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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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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单数据更新于2023-12-06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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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断铁片【盖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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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沉

【枫散】秋风辞(五)

纯情男大穿书文学

无权谋的细致描写

不烧脑很沙雕

古风ABO  霸道王爷轻点爱

  【五】


  响雷炮仗噼里啪啦炸了好一阵,万叶这一双耳朵可遭了老罪,等他被梧声扶着进了后院,耳朵还嗡嗡的叫呢。


  他捂着耳朵缓了好半响,才警觉路线不对。“咱们这时去哪啊?”他问。


  梧声一愣,“不是去洞房等殿下吗?”


  这么说也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万叶深吸一口气,抖掉一身鸡皮疙瘩。“我的意思是,洞房在何处。”


  梧声答曰:“是殿下的院子,借景馆。”


  “借景馆?”万叶细细品味一番,在心里肯定了大反派净王审美水平。他甚至开始有些期待,这......

纯情男大穿书文学

无权谋的细致描写

不烧脑很沙雕

古风ABO  霸道王爷轻点爱

  【五】


  响雷炮仗噼里啪啦炸了好一阵,万叶这一双耳朵可遭了老罪,等他被梧声扶着进了后院,耳朵还嗡嗡的叫呢。


  他捂着耳朵缓了好半响,才警觉路线不对。“咱们这时去哪啊?”他问。


  梧声一愣,“不是去洞房等殿下吗?”


  这么说也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万叶深吸一口气,抖掉一身鸡皮疙瘩。“我的意思是,洞房在何处。”


  梧声答曰:“是殿下的院子,借景馆。”


  “借景馆?”万叶细细品味一番,在心里肯定了大反派净王审美水平。他甚至开始有些期待,这位净王殿下的主院又布置了怎样的园林景色。


  借景馆不同于王府其他院落,迈入院子,入目的是一幢三对门的二层庑顶小楼。小楼廊上每隔两步便挂一只大红囍字方灯,雕花窗上也都贴了囍字剪纸,中间的门敞开着,一条红绸地毯由堂内延伸而出,一直铺到院子门口。


  万叶隔着红纱盖头,朦胧地只看个大概。他由梧声与一众女使小厮护送着进屋,绕过屏风在从台阶上去二楼,两个等候已久的女使为他撩开珠链,又引着他绕过最后的琉璃屏,才终于到达目的地——铺了大红丝绸被的床榻。


  真是好大一张床。万叶是个没见识的土鳖,上次见这么大的床还是出去旅游住农家院的大通铺的时候。梧声给万叶将鞋脱下来,请他先做榻上歇会。万叶虽然不累,但还是听梧声的话,正襟危坐于塌中央,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他心里也应景地升起一阵淡淡的忧伤,我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结婚了呢?


  梧声让那一行乌泱泱的人先出去等候,只自己陪着万叶。等脚步声走远,万叶迫不及待的撤下盖头扔给梧声,然后以老太太上炕的姿态盘起腿来,手还从鸳鸯戏水的大花被边沿钻进去,抓出一大把圆滚滚的干果。


  万叶拿到光下,张开手一看。嚯,果然是枣、生、桂、子。他很讲哥们义气,回手又抓了一把分给梧声,甚至不顾梧声的推辞,强买强卖般直接塞进人家怀里。


  梧声拒绝不得,只好哭这张脸收下。


  万叶将莲子挑出来扔在桌案上,其他的拿来享用。他一边磕花生,一边跟梧声打探消息。“梧声,你们家殿下到底是个什么脾气,先跟咱透个底呗。”


  梧声张着嘴,酝酿了老半天,才酝酿出一句:“殿下脾气不是很好。”


  万叶轻“啧”一声,“是怎么个脾气不好,你形容一下?”


  这可有点为难梧声了,他瘪了嘴,本来就下撇的八字眉垂地更低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怨种模样,“这,这……..”


  他人如其名,颇不善言辞,也不怎么会和人打交道,加入活在现代,绝对是个社恐死宅。但他为人敦厚稳重,勤恳能干,又心细如发,万叶刚来,院子里人员流动大,他一边照看万叶一边打理院子,居然没出什么乱子,可见是个人才。


  万叶也不打算为难他,说不出来就作罢了。枣的甜香在口腔中炸开,回味又会带有一丝酸味,人与人唯有真正的相处过,才能真正了解,听说来的总是不能当真的。他撑着下巴,肚子有些饿了,于是又从被子底下摸了一把干果,照例将莲子挑出来。他又务必被挨地想,为什么作为婚礼的主角,不能去吃自己席?这万恶的封建糟粕!


  在前厅的新郎官也没能享用自己的席面。人一生的红白都是给别人看的,其中的喜乐滋味唯有自己才知。晚雪陪着国崩在酒宴上穿行,一个桌挨一个桌的敬酒。虽说他们净王府是边缘人,但毕竟是雷电家血脉,京城的名门贵胄多少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三奉行作为稻妻实际掌权人,自然坐在前排,而天领奉行作为三奉行之首,其家主九条孝行自然有资格位列首席。这条老狐狸当年跟随尊上南征海祇岛,按照辈分国崩得喊他一句叔。


  这老东西托大拿乔,国崩来敬酒,他却以旧伤复发为由,推脱了这一杯喜酒。


  “心思单纯”的净王殿下闻此,急切地抓住九条孝行的衣袖,再三追问病情,关切真情真挚无比,仿佛九条孝行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爹一般。


  次席的柊慎介见了,只冷冷一笑,心说,九条这几年活的未免太顺了些,都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可被他抓住了把柄,改日必要在皇太女殿下面前参他一本,而后假装每看见,自己低下头吃菜。直到国崩走过来,才不紧不慢地举着酒杯站起来,笑呵呵地说了些不痛不痒的祝福词。


  再往下,便是社奉行的新家主,神里绫人了。绫人比国崩不大几岁,仍是属于乳臭未干的少年行列。他穿了一身月白的广袖长袍,腰间挂着神里家的椿花白玉佩,举手投足尽显大家公子的优雅清俊。他弯腰,将酒杯举国头顶,承接晚雪倾倒下的琼浆,而后微微一笑,“谢殿下美酒了。”


  国崩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位新家主,心底一哂,面上却仍是一副纯良模样,“社奉行大人抬举小王了。”


  他不得恩宠,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走到哪里都是一副冷清姿态,等他敬完一圈酒,席面也到了尾声,宾客们开始陆陆续续离席。国崩酒量很好,这一圈走完,他人还清醒如初,一点醉意都没有。但他演戏演累了,便托词自己醉了,得会屋歇息了。


  按理,此时此刻应当由一群人跳出来开他玩笑,或者干脆多灌他几杯,将他抬回去闹洞房。但这样的角色,没有人来扮演。他很轻巧地从正厅脱身,踩着薄薄的雪往后院去了。


  鞭炮停息许久了,唯有雪仍不知疲倦地泼洒着。晚雪撑了一把红色的油伞盖在国崩头顶,国崩抬眸,眼底映照的雪色显得眼尾的红妆愈发鲜艳。


  “殿下。”晚雪忽然开口,“社奉行大人来了。”


  国崩微微一愣,转头之前,却又重新摆好了纯良无害的笑。绫人孤身一人,迎着小雪逆风而来,宛如芝兰于庭,风光霁月。


  “社奉行大人没带伞吗?晚雪,你送社奉行大人吧。”国崩说。


  绫人停在他三步远处,照例拱手行礼,“谢殿下抬爱了,”他敛起眉,鸦羽般的眼睫落下一片阴影,挡住了他的眸子。“殿下应当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国崩微微一笑,“社奉行大人是什么意思?小王不明白。”


  绫人抬起眼,水蓝色的眼睛仿佛被雪冻住了一般,“净王殿下,两个唱戏的伶儿私底下见一面,就不需要摆戏台子上的把戏了吧。”


  此话随着北风碎在雪地里,他们华丽的衣袂迎风飘扬,国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眉眼,嘴角,明明一分都没有挪动,温和无害的笑容却转变成了冷笑。他歪过头,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想说什么?”


  绫人隆起衣袖,声音淬了冰似得冷,“那几个刀匠遗孀,分明是殿下派人一路护送进京的,不就是想陷害五传将他们连根拔起吗?为何又半路反悔,将枫原家的传人救回来?他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


  国崩抱起胳膊,眯起眼睛,“哦?神里大人说这话是想求本王饶过他,放他走吗?”


  绫人攥紧了藏在绣摆下的拳头,枫原家世世代代都是神里家的附庸,作为现任家主,他理应保护好枫原家最后的子嗣。“殿下想要如何?”


  “哈哈哈。”国崩拍落肩头的雪花,“神里大人还是先顾好自己吧,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有心思来担心别人?你下头那几个家族虎视眈眈地盯着你那社奉行地位子呢,你以为你现在还有筹码同本王谈条件?真是可笑。”


  绫人脸色如纸。他死死地盯着一身囍服的国崩,口鼻中喷出白气,并没有如国崩预想的一般气急败坏。两吸之后,他说:“殿下是想挟制我吗?”


  “啧。”国崩轻啧一声,收敛起狂狷的神色,肯定的点了点头:“你确实很聪明呢。”他伸手接住一片冰凉,戏谑地讲:“神里大人要赶紧坐稳这个位子呐,不然你心心念念的枫原公子,若是有了本王的血脉,就算是死了,也是要同本王合棺而葬的呢。你要抓紧哦。”


  “你………”绫人银牙咬碎还要说什么,国崩却仰天大笑两声,在不搭理他,转身离开了。

 


  “阿嘁。”万叶打了个喷嚏,抓抓胳膊,奇怪,屋子里也不冷啊,莫非有人骂我?他决定不能再如此颓废了,以后每天都要早起打一套太极拳。


  正在这时,楼梯下面候着地女使小声喊了句“殿下回来了。”梧声触电似的爬起来,一把抢走万叶手里的干果。


  “我还没吃完呢,大哥。”万叶毫无紧迫感,“来了就来了,他吃人吗?”


  梧声将万叶吃剩下的干果和满桌子的花生壳藏起来,回头端着合卺酒的两个嬷嬷已经上来了,他回头来拿刚才叠好了放在桌子上的盖头。


  万叶不知道怎么生出了一斤反骨,近水楼台先得月抢走了盖头,说什么也不要再盖那东西。这哪里行,梧声立刻来抢。万叶一个跟斗躲开梧声,光着脚在地上跑,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袖子,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公子!”梧声和左右两个女使都吓了一跳,赶紧来扶他。


  国崩还在楼下,就听见楼上闹耗子似得吵,还以为自己娶了个成精的千年耗子,一进屋就看到此番场景,心想确实是个极品。


  万叶次牙咧嘴地给一群人扶起来,就看见一个身穿婚服的少年抱着胳膊靠在琉璃屏上,头上梳着三巴纹金冠,身披自己同款的缂丝九尾狐樱花囍袍。他五官生的像是精雕细琢过似得好看,精致的像是戏台子上精心打扮的人偶一般,一双烟蓝色的眸子含着嘲笑的滋味,眼尾地红妆血一般鲜红。


  万叶见到鬼了,推开梧声,跑到国崩面前,在娃娃王爷同样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抓住他的肩膀大喊:“国崩,你怎么也来了?”


  一屋子的婆子小厮女使都吓死了。


  下一秒,这个和他那富二代室友长了一张脸的反派大boss一把推开他,面色如霜:“发什么疯?真是放肆,竟敢直呼本王名讳。”

 

  

  再次声明,万叶是B,散是O装A。本文没车。

茶无山核桃仁

【枫散】失忆后死对头成了我男朋友(9.5)

9.5>


  万叶擦着唇,微低着头从休息室里走出。

 

  酒保探头向他身后看去,见没有人,才呼了口气:“我说你男朋友,长得怪漂亮的,怎么这么吓人……”他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万叶“嗯”了一声,满脸通红,他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在说谁,笑道:“好可爱。”

 

  单身小伙酒保哽住了。

 

  眼见对方还沉浸在恋爱的粉红泡泡中,酒保安静地打量了他几番,下一秒,他再次哽住——不是,你大腿上的牙印是哪来的啊!

 

  回到家冲了澡后,还是觉得浑身发烫,尤其是脸烧得冒气。

 

  散兵将脸埋进被褥里,全是...

9.5>


  万叶擦着唇,微低着头从休息室里走出。

 

  酒保探头向他身后看去,见没有人,才呼了口气:“我说你男朋友,长得怪漂亮的,怎么这么吓人……”他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万叶“嗯”了一声,满脸通红,他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在说谁,笑道:“好可爱。”

 

  单身小伙酒保哽住了。

 

  眼见对方还沉浸在恋爱的粉红泡泡中,酒保安静地打量了他几番,下一秒,他再次哽住——不是,你大腿上的牙印是哪来的啊!

