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战队】同达彼岸(三~1)
(三)赛场点兵1
封闭答辩的第三日,作为主辩选手的谷筱楠将手中讲稿捏出皱褶,双臂微微发抖。
“烧腩仔。”陈颖欣俯下身子摸摸他的头,“不要怕,试验是你们自己设计进行的,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你。”
“Miss Chan,我……我怕等会儿见到评审就忘了该说什么。”胖胖的小手死死捏住打印纸一角,谷筱楠显然紧张过度。
陈颖欣柔声安慰:“我们前两天不是进行过模拟答辩了吗?排练了很多遍,也准备了很多问题,不会有事的。”
“万一问到我没想过的问题怎么办?还有,万一评审问我们某个试验条件是怎么想着加进去的,我要怎么说,难道说陈老师让我们加的吗?”肉嘟嘟的小脸上扭出一只苦瓜,谷筱楠心虚地问。...
(三)赛场点兵1
封闭答辩的第三日,作为主辩选手的谷筱楠将手中讲稿捏出皱褶,双臂微微发抖。
“烧腩仔。”陈颖欣俯下身子摸摸他的头,“不要怕,试验是你们自己设计进行的,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你。”
“Miss Chan,我……我怕等会儿见到评审就忘了该说什么。”胖胖的小手死死捏住打印纸一角,谷筱楠显然紧张过度。
陈颖欣柔声安慰:“我们前两天不是进行过模拟答辩了吗?排练了很多遍,也准备了很多问题,不会有事的。”
“万一问到我没想过的问题怎么办?还有,万一评审问我们某个试验条件是怎么想着加进去的,我要怎么说,难道说陈老师让我们加的吗?”肉嘟嘟的小脸上扭出一只苦瓜,谷筱楠心虚地问。
“烧腩仔。”乔宝宝对他绽放出一朵黄桷兰,“你待会儿,听到问题以后先说谢谢评审的问题,回答的时候把语速放慢一点,给自己一些思考时间。能答的内容尽量答上,如果是陈老师给你们提供的建议,你可以说是在老师的指导讲解下添加的。实在不知道不要胡邹乱造,评审应该会喜欢诚实的孩子。”
“好的我知道了Miss Q。”谷筱楠虚心受教,这位才接触一天的老师,在这一刻让他觉得无比亲切。
陈颖欣补充道:“如果让现场配置营养液,你们没有问题。其实这一组都是小学生,评审提问应该不会很难,平常心就好。”
“嗯。”谷筱楠点点头,与她上下前方各撞了一次拳头,重拾回摔倒的信心。
乔宝宝见他不再害怕,屈膝为常懿整理起衣装,余光则仔细打量着场内动向。
轻巧地在小男孩领上翻出一只蝴蝶结,她将两边整理平顺,拍拍他的肩膀:“好了阿懿,很帅。等阵加油了喔!”
“Fighting!”
上午平安度过,到得午餐时间,老师们带学生到餐厅享用大会准备的饭菜。
前几日暴风骤雨,今早尚未放晴,雨滴不绝,寒潮随之而来。POTT同胞们躲在遮蔽处啃着干粮,身上贴着湿漉漉的衫子,心中不忿。
“Madam Q、Shadow和辛sir就好了,有香喷喷的饭菜和热饮。唔……”安仔的嫉妒,隔着无线信号都能听到。
乔带囡咽下一口压缩饼干,怀念般地接话:“以前在CTRU果阵,好多次出完任务,饭菜和热饮都是宝宝给我们准备的。”
简曜洋低头小啃一口手里的食物,发音含糊不清:“宝宝说的不错,以前惯坏了你们,现在没有她才觉得她好。”
“怎么,你心疼了?”乔带囡对着收音器细声濡滠,“不过现在都没啦。”
听筒里传来了Shadow突然严肃的声音:“你们好像在说我这个后勤做的不好?”
“No,No!Shadow你最好了~~Madam Q现在区别对待很严重。”安仔因台风过境那顿晚餐,不遗余力地吐露心语。
不难听出话语里的调侃,乔宝宝借弯腰为学生捡餐巾的时刻细声回应:“你们几个别光顾着聊天,后厨的饭菜检查过了吗?”
“G4和我们都检查过,没问题。”回答她的是方国希。
“收到!”她面色始终如一,不辩心绪,“你们几个得闲去换身衣服。Ocean的衣服我放在阿哥那里,如果需要的话找他拿。”
“看吧~~又区别对待了。”安仔短促地吐出一句,而后便收了声,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中。
“宝宝的爱意要溢出天际了。”乔带囡慨叹罢,也归于了沉默,聚精会神注视着目标场所,举着测距镜扫射一番。
“有情况!”
方国希的声音足以让所有人缄口,仔细聆听她的下文。
“组委会的香港工作人员不是我们的人。”
Mary不解:“G4只控制了现场保安,助手是上面带来的工作人员有什么出奇?”
方国希语气严肃地释疑:“国家相关部门的确带了人员过来,但是由于香港是东道主和承办方,所以本地也提供工作人员,是会展中心安排的。刚才阿东和Sam核对照片才发现,会展中心的人被换掉了。阿辛,Shadow,你们评审会那边有没有问题?”
Shadow开启了桌面红酒,趁着斟入杯中发出的咕噜响声,细语道:“暂时没有,所有的评审助手还跟前两天介绍的一样。”
乔宝宝不露声色地低头饮茶,舌动唇不动地呢喃:“现在我们怎么办?”
长发遮掩的耳麦里传来了Ocean熟悉的声音:“我们把已经找出的假助手照片通过WhatsApp send给你们了。等阵宝宝借敬酒帮学生推荐作品的机会,每桌跑一遍,看看他们现在都坐在哪几桌。那帮家伙既没有引爆炸弹,也没有投毒,他们的计划我们现在都不明。见机行事,take care。”
“我会的。”
乔宝宝转头,轻碰了身侧的孩子,柔声道:“烧腩仔,阿一,阿二,随我去给组委会和其它地区老师小朋友敬酒。”
三位小伙伴相互对望,两秒后点头应声,乖乖地斟了满杯橙汁,随她起身。
听筒里传来了某位兄弟的调侃:“哇,Madam Q对着小孩子太温柔了。什么时候对我们也这么温柔就好了。”
从音色上,不难判断这是高陛。他的幻想立即被简曜洋打碎:“Stop,集中注意力。”
“醒目点啦,这种事留着收工再说。”乔带囡低声絮语,余光扫过不远处的Ocean,将他举着测距镜观望的状态收入眼底。
一大三小穿梭场中,各个桌席间交头接耳的声音淹没了乔宝宝嘱咐学生小心的语句。耳中忽的传来轻微的沙沙声,进而变成嚣叫声,步子向前一步,那声音就大一些。
想必是敌方信号干扰了电波,乔宝宝单手握杯,当即用空闲的右手掐断了耳麦开关,避免对手察觉他们的存在。环顾四周,并无异样,幸得场中够嘈杂,或许作乱分子尚未听到干扰声。
经过与各地区参赛者交流碰杯的漫长铺垫,她终于领学生们来到了组委会坐席。敬酒与推荐作品两不误,酒杯落下时,她佯装不经意将杯中残汁溅湿了Shadow的衣衫。
意外来得太突然,Shadow浅浅皱了眉头。
乔宝宝双瞳折射出无辜的神色:“啊,这位老师,对不起,把您的衣服弄湿了。”
慌张的语气,配上手忙脚乱从怀中抽出纸巾的举措,再自然不过。贴近身子与队友擦拭衣角湿润的区域,她低头耳语:“1,6,8,15,17,23,31。”
这是在告知嫌疑人所在的桌席编号信息。Shadow明她所指,回一句细细的“收到”,两人各自起身,恢复了常态。
回到自己的席位,远离了干扰波有效范围,乔宝宝重新打开耳麦,在群组里发送了刚才的数字。
桌席按相近参赛地区编号,同席而坐的工作人员,展厅里日常也活动在同桌参赛者周围。根据嫌疑人所在的桌号,可以推断他们的活动区域,进而找出高频受害团队,协助警方部署行动。
方国希联络G4和CTRU,合作找出了容易中招的参赛地区,分别是:北京,上海,四川,广西,浙江等地。
乔宝宝将最新情报记入心间,而后关掉App,继续进食。周围师生不觉有异,谈笑风生,她偶尔接话,看似不经意地瞥向四邻,实则警惕地观察餐厅里的动向。
酒过三巡、杯盘狼藉时分,5号桌的嫌疑人离席。她放下碗筷,向同桌师生道声失陪,也离开了座位。
行走于堂厅角落,她微颔低首,对准收音器、保持唇线不动的姿势,压低了嗓音问:“Madam Fong,有没有哥罗芳?”
哥罗芳是三氯甲烷的俗称,易挥发,可麻痹神经,致人失去知觉,常用做迷药。
监控室内的指挥官自然懂她意图,语色严肃地提醒:“切不可打草惊蛇。”
“我知。”乔宝宝放弃了对迷药的奢望,隔了一段距离,远远地跟着嫌疑人,目睹她进入了厕所。
厅内和走廊可能散布未知的敌方眼线,要动手着实不易,厕所却是实实在在的平安之地。单独小隔间私密性好,且没有监控,正是下手的最佳地点。
她借故如厕,与嫌疑犯狭路相逢,掂量了对方可能的实力,又环顾四周环境,估测胜算率,发觉并不乐观,只能走曲线救国路线了。
伸手插入裙兜,她按响了电话铃声,佯装接起,嗯哈之后自语地抱怨:”搞什么飞机,现在下着雨啊,要我出去拿东西?还要走半站路?就不能送到门口吗……什么,比赛戒严?这么远的距离,这么重,我怎么拿得动?”
