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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用这笔贷款向英国购买设备，向美国订购棉花，同时，上海的那些英美资本也认为，在上海纱厂外资的大环境下，存在一家纯中国资本并不会引起什么问题，本来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

  “可是这个时候，汪芙蕖看上了父亲的纱厂想要入股，父亲在了解了汪芙蕖的为人之后觉得这个人不能合作便拒绝了，于是汪芙渠就勾结了一批地痞流氓，隔三差五的到工厂捣乱，有一次还企图放火将厂里库存的3000锭棉纱烧掉，如果不是厂里的护厂队发现及时，那3000锭棉纱就将被烧掉，货物将无法按时交付！”

  后来，父亲将纱场搬到了僻邻租界的南汇，由于批邻公共租界那些个地痞流氓不敢明目张胆的乱来，于是汪芙蕖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到处造谣说我们家生产的纱锭有质量问题，于是，在这些困扰下，父亲还要竭力维持工厂的运作，终于父亲支撑不住倒下了，可是这个时候，汪芙蕖竟然提出要让明汪两家结亲让大哥娶汪曼春，明面上口口声声说要成全两个孩子，实际上他想借着姻亲明目张胆的霸占纱厂，父亲因此一病不起，在新厂落成的那天，父亲抱病参加了落成仪式，当天晚上就带着他“纺织立国”的梦想去了天国，临死之前留下遗言，明家三代不与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

  “我们那时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如此坚持？只要他肯退一步，选择一家英美外资企业合作，汪芙蕖就没有那么大胆，父亲也就不会这么早去了天国。”

  “父亲走了，留下我们兄弟姐妹三人，汪芙渠这个时候又来了，提出要收养我们兄弟姐妹三个，我们都知道，他并不是真心要收养我们，只是想要我父亲的那个纱厂，于是大姐拒绝了他，她说她能把弟弟和妹妹抚养长大，不劳他费心了，大哥也说他长大了，能够撑起一个家了！”

  “于是，王芙渠就使出各种办法要害死大哥和大姐，这样他就可以收养当时还年纪尚幼的我，借着我的身份明目张胆的霸占纱厂！”璇子说，“是明台的母亲还有荣家救了大哥和大姐救了明家，当时我父亲去世后，工厂资金陷入周转困难，是当时申新纱厂的荣先生慷慨解囊，帮助我们渡过难关！”璇子说到后面竟直接哭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清泉铭越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泪，“岳父恐怕也没想到，你会在三十多年之后成为昭正银行的主人！”

  “是啊！”璇子说。

  “对了，说到银行，国内对宝钢一事反应怎么样？”清泉铭越说。

  “还能怎么样？朝野震动舆论大哗，纷纷谴责中方突然单方面变更合同的做法，更有媒体提议就此终止对华信贷。”璇子说，“现在是铁的事实摆在那，想帮腔都没可能！”

  “那政界和商界是什么样一种态度，尤其是商界？”清泉铭越问。

  “商界嘛，倒是依然对投资热情高涨，只是热情之中还多了一点担忧，担忧以后自己会不会也像新日铁一样！”璇子说，“还有就是当天股市的波动比较大，原本新日铁的股份已经涨到1000多点，大幅上扬，结果当天消息出来，股票直接断崖式下跌，如果不是新日铁公司自己家大业大疯狂吃进，稳住了基本盘恐怕会创下这两个月以来的新低。”

  “那新日铁的稻山对于这件事持什么态度？”清泉铭越说。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稻山先生托我到中国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他本人还是愿意继续推进项目的！”璇子说。

“你要的东西，电插板我已经买来了，还有我给你买了养心丸跟救心丸，还有一些其他的药都交给井上君了！至于钢琴，画板，这些东西等你安定下来再买！”璇子一边说一边为梳头发。

  “对了，礼子还专门托我带了一件礼物给你！”璇子说着拿起床上的皮包从包里拿出一张画，画技颇显稚嫩，一看就是孩童的手笔，上面画了一个超人，穿着典型的红内裤，“她叫你加油！”

  礼子是清泉铭越的长孙女，出生于1974年的她到今年七月就满五岁了。

  “ありがとう（谢谢！）”清泉铭越说着又要哭了。

  “我发现你到中国来以后变得爱哭了，是为什么？近乡情却吗？”璇子开玩笑道。

  “那你呢？你近乡情却过吗？”清泉铭越说。

  “自然是有的！”璇子说，“我前两天去了申鸿纱厂，你知道我遇见谁了吗？牛叔！他是我父亲创办的纱厂的老员工！”

  “我一看见他就想起我父亲，我当场就哭了，哭花了妆容，把随行的人都吓了一跳！”璇子说。

  璇子本姓名日月明的明，她是当年追随中山先生的革命志士，曾任国民政府参议，上海市议员的明锐东的幼女，在民国时期，明家是上海有名的世家，在当时的中国地位仅次于蒋宋孔陈四大世家，在民国四年，因明锐东不满官场的腐败无能愤然辞去政府中的职务，回家接手家族企业，民国九年离世，时年59岁。

  “岳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怎么鲜少跟你听你跟我提起？”清泉铭越说，事实上，跟妻子结婚这么多年，他也只知道他岳父以前混过官场，还跟中山先生一起闹过革命，只是后来辞官回家经商，还有就是他岳父是汪芙蕖害死的，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听妻子或者是大姐大哥他们提起过，他们似乎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至于汪芙渠，他当年也去查过汪芙渠，唯一特别的是他曾是一家美国洋行的买办，他实在想象不出来，一个曾经的洋行买办为什么要谋害他的岳父，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是，我不愿意跟你提起，而是当时我们也不能理解父亲为什么那么执着？只要他肯退让一步就不会……”璇子说，“算了，我从头跟你讲起，当时，上海的三十多家纺织厂，近半数是由外国资产参股，而且股权占一半以上，有的甚至是纯外资，在这样的背景下，父亲想要兴办一家纯中国资产的纱厂，还有当时的中国的社会环境，注定了这条道路的坎坷不平。”

  “在技术、设备以至原材料方面不得不依赖外国垄断资本和本国官僚资本。当时在父亲集资准备营建沙场的时候，来找我父亲提出合营的就是曾经当过慎昌洋行买办的汪芙蕖，他当时是哥哥的老师，在圣约翰大学教书。于是，美国人拜托他出面劝说父亲，当时，美国人开设的慎昌银行是上海最大的洋行，财力雄厚，而且美国还是当时除了英国以外第一大产棉国，如果父亲肯和慎昌银行合作，那就能解决资金设备，技术，还有原材料供应的一系列问题！”

