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杨晰

530.9万浏览    5587参与
李柰_inn

【杨晰】成人童话大杂烩08-10

*碎碎念预警(并因此莫名成了高哥视角)

*几无剧情乱串画风,可以当散装梗拼盘()

*短篇,有几个原创NPC,不太重要

*介意请慎点,观后随便喷🥺

———————————————————————

  

  

08 今夜无人入眠(包括作者😡)

  “小高杨?”客房门小心翼翼地裂开一条缝,王晰毛茸茸的脑袋就冒出来,“咋还没睡?这几点了都?”

  小青年正盘腿坐在床上,托腮盯着电脑,闻声转过头来,懵懵地望着他,“晰哥。”

  王晰心猛的一软,推门几步迈到他床边,声线放得更软:“咋了,睡不惯吗?”

  “没,在改写作课作业呢,明天五点截止。”

  “啊?早上五点啊?......

*碎碎念预警(并因此莫名成了高哥视角)

*几无剧情乱串画风,可以当散装梗拼盘()

*短篇,有几个原创NPC,不太重要

*介意请慎点,观后随便喷🥺

———————————————————————

  

  

08 今夜无人入眠(包括作者😡)

  “小高杨?”客房门小心翼翼地裂开一条缝,王晰毛茸茸的脑袋就冒出来,“咋还没睡?这几点了都?”

  小青年正盘腿坐在床上,托腮盯着电脑,闻声转过头来,懵懵地望着他,“晰哥。”

  王晰心猛的一软,推门几步迈到他床边,声线放得更软:“咋了,睡不惯吗?”

  “没,在改写作课作业呢,明天五点截止。”

  “啊?早上五点啊?”王晰显然被这个阴间时间吓到了,漂亮脸蛋儿出现一丝裂隙。

  好可爱,小高满足。王老师一身绒绒的白色睡衣,头发蓬蓬的,整个人窝在他床边,像被小猫扯乱的毛线团。

  “下午五点,我怕改不完。这两天……生物钟有点乱,正好也睡不着,就,看看找点灵感。”

  “嗷。”王晰想起高杨跟他说的,他们宿舍最近新冠甲流云集,四个人醒睡周期全岔开了,有事的没事的,失眠的不失眠的,反正都睡不好。他那个妈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有点心疼小孩儿,拍了拍他后背,递过来一杯水,“你们这,是挺难受的哈……今天好不容易能在我这睡个安稳觉,你这时候倒精神了,唉。”

  高杨就笑笑,捧着杯子小口地抿,说没事儿自己早习惯了,干他们这行的哪能指望有什么正常作息。

  王晰想了想,哧吭半天问他,要不然哥陪你躺会儿呢?“是不是突然一个人睡才不习惯的,累了一天按理说该困的呀……”顿一顿又蹦出一句,“觉还是得睡昂,昂,内个什么,咱小高杨害得长个儿呢,二十三窜一窜,二十五……”

  说着就突然停了,差点咬了舌头,晰哥王晰王老师,知不知道在说啥,啊啊。那边高杨还乖巧看着他等后文儿,王晰跟他一对视更后悔了,说什么要长个儿的瞎话,他不会觉得我还拿他当小孩儿伤心了吧,哎呦我去我真不是……诶呦,诶呦王晰你这个脑子这个嘴……

  “哥?”高杨见他一脸复杂(和吃了屎似的)表情,没明白二十五怎么他了,但,但不是很重要了!他选择试探着出声,“我没事,太耽误你休息,明早不是还要赶班车出差吗?你在这陪我,自己肯定睡不成了。”

  “啊,”王晰回回神,啊啊,小高杨真体贴啊不是我说,没忍住叹了口气,笑得苦哈哈的,“唉,过点儿了早就,哥今晚上是真睡不着了。”这倒是句实话。回屋就是一个人跟窗外夜色对坐到天亮呗,这事儿他老熟了。

  甜酒心黑巧,一种无意义的黑巧。高杨一边心疼一边略有抓狂,心说王晰你这个拉扯法儿的,能睡得着才真是见了鬼了。

  不过,人总要爱上点儿无意义或者说超逻辑的东西不是吗,这也许是打破闭环让故事得以发生的伊始。所以没关系,你理不清的毛线团让我来试试,反正俩人成功一个不就行吗。别总拿我当小孩儿,何况小孩儿要长的也不光有个子。

  “那晰哥留这儿陪我。”他拉了一下王晰袖子,绒毛软软的,一点不扎手,拉得袖子主人不得不看进他眼里,“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哥你说是吗?”然后不容人任何反应,就借着力跳下床,去主卧帮王晰拿寝具和水杯。


  

  

09 给你一点甜甜

  这孩子,不知道怎么滴去了许久。王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耷拉着的细腿儿无意识晃着,他就仰着脑袋,试图倒点什么哄睡故事啊的出来。

  搞创作的王老师就从没为故事发过愁,他愁的是,二十岁的小孩还愿听故事不?又很快自我安慰,都是写本子的人,不爱什么也不能不爱故事是吧!畅想过好多次讲童话逗小孩笑的场景,水灵灵软糯糯的小团子,捧着小脸儿望着你,想想就幸福……啊,不是啊,谁要这么大一团子啊,谁讲童话还要被挑逻辑错误啊,比不给反应还杀成就感好不好,杨杨绝对干得出这事儿不是我说,这小子烦人得很……

  某小孩抱着一怀五颜六色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王晰一截淡粉的脖颈卧在毛茸茸的睡衣领上,小嘴因为牵拉角度的缘故合不太拢,也不知道人在想什么……然后一只拖鞋就带着点力度给自己的拖鞋飞了一个实打实的吻。

  “哦呦。”高杨隔着满怀东西低头瞥了一眼,抬腿又给他踢回去了。那边脚丫眼疾手快地一歪头,还恰好穿上了!他觉得怪好玩,语气跟着轻巧起来,“怎么了哥,这是等急了。”

  王晰干笑两声,心说我想养小孩是没错,我喜欢小高杨也没错,但一点不想养他这样的小孩,不要,不要不要。哪样?就他踢我拖鞋这样!

  高杨不知道他这些跳跃了十万八千里的念头,把一杯冒着热气的透明液体塞进他小拳头里,自己乐呵呵铺床去了。

  王老师四件套的花色是……托马斯小火车。高杨帮他整好被子站在床尾,正好冲着上面的火车头大眼瞪大眼,他努力眨眨眼想忍笑,没忍住。

  “哥,你一般会想象自己是驾驶员还是托马斯?”

  “肯定是托马斯啊,夺酷炫!”王晰瘪瘪嘴,“驾驶员……没劲!”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晰哥,就是它很妙的一个点在于,它在你,嗯,胸口那个位置,就正好像从我们的视角去看车头,”高杨莫名乐起来,比划着,“闭上眼,就在梦里驰骋起来了,是吗哈哈哈……我天呢……”

  王晰一笑根本看不见眼睛。他就这么仰着头看着高杨说:“你天天搁家里这么干是不?托马斯的奇幻之旅?要么睡前先裹着被子跟皮卡丘大战三百回合。”

  高杨曲着一条腿抵着床沿,肩膀剧烈抖动:“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皮卡丘……咳,还好了,三百回合是不是有点……哈哈……有点太多了,我们一般倡导智取,减少武斗哈。”

  俩傻子大半夜不睡,对个被罩乐不可支半天。王晰蹬了拖鞋盘腿上床,顺手拍拍身侧,“来上床聊——光顾着傻笑。”

  这么一闹腾,刚才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全给忘了,等人躺好关了灯,王晰在眼睛还没适应的九成九的黑暗里问:“杨杨,小时候有人哄你睡觉没?还是自己给自己编故事玩儿?”

  清甜的声音来自极近的耳侧,不知道为什么比平日缓和得多:“自己编故事是没错,不过睡前都不,一编停不下来这觉都不用睡,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打小就自觉,真的。”

  “也没人……五岁吧,上小学之前,五六岁那会儿就没人给我讲睡前故事了——主要是因为我老有很多问题,哈哈……”笑笑笑,就知道笑,服了,真不知道怎么戳着了他那长在麦氏点上的笑点,“对就可能觉得,这小孩怎么不按套路走,然后就都被我一个个烦走了。”

  王晰:……我就说吧。

  “不过好像也不需要啦,小时候睡眠可好了,八九点就困了就睡了,一般用不着专门哄睡。”

  王晰含糊着“嗯”了一声,眼皮酸酸的有点沉,意识开始出走,似乎隐约看到儿时在营口老家的土炕,和姐姐欢声笑语的夜色火光,贫两句嘴然后被追着呼一巴掌……他躲着巴掌朝高杨翻了个身,问“那你现在用不用哥哄你睡觉”,刚才满脑子的哄睡故事们却华丽串了台,排列组合一出“哑巴夜莺用歌声亲吻吃苹果噎住的狐狸”的大戏……

  迷糊中也不知道讲出来没,不过好像没忘了给小高杨拽拽被子,嗯,不错,王小晰你good job……

  

  

10 童话故事里

  王晰闹铃是一段很温和的旋律,悠悠飘了好几秒才飘进他耳朵。人一激灵,手却没抽动,一看才意识到自己侧躺着——两只手贴在一块儿,正被圈在另一双手之间。

  始作俑者动了动,下意识拢得更紧。王晰倒立马不动了,也没敢抬头——对面人显然和他面对面侧躺着——就脑子一片空白地顿在原地。

  高杨没睁眼,先听到一句“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然后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度。他隐隐想起自己还扣着王晰的手,不太清醒的脑子闪过一道白色的念头:不能就这样,得做点什么。

  这念头像虚空之剑,剑和王晰的手他总要留下一个。高杨于是借着一点“睡懵了”的小孩也许可以有的说胡话的特权问他:“晰哥,我这两天还想睡安稳觉的话,能不能来你这儿?”

  高杨承认他有赌的成分,赌温吞如王晰,难以抗拒一个“好孩子”可怜的请求,赌宽和如王晰,无论察觉什么都不会跟他计较,也赌体面如王晰,就算拒绝了也会转头就假装不记得——那么自己就还有下一次进犯的机会。

  不会再“一击不中则全身而退”,尽管他过去在王晰面前从来如此。到如今已经难去区分,这到底是一种智慧、一种自尊、还是一种怯懦。

  他自欺欺人地把眼睛越闭越紧,闭到眼前冒白色光斑,然后听到一声闷闷的低笑,“成成成,你睡就是了。”

  “赖床的小盆友——松松手,哥把钟摁了去。”

  高杨听话地卸了劲儿,有种小时候掉进河里被人七手八脚拽上岸之后的脱力感。

  身旁人投下一条阴影,他就把自己翻半个面摔在床垫上,跟着唱起来——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王晰手一顿。

  到底还是没舍得关掉。他闭了闭眼睛,认命地转过身,垂眼看向仰躺着的青年。而后者正望着他:“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哟,我们小高杨多不容易,蹭张床还得卖艺。看你卖得好,你今儿搬东西进来住哥都没意见。”

  “晰哥早啊,谢谢哥收留,”高杨蹭过来一点儿,声音还有点黏糊糊的,“好浪漫的铃声。”

  要是没有出差这种不浪漫的事儿就更好了。

  “这个前奏声儿小,不然老得吓一拘灵。”王晰低头回着消息,边起身边腾出只手拍了拍他,“哥先走了,你再睡会儿,昂,睡够了再说,家里东西在哪过会儿微信发你。”


  

———————————————————————

很爱高哥这几句随口唱。。漫步江城的旧街,似此星辰并非昨夜。。。谁懂。。宝宝你是浪漫本身。

李柰_inn

【杨晰】成人童话大杂烩04-07

*碎碎念预警(并因此莫名成了高哥视角)

*几无剧情乱串画风,可以当散装梗拼盘()

*短篇,有几个原创NPC,不太重要

*介意请慎点,观后随便喷🥺

———————————————————————

  

  


04 小王老师

  高杨在王晰阅读稿子勾勾画画的空当光明正大地望着他侧脸,思绪飘回两年前他们刚认识的那时候。

  第一学期教艺术理论的老教授姓严名华,戏剧批评界的泰斗级人物,六十多了,被返聘回来当吉祥物。琐事和行政总不能再处理,教务那边就想给他配个助教。全系一共仨,都身兼数课不说,也显不出学校重视,但真在职老师谁愿自降身份。想了一圈,也就刚来的讲师王晰,年纪...

*碎碎念预警(并因此莫名成了高哥视角)

*几无剧情乱串画风,可以当散装梗拼盘()

*短篇,有几个原创NPC,不太重要

*介意请慎点,观后随便喷🥺

———————————————————————

  

  


04 小王老师

  高杨在王晰阅读稿子勾勾画画的空当光明正大地望着他侧脸,思绪飘回两年前他们刚认识的那时候。

  第一学期教艺术理论的老教授姓严名华,戏剧批评界的泰斗级人物,六十多了,被返聘回来当吉祥物。琐事和行政总不能再处理,教务那边就想给他配个助教。全系一共仨,都身兼数课不说,也显不出学校重视,但真在职老师谁愿自降身份。想了一圈,也就刚来的讲师王晰,年纪轻资历浅性子软(最后一个划掉),主要是知道他这人,不会往明争暗斗那方面想,说不定不仅不觉得是得罪了谁被打压,反倒自己乐颠颠接这活儿呢。据说他早些年还跟严华学习过一段时间,受过指点,因此虽不是自家亲师父,但也一直恭恭敬敬叫一声“老师”。两人相熟,配合交接起来更少了麻烦。

  严华其人,正如其名,治学严谨,在专业上算得上苛责,平日里却直爽豪放。凡院里学生多少知道有这么一号笑声如洪钟的人物,更熟一点的,都说严老全没架子,待人可亲切。

  待王晰尤甚。严华从年轻就爱运动,常年坚持锻炼,精神那是相当矍铄,一对大眼炯然有神,严肃时不怒自威,戏评课上年年能吓哭几个。唯独见了王晰,总要把眼睛弯得和那人一般小,笑眯眯的,偶然竟能生出一丝松弛慵懒的意味,像在逗猫。有人说是严老爱才,提携后辈,也有人说是王晰性子使然,招人稀罕,几派假说时不时在院总论坛开战,八卦得不亦乐乎。总之“严教授稀罕小王老师”这事儿全院公认,戏导他唯一一班亲学生更是统一意识形态:咱小王老师不是外人。

  “自己人”到什么程度,就是能在严教授和在学生面前“里外都是自己人”的水平。去办公室找骂之前,给小王老师发条私信,问问严老今儿心情几何,很快收到回复,没事儿我在这儿呢,你们来就行。他在办公室和老教授讨论每一份随堂或课后作业,然后找一个下午,把总结好的凝练语句用红色钢笔批注上去,话锋是锐利的,成绩倒永远柔和。

  其实课上也用不着他干活儿,但十三周里他未曾缺勤。每次就拿个本子坐在后排窗边,只有抬头看黑板和伏案记笔记两种动作,和任何一个用功的乖学生别无二致。

  踏实认真,精益求精,就像他向来信奉的“做好该做的,你想要什么都会有”。他说“所有事情都是这个道理”。

  高杨后来不止一次地想,真是这样么?你轻易说“所有”的时候有多年轻,你那时爱过吗?在爱里什么是“该做的”而怎样才算“做好”,这些由谁来定义?

  我听你的话离开时觉得你说的就是该做的,离开了却发现到处都充斥着你的影子。那时我才意识到,正因为一切都由你定义,离开才成为不可能,成为哄骗的把戏。就像韦伯说的,我已悬挂于你编织的意义之网。

  而你是否也曾短暂落在我的网上?

  我们不妨一赌。

  

  

  

05 谢谢但其实不用麻烦了

  但反正,也就因为这个,高杨第一堂课真把他当了同学。他上课卡点到,没看见王晰拿东西、调多媒体,就不知道是助教老师。班上一共三十来个人,也没认全,但他自认只是懒,并不社恐,因此看见自己前两天爱坐的位置已经有人了的时候没有立马遁逃,而是走过去礼貌开口:“你好同学,请问这里有人吗?”

  然后就很自然地坐在了王晰旁边。新同桌穿一件浅灰色针织半高领,弯弯眉眼笑得像只毛茸茸的小狐狸,高杨因此对他印象很好。

  “你好呀,”小狐狸……哦不,新同桌看起来比自己更不社恐一些,很热络地打招呼,“诶呀,你声音真好听……眼睛也漂亮,不会是表演班来蹭课的吧?”

  “谢谢你,我不是。”你也记不住同学那我就放心了,高杨浅浅笑着,“戏导班高杨。”

  “喔喔,我叫王晰,日木斤的晰。”这人发“晰”的音时唇角水平着微微咧开,透出一股莫名的娇羞和矜持感。

  课前介绍时身份自然暴露,同学们鼓着掌起哄,离他最近的高杨倒没什么反应,只在他重新坐下时冲他眨眨眼:“那我们得重新认识一下了,小王老师。”王晰在那双桃花眼里看出一点少年人的狡黠。

  ......

  是发生了一些事但作者不想写了,给欣欣和高总和读者们滑跪一个,求轻拍orz

  ......  

  

  

  

06 比喻句

  “剧名叫什么?一只做不了主的悲剧蜘蛛?”

  “一只织不了网的快乐蜘蛛。”

  高杨说完笑了:“是致敬契诃夫,有一点点不一样。”又解释,“意思太明显,写上怕你不用读就全知道了。”

  “你往上报项目,总得写在最前头。”

  “那就换一个——叫《网》怎么样?”

  “我倒觉得题眼就在‘快乐’二字。”

  “晰哥看得明白。不过,题眼未必要写在标题里。”高杨歪歪头,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嗯……我还是没写够,讽刺意味没拉出来,才不得不靠名字来做解释、做暗示。”

  “先别想着讽刺意味,你得先把‘快乐’写够。”王晰拿笔杆抵着下巴,“前半部分情绪不对,现在它的快乐还不太能说服我。”

  高杨抿着嘴唇点头。

  王晰继续说:“嗯……它的痛苦也不太能……就我,我能理解,一个比较麻木的这么一个状态,但是这样冲突点在哪儿呢?你知道,麻木同时意味着自洽。他如果有自己的逻辑闭环,就不会跟外界产生冲突。大家会相安无事的,故事无从发生了。”

  “对所以就还是快乐不到位——因为写痛苦的话,就离我设想有点偏了,”高杨跟他对视了一眼,“两个端点有一个就够,不能同时出现。”

  “嗯。”王晰表示认同,又回去看稿子,这趴就算过——“台词风格我还是很喜欢的,律动特别棒。契氏那篇就比较闷,像……”说着抬头,手腕向下一压,“很稠的黑米粥。”

  认真听到最后的高杨:……?

  王哥浑然不觉并满意点头:“……害得是加核桃的那种。”

  高杨😇:朋友们你们永远可以相信王晰老师的比喻。

  高杨皱一下鼻尖:“那我写的像?”

  王哥想想🤔️。

  “玉米碴子。”王哥确信。

  高杨:“……细说。”

  王晰神色严肃地:“得是细一点的小碴子,喝起来有细细密密的颗粒感,不是笨碴子熬出来的那种糯糯的。嗯,还可以抓一把薏米,或者芋圆……”

  突然想到什么:“哎呦我忘了你看,这东北的做法,小高杨是不是没喝过?”