 

  回到家冲了澡后,还是觉得浑身发烫,尤其是脸烧得冒气。

 

  散兵将脸埋进被褥里,全是万叶的气味——他手指微颤,那般触感似乎还萦绕在指尖。

 

  好吧,有些生气,不过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出门出得急,连外套也没带一件,想着万叶又得出去唱歌露腿给那帮人看,他就浑身不舒服——但总不能霸道任性到不让他继续上台,于是他对万叶的腿摸了又摸,顺便,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力道过轻,没留下什么印子,抬头便见万叶满目惊诧,第二口下去的时候,就被对方制止了。

 

  万叶瞳孔微颤地看着他:“阿散……脏。”

 

  散兵平静地回视他,在长久无声地对峙下,终究还是万叶败下阵来,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作出妥协姿态,于是散兵便得逞一般,俯身捏着他的腿,在白与黑之间,印下了自己的牙印。

 

————

 

  彼时闹翻的原因,万叶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他一如往常,在酒吧里打工,换上女装,捎上吉他,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柔着声完成自己的工作。一切都很平和,直到他对上台下散兵的视线。

 

  对方紧紧凝视着台上的他,眼下那层薄薄的血色也在明灭的灯光下,如同桃花般妖娆动人。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演奏的是什么曲子,但他还能清楚记得在演奏结束下台后,对方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让保安对他束手无策,泰然地坐在吧台前,骨节分明的手递给他一杯酒。

 

  他一直觉得散兵笑起来很好看,若是换在平常,看到对方咧着笑,目光在光线下更显柔情,如此这般跟女生搭讪,那他必然会笑着揶揄调侃他:“阿散,有喜欢的人了吗?”

 

  如果对方搭讪的女生不是自己的话。

 

  散兵一双绀色眼眸紧紧盯着自己的脸,指尖在吧台上没什么规律地敲着,良久,对方才开口:“你跟我朋友,长得真像啊。”

 

  万叶只是微笑。

 

  不是他信不过散兵,也许是在喜欢的人面前的自尊心作祟,他并不想让散兵知道他家庭困难,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表面光鲜亮丽的自己,背地里是如此狼狈不堪。

 

  于是他撒了谎。

 

  后来在学校里碰到,他亦装作若无其事,听着散兵略带惊奇地问他:“你没有什么姐姐妹妹吗?”

 

  他依旧是那副笑得温和的表情,说:“姐姐妹妹吗?我不太清楚。”

 

  曾经枫原也算是个大家族,每一系都散在不同的地方,他不知晓旁系的姐妹也在情理之中。

 

  散兵狐疑的眼神在他身上转了几圈,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相信,“啧,可是那个女生长得真的很好看。”

 

“我还想着,要是你姐姐妹妹什么的,说不定我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万叶垂下眼眸,扯起笑,若无其事地调侃他:“这么快就喜欢上了吗?”

 

“对啊,”对方脚步顿住,回身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我想,可能就是一见钟情了吧。”

 

  只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从那以后,对方似乎是不慎坠入爱河一般,每天问他最多的就是——

 

  你觉得对方会喜欢我送花吗?你觉得我穿这个好看,还是那件好看,你觉得对方喜欢什么样的?

 

  就连出去聚餐,散兵也会指着菜单问他:“万叶,你说那个女生,是喜欢吃牛肉还是喜欢吃羊肉?”

 

  对此,万叶只能无奈地说不知道。

 

  但对方似乎铁了心要从他嘴里挖出什么:“那你觉得呢?或者,你喜欢吃什么?”

 

  白天应对着散兵,晚上也得戴着层面具面对着散兵——只是每次见到对方被自己拒绝的伤心模样,他总是会心下不忍。

 

  于是棋错一着,他给出了回应。

 

  只是对方高兴之余,似乎更多的是压抑住的阴郁。

 

  这种压抑终有一天会达到临界点。如水坝破裂,如陡然崩解的山崖,汹涌澎湃地释放出来。这种爆发伴随着声音、泪水和身体的颤抖,最后如风暴般肆虐一切,最后留下一片混乱和破碎的残骸。

 

  在像往常一般,万叶对散兵询问的恋爱烦恼几近耐心,给出建议后,对方眼底的欣喜倏然淡去,就连嘴角的笑也烟消云散。

 

“枫原万叶,”他冷着声问他,“骗我很好玩吗?”

 

————

 

  万叶回到家,心力交瘁,先前被散兵一闹,他骤然忘记了对方曾经是用怎么样的冰冷眼神看自己的。现下回到家,在路上被夜风一吹,往日的记忆又翻涌上来,像浪花一样拍打在他心头,他心不是磐石,终有一时会破碎的。

 

  蹑手蹑脚进了浴室,褪下衣物后,腿上的牙印还在,他伸手摸了摸,这几日对他就像美梦一样,如果此刻对方要想打破这层梦境,他也无话可说。

 

  本就是他错了。就连这一场美妙的梦境,也是建立在脆弱不堪的谎言上的。

 

  万叶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却顿在了门口,颇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

 

“发什么呆,快滚过来睡觉。”散兵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冲着门的方向比了个中指,然后中指微微弯曲,冲自己这边勾了勾——一个勾引意味的手势,却被他换成了中指。

 

“你上班上蠢了吗?”

 

  万叶亦步亦趋走了几步,小心翼翼试探道:“阿散,你不生气我骗了你吗?”

 

“生气,”散兵埋在被子里,闷闷出声:“所以放学后我们一起去买衣服——裤子!长裤!你要是再在外面穿成那个样子,我就把你全身都咬下牙印。”

 

  万叶怔愣一瞬。

 

“还愣着干什么?”散兵探出头,面色不耐地催促他,“还不过来给我当枕头。”

 



一颗烂苹果

[枫散]你小子什么时候结婚的!说!什么时候的事!②

#枫散

#原神CP同人文

不喜勿喷注意避雷◉‿◉


之后大家都去做任务了

魈和空接了一个给农户挖莲藕的任务,秦乐乐和林森给菜地拔草,万叶和文念念掰玉米

鱼塘魈和空这边:

农户:“先把衣服穿好,不然很容易陷进去你的鞋子就出不来了”说着就把两件挖掘莲藕必备的衣服给了他们,两人穿好后就跟着农户去帮忙了,下到了田里,农户边说边将手伸到了泥巴底下:“像这样把手伸进去,摸莲藕然后从下面的根部慢慢拔出来”下一秒一根较为完整的莲藕被拔了出来,两人看得很认真,很快就学会了,之后开始上手开始干活

弹幕:

【哇哦~好漂亮的莲藕】

【他俩一下子就学会了,不愧是学霸】

【越看越觉得他俩好配】

【...

#枫散

#原神CP同人文

不喜勿喷注意避雷◉‿◉


之后大家都去做任务了

魈和空接了一个给农户挖莲藕的任务,秦乐乐和林森给菜地拔草,万叶和文念念掰玉米

鱼塘魈和空这边:

农户:“先把衣服穿好,不然很容易陷进去你的鞋子就出不来了”说着就把两件挖掘莲藕必备的衣服给了他们,两人穿好后就跟着农户去帮忙了,下到了田里,农户边说边将手伸到了泥巴底下:“像这样把手伸进去,摸莲藕然后从下面的根部慢慢拔出来”下一秒一根较为完整的莲藕被拔了出来,两人看得很认真,很快就学会了,之后开始上手开始干活

弹幕:

【哇哦~好漂亮的莲藕】

【他俩一下子就学会了,不愧是学霸】

【越看越觉得他俩好配】

【哈哈哈哈】

另一边的菜地:

农户:“像这种就是杂草,他会吸取菜的养分,我们只要把它拔掉就可以了,这个是你们的手套,中途可能会有一些草有刺,等会儿我们再用锄头种点菜”之后递过两双手套,秦乐乐接过手套,点了点头把另一双手套给了林森,之后两人开始干活

弹幕:

【两人的动作都很麻利的】

【听说她们都在乡下呆过】

【哈哈哈感觉他俩都很用心呢】

【是啊,我也觉得,她甚至还扒拉了一些泥土给一些青菜根部盖上】

另一边玉米地

农户:“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掰玉米,先戴上手套吧,不然等一下手受伤就不好了背篓在那边”两人点了点头拿了手套和背篓之后开始干活跑

一个小时后

玉米地

弹幕:

【哇哦!万叶好快啊,都掰了差不多一半了】

【是啊,是啊,差不多都是叶宝自己掰的】

【什么啊?我们家念念也很努力好不好,他不也很多吗?】

【就是就是,而且枫原万叶是A的,很正常好吧体力差懂不懂?】

【楼上的你这么说,可就对我有点不尊重了,怎么说我也是个O,信不信我比你家正主快】

【怎么个事儿,Ao只是性别问题,跟体力没有关系,个人太弱,不要代入其他人好吧】

【你能不认同,能扛起水桶的我陷入了沉思】

【哎呀别吵别吵,好好看直播啊】

此时的万叶正在沉迷于掰玉米中.......而另一边的文念念就有点惨了,虽然说小时候在农村待过,但是父母一般都不会给自己干农活,所以体力跟不上,现在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了,但是为了自己的人设一直硬撑罢了,文念念:怎么回事啊?怎么不等一下我?Ao悬殊懂不懂?就不能等我一下吗?

万叶:要是你也在旁边就好了,这样子我们就可以一起了(万.回忆中.叶)

下一秒,农户:“两个小家伙休息一下吧,来过来喝点水”万叶:“李阿姨我先不用,你让她先去休息一下吧,我这里快到头了”文念念:“我比较慢,我这里还有一点,等我把这里掰完再喝吧”李阿姨:“哎呀,那怎么行,休息一下喝点水,等会儿中暑了就不好了”万叶只好停下手中的活走了过去,文念念看到万叶走了过去也跟了上去

另一边的 莲藕塘

农户看了看旁边那三大筐莲藕:这两个孩子好厉害啊,这么快就弄这么多了,第1次就能弄这么多,这俩孩子挺能吃苦啊   农户拿着水过去:“孩子们,喝点水吧,应该也累了,休息一下吧”空正在努力把一根比较大的莲藕拔出来,一用力,莲藕拔出来了人也坐到了泥巴上,泥巴飞溅到了旁边的魈脸上,农户赶忙过去:“哎呀,没事吧孩子”空看了看莲藕又看了看魈,之后站了起来:“我没事张叔,抱歉魈弄脏了你的脸”魈:

“无事”张叔才笑道:“没事就好”突然旁边出现了一只猫“喵”的叫了一声,空又看了看魈的脸,空笑道:“虽然我现在笑有点不太好,但是我觉得,但是魈真的有点像那一只小花猫”魈看着空的笑颜脸有点红,张叔笑道:“你这小家伙

,你不也挺像的吗”空笑着说:“有吗?”张叔笑道:“不信你问他”空:“有吗?”魈脸红的点了点头,张叔:“哈哈哈,来过来喝点水吃点小黄瓜吧刚从大棚里面摘的哈哈哈”空有点不好意思道:“那怎么好意思”张叔:“怎么不好意思啊,很甜的,你不吃叔叔我可就生气咯”说着假装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空:“好吧,那叔叔也一起吃吧”之后拉着魈一起过去

弹幕:

【魈猫咪~哈哈哈哈哈】

【空宝好可爱啊呀呀呀】

【感觉这个张叔好和蔼可亲啊】

【有人注意到魈脸红了吗?٩( *´﹀`* )۶♬*゜】

张叔:“好 好好,每次都觉得你跟我儿子真像”空:“您的儿子呢?”张叔:“他呀,跟我闺女一样在外面工作还没回来呢,今年过年应该就回来了家里就只剩下我和我老伴两人了”空:

“这样啊”

弹幕:

【是一个空巢老人啊希望他的儿子能回来陪陪他吧 】

【看来他们的儿子性格和空差不多,不然他也不会觉得空和自己儿子很像】

【楼上这不废话吗】

【知道就不要说出来了嘛】

【(◔◡◔)】

另一边的菜园

秦乐乐很开心,这是他第1次拔草,总的来说觉得很好玩,甚至决定录完节目之后想叫农户给自己一点点菜种子,回家自己种种,林森也觉得很不错,农户:“孩子们累坏了吧,拔这么多草,难为你们了”乐:“没有啊,我觉得很好”林:“

我也感觉不错,不是自己亲手体验过,都不知道,原来食物是如此的难获得”农户笑了笑道:

“过来吃点自家的小黄瓜,喝点水休息一下,等一下咱们再去种菜吧”乐乐:“好啊,小黄瓜,我还是第1次见呢”农户:“哈哈哈,来过来坐这里”之后拍了拍旁边的大石头,秦乐乐是毫不犹豫的直接过去坐下,林森也走过去坐下,农户:

“来吃这个,这个甜”乐乐:“好的谢谢明姨”

明姨:“来小伙子,你也尝尝”林:“谢谢您”

秦乐乐:“好甜啊,真好吃”明姨宠溺的摸了摸秦乐乐的头:“好吃就多吃点”秦乐乐:“明姨也吃”之后拿起盘中的一根小黄瓜给明姨,明姨

:“嗯好~有时候真觉得你跟我闺女好像啊”乐乐:“她是在外面工作还没有回来吗?”明姨:

“是啊,她跟我儿子一样,在外面打拼很少回来

今年应该会回来的吧”乐乐:“我一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的”林:“在外面这么久,应该会来看看的”明姨笑着点了点头

弹幕:

【严重怀疑,这位明阿姨和张叔叔是一对】

【不用怀疑,本来就是】

【我也觉得】

【只有我在意那些小黄瓜能不能卖吗?看起来好好次啊(⌯︎¤̴̶̷̀ω¤̴̶̷́)✧︎】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几队人休息完之后继续干活了

中午......