  “岳父他拒绝了？！”清泉铭越说。

  “小时候，我常常听父亲说起父亲说纺织和钢铁是振兴国家的命脉只有属于我们中国自己的纺织工业和钢铁工业崛起中国才有崛起的！”

  “为了这个梦想，父亲到处筹集资金，然而，他却四处碰壁，上海的那些外国银行就跟商量好的似的，最终是昭正银行贷款给了他。”

  “昭正银行！想不到岳父和昭正银行还有这一段缘分！”清泉铭越说，昭正银行是清泉家的财团旗下的银行，最初，清泉铭越的祖母利子就是以二十万两黄金为基础，开办钱庄，后来钱庄改成了银行，这就是昭正银行的由来。

在池诚的支持下，清泉铭越写了一封信给邓先生，当然，这件事大对身边人都没有说，交给林小庄的时候也是信封封好才交给他，但当时大家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写了两封信，一式两份，他在考验林小庄，如果他不能把信送到邓先生手里，他就会把另外一封信通过驻华大使送到邓先生的手里，这并非是他不信任这个一起长大的兄弟，而是当时在他看来林小庄当时的思想就像被戴上了紧箍咒一样，他需要的是志同道合的战友伙伴，而不是阻挠者。

所幸，林小庄虽然对当时一些事不太能理解，但他还是尽心尽力的把这封信交到了邓先生手里，当清泉铭越一行人在新侨饭店痛痛快快的洗澡的时候，林小庄骑着自行车带着邓先生的回复来了。

“小冲，邓先生，明天要见您和夫人！”林小庄隔着浴室的门板大喊。

“知道了！”清泉铭越说，高田正拿着香皂往他头发上打，刚刚要洗澡的时候，他也是很无奈找前台要了一圈都没找到洗发水。

洗完澡他就和林小庄一起回到了四合院，这里他的妻子璇子正坐在院子里，身边的地上堆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你怎么来了？不是约好后天在上海见吗？”清泉铭越对于妻子突然出现在这里，很是惊讶。

“怎么了？我不能来吗？”清泉璇子说。

“いや、いや！（不，不！）”清泉铭越连连摆手。

“话说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璇子问。

“嗯？”清泉铭越连忙跑进去，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把小镜子，一看此时的头发由于还没干透，左凸右翘，这时有人拿吹风机来给他吹头发，他以为是富子，没想到转头一看竟然是妻子，“あの……（那个……）”

“ご苦労（你辛苦了！）”清泉铭越所有的未出口的话都被妻子的这句话堵在了喉咙里，“いやいや、実はもうありません！（不不不，其实也没有啦！）”清泉铭越连忙表示。

“你从饭店离开之后，池诚哥打电话跟我说了你的事，我一点都不感到吃惊！因为我的丈夫就应该是这样的！”璇子说着依偎在他的背上。

“ありがとう（谢谢！）”清泉铭越说，“谢谢你夫人，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支持着我！”

“我们是夫妇不是吗，而且这么多年来，你也一直在支持我，保护我！”璇子说。

虽然说清泉家的财团从创设那天开始就是大多数时间女人在执掌，是纵观从明治到如今那些个出色的掌门人背后都有一个强有力的丈夫支持，否则是不可能大刀阔斧的干一番事业的，清泉铭越继母就是这样一个例子，虽然说，清泉铭越和纯子同样都是清泉上野的孩子，但是不一样的是，清泉铭越是前妻所生的孩子，不过在他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清泉上野为了继承家业被迫娶了由纪子为妻，由纪子也就是纯子的生母，但是她仅仅只执掌企业五年就去世了。

究其原因，是因为日本是一个男权至上的社会，如果没有男人给予的足够支持，是很难立足的，而无论是在掌门人利子，还是如今璇子，虽然是法人代表，但是日本人v对于她们的称呼是夫人而不是会长（日语中的董事长），而她们之所以能够在商场博得一席之地，除了自身出色的能力，还有就是来自于丈夫的支持。

  “说真的，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池诚说。

  “哎，来之前我想到了问题会很严重，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可以说，现在的北京城，除了天是蓝的以外，其他的几乎全是问题，交通缺少规划，街上机动车道有的路段比自行车道还窄，公交车没有专门的公交车道，而且还可能存在超载的现象；再有就是工厂，

  “你看看这个！”清泉铭越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打开里面是他从那个厂子里取来的几个废品零件。

  “这个零件看起来很新，只是沾了些灰尘！”池诚先是看了一眼外表说道。

  “可是他们却说这些都是废品！你能想象吗？他们一天生产15台机械，只有两三台是合格的，而且还要靠赌运气的成分！而且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出报废率这么大的原因，说实话，我是真觉得那里的工人能够坚持十年没被开除，真的是一种奇迹！”清泉铭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

  “还有最令我感到不理解的就是那个什么介绍信！我感觉他们的生活好像总是被介绍信绑着和设计着，你能想象吗？连最普通的地铁通勤都要介绍信，还有要住酒店也要介绍信，而且更奇葩的是住哪家酒店还不能自己选择！”

  “内地目前实行的是计划经济制度就是这样，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让你住东你不能住西。”池诚说。

  “我不能理解，人家愿意住哪家酒店是个人自己的意愿，为什么要这样干涉！”清泉铭越说，“国家是为国民而存在的，而不是国民为国家而存在的，如果是后者，那很可怕！”

  清泉铭越说的是关于黑格尔和洛克对于国家一词的争论，黑格尔和洛克对于国家产生了不同的定义。

  “中国现在就像一个婴儿，懵懵懂懂，他们要从头开始接触世界！从头开始学！”池诚说。

  “至于你说的不能理解，大概每个国家都有令外国人觉得难以理解的事吧，比如你们日本人特有的印章文化，刚开始我也不能理解，明明签字就可以了，为什么还非得盖章？还没有盖章的东西是一纸空文！”

  “至于你说的这些问题，你为什么不向上面的领导反映呢？我觉得那天见你的邓先生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反应对象！”池诚说。