  高杨笑笑:“喝过,哥,你煲的。不过之前你还不加薏米和芋圆。”

  王晰“嗷”地展颜:“对对是,这不是最近新发现的创意做法么😌我觉得吧,还是……加薏米的更像,就是,律动感。”

  高杨,平平无奇一款可无障碍听懂他哥各种奇葩措辞的大型AI,用过的都说好。

  好用的高杨:“好,动感薏米玉米碴。”

  王晰看看他,似乎是无意识放出的一小截舌尖飞快掠过,一瞬即逝得像幻视。这人小小声地:“……芋圆也好吃,它俩不一样的好吃。”🥺

  高杨会意(莫名),状似无心地看了一眼时间,嘴上还跟他聊着剧本:“就是说……整体口味还是偏平淡了。”

  “还可以。不平,有点淡,再调整一下……不过浓淡这个度要把握好。”王晰说着起身,“有点晚了是不?杨杨吃饱了没?把最后这俩饺子吃了,我结个账去。”

  “好。”

  高杨听话地夹个饺子,眼睛黏在手机屏上——熟悉的红薯界面,赫然是“北京夜市测评”“我在北京吃甜水”“这家芋圆奶茶,狠狠爱住!”……

  

  

  

07 还要我哭吗

  我们仍未知道那晚海边散步却误入夜市又搓了一顿的真正原因。

  王晰:年轻人,比较爱玩儿嘛。

  高杨:走饿了,陪哥吃点甜的。

  ……

  Anyway,如愿吃到芋圆的王老师非常快乐,如愿看他哥吃到芋圆的小高满意点头。

  横批:双喜临门(误)

  ……

  (重开一下)事情是这样。

  结了账,王晰扔过来两块薄荷糖,说走吧送小高杨回学校,后者欲言又止,不过仍然很乖地应着。见小孩神色有异,遂打趣着关心,怎么,跟舍友闹矛盾啦,有家难回啦?高杨笑出来,说我在哥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又说不至于回不去,就是宿舍楼落了锁,开门免不了要打扰阿姨,然后……挨顿骂。

  而且,而且最近舍友们个个睡眠堪忧,回去也是互相打扰,他拿一张白嫩嫩的脸蛋迎着细鞭样的风,立了立衣领,哥送我去西门后街那家酒吧就行,我带了电脑,还能写作业。

  谁家小孩夜半酒吧写作业啊,家人们,谁懂,王老师无力嘶吼。

  王老师努力松掉拧紧的眉:“怪我,光顾着聊天忘了时间了——去什么酒吧,今晚跟我这凑合一宿吧。”

  王晰家离这儿很近,高杨是知道的,出店门直行过一个路口就到,车也停在车库。十点……回宿舍是晚了,回家就很不一定,何况方才正聊得酣畅(没写,不用找哈),此刻意犹未尽。俩人默契地抬脚往左迈,过好几个路口拐到什刹海。

  河灯未点亮湖心的黑夜,回忆在摇晃的碎月上跳跃*,什刹海的确是个很初恋的地方。高杨和他还没来得及成为初恋的初恋就在这儿沉默着并肩。

  那人先开口感慨了:“诶,好久没来了,之前还经常在这和你改文章呢。”

  “现在也算。”高杨轻轻地笑。

  王晰随口接上话:“现在可进步多了,有想法,能独立出作品,尤其是有相当完整的表达了,这点特别好。都不咋需要我操心。”

  “那哥还要让我哭吗?”声音清甜透亮,找不见埋冤或撒娇的味道。

  王晰一愣,很快想到这是很久之前自己陪他改写作课作业,想帮他找画面找感觉,说的那句“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哭。”

  “害,你这孩子,咋这么记仇?”

  “我没有,我不是昂,我记的那是哥的教导,”还有人记得掠过什刹海上空的风是什么味道吗?后来它在我的上空逡巡。高杨不去掩饰笑意,笑完吸了下鼻子,“情感表达一直是我一个问题,这次也是,好像总还差着一点。”

  王晰转过头来望着他蓬乱的发顶,笑了笑。

  他还想说点什么,实际上他也确实有很多想说的。说“进步很大,吾心甚慰”“没关系,周末有时间再改”,还是“别太纠结,这东西要慢慢来”,说哪句?其实没区别。又或者告诉青年,这不能算你的问题,如果我承认爱意不只一个出口。这话就有区别了,但他不能说。

  王老师虽然年纪轻,话疗本事一流,大概是经历体会多,又容易走心,人话鬼话一箩筐。从前的时候,和小孩儿聊写作,聊人生,聊情感……表达,自己都没察觉到地、吃饭聊,排练聊,走路聊……只是,从前、从前,从前的他也还年轻,踩着末班车赶得上二字打头的年纪。情感是模糊的,表达是笨拙的,也许他原没有“教导”的资格。

  这回他没有再开口,只虚揽了一下身旁的宽肩,任由心里荡起那个青年望向他时眼中的涟漪*。


  

———————————————————————

*这几句词改自李健《什刹海》

李柰_inn

【杨晰】成人童话大杂烩01-03

*碎碎念预警(并因此莫名成了高哥视角) 

*几无剧情乱串画风,可以当散装梗拼盘()

*短篇,有几个原创NPC,不太重要

*介意请慎点,观后随便喷🥺

———————————————————————


人类是悬挂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

——马克斯·韦伯


01 至今意义不明的一节

  高杨今天穿了两件上衣:先从一柜子白T里挑一件白得最漂亮的,再套上翻领黑皮衣。真不错嘿,谁慧眼识珠能识得出,这是降温降了有大半个月的北京。很显然,少年人不知苦,此新疆men男不知冷热,要不是今天……要不是什么呢。

  此刻教室里的高杨长刘海儿过眉,黑口罩...

*碎碎念预警(并因此莫名成了高哥视角) 

*几无剧情乱串画风,可以当散装梗拼盘()

*短篇,有几个原创NPC,不太重要

*介意请慎点,观后随便喷🥺

———————————————————————


人类是悬挂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

——马克斯·韦伯


01 至今意义不明的一节

  高杨今天穿了两件上衣:先从一柜子白T里挑一件白得最漂亮的,再套上翻领黑皮衣。真不错嘿,谁慧眼识珠能识得出,这是降温降了有大半个月的北京。很显然,少年人不知苦,此新疆men男不知冷热,要不是今天……要不是什么呢。

  此刻教室里的高杨长刘海儿过眉,黑口罩挤到卧蚕,正把自己窝成一个团子靠在窗边。团子面前架着电脑,界面黑白单调,内容密密麻麻,对比之下桌上铺的稿纸就显敷衍,蓝黑字迹翻来覆去只有一句“时间昏昏欲睡,酒水淡而无味”。

  这支钢笔还是之前的助教老师王晰送的,有人开始走神,他现在是他戏剧节比赛的指导老师,还约好了一会儿碰面聊剧本。解教授这写作课是越上越长,天却短了,不到六点,窗外已经像冲洗蓝黑墨囊的水池,幽冥的海的中心,卧一只缱绻的眼。

  台上话音落地,台下弹射起飞。高杨抄起电脑和一沓纸,起身就走,一抬眼,却正对上后门外的王晰。那人千鸟格毛呢大衣内搭一咖色高领,懒懒地站着,看见他就弯起眼睛招了招手。高杨当即戳在原地。

  王晰你搞什么啊,小青年腹诽着也不敢怠慢,慌乱冲他一笑,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这样真的好像男朋友接我下课……

  真漂亮……就是看着不大暖和,照着王老师的“冰体玉肤”,早该毛线帽羽绒服加身,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解应宗这鬼老头儿可是拖了将近半个点。他毫不犹豫地改了主意,回身把一应东西囫囵一塞就小跑出来,“晰哥。”

  然后没等人出声又抢道:“今天怎么过来等?走廊上风还挺大的,哥冷不冷?”

  “还成。”王晰没带口罩,围巾也只搭在小臂上,没围,鼻尖和腮边都有点红红的,“我正好来你们楼交材料,就想着直接来教室找你了。”

  哦,因为有正事儿才捯饬这么好看么,近看头发也好像专门打理过。

  “嗯。那走吧,哥想吃什么?嗯……吃点儿热乎的?请你帮忙还让你等这么久,今天这顿得我请。”

  王晰夹他一眼:“说啥呢搁这儿?几天没见交情都叫北风刮走了?跟哥也瞎客气。”说着脚步一顿,“诶,不是,你们写作课不是八节连堂么,晚课你不上啦包都背出来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完高杨立马把兜一揣,借着体型优势暗戳戳挤着他哥往楼梯口走,“嗯今天是作业点评,我的已经讲完了,后面可以不用听,没事儿。走吧哥,还……挺多问题想请教你的,这样时间也充裕了。”

  “喔,成,正好今天完事儿,你这两天连上周末能抽空看看,就不用等我下周一回来再耽误时间了。”王老师有个交流活动要去外地,明天就走,也正因如此,才不得不把和高杨见面的时间勉强改到今天一个晚饭的空当。

  俩人并肩出了楼门,王晰被迎面一阵风吹得一偏头,“诶呦”了一声,抬手去围围巾,一股花草清香就扑过来。这人不喷香水,应该只是洗衣液或护理剂的味道。高杨默默咬合后槽牙,心说王晰你这样是吧……今天谁上晚课谁才是脑回被北风刮没了。


  


02 矿泉水

  既然时间不紧张了,就也不用在食堂凑合,王晰去开上车,说,走,小高杨,哥今天带你改善改善伙食。

  高杨乖乖应着,书包放后座,自己上副驾,卡安全带的时候瞥见王晰抿着唇往他俩中间瞄了一眼,又神色如常地打火挂挡倒库。往常放保温杯的位置空空如也,高杨就知道八成是落在办公室了。他也没作声,从车门侧边抽了瓶矿泉水出来,拿在手里。

  “晰哥今年戏剧节带了几个学生?”高杨看着前方的路问道,让话音流出一点调侃的笑意,“还有kpi要完成么?”

  “好像……六七个吧,报名表还没整完呢。今年给戏文都定到每个老师五份作品起步了,真是,诶,说是内什么,师生双向促进,在创作中学习。”王晰晃着脑袋笑,“反正大一小孩儿都一腔热血呢,挺积极的,不怕达不成kpi昂。”

  高杨也笑:“是,晰哥可招学生喜欢。”

  王晰一挑右转灯,看后视镜的时候也扫了他一眼,“都和你似的,傻啊,不知道找个有水平有资历的导师多重要呗。解教授今上午还跟我吐槽,他那名额至今没满呢。”

  高杨心里警铃大作,但仍端着云淡风轻的调子:“这我可不行了,他老人家的课我都翘了。”

  又说:“晰哥别妄自菲薄啊,跟你能学到很多东西,大家心里都清楚的。”

  王晰没再看他:“其他老师那里,你也要去。”

  高杨听着,没说话。

  “多交流交流,思路就更开一点儿,”王晰认真起来,语速就变得更慢,“嗯?有什么不好的?写作这个事儿吧,它就是,就是这样,积累是一部分,但也撞运气、得‘找自己’,有时候可能,就需要那么一个人的一句话,诶,你就,一下子全明了了。”

  “嗯,是。”

  “哥希望属于你的那一天能早日到来。”

  “嗯,谢谢晰哥,我会努力的。”

  可能是暖风开太猛,吹得王晰有点头疼,一直没喝上水的嘴里也更干了。

  但这不能阻止他继续做小孩儿的思想工作。这事儿他从接到人邀约,或者说“请求”的时候,就开始琢磨,人家不计前嫌还信赖自己是很好,但自己确实没这个本事。大一的玩玩也就算了,都大三了,是该出点成绩的时候了,这么有天分又肯下功夫的小孩不能耽误。想来想去反正就是觉得,得再帮他小高杨联系个好导师才是正事。

  ……当事人表示泻药已闭麦。

  小王老师停在红灯底下,没挂P挡,只拿脚踩着刹车。他舔舔嘴唇,又开始发功:“小高杨,你说这次想写独幕剧?什么题材方向的?哥帮你想想咱系里哪位教授……”

  “哥,你别再往外推我了。”说完车里静了一瞬,高杨自觉语气不太好,又补一句,“行么?”轻得像叹息。

  半晌王晰才出声:“没。你别多想。哥是,是……”

  “是为了我好。”高杨今天第二次打断他说话,“我知道。”

  “喝口水么?光看你舔嘴唇了。”

  王晰怔了半秒,刚要抬手去接,瓶口已经凑了过来。太近了。

  其实真就着这个姿势喝了也没什么,但他问心有愧,最怕气氛变暧昧,因此心跳如雷也不敢声张,一时纠结在原地,露出一丝无措。

  信号灯开始十秒倒数,高杨很温软的声音同时响起:“不太凉了,小口喝,胃应该不会不舒服。”

  都到了这份上,再不喝就显得拿乔,王晰于是垂着眼把嘴唇贴上去,轻轻润湿了。

  等青年收回手拧上瓶盖,王晰才轻声说了句“谢谢”,但后面“小高杨真体贴”这样他从前不要钱似的张口就来的话却一时间没说出口。

  

  

  

03 立冬该吃饺子

  高杨想到了王晰会带他吃东北菜,但没想到今天恰好是立冬,更不知道立冬要吃饺子。

  “诶呀,你们那儿不这么吃么?不能啊,新疆不也算北方嘛……”王晰挠头,自己嘀嘀咕咕。

  可能是有吧,高杨有点想不起来了。他从初三就转到北京上学,但爸妈工厂在老家博乐,不好关门歇业来陪读,所以他这些年一直一个人生活,平时潮流热闹都不爱凑,何况是记住这些花样百出的传统习俗,太难为孩子了点儿。

  高杨抿着嘴笑笑,说“算,算的,那我今天就知道了”,王晰一手揽着他肩一手去推门,车上的一点不愉快仿佛原地蒸发了似的不复存在,“害!没事儿,入乡随俗,哥今儿就带你感受一下咱东百银滴ye情。”说完还冲他一扬刘海儿,笑得唇角和眼尾快连到一块儿。

  大概是一种天赋吧,高杨歪在他臂弯里这样想,为了弥平一点身高差,不动声色地曲着腿站不太直,比如东北人迷一样的自来熟,再比如成年人无师自通的装傻充愣,心照不宣。

  王晰就一路把他揽进小隔断的座位里,招呼着他“看看想吃什么”,一边大咧咧地和服务生小姐姐侃起大山。高杨这边还没把一小本彩页翻完,支棱起的耳朵已经从“大妹子你说立冬是不是该吃饺子”“是吧我就说”听到“极端天气咋这多”“保护环境我们义不容辞”。

  高杨默默把菜单立起来挡脸,假装看得十分投入。

  也看不出什么花来,反正他哥说啥他点头就完事儿了,最后由着人兴冲冲地报了一串菜名。

  王老师敬业精神一流,扯了这么多闲蛋居然还没忘了正事,送走服务生转脸就“哥没骗你不,是不是热情似火”并……问高杨要了他初稿看起来。

  高杨也有正事。他打开浏览器搜索“鲅鱼水饺的吃法”。

  菜很快上齐,王晰把稿子放到旁边椅子上,怕给他溅上水,就撤了撤椅子,又摘下围巾来盖着(脑回路清奇的王老师,求轻喷)。桌子腾腾地蒸着白气,高杨安静坐着,隔着雾看对面:精致小王提着暖壶给两人把餐具都烫了烫,拆开一次性湿毛巾擦擦手,动作一多了就有点热,于是慢吞吞地起身脱大衣。衣架在他身后,他就问高杨要不要挂,后者应了一声,外套递过来。王晰被一截白晃晃的直接震撼住了。

  “哎呦我嘞个天爷,你这小孩儿,咋穿短袖啊??”

  “新疆人……也热情似火,不过我们是在心里,就可能,内火比较旺。”

  王晰被他逗笑了,又擦一遍手,给他挨个介绍桌上菜:“这个是锅包肉,甜,甜口的这是,我还是爱吃内个番茄酱的,但他这儿没有……嗯?嗯,好像是只有辽宁这么做。这酱炒鸡蛋、酸辣粉,我们那下馆子必点的……这啥,地三鲜么这是……昂对是是,还有海蛎子,这家的还行,还行就是,诶呀也一般吧,以后有机会去我们那我带你吃正宗的,大连的啊营口的啊,最好吃,老新鲜了。”

  高杨一副“原来如此”“学到了”的表情连连点头,回想着刚才某红薯上的图片,“这个颜色深的应该是羊肉的吧,这个是……葱馅的,对,然后最浅的是鲅鱼的。诶它里面还有点绿。”

  “内是韭菜,”王晰一个饺子已经咬掉一半,“去腥的。”

  “嗷,是…….喔,很好吃诶,就很嫩,然后滑滑的。”青年眼睛亮亮的。

  “昂你第一次吃啊,哎呦,内陆大西北也苔惨了吧。”王晰给他夹菜,愁得真情实感,“lao不着吃海鲜啊你们这……”

  高杨在心里莫名乐得不行,小心往前送了送餐盘,说谢谢晰哥我自己来就行,又说那以后就跟着晰哥吃海鲜。

  王晰也笑起来,俩人举起两瓶北冰洋“叮”地碰了一下。

  “立冬快乐。”

  

———————————————————————

bmlbml,看得出来苯人讲笑话比我哥还冷((

是小狐狸呀🦊

White City——欢迎来到城堡

(书接上文)


《城堡来信》

即使离开了很久,我还是会时常想起芝加哥,时常想起和您在一起的日子,我的心就像从未离开过芝加哥,从未离开过您一般。虽然这段时光十分的短暂,但我一直思念着我们初见的那个晚上,您热情而慷慨地收留了我在您的旅店暂住,您将其称之为“城堡”。我想这是个很贴切的称呼,即使当时酒店的装修尚未完成。

 

我无法控制我内心对您强烈的思念,就像纸张无法包住火焰一样。我亲爱的霍姆斯先生,我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都属于您……

 

 

 

 

王欣转身双手拾起自己的皮箱,她的话中带着几分挑逗的俏皮:“好......

(书接上文)


《城堡来信》

即使离开了很久,我还是会时常想起芝加哥,时常想起和您在一起的日子,我的心就像从未离开过芝加哥,从未离开过您一般。虽然这段时光十分的短暂,但我一直思念着我们初见的那个晚上,您热情而慷慨地收留了我在您的旅店暂住,您将其称之为“城堡”。我想这是个很贴切的称呼,即使当时酒店的装修尚未完成。

 

我无法控制我内心对您强烈的思念,就像纸张无法包住火焰一样。我亲爱的霍姆斯先生,我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都属于您……

 

 

 

 

王欣转身双手拾起自己的皮箱,她的话中带着几分挑逗的俏皮:“好的霍姆斯先生,不知道今晚我可以入住哪个房间呢?”

 

刚刚被眼前这个神秘女人挑起欲火的人耐心地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318号房今晚无人入住。”

 

“那真是谢谢您了,还要麻烦您帮忙代一下路。”

 

“这是自然。”高杨向前倾了倾身子从王欣手中夺过她的箱子,依旧优雅地架起臂弯:“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王欣只是轻笑了下没有多说什么,从善如流地挽住高杨的胳膊,轻轻提起裙角同他一起上楼。墙壁上煤气灯投下交替的影子,蜿蜒的走廊处处透露着怪异。王欣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她似乎完全不了解自己一位美丽的女士独自一人穿梭在芝加哥街头的夜晚到底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房门钥匙咔哒响了一声,高杨推开门请王欣先一步进入房间,自己则跟在她的后面,帮她把箱子放到行李架上。等到房门再次完全卡死,他的耐心也已经耗尽。高杨一把抓住王欣细嫩的胳膊把她拽到自己怀里,低头便吻上她玫瑰花瓣一样细嫩的薄唇。霍姆斯的亲吻极具侵略与占有的欲望,他环抱住王欣腰身的手几乎要把她瘦薄细长的身子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唇齿斯磨发出啧啧的声响,王欣既不抗拒也不迎合,只是觉着这触感又疼又痒很是新奇,竟突兀地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高杨主动停下了侵占。

 

王欣的唇被吻得有些发红,泛着一层诱人的水光像是熟透了的红樱桃流淌着汁水。原本因为寒冷而有些苍白的脸颊晕起暧昧的红色,眼角也是润润的,鼻尖耳尖都沾着点粉。她软着身子半靠在高杨身上,像是他一松手就会化成一滩水一样跌倒在地。她笑着歪着头:“没什么~只觉得很新奇,我们才刚刚认识你就想上我,可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这重要吗?”

 

霍姆斯伸手攥住王欣小巧精致的下颌,拇指指腹挂蹭着她被吻得有些发肿的唇珠,时轻时重地把她红润的唇摆弄成各种形状。他有些痴迷这个游戏,或者说这个女人。

 

“的确不重要。”

 

王欣轻轻一堆,像一只蝴蝶一样一下子飞离高杨的掌心。转身脱下自己的双排扣大衣,大衣之下酒红色的裙子像是挣脱了花苞的花瓣一样绽开,整个屋子顿时被一股神秘的香气充满。王欣坐到房间的床铺之上,双手撑着身子,微微张着腿,鞋尖离开地面轻轻晃荡,她用一种极单纯的目光向上打量着高杨,既是妓女又如同圣母。她的诱惑隐秘而高级,像是塞壬的歌声又如同厄尔普斯的琴音,悠扬而美丽,散发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等待着无辜迷茫的人们跪倒在她的膝下,亲吻她的鞋尖,渴求她给予乳汁与甘露。

 

霍姆斯几乎是一步一顿走到王欣面前,慢慢地俯下身子,盯着她的眼睛:“我是否可以把这看做一种邀请?”