嫌疑犯闻声转头,好奇只持续了一秒钟便隐匿下去,眼里有着异常的谨慎之色。乔宝宝“挂上”电话,呼出一口气,似找到救星一般向她奔去,低头查看她胸前的工作牌。
“emm……张小姐你好,我是香港代表团的参赛指导老师,有件事要请你帮忙。是这样的,我们今天过来时拿掉了东西,待会儿急着要用,所以致电学校的人送过来。现在对方要我自己出去取。但是因为比赛,附近封路了,只能送到街口。东西挺重的,我一个人拿不动,你是工作人员,麻烦你叫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吧,不会耽误你很久时间。”
嫌犯身份为假,但为了避免引人怀疑,做戏也得做全套,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乔宝宝心下窃喜,避开监视器的所在,沿后门领她出楼外,径直引向了CTRU的地盘。顾家强和邢风早已守株待兔,轻装上阵,小费了一番功夫,将她和同伴制服。
【隐形战队】同达彼案(四)
(四)利箭在弦
愈是紧张的时刻,时光愈发如白云苍狗。
乔宝宝思索着如何不露声色地一一检测答辩室,阿辛恰送常懿回归。
她抬头张望,陈颖欣则眼疾手快,阔步迎了上去:“阿二,你到哪里去了?”
“我……”小家伙内敛自持,嚅嗫两声,终不成句。
阿辛脾气谦和地解释:“老师您好,这位小家伙刚才去了厕所,出来找不到你们,所以我送他过来看看。想不到你们真的在这里。”
“谢谢你了,先生。”陈老师连声致谢。
阿辛不以为意,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过你们真的要看好学生,我们待会儿要忙答辩的事,不能看着场里的动向。这里人来人往,万一学生真的走丢就不好了。”
“嗯,我会的。”......
(四)利箭在弦
愈是紧张的时刻,时光愈发如白云苍狗。
乔宝宝思索着如何不露声色地一一检测答辩室,阿辛恰送常懿回归。
她抬头张望,陈颖欣则眼疾手快,阔步迎了上去:“阿二,你到哪里去了?”
“我……”小家伙内敛自持,嚅嗫两声,终不成句。
阿辛脾气谦和地解释:“老师您好,这位小家伙刚才去了厕所,出来找不到你们,所以我送他过来看看。想不到你们真的在这里。”
“谢谢你了,先生。”陈老师连声致谢。
阿辛不以为意,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过你们真的要看好学生,我们待会儿要忙答辩的事,不能看着场里的动向。这里人来人往,万一学生真的走丢就不好了。”
“嗯,我会的。”陈老师语色轻柔圆润,似踏在棉花上的蹁舞。
阿辛微微一笑,告辞远走。乔宝宝回到展台,感叹道:“阿二,还好这次有人送你回来。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老师或者其它小朋友,不能自己不声不响就走开。刚才吓死我和陈老师了,知道吗?”
常懿寡言,只顾点头。
“阿二,以后你上厕所告诉我嘛,我陪你去,老师就不会担心了。”谷筱楠此刻俨然小哥哥上身,既为他解围,也让两位老师宽心。
常懿再次点头,依旧笑容和煦,却是不语。
稚子年幼少知,陈老师也不愿责怪,转向案台、换了话题:“好了,我们抽到的签是下午第一场,你们赶紧清点好试验材料,准备进答辩室了。”
话音落地,谷筱楠已转移到了会场另一侧,寻觅甫认识三天的北京小姑娘。
可惜,小姑娘并不在展台旁,带着工具出门了。
“唉,还想跟她借材料呢。”他失望而归,回转身子,远远地向乔宝宝求助:“Miss Q,麻烦你帮我们把酒精喷灯找出来。”
“好。”乔宝宝伸手揭开旁边塑料储物箱的盖子,不费功夫地找到所需器皿,取至桌上。灯具在手中一提一降,力道沉稳,她不觉感慨:“哇,这么重。”
在她想象中,酒精喷灯外层由薄薄的金属制成,里层装了少量酒精,配以铜质灯管,所有材料密度都不大;这一只尺寸属于最小的,应该更轻才对。
现场没有留给她释疑时间,挂着证件的工作人员已行到展台前,礼貌提醒:“香港队的选手,到你们《蔬菜生长营养液》项目答辩时间,请跟我来吧。”
“好的!”谷筱楠收视好器材,携常家俩姐弟而去。
学生入场,最紧张的是老师。陈颖欣心中惴惴不平,乔宝宝对她抿唇一笑:“陈老师,平常心,他们是你辅导的,要有信心。”
“嗯。”
诺大的会场依旧热闹非凡,不同地区团队的思想碰撞,参观市民的评头论足,构成了一道靓丽风景线。
乔宝宝不敢调以轻心,眸光四射,捕捉到另一位嫌疑犯一闪而过的身影。他穿过堂厅的玻璃门,踏过走廊,踏向封闭中庭开阔的小空间里。
她思虑稍刻,动身跟了上去,隐没在人群里,低声向楼外的头儿询问:“Madam Fong,真的没有哥罗芳吗?”
“没有。”回答她的是简曜洋,“乙醚要不要?”
当然,乙醚是必定没有的。就算有,半分钟才能见效,对方一旦挣扎,难免增加被其他人发现、暴露身份的机会。恐怖分子里已经少了一个人,也许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个异象,加以防范;到时候,事态更加棘手。
乔宝宝深谙此理,干脆答复:“乙醚效果那么慢,就算麻鹰也不会用吧?”
麻鹰,向来是POTT对目标人物的称呼。
耳窝里传来简曜洋熟悉的嗓音:“难说了,我们不是还遇到过在街头用矿泉水瓶和打火机制造小型炸弹的麻鹰吗?一切皆有可能。”
他的反驳并非抬杠,而是谨慎于每一个微小的可能性。关键时刻,他绝不会因私人感情影响公事。乔宝宝明白他的性子,启齿接话:“我会小心。”
用乙醚制造昏迷事件,在这样空旷的大厅里,远不如烟雾闪光弹来得快。
思维流转至此,得片刻宽心。乔宝宝随着嫌疑犯的足迹转了方向,眼神不经意间擦过中庭右侧移动花箱里一抹灌丛,突然灵光触发,心中一惊:”我知道了……真的是乙醚!Ocean,你没错!”
监控室内的简曜洋糊涂了,两人之间的灵犀离家出走,只剩下满头问号。
“宝宝什么意思?”
简曜洋向发问的乔带囡摇了头:“我不知道。”这种紧张时刻,突然有这样尴尬的场面,真令人担忧深重。
乔宝宝放弃了跟踪目标,翻飞的嘴皮和反身疾走的速度同样快:“辛sir、Shadow,那几个嫌疑犯靠你们了。”
回到大厅门前,她没有入堂,而是沿着长长的走廊来到18号答辩室外。屋门闭合,显然里间的答辩已经开始,她不敢贸然冲入,只能礼貌地敲开房门,鞠躬致意。
“各位评审,你们好,我是参赛学生的带队老师Miss Q,他们的工具出了点小问题,我是来帮他们拿走的。”
不待台上的专家们同意,她径直走向正在做实验的学生,灭掉了桌面上燃烧的火苗。
再次碰到酒精喷灯,她发现了其中乾坤:果然,刚才她觉得酒精喷灯重,是因为被人换成了外形相仿的酒精灯。
“Miss Q,怎么了?”谷筱楠因她的举动陷入无边的疑惑里。
“这个灯坏掉了。乙烯试验你们暂时做不成,不如换二氧化碳胁迫先吧?”她答得镇定,一语既毕,又向评委深深鞠躬。
“抱歉,几位评审,是我们准备不周,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更换。”
三位评委面面相觑,惊讶持续了片刻,而后得出了统一结论:“可以,不过要在八分钟之内,不能耽误下一场答辩。”
谷筱楠惋惜地望着被乔宝宝收走的灯具,目光一转:“对了Miss Q,六十几台的北京参赛团有个小朋友叫程颖姿,她这次参赛的作品也要用到乙烯处理,你可不可以帮我去借她的乙烯罐。”
乔宝宝想起上次见过的乙烯储存小容器,莞尔应承:“好的。”
她施施然踏出答辩室,回到主会场,找到烧腩仔所说的地点,被告知程小姑娘已经进到33号答辩室里了。
带着遗憾回归,她思索着应该怎样向18号房里的专家和孩子解释。
耳机里响起方国希迫切等待的问句:“宝宝,怎么回事?”
她不愿因解释耽误了部署行动的时间,长话短说:“他们把制备乙烯的器具换成了制备乙醚的,外形一样,几乎看不出。”
化学方法制备乙烯的原材料为酒精,滴入少量浓硫酸,在迅速升到170摄氏度时,会产生乙烯;而缓慢加热到140摄氏度则会生成乙醚。
乙烯为植物激素,透明无色,弥散于空中有清淡香气。许多水果和花卉成熟过程中都会产生乙烯,它只有工业生产浓度过高时会对人体造成急性伤害,自然情况下无需特殊处理。谷筱楠的试验用量极少,所以并未采取防护措施。
车轮教成员把可以迅速升温到1000摄氏度的座式酒精喷灯换成了只能普通加热的酒精灯,让答辩室原本应该产生的乙烯试验,产物变作乙醚。乙醚的麻醉效果比乙烯强了许多倍,在封闭房间中缓慢积累,可以迷晕评委和参赛学生。
不过,实验室方法制备乙醚并不是一瞬而成,需要等待片刻才能造成伤害。现在的凶徒,制造事端这么不怕麻烦吗?虽然这样的设计人鬼难察、不易提前防备,但见效较慢、杀伤力也不算太大,与突然爆发性的设计相比,也太曲折了吧?
如果凶徒的方案只是这样,究竟是他们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还是她低估了事故发生的后果呢?
陈颖欣的出现打断了乔宝宝的思绪。陈老师见小警花揉皱的五官,料想有意外发生,忙着询问细节。乔宝宝不便告知,避免引发恐慌,故而露出云淡风轻的表情:“酒精喷灯坏了,评审给了我们8分钟时间更换,不知道组委会有没有准备,请你借一个马上送到答辩室吧。”
“好的,我去。”陈颖欣行胜于言,迈开步子直击组委会办公室。
乔宝宝与她背道而驰,心如更漏般密密坠落,思绪却异常清晰。无论凶徒是否愚蠢,行动也绝不止这一出,毕竟,从他们午间混入的坐席看来,香港代表团并不是高频受害队伍。
如若他们的策划悉数就地取材,那么各参赛队带来的器具和原材料皆可能被秘密调换。她原地转了一个圈,举目四望,突然想起北京队分到的展台恰在敌方伪装的工作人员活动范围内,心灵遭到猛然一击!