  “啊？”清泉铭越说。

  “你啊，一看就是高高在上太久了，总是习惯指挥下面的人去做事，现在你该换换自己的定位了，把自己置身于领导的下面，学会重新做一个下属！”池诚说，“我不怀疑你能跟同事一起和睦共事，但是你需要学习的是向上司反映问题，因为这是在中国，不是在日本，在这里你不是那个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的清泉大人，所以你必须借用他人的力量，那位邓先生和谷先生就是一个不错的伙伴。”

“我们接下来去哪？”林小庄问。

“你知道池诚住在哪家饭店吗？我要去找他喝酒，顺便去那里洗个澡！”清泉铭越松了松衬衣的领口看得出来，他现在很烦躁。

“这恐怕不行！”林小庄本也不愿意触他的眉头，但是这有碍规定。

なぜ、どのホテルに行くにはどの専門の紹介状が必要なのでしょうか。“（为什么，难道说去哪家酒店还要有哪一家专门的介绍信不成？）”清泉铭越正在怒火的边缘反复横跳。

“这倒不是，只是具体住在那个饭店还得第一服务局分。”林小庄说。

“那我去找他喝酒行吧？”清泉铭越说，“不要告诉我，你们连这种事情也管！”

“那倒没有！”林小庄说，“他们住在前门饭店，我带你去！”

林小庄把两人带到前门饭店，“307！我就不进去了，我在楼下等你，有需要随时叫我！”林小庄这方面还是很善解人意的，知道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地方。

清泉铭越乘坐电梯上了三楼电梯，还是那种老式电梯有人伸缩式铁栅栏门的那种，需要提前按好楼层然后进去。几十年没看到过这种老古董式的电梯，清泉铭越一时不知所措，后来还是看别人按现学的！

上了三楼，找到307，按了一顿门铃，前来开门的是池欣，“铭越叔叔，你来了，我们正准备去找你呢！”

“你爸爸在吗？我来找他喝酒！”清泉铭越说，尽管憋了一肚子火但是还是礼数周全。

“在的！”池欣说，“爸，铭越叔叔来了！”

“请进吧！”池欣说着让开身子请他进来。

“怎么了？”池诚说，“怎么突然来找我？”

“我来找你喝酒！”清泉铭越说。

“好啊！酒呢？”池诚说。

“临时起意来的，没带！”清泉铭越说，“你这有什么酒没有？”

“红星二锅头，老北京的特产！”池诚说，“欣欣，去楼下拿两瓶二锅头，再拿两个杯子来！”

“好！”池欣说着起身就出了房门下去买酒。

“谁惹你了，清泉大人！”池诚问。

清泉上野于1975年去世，已经承袭了家族之主的清泉铭越成清泉家第53代宗主，作为贵族后裔的他生下来就是臣籍，因而有资格被敬称为“殿樣”，殿樣在日文里是对贵族和主君的称呼，翻译中文的意思就是大人，不过这个词一般不会用于日常会话，大多出现在书面文件里。至于池诚在这里称呼他为大人，是为了逗他开心

“阿池酱，上酒！”清泉铭越索性跟他借坡下驴玩一会

“はい！はい！（是！是！）”池诚笑着回答。

“いや！御意を尊ぶべきだ！（不！应该是尊奉御意才对！）”清泉铭越说。

“尊奉御意！”池诚也顺势跟他玩起来。

“哈哈哈！”清泉铭越率先笑了，然后池诚也跟着笑起来，两人笑弯了腰，这时池欣进来了，

“爸爸，你们在玩什么？我在外面怎么听你们笑的那么开心？”

“我……我们……哈哈哈，你爸爸在给我扮家臣呢！”清泉铭越好不容易止住笑。

  “主公，我今年的禄米你打算怎么办呀？”池诚显然是玩上头了。

  “Why？”清泉铭越说。

  “好了，爸爸！”池欣看不过去连忙制止了这场闹剧。

“嗯，庄哥，北京城内除了公车和自行车外，还有什么公共交通工具？”

“嗯，还有地铁！”林小庄说。

“是吗？”清泉铭越说，“那等一下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坐地铁吧！”

“恐怕不行！”林小庄说。

“为什么？”清泉铭越说。

“因为要有介绍信才能乘坐！”林小庄说，“没料到你今天会提出要乘坐，我没有准备那方面的介绍信”

“why？”清泉铭越一脸不可置信，“问你个问题，现在在你们国家什么东西是不用介绍信的？”

林小庄也很无奈，前几年在坊间有个笑话，就是出门就是要介绍信，除了大小便和挨批都不用介绍信以外，其他都要介绍信。

“到了！”林小庄道，三人下了车，在林小庄的带领下两人来到报纸上拍摄的地方，就看见一群年轻人焦急的等待是什么？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老人拿着一张红纸出来贴到了对面的墙上，清泉铭越走了过去，“请让一下，让一下！”三人奋力的拨开人群挤到最前面，只见那张红纸上写着一个个工作单位，面相对应的工作单位，后面则是名字。

“你们招工都不用面试的吗？”清泉铭越问旁边一个穿着蓝色棉袄的年轻人。

“我们这些工作都是国家分配的！分配到了，直接去上班就可以了！”年轻看了他一眼回答了他的问题。

“真有趣，走，我们去那上面招工最多的机械厂看一下！”清泉铭越说。

于是在林小庄的带领下，三人再次乘坐公共汽车，在这班公共汽车上，他们再次见到了那个推屁股的景象，“这是为什么？”清泉铭越指着那最后一位上车的乘客被推屁股的那一幕问。

“这是因为公交车的运力不足，为了多载些人，所以专门有一个人在推屁股！”林小庄说。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多增加一些车，多开辟一些路线！”清泉铭越说，“或者换一些容量大一点的公交车也好啊！”

“因为生产成本高，我们还有很多东西都无法实现自动化量产！”林小庄说，“我们要准备下车了！”

因为离车门有一段距离，“让让让！”清泉铭越三人艰难的在人缝中穿行，“痛い痛い痛い（痛，痛，痛）”

等到好不容易挤到车门边下了车，清泉铭越站在路边大口喘着粗气，清泉铭越开玩笑：“我现在总算知道身为牛肉汉堡中的牛肉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其他两人被他的开朗逗笑了，两人在林小庄的带领下来到机械厂，一进入机械厂，扑面而来的是一种暮色沉沉的气息，进入到工作间，映入眼帘的不是印象中干净整齐的工作台，而是地板上堆成山的零件。