 

当高杨凑近的时候,王欣的眼睛忽然不自然地扑闪了几下。在面对高杨玻璃珠一样漆黑透亮的双眼时,她的心底似乎也有了一丝震动。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往常那副精致到无懈可击的样貌。

 

“我能看到你内心的欲望,”她蜻蜓点水一般地在高杨的喉结处留下一个吻:“我能帮您实现。”

 

或许她真的是最下贱最放荡的妓女。

 

霍姆斯觉得这女人像一匹极美丽的野马一样不羁而难以驯服,不过好的马是用来骑的,王欣也是。她的手指像抚摸琴键一样似有似无地握住手杖慢慢敲打着向上,直到覆住高杨握在蛇头上的手:“您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

 

“何以见得?”



(这里有一些文字)



这个黑夜似乎特别漫长,两个人的血液沸腾了一轮又一轮,像是真的要融合在一起,互相进入对方的身体,如同蛇一样手脚缠在一起摄取对方的体温。

 

经历了这样疯狂的一夜后高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那一轮结束后累到脱力而昏睡过去,这样的纵欲明明醒来后应该头痛欲裂,可他居然觉得脑子是前所未有的清醒,连昨晚叫人头疼迷茫的设计图纸都变得清晰可辨,他忽然有了很多想法,一个大型的精密的杀人装置正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每一步都变得伸手可得,他从未觉得原来杀人可以变得这样的有趣这样的优美……

 

只是王欣不见了。

 

昨晚忽然出现地美丽又神秘的女人,今早忽然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只有凌乱的床单和房间里飘散的若有若无的香气能证明昨晚这里还有一个女人。

 

高杨最后在酒店前台发现了一张留言的纸条,纸条上王欣先是感谢了霍姆斯先生的收留,紧接着又说她按照城堡主人的吩咐今天一早就离开了酒店,不过她保证自己会给这里写信来汇报自己的生活,最后她祝霍姆斯先生经营顺利。高杨放下纸条试图追出去,可面对芝加哥初冬街头上窸窸窣窣的人和车,他又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猛然回头,黑漆漆的独栋建筑立在芝加哥街头,这是他的城堡。

 

手仗直挺挺地戳向冻得梆硬的地面,高杨突出一口白色的浊气。或许霍姆斯先生不需要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他将来还会有很多女人。

 

是的,没错,这是他的城堡,他的一切,所有走进这座城堡的人,都将属于他。他不会爱上谁,直到六个月后,王晰踏足这座罪恶的城堡,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The End


最重要的是开心

“王晰,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

(图截自高杨的小剧场最新一期,文字都是我瞎造谣)

这个造型真的是太绝了,忍不住脑补很多东西。

●小高杨真的是从里到外蜕变成高总了。

●高杨的气质真的是相当妙。

他漂亮。精致的眉眼,饱满的唇,甜美的笑容。

珍珠。真空黑西装。黑丝领带。颈链。

这些带有暗示的符号和工具,堆砌在他身上,首先当然是衬他的漂亮。

但很神奇的是不会衍生出这些符号原本想表达的那种氛围。

反而会有一种高杨独有的,漂亮,疯批,creepy的感觉。

更难以接近(遑论亵玩了)。

即使他蒙着眼睛,那么精致漂亮。笑容还是会把我吓到。

●这里如果联想《狱中》的话,我毫不......

“王晰,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

(图截自高杨的小剧场最新一期,文字都是我瞎造谣)

这个造型真的是太绝了,忍不住脑补很多东西。

●小高杨真的是从里到外蜕变成高总了。

●高杨的气质真的是相当妙。

他漂亮。精致的眉眼,饱满的唇,甜美的笑容。

珍珠。真空黑西装。黑丝领带。颈链。

这些带有暗示的符号和工具,堆砌在他身上,首先当然是衬他的漂亮。

但很神奇的是不会衍生出这些符号原本想表达的那种氛围。

反而会有一种高杨独有的,漂亮,疯批,creepy的感觉。

更难以接近(遑论亵玩了)。

即使他蒙着眼睛,那么精致漂亮。笑容还是会把我吓到。

●这里如果联想《狱中》的话,我毫不怀疑他下一秒会拿刀子出来。

监狱里,不只他曾当过老大的D区,包括他后来为了晰哥而去的A区,甚至全员疯批的E区人,都不会轻易招惹他。因为这个人甜美外表之下是纯粹的冷漠和疯狂。

●对比下,晰哥也曾拍过不少类似的照片。

当晰哥蒙上眼睛,脖子被丝带勒住的时候,那种浑然天成的易碎感,和无防备的天然,反而更像待宰的羔羊。

而他的小羔羊,却从头到尾都是彻彻底底的主宰者。


再跑题说一下我心中他俩之间的情感模式。

这里还是代入《狱中》角色。

高杨很危险。他也许有最冷漠的内心和最残忍的手段。

但是,他爱王晰,近乎偏执。而且,他从不掩饰,也不纠结,用尽所有手段,去爱这个人。

而王晰,爱很多人。心软,纠结。他渴望爱,却又总把人推开,他想每个人好,却又总伤害着别人和自己。


我觉得,高杨近乎偏执的坚定,以及狠厉的手段,虽然最初会激起王晰本能的防备,但也会很神奇地带去安全感和确定感。而只要假以时日。王晰终究会无法抵挡真心的力量和他自己也不自觉的依赖和习惯。

以及,高杨最聪明的,即对王晰来讲最致命的一点就是,当王晰想推开的时候,高杨可以狠到伤害自己也要去爱王晰。而王晰终究无法对爱自己的人残忍。

所以我真的觉得他俩,活该在一起。

只是,当俩人相互坦诚后,高杨会越发严重地用爱和手段将王晰层层缠绕包裹,这种占有,是会缓解高杨之前求而不得的饥渴还是会激发更多的占有和侵入不好说,只是王晰会钝感地泡在羔羊给他圈出的安心和幸福中过了一天又一天,也许会偶然得回一只新的保温杯,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叹着最近狱里似乎消停了好多,嘎也不来烦他,青岛人也不找他打牌了,而刚要觉得无聊的时候,一抬头,看到的是高杨干净明亮的笑容,

“王晰,我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凉音

不是文,是感想,可能很少,想看文的姐妹及时退出!

大小漂亮来啦!


“他像亲哥哥一样。”——高杨。

其实这对我不怎么萌的。我总是觉得杨晰还没有深呼晰来的虐心。

按照惯例,从哥哥弟弟的角度走。

高杨实在是一个足够冷静稳重的人,连情绪都不轻易示于人的(AI羊名不虚传)。最后一期告别的时候,其他少年组的朋友们都哭的不成样子的时候,他虽然也有情绪波动,但表现在面部的可以和长辈组经历颇多的哥哥们有的一拼,很端庄的感觉。

这样一个人能说出“我就直奔你来了”,可见晰哥在高杨那里是个很重要的存在了。

从晰哥的角度看,选人的时候,能看出晰哥其实挺想选高杨,但是被抢走了。他待高杨是一个可以帮助的小......

不是文,是感想,可能很少,想看文的姐妹及时退出!

大小漂亮来啦!


“他像亲哥哥一样。”——高杨。

其实这对我不怎么萌的。我总是觉得杨晰还没有深呼晰来的虐心。

按照惯例,从哥哥弟弟的角度走。

高杨实在是一个足够冷静稳重的人,连情绪都不轻易示于人的(AI羊名不虚传)。最后一期告别的时候,其他少年组的朋友们都哭的不成样子的时候,他虽然也有情绪波动,但表现在面部的可以和长辈组经历颇多的哥哥们有的一拼,很端庄的感觉。

这样一个人能说出“我就直奔你来了”,可见晰哥在高杨那里是个很重要的存在了。

从晰哥的角度看,选人的时候,能看出晰哥其实挺想选高杨,但是被抢走了。他待高杨是一个可以帮助的小弟弟。那句“小高杨”真的很温柔。


别说我写的少,我对这对真的没有太多的感想。欢迎大家补充。

是小狐狸呀🦊

【杨晰】White City ——欢迎回到城堡

好消息:复健了!!

坏消息:开新坑了!!

(嘴上说着不喜城堡……事实上不仅一轮就买过场刊甚至还给white city写了个性转版的前传……)


《城堡来信》

致亲爱的H·H·Holmes先生:

 

这是我离开芝加哥的第六个月。

 

不像芝加哥的冬天那般阴冷,加利福尼亚即使在冬日阳光也非常充足。这让我的身心都得到了很好地疗养。我很想邀请您前来享受夏日的海滩,可惜您依旧忙碌于您的旅店经营,尤其是在世博会这样此生难遇的盛会期间。

 

我很怀念去年在芝加哥度过的时光,虽然没能和您一起共进圣诞晚餐...

好消息:复健了!!

坏消息:开新坑了!!

(嘴上说着不喜城堡……事实上不仅一轮就买过场刊甚至还给white city写了个性转版的前传……)


《城堡来信》

致亲爱的H·H·Holmes先生:

 

这是我离开芝加哥的第六个月。

 

不像芝加哥的冬天那般阴冷,加利福尼亚即使在冬日阳光也非常充足。这让我的身心都得到了很好地疗养。我很想邀请您前来享受夏日的海滩,可惜您依旧忙碌于您的旅店经营,尤其是在世博会这样此生难遇的盛会期间。

 

我很怀念去年在芝加哥度过的时光,虽然没能和您一起共进圣诞晚餐。不知道您的近况如何?是否您也如同我思念您一般思念着我……

 

 

六个月之前的芝加哥正处隆冬

 

冬天的城市不会像夏天那样弥漫着恶臭,极低的气温让腐烂也变得缓慢。但笼罩在城市上空挥之不去灰黑色的烟雾依旧叫人感到沉闷。今年似乎比往年还要冷一些,许多工人因为忍受不了这样阴冷的天气,早在圣诞节之前一个月就辞职回家,这严重拖延了城堡的施工进度。如果在明天春日之前不能完成他的焚化炉建造,那么在世博会期间应付旅客处理废物将会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又一位设计师因为不熟悉煤气管线的建造而被辞退,在找到下一任接手之前高杨必须自己指挥工人改造客房与毒气室。

 

除此之外旅店依旧照常经营,只不过圣诞节前算得上一年之中最惨淡的季节,除了巡街的警官偶尔会来一楼的餐酒吧讨杯威士忌暖暖身子外,旅店压根没什么生意,这也是高杨选择在最近改造客房的原因之一。不过医学院的学生们早早地放了圣诞假,失去了最大的买主,城堡最近确实有些入不敷出,这倒是给了高杨难得的清闲时间,在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做反倒亏损还要少一些。

 

这天夜里芝加哥又是早早地亮起灯,街上行人往来匆匆,连过路的马车都很少。

 

霍姆斯先生和往常一样坐在一楼固定的位置上研究改造的图纸,昏暗的灯光下,这些线条就像是一张大网一样编织着城堡主人精心打造的陷阱。餐酒吧里还有寥寥几桌客人赖在这里享受煤气火炉提供的廉价的温暖,他们就像是撞进蛛网的虫子。高杨懒得赶他们走,毕竟这些人都不是他的目标也没有什么价值,在他眼里这些人就像是送去联合屠宰场的病猪,没有必要浪费力气做无价值的事,毕竟冬天这样严酷的季节对于多数没有能力的人来说是很难熬的,不知道多少流浪汉和醉鬼会在这几个月里冻死街头,孱弱的病人会在严冬的深夜瑟瑟发抖,贫穷的人家半夜只能缩成一团试图寻找些可怜的暖意……虫豸一般的生命啊,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屋里是很暖的,坐久了脑子不免有些困顿,他转动着脖子试图找回一些清醒,忽然看见一遍窗户玻璃上突兀兀地泛起一阵白雾。

 

外面下雪了吗?

 

紧接着,白雾中心擦出一个透明的小圈,小圈中央露出一只漂亮的眼睛正眨巴眨巴地窥探着什么。

 

高杨瞬间被吸引住了,然后听到门口的铃铛响了一声,伴随开门带进来外面混着烟煤味儿的冷气,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士走进城堡。

 

“美丽”是霍姆斯对这位女士的第一印象,她穿着一件非常合身的双排扣大衣,戴着一顶圆形的女士礼帽,头发整好的梳起,绛蓝色的手套拎着一个皮质的行李箱,衣服的下面微微露出里面酒红色的裙摆和纤细洁白的小腿,一双小巧的红棕色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悦耳的声响。她像是有些经受不住外面寒冷的模样,不断搓着手,走到吧台向服务生讨要了一杯热的百利甜。等酒的间隙她脱下手套露出小巧洁白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吧台上,墙壁煤气灯下,她的影子就像是铁艺师精心錾刻的玫瑰一样妖娆动人。

 

一位食客先于霍姆斯起身来到这位女士身边,他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刻板印象里的美国人:四五十岁,留着两捋胡须,牛仔裤,牛仔夹克外加一顶宽沿的帽子,开口带着浓重的西部口音:

 

“不好意思女士,我不想打扰您的,但……我想知道您的电影何时上映?”

 

被搭讪的人笑起来的样子更加迷人,她的声音和很是优雅,这让她显得更像是一位来自欧洲的贵族:“电影?我想您误会了,我不是什么演员……哦天哪,您一定是把我错认成了谁。”

 

“这真令人尴尬,弄得我跟个傻子似的……我只是觉得向您这么有气质的女士一定不是一般人~”

 

“好的……”她顿了顿,露出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得神情:“那……谢谢您。”

 

“我知道您一定不是故意想让我难堪,如果你想补偿我的话就让我帮您买杯酒吧~”

 

“等下……我想您可能有些误会……”

 

“这没什么好误会的,马提尼还是冰酒?您一定要尝尝我们这里威士忌的味道!”

 

“不,其实我想说的是……”

 

拐杖的声音同霍姆斯不容置疑的声音一起落地:“你没听明白吗?我想这位女士的意思:请您走开。”

 

王欣只觉得一个黑影从背后袭来,转身看清高杨的容貌后她不自觉地露出笑意。她带着几分歉意的目光回头看了一样刚刚那人便不再理睬,只是上下打量起这位刚刚出现的年轻绅士。那人见状后也不再自讨没趣,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旅店。

 

“刚才真是谢谢你。”王欣的感谢伴随着甜蜜的笑意,这种甜蜜落在高杨的眼里只觉得天真可爱。说她天真倒不是因为她稚嫩,正相反,王欣看上去倒也没有那种十八九岁少女的青涩,反倒是散发着一股成熟的芬芳。她看上去倒也不老,至少皮肤依旧白净光滑,眼角的细纹承载了一些岁月,这使得她身上有一种风韵与纯真矛盾统一的美感。至少她的眼睛真的很亮又很勾人。

 

“王欣。”

 

“霍姆斯,亨利·霍华德·霍姆斯。”

 

高杨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吻住她带着淡淡芳香的指节,他必须使出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压抑住自己心底的冲动。那柔软又温暖的触感让霍姆斯一直回味至今,每次想起都会引发身体触电一样的反应,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解释高杨第一次吻王晰手指时为何会产生那样的悸动。

 

王欣似乎并不介意自己指尖粘上的一些湿,她依旧轻笑着看着眼前这位帅气的绅士。

 

高杨假装撇了眼墙上的时钟:“原来都已经这么晚了。”

 

“是啊,可惜我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不然就在这里暂住怎么样?”

 

王欣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可以吗?”

 

“当然,我是这里的主人。”

 

“主人?”她好奇又惊讶地望着高杨。

 

“你看到的这栋建筑,旁边的药剂店,这条街上的商铺……这些都是我的财产。”

 

王欣的身姿又向餐吧靠了靠,将自己非常漂亮的身体完全展露在高杨面前:“那您可真是年轻有为,我猜您不过24岁?”

 

“我已经27了。”

 

“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我想您的家族一定赫赫有名,可惜我还没来及知道霍姆斯是一个怎样伟大的姓氏。”

 

“事实上这些财产都是我从医学院毕业后自己挣得的。”王欣崇拜的语气令霍姆斯非常受用,只是他现在的视线离不开她极窄的腰线和相对宽的胯。

 

“这么说来您还是位医生?”

 

“可以这么讲。”

 

王欣忽然凑到霍姆斯身前,手指玩弄着他西装的纽扣,她眨着蝶翅一样的眼睛,扑闪着发问:“那霍姆斯医生不然猜猜,我今年几岁?”

 

她柔软得胸部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那触感叫高杨连心跳都停了一拍,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夺了思考能力一般,只想狠狠握住眼前这漂亮女人的身子,或者进一步,把她永远地留在城堡,留在自己身边。

 

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做了。

 

攥着水晶杖头的手暴起青筋,另一只已经揽住王欣盈盈一握的细腰。面对这样柔软又温暖的身体,他现在没多少耐心再扮演绅士和淑女的角色,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局促:“嗯……这可能需要更进一步的检查……需要你配合我……”

 

王晰像一只灵活的小动物一样忽然从高杨的臂弯中滑出,她附身拾起自己的皮箱:“好的霍姆斯先生,不知道今晚我可以入住哪个房间呢?”

 

“318号房今晚无人入住。”

 

那间屋子很大,甚至可以住下两个人。高杨选那间屋子倒也没余别的原因,只是那是刚刚完成改造的房间,隔音很好,无论今晚她叫得多大声都不会有人听到。

 

事后想起来,高杨只觉得自己被那女人同时摄走了理智和灵魂,那晚他完全忘记要准备welcome kit的事,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个王欣到底几岁。他就这样被这个神秘的女人勾引着沦陷,甚至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TBC

 


佛牙龙井

男孩像你(上)

少女的练爱日记与少男的脱爱练习

在大人很无聊里,我们在王晰身边讨论爱,这次换到高杨

写完感觉像无性恋和双性恋关于爱的辩题😬

本章共计6k+

 

1.

青春懵懂的年纪......我爱上了,一个男孩!

最好的年纪,就应该勇敢地去爱,就算爱上的是远近闻名的高冷学长,那又如何!青春就是不给自己留哪怕一丁点的遗憾!

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手持白玫瑰向学长表白。

学长笑了笑,说,为什么表白用白玫瑰啊。

我:“嗯……首先,白玫瑰带个白字,表白也有白字,所以……”

学长还是笑:“白玫瑰花语是啥啊。”

我:“……是……什么?”

完了,我还真不知道,白玫瑰不会是葬礼才会用的花吧。...

少女的练爱日记与少男的脱爱练习

在大人很无聊里,我们在王晰身边讨论爱,这次换到高杨

写完感觉像无性恋和双性恋关于爱的辩题😬

本章共计6k+

 

1.

青春懵懂的年纪......我爱上了,一个男孩!

最好的年纪,就应该勇敢地去爱,就算爱上的是远近闻名的高冷学长,那又如何!青春就是不给自己留哪怕一丁点的遗憾!

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手持白玫瑰向学长表白。

学长笑了笑,说,为什么表白用白玫瑰啊。

我:“嗯……首先,白玫瑰带个白字,表白也有白字,所以……”

学长还是笑:“白玫瑰花语是啥啊。”

我:“……是……什么?”

完了,我还真不知道,白玫瑰不会是葬礼才会用的花吧。

学长说:“花我收下了,表白的事你自个儿再想想吧。”

表白被拒,我难过极了,上食堂吃了俩鸡腿才宿舍,回去的路上想起来周五的假条还没批,上学院找班主任去了。

路过王晰老师的办公桌,看到眼熟的白玫瑰一朵,孤零零地插在玻璃花瓶里。花瓶的水大概是新换的,外壁还挂着一点水珠。

我捏着假条,几次欲言又止,王老师看我站着不走,脾气很好地问我有什么事吗。

我:“老师,你的花是在校门口买的吗。”

老师说不是的呀,是一个学生送的,他说有个学妹送了他一束,宿舍里放不下,拿给我分担分担呢。

我说:“哦,那就好,老师你可别上校门口那大叔那里买,他可坑了。”

走出办公室,我气得跳脚。好你个高杨!我就送了一朵呀!虽然花是我从室友那里偷摸薅的,但是薅的又怎样?我的小小心意就不能被尊重吗?!在我这里玩借花献佛?我真的生气了!