程颖姿小姑娘的试验,乙烯使用方式与烧腩仔三人组不同。她会将鲜花分组插入蒸馏水和保鲜液中,放进透明玻璃容器内,而后向容器注满乙烯,密封起来,通过透明四壁观测两组鲜花的状态差异,以对比出保鲜液的性能。
乙烯罐外面裹着厚厚的不锈钢,如果有人换掉了里间储存的物质,一时之间很难察觉。
小姑娘的试验用量亦不大,乙烯喷入密封容器,免了泄漏,她只需做好简易防护措施便可。然而,一旦换作液氮,后果不敢想象。
液氮的沸点在零下196摄氏度,进入空气会迅速汽化,如果封装于密闭容器内,接触少量水,吸热后瞬间膨胀的体积达到一定压强,能造成爆破,与小型炸弹无异。
爆炸伤害并不是液氮唯一的危害,它的可怕之处还在于,容器炸开后,由于温度过低,接触2秒以上会对人体造成超低温冻伤(类似烫伤)的表征,也能损害呼吸道乃至令人窒息。
想到这一点,乔宝宝几乎失去了知觉。她百米冲刺向答辩室的方位,气息不定地对话筒里说:“液氮,恐怖分子可能用液氮制造危险。33……”
“什么33?”兄弟们听清了她的内容,却不明最后的数字意义。
“是答辩室的编号。”简曜洋答罢,不待指令,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为了免于暴露身份,他脱掉外套,只余下贴身衬衫和长裤,奔忙中不忘反馈计划:“Madam Fong,我去解决答辩室里的液氮,其它的交给你们。”
“注意安全。”情势紧急,方国希无法反驳。
简曜洋脑细胞飞转,透过对讲机发令:“也许不止33号房。各单位注意,麻鹰可能偷偷换掉参赛选手的器材,用常见的生物化学用品制造爆炸或者麻醉事件。请Shadow、阿辛立即配合G4和CTRU同僚,按照这个思路搜寻展厅内所有参赛作品的部件。从高频受害地区开始重点勘查。”
“有!”
搜查行动伊始,简曜洋用当初在CTRU训练时的最快速度奔到33号答辩室,推开了房门。
乔宝宝并不在此处。几十平米见方的小空间正中,程颖姿直身而立,面前展示架上摆着密封好的玻璃容器。她戴着一次性手套,丝毫不曾察觉喷出的气体有何异样,嗓音甜美地请专家稍候片刻,观察透明器皿内的画面变化。
简曜洋强压下内里的翻江倒海,多想呼一声“危险,快逃”,却又提醒自己此次任务的特殊性,尽量不惊扰相关人员、损坏特区形象,需解决问题于无形之中。
案几后的评委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颇为不解,朗声问道:“你是……?”
液氮的挥发需要时间,恰给了他短暂的思考机会。
容器内的花朵很快就会被低温冻硬,瓶插液也将凝结成冰,他必须在专家和学子发现异样之前转移目标。
于是他她绅士地躬身行礼,用平和面容掩藏了剧烈起伏的心灵。“抱歉各位评审专家,刚才工作人员告诉我,由于前几日香港遭遇台风,准备的花材受损,恐怕会影响这位小选手的试验效果。为了给大赛创造最公平的参评环境,我们打算给小妹妹换上今天最新空运来的鲜花。我先把这些抱出去,待会儿会有工作人员把替换材料送进来。”
他的话语合情合理,专家勉强点头同意。“请你们快一点,今天下午安排了好几组作品的评阅,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好的。”他徒手抱起玻璃容器出屋,忍受着切肤之冻。
他刚才编造的理由,乔带囡听得真切,立即安排专人购买鲜切花。即使隔着线路,监控室里的队员也能大概猜测到简曜洋正经历什么,相互揪起了心脏。玻璃容器有轻微的隔热能力,他不会被液氮直接包裹导致立即脱水烫伤,但时间一长,接触玻璃的肌肤必会被超低温损害。
方国希提着气息决断:“Ocean,你到室外就赶紧放下液氮,我让Mary穿隔热服来接替,等没有人靠近时打开玻璃门放气。”
会展中心一侧大门连着主路,车水马龙,另一侧出口是著名的金紫荆广场,围栏外就是浩瀚的维多利亚港。大赛已进行到第四日,参观人群较之前两日少了许多;今日又非节假,广场上的行人寥寥无几,简曜洋稍加思索,从靠近答辩室的出口飞腾至紫荆广场上。
如果他此刻直接打开玻璃门锁,向着海面的方向放气,液氮在开阔的空间内挥发,被空气稀释散去,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危害;海风很快吹散氮气浓雾,足够遥远的距离也不易让他人发现异端。然而,开门的瞬间,他定然会被冲撞而出的液氮严重烫伤。
又或者他可以退到安全范围以外,等待容器自燃爆炸,避免人员伤亡,只是大响度音效在烟雾和玻璃碎片加持下,必然会引来四邻关注,引发现场慌乱。
当然,他还可以选择将整个罐子扔进海里,附近海面迅速沸腾后冻结成冰,晰出盐晶体,那定然是非常壮观的景象。
三者,皆不可取。
他们的目标是不惊扰普通人、让所有参赛和参观人员在不知有恐怖袭击发生的状况下顺利完成比赛,但不可能以队员重伤为代价。方国希的原则很明确,在伤害最小的情况下毫无波澜地处理掉隐患。
“不行Madam Fong,我觉得它快要爆炸了。”
简曜洋无法估算剩余时间,只见玻璃器皿内的白色雾气慢慢铺浓,又逐渐清明,似乎已无法阻止一场爆破悲剧。
【隐形战队】同达彼岸(二)
(二)飓风护路
都说六月的天像孩子的脸,瞬息万变。现在才不过五月,天公已然任性不改。刚放晴了几日,天文台已经收到台风登陆的预警。沿海城市早在两周前就陆陆续续遭殃,“古超”这名字听来可爱,然而一旦造访,后果不敢估量。
Madam Fong宣布了任务的第四个白昼,乌云蔽日,狂风摧树。
来自各地的参赛代表团陆续抵港,台风“古超”好巧不巧地正式登陆。
暴雨如刀,乌云蔽日,狂风迷眼,简直让人怀疑,下一秒,是不是就能借着水龙卷穿越时空?
龙卷风导致学校先后停课,科创比赛的组委会也召开紧急会议,商量是否需要延期。只是这场风暴来的不巧,许多代表团已经到达入住,其中不乏来自海外的友人。所以,......
(二)飓风护路
都说六月的天像孩子的脸,瞬息万变。现在才不过五月,天公已然任性不改。刚放晴了几日,天文台已经收到台风登陆的预警。沿海城市早在两周前就陆陆续续遭殃,“古超”这名字听来可爱,然而一旦造访,后果不敢估量。
Madam Fong宣布了任务的第四个白昼,乌云蔽日,狂风摧树。
来自各地的参赛代表团陆续抵港,台风“古超”好巧不巧地正式登陆。
暴雨如刀,乌云蔽日,狂风迷眼,简直让人怀疑,下一秒,是不是就能借着水龙卷穿越时空?
龙卷风导致学校先后停课,科创比赛的组委会也召开紧急会议,商量是否需要延期。只是这场风暴来的不巧,许多代表团已经到达入住,其中不乏来自海外的友人。所以,无论决赛改期与否,都无法忽略参赛团队的安全性问题。
瀑布一般的雨帘如倾如注,阻住了大部分团队从住处到会场的步伐,尤其是本港代表团。他们不像外来团队那样集中住宿于会场附近,散居使得抵达路途更加艰难。而雪上加霜是,小学组的入场证被困在一间半倒塌的房屋内,难以企及。
打击恐怖袭击的行动还未展开,送赛行动已先行开启。开幕式前布置展厅的日子里,POTT全队大概都是这个画风了。
“Control calling,天文台刚刚发布了黄色暴雨警告,各队员注意。”乔带囡正襟危坐在监控画面前,捋了捋耳麦软线,“阿尔法1,告士打道全段红线塞车,旁边邨道全线畅通,但需步行。”
“阿尔法1收到。”简曜洋从车上一跃而下,背起一团不明物就开跑。前日他还在担心乔宝宝在新case中上前线首当其冲,现在开始羡慕她,起码假扮带队老师,此刻可以置身国际会展中心之中,不用接受风雨洗礼。
乔带囡不敢懈怠,收了线便转向监控画面,呢喃自语:“哇,阿尔法2超出监控范围了……阿尔法2……阿尔法2……你的监视器是不是掉了?听到请回应!”
乔宝宝本安心于大赛展厅内,挂着香港指导老师的证件,与正在布置展台的其他参赛者寒暄。然而,她的同伴——陈颖欣老师和参赛学生们,则因暴风原因久久无法取到代表证,亦无法如约到场,滞留在城市的各处。
没有哪位老师会抛下学生独自行动,原本约好的五分钟后见面,被麻烦的天气拖延成了半小时,并且有无限继续的趋势。她若再孤身一人,恐怕会引起不知潜伏在何处的暴乱分子怀疑。看来,需要找个契机溜掉。
“还是要我出马。”她在心底无声地说,借故上厕所出门左转,绕过正门外的金紫荆广场,钻入了国际会展中心附近博览道角落一辆不显眼的黑色小车内。
“喂,情况怎样了?”她走入车厢深处,坐在阿哥身侧。
乔带囡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画面,头也不抬:“有两个团的学生还被困在路上……嗯,广东和福建团。另外Sam跑出了CCTV范围,呼叫没回应。”
“让我来吧。”她言罢,带上耳机,将屏幕约略转了角度,“换卫星图试试,GPS不行就转伽利略,要不就Glonass,实在不行试试北斗。”
乔带囡没有阻止,任由她操作。
手指灵魂地游移在键盘上,几个回车,画面轻松完成二次切换。“Yes!”她漾起胜利的微笑,又翛然转暗。
“Control calling,阿尔法2收到吗?”