“零件放在地上，不会担心沾上灰尘吗？沾上灰尘会影响合缝的效果。”清泉铭越首先对地板上堆积成山的零件发出了疑问。

“这个我不太了解，得问车间主任！”林小庄说，并且他很快去找来了车间主任。

“魏主任，这位是来自日本的清泉铭越先生！”林小庄说，“是经济学家！”

“你好！”魏主任首先和他打了招呼，态度不卑不亢。

“您好，魏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您这些零件这样散乱的放在地上不会担心沾上灰尘影响装配效果吗？”清泉铭越问。

“这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魏主任显然没去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且这些都是废弃零件，废品不能用的！”

清泉铭越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取了几颗零件，“废品？可我看这些零件完全没有生锈的痕迹，还很新呢，为什么要扔掉？”

“不扔掉能怎么样？生产出来的装上去不能用！”魏主任说。

“既然这样，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不一举做好呢？”清泉铭越说，“你们废弃掉的零件这么多，如果全部合格的话，至少可以组装上千台了。”

“这哪能每个零件都合格呢？”魏主任说。

“你们一天的产量是多少？”清泉铭越说。

“十五台！”魏主任骄傲的说。

“那你们的合格率是多少？就是完全不出故障机械，一天中能生产几台？”

“大概两三台吧，主要看运气！”旁边一个工人说。

“？你说什么生产靠运气？”清泉铭越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是啊，我们每天生产基本上是只有两三台才能完全不出故障！”那个工人说。

“那这样你们就没反思一下，找一找是什么原因？”清泉铭越问。

“找了，但是没找出来是什么原因？”那工人说。

“那个，我问您一下，这位工人先生，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清泉铭越问。

“十年了！”那工人说。

“十年！”清泉铭越说，“那你平时上班都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搞生产啊！”那工人回答。

“哦！”清泉铭越说，“あなたは除名されていない、本当に奇跡だ！（那你没被开除，真是一种奇迹！）”

听了这话林小庄都感到脸红。

“我们走吧！”清泉铭越说。

  “Why？”清泉铭越表示不理解，之后更是拒绝沟通，转身看起了报纸。

  但很快，报纸上另外一则消息就吸引了他，是关于知青返城后的报道，文章中说，知青返城后，就业岗位明显不足。

  清泉铭越拿起报纸，“走！”

  “去哪儿？”林小庄说。

  “あなたたち二人はついてこなくてもいい、水谷君がついてきてくれればいいのに！（你们两个不用跟了，水谷君跟着我就好了！）”清泉铭越说。

  “はい！（是！）”木村和高田显然对于清泉铭越的这种安排很熟悉，而林小庄还不知道他请来的这位顾问的第一把火就是要烧在这知青问题上，众所周知，自从去年知青陆陆续续返程之后，知青回城后的安置就成了各级部门头疼的一个问题。

  清泉铭越抓起外套穿上，木村过来帮他把衣服整理好后，他就拉上林小庄带着水谷信一起出门了，“到底要去哪儿？”林小庄问个不停。

  “公交车在哪里搭？”清泉铭越却问了他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出胡同再走个一二米那里就有个公交站。

  “走！”清泉铭越拉着林小庄来到公共汽车站，清泉铭越指着报纸上的照片说:“去这个地方要搭几路车？”

  “2路车，坐两站到前门站下车，进胡同就到了！”林小庄说着看了那标题一眼，是关于知青问题。

  “小冲，关于这个问题，中央正在讨论解决，你就不要去趟这潭浑水了！”林小庄说。

  “我记得刚刚你告诉我，在你的陪同下，我可以到除去特殊单位的任何地方！”清泉铭越反问。

  林小庄语噎，恰好这时，2路汽车来了，这时的公共汽车还有一个人专门推屁股的，而水谷信他们并不知道，是以当那个推屁股的人，推了清泉铭越一把后，被水谷信反手一个过肩摔，而后水谷信迅速挤上车。

  “唉，这公交车太危险了！”水谷信看着车厢里拥挤的人群感叹道，在他看来，如此拥挤的地方，如果有人趁机下手，那实在是太难防范。

  “没想到你们这公交车这么挤，比东京都最挤的丸之内到涩谷线还要挤！”清泉铭越说，“还有公交车，连个座椅都没有，如果有老人或者孕妇或者残疾人乘坐要怎么办？”

  事实上，当时各种现代公交问题开始凸显。公共汽车运力不足、车辆设计不合理、交通法规和设施不健全等等问题都开始变得尖锐。

  “那你先吃早饭，我先到单位去一趟！”林小庄说。

  “好！”清泉铭越说。

  ……

  大概八点钟的时候，林小庄回来了，“上级领导已经同意了，让我陪着你，你想去哪？”

  “对了，还有这些，这些是你们六个人的票证，这些票证是用来购买粮食等生活必需品的，每月会定量发放！”林小庄说，“还有介绍信已经开好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饭店？”

  “真开介绍信啊！”清泉铭越说。

  “当然了，有什么问题嘛？”林小庄说。

  “没有，只是可不可以容我一观？”清泉铭越说。

  “当然可以！”林小庄拿出一张公文用纸，清泉铭越接过一看，里面的内容令他哭笑不得，介绍信是一张比16开还小的纸,存根在左面,约

占五分之一。右面占五分之四的地方是介绍信的正文, 内中列有姓名、日期、事项、介绍信号码。存根与正 文的内容一样,但“空间”压缩,特别在“事项”一 栏上。公章分两处盖,一处盖在存根与正文之间的虚 线上,叫骑缝章,另一处盖在正文的下方。

  最令他哭笑不得的是事项一栏，“该同志因工作需要住宿！”

  “为什么这么写？难道没有工作需要就不可以住饭店了吗？”清泉铭越问。

  “当然了，没有工作需要谁去住饭店！”林小庄回答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这你就不对了啊，举个例子，你要是外出旅游去住饭店，这应该怎么写？清泉铭越说。

  “这没事，旅什么游啊？林小庄二话没说直接把这种假设赌回去，而且还是用一种很怪异的逻辑思维。

  “这就又不对了，旅游有助于放松和愉悦身心，列宁也说过，只有会休息的人.才会工作。工作需要劳逸结合！”对于他的这种怪异思维，清泉铭越直接搬出列宁。

  “冲，对于你来说，可能泡温泉旅游，住宿，吃饭这些算是家常便饭一样，但是在中国，这是一件天方夜谭，至少目前是，目前中国实行的是限制人口的政策人员，无故不能外流！”