夜晚,男生宿舍楼下的广场,情景再现,我手持拳击手套堵住学长去路。

我:小老弟,你怎么回事。

学长:你下午还叫我学长。

我:现在你是小老弟了,你说收下我送的花,但是又转手送给别人,几个意思?

学长:你送我花,其实也不是真心的吧。

我:啊?!质疑我的心意?

学长:你跟王琳打赌了吧。

我心虚地把拳击手套往身后藏了藏,坚决否认:啊……啊哈哈哈,她谁啊,我跟她打赌干什么。

学长:你真的应该上点学,上学期我是你们班的班助,你们班的人我都认识。

卧槽,逃课逃太多了,不认识班助。

我低头认错:斯密马赛学长酱,瓦大西不是故意的。

学长笑笑:知错就好。

不对,我记得上学期的班助明明是个矮矬子。

我反应过来,大叫:你诈我!

学长依旧波澜不惊:你还拿我当赌注呢。

好吧,这次真的是我有错在先,不对,是王琳的错,她说我不懂爱是什么,我想证明我懂爱,才来找的高杨。但是高杨也有错,他拒绝我就好了,干嘛讲多余的话,还把我送的花给别人。

我的小脑瓜还在飞速旋转当校园判官,学长的表情却突然紧张起来,问我怎么知道花在别人手里。

我得意起来,“我可都看到了,花就在你们系的王晰老师桌子上摆着......”高杨听见明显松了一口气,我还从来没在他脸上见过这种表情。你知道,高冷学长嘛,总是处变不惊的。

我想起刚刚在办公室王晰说的话,联系上高杨这会儿的神态动作小表情,脑子有点懵,“你为啥把花送给王晰,还要说是别人送的多出来的。”

学长恢复刚刚的标准笑容,“我不这么说他不会收的。还有……小孩子少管那么多。”说完扬长而去。

第一,我不叫小孩,我叫楚雨荨!第二……串台了。我愣在原地头脑风暴了几秒,白玫瑰和王晰......王晰老师不会是要不行了吧!不可以!王晰老师可是我们院最年轻最帅的老师!我扔下拳击手套,当即决定极速冲刺前往网吧查询花语大全,宵禁是什么,不管了,王晰老师人都要没了我还在乎这个干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溜回宿舍,花语查到了,王晰老师没事,白玫瑰和白事一点关系没有。查完花语顺便打了四五六七八把游戏,网瘾少女怎么啦?来都来了,肯定玩个尽兴。我爬回我的床准备睡个回笼觉,头一沾枕头,白玫瑰的花语和高杨假装镇定却失败的表情不就断在我脑海中浮现,用来压惊的那四五六七八把游戏显然没有发挥到它们的作用,我用枕头捂住头开始哀嚎:“王琳!你昨天没事干吗?买什么白玫瑰!”

王琳掀开我俩床之间的床帘用她的枕头砸我,“大早上吵什么吵!都说了昨天楼下垃圾桶旁边捡的!不要白不要,你拿了花还乱叫!再叫出去睡!”

我灰溜溜地滚了。

夜晚,男生宿舍楼下广场,我再次出现。

学长看到我先是一愣,还是那副笑着的表情,这次的笑和之前的不太一样,总感觉带着一股阴风,看得我打了个寒颤。

“又来表白?”

我说:“学长……上次把拳击手套落在这儿了……”

“我帮你问问宿管,待会儿记得滚。”

冷脸学长也很帅,可惜不是欣赏的时候,我现在被谜题困扰,早已无暇顾及他这张帅脸。

接过手套,我还是不愿意走,挠挠头发,看看拳套,磨磨蹭蹭。

“还有事吗?”在问有事没有,其实是下逐客令。

“学长……”我收起拳套,郑重起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高杨那张完美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褶皱——他皱起眉头,说:“问我这个做什么。”

“昨天的时候,你说我不是真心喜欢你,那你一定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喽?”

他没说话,广场坏掉的路灯让他的表情不太真切,蒙着夜色和我的六百度近视,我看不清。

“或者……爱?爱一个人,是怎样的?”

“你大可以去问别人,我没有谈恋爱,怎么回答你。”

“言情小说里,男女主要证明爱往往要折腾到死去活来,电视剧里的爱情就是要浪漫到极致,要么就歇斯底里。王琳说爱就是关心一个人,袁欣怡告诉我爱是为了他愿意放弃一切。可我觉得都不对,我理解不了以上任何一种爱。她们反问我爱是什么,我没有爱上过任何人,我说不出来。”

高杨听完我一番关于爱的宣言,轻笑了一下,“所以呢?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懂?”

“学长你有爱的人吧。”我从装拳套的袋子里掏出来一朵白玫瑰,在宿舍放了两天,不懂养花的我们把它们养得很糟糕,花瓣的边缘泛起枯黄,“白玫瑰的花语是暗恋。你爱的人……是王晰吗?”

 

2.

2009年,我十九岁。

在这一生的黄金时代,我爱着大洋彼岸的摇滚乐,爱着电影院里的爆米花,爱着冬天的针织帽,爱着艺术展里的大幅油画,爱世间很多很多东西,爱着……

没有爱的人。

“王琳说爱是关心一个人。”

“当你爱一个人,你就会不自觉地关心他,关心只是爱的一种表现。”高杨说。

我嘬了一口北冰洋,附和道:“确实。”

上次在男生宿舍楼下广场,我们不欢而散。他没有帮我认识什么是爱的义务,就算我掌握了他心底关于爱的秘密,那又如何?在这个同性恋还不能生活在阳光下的年代,就算我以此为要挟,他大可以说那是空穴来风,更何况这也太缺德了,我才不会那么做。

“你待会儿要去跟王晰一起吃午饭吗。”

“是。”

“哦。”

今天是周末,我被王琳拉到手球馆锻炼身体,我这个死宅只会打游戏,哪里会打羽毛球,打着打着竟然退到了别人的场子里。都怪王琳非要炫技打那么高的球,我光盯着球,没注意到后面有人,一跳直接撞人身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把球拍一扔,立马扶人道歉替人捡东西,丝滑程度不亚于中年男人酒桌祝酒。扶起来我就后悔了,王琳你真是我的大灾星,不是你的白玫瑰我能跟高杨结梁子吗?不是你爱打羽毛球我能撞上王晰吗!

“没事吧。”王晰的球搭子钻过球网,紧张兮兮的样子像极了高杨……

就是高杨。

我立马低下头不去看他,按理说我也没做错什么,我不是故意去撞王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心虚。看到是我,高杨的脸立马黑了一个度,沉着声音说,“你也来打球啊。”

我知道,这是阴阳怪气我的意思,但是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学长你要暗杀就杀王琳吧!

可是话到了王晰这里却又变了个味道,在他们东北人眼里,自家小孩的朋友肯定要招待周全,他一定是把高杨当自家小孩的,听了这话,东北基因觉醒,认定我为他家小孩的朋友,说什么也要请我们喝汽水。

于是局面就变成了我,高杨,王琳人手一瓶北冰洋跟王晰尬聊,话说到一半王晰被路过的同事拉走唠家常,王琳说肚子疼要去上厕所,留下我和高杨两个人面面相觑。聊什么不是聊,要聊就聊我想知道的,于是就有了上面的对话。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知道了。”

“袁欣怡说爱是……”

“怎么非逮着我问。”

我眨眨眼睛,“我觉得,你的爱或许比他们说的爱更接近爱,因为你的爱……嗯……”高杨的爱怎样呢?我一时间说不出来。

高杨听见这话,也只是笑笑,没再说别的。等王晰走过来,他熟稔地捡起地上的球拍跨在肩上,又把水杯递给王晰。他比王晰高一点儿,王晰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总会把头低下来,弯一点腰仔细去听。

等他俩嘀咕完,高杨转过头来,阴恻恻的微笑看得我大夏天出了一身冷汗。

“晰哥说,中午一起去吃烤鸭。”

“啊?!”这是我。

“耶!!”这是王琳。

我真的有点怕高杨了,那天在宿舍楼下他那么轻易就把我的话套了出来,和他温柔学长的形象其实挺冲突的,耍心眼儿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更不要说吃饭的途中他总盯着我,明明是微笑的,眼睛里却带刀,大概是不希望我在他晰哥面前说错话吧。总之,这顿饭吃得我食不知味,王晰还问我是不是不合胃口,不喜欢吃烤鸭。高杨听了,抬起头来,又露出那个标准的程序化笑容,不用看我都知道王琳这会儿肯定在犯花痴了,只有我被看得手心冒汗。

我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艰难地说:“羽毛球打太狠了,胃口不太好。”

吃完这顿,我们四个在校门口分了手,王晰去主楼给学生开组会,王琳被学生会临时叫走当苦力。我和高杨并肩走在那条洒满树荫的梧桐大道上,风一吹,簌簌的声音就从头顶掠过。

“关心只是爱的一种表现。”我又想起上午他说的话来,“你是这么说的。”

“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真的很喜欢王晰。”我停下来,望向他。高杨的眼睛真的长得很好看,圆圆的杏仁眼,眼尾又是上挑的,纯洁又多情。有时候,你看着这一双眼睛,以为他会爱这世上一切事物,温柔的云会将这眼睛盛满,却舍不得降下一滴雨。

“打球的时候我撞到他,你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吃饭的时候你总能发现他的水杯里还有没有水,点的另外两个菜都是他爱吃的,你喜欢吃什么,却没有提起过。我们打车回来,你包里居然还装了晕车药,大夏天还带着保温杯。你背得出王晰老师的课表,还认识他带的每一个学生。”

高杨也停了下来,那双天生会爱人的眼睛此刻却寂静得像一片海。为什么提到爱你反而忧郁了呢?

“也许吧。”他抬起头,透过密密麻麻的梧桐叶去看天空,“可是爱又有什么用?”

2009年,高杨二十岁,他是我的学长。

正如我所说,我爱这世间很多东西,却不会爱人。高杨爱什么?他好像并不爱摇滚乐,也不爱爆米花,他从不戴针织帽,也很少去艺术展,他收到过很多封情书,却从来没等过哪个女孩下课。

在这一生的黄金时代,他把爱当成秘密埋进心底,像一颗永远不会破土的种子。我拿着放大镜去看,努力辨认这颗种子的品种,试图从中收集爱的证据,写进自己的习题册里。

是白玫瑰的种子。

 

3.

漫长的暑假里,我很少再想起高杨。我忙着去爱别的东西,把爱和青春一起挥霍在沙滩,网吧和电影院以及其他的很多地方。有男孩手捧鲜花向我表白,这时我却回忆起那天高杨沉静如海的眼睛。我看了一眼那人手里的红玫瑰。

“这花太俗了,我不要。”

我以为这是拒绝了,没过几天他却又出现,还把红玫瑰换成了康乃馨。这就过分了吧,我压抑住一拳干他脸上的冲动,让他滚。

后面的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夏天很快就结束了。我拉着王琳和另外一个同学报了数学建模竞赛,开学没多久去机房参加学校组织的赛前集训,一推门,高杨坐在第一排。

温柔学长嘴毒得很,“来打游戏的?”

我翻个白眼,不理他。

下了课我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学长,大四了还来参加数模竞赛干什么。”

“先管好你自己吧,小心只有参与奖。”

我头脑风暴一番,“学长你毕设导师选谁啊?”

“管得太宽了吧你。”姐妹们看到了吗,你们眼中的温柔学长私底下就是这么又拽又坏!

“你没选王晰老师吗。”

“我不能选。”高杨还在机房的电脑上不知道拷啥文件,头也不抬地回答我。

凭什么不能?不喜欢他吗?你不应该多接近他吗?我腹诽,终究没有问出口,我猜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于是转身离开了教室,等着明天开赛再来这里写论文。

第二天我踩着赛题发布的时间点到,才发现讲台上坐着的人换成了王晰,高杨依旧坐在第一排,估计是给他当助手来了。我有点无语,哪有人上赶着当苦力的。那个时候还没有恋爱脑这种说法,不然我高低得说他两句。

“好了同学们,题目在官网上已经更新了,大家注意好时间安排和学术规范,开始作答吧。有代码和软件使用上的问题可以来问我和高杨学长。但是,学术规范,不要再让我强调第三遍。”

我听着王晰的声音,眼神却聚焦在前排高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王晰话音一落,高杨的头就凑了过去。

3,2,1,我在心里倒数。又来了,又是这种表情,又是这副神态,低头,浅笑,叹气。在我和高杨王晰为数不多的共处时光里,有一半的时光你都维持着这样的雀跃,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容易被察觉却又小心翼翼吗?学长,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意外地好懂?

但是赛题在前,都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知道同一时间,除了这间教室,图书馆,宿舍还有研讨间有好多队伍都蓄势待发,我摇摇头,投入到题目中去了。

王琳习惯早睡,基本任务完成后就回寝室睡觉了,留我在机房整理数据然后把论文存档备份。这时候机房早就不剩几个人,王晰交代了几句,让我们最后走的把门锁了电闸可以不用拉,也回去睡觉去了。我又把模型用到的假设补充了一下,也准备走了。

走到门口,拉了一下门把手,拉不动。

再拉,还是不动。

我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哪个缺心眼的把最后走的我忘里边儿了,真倒霉!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踹门。我这种从不锻炼整天泡网吧的人哪里踹得开?踹几脚泄泄愤罢了。踹完想了想干脆回去继续写论文,刚要抬脚,灯啪的一下就灭了。

我更生气了,回头又踹了一脚门,在黑暗中盯着门锁看了半晌,泄气似的靠在门上坐下了。电闸被拉,我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和星光观察起实验室来。

学校的每间实验室都有老师专门负责,王晰把机房收拾得很干净,太细节的东西我看不清,只能依稀描绘大致的轮廓。我的眼睛扫过扫过那几台电脑,又看向讲台,讲台旁的窗台上还放了好几盆不同的植物,有多肉,有文竹,有红掌,还有......

还有一盆长了一点新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我来了兴趣,也不管我即将惨兮兮在机房过夜的事实,走了过去,在月光下仔细观察起那盆小小的植物。盈盈的月光给它的叶边镶上一圈银边,我抚上那片叶子,无端觉得这盆我不认识的东西特别亲切。我想打开窗,让月光再透进来一点,好让我记住它的样子,这时候门口却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脑子里瞬间飘过一万条大学生被谋杀的新闻,抱起眼前的花盆护在胸前,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那替我挡一灾也无所谓吧!

门一开,高杨那张让校园里无数女孩为之心动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看到我,他一愣,嘴角有点抽抽,“……把我的花放下。”

我说过,我其实有点怕他,所以乖乖照做。

高杨走进来,皱着眉头,一边在抽屉里找东西一边问我,“灯都熄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老实告诉他我被锁了的事,然后讨好地说,“学长还好你来了,你是大救星,王琳是大灾星。”

高杨找齐了东西,对我拍马屁的行为置之不理,“既然出来了就赶紧回去吧,还是想继续被锁着?”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拔腿就走,迈出教室第一步就被高杨叫住了。

“晰哥不是说过可以不拉闸吗。”

我耸耸肩,“可能那个人忘了。”

比赛的后两天我没再这么倒霉过,赛程紧张,在机房里直接通宵的人也不少。最后一天,我们在系统上提交了论文,接下来就是打印出来装订好,统一邮寄。

准备递交的时候王琳发现论文莫名缺了几页,我只好去旁边的小隔间重新打印。我设置好打印区间,刚要启动打印机,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只是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门就又开了,王晰冷着脸,身后跟着高杨和那个曾经向我表白过的男生。

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王晰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拎到我跟前。

“说吧,欺负人家小姑娘是怎么个事。”

他站在我跟前,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瞪着他,气得牙痒痒。

“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你。”

“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

“送两束花就是爱了吗?你要是真的爱我,为什么要报复我!你爱我我就一定要接受吗?”

“我……”

“好了。”王晰看不下去了,“半大小子爱什么爱,你那算什么爱。蓄意破坏其他参赛选手的论文成果,你的参赛资格是否保留,我会和其他老师讨论决定的。”

王晰说完把他赶了回去,赶之前还吓唬了他一通,转过头来又笑眯眯地跟我说,“这事老师也有错,不该把你们单独留在实验室的。”

“我没事,王老师,这事跟你没关系,是那男的太小心眼。”

交完论文后,王晰怕那男的又报复我,让高杨送我回去。期间高杨又给我飞了几个眼刀,我心想王老师你可真是个大善人,数次给高杨提供暗杀我的机会。

于是我们又一次走在那条梧桐大道上,初秋已至,昏暗的路灯下堆满了掉落的梧桐叶,我捡起一片,树叶上还有小虫咬出来的缺口。

“爱是两个人的事吗?”

“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如果爱没有回应,应该继续爱吗?”

“可以爱,也可以不爱,取决于自己。”

“学长,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物理学家,主攻量子力学。”

高杨也蹲了下来,伸手捡了一片梧桐叶,“有没有可能,爱不爱,从来不是我们自己决定的。你总是试图用逻辑推导爱,理解爱,才是错误的做法。”

他把叶子扔掉,站起来,“别想了,今天那个男的,对你本来也不是爱,赶紧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呢。”

我知道那不是爱,我也从来不想要那样的爱。当我问出这个问题,我想问的是那双藏在云后的眼睛。学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了,相信你也是。

最好的爱是要埋在湿润的土壤里等待它生根发芽,还是就应该盛放在阳光下不管不顾?你的答案,会不会跟我一样? 又或许,你的答案都不在其中,面对这份考题,你压根就没想过作答。

我扔掉叶子,走了。

 ——————————

欢迎评论

彩蛋是我自制的封面图,非常粗糙,但是我很喜欢

 

单细胞

欢歌

本文全为虚构,勿上升真人,多少有些OOC,读者老爷食用愉快

…………………………………………………………………………………………………………

第三场个人音乐会,虽然不是高杨刻意要求,但最后还是选定了在二七剧院,“挺好的,性价比合适,这里的声场我也相对熟悉,有一种主场作战的安心感。”他是这么跟团队拍的板。“我现在开始觉得一切事务有序开展且尽在掌握感觉也挺好的”。

 

然后他给王晰打了个电话:“晰哥,明儿来我家坐坐嘛?”

“好啊,正好给你也带点菜过去。你家现在有什么菜?”

高杨把电话夹在肩膀上翻了翻冰箱“羊肉、洋葱、西红柿、柿子椒。”

“哦,手抓肉皮辣红,西北风。”

“就...

本文全为虚构,勿上升真人,多少有些OOC,读者老爷食用愉快

…………………………………………………………………………………………………………

第三场个人音乐会,虽然不是高杨刻意要求,但最后还是选定了在二七剧院,“挺好的,性价比合适,这里的声场我也相对熟悉,有一种主场作战的安心感。”他是这么跟团队拍的板。“我现在开始觉得一切事务有序开展且尽在掌握感觉也挺好的”。

 

然后他给王晰打了个电话:“晰哥,明儿来我家坐坐嘛?”

“好啊,正好给你也带点菜过去。你家现在有什么菜?”

高杨把电话夹在肩膀上翻了翻冰箱“羊肉、洋葱、西红柿、柿子椒。”

“哦,手抓肉皮辣红,西北风。”

“就等您来丰富融合了。”

“那可不得靠我给你提升提升生活水平。”

 

次日的王晰来得轻车熟路——智能门锁录过他指纹,敲两下意思意思就自己推门进来。高杨从沙发上站起来打招呼“晰哥来啦”,迎上去接过王晰提来的菜,整个人看着云淡风轻的十分家常,内心暗自得意前一天的大收纳运动效果卓然。

 

王晰换上他专用的拖鞋、捧起他专用的茶杯,往沙发上一靠“别说,你这小房收拾的还挺舒服。挺会过。”

“我这种宅人当然要把自己的窝铺得舒舒服服的,在外头那么累,回来了就要身心放松嘛。”

“单身有单身的自在啊。”

“您这凡尔赛的味儿冲了点。”

“都好,都好,单身清净自在,成家心里踏实有过日子的烟火气。”

“嗯。那今儿您清净清净我感受感受烟火气。”

“岂不美哉~”

 

两人一边交换着毫无营养的逗贫,一边去研究冰箱里的存货加王晰带来的菜怎么弄出一顿饭,作为外卖生涯的调剂,并不准备做得很复杂。熙攘一阵,该炖的炖上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晰哥,下两盘棋啊?”