没有回应。
“Control calling again,阿尔法2听到未?”
听筒里传来沙沙的声音,逐渐转为清晰。
“阿尔法2收到,over。”
谢天谢地!
她提沉一次气息,启齿建议:“CCTV显示弥敦道有人为阻塞,看行为轨迹推测是社团火拼,请绕行,可右转。”
“右转……都爹利街?台阶很陡啊……”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安全快捷路线。”
“Oh shi……”Sam把一声粗口吞回肚里,连叹息的时间都没有,双手死死握住铁马的“耳朵”,生怕因暴雨脱了手。
来到高高的阶梯顶端,他稍微减慢了速度,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小女孩道:“你坐稳,我们要冲刺了。”
…………
数千米外,邢风匍匐在大楼天台,不断移动着测距镜的方位,任雨水将发型冲坏。“情报说目标在11点钟方向,可是楼外玻璃反光,观测不到。”
身旁,Shadow将视线定格在瞄准器中,舌动唇不懂地低语:“呼叫control room吧。”
“Control room收到,已安排A1带滤光镜游绳下去,请稍等。”乔宝宝答罢,又低头对话筒贴心嘱咐:“阿cool,风大楼危,注意安全。”
“收到!”
顾家强紧了紧腰间扣缩,深呼吸一次,之后从对面摇摇欲坠的低矮天台游绳而下。“OT calling S1,我已到达目标位置,滤光镜已就位,看不看到?”
“OK。”Shadow在瞄准器前勾起唇线,身手并没有因天气恶劣而迟钝。食指一扣——嘭,一颗子弹从MP5中发出,确切地击破了目标单位的窗户。
她会心一笑:“Target down one,A1可以行动了。”
…………
城市另一角,简曜洋已经狂奔了十分钟。由于强降水,地面的积水已没过小腿;方才Madam Fong的order落得急,他们身上还穿着衬衣,来不及换就出车;现在暴雨加身,单衣早已湿透,黏湿的头发上,大水拧成股淌下,一时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抑或混杂。
他觉得今天的任务简直比以前在CTRU时的暴雨丛林训练还要惨,比荒岛求生还要艰难,毕竟丛林训练轻装上阵,荒岛求生也不用负重狂奔八百里。
其实,落车时他是取了雨衣的,不过已经用在了背后——他背着的那坨不明物体,竟是一位黄口孩童。
“雨披你披好,注意遮好你的资料,别打湿了。另外,你的参赛作品呢?”他唇齿打结地问。
男孩裹紧透明黄色罩衫:“作品昨天Miss Chan就帮我放到会展中心了。谢谢你阿sir,如果没有你们,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待会儿答辩好好表现,就算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了。”
这边,顾家强已成功攻下目标——一塌被困在旧楼里的大赛入场证。
他从Shadow刚刚击破的窗户处翻进屋,拿到证件,又从窗口游绳落地。不是不懂从正门便捷出屋,只是暴雨连连,击垮了门口的参天大树,正门被挡住,加之办公楼太旧,随时可能倒塌,窗口已经是比较保险的路径了。
地面,邢风已就位。
顾家强将准考证交到他手上:“A1任务完成,靠你了阿尔法3。”
“不急,重要是快,对吧?”邢风扔下这句,末路狂奔而去,消失在瀑布一般的雨帘里。
当她将证件送达会场中心旁的休息室,简曜洋也将他后座上的小女孩送到。
铁马在考场门前打了个旋儿,水花全都溅到了铁门右侧正在“卸货”的Sam身上。
碍于上下级关系,“受害者”敢怒而不敢言。唯听筒里一声呵斥,帮他发声:“Ocean,你故意的是不是?”
简曜洋稳住铁马,并不回答乔宝宝的吐槽,只对身后人道:“安全到达,慢慢过去,不着急。”
陈颖欣早已迎出,只身立于屋檐下。她收好邢风递来的入场证,见得两位历经坎坷终于到达的学子,冲入了雨帘里:“阿逸,小美,你们终于到了。”
“这位miss,这里风大雨大,你们还是先到里面去说吧?”Sam友好提示。
“好。”陈老师感激一笑,将两位小女孩拉到屋檐靠墙的位置。她俯下身子,为名叫常逸的女孩擦拭额边雨滴,顺便发问:“阿懿呢?”
孩子乖巧地站立不动,脆生生地答道:“爸爸的车熄火了,是阿sir送我来的。弟弟在另一个阿sir那里。”
陈颖欣点头应声,转头又问:“那你们有没有看到烧腩仔?”
常逸和小美均摇了摇头。
小美大眼忽闪忽闪,机灵得像只小松鼠:“Miss Chan,我好像听妈妈说烧腩仔也出不了门,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安仔已驮着背上重物赶至。白白胖胖的小男孩从他背上一跃而下:“Miss Chan,我来啦!”
见到谷筱楠的身影,陈颖欣心中稍稍安心。她伸手揽过他,轻轻抱了一下,随即转头寻思:“咦,Miss Q又去哪里了?”
简曜洋本已离开,听到她的问题止步回头:“Miss Chan,你找Miss Q啊?我帮你联系。”
乔宝宝收到简曜洋的呼唤,悄然从战术车上落地,自后巷绕了一圈,从前方回到陈颖欣与学生们所在地,漾出美丽的笑容。
“Miss Chan,孩子们,你们好。”
“Miss Q!”陆续到达的小学生们齐声招呼。
乔宝宝来到学生们面前:“你看看你们,都淋湿了,待会儿怎样答辩?”
她转身走向侍者,要了些纸巾,并询问是否可以借用烘干设备。
“小姐,洗手间有自动烘干机。”
“OK,谢谢。”
她礼貌地鞠躬,而后回到孩子们身边:“男生跟我走,女生跟Miss Chan走,把你们的头发烘干先,再把形象打理好。”
她说话的样子,温柔中带着甜美,俨然一位和蔼的可亲好老师。简曜洋留恋地多看一眼,而后转身步入珠子一般的暴雨里,等待Madam Fong的下一步指示。
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和青少年科学影像节如期举行,开幕式完毕,场内的参赛者们游走各处,相互展示着自己的作品,交流参与创新活动的经验和心得。
谷筱楠与常家小姐弟共同合作了一项创新作品,改进营养液成分比例,让常家田地里中的冰菜长得更好。他与两位小伙伴摆弄着展台中的作品,陈颖欣的视线未曾移开,面上带着温和而宠溺的笑容。
乔宝宝悄然离去,借着参观各赛区优秀作品的契机,流转于场中每一个角落,用微型探测仪秘密检测会场有没有被人安装炸弹和其他可疑物品。前后左右的人流里,夹杂着G4的便装同袍。彼此擦身而过,目不斜视、彷如陌生,避免暴露身份。
一圈测试完毕,她回到中心人声鼎沸的区域,用嘈杂声掩盖住汇报音量:“会场内一切正常,over。”
赛前的日子有惊无险地度过。晚间聚餐后,乔宝宝与陈颖欣带着孩子们从宴会厅行出,见到了殷切等待的父母。
“常先生,常太太,你们好。”乔警花自如地与常家小姐弟父母寒暄,谙熟得像认识多时的旧交。
“Miss Q,Miss Chan,他们今天表现得怎样?”
“很好,和别的团队交流期间,阿逸大方又自信,言谈条理清晰,很受小朋友们欢迎呢。”陈颖欣永远珍惜每一个孩子的优点,“阿懿就腼腆了些,不过心思细密会给队友补充,是吧?”
将最后一位孩子送到母亲手里,两位园丁彼此告别,踏上了归程。
为避免暴露身份,乔宝宝拒绝了简曜洋的接送,独自回到展厅。她与兄弟姐妹们的任务不同,他们要等到所有人彻底散场以后才能撤离,而她则趁天日尚早,重新检查起厅内异常。
来自四川的一组参赛者,发明了气体密闭性收集制备装置,其中一组收集实验废弃的仪器,连着气囊,小作者解释说,气囊有良好的收缩性,只需两指或一根皮筋便能束紧;收集完毕有毒废气,送到处理房间或空旷的郊外再释放,不会对人群密集处造成人身损害。
另一位来自北京的少年创新了鲜花瓶插保鲜剂,其中一项功能是对抗呼吸跃变型花卉产生的乙烯。她的展示试验器材里包含了一只小小的乙烯制造罐,可以制造并存储少量乙烯。烧腩仔第一次看到这个装置时,惊喜地跳起来。他的营养液也可以考虑乙烯因素,他正打算用原始的方法:酒精喷灯裂解乙醇制备乙烯。
上午人来客往,乔宝宝心系工作,没有心情好好欣赏多彩的展品。此刻人烟少了大半,寥寥是兴致勃勃的游客,恰给了她机会感受孩子们的语言。
参观罢展品,检测工作也完成,她悠扬地行出门外,于最近的车站踏上了小巴。摇摇晃晃穿过几条街,离会场远了很多,她发现手机上两个GPS监控程序远去,找了离家不远的站落车,拨通了POTT总部canteen的电话。
夕色洒窗,POTT同胞们回到总部,一个个如落汤鸡一般狼狈。
路过饭厅,老板亲切招呼:“Ocean sir,你们回来了,快来用餐吧!”
队员们虽心有疑惑,然疲惫抵不过肚饿,先后入屋,欣然地围着大桌落座。
“Ocean sir,你点的餐吗?”安仔望向头儿。
简曜洋从不据他人功劳为己有:“当然不是了,我和你们一起回来,哪有机会?”
“是Madam Q帮你们点的。”老板揭晓谜底,众人恍然大悟。
“我就说宝宝最warm了,给我们准备好了饭菜和热柠。”乔带囡一笑开朗,似乎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等等,”高陛问题少年上身,“我们十个人,Mdam Q怎么准备了十二份套餐?”