  的确，七、八十年代人口的流动远远没有今天这么自由，在那个出门都要凭介绍信的年代，离开户籍地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第二天，林小庄起床后，洗漱工具到门口来洗漱，就看见女仆富子站在院子里望洋兴叹，“どうしたの（怎么回事？）”

“料理が買えないよ！（买不到菜啊！）”富子说，“今日は朝早く野菜市場へ野菜を買いに行ったら、売ってくれなかった！彼らはどんな手形があれば売ることができると言っています！（今天一大早去菜市场买菜，结果人家不卖给我！他们说要有什么票据才能卖！）”

“どうしよう。（这可怎么办？）”富子十分焦虑地搓着手，“料理が買えないので、お弁当を用意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せん！それは彼らの昼食です！（买不到菜，我无法准备便当！那是他们的午饭！）”

“哎呀，这事怪我，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林小庄一拍脑门道，“安心して、私は今すぐ行って、あなたが昼食の準備に間に合うように保証します！（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办，保证让你赶得上准备午饭！）”

林小庄说完，简单洗漱后，放下洗漱工具，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等到他回来了，就听见一阵啜泣声连忙跑进去一看，原来是富子躲在灶台边偷偷哭，“どういうことですか。彼はあなたを叱った！（怎么回事？他训斥你了！）”林小庄说。

“いいえ、私は自分が先生に申し訳ないと思っています。先生は身長が高いので、どこでこのような罪を受けたことがありますか。しかし、ここまで2日もたたないうちに、私は彼に多くの罪を負わせた！（没有，是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先生，先生出身高贵，哪里受过这种罪？可是到这里才不到两天，我让他受了太多的罪！）”富子说着又哭了起来，“来る前に奥さんと母と先生の世話をすることを約束しましたが、今は！（来之前我跟夫人和我母亲保证过会照顾好先生的，可现在呢！）”

“あなたのせいではありません、娘、私たちのせいではありません、私の不注意が彼の生活をうまく手配していないのです（不怪你，姑娘，是我们的错，是我的疏忽没有安排好他的生活！）”林小庄说，“これらの料理は、まずお弁当に持って行ってください。（这些菜，你先拿去做便当吧！）”小庄拿了一些菜给他，还有一块两寸长的猪肉。

“いいえ、私のせいで、私が悪いのです！（不，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富子说，这时高田来了，“朝食はできましたか。（早餐做好了没有？）”

“おお、よし！（哦，好了！）”富子说着把蛋卷捞出锅放在盘子里，又放在托盘上递给高田，小声地说：“すみません、牛乳がずっと買えませんでした！（抱歉，我一直买不到牛奶！）”

高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托盘，而是说：“先生はあなたを行かせます！（先生让你过去！）”

“あ、はい！（啊，好的！）”富子说着抹了抹眼泪端着托盘跟高田过去，只见清泉铭越站在院墙边，灰色的院墙上有几只梅花吐出的芬芳，早晨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大和魂に聞きたくて、朝日の下で山桜を見ます！（欲问大和魂，朝阳底下看山樱！）”清泉铭越说，“では、中華魂はどこにありますか。ここにあると思いますが、寒さに耐えられず、どうして梅が鼻をつくのでしょうか。（那么，中华魂在哪里？我想就在这里，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冬の寒さを味わったことがないのに、どうして春の大切さを知っているのだろうか。（未曾体会过冬日的严寒，怎知春日的珍贵？）”清泉铭越说，“来るからには、私は準備ができているので、あなたは罪悪感を感じる必要はありません！一日中泣き叫んで私の興味を掃いてはいけない！（既然要来，我就做好了准备，你不必愧疚！更不要整日哭哭啼啼的扫我的兴致！）”

“はい！（是！）”富子说。

“さあ、先に降りて！（好了，你先下去吧！）”清泉铭越说完将杯中的茶饮而尽，转过身打算去屋子里再添一杯，却看见了林小庄说：“庄哥，你来了，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帮忙。”

  “你一会儿能不能给我当个导游。”清泉铭越说，“带我看看这北京城。”

  “这我恐怕得请示上级领导安排安排。”林小庄说。

  “NO，如果是安排的我不要，又是演戏。”清泉铭越说，“你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面对现实，面对你们国家的真实状况，哪怕他是满目疮痍。”

  “好吧，我陪你走一趟，但我要先跟领导请个假，我可以答应你不事先做安排！”林小庄说。

  “好！”清泉铭越说，“还有，我希望能跟那些先生们合个影，时代的大潮浩浩荡荡，也许某一些东西最后会被淹没在时代的洪流里，能留下来的，除了记忆就只有照片的定格。”

  “菜好了，大家一起吃吧！”清泉铭越说。

  池诚父女倒是没怎么客气坐下就答应了，毕竟在这里他们也没什么其他地方可去。

  “不用了，我们家自己也做了！”徐恵珊说。

“没事儿，不用客气，嫂子！”清泉铭越的一句嫂子让徐恵珊有些错愕，“啊？”

“我与小庄，一同长大，我们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你是他的妻子，我叫你一声嫂子也是应该的！”清泉铭越说。

“好了，恵珊去把孩子们都叫来，然后把菜搬到这里来！”林小庄说。

“好！”徐恵珊应下，“砚砚，走！”

林砚和母亲进屋很快把饭菜全部端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林砚的弟弟林利民。

“这是我儿子利民！”林小庄说，“叫叔叔！”

“叔叔好！”林利民十分有礼貌的说。

“你好，从今天起，我就要和你们成为邻居了，日后请多关照！”清泉铭越说着伸出了手，“嗯？”林利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和他握在了一起，“您客气了！”林利民说。

林利民不会想到伴随着这次握手，他的人生将和这场波澜壮阔的改革联系在一起。

当然了，清泉铭越一行人的考验还未结束，吃过饭后洗澡成了又一道考验，七，八十年代的中国，冬天在家洗澡可真是个大问题，冬天洗澡，用澡盘洗。那时候，家家都有澡盘，都是圆形的，直径大约1米，深度大约20厘米，有木质和暗红色塑料盘两种。在房间摆好澡盘，烧好开水，兑冷水，变成温水，然后在澡盘里洗澡。