“行,来吧。”

“那咱今天带点彩头?”

“学坏了啊小高杨。”

“不带钱的,三盘,每盘输了的人选真心话大冒险。”

“混搭啊您这是。行,来就来。”

 

第一盘,王晰输了。

“来吧晰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就咱俩,冒啥险,真心话吧。”

“晰哥对我最近的舞台表现满意嘛?”

“嗨,我当你要问什么呢。”

顿了片刻,王晰吐出几个字“我还真不知道你最近表现的怎么样……”

“啧”高杨皱起脸。

“咳,我怎么觉得其实也不重要,主要一个是你观众怎么觉得很重要,另一个是你自己怎么觉得很重要。”

“晰哥,别找补了,您说的道理都对,但都对盖不过去您也不看我的现场的事实。”

“行行,我认。说到底我还不是相信你自己会好好工作,认真提升专业能力。再来再来。”

 

第二盘,高杨输了。

“小高杨,你怎么着?”

“大冒险”

王晰一脸正直“那把上次唱劈了的歌再唱一次吧。”

“说唱咱就唱!”

一曲唱完,“这次还行吧王晰老师。”

“今儿先放过你。”

 

第三盘,王晰又输了。“咳,好久不下了,有点手生。”

“那~”高杨把棋子收回盒里,笑吟吟凑到王晰身边,“晰哥~愿赌服输罢。”一双桃花眼晃得人眼晕。“晰哥这次选什么?”

“真心话。”

“晰哥喜欢我吗?”

“喜欢。”高杨并没有预期会听到这么干脆的回答,手上的动作一顿。

“喜欢。”王晰又重复了一遍。“对挚友的喜欢。”

王晰滑动打火机点烟,叮的一声,格外清脆。

“我也喜欢晰哥。平淡的喜欢。”

“平淡好,平淡才久长。”

 

午后的阳光洋溢,饭菜鲜香,满室平淡的温馨。

 

“晰哥,我想邀请您来看我的第三场个音,这次您来吗?”

“这次也去不了啊。”

“行行我懂,晰哥喝茶。”高杨提起茶壶又给王晰斟上了。

“我就问问,主要是怕您多想,背后说我等闲变却故人心什么的。”

“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前一阵您还说喜欢我的直白,有一说一不用猜话外之音是个明快爽朗之人呢。”

“哎不是,你也不看我的个音啊……四巡,都快开四巡了,除了一巡你来当嘉宾唱了就跑之外,也没见你来过啊!”

“嗯……那不是……”


“小高杨,这次不紧张了吧。”王晰决定休止这毫无营养的斗嘴。

“还是会有一点,包括演戏也是,但已经不会困扰我了。”

“其实我也还是会,但我喜欢这一点紧张的感觉,它代表着新的开始,新的经验,以及我会做得更好。”

“晰哥”

“嗯?”

“最近我常常会想起你曾经说给我的一段话。”

“我不祝你一帆风顺,但我愿你乘风破浪;不仅可以乘风破浪,更会扬帆远航?啧啧,哥当年说的多好啊!”

“这两句在我心中不可或忘。最近常常想起的是那一段‘就突然有一天,你碰到一个对的人,豁然开朗,那一天的时候,你真的是觉得学习声乐是个非常快乐的事情’,真的很快乐呢晰哥”。

“对了晰哥,我还有个问题……”

“嗯?”

“《是你》是唱给我的嘛?”

“你猜……”

“就是吧!就是吧!”

“小高杨,咱们认识五年了。真好啊。你这次这个歌单,我也很喜欢。”

“嗯,喜欢就好啊。”

………………………………………………………………………………………………………

第三次个音的舞台,还是熟悉的舞台,还是亲切的歌迷以及温暖的气氛。

结束了一曲《Everybody Knows I Love You》,高杨向观众席伸出手去,穿着白羽外套的他仿佛是天使扬起了轻翼,“感受到我的爱了嘛?整个世界都在跟我共鸣~”。

………………………………………………………………………………………………………

“接下来演唱的这首歌呢,是多年以前,有一档节目上,我为大家唱过的一首,非常怀念那个时候,跟兄弟们在一起的日子……把这首《友谊地久天长》送给大家”

11月,也是二七剧院,王晰开始了他四巡的第一站。

 

“怎能忘记旧日时光,心中能不怀想……”

月凛

【杨晰无差】当时明月在(四)

私设见前文


四、

王晰醒后的不久就领了水神一职,统天下水域掌潮汐变化,这管理各水域事务对于王晰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虽说这各水域水君大多数是上万年的老油子了,起初见王晰年纪轻资历浅,想给他个下马威方便日后好拿捏。谁曾想王晰在第一天水域巡查就带了三十个天兵,将那洞庭水君府邸给砸了,这事一经传出引起水族一片哗然。洞庭水君本也想过告上天界,结果被告知天帝在与元始天尊论道不见任何人,于是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水域水君敢看轻这位新上任的水神了。

 

对付这些老油子对王晰来说很简单,大不了就武力镇压;真正让他头疼的是关于江海的潮汐变化,他王晰是武将出身那劳什子潮汐变化根...

私设见前文


四、

王晰醒后的不久就领了水神一职,统天下水域掌潮汐变化,这管理各水域事务对于王晰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虽说这各水域水君大多数是上万年的老油子了,起初见王晰年纪轻资历浅,想给他个下马威方便日后好拿捏。谁曾想王晰在第一天水域巡查就带了三十个天兵,将那洞庭水君府邸给砸了,这事一经传出引起水族一片哗然。洞庭水君本也想过告上天界,结果被告知天帝在与元始天尊论道不见任何人,于是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水域水君敢看轻这位新上任的水神了。

 

对付这些老油子对王晰来说很简单,大不了就武力镇压;真正让他头疼的是关于江海的潮汐变化,他王晰是武将出身那劳什子潮汐变化根本就一窍不通,上任水神就简单交代了两句然后留下一堆书籍就跑去隐居了。

搞得王晰看着那些算法一头雾水,根据月亮的阴晴圆缺江海的潮汐会出现不同的变化,这个变化体现在,什么时候涨潮,涨多少,持续多久同时月相的不同也会有不同的变化等等。这些让王晰完全摸不着头脑,于是秉承着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的觉悟,他找到了自己曾经一起打仗的老伙计们,结果不出意外的几个人看了好久也没看懂。

他们这几人均是司职镇守各方的武将,这些文人的事务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为难了,原本这一桌子人里有马佳的,结果没看到一盏茶的工夫就以“冻爷散步时间到了”为借口溜了。

“晰哥,你说你好好的一个武官做什么要揽文官的活,你压根就不是干这个的人。”郑云龙打着哈欠吐槽道。

“这水神原定的继任者是昭华太子,昭华太子在成年前就一直跟随前水神学习处理水族事务,只待其成年接任了。谁知受封当日昭华太子......”洪之光说到此处张嘴动了半天愣是一个音节都没吐出,最终放弃般的叹了口气。

“晰哥,打仗我在行,这个我是真的不行,要不你问下老余,他是文人比我们这些大老粗脑袋活络。”阿云嘎适时开口。

“去过了,在闭关。”

一室无言以对,王晰见没一个能指望的,于是将一桌子书籍收了后,起身准备走了。

“晰哥,你去哪呀?”

“巡查。”

 

王晰这次巡查的是大荒山西面的水域,想着不会去太久,于是就将高杨托付给马佳照看一天。巡查当地水族事务并不难,谁知大荒山出现一妖兽以河鲜为食且食量巨大,这让式微的水族苦不堪言。

王晰率领当地水族对妖兽进行围剿,因此滞留了两天,而在这耽搁的两天里王晰一直心神不宁,于是见后续事宜处理的差不多了就马不停蹄的回去了。

 

马佳紧张的盯着正号脉的贾凡,直到他收回手这才凑上前去,“怎么样?他是怎么了?我按照你说的法子煎药,喝了后起初是有用的,也退了热,可是到了昨日后半夜又烧起来了较之前烧得更厉害了,药喝下去却不见半分效果。”

贾凡的眉头自号脉起就未松开过,“按理说,小孩反复起热不足为奇,只是更让人棘手的是他的脉象似有油尽灯枯之意了。”

“油尽灯枯?你没看错吧?这孩子虽然不像老云家几个那么...活泼,但是这百年来一直也是健健康康的,怎么好端端的就要油尽灯枯了?”

“我反复确认了好几次,错不了。”

贾凡走到桌案边准备开药方,只是斟酌了半晌也没下笔,似乎很是为难。

马佳见贾凡迟迟不下笔,“真没救了?”

“我先开药将...”

“你们怎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听到王晰的声音马佳如见救星,可是又想到贾凡那句“油尽灯枯”心里是止不住的愧疚。

王晰还没来得及琢磨马佳的表情,就被躺在床上烧得昏天黑地的高杨吸引住心神了,“杨杨,这是怎么了?”

马佳简单将事情说了一下,“晰哥,你走后第二天晚上高杨淋了雨起了热,拿药喝下当时也退烧了,结果到了昨日后半夜又烧起来了,这回喝药却怎么都不见效。”

王晰摸着高杨的手,触感是一片滚烫,“凡凡,你怎么说?”

“我打算换个药方,但是以高杨现在的身体可能乘不住换药后的药性。”

“什么意思?”

“我刚刚号脉,发现他...并不太好。”贾凡小心的组织着话语。

王晰醒后一直是由贾凡负责调理他身体的亏空,这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相熟了,自然也知道贾凡惯来不是一个夸大其词的人,他说不太好那就是真的不太好。

王晰定了定心神,“凡凡,你去开药方吧。佳儿,麻烦你帮忙熬个药。”

“好。”

 

窗前的心灯烛火明明暗暗,似有随时熄灭的迹象,即使不查看高杨的身体,王晰也知道他现在情况有多糟糕,这不是因为淋一场雨就能引起的,一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这时一声鹤鸣由远及近的传来打断王晰的思考,抬眼看去一人一鹤已立于院中,那人着一身青灰色道袍缓步走进屋中,对着王晰作揖。

王晰看着来人一瞬竟生出故人归来的恍惚之感,是了,高杨自小是长于贺牛西洲,无论修炼术法还是言行举止皆是承至于这位菩提祖师座下大弟子。

当然也只是那一瞬,很快王晰起身还礼。

青玄走至塌前细细诊脉,良久才收手将高杨的手臂塞回被中。

跟在青玄身后的白鹤用喙轻轻地碰着高杨的头,见没有得到回应,耷拉着脑袋。

“他会没事的,别伤心”青玄安抚地摸着白鹤的头,然后转头对着王晰说话,“九师弟的新魂无法与生魂相融,两者相斥导致他昏迷不醒的,待九师弟退烧后就送他下轮回台到人界历劫稳固魂魄吧。此后每生出一魂都需历劫一次,师傅还特意交代,九师弟红尘一遭,天界之人不可扰他在人界的命数,与其生出因果。”

“是”


佛牙龙井

一旦有过白月光你这辈子就定型了


一旦有过白月光你这辈子就定型了!你这一生就认准白月光了,准备一生都沐浴在月光下吧!

呵呵,真的吗,高杨不信,高杨被白月光哥哥拒绝后出国疗伤,势必破除这种没有证据的谣言,要当第一个打破刻板印象的人,告诉你们我们追光者也不是一辈子都追光,光不要我,我也不要光了。

嗯,说到做到,出了国谈的第一个对象是在爵士酒吧认识的驻唱,在小酒吧里唱点bosa,微卷的头发和清瘦的臂膀,没有狭长的眼尾,倒是有薄薄的嘴唇,脸颊上一颗黑痣……

我靠,不对劲,赶紧分了吧!

第二任是在海边散心时碰到的摄影师,格纹大衣裹住他单薄的背,黑色高领很衬他修长的脖颈。他走过来,步履轻缓,问高杨能不能作为模特帮他拍张照。一来...


一旦有过白月光你这辈子就定型了!你这一生就认准白月光了,准备一生都沐浴在月光下吧!

呵呵,真的吗,高杨不信,高杨被白月光哥哥拒绝后出国疗伤,势必破除这种没有证据的谣言,要当第一个打破刻板印象的人,告诉你们我们追光者也不是一辈子都追光,光不要我,我也不要光了。

嗯,说到做到,出了国谈的第一个对象是在爵士酒吧认识的驻唱,在小酒吧里唱点bosa,微卷的头发和清瘦的臂膀,没有狭长的眼尾,倒是有薄薄的嘴唇,脸颊上一颗黑痣……

我靠,不对劲,赶紧分了吧!

第二任是在海边散心时碰到的摄影师,格纹大衣裹住他单薄的背,黑色高领很衬他修长的脖颈。他走过来,步履轻缓,问高杨能不能作为模特帮他拍张照。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谈上了。这一次,没有微卷的浓密的黑发,也没有性感低沉的嗓音,但高杨还是觉得不得劲。可能是因为恰到好处的年龄差,一到冬天时微凉的手心。年长的恋人温柔耐心,总是笑意盈盈,工作时又严肃冷峻……

这还不分?!再不分白月光都要把他晒伤了!

年长的容易相似,反过来找比自己小的不就行了吗。好,这次是同校拉大提琴的学弟。学弟的手生得特别好看,修长纤细,骨节分明。不演出的时候戴着黑框眼镜和他出门约会。学弟看着乖巧,有一只耳朵打了一排的耳洞,靠近腹部还有一大片纹身。两个人都不喜欢运动,有时候在公寓里宅上一天,做做饭,聊聊天,也挺好的。

还是分手了。

学弟说的分手。那天他俩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夕阳的余晖把一切染上红色,他说你别装,我早就知道自己是别人的影子,每次演出完你来后台看我,眼神都和平时完全不一样,陪你演了这么久的戏,累坏我了。说吧,大少爷又在弥补谁的青春?

谁的青春?自己的。遇见他的时候那个人早就成熟了,他是好哥哥,是领路人,负责微笑着开导每一个心怀梦想又犹豫不决的小孩。关于那个人的青春,他只见过几张照片和对方微博上的只言片语。有时候想,如果早一点遇见他,故事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没如果。

学弟走得潇洒,说本来想试试看能不能让高杨真的爱上他,试过了,不行,懒得奉陪,走了。

高杨也尝试潇洒,心里还是很挫败。每一次尝试都是我忘不了你的证明,这下真让人家说中了,一辈子定型了!下半辈子怎么活啊,好哥哥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分就分吧,三年之期已到,先回国再说。好朋友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叫来更多的朋友让他感受故乡的热情,不知道是谁把白月光哥哥也叫来了。是哦,王晰算他半个恩师,当年除了他自己和王晰没人知道他们那点小九九,为啥不请王晰。

王晰还真来了。

他迟到了一会儿,推门进来时,他们一伙人已经喝了一轮了,高杨还以为自己酒量变差,这就出现幻觉了,直到他开口,小高杨,终于回来啦。高杨吓得酒醒了一半,ai笑容裂开一条小缝。

晰哥,我回来了。高杨面上不显,依旧乖巧,其实心里风浪大作,下起无声的暴雨,本就潮湿的心被浇了个透。

高杨一边喝一边偷摸观察王晰,头发比之前长了点,胖了一些,没那么瘦了,还是操着一口东北口音跟旁边的弟弟嘘寒问暖——曾几何时,王晰也是这么对高杨的。但高杨或许还是不太一样,他比别人多享受一点王晰无意识的依赖。乖小孩是容易被偏爱的,都怪你的偏爱,醉在梦里不愿意醒了。

有的人不知道,王晰可知道啊,高杨其实没那么乖。

王晰拿着勺子一勺一勺舀汤喝,高杨隔着八个座位偷看,心想你果然还是怕烫,其实我可以为你盛一碗汤,吹凉了,温度正好了再递给你喝,只是恐怕你不会要。我知道你胃不好,这盅山药排骨汤就是看你来了才加的菜,其他的你不要,这样你总能接受了吧。

等王晰小口喝完,看了眼手机起身要走,高杨也跟着站起来,说送送他,王晰愣了半秒钟,又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说好。

出了门月黑风高,什么漫天星光,星星会将我们照亮,那是童话故事,现代社会,没雾霾就够不错的了,哪能奢求看满天繁星,都现实一点吧,各种意义上。

高杨跟在王晰后边,心里暴雨转特大暴雨,憋了好多话想说。这三年你过得怎么样呢,有没有经常生病?生病的时候谁照顾了你,身边有新的小孩了吗,你听说了我情史吗,你知道我还是忘不了你吗?

乖小孩就乖在这一点,再多想说的话不到合适的时候不会说的,所以他只是沉默地跟在王晰后边,偶尔回应两句长辈式的嘘寒问暖。

王晰不喝酒,王晰开车来的。到了车跟前,王晰掏车钥匙,高杨依旧乖巧地站着。突然间高杨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乖了!月黑风高的夜里,有一个前暗恋者即将发言!他说——

他说小高杨你先回去吧,你喝了酒,吹了风容易头疼,回头有时间哥再来看你。

啊,行,晰哥那你慢点,注意安全。

即将泄洪的堤坝临头又加了一块砖头,那些原本呼之欲出的情绪和话语被高杨尽数憋了回去,他还是那副ai微笑的表情,应承下王晰所有的关心照顾,然后不言不语。

车走了,高杨还留在原地,特大暴雨转小雨,淅淅沥沥进入永恒的雨季,他抬头看了一眼没有月亮的天。

白月光果然是白月光,高杨想,我这回信了。

  

———————————

补充故事(请一定看补充故事)见合集

喜欢请评论

佛牙龙井

大人很无聊的

白月光补充视角,前文请看合集

———————————  

大人很无聊的,对吧。

哥哥也不是一出生就是哥哥的,哥哥也当过弟弟,当过小孩,是过往风霜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有岁月雕琢,才让人着迷。有时候,你爱上这一身风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像你会爱上草原,爱上戈壁,爱上冰川一样自然。

高杨要出国这件事,本来就在计划内的,有没有王晰他都一样出国。我其实不太懂他出国前突然的叛逆,好像濒死的蝴蝶又扑棱起了翅膀,试图掀起一场风暴。这有点不太像他的风格,但由于我俩也没那么熟,我的评价似乎也没有参考价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跟我说了这件事。

我说你神经啊,告诉我做什么,咱俩熟吗?

他说不熟才能...

白月光补充视角,前文请看合集

———————————  

大人很无聊的,对吧。

哥哥也不是一出生就是哥哥的,哥哥也当过弟弟,当过小孩,是过往风霜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有岁月雕琢,才让人着迷。有时候,你爱上这一身风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像你会爱上草原,爱上戈壁,爱上冰川一样自然。

高杨要出国这件事,本来就在计划内的,有没有王晰他都一样出国。我其实不太懂他出国前突然的叛逆,好像濒死的蝴蝶又扑棱起了翅膀,试图掀起一场风暴。这有点不太像他的风格,但由于我俩也没那么熟,我的评价似乎也没有参考价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跟我说了这件事。

我说你神经啊,告诉我做什么,咱俩熟吗?