“也许本来有十二个人,只不过有两个你们看不到而已。”阿东开启了灵异话题。
Shadow才不会被他吓到,反口道:“可能是缠着你来的,与我们无关。”
简曜洋小跑上前,坐到好基友身旁,“我现在能吞下一头牛。”
然后,他满意地看着女女把三份套餐摆放到自己面前。“宝宝特别吩咐,这些都是你的。”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宝宝也。”他感激涕零。
“哦~~~区别对待!”其他队友意味深长地笑着,手指都指向受益人。也许,下一秒,他将会变成受害者。
“做乜,你们不服气啊?不服,你们也追番几个宝宝回来啊。”他毫无羞愧之色。
“难道不是因为你是上司,所以才格外照顾乜?”Shadow有些吃味。
“诶,宝宝没给你加料,我有给你!”乔带囡戏法一般变出一杯热鸳鸯,“快喝点,会暖点。”
阿璃不愧善解人意好女仔,忙着转移话题:“今天是我第一次在同一天接了3单case,累死我了。”
“你3单而已啦,我5单啊!”Yan不甘示弱。
Sam当然心向好搭档:“你的5单都在同一区,你不知道,我和阿璃的3单在三个区,一个西九,一个新界北,一个东九,就差过海了。”
简曜洋望着桌上的双拼和烧腩,温意蹿遍全身。他掏出手提电话,给数千米之外的恋人拨了个电话:“吃到你点的饭了,很好味。”
即便两人暂时不能见面,他的心底却暖洋洋的。
线路对面,乔宝宝笑靥嫣然:“好了,少说两句,吃了饭洗个澡回去休息。万一半夜on call,不要跟我抱怨。”
窗外,暴雨已经停止,如同他们今日白昼的使命。窗内,温意不会停止,如同他们永不止息的付出。
【隐形战队】同达彼岸(一)
(一)新案造访
对于作息规律的人来说,生物钟常常与闹钟同样准时。
清晨,乔宝宝从梦中醒来,手机铃声刚好响起。她眨了眨朦胧的睡眼,关掉提示音,蹭上拖鞋下床,推开房门。
动了动脖颈,行出几步,简曜洋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背影扑入眼眸。
心跳骤然紊乱。
她迅速回房间换了衣服,再次出现在厅中。
他听到身后动静,转头观望,看到她的身影,微微一笑。
“点解你会在这里?”她悠着声音问,然后钻进了盥洗间。
“不然呢?不等你就一个人返POTT?”他的面上疑云满布:她的问题好奇怪,难道是一个试探的陷阱?
“No!”她十指轻动,“我是说,你点解会进到我家,还在厨房!”
他突然笑了,漆黑的瞳仁向上扬起:......
(一)新案造访
对于作息规律的人来说,生物钟常常与闹钟同样准时。
清晨,乔宝宝从梦中醒来,手机铃声刚好响起。她眨了眨朦胧的睡眼,关掉提示音,蹭上拖鞋下床,推开房门。
动了动脖颈,行出几步,简曜洋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背影扑入眼眸。
心跳骤然紊乱。
她迅速回房间换了衣服,再次出现在厅中。
他听到身后动静,转头观望,看到她的身影,微微一笑。
“点解你会在这里?”她悠着声音问,然后钻进了盥洗间。
“不然呢?不等你就一个人返POTT?”他的面上疑云满布:她的问题好奇怪,难道是一个试探的陷阱?
“No!”她十指轻动,“我是说,你点解会进到我家,还在厨房!”
他突然笑了,漆黑的瞳仁向上扬起:“我是这套房的房主,进我自己的house有乜问题!女女帮我开门的,他说约了Shadow走先,但我觉得他是故意留给我们二人世界。”
乔宝宝将脑袋探出门外,对客厅里摆弄碗筷的他翻了白眼:阿哥绝对没有!他是真的对Shadow言听计从、随传随到。至于二人世界什么的,分明是某人强行误解出的完全荒谬的结论。
赖猫性质,大概永远不会改变了吧。
简曜洋对她的动作完全免疫,隔空向她伸手摊开掌心。
“做乜?”她不解地问。
“把你家的钥匙给我,我要去配一把。”
简直得寸进尺!
他仔细地捕捉到她面上的神色变化,毫无廉耻地说:“我本来想给你买早茶,但是怕回来开不到门。幸亏我昨晚给车投足了币,不然要吃罚单了。”
时间紧迫,她没有闲情与他拉扯,忽略了他的请求。洗漱完毕,她做足护肤步骤,之后来到桌前,一语不发地享用早餐。
她不想因为一把钥匙引发血案,导致迟到,承担无辜的惩罚。Madam Fong向来铁血严厉,任何私人理由都不是表现欠佳的借口。她依旧记得上次阿cool进商厦救人时没做足程序,虽然行动大获全胜,依然导致升级推荐化为泡影的悲催事实。如果此时她自己被这种无聊的意外拖累,大概会成为第一个因为与未婚夫斗嘴拉扯而被madam警告的队员吧?
只是想想,那画风已经够酸爽了。
所以,此时无声胜有声。以不变应万变,绝对是良策。
鸡蛋嫩滑,让她的心情好了起来。乔带囡这位贤惠大佬,总是贴心备好早餐,温暖她的肺腑。
见她沉默良久,他主动打破僵局:“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她咽下满口余香,目光与他轻触,又翛然移开。“阿哥的手势一向都保持水准啦!”
他笑着期待的神色骤然垮掉,连人带椅挪近她的身旁:“我煮的!女女走的急,都没给你弄,蛋治和牛奶都是我的杰作。”
凳脚刚落地,她随即提着自己的座椅挪开一寸,餐盘也小小移位。他再靠拢,她又躲远,他锲而不舍地挪近,她不厌其烦地逃开。如此反复数次,两人几乎绕着餐桌转了快一整圈,他终于妥协:“我又不是tiger,不会吃了你。”
她目光犀利,语色干脆:“穷追不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愤愤不平:“怎么说你也是第四个吃到我亲手做的食物的女人,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把我当成tiger,好hurt啊。”
“第四个?”她放下刀叉,语速已不觉加快,“前三个是边个?”
“我mummy、阿嬷和娇姐咯!”他用了强调语气,放慢语速,面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不然~~~~你以为是边个?”
她撇撇嘴,音量降了下来:“没有边个。Who care!”
“哦~~~”他刻意拉长尾音,心中乐开了花。
钥匙的事情不了了之,不过即便没有钥匙,机智的简总督察也有一百种方法在未婚妻家登堂入室。
午后,乔带囡将手中纸质资料分发给每一位POTT成员,嘱咐道:“Madam让我发的,十分钟,填完交上来。”
“乜来嘅?”简曜洋茫然难解,“调查问卷?”
阿辛看着手上的白纸黑字,联系起某陈年旧案件,若有所思地开口:“看起来,好像又要让我们假扮什么身份,去执行什么行动?”
“哇,这都是什么问题!”Shadow忍不住吐槽,“创造与发明的区别?调查报告的书写规范?单因子变量原则?怎样防止人群密集区孩童走失?晚饭地点如何选择?如果某个小孩很想去一个地方但那里不安全,应该怎么处理……搞乜呀?”
Yan仔细浏览几行,干练的声音响起:“题目几杂喔,好似都跟小孩子的辅导和照顾相关的。上次就要Shadow和阿wind扮无知美少女,上上次是Ocean sir扮文莱富商,难道这次要假扮菲佣?”
“菲佣,Ocean最似,都不需扮。”乔宝宝轻笑一声。
“为什么是Ocean sir呢?”阿璃如堕云雾。
“她是在暗讽Ocean够黑,不用化妆。”乔带囡解释罢,亦忍不住轻笑出声。
“喂——”简曜洋一声抱怨,随即没入盈室阳光里。
在一众队员此起彼伏的哀叹声中,乔宝宝奋笔疾书,很快就完成了大半题目。
乔带囡按时收卷,与方国希离席片刻,回到会议室时,行色如风。
“所有的问卷我和乔带囡都计过分了,得分最高的是宝宝。”Madam的开场白严肃又霸气。
“原来Madam Q最有育儿教子经验,Ocean sir执到宝啊!”高陛向安仔低声呢喃一句,分不出是褒还是贬。
岂料被某简大督察听到,高声回应:“谢你吉言。”
“不是啊啩?我以为这种事Shadow比较擅长喔。”当事人浅浅皱起眉头,大骇不止。
乔带囡笑着讨好:“Shadow擅长扮靓女沟仔,他不擅长带仔,问卷显示都是你专业点。”
“咳……”方国希的咳嗽声驱散了下属的斗嘴,以左手食指轻扣台面道,“全体都有,安静。”
话音未落,室内已多出了一个人——江志坚助理处长。
一份小小的调查问卷,竟然出动到江sir,可见背后涉及的事务并不简单。
他带着既和蔼又严峻的神色踏进房间,直接射杀了刚才调侃的众人。厅中队员们顿时缄口,挺直腰板,相互以目。
“十天后,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暨全国青少年科学影像节将在香港举行。”江sir的口吻不容质疑,“上面希望我们出面护航,保证每一个参赛团队平安完成比赛离港。”
“保护人啊?为什么是我们上,不应该是G4的责任吗?”安仔满脸疑惑。
然后他就被江sir眼中犀利的光芒封了口。
“G4和你们会联合行动。”方国希言简意赅地解释完毕毕,将接手案件的缘由留给上司说明。
“CIB监听到有恐怖分子预计在现场搞搞震,初步判定与车轮教有关,但是不知道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CIB顺着网络追查源头,想借此搜寻到更多关于犯罪分子的信息和计划,但是对方用了好几个跳板,最后一重代理服务器全匿名,地址显示在阿尔及利亚,显然是假的,所以暂时没有获取更多资讯。”
江sir停顿稍刻,目光在场中扫射一番,见每位下属皆聚精会神,于是继续道:“这次比赛为期六天,是亚洲区域规模最大、参赛国别最多的青少年科技类竞赛活动,除了国内各省市特区有700名代表参赛以外,还将有45个国家地区超过200名国际代表出席。一旦出事,不仅相关出席人员受害,而且让香港甚至中国丢脸。所以这一次,上头高度重视,成立了代号为护航的专案小组,CIB、G4、ASU、CTRU和POTT共同参与行动。CIB负责整个赛事过程的情报搜集和处理工作,G4负责现场安保工作,ASU负责机场保护,CTRU负责高铁站和场馆外的安全,而你们POTT负责消灭恐怖活动。我希望这次行动大家能像以前一样配合有度,确保万无一失 “
“有!“
得到整齐划一的回答,他十分满意,对方国希扔下一句“剩下的就交给Hilda了”,阔步走出了POTT办公室。
低气压随着他的离去一并消零殆尽,所有人放下绷紧的神经,从正襟危坐的状态中松懈下来,动了动禁筋骨。
方国希未能松绑,清了清嗓音:“我们打算派一个人假扮香港代表团的带队老师,和学生们一起进入赛场。通过刚才的问卷测试,我们选出最合适的人就是宝宝。这次案子需要有至少4天时间全程跟团,从开幕式到闭幕式,你有没有问题?”