女仆富子到林小庄家借浴室，“すみません、林さん、お宅のお風呂を貸してください。（打扰了，林先生，借你们家的浴室用一下！）”

“バスルーム？私の家には浴室がありません。（浴室？我们家没有浴室。）”林小庄说。

“え？（啊？）”富子说，“どうする?（那怎么办？）”

“これを使って！（你用这个吧！）”徐惠珊拿出家里的澡盘借给了富子。

富子直接傻眼了，“奥さん、これは座れません！（夫人，这个坐不下去的！）”

“これはもともと座るためのものではありませんよ。（这个本来就不是用来坐的呀！）”徐恵珊说。

“あなたが言っているのは銭湯で、銭湯は特定の日に開いていなければなりません！（你说的是澡堂，澡堂要特定的日子才有开门！）”林小庄说。

最后林小庄不得不跟着富子一块过去，

这边清泉铭越正坐在床上看书，见富子许久不回来，“高田君、行ってみて、どうしてまだ帰ってこないの。（高田君，你过去看一下，怎么还不回来？）”

这时，富子带着林小庄回来，而且拿着一个木质的澡盘来了，清泉铭越多么聪明的一个人，看这架势，他晚上想要泡个澡的愿望是要落空了，“子供の頃に戻ったような気がします！（这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清泉铭越看着林小庄说道，富子连忙鞠躬道歉，“ごめんなさい（对不起！）”

“你不要怪她，我们大家都是用这个洗澡的，至于澡堂要逢五逢十才烧水！”林小庄说，“你今晚先用这个将就一下，明天我就去单位开介绍信，让几位去饭店里洗个澡！”

“真是奇葩，住饭店竟然还要开介绍信！”清泉铭越笑着摇摇头合上书，穿上拖鞋走到林小庄的面前，“这个怎么用？”清泉铭越问。

天色渐晚，快到吃饭的点，大家都回去做饭的做饭，吃饭的吃饭，院子里只剩下林小庄夫妻俩还有女儿林砚。

“好了，插座修好了，勉强能用！”清泉铭越说，“富子、晩ご飯はできましたか。（富子，晚饭做好了没有？）”

“申し訳ありませんが、もう少しで、私が煮たジャガイモは牛肉を焼いて、ジャガイモは煮崩れていません！（抱歉，还要再一会儿，我炖的土豆烧牛肉，土豆没有炖烂！）”富子略显抱歉的说，“私は薪を燃やしたことがありません。この火力はコントロールしにくいです！（我没有烧过柴火，这个火力不好控制！）”

“私が手伝いましょう！（我来帮你吧！）”徐恵珊说道。

“ご迷惑をおかけしました！（给您添麻烦了！）”富子十分抱歉的说。

“铭越君！”不用说这声音是池诚来了，看他从门口走进来时，满面春风一看就是做航空食品这件事的很顺利，“看来不日就能看见你生产的面包！”清泉铭越说。

“是啊，这一次，这些同志都很负责，不像上一次找完a还要找b，找完b还要找c，没完没了！”池诚说。

“那你应该感谢邓先生，应该是他向下面打了招呼，你才能如此顺利！”清泉铭越说。

“是吗？”池诚说，“话说，你刚刚去哪里了？怎么一转眼就找不到你？”

“我去订报纸了！”清泉铭越说，“对了，庄哥，你们那里能找到外国报纸吗？”

“美国的，英国的，法国的，日本的都可以，只是不要小报，要流通量大的大报！而且不要只有一份，最好是能有两三个国家的报纸，而且我要长期订阅，每天都要！”清泉铭越这般话的态度是打定了主意，他那里能搞到外国报纸，事实上，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人，一个庙里的狐狸，谁也别骗谁，虽然在那个封闭的年代，民间看不到外国报纸，但是政府间的外交机构还是能看到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前几年美国登在《华盛顿明星报》苏联要向中国“种蘑菇的事情”，那家报纸只是一家不起眼的小报。

这时，高田回来了，清泉铭越抬头看了他一眼，“どうしてこんなに長く行ったの？（怎么去了这么久？）”

“ずっとバスに乗れないので、……（一直搭不到公车，所以……）”高田说着低下了头。

“さて、私があなたに聞いてもらったことはどうなりましたか。（好了，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清泉铭越问。

“三菱商の何人かに違約金の話を聞きに来た！（打听到了三菱商的那几个人是来谈违约金的事宜！）”高田说。“中国側が先に新日鉄に発注した宝鋼プロジェクトは中止になり、返品すると言っていた！（中方之前向新日铁订购的那个宝钢项目停工了，他们说要退货！）”

“原因は！（原因呢！）”清泉铭越问。

“財政が逼迫し、金融が逼迫しているからだそうです！そんな大きなプロジェクト費用を支払うことはできません！（据说是因为财政吃紧，银根紧缩！无力支付起那么大的项目费用！）”高田说，“また地質の問題で、宝鋼が選んだ上海宝山地区の土質は柔らかく、測定した標識が地面に立っていると自分で陥没してしまう！（还有就是因为地质的问题，宝钢选的上海宝山地区土质松软，测量的标杆立在地上它就自己往下陷！）”

“しかし、私は地質に関する問題を聞いて、私たちのエンジニアはすでに国内に電話をかけて、専門家を再派遣するように要求して、奥さんはすでに承諾して、彼女はあと数日で人を連れて来ることができます！（不过我打听到关于地质的问题，我们的工程师已经致电国内，要求再派专家，夫人已经应允，她再过几天会带人来！）”高田说。

“つまり、今一番肝心なのは銀の根の問題だ！（那也就是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银根的问题！）”清泉铭越说。

“はい！（是！）”高田说。

“哎，林先生，你们为什么不寻求向世界银行或者其他国家申请ODA呢！”清泉铭越一边弄电线一边问。

“援助，那不就是又借外债吗？”院中有一个白头发的大叔说道。

“まただ！（又来了！）”清泉铭越扶额，“我们不是赫鲁晓夫！而且ODA，它是联合国倡导下，发达国家官方机构向发展中国家提供的赠款援助。”