导演:“让我们看看第1名是谁呢”之后镜头对准院门口,最先到的是秦乐乐和空那两队,过了一分钟之后就是万叶他们那一队,导演:“我们的第1名是秦乐乐和林森,第2名是空和魈,第3名是万叶和文念念”秦乐乐:“耶!我们是第一名!

”空:“才第二名呢,还是有点慢了呢”魈:“

没事还有下次”文念念:“抱歉前辈,我好像拖你的后腿了”万叶:“没事,你也尽力了,这一次只是碰到你不擅长而已,而且这些玉米也挺难掰的,下次碰到你擅长的就好了”文念念点了点头,导演:“好了好了,看看大家都拿到了什么食材吧”

秦乐乐那一组:青菜、大白菜,白萝卜,红萝卜,生菜,香菜,葱,土豆和明阿姨送的小黄瓜

空那一组:莲藕,草鱼和青鱼以及张叔送的猪肉

万叶那一组:玉米和李阿姨送的一篮鸡蛋

导演:“看来大家的收获都不错呀,那就期待一下你们做的午餐吧~”之后导演就离开了

大家看着这些食材都陷入了沉思空:“嗯......要不这样吧,我们可以一起做午餐,毕竟导演你也没有说过不可以一起做”秦乐乐:“有道理,剩下的食材我们可以留着,然后等一下晚上有最后一名,可以用这些食材做一点点吃的,毕竟白粥和馒头确实下不去嘴,而且导演也没说不可以用中午剩下的菜做呀~”万叶:“我觉得可以”秦乐乐:“那就这么决定了,你们谁会做饭啊”文念念:“我只会煮泡面.....”空:“我会”万叶:“我也会”文念念:“两位前辈还会做饭吗?”万叶

:“以前觉得点外卖不健康,所以就学了点”空

:“家有妹妹”魈:“我也会一点点”林:“我也会一点”秦乐乐:“嗯......我也不会”万叶:“

要不我来掌厨,林森帮我打下手,秦乐乐和文念念去洗菜,空和魈去把鱼清理一下”全部人:“

好”之后大伙都忙碌了起来(另一边的导演: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弹幕(洗菜这边):

【真是奇迹,秦乐乐和文念念竟然没有吵起来】

【大概是因为他们手里的是等会儿要吃的东西,所以收敛了点】

【画面好和谐】

【太妙了】

弹幕(清理鱼这边):

【不愧是空哥,干脆利落】

【社会你空哥,人狠话不多】

【旁边的魈直接照做】

【哈哈哈哈哈】

【这俩人是个狠的】

全部菜都整理好了之后就轮到万叶出马了,几人看着万叶伸展着厨艺

弹幕:

【看着万叶的背影,我幻视成了我妈妈的背影】

【很难不赞同楼上】

【这个火光跟饭店的厨师有一比】

【我也想吃叶宝做的饭  ◉▽◉】

几十分钟后

一桌美味的菜肴端上了桌

秦乐乐:“哇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空:“厨艺进步了嘛”万叶:“也多亏了林森帮忙”,文念念:“前辈,好厉害”秦乐乐:“不行了,我想吃”林森把饭拿了出来道:“咋的,你吃菜不吃饭啊”秦乐乐:“我又没说”魈将碗筷放到了桌上,万叶:“好了,大家都别愣着,坐下来吃吧”全部人:“好!”(此时盯着屏幕吃外卖的导演:“我以为他们都不会做饭的,等等空会做饭我能理解,毕竟他家还有个妹妹,但是其他人为什么也会做饭啊,我说怎么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家伙,原来是规则,没规定好啊”副导演:“别这么严嘛,真的是,开心最重要”导演:“唉算了,就这样吧,那个馒头和白粥确实不怎么好吃”)









yi_眠风

【枫散】岁月常安(一篇完)

(万叶&散兵须弥小小的告白一下|( ̄3 ̄)|)


01.

北斗的船队在奥摩斯港还没有停稳,风中便只留下一句略显着急的声音;

“大姐头,我会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



“这小子,难得是这样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啊。”

看着少年的背影,北斗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大姐头?万叶小弟这是着急去做什么啊?”


有不知情的水手在搬运货物的间隙闲聊一般的询问北斗,风雨共途了许久,枫原万叶在普通水手的眼中 永远是那个有着和外貌年龄不同的沉稳安静。他会提前预告暴风雨的到来,身手高超,与人相处也极为和善。那样一个家教良好的少年,在很多水手的眼中,都是不应该走上这条路的世...

(万叶&散兵须弥小小的告白一下|( ̄3 ̄)|)


01.

北斗的船队在奥摩斯港还没有停稳,风中便只留下一句略显着急的声音;

“大姐头,我会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来。”



“这小子,难得是这样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啊。”

看着少年的背影,北斗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大姐头?万叶小弟这是着急去做什么啊?”


有不知情的水手在搬运货物的间隙闲聊一般的询问北斗,风雨共途了许久,枫原万叶在普通水手的眼中 永远是那个有着和外貌年龄不同的沉稳安静。他会提前预告暴风雨的到来,身手高超,与人相处也极为和善。那样一个家教良好的少年,在很多水手的眼中,都是不应该走上这条路的世家少爷。


“啊~到须弥了嘛。”

北斗抬起头,看向须弥和璃月,和稻妻不无二致的星空。


“他可以去见那个很重要的人了。”



02.

流浪者自从收到万叶的信后总是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入宝商街,


即便他压低了帽檐,也总是能被相关学者看到,在参加过学院争霸赛后阿帽的名字也算是在因论派中家喻户晓的存在;当然,更多的其他学院的学者了解到的往往都是,言辞犀利,举例刁钻的那个奇怪服饰的因论派学者。



“客人啊,您找的那种宝石今天到货了,要来看看吗?”


哈立德看着最近常来的少年笑容满面,转身从后面给他拿出一颗红色的宝石。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您要的那种形状呢。”


“嗯,”

纤细白嫩的指尖摩挲过枫叶形状的红色玉石,不是宝石的那种闪耀夺目,带着一些内敛的暗淡模样,但只要将它对光,就能发现玉石中闪耀着的真正光芒

“哼,稻妻产的石料,对吧。”



看到客人露出了不太满意的表情,哈立德赶紧解释着

“是啊客人,您要的那种红色石头,整个提瓦特大陆也就只有稻妻才有矿产。”


“不,你做的很好,我拿走了。要多少摩拉?”

看到老板似乎是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误会,流浪者懒得解释,只想尽快结账,离开这条喧闹的街道。


“不不,这个不收钱的。”


“哈?”


“上个月您救下的那个被魔物袭扰的商队正是我的,那次走的是安全路线,我就没跟着,反而是我的儿子叫叫嚷嚷的非要去。”

“如果不是您,我的货物和儿子都……”



“……”

流浪者想起来了,是纳西妲让他去回收某个被盗出的带有魔神残渣的实验装置,他一路寻找残留的痕迹,终于在一处被魔物包围的商队临时休息的帐篷里发现。也许是盗走的那人还没来得及进行交易就被纳西妲发现,只留下被他随手藏在帐篷下面的装置。


他也只是为了回收装置而顺手收拾了那些魔物,又想起了纳西妲反复和他强调的话,他在出手的时候,特意没有伤害到商队的人。



“随你。”

散兵不喜欢纠结这些小事,正如他早就忘记了他当时救下的孩子是他每次来店中都能看到的费雷斯特。


“大,大哥哥!”

像是终于攒够了某种勇气,在流浪者还没有踏出门的前一秒,费雷斯特叫住了他,


“谢谢你!”



流浪者甚至没有回头,他也只是完成他的任务罢了,如果他们想感谢谁的话,不如去感谢小草神——只是流浪者从来不是有耐心向人解释这一切的‘热心少年’。



03.

按纳西妲的话来说,阿帽制作玩偶的手艺堪称大师,如果能多做一些,分给须弥的福利孤儿院里的儿童就太好了,


可惜回答她的是流浪者毫不留情走掉的脚步声。



“阿帽,你不喜欢小孩子吗?”

曾经某次出任务的前夕,也不知是聊什么,纳西妲的话题就莫名其妙的转到了这里,虽然对此流浪者从不意外。


“不喜欢,”

也许是心情很好,他难得的多说几句。


“哼,那样脆弱的存在,还要花费多余的精力去照看,难道是什么很令人愉快的事情吗?”



“无法反驳呢。”

纳西妲听后无奈的摊摊手,她觉得,从这个角度来说,阿帽同学说的没错。


“但是人类就是这样延续下来,并将许多的经验和智慧代代相传。”

“或许我能反驳你的只有一句,这是人类成长的必经阶段吧。”


“呵,智慧之神也只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流浪者收好了纳西妲要他护送的东西,便转身离去



回到住所后,流浪者从口袋里取出那枚枫叶形状的玉石细细摩挲着,温润的质地,内敛的光泽,像极了快见面的那个人。


只是……

“啧,非要什么人偶娃娃,枫原万叶是什么还没长大的小孩子吗?”


抱怨完,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筐,那里静静的躺着一个将要完工的小玩偶,即使是在主人嘴里不停的嘟哝声中制作的,也被精心还原出那个人的样子。


【还差一些衣服了。】

流浪者找来一块红色的布,小心的在人偶身上比量。


【最近纳西妲的工作有些多,但愿能在船只抵达港口前完工吧。】

【然后……】



“呵呵,要把人偶甩到那人的脸上,当面嘲笑这个幼稚鬼好了。”



04.

枫原万叶下船后便立即奔向流浪者在须弥城的住所,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即使是有流浪者在信中的详细地址标注,在须弥的夜晚,也没有人能给他指路。


【好像还要爬上一层?】

万叶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距离,决定直接御风而起飞上去更快一些。


【也许他已经睡了吧,会不会打扰到他呢?】

脑海中带着这些想法的万叶却突然发现,自己飞起来的方向恰好是一间民屋的背面,并且正对着的大概是卧室的窗户。


【啊……】

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清了,就那样趴在床边,像是不小心睡了过去的流浪者。人偶洁白无瑕的脸庞此刻被月光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让他整个人显得是那样的安静美好,岁月常安。



万叶又岂是什么不解风情的人,他放慢脚步,静静欣赏着这难得的一幕。



“……看我睡觉,是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吗枫原万叶?”

过了不知多久,双目依旧紧闭的流浪者无奈的吐出这样一句话。


“好久不见,不忍心打扰。”

万叶顺势从窗户爬了进去,问道


“今天心情很好吗?没有起床气?”


“哼,我又不是什么幼稚鬼,哪来的起床气?”


流浪者转身,从床下拿出了那个他刚做好的人偶。

“给你,你要的礼物。”


“额…………”


“你这什么表情?我按你的要求做了玩偶,还有什么不满意??”


“可是,”

万叶笑着摇了摇头,不知该怎么回答流浪者的问题。


“可是,没有人会想把自己的玩偶带在身边啊。”


“……”


“我想要的,是一个像你的玩偶啊。”


万叶说完,熟练的从流浪者的袖子里拿出那个白色的人偶,像表演什么幼儿园话剧一般,把人偶举到了自己的脸前,并轻轻挥舞他的四肢——

“拜托拜托,我可以和这个哥哥走吗?这个哥哥好像也很喜欢我呢。”


“还给我。”

流浪者有些没好气的一把拿走了万叶手上的玩偶,并生闷气似的将那个万叶模样的玩偶扔到了门口。


“你要是不喜欢就随意丢掉了,还有!我最近有工作,很忙,没时间做新的玩偶了!”


“我要睡觉了,你去客厅沙发!”

说完,流浪者就钻进了自己的被窝,并缩成了一团,用被子死死的盖住自己的脑袋。


“哎,是我的错,不要生气了,先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去工作,好吗?”


说完,万叶单膝跪在床边,抱了一下他想念了好久好久的人,并隔着被子,浅浅的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我去客厅睡,你不要用被子闷着自己了,好吗?”

枫原万叶走到门口,心里暗自庆幸着自己刚才在人偶落地的一瞬间凝聚了风元素力托了一下。


“这么好看的玉石摔坏了可就太可惜了。”

沙发并没有很宽敞,或者说,枫原万叶环视一圈屋子,这个房子本身就没有很大,只是够一个人日常生活的地方。他不清楚现在草之神和流浪者的具体关系,但这样简洁的陈设,很明显,是流浪者自己布置的。


“他过得真的还好吗?”