“No!”乔宝宝应声,线条硬朗的脸上透出无限坚毅。
方国希点点头:“另外,我们还会派两个人假扮大赛中香港评审的助手,从目前的情况看,阿辛和Shadow最合适。”
“有!”
“这几天我们会把方案细化,再把部署内容告知每个队员。今天先散会。”
“有!”
简曜洋欺近身姿,握住乔宝宝的手,十指比以往紧了一些:“这次的任务有很多不定因素,对方到底会策划怎样的暴乱我们一概不知,你千万要小心。”
知他关怀万分,她不愿添他烦忧,朗然以对:“出过这么多case了,你不要一副好像要上战场送死的样子。上次深入敌穴,Shadow和阿风也能全身而退,我会随机应变了。”
他掩下心中隐忧,以船到桥头自然直说服自己。“嗯。今晚想吃什么?”
“随便吧,我想早点回去search一下那个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到底是什么,搜集一点资料。”
一腔热情被喷了一团冷气,她对食物兴趣缺缺,全心扑在赛前功课里,愿未雨绸缪,决不临渴掘井,以免到时露出马脚。
功不必取,不苟劳众;战不必胜,不苟接刃。作为经验老道的特警,他与她同样深谙“预则立、不预则废”的道理。所以,他并未因她的冷淡而失落,反而愈加欢喜。
她工作至上,他自然做了关心生活那位,斟酌片刻提议说:“不如吃去云吞面,然后返我屋企,我陪你一起搜集资料?”
“好啊。”
夏意渐浓的夜,乔宝宝倚着简曜洋,简曜洋靠着沙发,两人姿势随意地端着平板电脑,点开了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的官网。
这是一项由我国科协、教育部、科技部等多个部门共同主办的青少年科技竞赛活动,赛事一年一度,设置仅限单人完成的少年儿童科幻画、可联合参赛的青少年科技创新成果和科技实践活动、辅导教师间比拼的科技教育创新成果、地区推荐的十优科技辅导员等奖项,每个奖项分别设置一、二、三等奖和参与奖。
今年国内有超过1000万名青少年参与不同层次的比赛,通过5个月的层层筛选,各省级单位一共推荐3300余项件作品到全国赛区。评审委员会选出500件属意的项目入围,它们的作者获得了总赛区入门券,赢得国家级奖项的角逐机会。所有被选出的作品,都会放到创新大赛官网的在线展厅限时展出。
白皙的手指滑动于屏幕之上,乔宝宝点出了香港赛区的展品。十数项风格独特的佳作排列眼前,有天马行空的绘画,有逻辑缜密的实践调研论文,有简单趣致的小发明,还有别出心裁的创新实验。
她指着画面上的作者名字,声音慵懒地说:“这些都将是我的学生了。”
简曜洋将大掌抚上她的手背,随声附和:“宝宝好叻啊,很快就成妈dam了。”
他的用词逗得她心中欢腾,抽出被盖住的手,反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一笑粲然:“做带领优秀少年儿童团队的妈dam,应该也是不错的体验呢。总好过带某些人。”
他忽略了调侃,颇为享受方才的互动,轻轻的力道不但不痛,反而撩动他神经的快感。颈项微转,他望着她的侧颜,想起一句歌词:你的笑,只应该挂在你这张脸。明眸善睐,香腮粉面,真是一道百看不厌的风景。
往她的方向蹭了蹭,他心怀满足地动了唇舌:“嗯,班马骝都不难带啧。不过,我今次跟你一起保护学生,这么看来我也是fasir了。”
“乜fasir啊?”她好笑地问。
“妈dam的fasir咯。”他轻巧答来,彷如在科普一个基本常识。
真是占尽便宜的说法。Ocean sir本人,还真是将“有便宜不占非君子也”的理念发挥得淋漓尽致。
“费事睬你。”她眸中笑意未退,脸却别了过去,点开网页顶端另一个板块——本届创新大赛的日程安排。
本次香港的赛事为期6天,第一日报道注册和布展交流,第二日上午举行开幕式,下午和接下来两日设置了公开展示、现场随机问辨和数场封闭答辩项目,第五日上午安排了科技参观活动,下午举行闭幕式,第六日代表离港。
如此看来,说是6日的赛程,其实真正重点的是从开幕式到闭幕式的4日,这大概就是Madam Fong口中需全程跟团的时光。
大赛阵势宏大,且临近公众节日,受到当局高度重视。保安局告知,警队的任务不仅要做到现场零人员伤亡,而且不能让参与的人察觉有事故发生,否则会被报道,有损香港名誉。
简曜洋与乔宝宝讨论一番,估测犯罪分子动手的高发时段。首日和末日参赛团队出入境,最紧张的应该是机场特警和反恐特勤队的同僚们;对于POTT,中间4日则需全程高度注意。
报道布展的活动范围在国际会展中心的展示大厅和旁边的酒店,闭幕式在会议厅举行,科技参观活动安排在科学馆。这两日人群行动比较集中,现场的监控和其他行动相对容易开展,但由于人口密度大,任何微小的意外都能造成较多人员伤亡;即便没有直接损害,事故引发人群恐慌,导致现场纷乱,亦可能发生踩踏事件。
而答辩的三日,由于评审专家会扮成普通人,以聊天的形式随机对展厅里的学生和老师们进行检验,会展中心内又设立了十几个不同的封闭答辩室,分散的场地最容易让犯罪分子趁虚而入,从不同地点展开空爆行动。当然,人口密度相对稀疏,一场事故造成的伤亡程度大大减小,留给了队员们逐个击破的机会。
香港代表团的成员来自本地,并未预订住宿,不必与外地团队同楼而寝。这样的好处是乔宝宝可以每日回家休息,坏处则是远离了大部队,有突发事件难以立即支援。
“看来阿cool他们晚上会比较辛苦。”乔宝宝暗自感叹。比赛期间,夜宴后便是POTT的收工时间,然而坐安保的同袍们需on call24小时,只能轮流换休。
简曜洋随口反驳:“我们也很辛苦啊,万一那个乜乜教打算晚上制造爆炸boom了参赛团住的酒店,又或者搞个人质胁持、绑架勒索,我们还不是要出动。”
“所以这几天趁着还在部署战略,你要好好休息。”乔宝宝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好夜了,我该回对面去了。”
他伸臂揽过她的肩,试探性地说:“是啊,好夜了,女女应该睡了。反正娇姐不在,不如你就在这边睡,费事回去吵醒女女。”
她对他的提议十动然拒:“我同他又不住同一间房,点解会吵到他?”
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要开门还要洗漱,怎么样都会弄出动静。不如以后把睡衣带过来,夜了就不回去了,可以吧?”
她翻了白眼:“Of course no!”
他怏然失落,嘟起嘴嘀咕:“反正那边这边都是我的房。”
她起身蹭上鞋子:“你再说,我就把你从阳台上踢下去!”
“你暴力谋杀亲夫啊!”他玩笑般地吐槽一句。
她扁嘴挑眉,眼里散发出冻人的气息:“暴力就有,谋杀就冇,同僚来调查我就说跟你过招不小心失手,反正房子里都没有监控。另外,亲夫也没有,你掉下去只会变成死羊仔(死洋仔)。”
“哇,你好狠心啊!”他噘嘴抱怨,卖萌可耻。
“多谢夸奖。”她漾起甜甜的笑容。
他向来赖猫,不强硬一些是不会罢手的。她笃定,无论听起来多犀利的语言也打击不到他,花式斗嘴艺术总是正确的打开方式,所以乐此不疲。
面对她的威胁,他无语问苍天,接连表态:“OK,现在就放你走。”
她行至门边,旋开把手的瞬间,脸颊被他结结实实吻了一口。
偷香成功,他歪头巧笑:“晚安,byebye!”
言罢,简姓某人拉开大门,做送客状。
第二日,详细方案送达队员手里。由乔宝宝假扮辅导老师,提前与香港代表团本来的带队老师陈颖欣接洽;阿辛携Shadow自行一道,到香港大学拜访大赛评审Pro. King,了解他的行程安排,提前熟悉助手工作;其余人则留下来做战略部署。
乔宝宝换好便装,与兄弟们挥手告别。简曜洋分神一秒,用手势示意晚上接她回家。她竖起大拇指表达赞同,之后款款而去。
行至半路,听得背后响起Madam严厉的声音:“Ocean,开会走神,今晚交给我三千字report。”
她转头相望,看见他挤眉瞪眼的表情,与孩童课堂上被老师抓包私下聊天后、爱做的怪相如出一辙。她双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隔空锤了一拳打气。
(请看下一章)
【隐形战队】与子同泽
与子同泽
夜幕下的香港,流光溢彩,车水马龙依旧。喧嚣声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街头巷尾染暖了冬风,施施而行。黄梅天姗姗来迟,些微阴湿非但没有折损这座城市的容颜,反而为它平添了一丝别样的色彩。
酒吧霓虹闪烁,红男绿女错落而席,兴致不减。沙发一侧被老友填满,说好的顾家强升职请客,成了兄弟姐妹们放飞自我的欢乐时光。
“Cheers!”啤酒开启时刻,醇香甚比香槟。
“招呼不周,你们自便。”顾家强漾出和蔼的笑容,似夹杂着海味的微风。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邢风送来一托盘小吃,“上次要不是因为我,cool sir早就升级了。”
“跟你没关系。”乔宝宝笑着替刚熟络不久的小姐妹开脱,“要不是某死cheap......