他说不熟才能说的,不然多尴尬。

我无语了,不想回他,微信界面停留在这一页,逢年过节才更新。

后来我又碰着王晰了。

就在高杨出国后没多久,一个什么什么鬼资方拉的酒会。我其实挺糊的,去不去没人在乎。但我爱喝酒,又有免费的吃的,干嘛不去。

我一手拿着红酒,一手在甜品区挑挑拣拣,过于专心致志,一屁股撞人身上。我赶紧转过身去道歉,可别得罪上什么大人物。怂怂地鞠完躬起来一看卧槽还真是大人物,就是王晰。

我这人其实很擅长保守秘密,但是一旦让我遇上瓜主我就不知所措,更别提那会儿高杨刚跟我说完他俩的八卦没多久。王晰跟我说没关系,结果我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当场愣住,没拿酒杯的另一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做了一套秀才经典动作。我猜王晰当时应该很想送我去精神病院。这脸丢大了,我在心里把高杨骂了一百遍。

王晰就淡定得多了。第一,他跟我不熟,我赌他根本不记得我。第二,他是体面的大人,淡定是常态,不淡定是失态。第三,我说第三只是为了让我自己也像个大人。

他说:没事吧。

我说:没,没事,啊哈哈哈,这个杯子可真杯子啊。

他笑笑,说:你是小高杨的高中同学吧,我记得你。

我擦,怎么会记得我,还好没人真的跟我打赌。接下来该说什么,呃,为什么拒绝高杨,被好弟弟表白是什么感受,他怎么爱上你的,早知今日当初还去招惹他吗,他出国了你会想他吗,你喜欢过他吗,你爱过他吗?

我说:嗯嗯。

他说:小高杨在国外还适应吧?

我心想,这算个什么事儿,你把人家拒绝了,又过来关心他,很容易让他心碎第二次的!不要再搅乱好不容易平静的湖水好吗!

他有点惊讶,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口红酒差点喷出来,早知道自己碰到八卦正主会蠢到嘀咕心里话,自助餐再豪华我都不来了。

我实话实说:他告诉我的。

又赶紧找补:只告诉了我。

然后我俩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我的手无处安放,继续做秀才的丝滑小连招,杯子里早没酒了,还在喝。

他看出来我的不安,很体贴地叫我别紧张,然后更体贴地回应了我犯蠢时的嘀咕:依赖和爱是有区别的。

我说那你说什么区别。

王晰可能没见过我这种没情商还厚脸皮的,表面手足无措,一张嘴口齿伶俐。一下子被我这话噎住了,九五后整顿职场来了。但他是体面的大人,有一万种方法对付胡搅蛮缠的小孩。

不需要很大的区别,有时候,爱也只是一种错觉。

他依旧微微笑着,我却有点难过了,你们这些大人凭啥说风就是雨。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如果我偏要吃这个亏呢?

看来做小孩也很难,成长不够,连爱的资格也不配拥有。

王晰说不是的,只是没长大很容易被眼前的爱局限,见过更多的爱就知道爱不只是这样的,他还小,有更多的可能性,有很多机会去爱不同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回了,因为他说得真的很有道理,还显得他人特别好。是我和高杨都太幼稚,才不能忍受他将高杨推得那么远。我是个文盲,绞尽脑汁也反驳不了一点!可我下意识感觉不是这样的,这挺不公平的不是吗,他都见过你了,还要怎样才能去爱别人?但是谁又规定过爱就是公平的?你怎么定义爱,又怎么定义公平?

我把自己绕糊涂了,王晰后来又说了什么不太记得,只记得好像加上了微信。这下彻底卷进高杨的白月光暗恋事件里了。我命真苦,自己暗恋失败也就罢了,还要被迫承受朋友的暗恋故事。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高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没有再见过王晰,咖位不一样,很正常。交换的联系方式形同虚设,我不想理无聊的大人,而他也没有和我交流的必要。

偶尔,我会想起这件事,一个少年想撞南墙结果南墙被劝退的故事。大家都觉得高杨是乖小孩,品学兼优,有点内向,混熟了又很开朗,只有我不这么认为。上学的时候他突然说要去学声乐,毫无预兆。班主任,主任,任课老师轮番上阵,说不动他,完全说不动。我成绩差,学艺术是最好的出路了,他不一样,他这个成绩学艺术就是浪费。有一次他又被叫去办公室谈话,我去补交作业,看见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劝他。我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默默路过,果然还是被cue。

班主任说:如果你是李阳那样的成绩,学艺术也无所谓了。不要浪费自己的天分!

高杨看了我一眼,只是笑笑:李阳挺好的。

班主任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我用作业挡住脸,退出战场。

总之,高杨用犟驴的精神让所有老师承认了他的艺术生身份。我意识到他身上有种比地理老师课上说的随便什么岩石更坚韧的固执,扎在他想要的任何一样东西上,死也不松手。高杨长得太温和了,常常让人忽视他表象下的一些东西。但我还是敏锐地发现了,或许因为我们在某些地方确实相似得过分,也或许因为要不到糖的小孩更容易惺惺相惜。

再次见到王晰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某个晚会又让我蹭上了,王晰是演唱嘉宾。我蹭完红毯想溜回家打游戏,没想到在后台又遇见了他。

他说:你好啊。

我说:你好……高杨的好哥哥。不,坏哥哥。

他说:怎么就坏了。

我说:你们大人总想着为我们好,忘了我们需不需要,就是一种坏。

他说:都成年了,怎么还你们大人。

我说:在你们眼里,我们恐怕永远是小孩。

他说:是真的为你们好。

我说:是真的不需要。

知道我为什么糊了吧,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

我想起来高杨在国外谈的对象,不知道王晰知不知道。不过他知道,不知道,恐怕没有什么区别。

我不管,直接问了:王老师你知道高杨在国外谈恋爱了么?

王老师一双狐狸眼眯起来了,笑了笑:不知道。

我点头:嗯嗯,你知道这个做什么呢,你早就把他推开了,拱出去,拱得远远滴。

我猜王晰被我的无厘头和厚脸皮再一次震惊了。反正你是完美大人,撒泼打滚你视若无睹,那我还不如滚个尽兴。

他歪歪头:李阳啊,你对我是有什么意见吗。

我说:是啊,意见很大。

他叹了口气:那我也确实没办法,这个事儿已经这样了,还能咋滴,别太生气嗷。

我更生气了!我都这么没礼貌了你还安慰我,你甚至不知道我在气什么!哄小孩儿就这么手到擒来?真讨厌你们这些完美大人!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说不知道之前愣了半秒!

我气鼓鼓地叉腰:我就是不服!

他说:不服什么呢?

我抓狂:不知道!!

王晰这一点特别好,人特别有耐心,你发疯他也不会太说你什么,情绪非常稳定的一款东北好爹,当他小孩儿应该还挺幸福,可惜我和高杨都不想当。

我发完疯,冷静下来了:我真难过,人为什么总是爱上不属于自己的痕迹。你们被打磨得太好了,美玉人人都想拥有,我们是不是真的不够格。如果是,其实我没有不服气,只是好不容易决定撞一次南墙,还没撞上去,你就叫我别撞了,乘乘凉多好啊。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他说:你们没有不够格。

我期待着下一句话。

他说:只是不懂事。

我落荒而逃。

回去的路上我哭了吗,还是笑着?打了什么游戏,还是没打?已经不记得了。有些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闪回,那些关于的爱的记忆反而让我痛彻心扉。大人的体面和小孩的幼稚似乎注定二元对立,我看到他们之间跨不过的鸿沟,也看到我和她的。

是这样吗?高杨,所以你只告诉了我。我更恨你了,做不到抱团取暖,你就拉着我共沉沦。本来想做一辈子彼得潘,你也要推着我长大。可在这之前,我先问你,你真的觉得自己成长足够了吗?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再联系姐姐,聊天却依旧置顶。自始至终没联系过王晰,和高杨的聊天记录不是生日快乐就是节日快乐,偶尔对骂几句,给他发王晰的近照,被他拉进黑名单再放出来。

直到有一天,王晰主动联系了我。

我们约在一个餐馆见面,比普通稍微高档一点的那种,我糊穿地心,他也没有太红,避开午晚餐高峰期,不是很用去担心被认出来。

我坐下:下午好,高杨的坏哥哥。

他呡一口茶:下午好,李阳同学,你点吧,今天我请客。

嗯,大人请客天经地义。我拿起菜单开始看最贵的菜是哪个:王老师叫我来有何贵干。

等了几秒,没想到他说:不知道。

我放下菜单,盯着他的眼睛,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笑容,体面的大人也有被我拿捏的一回:我听说,高杨后天回国。

他很坦诚:是的。

这时候还这么淡定,我不爽了:真没劲。

好在我已经挑好了最贵的菜和我爱吃的菜,再加一个青菜,两个人吃刚刚好。我点好单,才分出心思来处理高杨和他的白月光和之间的问题。

我说:那你直接去找高杨啊,找我干什么。

他说:我认为我不应该去找他。

我说:那你就来找我?

他说:有人邀请我去接风宴。

我说:你不想去。

他说:我应该去。

我说:你是不应该去,这样吧,你找个借口别去,就说腰闪了。

他说:嗯……

我不等他说完:可是高杨走了三年,朋友圈只发过两张照片,你也想去看看他瘦了还是胖了,白了还是黑了,换了发型没有,近视变深没有,爱用的香水变了没有,成熟了多少,在国外学了什么,有没有变外向,还是更稳重,对不对?

我小时候我妈给我报过金话筒主持人儿童班。

我说:其实是你想去,却不应该去。

菜陆续上来了,我要了一个鸡汤野菜,放在桌子中间咕嘟咕嘟煮着,升腾的热气让我看不清王晰的脸。

我说:于情于理,你算高杨半个恩师,与他之间亦师亦友,又和他的朋友都熟悉。谁都看得出来,高杨最在乎你,所以他们才请你,如果你赏这个脸,高杨开心,他们也开心。

王晰不动,我可动了,毫不客气开始夹菜。

我说:你也不是非要赏这个脸吧,你不去,他们顶多失望而已。如果你去了,你怕发生什么呢?所以你今天叫我来,是不是想让我叫你别去。

我往锅里下野菜,新鲜的,烫一下就能吃,很好吃。

我说:可是我说,你应该去。

我招呼服务员上两碗米饭,接着说:你不去,总有一天会再相见。没有你的这些年,他走到哪里都你的影子。你信不信,他回国的第一时间,最想见的人依旧是你。

他说:那我不是更不应该去吗。

我放下筷子:你不去,他迟早也会主动来找你的。别信什么相忘于江湖的话,大人才玩这套。

我笑笑:这次你去的话……就当……给听话的小孩最后一颗糖,好吗?

我说完,捡起筷子继续吃饭。埋下头库库狂吃,菜很好吃,好吃到哭。王晰给我递纸,我推开,倔强地用手背擦眼泪。擦干净继续吃,大人请客,必须吃回本。

我开始漫无边际地想,想高杨回来以后吃的那桌饭会是啥样,能有我这会儿吃的好吃吗?想起那天晚上他和王晰从出口一同出来,两个人肩膀挨在一起,向来看演出的观众道谢,两个人幸福地笑着,把美好的夜晚烘托成梦境。想那天在晚会开幕后,我偷偷端着姐姐最爱的布朗尼去找她,昏暗的灯光下,和提着热奶茶的高杨撞个满怀。想……

想这就是结局了,大人和小孩谈不出合适的恋爱,你们总想放我们远走高飞,忘了我们的翅膀本就为你而生。漫长的岁月会将我们打磨得漂亮。成长为什么总是痛苦的?有一天,我们会忘了这个问题,心如止水,继续走向不再有你的人生。

———————

欢迎评论

江梦龙

【声入人心|多CP】吃狗粮的方书剑的一天

*沙雕文,我乱编的。

*内含博豹,云次方,杨晰,权倾超野,余鹤,陆代,深入人星(恩泽深重),彩虹山楂,昱剑(tag打不下了,dbq权倾超野

*请勿上升正主。







1.

【系统已启动。】

【085号宿主方书剑,早上好。】

方书剑在莫名其妙的机械音中睁开双眼。昨晚没拉窗帘,早晨八点半的阳光无遮无拦地撒在他脸上,照得眼睛都花了一块。

等等,好像不是眼花。

方书剑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眨了两下,在世界变清晰的同时,那一块黑斑也变清晰了。

吃狗粮进度条……当前进度……0%……

这是什么?方书剑疑惑极了。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啊?还在做梦??

【085号宿主方书剑,早上好。...

*沙雕文,我乱编的。

*内含博豹,云次方,杨晰,权倾超野,余鹤,陆代,深入人星(恩泽深重),彩虹山楂,昱剑(tag打不下了,dbq权倾超野

*请勿上升正主。







1.

【系统已启动。】

【085号宿主方书剑,早上好。】

方书剑在莫名其妙的机械音中睁开双眼。昨晚没拉窗帘,早晨八点半的阳光无遮无拦地撒在他脸上,照得眼睛都花了一块。

等等,好像不是眼花。

方书剑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眨了两下,在世界变清晰的同时,那一块黑斑也变清晰了。

吃狗粮进度条……当前进度……0%……

这是什么?方书剑疑惑极了。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啊?还在做梦??

【085号宿主方书剑,早上好。】

跟方才迷迷糊糊时听到的声音一样,如出一辙的冰冷机械音,男女难辨,仿佛是从脑海中响起的,听得方书剑一个激灵。

“你是谁?”

【我是“狗粮百分百”系统。】

方书剑:???

本来就没有完全开机的大脑彻底宕机,方书剑呆滞了一会,然后扯起被子蒙住头,试图再睡一觉以脱离这个荒谬的梦境。


2.

但是没什么用。

“所以……你是一个系统?”方书剑坐在床边,视线里那一块悬浮窗无比清晰,如同唱情歌的蔡程昱一般坚定地向他宣布这个事实——他被一个系统强制绑定了。

【是的。我是“狗粮百分百”系统。】

方书剑实在是不想再听这糟糕的系统名,但是还没等他开口吐槽,机械音就接着开始了长篇大论。

【本系统观测到您在众多情侣之中扮演单身狗角色,每日被狗粮包围,所以绑定您。您需要完成一个任务,之后系统自动解绑。】

【您看见的悬浮窗是狗粮统计系统,每当你吃到狗粮,进度条都会根据系统的计算前进一定格数,今日24点之前,如果进度条未达到100%,则视为任务成功。】

【如任务成功,系统会推动您的感情线发展,让您在三天之后拥有对象。若任务失败,系统会暂停您的感情线发展,让您在一年内无法拥有对象。】

【任务期间,宿主生活一切照常,出现如“一整天不出门见人”等行为,系统将视为任务失败。】

听完系统这一堆话,方书剑觉得自己的大脑颇有再次宕机的趋势,他努力咽下骂人的话,然后思考了一下:“这不就是无妄之灾吗?”

【非也。】系统又开口说话。

【如果您成功完成任务,您可以在三天之后拥有对象,而如果您没有被系统绑定,按照系统测算,您至少要到三个月后才可以拥有对象。】

“那我有可能任务失败啊。”方书剑有气无力地回怼。

【……】系统短暂沉默了一下。

【本系统为强制绑定,完成任务前无法解绑。】

方书剑:……

方书剑:我可以报警吗?


3.

但是报警也没有用。

方书剑用了五分钟怀疑人生,又用了五分钟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彻底没了睡意的他起身洗漱,准备去吃个早饭。

走到餐厅门前,他刚将手搭上门把,就觉得自己来吃早餐是个错误的决定。

餐厅里还有其他人,高天鹤,陈博豪,李文豹。

三个人,有一对情侣。

方书剑:“我能现在回去吗?”

系统冰冷:【不行,如果您现在回去,系统将视为任务失败。】

方书剑: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无奈地推开餐厅门,里面三个人都抬头,跟他打招呼。

那三个人坐在同一桌,四人桌,高天鹤边上还空出来一个位置,李文豹就喊他坐过去,方书剑顿了一下:“……好。”

他去拿了点吃的,端着盘子坐到了高天鹤身边,对面的陈博豪笑着跟他搭话。

“方方,今天起这么早啊。”

“嗯,”他点头,“被吵醒了。”

“我昨天晚上还跟博豪说,定闹钟,今天一定要起来吃早餐。”李文豹插话。

陈博豪接过他的话:“结果那个闹钟还是没用,还是让天鹤喊我们起来的。”

李文豹听了就笑,笑着侧头看陈博豪。情侣中那种甜蜜自然而然地流露。

方书剑看见进度条往前跳了一格。

方书剑:这就跳了?!

方书剑:这任务还能做不能做了!!


4.

方书剑坐在开往剧院的大巴车上,低着头,闭着眼,假装在补觉,实际上是为了避免吃到狗粮。

不过也是真的有点困,反正到地方还要一会儿,不如眯一下。方书剑这样想着,刚把身体放松了一点,就被脑海中骤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085号宿主,请睁眼。】

【请环顾四周。】

为什么?这是方书剑的第一反应,差点脱口而出,又被他咽回去。毕竟周围都是人,被听见了可不好解释。

但也实在是憋屈啊!能不能讲点道理!方书剑在心里骂了一万句,才在系统的催促声中百般不情愿地开始扫视整辆车。

最前排双人座,靠窗坐着睡觉的郑云龙,边上是和别人聊天的阿云嘎。郑云龙睡着睡着歪了身子,直接靠到了阿云嘎肩上。阿云嘎侧头看他一眼,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

【进度条+1%】

后一排是高杨和他的小室友,隔着窄窄的过道,对面坐着陆宇鹏和刘彬濠。代玮的位置靠窗,目光时不时越过高杨往陆宇鹏那边看。两人目光相撞,停留片刻,又移开。分明都是成年人,却还青涩得像早恋一样。

【进度条+1%】

最后一排五个座位,王晰周深蔡尧并排占了三个。他们在认真练歌,而前排的高杨在认真看王晰。

他好像总是在看王晰,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总能在终点找到王晰。似乎人群中除了王晰以外,谁都不重要。方书剑有的时候怀疑AI羊的眼睛里有个“背景虚化”功能,镜头自动锁定在王晰身上,其他都不重要,其他都是背景。

而王晰一抬头,就撞上高杨的目光。那时高杨便会朝着王晰笑起来,漂亮的桃花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意,澄澈又滚烫。

【进度条+1%】

张超坐在倒数第三排,边上坐的是梁朋杰,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很认真,后排金圣权插话没有被听见——也有可能是听见了,但是张超不想理。

于是圣权扒住了张超的椅背,男高音被刻意挤成腻腻歪歪的音色:“qiaoqiao~~”

波浪号甩我脸上了。方书剑冷漠地移开视线。

【进度条+1%】

李文豹和高天鹤坐在一起,陈博豪在另一边,这对恋人并没有靠在一起,也没有一直看着对方,更没有聊天。

这次不用加了吧?方书剑想。

高天鹤正侧着身往斜后方看,他没多想,跟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却看见了后排淡淡笑着的余笛。

方书剑还没反应过来,系统先反应过来了。

【进度条+1%】

方书剑:……?

方书剑: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5.

“那些算发狗粮吗?”

方书剑在卫生间隔间里站着,压低声音跟系统讲话。

“不应该是故意秀才叫撒狗粮吗?感情自然流露怎么能算呢?”

【自然流露出来的,才是最高级的狗粮。】系统幽幽地回了一句。

这句话实在是又气人又不讲道理,方书剑深吸一口气想狠狠骂一句:

“你——”

话没骂出来,外面猝不及防有人喊他。

“方儿?”

方书剑剩下半截不干不净的话险之又险地悬在嗓子眼,噎得他想吐血。外面的人走得更近了,犹犹豫豫敲了敲隔间的门。

“方儿?”

方书剑听出来外面的人是谁了,说实话也只有那个人会喊自己“方儿”,他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蔡程昱。”

他打开门走出去,蔡程昱就站在外面,造型还没做,软软的头发顺顺地垂着,笑得有点傻气。

“你没事吧?”蔡程昱问他,“我好像听见你在说话。”

“没事,”方书剑摇了摇头,“你听错了吧。”

“哦……”蔡程昱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方书剑与蔡程昱对视片刻,说了句“我去做造型了”,便转身离开。

【你喜欢他。】

系统在他脑海里不紧不慢地道。

方书剑的心跳骤然就停了,下一刻剧烈的心跳声在胸腔里炸开,还没学会不动声色的年轻人僵在原地,身后蔡程昱问他,怎么了?

“没事。”方书剑闭了闭眼,重新往外走了。


6.