“二战后，各国认为，战争的根源是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资源分布不均衡。

为避免战争的爆发，发达国家有义务帮助不发达国家，并通过公平贸易，弥补资源的不平衡。联合国成立了世界银行，向发展中国家提供无息、低息贷款，资助不发达国家发展基础项目，各国也纷纷成立“国际开发署”一类的机构，将国民收入的一定比例，向不发达国家提供援助。”清泉铭越说，“我们没有什么其他的险恶用心和目的！而且我们也不会像赫鲁晓夫一样将个人情绪诉诸于经济方面！”

“那这个世界银行还有这个ODA要怎么申请？”人群中另一位白头发的大叔对此倒是很感兴趣。

“日元贷款计划由OECF（日本海外经济合作基金）负责，只需要受援国必须先提出贷款申请，再由日方的负责机构对申报项目进行审批！”清泉铭越说。

  1950年代，彼时新中国才刚刚成立，百废待兴，对于大部分家庭来说，电都是比较稀奇的东西，插座就更无从谈起了。

1970年代，电视、电风扇、电灯等电器开始走进寻常百姓家，但当时的家庭用到的插座也不多，一般都是结构简单的黑色胶木插座，还要自己接线的。

黑乎乎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巧克力，但这确实是早期的插座。

  这一时期的插座属于野蛮生长时代，因为没什么技术门槛，甚至很多家庭小作坊都可以直接生产插座。

  “那不是铜片吗？”任大力指着插座内部的两个黄色的铁片说。

  “那是铁片镀上去的一层！”清泉铭越说。

  “镀上去的？”任大力说。

  “那这么说，铁片也能做插座！”院子里的一个年轻人，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当然！铜片和铁片区别在于导电性能和使用寿命不一样。铜的导电率高，接触电阻小，不容易发热，相对成本会高些！而且不容易生锈。而铁片容易生锈，时间久了会因为生锈而发生故障。”清泉铭越说，“用铁片或者铁片上镀一层铜来代替铜片，成本低，但同时使用效果也会比铜片要差！”

  “但是年轻人，招牌即是诚信！”清泉铭越说。

  “谢谢先生教诲！”那个年轻说，后来他在80年代后期创办了属于自己的工厂和品牌，专门生产插座，他十分注重品牌的安全和质量。

  招牌就是诚信，这句话成为他的经营之道。

  “今天先到这里！”清泉铭越说，“诸位幸苦了！”

  “散会！”谷副总理本来还因为前几天的那些流言蜚语打算来给他撑个场子，结果没想到这人三言两语把这些人给收服了。

  “有两下子，不愧是当过首相的人，这御下之术使的很不错！”谷副总理说，“说实话别说，那帮老学究了，就连我都热血沸腾，想要大干一场！”

  “谁说不是呢？”林小庄说，“我刚才真想大喊一声，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说真的，他跟你们住在一起，你可要替我们好好照顾他，这么大个人才，不能让他跑了，有什么要求要尽量满足！”谷副总理说。

  “是！”林小庄说。

  然而，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林小庄回到家，刚好碰上女仆富子在院子里组装电器，“OK！”

“すみません、コンセントはありますか？（请问有没有插座？）”富子跑去隔壁的林小庄家找插座，正巧林小庄的妻子徐恵珊在家，徐惠珊以前也是外交部的外交官，她一口流利的日语也是跟林小庄学的

“ちょっと待って（稍等一下！）”徐惠珊说着，走进屋内，拿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出来，黑乎乎的，乍一看还以为是巧克力，但这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插座，而且上面还要自己接线，但是聊胜于无，“谢谢！”

“你会讲中国话吗？”徐惠珊说。

“一点点！”富子说。

说完拿着插座就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富子先是准备好了晚饭用的食材，这才插上，从香港特地带来的电磁炉，嗯，之前她听夫人说这里的人都是要烧火的，特地带过来，不过当时的插座没有标准，质量也无法保障，经常会出现插座烧坏的现象，有一定的安全隐患。

很不幸，富子今天就被厄运女神眷顾了，她烧菜烧到一半，菜还没烧熟，插座直接被烧糊了。

  当时正好在外面乱逛的清泉铭越和侍从木村回来，看到插座着火了，“富子、火事だ、コンセントが火事だ！（富子，着火了，插座着火了！）”木村大喊一声，富子听到声音，低头一看，天呐，插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烧糊了。

  富子连忙跑开就在这个时候，插座嗞嗞的冒起了火花，“着火了！”清泉铭越大喊一声。

  周围的住户全都跑出来，“这怎么回事？怎么插座都给烧糊了呢？”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大多都是公职人员，家庭条件比一般人好一些。

  “谁家有灭火器？”清泉铭越说。

  “灭火器没有啊，谁家会备那种东西？”住在这个四合院后屋的任大力说。

  “灭火器只有附近的消防站才会有！”林小庄说。

  “这着了火，不是直接用水浇就行了！”其中一个院子里的住户说道。

  “不行，这种东西过电用水直接浇，会引发火灾！”周围来看一下的人七嘴八舌。

  “君たち二人は砂を取りに行って、火を消しなさい！（你们俩去拿沙子，把火灭了！）”清泉铭越看见院子里附近的墙根下有一些沙子，于是说道。

  “はい！（是！）”木村说。

  两人去拿来了一些沙子，但是沙子有一些脏，还有一些湿，不过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沙子放到插座上，火苗慢慢熄灭。

  这时富子才敢上前小心翼翼的把插头拔下来，“焼けなくてよかった！（还好没有烧坏！）”

  趁着木村和富子去洗手的空档，清泉铭越拿起地上那个烧得半糊的插座，“有工具吗？我想把它打开来看看！”

  “有有有，我去拿！”林小庄说着跑回屋拿出一堆工具，有电笔，有螺丝刀，小钳子。

  等他们俩洗手回来，清泉铭越已经把插座给拆开了，

  “明日電報局に行って奥さんに電報を打って、香港からコンセントを持ってきてもらいます！（明天去电报局给夫人打电报，让她从香港带一些插座过来！）”清泉铭越说，“この間はおとなしく火を燃やしましょう。（至于这段时间还是老老实实的烧火吧！）”

  “はい！（是！）”

  “看不出来，叔叔你还会修插座？”林砚和一群大爷大妈站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围观。

  “会一点，一般般的水平，当然，这样的水平如果去考证，一定是不能合格的！”清泉铭越说，“哇靠，你们这个插座是哪里生产的？怎么完全没有个安全规范的样子？”