与子同泽
夜幕下的香港,流光溢彩,车水马龙依旧。喧嚣声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街头巷尾染暖了冬风,施施而行。黄梅天姗姗来迟,些微阴湿非但没有折损这座城市的容颜,反而为它平添了一丝别样的色彩。
酒吧霓虹闪烁,红男绿女错落而席,兴致不减。沙发一侧被老友填满,说好的顾家强升职请客,成了兄弟姐妹们放飞自我的欢乐时光。
“Cheers!”啤酒开启时刻,醇香甚比香槟。
“招呼不周,你们自便。”顾家强漾出和蔼的笑容,似夹杂着海味的微风。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邢风送来一托盘小吃,“上次要不是因为我,cool sir早就升级了。”
“跟你没关系。”乔宝宝笑着替刚熟络不久的小姐妹开脱,“要不是某死cheap精连madam都搞不定,又怎会连累阿cool?”
说曹操,曹操就到。简曜洋出现时,呈上一瓶白酒:“怎么有人三句话不离我,真的是想着无以为报的下一句吗?”
乔宝宝的白眼被他稳稳接住,又化作讨好的神色抛了回来。顾家强望着他递来的透明玻璃瓶,哑然失笑:“哗,你不是吧,拿二锅头来庆祝?”
“你懂什么,这是珍藏好酿,陈年的,越久越香。”
解释即刻遭到乔宝宝的反驳:“大话精不打草稿!也不知是不是买乜东西的赠品。”
见两人间的火药味愈浓,顾家强打起了圆场:“哎呀算吧啦,管他乜酒,能喝就行!我们兄弟好久没一起喝一杯了!”
一转头,乔带囡夸张的神色映入眼帘。“恭喜老友升职,以后cool警司就要罩着我们这些小的了。”
这顶帽子太高,顾家强无福消受。
“喂,女女,我们俩一届的,你咁讲真是折杀我了。”他刻意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毫无保留的笑容却出卖了内心的欣然。
简曜洋毫不留情地回嘴:“女女年资是老,不过级别跟你就差了少少。”
乔宝宝与他争锋相对:“说得好像你的级别不差一样。”
“彼此彼此。”简曜洋以直报怨,“反正我们四个同届入CTRU,都不知边个级别比我还低。”
“费事睬你!”乔宝宝懒理他,转身向老友恭喜,“总之以后阿cool离张sir的位子更近了一步。”
“你这是在挑衅张sir吗?”简曜洋佯装不满,“他好歹是我们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唔好大不敬。”
“啊,你个死cheap精,一分钟不找架吵就不舒服是不是?”
“死癫婆,大家咁话!”简曜洋飞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
张sir笑着岔开话题:“想当初你们入队时,个个都是热血青年。现在能看到你们有今时今日的成就,我都老怀安慰。”
邢风终于有机会参与话题:“张sir才不老,还要带领我们前进很多年!”
被她一说,CTRU的马骝仔们哄拥而上,将张sir团团围住:“张sir英明!”
被遗忘片刻的男主角,乐得些许逍遥。直到简曜洋挤走一班手下,落座于他身旁。
“阿cool,周日说好的事,别忘记。”
死党童鞋不知是贴心解围还是恰好想起,总之,当他的话语结束,顾家强笑得像被发了十八届荣誉奖章。“OK!”
乔宝宝只听得约定,心中涟漪泛起,从人群外往一对死党的方位行去。
简曜洋起身相迎,笑着招呼:“Hi!”
乔宝宝越过他,占领了他刚才的座位,倾身向顾家强,口齿伶俐地问:“阿cool,你和衰老周日去边?是不是有乜庆祝节目?”
简曜洋心底的哀愁一秒钟回归,好想蹲地画圈圈:我就在这里!为什么我和他的约定你要问他不问我?
呐喊在心底默默地决堤,终究没有出口。他把目光定格在好兄弟身上,看见对方抬眼疑惑的状态,立即飞扑过去。
“咪就娇姐咯,近排加入了一个老年中心,我和阿cool打算周日去给中心的老人家讲讲防诈骗知识。”他小心翼翼确认罢伊人的面色,方才讨好地说:“没来得及同你讲,你不会生气吧?”
乔宝宝依旧不予理会,只对顾家强道:“原来是去老年中心,不是迪士尼,那就好!”
顾家强好奇地看一眼乔宝宝,又探长脖子,看看一人之隔的好兄弟,眸光再收回时,茫然更盛。“做乜提到迪士尼?”
乔宝宝煞有介事地应声:“因为头先我听到有人提它。”
“是我!”乔带囡自觉上前认领,“我应承Shadow周日陪她去迪士尼玩。”
乔宝宝摇头叹息:“她点你,当你是她的观音兵。”
刚一启齿,台词已经被简曜洋抢了去:“做乜不可以去迪士尼?”
乔宝宝转头望他,用一种尽在不言中的神情:“明知故问!”
简曜洋秒回:“哦,细路女才中意嘛!”
乔带囡明明听懂了个中深意,却只能装懵:“Shadow本来就是细路女呀。”
“是是是,只有我是老姜。”乔宝宝放弃纠结。
简曜洋顺势接话:“好巧,你老姜,我腊肉,天生一对。”
这世上的事,和愿望的不多,事与愿违应是常态。
次日晨会,指挥官Madam Fong收到CIB梁笑棠的情报,告知手下的“狗仔”们在机房窃听到有人在迪士尼乐园秘密部署爆炸事件的消息。
POTT的任务开始了,双休假日彻底化为泡影。Shadow无力抱怨,为市民筑起高墙、负重前行是他们的职责,她自然需要体贴宽容地赴战,牺牲假日计划算是小菜一碟。
炸弹案,在公共安全案件里,是危害较大、重视度较高的一类。这一次,警方只是怀疑有炸弹,并没有确切证据,故而只能派出POTT和CTRU联合搜寻,着便衣化身游客秘密巡检,难度比疏散人群后全力排查大了许多。
“Hi,邢风,又见面了。”
不同部门的同僚重逢,没有久违的喜悦,反而染就一丝难以言说的低落,唯剩彼此面上流转的模式化笑意,展示着并不开朗的内心。
邢风将耳麦藏在垂下的青丝里,向乔宝宝点头致意:“你好,Madam Q,别来无恙。”
“无恙。今天我们都是普通游客,还要有赖你们多多配合。”
“彼此彼此。”
队员四散,很快就遍布公园各处。公厕隔间,游乐设施角落,花坛灌木丛下,所有可能的地点他们皆巨细无遗。
时间悄然流逝,午夜烟花show开场的脚步,正按部就班地赶来。
有风的傍晚,落日很美,夕色匀了一身,成为行动deadline前唯一的赏心悦目。
同僚们无心观景,匆匆瞥一眼彼此肩头发梢晕染的橙黄,又再埋头入大海捞针一般的行动里。
今日三人一组,Shadow、乔带囡与阿Yan,邢风、周大力与登神,简曜洋、顾家强与乔宝宝,阿辛、阿Sam与Ben sir,每组负责一片区域分开搜寻,一旦找到目标,总台立即会部署拆弹任务署。
乔宝宝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企图从细节中找到些许线索。终于,她发现,前方堆放着成捆的礼炮,等待午夜点燃绽放。
简曜洋望见她凝滞的脚步,小跑上前,细声问询:“有事?”
“炸药在里面!”她指着褐色的烟花筒,嗓音细微而异常坚定,仿佛受到某种魔性的驱使。
周围人流熙攘、华盖云集,她的语声飘散空中,消失无踪。
“我们需要拆一个礼花筒来看。”简曜洋当即论断,随即又犯难了,“但是……人这么多,一定会引起围观甚至引发恐慌……”
他无心惹乱,但更不敢赌博,唯有确认实情方可放心。
乔宝宝举目四顾,稍作沉顿,吩咐道:“你call我哥和Shadow他们小队支援,还有,带上拆弹专家,让他们来拆炮筒。”
简曜洋照做的时刻,她向Madma汇报了自己的策略,而后,待简大督察从耳麦的话筒前抬起头颅,徒然力如扛鼎地将他推开。
他瞪圆双眸不明其意,而她故作愤怒地大呼:“你个衰老,出轨出得光明正大,当我是死的吗?做到这份上也是很难得了,你好嘢!”
他何其震惊,立即反驳:“我边有啊?你不要能冤枉就冤枉啊?”
“还说没有!”她阔步上前,一把拉过状态之外的顾家强,心中默道:‘好兄弟,对不起了!’而后将阿cool展示于众:“真爱都光明正大地带到我面前来了,以为我憨居,眼瞎吗?”
突如其来的争吵,吸引了大批游客,迅速围拢,好奇地观望。
这正中她下怀,拉着顾家强往礼炮相反的方向步去。
简曜洋紧跟上前,无语地解释:“喂,你不要打横来说,我和阿cool明明是好兄弟,你知的。”
所幸他够机警,即便遭遇横来吵闹,言语中也没有暴露身份。
她作不依不饶状,俨然一副蛮不讲理的形象:“好兄弟是吧,以为同样性别男我就不会发现了是吧?以为拿死党当挡箭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和我约会时带上他了是吧?我不盲,早就发现你们俩有嘢了,一起出来吃东西,说是兄弟,兄弟能坐在一起摸手掐腰吗?你吃的不是饭,是豆腐花吧!”