造型师拿着卷发棒给方书剑做造型,他靠在椅背上,对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几秒钟,然后闭上了眼。

耳边响着房间里其他兄弟聊天的声音,他没有刻意倾听,只知道1975的另外三个成员应该不在——挺安静的,聊两句然后沉默片刻,再有人挑起话头。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十五分钟,他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诶,天鹤。”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方书剑睁开眼睛,看见房间里唯一站着的人,高天鹤。

他们关系不错,如果是平时,那方书剑会看情况决定搭话或者不搭话,但今天不一样。方书剑脑海中闪过了大巴车上的一幕,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

高天鹤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朝他笑了一下,然后走向了余笛。

房间里有两排化妆台,一排连着三个,两边坐的人是背对着的,中间隔着走道。余笛就在方书剑背后,高天鹤过去坐在了余笛旁边的空位里,于是方书剑只要抬眼看镜子,就能把两个人的动作都看清楚。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动作,毕竟房间里还有别人。高天鹤只是侧着头盯着余笛看了半天,然后瞅着一个大家都没太注意这边的时机,伸出手去碰了一下余笛的手。

真的只是碰了一下,从伸出去到收回来可能只有一秒钟,硬要形容的话可能就是……喵喵拳?方书剑差点被自己逗乐,抬头一看进度条走了一格。

方书剑没有不爽,方书剑感到震撼。

所以他俩真的在谈啊?!!

他接着看镜子。余笛转过头看向高天鹤,后者甜甜地笑起来,于是余笛也带上几分温和笑意。

两个人笑着对视了片刻,余笛先转开了视线。方书剑也转开了视线,然后发现进度条又走了一格。

方书剑:……

这次不爽了哦。


7.

开始录制了。

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由于隔间的缘故,大部分时间里他不需要看见其他组的情侣,不会吃到他们发的狗粮。

坏事是,他是老云家的孩子。

不是说他对家庭成员有什么意见,他只是在今天有点受不了之前已经习以为常的父母爱情。

看了看十分钟就往前窜了一大截的进度条,方书剑带着二十岁少年人的崩溃,缓缓闭上了眼睛。

三秒钟后,就被系统要求睁眼。

方书剑觉得他今天在脑子里骂过的脏话,比他前二十年骂过的所有脏话加起来还多。

“方方?”

边上有人喊他,方书剑睁开眼睛,对上梁朋杰关心的眼神。

“你不舒服吗?”梁朋杰问他。

“没有。”方书剑摇头。

梁朋杰还想再问一句什么,没说出口,前面阿云嘎先回了头:“怎么了?”

郑云龙也跟着回头看,用眼神问了一句一样的话。

“没事,”方书剑又摇了摇头,“就是昨晚没睡好。”

“那趁着现在眯一会儿。”郑云龙说。

阿云嘎附和:“对,还要一会儿才上台呢。”

方书剑乖巧应下,于是阿云嘎郑云龙两人都转了回去,然后他看见他嘎爸极其自然地把手搭到了他龙妈腿上。

【进度条+1%】

方书剑:……

人要学会坚强。他默默地捏了一下拳头。


8.

此刻,他们老云家六个人,全部都在隔间门口,分别朝左右张望。

刚刚,三位演唱组代表结束了复议,拿着各自的资格建议回到各自的演唱组隔间,大家都不知道那张盖着红章的卡片在谁手里。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

——隔壁晰望村的隔间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周深赢了。

其他演唱组的成员都涌向他们那个隔间,方书剑走出去的时候恰好看到王晰把周深抱在怀里,他抬眼去瞟悬浮窗,进度条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

周深显然非常开心,从王晰怀里出来之后又主动投入廖佳琳的怀抱,接着被蔡尧抱起来转圈圈,方书剑全程旁观,看着这个事件演变成“大家轮流抱周深”。

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周深真的太可爱了。方书剑想着,越过身前人的肩膀,看见人群的另一端,有另外两个人在拥抱。

是王晰和高杨。

背对着他的是王晰,而面对着他的是高杨。方书剑知道高杨没有看自己,但他看见了高杨眼中的占有欲,以及高杨转头在王晰侧颈吻的那一下。

【进度条+3%】

一次性加得最多的一回。方书剑默默叹息一声,把目光收回来。这边周深正在和星元拥抱,抱过之后他仰起头跟星元讲话,讲的什么方书剑没听见,只看见星元温温柔柔的笑。

方书剑没在意,直到他看见进度条又往前跳了一格。

方书剑:啊?

他再转头看过去,视线在人群中巡视了一轮,最后得出了一个“的确是周深和星元”的结论。

方书剑:你们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9.

结束了一天的录制,方书剑带着那基本上走到尽头的进度条,身心俱疲地回到房间,直接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他的室友却不一样。他瘫了几分钟后听见蔡尧喊他:“书书。”

“啊?”方书剑抬起头去看他。

“你帮我看看这一套衣服好不好看。”蔡尧说。

方书剑支起上半身,“你要干吗?”

“出去吃宵夜。”蔡尧扯着衣服拉链。

“那你随便穿一件不就行了。”方书剑不以为然。

蔡尧略显羞涩地笑了一下。

方书剑骤然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但是我是和彬彬一起去,帮我挑一下嘛。”

方书剑看着进度条颤颤巍巍地往前滑。好在只有一格,它停在了【99%】的位置上。他松了一口气,倒回床上,扔给蔡尧两个字。

“不 帮。”


10.

次日早晨八点半,方书剑再一次被系统的机械音唤醒。

【085号宿主方书剑,早上好。】

【截止昨日24点,您的进度条未达到100%,恭喜您,任务成功。】

【系统将兑现承诺。三天之后,即下周一,请向您当天遇到的第三个人表白,他会答应您。】

【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系统说完这一段话,方书剑觉得眼前闪了一下,那个悬浮窗消失了。

刚从睡眠中脱离出来的大脑还不够清醒,他怔了一下,只想到一句:别,再也不见吧。

于是他又睡着了。


11.

不知道那个系统靠不靠谱。

一直到周一早上,方书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看看吧。他想。视情况决定要不要试一试。

早上遇到的第一个人,当然是他的室友蔡尧。方书剑和他说了一声早上好,然后出门去吃早——早午夹杂——餐。在等电梯的时候遇到了第二个人,是他嘎子哥。

电梯抵达一楼,他和阿云嘎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越往前走方书剑越是紧张,会遇到谁呢?他忍不住想到那个名字。

蔡程昱。

他真的出现在方书剑面前的一瞬间,方书剑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

“诶,方儿,”蔡程昱朝他笑,“早上好。”

“早上好。”方书剑回答。

试一试吗?

方书剑觉得自己有点冷,可能是穿少了,握拳的时候指尖抵在掌心,微微发凉。

试一试吧。

“蔡程昱。”

他喊他的全名。

“我喜欢你。”

蔡程昱愣住了。他愣的时间越长,方书剑的心就越是往下沉,直到他红着耳朵笑起来。

“我也喜欢你。”

系统没骗人。

他们站在阳光明媚的走廊里相拥时,方书剑这样想。

祝你今晚睡个好觉

是但求其爱


若爱是但求终身

怕只怕求其终生

——《是但求其爱》


  1


  我其实不是特别固执的人。

  高杨对着采访镜头笑。


  2

  从维也纳回来后高杨决定发展音乐剧,从古典到音乐剧的跨度并不小,但他依然这么做了。

  捏着《声入人心》台本的高杨唱过她真漂亮,也远赴韩国看过那场语言并不通的演出。上海是个好地方,文娱活动遍地开花,从小剧场发展到脱口秀,亚洲大厦里长出年轻的“百老汇”。

  于是高杨也从那里开始了第一步。年轻的灵魂踏...


若爱是但求终身

怕只怕求其终生

——《是但求其爱》


  1


  我其实不是特别固执的人。

  高杨对着采访镜头笑。


  2

  从维也纳回来后高杨决定发展音乐剧,从古典到音乐剧的跨度并不小,但他依然这么做了。

  捏着《声入人心》台本的高杨唱过她真漂亮,也远赴韩国看过那场语言并不通的演出。上海是个好地方,文娱活动遍地开花,从小剧场发展到脱口秀,亚洲大厦里长出年轻的“百老汇”。

  于是高杨也从那里开始了第一步。年轻的灵魂踏入这片土地,站上那方寸大的舞台,唱起来。


  3

  -但...我实在是腰疼。

  高杨在听到这句话后只是低头歉意地笑,眼尾弧度垂下来,敛去晦暗的光,流畅地接上了话。

  -如果没有时间也无所谓, 晰哥。

  -我还是有点紧张,您能不能...


  4

  -王晰的个人音乐会好像跨年会在上海办,你知道吗?

  下班时剧场工作人员抱着热拿铁三五成群,聊起来跨年的事宜安排,东扯西扯,轻快的声音传到了高杨耳边。

  -就是那个男低音...唱过《神魂颠倒》...

  然后高杨听不清了,呼啸而来的车声原来也这么嘈杂。


  5

  高杨无端想起来小时候贪玩跑跳,小区旁边翻新的泥沙被风带到斜坡上,七岁的他结结实实摔了一跤。膝盖上鲜血淋漓,在腿上明晃晃的。

  而今伤口随着时间推移抹平,翻长出新的血肉,甚至看不到任何疤痕,偶尔想起来只觉得有飘渺的隐痛。高杨的目光也随着看向膝盖,只看到牛仔裤平展地垂着,也那样不眨眼看他。

  陈年的、不必再提的旧疾。

  

  上海早就到了要穿长裤的季节。


  6

  -高杨,别再戴黑口罩啦!

  Sd时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声,于是人群里响起来几声应景的笑。高杨也笑了,眼尾弯的弧度很柔和。

  

  -高杨,跨年有什么安排?

  高杨顿了顿。


  7

  巡演开到第四轮,专辑出到第六张。


  8

  我不是那么固执的人。高杨说。

  

  维也纳的高杨也这么想,海风从他的鼻尖上掠过,沙滩上写着一些好友路人看不懂的中文字。


  9

  暗红色的舞台灯洒下来,高杨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周围响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落泪。


  10

  王晰的声音响起来,轻松愉悦的聊天。高杨发现原来王晰上台的声线会不由自主紧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其实是知道的,只是很久没有听到。


  11

  音响很好,低音的嗡鸣正好能遮掩掉他心脏异样的震颤。然后震颤愈来愈烈,和低音缠成不可分割的一条声线。膝盖好像有些痒,像愈合的伤口又挣扎出什么鲜活的东西,高杨分不清是痒还是痛,但他很放松,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很休闲的坐姿。

  有什么在发烫,可能是剧场太热了。


  12

  -期待我们的下一次合作。


  13

  散场的时候王晰有些醉了,东北男人刻在骨子里的爽朗,他拍着高杨的肩,眼睛眯起来,潋滟的光被他吝啬地藏起来。这三个月实在是足够让人回忆很久,王晰也感慨地和他说话。

  他念起来高杨的名字也更厚重,像磁带走到底,离声音暂停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

  高杨有点儿庆幸搞音乐的人喝多了都爱唱歌,这样他就不用深究自己眼底的热是酒精蒸腾,还是被那磅礴的歌声震出的共鸣。

  

  都会更好,前程似锦。


  14

  距离2024年倒数一个小时。

  距离2019年是五年。

  和2019年的距离是两百场音乐剧。


  15

  高杨突然有些感谢王晰,感谢这一路的坎坷和崎岖,感谢他在磨砺后依然站在舞台上,感谢他在唱。

  感谢我与你相遇并没那么困难。

  感谢一切,感谢我能在昏暗的观众席躲过所有在你眼中无可遁逃的情绪。感谢我还能这样平静地注视你,感谢平等的交换,票钱和两个小时坐在这里看你的机会。


  16

  高杨在台下把口罩拉上,动作很轻。

  再不会有比这更几不可闻的声音。


  17

  我曾经站在台上握着话筒说:今天我如愿以偿地来了。

  如今我坐在台下,是荧荧灯光里不起眼的那朵,是为你流淌的热泪里别无二致的那一滴。

  是你获得的爱里,有名有姓的万分之一。


  18

  有风从口罩的边缘蔓延进来,高杨刷短视频刷到过,说东北的冷是有味道的。高铁过了山海关下车抽烟,鼻息里浓稠凛冽的冷,这是东北的味道。高杨想,其实上海的冷好像有味道,也好像没有。


  但新疆一定有它的味道。


  19

  新年快乐。

银色的月亮

《梦》

(不喜勿喷)

他像月亮,月光笼罩大海,

我是船只,停在港口,

海水荡漾,我盈盈一捧 ,

月光在我手中,

我轻轻一洒,月亮在我心中

(不喜勿喷)

他像月亮,月光笼罩大海,

我是船只,停在港口,

海水荡漾,我盈盈一捧 ,

月光在我手中,

我轻轻一洒,月亮在我心中

林林林小小

 

  一开始疯狂get云中书,后来疯狂get杨晰

  有没有姐妹和我一样!

 

  一开始疯狂get云中书,后来疯狂get杨晰

  有没有姐妹和我一样!

桃子熊软糖

杨晰 小画家(中)

反向年龄差 

小学生文笔流水账剧情 

漂亮属于他们 ooc属于我 

没有任何美术知识 都是我瞎编的 

(我以为上下能写完来着...)

 

 

 

-

高总带着醉醺醺的狐狸,刷开了酒店的房门。喝醉了的狐狸不哭也不闹,就真的乖乖地坐在床边傻笑着…等着被吃。

  

...


反向年龄差 

小学生文笔流水账剧情 

漂亮属于他们 ooc属于我 

没有任何美术知识 都是我瞎编的 

(我以为上下能写完来着...)

 

 

 

-

高总带着醉醺醺的狐狸,刷开了酒店的房门。喝醉了的狐狸不哭也不闹,就真的乖乖地坐在床边傻笑着…等着被吃。

  

...


♪

[梅溪湖]神秘游轮22

  高杨想到黄子弘凡,不再克制地鼻头一酸,见张超哭过也不好意思压抑,低低抽噎着。

  他没忘记王晰对他的怀疑,思量片刻出声:“我爱过王晰。”语出如覆水,淹没口鼻,仿佛黑影中都有什么颤了颤,然后很快消失。

  代玮接话:“所以你讨厌周先生?”高杨摇头,然后点头,然后又摇头,每一晃都因伤势抽疼。

  “现在不了。”他苦笑着,低语喃喃:“我走后他很幸福,我也很幸福。”脑海里是黄子弘凡的身影。

  张超蹙眉,金圣权发问:“这种小事不足以把你逼走吧。”

  “是,我走主要是因为多年前的音乐会,相信各位都记得吧?”高杨笑笑,打量着代玮。

  张超作为云氏集团的经理当然在场,金圣权的存在高杨不知...

  高杨想到黄子弘凡,不再克制地鼻头一酸,见张超哭过也不好意思压抑,低低抽噎着。

  他没忘记王晰对他的怀疑,思量片刻出声:“我爱过王晰。”语出如覆水,淹没口鼻,仿佛黑影中都有什么颤了颤,然后很快消失。

  代玮接话:“所以你讨厌周先生?”高杨摇头,然后点头,然后又摇头,每一晃都因伤势抽疼。

  “现在不了。”他苦笑着,低语喃喃:“我走后他很幸福,我也很幸福。”脑海里是黄子弘凡的身影。

  张超蹙眉,金圣权发问:“这种小事不足以把你逼走吧。”

  “是,我走主要是因为多年前的音乐会,相信各位都记得吧?”高杨笑笑,打量着代玮。

  张超作为云氏集团的经理当然在场,金圣权的存在高杨不知,他自己说了出来:“如果你指的是失火那次,我记得。”

  只有代玮摇摇头。“真不知道?”“真不知道。”王晰没和我说这些啊……

  “那次音乐会是王晰办给周深的,事后检查原因时,就与周深有关。”高杨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压制着心底的厌恶倾诉对王晰的爱恋,“他花钱,压下了一切。”

  代玮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从高杨失落的神情中移开了眼,金圣权和张超却一动不动地望着。

  金圣权有两次想开口,被张超摁住;鉴于他亲爱的超超不再彻底地抗拒对他的触碰,他没在说话:对于这个变态游戏的开拓者,失而复得的变态占有欲未必允许那四个字出现在监控里。

  黄子弘凡。高杨默念,隐约感受到暗处的红光,犹如颤动的人影。注意到金圣权的压抑,他抬脸望进了张超的眼睛。惺惺相惜。

  半晌,代玮打破了沉默:“蔡程昱……是不是不能再唱歌了?”

  

  郑云龙疯了,好像当年的方书剑,失去了所有信仰和信念。

  问曾经的他,他的信念是什么。是他相信有朝一日,他能重新回到舞台,即使没有观众、只他一人。

  问现在的他,他的信念是什么。他支支吾吾、手脚颤抖,歪脖捶脑地抽搐一阵,有时昏过去,有时哭起来,只是逃避与发泄都无济于事,那失去的梦想破灭,就是破灭了。

  阿云嘎会在郑云龙醒时,一遍一遍地问。看到他的痛苦在神志不清中隐去,阿云嘎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快意——他知道,他上套了。

  死过爱人的人大概会对感情更敏感。很久以前,周深曾叹息:“大龙被困住了。”

  王晰回答:“阿云嘎也是。”

  当年他们四人还在同一个城市、相邻的两所大学,周深很轻易地发现郑云龙藏在抽屉里的情书,王晰也不难从阿云嘎的眼神里还原爱意。只是周深早早意识到二人不是一条路,而当局者迷罢了。

  就好像阿云嘎将郑云龙拉入自己的道路,结果是必然的。而且时光是不可逆的,那失去的梦想破灭,就是破灭了。

  在郑云龙又一次昏过去时,阿云嘎的嘴合上了,那嘶哑的声音没再发出来,天色也黑了。

  一天之前,他抱得多紧,现在,他就舍弃的多艰难。他曾那么担心王晰丧心病狂地杀了他,但其实:死亡也不是那么难熬……

  掖好被角,他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如果今天是永远的告别,愿我们来世不再相见。

♪

[杨晰]我又不是女娇娥

  伴随着一声啼哭,丫鬟们小声哄叫着散开,露出接生婆手里白白嫩嫩的小娃娃——他生得那样美,仿佛月亮飞进他小小的身体,将一个男儿郎幻化成女子模样。

  对于爱女心切的王晰,当下搂过襁褓,和蔼地亲吻着柔软的脸颊;本想赐名“高阳”以体现他无与伦比的爱,又因晦气,改成了“高杨”。

  征得皇上同意后,王晰大手一挥,高杨公主的名号便沸沸扬扬传遍了京城。

  “个biang的你批不批!”当今圣上郑云龙对于宰相王晰一口一个女儿的事情非常不满,极不客气地骂了句脏话。

  “大龙别生气嘛~我们也要一个好不好?”阿云嘎将脸枕上人肩膀,王晰的脸黑了一半,抱着公文带上了门:工作哪有女儿香!

  时光飞逝,高...

  伴随着一声啼哭,丫鬟们小声哄叫着散开,露出接生婆手里白白嫩嫩的小娃娃——他生得那样美,仿佛月亮飞进他小小的身体,将一个男儿郎幻化成女子模样。

  对于爱女心切的王晰,当下搂过襁褓,和蔼地亲吻着柔软的脸颊;本想赐名“高阳”以体现他无与伦比的爱,又因晦气,改成了“高杨”。

  征得皇上同意后,王晰大手一挥,高杨公主的名号便沸沸扬扬传遍了京城。

  “个biang的你批不批!”当今圣上郑云龙对于宰相王晰一口一个女儿的事情非常不满,极不客气地骂了句脏话。

  “大龙别生气嘛~我们也要一个好不好?”阿云嘎将脸枕上人肩膀,王晰的脸黑了一半,抱着公文带上了门:工作哪有女儿香!

  时光飞逝,高杨公主度过了闭门深院的童年,又被王晰摁着脑袋培养刺绣等技艺;高杨公主年仅豆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更是名扬万里,更别提传出来的一幅人像——出水芙蓉、如花似玉、明眸皓齿、倾国倾城。即便如此,那画师还是愧于自己画不出高杨公主的美貌。

  只是王晰在宫里为国效力,将近三年没见到家人,更别提宝贝女儿了。

  今年高杨就要及笄。想来却王晰在宫中忙碌,金圣权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王晰寄一封信。

  寄出信封后,一柄定制的剑被送进了王府。金圣权淡定地附了小费,转身敲响了高杨的房门。

  “你要的剑……”

  “哦。”

  金圣权倚在门上一动不动,闷闷地望着自己的妹妹。

  高杨轻轻一笑,预料到了这道复杂的目光:“怎么了?”