  清泉铭越看着盒子里火线跟零线缠在一起，电笔一点竟然零线也会着火顿时满头黑线，而且盒子里全是铁片，完全没有铜片。

  “诸位，没能被选上的，也不用灰心，工作的回去继续工作，教书的回去继续教书，也许哪一天又会有用到你们的时候，如果没有，也不用灰心，国家永远都是要英杰辈出的，我希望在你们之中，或者你们的学生、后辈之中，能够看到未来共和国的部长，华尔街的金融巨头，世界银行的行长，享誉世界的学者！”

“当然，你们要是发现身边有优秀者也可以推荐给我，或者你们愿意来听我的课，有时间也可以来！”

  “好了，请先生们出去！”清泉铭越说。

  “至于留下来的人，先生们，不，勇士们，古罗马哲学家塞内卡曾说，勇敢的人是自由的，生命是选择让步还是继续前行？历来的改革，从来都是勇敢者的游戏，勇士们的功与过，往往是要由后人才能评说！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留下来的七十几个人热血沸腾。

“准备好了，那我要告诉你们，你们不是最终的幸运者，你们只是暂时的幸运，如果你们无法跟上时代的脚步或者工作无法让我满意，我也只能请你们出去！”清泉铭越说，“我再问一次，有要退出的吗？”

“没有！”一群年过不惑甚至年过古稀的男人掷地有声道。

“好！先生们，你们知道吗？你们让我想起了三十年前，三十年前，我面对的也是这样，一群朝气蓬勃，充满希望的学生！”清泉铭越说，“虽然你们之中最大的已过花甲，最小的也已过不惑，但没关系，中国古时候的曹操有一句诗叫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日本也有一句谚语，花要樱花，人要武士；终老田园的武士不是好武士！”

“人只要下定决心想学，想做任何时候都不算晚！”清泉铭越说，“接下来，我将和诸位一起和外面的国人们一起，让这个国家走向复兴，重新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后面台下的老人们有一些甚至热泪盈眶，让国家走向复兴，重新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这是几代人的心愿。

进到宾馆的礼堂，清泉铭越找了个位置坐下，“诸位请坐！”

一众专家教授坐定后，清泉铭越说：“各位都是经济金融领域的精英，首先做个自我介绍，敝人姓清泉，名铭越，来自日本东京，前内阁总理大臣！”

林小庄和谷副总理都震惊了，哪有人这么做自我介绍的。

“那么也请你们做一下自我介绍吧，从左边这一位，开始讲一下自己的名字还有职业特长！”

“我叫石继林，拥有美国芝加哥大学金融博士学位，现在在复旦大学担任金融讲师。

“我叫夏文渊，中科院经济研究组组长！”

……

“我叫黎明，我毕业于香港大学金融系，现供职于财政部！”清泉铭越看到那位黎明的脸的时候微愣了一下，因为那个人那个模样分明就是他的小舅子明台。

“好，介绍完毕，现在我会通过提问来决定你们的去留！”

  “依然是从左边这位先生先开始！”清泉铭越说。

  “您对金融的看法是什么？请做一个简述！”清泉铭越说。

  “金融将资金从资金盈余方流向资金稀缺方的经济活动！”石教授不确定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于是选了一个折中的答案。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或者我可以说的笼统一点，您是否认为金融是资本主义的独有物？”清泉铭越说，“请您客观的回答！”

  “这……”石教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从来没有人这么剖白的问他。

  “没关系，石教授，您可以畅所欲言，老实回答！”谷副总理说。

  “是！”石继林没有想到，因为他的这一次胆小，错过了一次亲历改革的机会。

  “谢谢，您会是一个好老师的！”清泉铭越说完在他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叉。

  “您是否认为只有资本主义才有市场经济？”清泉铭越问道。

  “不，我不这么认为！”夏文渊大胆了一次，他把自己这么多年想说却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Ok！请入座！”清泉铭越说。

  后面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大胆，在座的这些人也一个一个被他杀，最后一个是明台，

  “你怎样看待股票期货等金融产品？”清泉铭越说。

  “虽然大家都说的股票是“寄生虫”似的，而且跟赌场似的，但其实那只是一种金融产品，是一种可使资金稀缺方能够顺利筹集资金的方法，只不过买股票的股民需自负盈亏。”

  “Ok，打叉的，编入后备，其余的留下！”清泉铭越把名单交给林小庄，林小庄一看哇塞，淘汰率接近2/3

会见结束后两人离开了，门口停着车，“小冲，你看我们是现在去谷副总理那还是…… ”林小庄问。

“走吧！”清泉铭越说，“あなたたちはついて行く必要はありません。休みに行きましょう。（你们不用跟了，放假去吧！）”

当然，在放假的名单里，并不包括身为贴身警卫的水谷信，林小庄和清泉铭越坐上后座，水谷信习惯性的坐上副驾驶，这波动作可把司机先生吓了一跳。

“怎么啦？怎么不开车？”林小庄说。

“林同志，这位先生……”司机说。

“哦，这位是清泉先生的贴身警卫！”林小庄说。

车子这才缓缓启动，“给你们添麻烦了！”

等到了谷副总理的办公室外，水谷信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了门外，政治家的密会，身为保镖不能前去打扰，这是他作为警卫的宗旨之一。

门内

“清泉先生，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召集了国内的经济金融方面的专家，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我！”谷副总理说。

“不错，办事效率非常高，至于其他什么要求？要等我选完学生再说！”清泉铭越说。

“还有就是关于薪资待遇问题！”谷副总理说。

“关于这个，我只想赚一点喝啤酒的钱！”清泉铭越说，“倒是其他方面，我需要有一个住所，另外您还需要为我的出行提供方便！”

“我已经安排好了，您就住在京西宾馆！”谷副总理说，“至于出行，您可以单独配一辆车，如果您要去更远的地方，火车还是飞机随您选！”

“不，我不住在宾馆，我不是做短期逗留，而且我也希望体会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和烟火气！”清泉铭越说。

“那就跟我们住一个院里，我们那四合院还剩一间！”林小庄说。

“行！”清泉铭越说，“那我们先去选学生！”

“现在去？”谷副总理说。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清泉铭越说。

“没有没有，那我们走吧！”谷副总理说。

谷副总理带他来到京西宾馆，那些个经济学家金融专家都聚集在这里，大概有两百多人的样子，一个十亿多人口的大国，却只有这么些凤毛麟角，可见当时的人才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