手,对他说谢谢。她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心在隐隐作痛。他很苦恼,她得到了家的温暖,为什么他会难过呢。
“你妈妈前段时间失踪了。”隔壁病床的孩子的爷爷对苏木文他们说:“警察才把她找回来,精神好像有点不太正常,在医院接受治疗。婉儿这孩子,暂时由我看护着。”
苏木文一行人去看望李芳清。她被单独关在一间病房中,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从门上的玻璃望进去,她已经剪掉乌黑的长发,是一头蓬乱的短发,目光呆滞,穿着条纹病号服,在病房内一圈圈地走动,就像个机械的木偶,整个人经历了脱胎变骨般的变化。
从玻璃中看到木文爸爸时,李芳清停下了步子,迟钝的目光停留在他闪着泪花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