可惜,回答他的只有房间里冷寂的黑暗。


【回礼是两个人在须弥的小日常(主要先把人哄好),再顺便告个白什么的(目移)。不虐,甜的。】



黛黛可


  发发俺自己做的丑丑的枫散小团子和散nunu

  (图二不是我的图,这只散努送了一个姐姐,她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只耶耶nunu,散nunu.危)

  图三是刚做出来没有擦干净的样子,可怜兮兮


  发发俺自己做的丑丑的枫散小团子和散nunu

  (图二不是我的图,这只散努送了一个姐姐,她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只耶耶nunu,散nunu.危)

  图三是刚做出来没有擦干净的样子,可怜兮兮

别看他看我

(枫散)伪兄弟番外


  连续更三章是我的极限了,更个我想了好久的番外吧……世界线就是两人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纪念日。

  

  …

  

  今天一大早,万叶就起了床,满足的看着躺在旁边的散兵,偷偷的亲了下脸颊,然后起身就去洗漱,快速决定了下早餐,便去厨房开始忙里忙外。

  中间顺便去叫散兵起床洗漱,等散兵还迷迷糊糊的漱口时,早餐都弄好了,万叶直接进去快速帮他弄完,然后推到餐桌前坐下。

  “……你怎么起这么早?”散兵打了个哈欠有些迷糊的揉了下脸。

  但等半天也没见万叶回话,散兵瞄了一眼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用着那能迷死人的笑容……,但很可惜,散兵现在已经不吃这套了。

  “有话说话。”散兵说完端起...


  连续更三章是我的极限了,更个我想了好久的番外吧……世界线就是两人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纪念日。

  

  …

  

  今天一大早,万叶就起了床,满足的看着躺在旁边的散兵,偷偷的亲了下脸颊,然后起身就去洗漱,快速决定了下早餐,便去厨房开始忙里忙外。

  中间顺便去叫散兵起床洗漱,等散兵还迷迷糊糊的漱口时,早餐都弄好了,万叶直接进去快速帮他弄完,然后推到餐桌前坐下。

  “……你怎么起这么早?”散兵打了个哈欠有些迷糊的揉了下脸。

  但等半天也没见万叶回话,散兵瞄了一眼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用着那能迷死人的笑容……,但很可惜,散兵现在已经不吃这套了。

  “有话说话。”散兵说完端起温热的牛奶喝了一口。

  万叶诡异的笑的更灿烂了,直让散兵感觉不适应。

  “别让我问第三次。”最后还是小小的威胁了。

  万叶眼睛亮晶晶的问:“记得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动筷子的声音一下子就停住了,散兵最不擅长记什么节日了……,自己生日也能过的后知后觉。

  他快速瞄了一眼挂墙上的日历,极好的视力足矣告诉他一件事情:你要寄。

  散兵不紧不慢的又端起了牛奶,试图拖延时间。

  “……是我们在一起第一年的纪念日。”万叶算是看出来了散兵真的不记得,放过了他直接说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

  散兵眼神飘忽的更远了。

  “那今天按我的方法来安排可以吗?”

  散兵立马点了点头,继续解决早餐。

  万叶一边吃着一边跟散兵讲等下要先干什么去。

  等两人都吃完了,散兵自觉端起碗去洗碗,虽然就是放进洗碗机而已。

  万叶则兴冲冲的去看衣柜,给自己选了一套又给自家对象搭了配套情侣款。

  一套操作下来,奇迹散兵成功的更酷潮了!

  最经典的,肯定是去游乐园玩啊!

  既是工作日又不在放假期间,人流量大大减少,完全不用担心人太多太急!

  等到了地方,万叶先去拿票,而散兵去附近溜了一圈,买了两个冰激凌回来。

  两个一同进去后,万叶查看了下地图,然后又快速瞄了下做的攻略小笔记。

  散兵好奇的过来瞅了下,密密麻麻的字。

  厉害……。

  万叶确定了路程,将手平摊伸到散兵面前有些小骄傲的说:“决定了!第一站去玩海盗船怎么样?”

  散兵舔了一口冰激凌,将手放在万叶手上面回复:“那坐最后面怎么样?”

  万叶回握道:“好啊。”

  “不过冰激凌要快点吃了,海盗船还挺近的。”

  散兵随意的点了头。

  等终于排完队时吃完了冰激凌。

  两个直接坐向了最后一排,将上面的栏杆拉了下来。

  忽然万叶发现散兵嘴边粘了冰激凌。

  “嘴边粘了一点冰激凌哦。”说着他去掏兜了的纸,但很明显,他忘记纸在前一秒被自己放进了包里。

  散兵舔了下嘴唇周围,但万叶友情提醒没舔到。

  散兵突然面无表情的直盯着万叶然后又突然笑着凑近压低声音:“你帮我舔掉?”

  万叶顿时爆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干脆想伸手去擦。

  结果船直接开始摇摆了,刚开始卡的那一下让万叶的手直接抓到了散兵手上。

  散兵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开心的笑出声,肩膀一抖一抖的。

  万叶也是有些无可奈何,只能抓紧点散兵的手体验着海盗船的失重感。

  等海盗船进行到最高时,万叶睁开微眯的眼睛看向旁边的人,正好看到散兵想睁开眼睛又被风逼回的表情。

  万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惜下一秒就被风灌了个彻底。

  等结束后两人各有各自的狼狈。

  “嗯……这附近,有两个比较近的,过山车和摇摆捶,要去哪个?”

  “过山车!”

  真的是毫不犹豫啊……。

  第二个就这么刺激。

  散兵兴冲冲的拉着万叶快速跑去排队。

  万叶看向那个过山车的最高处,感觉腿已经开始软了。

  散兵发现他一直看着上面正在发出尖叫的客人,沉默了会忽然又勾起了笑。

  笑嘻嘻的问:“害怕了?”

  万叶回过神老老实实回答:“有点。”

  散兵勾了勾手指道:“告诉你个方法,拿出你第一次跟我表白的那个勇气和气势就没问题了!”

  万叶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当时说的是什么蠢话。

  “等等等等……怎么突然提这个???”

  万叶试图让散兵闭嘴,但很可惜散兵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刚好到了他们进去坐位置,散兵又拉住万叶的手直接坐到了第一排。

  万叶有些挣扎的说:“要不坐中间吧……。”

  散兵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朝万叶比了个大拇指以示鼓励。

  完全忽视万叶有些快碎掉了的样子。

  过山车慢慢的开动了,万叶抓紧散兵的手目光坚定的望向前方,弄的散兵笑的有点停不下来。

  终于过山车开到了最顶端,万叶抓手的劲更大了。

  突然散兵压低声音对万叶调戏道:“还记得吗?你说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将我关起来,至少你还能时时刻刻看到我。”

  “啊?………………!”万叶刚发出震惊的声音,过山车却刚好直直的往下冲,强烈的失重感让他闭了嘴。

  而在这瞬间的快感中,他能清晰听到旁边人痛快的呼喊和后面人此起彼伏的尖叫。

  直到结束了过山车,万叶的心脏还是跳动的很快,散兵自觉将他揽了过来,拿了包扶他出去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

  散兵拿出包里的水递给万叶,他接了过去后就拿在手心。

  散兵有些疑惑,过山车对他太过刺激了吗?现在还懵逼着??

  见万叶低着头,头发有点遮到了他的表情,散兵起身蹲在万叶面前,刚要歪头看看。

  结果万叶突然伸手越过散兵的后脑勺,稳稳的固定住然后亲了上去。

  散兵一下子被吓了个激灵有点懵,结果就被万叶撬开唇齿舌头马上滑溜进去,缠着散兵的舌头搅乱在一起。

  散兵下意识想后退,结果后脑勺早就被固定后退不了一点,被按着加深了这个吻。

  “等唔……”

  散兵被逼的说不出话,甚至换气都有些被打乱,弄的他的脸潮红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万叶终于放开了手结束了这个吻。

  散兵喘着气完全懵的看向万叶。

  只见万叶微微歪头笑着说:“报复成功!”

  散兵反应过来立马起身说道:“看来你好的很!那我就先走了!”说完逃跑似的走的飞快。

  万叶一边笑着一边拿起包追赶上去。

  两个在这之后又玩了很多项目,甚至转木马也玩了,碰碰车也玩个了遍。

  等两人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一拍即合去掉了原本计划里接下来要去看展览会。

  直接去手工diy戒指!

  万叶提前跟老板打了电话看时间,商量一通后发现还需要等一个小时的时间。

  两人决定先去附近公园那边休息。

  散兵最先发现了个秋千,能坐下两个人,直接拉着万叶荡起了秋千。

  风悠悠的吹过脸庞,小孩子的欢乐声也不吵闹,一切都会舒适。

  散兵眯了眯眼睛有些困,离开秋千走到一颗树下坐了下来,半眯着眼小睡。

  万叶也走了过去坐着,让散兵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

 看着散兵安睡的脸,他忽然想起来散兵在过山车说的那段往事。

  说实话,这句话确实有点中二,但是对当时年纪的万叶来说是最真诚的。

  刚刚确定自己的心意时,散兵却开始走的早回来的也晚,如果不是做了的早餐和留下的纸条,万叶甚至都发现不了他昨天回没回来。

  发消息也是隔三差五回复,冷冰冰的文字揪着万叶的心,这种状况直到万叶18岁生日的前一天。

  散兵发消息给他问想要什么礼物,万叶犹豫着说他想要哥哥陪自己一天过生日。

  甚至加上了好久没用的称呼,那边回复的依旧很慢,万叶的手都在发抖。

  直到看到散兵回复的“好”,他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开心心的翻衣柜准备明天穿什么。

 凌晨万叶还不肯睡觉,在门口等着散兵回来,想第一个听他的生日祝福。

  但直到3点多,万叶才等到了散兵回家。

  一进屋,浑身上下都是酒气,争先恐后的刺进万叶的鼻子。

  散兵迷糊的进屋脱鞋,好久才发现面前还站了个人。

  他皱了皱眉脱下外套问:“你怎么还没睡?”

  万叶没回话,低着头就直愣愣的站在散兵面前。

  散兵快速思考了下原因,然后了然的继续说:“生日快乐!万叶,你的礼物我放车上了 ,刚才忘记拿下来了,我先去拿过来。”

  说完转身就要走,突然的手臂被抓住,被大的吓人的力气抵在了墙了。

  散兵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愣着看向面前的万叶,不知不觉中原来这个弟弟已经跟他差不多高了,力气也大了许多。

  “……为什么?”

  散兵犹豫的回问:“什么……为什么?”

  万叶继续的问道:“为什么你又不回消息?还这么晚回来?不是……不是说好回来陪我一天的吗?”

  “一天明明就包括了凌晨啊?”

  散兵快速回想了下,好像是发了消息……但是因为空那小子玩嗨了,看到我在看手机直接骂骂咧咧的逼我关掉 然后立马就上前嘲笑了他的滑稽样子,之后就顺理成章的忘记了。

  散兵定了下神解释:“我本来要回复的,结果空那小子捣嘶……!”

  话还没说完,万叶就像是被触发关键词一样突然欺压上了咬向了散兵的肩膀。

  像是发泄一样,咬的很用力,散兵感觉都要咬出血了一样。

  他开始反抗想先让万叶松口,但挣扎后更痛了,还是动不了。

  “万叶!你清醒点!”

  莫名的这发火了的话却好像让万叶冷静了一下,但是禁锢着手臂的手却依然没有松开。

  散兵忍住脾气耐心道:“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你要有什么不满你也可以说,不过你这咬都咬了可以放过我了吗?答应你的事我没做到,你再提一个我尽量满足行吗?”

  “如果……如果总是这样见不了面,冷淡的回消息冷淡的对我,那这个家还有什么意义?”

  万叶的声音逐渐有些发抖。

  散兵莫名感觉很不对劲,就像那岌岌可危的线要坚持不住了。

  不要听。

  突然,一声呼喊打断了万叶的回忆。

  “万叶!”

  原来是散兵,见他迟迟没回魂都急的要尝试打他一巴掌了。

  看到万叶愣愣的盯着他,算是明白他终于回魂了。

  散兵皱着眉嘟囔道:“想啥想那么入迷了?”

  万叶重新笑了起来说:“没什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拉着散兵起身前往那个手工店。

  

  ……

  

  “……说实话,好麻烦。”散兵一边做一边小声控诉。

  万叶失了笑问:“你想在里面弄个什么?”

  散兵思考了下回复:“还是枫叶吧,简单还一看就知道是你。”

  “嗯……那我弄个难点的猫吧!”

  等最后打捞出戒指后,细心的擦试了上面的水渍。

  散兵举起戒指在灯光下仔细打量,一闪一闪的。

  满意!

  最后两人还是决定晚饭在家里吃。

  散兵先去洗了个澡,换好居家服再去帮万叶看下锅,顺便做了个万叶喜欢的菜。

  等万叶出来后,散兵正在端菜。

  万叶正翻箱子想摆出烛光晚餐的样子,但是在拿着蜡烛上前的时候被散兵严厉拒绝。

  “就吃个家常菜而已。”

  万叶泪的将蜡烛放回了原处。

  散兵一脸无语的坐下吃着饭。

  万叶也乖乖坐了下来吃饭。

  相安无事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是个符合气氛的爱情片。

  但……剧情看的散兵直皱眉,万叶尝试换个电影,但被拒绝,理由是:想看看这个电影剧情能傻逼到什么程度。

  万叶本来是打算在电影高潮的时候,气氛最好的时候递上自己做的戒指。

  结果完全忽视了电影是个烂片的这一关键。

  正垂头丧气时,散兵忽然递过来一袋薯片,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打不开,却还是乖乖的拿过来撕开,结果发现里面有个玫瑰。

  万叶愣愣的看向散兵,他一脸坏笑的示意让万叶拿出来看看。

  万叶拿出玫瑰后发现后面吊着线,另一端是个戒指。

  忽然万叶发现这个戒指样式好像不是今天做的那个,他仔细一看,上面镶着一个红钻石,戒圈有着细闪的暗纹,内圈有着定制的枫叶图案和名字,是……散兵的名字。

  等万叶愣神的时候,散兵从旁边拿来剪刀,从万叶手里拿走戒指剪开了线。

  然后郑重的单膝跪地道:“虽然我记性确实不好,但是我会用手机记录啊!那么……你愿意让我给你带上属于我的烙印吗?”