他恍惚察觉了她的意图,配合地开始表演:“喂喂喂,你搞搞清楚,递纸巾不小心碰到手叫摸手吗?衣服歪了自己整理不到,别人帮忙整理后背的部分叫掐腰吗?那你还不是和邢风分一杯雪糕吃,我有说你找小三吗?”
演技磨炼得恰是时候,吃瓜群众逐渐增多,乔宝宝步步逃离了烟花中心,将他们愈带愈远。
“女生之间分雪糕不是很正常吗?那次我有share给你的,是你自己嫌榴莲味难吃不要!”她怒火中烧,语色铿锵,“可是你们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就不说了,就刚才去吃甜点,吃着吃着就帮忙擦嘴了。我就问问大家,你们说这个正常吗?”
围观人群配合地点头,相互交头接耳,或窃窃私语,或指指点点,广泛地发表着观点。
这是什么情节走向?简曜洋有些隐约地面红起来,仿佛小秘密被拆穿一般,羞愧又百感交集:宝宝的剧本越来越离谱,他要怎么配合她完成这出折子戏?
见周围游客翘首以盼的模样,他心中叫苦连天,只能用更奇葩的语言来应对:“好了喔,你不要蛮不讲理。我都没说你,路痴又白痴,订票订错日期,排队排错项目,去餐厅饮嘢还能撞玻璃门。阿cool是怕你中途搞出什么飞机,才陪我们来的。他好心帮我们订票,安排一切,你别捉到好人当贼办啊!”
乔宝宝冷笑一声,轻蔑极了:“你说的全部都不是事实,别以为污蔑我就能掩盖你和他关系不正常的真相。你的借口还能再烂一点吗?谁谈个恋爱拍个拖还带十万瓦超级电灯胆的?好心你,是gay佬就不要来招惹我了,不要以为拍拖就能堵住娇姐的口。你最好向她坦白你中意男人的事实,不要祸害我们女人了!”
“喂喂喂你!”简曜洋突然语塞,只得张口结舌地高声嘶吼,“你是不是想分手?想分手就明说,不要拉阿cool落水!他是好男仔,你这样让他找不到girlfriend了!”
她见招拆招:“让他找不到girlfriend的是你!我有说他是gay吗?自始至终都是你中意他,他没表过态的!”
乔宝宝这一军将得,简曜洋无言以对。余光掠过四围,见远道近途的人被吸引过来一大半,心在纠结之余稍稍安慰。
然而,并非人人都爱凑热闹赶趟,有许多游客随心自得,见了众人围观场面不但不愿靠拢,反而要远远躲开。
烟花堆放的地域,仍旧无法独享安静。远近来往路客,虽算不上肩摩毂击,却络绎不绝。
不过少时,园中各处大屏幕相继亮起,引发了阵阵惊呼,此起彼伏,不可断绝。若有不知何事的游客闻声抬头,便可见电子显示器上展示出的恋人接吻或亲朋出游的画面。似乎有工作人员扛着摄像机游走园中,随机拍摄,随机上榜。
情侣同游,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深情相拥或亲吻本是情趣,然而被摆上大屏幕实时直播就是恐怖了,无异于公开处刑。榜上有名的主角们反应各异:小情侣或害羞窘迫,或赧然跑开;即便是一家大小手挽手前行,也未必能接受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成为大众焦点。
未曾上屏人们哄笑一片,纷纷凝视,期待下一个画面出现的会是谁。偶尔有人本在笑看众生,下一个画面就轮到自己,强烈的反差让他们一瞬间不知所措。
时间推移,游人们渐渐地发现了规律——所有被拍到的人,皆在午夜烟花燃放地附近流连。于是,不愿成为下一个上榜者的人们,纷纷离开高频中招地,选择了其他的游乐项目。
Madam Fong与张sir泯然于众,见此情形,终于松了一口气。乔宝宝的提议果然精妙,所幸园方配合,才能在短时间内见效,不动声色地令无辜百姓远离炸弹嫌疑地点。
人群之外,乔带囡、Shadow与阿Yan匆匆赶到礼炮丛中,独得一分宁静。
烟花易冷,也易用作犯罪工具。乔带囡依照简曜洋的指示拿起一只炮筒,正欲拆开,被身后的爆炸品处理课同僚阿斌坚决地制止。
“乔sir,很多烈性炸药都有毒,让我来吧。”
乔带囡知趣地退下,将现场交给他。阿斌嘱咐几位警员退得再远些,戴上口罩和手套,蹲下身子,拆开了手边最近的一只礼炮。
一阵刺激性气味即刻飘起,不似平日里焰火的硫磺气息,却比它更浓烈深沉了许多。
阿斌隔着手套拈了些药粉,另一只手置于上空轻轻煽动。药粉挥发入鼻孔,他小嗅一吸,继而侧头抬眉道:“乔sir,是炸弹火药。”
普通烟火药,由氧化剂、可燃物和粘合剂混合制成,可燃物成分多为掺入了发光金属的木炭、硫、硅和硅化物等;炸弹火药则不同,其中的可燃物是烈性火药,点燃后剧烈燃烧发生爆炸,往往会伤及性命。
乔带囡语色干脆地追问:“能测验出成分吗?威力有多大?”
那个高高瘦瘦的炸弹专家摊开手边的工具箱,取了镊子,将火药放入试管中,又按顺序加入一些试剂,静置片刻,用简易分光光度计测量数值,很快得出结论:“嗯……是三硝基甲苯,TNT。”
“好聪明的歹徒!”乔带囡应声感叹,“知道把炸弹伪装成烟花光明正大地送进来。”
他颔首低唇,对准耳麦听筒,向线路那头的主管汇报情况。
三硝基甲苯爆炸度低,需要雷管引发,不点火时无须担心爆炸伤害,却具有中等毒性,能够通过皮肤、呼吸道、消化道等途径侵入。若有泄露,需通风并立即疏散人群。所幸歹徒为了掩人耳目,火药皆密封于礼炮筒中,如果不刻意拆开,不易泄漏。他们只需将礼炮运走,途中避免接触火源,便能集中销毁。
张sir朗声令下:“全体stand by,继续引导人群远离烟花摆放地点,另外全部排查,注意一切重点场所!”
“有!”
活跃于公园另一角落的Madam亦下达命令:“POTT听命,女女和阿辛两队人过来弄走礼炮,注意不要破坏包装,同时做好自身防护措施;Ocean、宝宝和cool继续秘密引导人群,其余人协助CTRU全力排查炸弹。”
“有!”
回答既毕,队友们步履纷错,开始了出入繁忙的节奏。
几分钟后,公园官方通过广播告知,由于今日天气欠佳,烟花show取消,改为公仔人的cosplay表演。
每一个决定的公布,总有人欢喜有人愁。酷爱烟花的人们各自失落,而中意迪士尼系列公仔的孩子们却异常欢喜,吵着要立即排队领票。
阿斌处理好散露的TNT,协助其他人完成收尾事项方才离去。
午夜到来,疲惫的一天走到尽头,迪士尼公园的意外有惊无险地落下帷幕。危机解除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角逐的开始。凶手尚未落网,对于CTRU和POTT两位主管来说,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道阻且长,与子同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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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末尾小彩蛋:
多年以后的某一日,遇上类似的案件,POTT队员们终于在任务完成后可以小憩。
乔宝宝回到家,瘫倒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动。
某男士总是精力充沛,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脸:“今天你吵架的样子好凶,十足一个……”
“一个母老虎是吧?”她转了脖颈,避开他的袭击。
他的热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身子不甘心地挪了位置,将她圈进臂弯安心的范围里。“我知道你是装出来的,但是,好真,我差点就信了,搞得我心有一刻噗噗跳,好惊。”
她挣扎片刻,失败后接受了这个姿势,反口相问:“你是在暗示我本质上就很母老虎,所以才能表现出这么真的状态吗?”
“我哪有!”他即刻反驳,话语里蒙上一层坏笑,“我是在想,你会不会真的有一刻,怀疑我是gay?”
“呵……”她翻了白眼,“同志都很有特殊天赋,尤其在艺术方面。看你平时的言行和屋子收理,根本不会有人会怀疑。”
反讽的手段运用得如此成熟,他却置若罔闻。简sir最擅长的,就是将批评的声音自动转为赞扬。
“其实……有一个方法能立即证明我不是gay……”他坏笑的脸愈发凑近,空气里缱绻的气息被渲染得浓似蜜醴。
她看穿了他的不良企图,灵巧地从他怀中逃脱,拉起他推向浴室:“不用证明,你已经很直了!身上好大一股汗味,没人会当你有第二种取向。但是,你要再不去冲凉,我就真的要把你扫地出门了!”
他无奈地接受了她的安排,眼睁睁看着洗浴间的木门应声合上,脑中飞扬的思绪都凋零。
片刻以后,她听到他的呼唤:“可不可以帮我把睡衣拿进来?”
“不可以。”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难道你想看我光身子出来吗?”
蠢蛋都听得出话语中的坏笑情绪。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不予理睬,剥开一只橘子,往嘴里送了一瓣,冷冷地回道:“墙上有浴巾,你要光着出来我会立即call 999举报你裸奔。”
好吧,他一瞬间变丧气。Madam Q轻灵慧敏,他那点小心思是斗不过她的。
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有节奏地坠落水滴。简曜洋双手抱着毛巾细细擦拭,进入乔宝宝的卧房,才发现她已经睡去了。看样子似乎是到厨房洗漱完毕,换了睡衣才入塌的。
竟然不等他!
小小郁悒之外,看到她为他铺好的被子,简曜洋心中流过小小的暖意。不过,三九已过,隆冬正盛,被子的温度,怎么及人的体温暖和?
内涵的笑意爬上脸庞,他将被子又叠好,掀开她的被子,钻了进去。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被窝。即便只是躺在伊人身旁,呼吸她的气息,已经足够他回味无穷。
《怒火街头2》主演:胡杏儿 郑嘉颖 李灿森 林子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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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街头2》主演:胡杏儿 郑嘉颖 李灿森 林子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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