  意料之中的:“你……确定要走吗?”

  “确定。”他听见自己很坚定地回答。

  “好吧,我尊重你……”金圣权扫一眼锋利的剑,伸手拉开门:“保护好自己,如果可以……回来看看。”

  “……嗯。”

  然后高杨失踪了,在他及笄这一天。王府上下急得团团转,给王晰送去了一封有一封信,驿站和信鸽都跑个没玩。

  然而此时,王晰才刚刚收到两周前金圣权寄来的信。

  “高杨都这么大了……”王晰抿一口茶,顶着黑眼圈自言自语,桌上还是成堆的文书。这封信是宫里唯一令他舒颜的事物了,只是来不及感慨久远的分别,小太监又抱着一摞纸敲开了门。

  于是王晰又低下头去,不得已忽略了他的宝贝女儿,再一次投入繁忙的公务。

  又过两周,小太监抱着比平日翻了一倍的文件进门,把东西重重地摞在桌子上。数月的疲惫化作两眼一黑,王晰当场昏了过去。

  幽幽转醒已是后半夜,周大夫伏在地上,累得入梦了。想到一沓文书,王晰丝毫不敢怠慢,轻手轻脚翻身下床,把周大夫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爬回了案台。

  借着烛光仔细一看,那多出来的文书都带着王府的印子,红艳艳映得他眉心直跳。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碍于周大夫还睡在一旁,王晰没有喊话,只是翻开一本读了一阵,然后呆滞地愣在原地。

  一直到天明,他都这样坐着。

  周大夫被阳光刺醒,焦急又尴尬地从床上跑下来,一边自责一边询问王晰的情况,只是王晰不答话。

  炮语连珠在他看到王晰手里的信纸那一刻止住了,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憋出一句:“注意身体。”就仓惶逃窜了。

  也许她已经回来了,毕竟送信进来要些时间……王晰安慰着自己,逼迫注意力集中在剩下的文件里,轻轻提起了笔。

  原本简洁的字体变得歪歪扭扭,小太监刚来,没忍住皱了眉头,被老太监拉走了。直到一抹墨迹铺在文件上,王晰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烦躁,抓过一张纸写了一封回信:快派人去把她抓回来!

  然而信件还是源源不断地寄来,啃噬着王晰的信心。偏偏工作少了许多,没有什么能填补他内心的空缺了。

  最后一份公文批阅上交后,王晰望着久违的空案台陷入了沉思,关于女儿的愧疚、不舍、不解又在心里滋生。这一夜,他梦到了这三年——没有亲人的三年。蚀骨的孤独袭来,使夏日的被窝犹如冰窟,王晰再也睡不着了。

  谁都找不到,不如自己找。

  第二天,王晰提了辞退;郑云龙望着王晰腥红的双眼,难得轻声安慰:“辛苦了,有事找我们。”然后摁下了玉玺。

  首先回到王府,只看到刘彬濠和蔡尧上气不接下气地主持大小事务,见他回来都松了一口气,手舞足蹈讲解近期的大事。

  自高杨失踪,王府的大批人员都被派遣出去找人,留在王府的人便以老人夫人或孩童为主,偷窃等恶性事件层出不穷,金圣权便入朝为官补充人员损失,家里的事只能留给他俩了,而他俩的年龄注定了这两个月的不可开交。

  “那高杨呢?”

  没有消息。王府上下所有人都是这一个答案。

  所谓万念俱灰最令人疯狂——王晰要去流浪。

  初升的太阳投下金灿灿的光,王晰脱下华丽袍子,换上一身麻布衣,在鸟鸣中背起包袱,沿着小路一步一步走出去。

  草鞋很快就变得破旧,精心整理的头发也被一阵一阵风无情吹乱,几缕白头发散落,焕发出金色的光辉。身上的麻布衣裳摩挲着皮肤,令他浑身发痒,心也是。

  离了朝廷,生活也不是那样好过——大部分商家看他生出的白发,都不愿意给他一份工作。虽然他一次次决心自力更生,但在广大的经济圈子里折磨得久了,还是忍不住向郑云龙讨要救济。

  这一做法让王晰有些恶心;好在几经辗转,他终于在湖州找到了一份撑船的工作,结束了被接济的日子。

  坏处便是,他要永远驻足湖州,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寻找高杨了。摸爬滚打的日子磨去了他的信心,如今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即使曾经的噩耗化作噩梦不断地折磨他,他也只能自顾自忍受这份痛苦而无从指责了……

  一日有一伙富家子弟前来乘船,从黄昏游荡到半夜都不走,王晰哈欠连连,富家子弟们却还在自顾自吟诗作对,一边恶狠狠地教训王晰不要出声。在这一年里,他多受了这种委屈,只是捂住了嘴,让哈欠化作眼泪从眼眶里无声地流。

  等到公子们扔下荷包过桥离开,岸上的灯火已灭了大半。

  王晰不是老渔户,住所离岸边还有两里,一把老骨头走再快也不免晚睡,况且他已精疲力尽,拉船到岸边也困难几分,拴好绳子后便直接就坐休息,实在没力气往回走了。

  远远传来一声狼嚎。

  王晰吓得一激灵,骨碌碌爬起来才发觉大腿已经麻木不仁,很快又栽倒在地。隐约望见草丛里绿色的光点,他根本来不及想是萤火虫还是狼,只顾往城里去,走了哪条路也记不清。

  “打劫!”沙哑又洪亮的声音从天而降,将王晰团团围住,刀光在夜色里泛白。

  月光照在王晰身上,花白的胡子将苍白的脸衬得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兜里小小的荷包轻轻摇晃,仿佛预料了它的转移,全然不顾王晰的僵硬,露出了半个步角。

  “右裤兜!”另一个劫匪高声喊,一群人充上来——除了闭上眼,王晰什么也做不了。

  “欺人抢财,盗贼莫走!”忽然飞出一个异样的声音,清亮如春风,猛然从王晰脸上拂过,吹来他的眼皮。

  眼前人人高约五尺半,比自己还要挺拔许多,操着一把剑和那一群劫匪混战,原本就有些泛红的衣袍又染上新的红色,略显潦草的短马尾在眼前挥动,活脱脱的义气少年郎!

  等劫匪们死伤而退,城里的灯火又下去了大半,而月亮又升高了许多。

  银色的月光打在少年脸上,好看的眼睛微微弯起,声音很温柔:“您可还好?”

  王晰看呆了,听到这话如梦初醒,连忙回话:“并未受伤,多谢少侠!”说罢行了一个标准的官礼。

  少年的眉毛微微蹙紧:“那您回家罢!”然后向河边走去,坐在岸上清洗衣袍。

  带血的外袍被拖在一边,领口处大片白皙的皮肤露出来,像月光的倒影,王晰没有来想起高杨,想起自己曾夸她美如月亮。

  他像是被附身一般走过去,对上少年猛然回头而充满敌意的眼神——这眼睛加重了王晰的思念,王晰义无反顾地走了过去。

  “您很像我的……一位朋友。但他已消失许久,请原谅我将思念化作看您多几眼。”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转过头,抓起袍子在石阶上搓洗。

  月亮又升高了,白花花的光为少年渡上朦胧的色彩,犹如清澈的溪水般动人,实在是像极了高杨公主……

  “少侠姓甚名谁?”王晰没忍住问出口。

  “高杨。”少年捞起外袍,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王晰独徘徊。

  我那当大官的爹还在朝廷里捞大钱,这长相似爹的人大概是激起了怀念吧……高杨抿嘴穿梭在巷子里,琢磨着自报家门时的奇怪心理——他为民除害许多次,从来都是英雄不留名的。

  自此以后,王晰归家的时间抖晚在强盗出没之后;有时绊了水草,有时断了船线,反正就是不回家。

  于是高杨夜夜蹙着眉头在屋顶上等老者经过,看那盗贼想动手便飞身支援。

  二人都说不清这是什么牵绊,只是一人心甘情愿冒着风险,一人义无反顾抛弃自由罢了——若不是花白的胡子与墨黑的秀发在二人身上形成鲜明对比,这必然会是一段佳话。

  直到一夜。高杨一如既往地从屋顶跳下来,解决了一伙盗贼;王晰正要道谢,只听清亮的声音穿过来:“明日我走了,您早点回家。”

  点点秋风吹过衣襟,高杨的发丝挂过脸颊,发出细微的声响。

  即使那一刻没有到来,王晰能预想自己的心脏空了一块。

  “那您不妨坐我的船,我送您走!”王晰急切的声音砸乱了高杨的思绪,愣了许久才轻声回应:“我走在明天清晨。”

  “我定早早去!”

  高杨加快步子离开了,拐进一条小巷。幽深的月光铺满在石板路上,墙角的青苔也随着脚步微微摇晃。

  这样一派静谧的景象,很难不让人联想起美好的往昔:父亲牵着他的手,走在深宫的每一条路上,有好看的花、有奇异的草,路不像现在这么清冷,植物不像现在这么单薄,风也不像现在那么冷……美中不足的是,他是公主。

  等他长高、长大,身形可和强壮的家丁比肩,金圣权才意识到不对劲;反着推来,幼时的舞枪弄棒与坚决习武倒也正常——只是他那忙于杂事的爹不知道。

  他本想着在两年前的生日宴上跟父亲表明,只是等了一夜也不见人来,只好落寞地回屋子里去。

  古书里常有歌颂父爱者,高杨也自知父亲不容易,但缺乏陪伴的爱经不起对比。如果不接受父亲不爱自己,他怎么有信念活下去……

  收回思绪,老者的声音又在脑海中想起,和父亲那样相似,不过带着鲜明的情绪,不论是感激还是丰富的爱意,总比冰冷的父亲更令人暖心。

  月亮对吟,只听得无声的叹息。

  草鞋踏进小屋,炕下的灰撒出来,糊了满脚,抖擞着震下灰来,脚又那么冰凉;寒气爬上来,渗进心尖。

  同名同姓甚至相似的眉眼在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挑拨心弦,彻夜难眠。

  公鸡未鸣,一舟子先行,星星引路,疾走来船边。

  高杨在天空第一抹鱼肚白处出现,仿佛云雾中心的太阳,踏风而来。

  “您……去哪?”

  “顺流而下。”

  小船摇曳着,水波荡漾,在芦苇草的挥别下驶向远方。穿上二人,默默无言,客官回望旧小镇,撑船人眺望新路程。

  太阳升高了,影子变短;王晰满头大汗,手却不愿停下——他早将这游侠当做自己的孩子,纵使儿大难留,他也要送到自己再难行动为止。

  影子变短了,时间变少;高杨低低垂眼,嘴却不肯说话——他早将这老者套上父亲的牵绊,纵使假难混真,他也想跟到自己不得不走为止。

  前方的水路变窄,周边生出一大片树林,窸窸窣窣传来树叶摩挲的声音,不像狐兔,倒像人在作怪……高杨抬起头,果不其然鄙见黑影略过。

  霎时,水波翻涌,几伙人物从岸上飞来,一左一右踩在船沿,船身猛然一晃;王晰就要摔倒,是高杨一把扶了起来,一群人就在水里大打出手。

  王晰尚未坐稳,就看见高杨手握剑柄,并不伤人却在周身划了个难以突破的圆,只是寡不敌众,不知是谁朝背后偷袭,高杨身形不稳栽进水里,刹那间被团团围住,不见了踪影。

  “高杨!高杨!”王晰大声叫喊,忘了宰相的规矩,更忘了嗓子的极限,破音层出不穷,也没机会在意。

  人群久久不散,船却越飘越远,王晰急而生气,手攥成拳头,一声怒冲山河:“滚开!”

  围成一团的人们被吓了一跳,一转眼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愣得动弹不得。

  “拜见宰相!”有一人,便有第二人,一群人乌泱泱跪在水里,王晰还在费劲地把船撑回去。

  高杨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王晰面前,不解、讶异转变为愤恨,一个转身飞进树林,消失在不同深浅的绿叶中。

  “高杨!高杨!”王晰费劲地喊着,只是树林里的人再没有悔过之意,消失便是消失,再见很难了。

  人群的领头者想跟进树林,被王晰叫下,泪光里映着深幽的路,眸子里透着无限的痛。

  高杨就这样离开了,消失在茫茫树丛中一条小路,淡红色的衣裳犹如林中野花,不知开在天涯何处,亦不知盛放或凋零。

  朝上的公务又多起来,双云不得已昭王晰回朝;金圣权已成大器,只是面对过分繁忙的工作,两眼青黑。

  “权儿?”“父亲!”金圣权诧异地抬头,对上父亲衰老的面容,迟疑地愣了好一会儿。

  父子俩寒暄完毕,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转移至满桌文件。

  “不知最近,恶人作怪的事情怎的这么多,约有半数都是派官惩恶的帖子。”金圣权指着大半公文苦恼不已。

  好像有什么因果在王晰脑海中明了,只是不断道“难怪难怪”,引得金圣权发问:“怎么了?怎么了?”

  王晰讲述了高杨的事,泪水情不自禁落下来:“我就这一女娇娥,为何养出男儿郎!”

  金圣权沉默了,为王晰按摩的双手微微一僵,然后放回了自己身旁,空空荡荡的房屋,只余下王晰的啜泣声。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王晰偏过头。

  “高杨本是男儿郎。”

  “什么?!”王晰怔愣,“权儿你莫要说笑!”然而金圣权只是用无辜的眼神淡淡地望着他。

  夜里的少年和怀中的闺女那份说不清的熟悉在这一刻化作怪异,将口中一声声低沉的“少侠”反复播放,化作梦魇萦绕在心,郁气乍结——“传周大夫!”

  太阳微微升起,王晰从床榻上坐起。窗帘虚掩着,掀开一角,可以看见熟悉的木质地板上、被繁杂的图案覆盖的地毯。

  门外是两个小声与巡逻兵交谈的守卫,左边的年长些,脚旁有一株兰花,右者脚旁则是房梁的支柱之一。

  被褥上还有三年渲染的熟悉味道,仿佛高杨的事情就是一个梦,只是官帽不在,阿云嘎和郑云龙也劝着他回家修养罢了,这里有圣权就好。

  刘彬濠和蔡尧已经熟悉了府内大小事务,见王晰来了,连忙叫人沏茶。点点苦涩在舌苔绽开,王晰又把杯子放下了。

  高杨的房间在偏僻些的地方,本意是不让那几个男孩子打扰,不料成了囚笼。王晰自嘲地笑笑。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尘灰呛得他连连摆手,加上年岁已高,不得已扶住了门框。

  尘封的抽屉里,王晰发现了一本册子,比常书厚了好些,名字却是空空荡荡。

  将册子端起,手绢一角露出来,掀开一页高杨的日记:织好了,我想送给父亲去。泛黄的手绢上正是一朵兰花。

  一页一页的字迹由稚嫩变得成熟,段落从开始的断断续续到长篇大论又幻化成一次一至两句的沉默,高杨长大了。

  只是那为数不多的话语中,还是数次提到了“父亲”:

  父亲真是爱我,哥弟没有的针线也送来;

  原来父亲要我学刺绣,但我不喜欢,然后父亲生气了,说教我女子家家不学好……

  父亲又要入朝,我大抵要思念好一阵,哥哥劝我莫伤心,父亲爱我;

  父亲知我非娇娥,爱我否!

  父亲真是爱女儿,多好的珠钗,只是可惜了……

  泪水润湿了眼眶,打在书页上,王晰无话可讲,实在不知怨这孩儿太能憋,还是嘲笑自己太鲁莽。

  如花似玉大姑娘,偏偏是个男儿郎!

  也罢,也罢。他对自己讲:顶天立地男儿郎,怎么不闯荡四方……

  大概一月后,金圣权察觉公文少了许多,甚至抽出些时间回王府看望。

  王晰苍老了许多,头发胡子不加整理,素衣关在房里写信,信鸽来了又去,屋子里的信却只增不减。金圣权猜想他受了打击,安稳地坐在一旁,取笔照着王晰画像。

  “这是作甚?”王晰抬眼,嘶哑的喉咙里发出一点声音。

  一只鸽子悄然停在金圣权肩头。“这是高杨公主寄信于您的鸽子,只看它如今能不能找到高杨了。”金圣权卷起画像,抽来一张新纸垫在王晰笔下。

  王晰抬笔,忽然顿住,迷茫地望向金圣权——他真的老了,想不起什么俏皮话,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于高杨。

  “您这么说罢——”金圣权坐近一些,拉起王晰的手,一字一顿写下:吾爱高阳女娇娥,更爱高杨男儿郎。

  信鸽被捆上竹筒,头也不回地飞向蔚蓝的天空,消失在云彩尽头。

  房里二人望着,听见风声渐起,王晰终于停笔,接受了吃些东西的提议。

  高杨自那日以后生了一场大病,四肢无力,头昏脑涨,高烧一连四五天后,吐三天又烧起来,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月,人瘦的皮包骨,血色全无,头发掉了好多。

  大病初愈那天,他对着镜子,望见空荡荡的房间——几年来生病,都是自己躺在病榻,今日怎么想父亲了……

  望着自己稀疏的头发和显露的下颚骨,他自嘲:“真不像个女娇娥。”然后握起头发,挑剑裁了一半,再不复“对镜帖花黄”的娇媚,只是脑海中隐隐想起儿时的读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恢复几日,身子舒畅些,他微微站起:正午的日光有些毒辣,林间簌簌者,不知是水、是枝叶,还是蝉鸣。

  晃然扑棱翅膀的声音落在耳畔,一只鸽子停在窗前。

  前几年,高杨夜夜盼着这只信鸽,眉目的轻巧、羽翼的舒张、脚趾的伸缩都记得一清二楚;只是乍然看它,因信件减少而丰润了许多。

  “你怎么来啦?”高杨轻声问,然后望见了小小的竹筒。

  展开看,浓重的墨色留出一片白——是花白的头发。王晰从未有过自画像,况且凭笔锋……高杨一眼认出这是金圣权的手笔,不由得不愿看信。

  小鸽子好似心有灵犀,轻声叫唤起来,叫高杨不能不绽展开那薄薄一张纸:吾爱高阳女娇娥,更爱高杨男儿郎。

  是王晰的字。

  想来行侠仗义,也见不到他了。不知怎地,高杨竟失落了。

  小鸽子安静地等着,但高杨实在不知如何回话,茅笔杆顿了几次,除了晕下的墨点,白纸亦然。

  第二天一早,晨光微亮,一个小包裹被扛在肩上,小鸽子停在身旁。

  “小鸽子啊,小鸽子,你带我回家瞧瞧……”然后亦步亦趋、忠心耿耿地跟在其后,时不时喂一把谷、躲一泡屎。

  远远望见皇宫,小鸽子飞入围墙不见——不多时,一伙人儿开门来了。

  王晰冲在最前,然而刹那止步,后面人没停下,让金圣权走在了前头:“弟弟,好久不见。”

  他的身后,刘彬濠和蔡尧目瞪口呆地望着多年不见的姐姐,觉得自己痴傻,又不管相信那俊美的皮囊下藏着一颗坚强的心;一如他伤痕累累的脚,还有幼时裹脚的畸形。

  他们的身后,是瑟缩的王晰,胡子微微颤抖,神情如月夜一样呆滞、痴迷。

  高杨病愈,轻轻咳嗽着,撩动短发因风起,柳絮满地;面如冬雪白,声如夏蝉明,眼波流转,话丰润了唇,嘴张不开。

  “好美,好美……”云家溜出来的小公子在树后叫唤。

  但高杨眼里,只有王晰。金圣权结果粗糙的包袱,让出一张焦急而愧疚满面的苍老容颜:“杨儿,不知你是男儿郎?”

  “是。”高杨眼角弯起,盈满泪水,“爹爹。”

  遂黑发白须交汇,劲臂衰手相拥。

最重要的是开心

继续《狱中》后遗症

  对于高杨来说,真的会是:

  “我都要将,这一瞬间,在心底珍藏”

  更准确的是:每一个,和王晰有关的瞬间。

继续《狱中》后遗症

  对于高杨来说,真的会是:

  “我都要将,这一瞬间,在心底珍藏”

  更准确的是:每一个,和王晰有关的瞬间。

LOFTER

让兴趣,更有趣

简单随性的记录
丰富多彩的内容
让生活更加充实

下载移动端
关注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