  万叶的眼泪早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哗啦的掉,此时他开心又感动的伸出手说:“嗯,愿意。”

  等戒指带上去的时候,万叶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准备像样的戒指 ,只能先将今天做的戒指穿过绳子做成项链带到散兵身上,然后保证自己也要定制个戒指再带到他手上。

  散兵看着万叶跑去厕所洗把脸冷静下满足的笑了,另外一种的恶作剧成功咯!

  等他出来后,肉眼可见的更粘人了,走哪跟哪,然后看着散兵傻笑。

  散兵担忧的摸了下万叶的头,别是把孩子开心傻了吧,看个恐怖片让孩子再冷静冷静下吧。

  万叶抱着散兵,让他坐在怀里,看散兵认认真真在挑选特别吓人的恐怖片。

  好可爱,被抱在怀里特别小只。

  万叶默默的将头埋进散兵的肩膀上。

  散兵顺手摸了摸万叶的头,终于选中了个片,静静的等这1百秒的傻逼广告结束。

  散兵无聊的想拿零食准备再炫几个,结果发现万叶抱着自己的力气大的让散兵伸不出手去拿零食。

  “万叶……松开点,我拿个零食。”

  忽然肩膀上传来湿润的触感,吓的散兵一激灵。

  “别看电影了好不好?”万叶抬了头看向散兵。

  散兵直接拒绝道:“不行,我要看,你也要看。”

  面对接下来的事散兵多多少少猜到了,但昨天已经弄了今天玩这么久也累了,休息休息。

  散兵直接无视万叶的眼神继续看向电影,但没看多久,万叶突然朝散兵的耳朵吹气,弄的散兵抖了下肩膀,散兵咬牙切齿的将手放万叶脸上想挪开。

  但万叶迅速抓住他的手,当着散兵的面密密麻麻的吻了上去,然后伸出舌头舔着手指缝隙。

  散兵立马想抽回手,也确实抽回来了,只是自己突然被吻住了。

  被轻轻的咬了下唇。

  散兵看着眼里全是色欲的万叶满满红了脸,受不了一样闭上了眼睛,任由万叶将他扑倒在地上亲吻。

  

  

  

  

花荧空空子

[枫散]怪盗黑猫的献身(20)

       枫散cp向,其余cb


  科学向现代背景(也许?)


  怪盗散×警察叶


  ooc预警


  如果没有问题那么我们立刻开始。

  

  

  

  

  

  

  

  

  

  在万叶没能抵抗住催眠道具睡下后,屋子的主人回到了木屋。

  

  散兵随便扯了个谎敷衍了过去,顺便说服了对方先送自己下山。

  

  万叶就这样又一次错过了。

  

  

  

  

  

  

  

  

  “你们几个究竟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枫散cp向,其余cb


  科学向现代背景(也许?)


  怪盗散×警察叶


  ooc预警


  如果没有问题那么我们立刻开始。

  

  

  

  

  

  

  

  

  

  在万叶没能抵抗住催眠道具睡下后,屋子的主人回到了木屋。

  

  散兵随便扯了个谎敷衍了过去,顺便说服了对方先送自己下山。

  

  万叶就这样又一次错过了。

  

  

  

  

  

  

  

  

  “你们几个究竟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空无奈地抓着头发,不忍直视这三个同伴。

  

  荧是大半夜跑出去抓东西没啥收获还把自己弄感冒,不仅感冒,还因为不注意着凉了把感冒弄得更严重了。这会儿她整个人几乎都蒙在被子里,时不时咳个几声。

  

  散兵的说辞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出去,在山里迷路了不说,还因为一脚踩空把四肢都磕磕碰碰得好像要把皮都换一遍一样。他自知理亏,也因为缠满绷带的四肢还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刺痛,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或者说不敢动。

  

  万叶算是最好的一个,只不过像个傻子一样被捉弄,熬夜熬得黑眼圈加深了,丢了一件外套而已。

  

  再就是被怪盗黑猫用万叶身上剩下的贴纸贴了一脸。

  

  总结下来一个晚上收获不大。

  

  除了知道怪盗黑猫有点人前一面人后一面,以及他被有些手腕的人盯上了之外,也就回收了一套破破烂烂还有结块的血污的怪盗服。

  

  不过万叶不打算拿这种东西当证物,胜之不武只是理由之一,他更想要凭借实力堂堂正正地揭下怪盗黑猫的蒙纱。

  

  

  

  

  

  

  

  

  “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暂时也不好回去须弥城了。先等这两个伤病患养好身子再说吧。”空出门去向须弥城警局汇报工作,并且说明不能立刻回来的缘由。

  

  荧状况不好没那心思干养病以外的任何事,散兵也需要静养,就剩下有些睡眠不足的万叶无事可干。

  

  “你不是很想回稻妻看看吗?正好趁这个机会去看看,这里离离岛不远,要去稻妻城也就几个小时。”散兵躺在床上无聊,万叶就这样盯着他发呆,散兵被盯得发毛。

  

  “回稻妻啊,倒是想……”显而易见,万叶还在想昨晚的事情。

  

  “你到底跟那个怪盗怎么了,跟被勾了魂似的。”

  

  “嗯,可能吧……”

  

  这话把散兵都说无语了。他也没干嘛啊,怪盗想要从警察手下逃出来很正常吧,这态度真的是奇怪。

  

  “阿散,你觉得一个人犯罪会有什么原因呢?”

  

  “啊?”

  

  昨天刚被盘问一边,这会又来问问题了?

  

  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吐槽一下,该有的回应还是得有。散兵算是认真地思考了一小会儿,试探性地给出答案:

  

  “可能就是……因为恨或者是爱一类的感情,再不就是为了利益吧。”

  

  “那他呢,你觉得他是为了利益还是因为某种特殊的情感?”

  

  “他?你指怪盗黑猫吗?我不知道……”散兵随口敷衍道。

  

  “他手头上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小道具,又有高科技的玩意折腾我们,想来没有什么金钱上的烦恼。而且空在卷宗上都写了,每一次,是每一次只要黑猫得手了,东西都会在不久后被送回去,还常常是送到空那里。”

  

  “是有这么回事,空那家伙还常常边吃饭边吐槽那个怪盗……难怪是怪盗,这么奇怪的人。”

  

  散兵不免有些心虚,干脆学着荧把被子蒙住脸,装作毫不在意。

  

  “那样的话,他就是因为某些感情原因当怪盗……”

  

  散兵必须承认,枫原万叶远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他刚才的分析完全在理,连怪盗黑猫本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会就这么被他一通分析分析完了吧……闷在被子里的散兵已经开始冒汗了。

  

  “但就是想不出来啊,我对他还是知之甚少。”万叶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四肢。

  

  “反正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新线索,暂时就到这里吧。”

  

  再被万叶这么推理下去,怪盗黑猫怕是连猫毛都留不下了。

  

  “难得离稻妻这么近啊,上次回去已经是一年多前了吧。”

  

  “你想回去就回啊,又没人把你困在这里。”

  

  把万叶赶去稻妻,既能阻断他对怪盗黑猫相关事件的进一步了解,也可以借着他的思乡之情让他暂时性忘记怪盗黑猫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你和荧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只顾自己,把你们丢给空一个人,也太不负责任了。”

  

  “你哪来的义务对我们两个负责,空又没殉职。”

  

  万叶觉得这话不无道理,他对他们是不是真的有些过于关注了?

  

  而且似乎……他更在意的是散兵,毕竟从刚刚到现在他也没有说过几句问候荧的话。

  

  “但你们两个现在的确需要人照顾,你这一身伤,荧又是重感冒。”

  

  “那你应该多关心她,感冒严重了会死人,受点伤躺着不动根本不会怎么样。”

  

  “重感冒确实需要重视,但你的伤……就算情况比较稳定,可是不会痛吗?”

  

  

  

  

  

  

  

  

  重感冒患者绝大多数都处于一种神志不清的状态,知道不舒服但又不明白具体度多不舒服的感觉很模糊。

  

  但受伤不一样,就算上了药打了绷带,伤口处的血肉和绷带间的摩擦还在,身体运动使得皮肉挤压也少不了。一个伤口还好,零零散散到处都是伤口的话,那动起来基本就像是把整个身体泡入辣椒水里似的。

  

  “你就不会觉得很痛吗?明明是这种程度的疼痛,这么简单就可以忍住的吗?”

  

  疼痛感么?确实会有。但比起真正让他感到心如刀割的事物,这似乎也是可以先忍受的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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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图源p2,大半夜神志不清越画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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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冰可可太太的《纯情金主爱上我》中的一段,很喜欢!遂激情作画,然画技甚微,但真的很喜欢小倾奇,还是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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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思

【枫散】Gone With the Wind(下)

·原作背景与大致时间线,但会与原剧情有一定冲突,一点XP释出,设定散兵在执行官时期就与万叶相识

·万叶x散兵,除此以外无其他cp

·有捏造万叶在至冬的经历



(八)第二席宅邸  至冬


玛格丽塔刚从黑暗中醒来,眼前便是执行官博士的身影。

“实验很成功,多谢你的帮助。”博士放下手中的试剂向她说道,玛格丽塔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

接着博士让她活动了一下四肢看是否有什么异样,见她状态良好,博士满意地勾了下嘴角:“既然如此,还望你再帮我办点事……”

等玛格丽塔匆匆赶到第六席的宅邸处时,一眼便看见雪地上躺着一个人,她的瞳孔...

·原作背景与大致时间线,但会与原剧情有一定冲突,一点XP释出,设定散兵在执行官时期就与万叶相识

·万叶x散兵,除此以外无其他cp

·有捏造万叶在至冬的经历



(八)第二席宅邸  至冬


玛格丽塔刚从黑暗中醒来,眼前便是执行官博士的身影。

“实验很成功,多谢你的帮助。”博士放下手中的试剂向她说道,玛格丽塔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

接着博士让她活动了一下四肢看是否有什么异样,见她状态良好,博士满意地勾了下嘴角:“既然如此,还望你再帮我办点事……”

等玛格丽塔匆匆赶到第六席的宅邸处时,一眼便看见雪地上躺着一个人,她的瞳孔立刻瞪大,顾不得其他直接奔过去将那不省人事的身影扶起来:“万叶、万叶!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回一下话好吗?”

少年的身子比来自璃月的玉石还要冰凉,但女皇保佑,他还有一点呼吸。玛格丽塔用身上厚重的斗篷将他包裹起来,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第六席正伫立原地默默看向他们这边。

“散兵大人。”玛格丽塔将万叶背在背上,“博士大人说,研究的瓶颈取得进展,明日您便可去实验室了。”

远处似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过了一会儿,第六席的声音幽幽传来:“知道了。”

顿了一会儿,玛格丽塔听到那声音继续说道:“你先把他带走吧。”

……

万叶在一片无边际的光怪陆离之中漫无目的地行走,前一秒他好像被抛入了湖水,下一瞬他又被团团烈火包围,火越烧越旺,已经快点燃他的衣角,可头上、肩上、脚上的冰雪却怎么也化不掉。

等到他终于从痛苦的梦境中醒来,只觉得身体沉重到使不上力气,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

“醒了就好,只要醒过来一切都好说。”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内,万叶浑身一颤,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这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可视野内总是一片模糊,于是他试探着用嘶哑的声音开口:“玛……玛格丽塔?”

“能出声了?能出声了就更好了。”

玛格丽塔此刻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下一刻她就见万叶挣扎着要坐起来,立刻着急地按住他:“别乱动,你现在身子虚得很,稍微动一下就会流失能量。”

“玛格丽塔,真的是你吗?”

万叶愣愣地盯着虚空中的一点:“你、你没死?”

玛格丽塔眼皮一跳:“小子,虽然我不会跟病患计较,但你说话之前还是先过一下脑子;当然,你现在最好是闭上嘴巴别说话。”

万叶混沌的大脑终于慢慢清明了过来,他迟钝地朝两边转了下头:“这是哪儿?”

“博士大人的宅邸,我把你带过来后专程找大人要了一间客房让你休息。神明保佑,你可知你足足昏迷了三日?索性你小子意志力倒还算顽强,我此前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冻成半个冰雕了。”

“之前,我之前在哪?我之前在国崩那儿……我、我在国崩那儿!”原本平静了一小会儿的万叶又开始挣扎着要起身,“我得回去!”

玛格丽塔吓了一跳:“喂,你——”但接下来二人的动作被突然到来的另一人打断。

“枫原先生,如今首要的事还是让你的身体恢复过来,不然,就这副样子回去见斯卡拉姆齐,也有些太难看了不是吗?”

戴着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玛格丽塔一见他,立刻起身行礼:“博士大人。”

博士在床边坐下,神态自然地面对着万叶蕴藏了诸多情绪的目光:“一边休息,枫原先生可以一边询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我定然知无不言,如何?”

博士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这话正合他心意,且合得有些太过凑巧,但万叶此时来不及思考过多了。

“玛格丽塔究竟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她真的参与实验了吗?”

博士的脸朝边上一偏,玛格丽塔立刻领会了意思:“博士大人的实验遇到了瓶颈,于是他请我去协助他。我进入实验室的容器仓后就陷入了深度昏睡,直到几天前才醒来,过了有……”

“一个月。”博士说。

“哦哦,一个月,其实博士大人的实验究竟是做什么的我并不太清楚。”玛格丽塔挠了挠头,“不过大人说实验的研究很顺利,能帮上忙就好。”

“那我那一日进入实验室看到的……”

“嗯,正如你所想,是还在容器仓中沉睡的玛格丽塔。”博士微笑着说道,“实验过程中一项‘切片’技术遭遇了瓶颈,而玛格丽塔因为失去了一臂,不会被派遣外勤任务,所以我便请她作为实验对象来协助我进行研究。”

万叶愣住了,而博士眼见他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神情:“我以为斯卡拉姆齐这么看重你,会把实验的内容也分享给你,原来你不知道啊。不过他可能也不知道我请玛格丽塔协助的事,毕竟遇到瓶颈后我就让他先不要来实验室了。”

博士说完,略带歉意地朝万叶微微颔首:“若是让枫原先生产生了什么误会,还望见谅。”

“不,我……”

万叶只觉得一盆冷水浇头而下,而四肢也从麻木中恢复了些气力。他咬着牙支撑起上身,努力克制住仍有些颤抖的声音:“多谢博士大人关照,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我如今需尽快回国……回斯卡拉大人那儿去。”

玛格丽塔有些无法理解:“以前怎么没看出你小子这么逞强?而且你不是刚被第六席大人罚了吗,居然还敢在这个当口回去。”

“枫原先生是个诚挚忠心的人。”博士没有劝阻他,“若你当真想走,我便派人送你回去,毕竟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谢谢博士大人。”

博士留下叮嘱后便离开了,等客房内只剩下两人后,玛格丽塔敲了一下万叶的额角——当然是收敛了力道的:“我之前不是告诫过你了,在六席大人身旁工作须得谨慎再谨慎,因为你要是受了罚,六席大人手下是没人能为你说话的。”

万叶摇了摇头,嘴唇翕动了一会儿,最终他露出了一个堪称苦涩的笑:“我该罚,怎么罚都不为过……”

……

博士打开了实验室的灯,手术台正中央半卧着的一个身影动了一下,深色发丝的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光明刺激到了双眼,抬起手臂在面前遮了一下,而令人心惊的是,他的手臂,乃至身体的其他一些部位,都出现了格外醒目的裂痕,让人觉得他仿佛在下一瞬间便会支离破碎。

“那日若不是我派人去你那儿把枫原万叶领回来,你这回怕不是能见到他的骨灰。”博士按了一下手术台边上的某个按键,原本沉默的国崩口中骤然溢出一声痛苦的惨叫,与此同时他身体上的裂痕开始慢慢合拢,伴随着让人牙酸的“咔咔”声。

“还是说,你其实对他的生死无所谓,反倒是我多此一举?”

国崩张了张口,可剧烈到无法忽视的痛楚贯穿了他的四肢百骸,也贯穿了他的思绪,使他说不出话。直到身上的裂痕全部合拢,皮肤光洁完整到看不出一丝异样,人偶少年才虚弱地、不屑地开口:“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有做过任何多余的事吗?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枫原万叶对你而言有用处。这里就我们两个,你别在我跟前作戏。”

博士毫不在意他的出言不逊:“说得不错,枫原万叶很有用,不只是对我而言,也是对你、对整个实验都大有用处。”

已渐渐恢复力气的国崩听到这番话,目光狠戾地望向他:“你打什么主意?”

“一个能调动、影响无心者情绪的人,你说是不是有很大的价值?”



(九)第六席休息室  至冬


博士派人将万叶送回来后,万叶站在国崩休息室门前,先是叩了叩门,许久都无人应答,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径自将门推开,然而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一下子就瓦解了,万叶叹了口气,只好退出去,站在门边等国崩回来。

等见到他了该说些什么,是先道歉还是先解释?国崩会先痛骂他一顿还是直接把他撵出去,或者说,国崩还愿意看见他吗?

万叶暗自责备自己行事竟变得如此冲动,但凡能冷静下来把真相探知清楚,他们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如果自己在得知玛格丽塔失踪的时候能问一下国崩,或许也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万叶突然想起,自己当时其实是有过犹豫的,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过问问国崩他们的实验是否有危及人类性命的可能。

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问呢,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已默认国崩冷血到不会在意他们这些普通人的生死吗?万叶思及此,突然打了个寒战,他不敢细想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人?”

一道凌厉的喝问传来,万叶瞳孔颤动。

来人其实已经很近了,可斗笠掩映下的那双眼眨了又眨,过了许久才看清休息室的门边是谁,警惕的目光顷刻变得有些复杂。

“斯卡拉大人。”万叶垂下头开口,被呼唤的执行官没有反应——既无厉声的问责,也无愤怒的嘲讽,他捂着仍有些实验遗留下来的痛楚的胳膊,冷淡地经过万叶身旁往休息室里走去。

“对不起。”在踏进去的一瞬间,他听见万叶这样说,“不管斯卡拉大人如今是如何看待我,至少我要向您道歉。”

国崩的步伐突然停住了,他微微偏头,对上那双眼睛——赤若流焰,如红叶、如绛玉,在洁白的发丝的掩映下,仿佛茫茫雪原中一抹星火。

他伸出手,扯住万叶的衣领将他拽进了门。万叶摸不透他的意图,任由他将自己推倒在屋内的椅子上。

“原以为你是厌恶全部的愚人众,原来只是怨恨我一个人。”国崩站在他面前,双手环抱,眼底似笑非笑,“我可真荣幸,枫原万叶。”

万叶感觉到自己的胸膛传来疼痛:“我并无此意,大人。”

“话说出口很容易,但真正反应出你内心想法的是你下意识的举动。”

万叶知道自己如今说什么都显得苍白,他忍不住伸手拉住国崩垂下的衣袖,万幸那人没有避开:“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妄自揣测,我知道您如今一定对我心有怨怼。”

一只手挑起他的下颌,打断了他的话:“不,你不知道。”

国崩很瘦,他膝盖处骨骼的形状极为明显,甚至瞧着有些锋利,而他此刻正笑盈盈地弯起一条腿,纤瘦的膝部压在万叶的大腿上,万叶浑身猛地一个激灵,从两人身体接触的部分,一阵接一阵的酸痛连绵不断。

即便如此,万叶也只能低头忍耐,不敢有任何抗拒的举动,他这副顺从的姿态,换来的却是更加过分的对待。国崩在膝部施力,仿佛那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而是一把匕首,他要将它狠狠刺进万叶的腿里。

古怪又绵长的痛楚让万叶的额头都沁出冷汗,国崩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腿上力道不减,但双臂却轻柔地将万叶的头揽进自己怀里。

“疼吗?你可知在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心口处比这还要疼一百倍。”国崩一边温柔地拍打着万叶的脊背,一边将膝部狠狠压下,引得万叶终于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万叶,我一直以为,无论旁人怎么想我,你都会是那个永远站在我这一边的人。”

他强硬地用手掰开万叶紧咬的双唇,然后将手指伸入他的牙齿之间,避免他无意识咬破自己的嘴唇。而在疼痛的影响下,万叶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他咬伤了国崩的手指,鲜血顺着嘴角蜿蜒流下,可国崩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仿佛不知疼痛似的,凑近万叶的下颌,拭去了滴落的血珠。

“别怕,别怕我——你看,我情愿自己流血,也不要你身上留有伤口。”

疼痛已经让万叶的大脑处于空白的混沌,他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只觉得耳畔这个声音像幼时母亲在夜晚为他唱起歌谣,一面安抚他的思绪,一面又狠狠揪起他的心。

“告诉我,你还会怀疑我吗?”国崩掐住万叶的脸颊迫使他抬起头,万叶疼得发抖,根本说不出话,可他不应答,国崩便愈发用力。

终于,万叶摇了摇头,他其实已经听不大清国崩的声音,只有依靠对方的语气本能地选择摇头。

“即使有一日我真的害死人做错事,你也会站在我这边,永远不背叛我吗?你说话——你说话——!”

国崩的表情有些歇斯底里,手转移到怀中人的颈部,万叶痛苦地咳嗽了两下,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永远、不会……背叛……”

腿部的压力骤然消失了,万叶如同即将溺水的人终于爬到岸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划过乌青的嘴唇,打湿了衣衫。

“我的好万叶,我的好孩子。”国崩此刻又变成了这世上最温柔宽厚的人,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二人此前的误解、矛盾、冲突、争执也仿佛随风而去。

他轻柔地、怜惜地擦去万叶眼角溢出的泪水:“记住你今日说的话。我知道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我也会最爱你,没有人比得上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十)城郊  须弥


针对神之心的研究渐入佳境,但除却第六席散兵以外,其他执行官没人知道博士实验的确切进展。

后来,冰之女皇派遣博士前往须弥准备谋取草神的神之心。博士走后,研究再次停止下来,而神之心交到了另一位实验参与者国崩的手里保管。

但有一日,第六席散兵突然消失了,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雷神之心。

手底下的愚人众们意识到此事的不同寻常,立刻上报丑角。女皇思索片刻,派出末席“公子”前往稻妻寻找可能关于神之心与散兵行迹的消息,至于此行是否能如愿得知有关情报,那都是后话了。

……

国崩离开时没有带走任何自己的愚人众下属,跟在他身边的仅有枫原万叶一人。

他们没有回稻妻,也没有去璃月,二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奔波,来到了草神的国度须弥。

两个稻妻装扮的人,在须弥是极为显眼的,国崩并未带着万叶直接进城,而是在须弥城郊外寻了一处房屋暂且住下。

万叶没有问过他们为什么会来到须弥,实际上,他也几乎没有机会听国崩讲述来龙去脉,自到了须弥,国崩变得比之前更为忙碌,往往清晨便不知所踪,直到月上中天才回来。万叶曾有一次等他回来等到深夜,但国崩却并未领情,反而大发雷霆,强硬地要求他按时睡觉休息,自己不需要他熬夜等。

此后万叶听从了他的话,暮色四合之后便躺到床上闭上眼睛。直到一日晚上,睡梦中的万叶突然感到一丝异样,他睁开眼,黑暗中隐约可见自己床前坐着一个人,正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见万叶醒来,那人的手微微一怔,随后慢慢收了回去。

“斯卡拉大人。”万叶唤道。

国崩沉默了片刻后才轻轻出声:“抱歉弄醒你了,继续睡吧。”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开,万叶并未如他所言的躺回去,而是开口唤了他的名字:“国崩,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那个纤瘦单薄的身影顿住了:“璃月,在你旅行的途中我们萍水相逢。你忘了?”

“我没有忘。”万叶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浅浅的忧伤,“是你忘了,国崩。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见过你。”

那时的万叶仍是始龀之年的幼童,枫原家还未到落败之际,一次在家中后庭独自修习刀术时,万叶手中的刀柄被握得沾上汗渍,几乎要从手中滑落,挥刀动作也变得滞涩。正当此时,一粒不知从何处来的石块飞来与刀尖相撞,“锃”地一声,万叶被震得松开手,刀掉落在地。

“小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挥刀的动作已经变形成醉汉发疯了?”

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循声望去,万叶看见院墙上方坐着一个戴着巨大斗笠的少年,正盘腿托腮向下边看。好笑的是,彼时年幼的万叶第一反应竟不是家中进了梁上君子,他怔怔地盯着少年过分昳丽的面貌许久,连自己的脸颊已经与脖子红成一片都毫无所觉。

“啧,傻了吗?”

又一粒石子飞来,正中万叶的额头,他终于回过神,心里拼命默念着“失礼失礼”。

“小鬼,你刚才练的——呃,姑且算是刀法吧,叫什么?”

“一心传,是我家族历代承袭的刀法技艺。”

万叶话音刚落,墙上的少年蓦地大笑起来:“一心传?是我知道的那个一心传?怎么传到如今变成了这般不伦不类的模样,出招绵软、毫无章法,你说是哪个不入流的野流派我都信!”

他这番嘲弄一下子令万叶愣在了原地,他自知年岁尚小,加之父亲并未专程教导过他,所谓的一心传在他这里连个大致的“形”都未曾有,方才能使出的那几个动作还是他偷偷翻阅家中的一些典籍自己摸索出来的。

少年笑了半天,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对一个这样小的孩童不应过分刻薄,便逐渐收敛了笑声。

“阁下见识眼光独到,可能在阁下眼里,我的刀法只是幼稚孩童的把戏。但我想,自知不足方能有所进步,我今日也许还未得要领,但明日、后日,乃至明年、后年,我永远会比前一日、前一年多进步一分。”

万叶的声音虽然稚嫩,却已然带上了些许锐气,少年耸了耸肩,对他这番言论不置可否。

万叶见他不再开口,于是又试探着问道:“阁下只问刀法的名字,不问我的名字吗?”

对方似乎被他这话噎了一下,之后语调悠然道:“你的名字不重要,我知道你姓枫原,这就足够了。”

他说完便从院墙上站起身,临走之时,他似乎做了某个决定:“明日这个时候,你再到这儿来。”

之后万叶几乎每日都会准时出现在后庭,那个漂亮的少年来历神秘,而且竟对“一心传”的一些技法格外熟稔,每天他都亲自教导万叶对刀法的理解与掌控,远比他独自通过书本纸上谈兵来得更好。

其间万叶曾告诉那位少年自己的名字,但对方似乎没有放在心上,对他的称呼只是从“小鬼”变成了“枫原家的小鬼”。起初万叶只盼着对技艺的掌握可以日益精进,但到了后来,他更盼着每天都能见到那人。

即使他一直不曾得知少年的名字。

他的技艺果然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万叶忍不住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父亲,然而父亲却并未如他料想的那般表现出欣慰的神情,甚至以一种称得上敷衍的态度应付了儿子的喜悦,万叶不明白父亲何以是如此态度。他本以为是自己做得还不够,但不久以后,父亲突然宣布自己打算放弃家族的产业,也包括“一心传”的传承,这令万叶无法接受,但父亲只说自己穷尽了前半生都无法令家族振兴,往后也不愿再做无用功了。他对正逐渐褪去稚嫩的儿子说:“恶名不重要,甚至家族都不是最重要的,万叶,无论你是为什么而努力,我希望你不是为了肩上背负的担子而去选择拥有。”

那时的万叶还不能懂得父亲的意思,但家族终于还是未能抵过时间的侵蚀,无法停止走向没落的步伐。枫原家的屋宅被匆匆挪去抵债,家仆散尽,万叶甚至来不及与那位少年告别,便不得已踏上浪迹天涯的生活。

后来挚友在御前决斗中战死,他被幕府通缉,或许是命运使然,在异国流亡的途中,他竟与那位仅存于幼时记忆中的少年不期而遇,也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国崩。

……

不算遥远但却仿佛已是许久之前的记忆终于漫入脑海,分别的那段时间,万叶已从年幼稚童成长为挺拔少年,而国崩却从未变过,时间的流逝并未在他的身上留下侵蚀的痕迹。也许在发现重逢之人仍是记忆中的模样之时,万叶便已意识到国崩绝非常人。

“从前的事,你忘记了吗?”

要说忘记,应当是不准确的,在国崩漫长的岁月里,的确有那么一小段时光落在了枫原旧宅的围墙上,还有那有些模糊了的、执着的小小身影。

可几百年较之数年,如同人类窥见蜉蝣一瞬,就连曾蚀心刻骨的“枫原”二字,都在时间与记忆的洪流里慢慢洗去了过往的沉疴。

国崩平静地注视着眼前之人的双眼,将万叶的一只手拢于掌心:“即使我承认我们的确在很久以前相识,那么然后呢?得到一个肯定,会对你的未来起到什么作用呢?我喜欢你自由洒脱的态度,而不是执着于拘泥过去,太过不堪的东西想一想都觉得恶心,让它留在过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万叶眉目垂落,另一只手抚上国崩的手腕:“你若不喜欢我对往事过于沉湎,那么我便不再这样,但我仍想问,斯卡拉大人,您又是因为什么而如此执着,执着到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乃至生命?”

他的指尖触碰到国崩手腕处那极深的裂痕。

国崩面色一凛,他未曾想到博士竟没有把自己身体的破损修复完,他看见万叶脸上露出苦涩无奈的笑容:“国崩,因为你,我其实从未获得过自由……”


(十一)教令院实验室  须弥


阿扎尔走到神之心研究所门前,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阿扎尔略微颔首道:“散兵大人。”

国崩置若罔闻,没有给他眼神便径自离开了,阿扎尔没说什么,推门进去后便看见各种器械围绕下正在观察记录数据的博士。

“为何这几日实验结束得如此迅速?”阿扎尔的语气显出隐隐的责备的意味,“你们已经确保罐装知识的植入没有纰漏了吗?”

博士状似无奈地说道:“我们‘未来的神明’对实验进程不满不愿配合,我怎敢轻易违逆。”

“呵,神明?一个实验品还没成神呢,就开始摆架子了。”阿扎尔不屑地冷笑道。

博士摆了摆手:“话也不能这么说,愚人众的执行官向来对自己的本分恪尽职守,斯卡拉姆齐自然明白实验的重要性。但只怕……”

“什么?”

“有人借机在他身边吹了什么耳旁风,毕竟所谓‘造神’在凡夫俗子们听来,终究有违这世界的准则。”

阿扎尔听了博士这番隐晦的“提醒”,沉思了片刻:“我派人……不,我让知论派贤者卡瓦贾派人去打探一下,散兵这段时间究竟做了些什么?”

……

敲门声响起,万叶以为国崩回来了,可推开门了却发现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看装扮似乎是须弥本地人。

万叶偶尔会到须弥城去走一走,可并未与哪个当地人有过深的交集,他站在门口,等这人说明来意。

“这位先生,冒昧打搅了,我是来自于教令院的一位学者。”

万叶礼貌地颔首以示礼节:“幸会,只是不知您有何来意?”

“听闻这里住着一位权贵人物,贤者请我前来拜访。”

“这里并没有什么权贵人物。”万叶面上露出一丝疏离的笑容,“您要触及高层,须弥城中有的是辉煌富丽的宅邸,怎么会到城外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小草屋来?”

面对万叶警惕的询问,那位学者没有打算同他兜圈子,在他看来,眼前人不过是一个来自异乡的、无所依靠的毛头小子:“蚌的价值取决于其中珍珠的价值,若其中当真存有珍宝,那么再残破的蚌壳也会成为稀世之物。小先生,居住在这里的不止一人吧,请问另一位先生去了哪儿?”

从学者的话中,万叶知道来人必定对他和国崩有所了解,否认也没用,但他并不知道国崩为什么和教令院的人扯上关系。

“你若想得知关于他的消息,很抱歉,我也不甚了解。”万叶留下这句,便打算关门送客。但学者立刻制止了,他打量了万叶半晌后道:“真奇怪,你分明不是至冬人,身上也不是愚人众制式的衣服,难道你不知道那个人是愚人众执行官?”

万叶不回答,学者不自觉抬高了声音:“看你年纪不大,恐怕还没意识到我所问的事情的重要性,散兵的去向乃至意向对教令院而言很关键,所以你——”

“万叶。”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随后万叶看到一抹游魂般的深色人影挡在了自己和那个学者中间。

“他就是个小孩子,什么也不懂,别问他这些。”分明也顶着一张尚且稚嫩的少年的面庞,可国崩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狠戾,教人不寒而栗。

然而那名学者却仿佛有恃无恐一般,丝毫没为国崩的表现放软态度:“散兵大人,贤者与博士大人都很重视您的态度,您该知道我们如今身处一个怎样的计划之中,一旦开始,没人可以随意抽身。”

国崩冷笑一声:“所以呢,就凭此敢来这里质问我?你以为身后有多托雷和阿扎尔撑腰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朝前一步,学者被他的动作惊吓了一瞬。

“耀武扬威做掮客之前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小心狐假虎威惯了,真把自己当成东西了。”

眼见国崩眸中杀意迸现,学者原先的气势立刻消失了,忙不迭地离开了这里。

国崩紧绷的身体慢慢松缓下来,他倚着门框,四肢微微有些发抖。这时万叶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取下他的护甲,国崩注视着他的动作:“已经修复好了。”

万叶垂眸确定了他腕间的确已没有了那触目惊心的裂痕,可手腕上没有,不代表他身体的其他地方也是完好的。有时万叶在晚上没有睡着,他常常听见在深夜归来的国崩迟滞拖沓的脚步,还有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清晰的压抑的痛苦呻吟。

“我们回去吧,去哪儿都可以。”万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你想去哪里,游荡的浪人哪里都是故乡,只要离开这里,从前的一切都当作随风而去,我们再也不提了。”

国崩那空洞的胸腔里仿佛刮起一阵呼啸的风,被握着的手挣扎了一下,但没有挣脱。

“……再等等吧,万叶。”曾经乖张又蛮横的执行官第一次用哀求的语气开口,“你让我想一想。”


(十二)「降神工坊」  须弥


“博士大人。”

二席手下的愚人众士兵走进教令院实验室,正在检查器械漏洞的博士停下手头的工作:“什么事?”

“大贤者传来消息,说之前派去打探的人……”

士兵刚说一半,博士便抬手打断了他,迎着下属有些不解的目光,他神态自若地走到一旁坐下:“大贤者不知道,难不成我还会不知道?”

士兵了然地点头,却见博士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便忍不住开口:“大人,六席若真的因为身边那个稻妻武士而不打算同我们合作了,您会怎么做?”

“没有人会拒绝成神的机会,尤其是像他这样无心、无情、无爱,自诞生起便背负仇恨恶意的造物。”博士掩藏在面具下的脸朝门的方向略偏了偏,“如果选择逃跑,那么此前所做的一切——包括杀人、倾覆稻妻政权、夺取神之心便都成了泡影。当然,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斯卡拉姆齐会有拎不清的时候,到那时,他身旁的那个小武士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大人的意思是……”士兵将手放在脖颈前,横着比划了一道。

“这里是须弥,可不是他们的地盘,而且斯卡拉姆齐的下属都没有到这里来,借助愚人众和教令院的势力,除掉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武士易如反掌,而斯卡拉姆齐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

国崩推门走进实验室,抬眼看见博士正负手而立,仿佛等候多时一般。

“斯卡拉姆齐,你今天还到我这里来,倒令人有些意外。”

国崩并未说话,他的一双眼睛被斗笠打下的阴影半掩,如同黑暗深处蛰伏的兽。

博士笑了笑,随后他取出一样东西举到国崩面前:“对了,我今日捡到了两样的东西,思来想去,应当交到你手上。”

国崩一看,顿时浑身仿佛浸入了冷水里,博士手上拿着的是一枚稻妻制式的风元素神之眼,以及一枚已失去光芒的神之眼空壳。

“你——”

国崩的声音开始发抖,愤怒与惊慌的情绪令他不由自主地咬破了嘴唇,血顺着嘴角滴落下来。博士似乎很乐意见得他这副样子,他将两枚神之眼放在桌上,朝国崩的方向推了推:“别紧张,枫原万叶如今还活蹦乱跳的,师出无名,我可不会随意对人下手。”

国崩知道博士的意思,他不大可能已经对万叶下手了,此举无非是对自己的警告,博士可以随时去接近万叶,也就意味着能有千百种方式去杀人。正如他方才在门外听到的那样,须弥不是自己的地盘,他与万叶正面对着一张由愚人众和教令院合谋织成的网。

“我说过,有用的东西,我自然乐意见得他存在得更久一些;相对的,若那东西已经没有了作用,甚至对我产生了阻碍,出于效益考虑,我定然是会想办法处理掉——就如同百年前你的造物主那般。”

青色的神之眼闪烁着微光,同它的主人一样,富有勃勃生气,国崩伸手将两枚神之眼小心翼翼地收入怀里,良久,他抬起头,双目混沌但面色却出奇地平静:“你想我怎样做?”

“为了测试你与神之心的兼容性,我在此之前已经收集到了大部分关于你的机体受到外界情绪影响的数据,有对人类的好奇与嫉恨、有对他人的渴望与贪求、有因误会催生的怨恚和悲愤、还有对渺茫希望的企盼。如今,还差最后一项数据。”

“是什么?”

博士一字一句地说道:“是穷途末路时妥协所带来的绝望。”


(十三)诸天长梦  ???


“在找什么?”

国崩问在屋内四处走动的万叶。

万叶脸上带着抹赧然的笑:“我的神之眼不见了。”

“这种东西都弄丢了,枫原万叶,你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一点?”

国崩生硬的声音让万叶怔愣了一下,他的目光中带着些微不知所措的情绪望向脸色苍白到有些异常的少年:“抱歉,我……”

国崩伸手扶住额头打断了他:“道歉什么?你的东西不见了影响的是你自己,我一不在你身旁你就这样鲁莽冒失,如果有一天——”

他突然顿住了,没再往下说。

即使语气不好,但万叶知道国崩是在为自己的担心:“我的神之眼来自于我的刀、我的道、与我的旅途,若神明是对自由与愿望施以目光,那么它的消失,意味着我再次走入思想的桎梏,也许应是对我的一种警告。”

“你倒是很能开解自己。”

国崩觉得他有点豁达过了头,藏在怀中的那枚青色的神之眼仿佛一团火焰,灼得胸膛微微发烫。

“……万叶,今天晚上到香醉坡东面的那个山洞旁等我。”

万叶听到这话,眼中立刻盛放出光彩,他看着国崩,脸上露出粲然的笑容。国崩被眼前一幕刺得胸口一痛,他偏过了头,不敢去看那双眼。

“我快点把事情处理完就去找你,然后……”国崩抿了下唇,用手轻轻抚摸着万叶的鬓角,“要保护好自己,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好好照顾我们。”万叶伸手搭在国崩的手背上,“从此以后,天地之间你想去哪儿就去哪。”

国崩愣愣地将“从此以后”四个字在唇齿间辗转,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的一抹酸涩感悄然涌上眼眶。

……

夜间的丛林,寂静到连飞鸟鱼虫都收敛了声息,伴着草叶婆娑轻动的声音,一道暗红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踏过这片土地。

万叶已经到了香醉坡,他站在一棵树下,抬手接过微风卷落的一片叶子。但很快他便意识到,风不只带来树叶,还带来了生人的气息。

万叶将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目光灼灼如焰火,看着黑暗中走出几个身着愚人众衣衫的人。

“不知此时此刻在这里遇见几位,是巧合还是——蓄意?”万叶冷静地观察着几人的细微动作。

几个愚人众没有回答,而是各自取出武器便朝着万叶冲过来。

虽然没有了神之眼,但他仍掌握着“一心传”的刀法,而在游历四方的途中,他依靠与旁人的切磋磨炼了自己的能力。即使以寡敌众,万叶也丝毫不落下风,那几个愚人众根本伤不了他一丝,甚至还有一人被他砍伤了胳膊。

“是谁派你们来的,博士吗?整个须弥也只有他手下有愚人众。”

他不明白博士的阻挠意欲何为,难道他已经发现自己要与国崩离开的打算,于是派人来了解自己吗?思及此,万叶神色更冷几分,手中的招式愈发凌厉,马上就要逼近为首愚人众的脖子。

“该死……”那愚人众被逼得不住地往后退,手中的武器即将被挑飞,但就在那一瞬,万叶的脚步硬生生止住,刀也掉落在地,一旁伺机而动的火铳手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一次呼吸的机会,枪弹贯穿了万叶的肩膀。

万叶一手捂着肩上血流不止的窟窿,一手扶着额头眉心紧蹙,他的全身好像失去了知觉,一阵又一阵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电流穿透了四肢,在皮肉之下无形地锁住了他身体。

“散兵大人的力量起效用了。”为首的愚人众松了口气。

万叶意识有些模糊,混沌之中好像只听到有人在喊“散兵”,他朝着那声音的方向伸出手,可肩膀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终于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他的鬓角处,浅紫的雷纹若隐若现,国崩在他未注意到的时候,留下了自己的元素力,他会穿透人的身躯,让被附身之人失去行动力。

好冷,万叶脑海中只余下这一个念头,好像有风穿过他肩上的伤口,要将他撕裂开来。

愚人众渐渐围拢了过来,那个火铳手用枪托用力地打了一下万叶的脸颊,再无力支撑的少年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行了,大人的嘱咐已经完成了,咱们也赶紧回去!”

杂乱的脚步声远去,除了被踩踏得低下了头的草,似乎没有能昭示着方才这里有过一场争斗的痕迹。白发的少年倒下参天巨树之间,夜幕的星辰环抱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悄悄探出云层,清辉洒在一个从远处走来的身影上。

那身影起初缓缓前行,后来便加快了脚步,仿佛要去赴一个急迫的约定。来人停在了白发的小武士身旁,蹲下身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腿上。

他取下头上的斗笠,月光之下露出一张美丽非凡却苍白黯然的面庞,正是万叶一直等待的国崩。

万叶肩上触目惊心的窟窿仍不停地往外渗血,沾污了国崩的衣袖,国崩从身后的布包里取出止血的药,动作迅速地为怀中的人处理伤口。

他一点一点把血止住,用绷带将伤处裹好,又细细擦去了万叶衣服上的脏污,将他散乱的头发梳理整齐,仿佛母亲细致地照顾年幼的、柔弱的孩子。

将万叶的伤口处理好后,国崩从怀中取出那两枚神之眼,一个散发着莹莹青辉,一个仍旧暗淡无光,他将那风元素的神之眼放在唇边留下极轻的一吻,随后把它们小心地放在万叶的胸口,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我不在你身边,你要保护好自己。”国崩缓缓地低喃,声音如飘飞的轻絮,他看着少年安然的神情,空荡荡的胸腔骤然涌现出无尽的不舍。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指尖从眉梢、眼角到颊畔,国崩默默地将万叶的容颜刻在永恒的记忆里。他不能再多留了,他担心自己再待下去,可能真的就不愿离开了。

他抓起一旁的斗笠,却在正要转身的那一刹,感觉手臂被人拉住了。

无边的苦涩几乎要化为凝实的液体从眼中落下,国崩略微偏头,他看见万叶仍紧闭双眼,只伸着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抓住自己的手腕。雷元素的制约作用仍未消失,虚弱的少年只伸着手便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

国崩的嘴唇动了一下,但最后也只是狠下心将万叶的手推开。

“我喜欢过你。”他留下了这最后一句。

万叶的眼角淌下了一行泪水,手臂终于脱力垂落下来。

国崩顺着小路走下香醉坡,方才与万叶交手的那一干愚人众在最底下候命,见到第六席的身影,他们立刻行礼道:“大人。”

国崩冷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随后踱步至那位射伤了万叶的火铳手面前,不言不语,沉默地注视他良久。那士兵对长官的用意一时疑惑,正准备大着胆子询问,国崩却突然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大人!”火铳手立刻跪了下来,其他人也被这电光火石的一幕惊得敛声屏息。

“属下、属下做错了什么吗?”火铳手不知道第六席为何突然发难,“属下一直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啊!”

国崩面上露出一丝冷厉的笑:“我什么时候说你没遵照我的命令了?”

“那……您为何?”

“我打了你又怎样呢?我想给予褒奖或是惩处都按照自己的意愿,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的决策加以置喙。”

面对这样蛮横而无礼的态度,众人却也无法辩驳。他们其实并不是国崩麾下的愚人众,而是二席博士的手下,可不管怎么样,第六席是他们的长官,是上级,即使知道是如此明显的发泄的意图,他们也无法反抗他。

那位火铳手只能忍气吞声地咽下了这不明不白的委屈。

……

“我还以为你不会舍得放他走呢,看来你还是有些当断则断的觉悟的。”

国崩踏进实验室,便听见博士那令人烦躁的声音。

他不屑地嗤笑道:“你想多了,流着丹羽久秀的血的人,在我看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是吗。”博士不置可否,“你若真那么恨,当年在他幼时为何不直接绝了枫原家的血脉,反而还教他刀法?”

国崩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不过博士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当然,如今的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毕竟,我们‘新神’的意志合该是最正确的、最不容置疑的。”

他语气严肃又庄重,可听在耳中,怎么都觉得讽刺。国崩走进中央的巨型容器里,数根提供能量的导管插进他的后背,如同悬丝吊起木偶。

熟悉的疼痛再度出现,即使过了那么久,他还是没能完全适应这份痛楚,而这一次,感官放大了数倍,疼痛蔓延至全身,比以往每一次加起来还要猛烈。国崩咬着牙忍受,却还是没能阻遏从口中溢出的惨叫。

他好像陷入一片浮沉的沼泽,背部火辣辣的伤口被一遍遍冲刷,他如同一片渺小的孤舟,不知将要被推向何处。

四周的水突然消失了,他被狠狠甩到岸上,又冷又痛的身躯连动一下手指都是徒劳。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国崩努力睁开眼睛——他认出了眼前的人。

“桂木……”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记忆中的桂木就如同很久很久之前那样,脸上带着慈爱和善的微笑,静静地注视着他。

“倾奇者,从过去到现在,你过得好吗?”

国崩顾不得此刻自己如一条搁浅的鱼一般狼狈的姿态,他抬起脸,扯动僵硬的嘴角挤出一点笑意。

“桂木,你知道吗,我过得很好。我有……朋友,我还有喜欢的人了。”

桂木点点头:“那个人也喜欢你吗?”

国崩顿了一瞬,随后开口道:“他对我很好,比我对他好得多。”

“是吗。”桂木目光感喟又欣慰,“那很好。”

国崩想说许久未见你们了,可顷刻间桂木便化作点点萤火消散,他甚至来不及伸手挽留。

熬过了将死之刻,随即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那从未有过心脏的躯体内,燃起了一团炽烈的焰火。

“原来无心者的情绪也会这般奇妙怪诞。”博士的声音如水流涌动,“来,将你的灵魂赋予你崭新的躯壳,完成最后的杰作。”


(尾声)奥摩斯港  须弥


“这位先生,请停一停。”

娜比雅眼前划过一抹蓝色,她立刻兴奋地挥起手。

身著蓝色修验者服饰的少年停下了脚步,他转头望向女孩,轻轻蹙起眉头,似乎在等待她表明意图。

“很抱歉搅扰了先生的旅途,只是我观您眉眼、面貌以及身姿不似寻常人,而且您的周身似乎环绕着来自于神的诅咒与赐福。不知您可有兴趣来进行一次占卜?”

流浪者眯了一下眼睛,但并没有即刻上前:“我不需要占卜。”

“诶,请等一下!您想知道什么都可以的!不准不收钱的!”

见女孩如此诚恳急迫,流浪者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抬步走到了她面前。

“呀,就是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苦痛又孤独的情绪!”娜比雅将一片紫色的羽毛放在天平上,然后她让流浪者伸出手,在他掌心放了一只竹枝编成的小鸟,并让他将其放在天平的另一端。

有点像孩童的游戏,流浪者依言照做,在小鸟放上去的一瞬间,天平两端上下起伏了一会儿,最终竟然是平衡的状态。

“你是魔术师?”流浪者以为她在那羽毛上弄了什么把戏。

“我是占卜师。”娜比雅对流浪者的态度表现出不满,“这是神明的谕示,我曾聆听过神音,天平呈现的就是未来的命运。”

“你这么说我也不懂,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天平传达的是什么意思?”

“嗯,让我仔细感受一下……我看见飞鸟在黎明的丛林中飞起又落下,白色与黑色的人偶在烈火中消逝又重生;我还看见满树枫红,枫叶下悬挂的铃铛坠入泥土,太阳透过树叶的罅隙,枫叶向天空盘旋起舞。”

流浪者摊了摊手:“说点人话。”

娜比雅咳嗽了一声:“我只能透露出我看到的景象,至于其中的内涵,需要你自己去领会,毕竟是与你的命运有关。”

“呵呵。”

流浪者只觉得这个有点神神叨叨的占卜师在开玩笑,不过他还是取出几枚摩拉,可娜比雅却摆手道:“不是说了吗,不准不收钱的,你的命运还未显现,既然是未来的事,如今仍无法证实。”

流浪者静默半晌:“你为何要为我占卜命运?”

“也许是因为——”桌旁探出了两只猫,向流浪者轻声叫唤着,娜比雅摸了摸它们的头,“哈鲁特和玛鲁特喜欢你吧。”

占卜结束了,流浪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内,娜比雅将其中一只小猫抱起,惊讶地开口:“玛鲁特,你肚子上粘了什么?”

她从猫的肚子上取下一片红叶:“你跑哪儿去了,这附近可没有红叶林,你是不是跑到老远去了?下次不许这样!”

她将红叶随手放在天平上,正好是竹鸟在的那一端,天平晃荡了一会儿,随后便渐渐失去平衡,紫色羽毛那一端缓缓下降,而另一端则慢慢上升。

……

须弥城外的港口虽远不如璃月港的繁华,甚至比不过奥摩斯港,但每日也会有络绎不绝的往来船只停靠、启程。流浪者走到岸边,正好一艘空闲的渔船停泊在眼前。

“先生,要坐船吗?”船夫热情地招呼道。

流浪者点点头,他踏上小船,船夫放下摇橹:“先生,您要去哪?”

“……随意吧,你想去哪都行。”

船夫不解地挠了挠头:“您没有目的地吗?那先生您要不要去维摩庄走一走,我要去奥摩斯港,途中会经过那里。”

“可以。”

他是在世间飘荡的浮萍,并不会拘着去向哪里。小船顺着水道顺流而下,沿途会看见树与花、鸟与兽、村镇与高崖。

“到了,先生。”

船在维摩庄的河道停下,流浪者向他道了谢,踏出了小船。

“大哥哥,那边的山崖上也有,快来快来!”

“大哥哥,谢谢你帮我们采劫波莲。”

孩童清脆的嬉笑声如徐徐清风吹拂进流浪者的耳中,即使看不见奔跃的身影,静谧的村庄也因这片欢笑而生动活泼起来。

“好,我马上来。慢点儿,别摔倒了。”接着,流浪者听到一个熟悉的、镌刻于永恒记忆中的声音,经过时光沉淀,它好像仍没有丝毫改变,和从前一样,轻盈又温柔。

流浪者突然间愣在了原地。

船夫已经摇着橹慢慢远去了,惟余船歌的余韵仍于天地之间萦绕:

“你要去奥摩斯港集市吗?

那里有月莲、甘草、白枳壳与迷迭香;

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

她曾经是我的爱人。”①



- FIN-



①改编自《斯卡布罗集市》


随便
(话说南方人一年好像也看不到多...

(话说南方人一年好像也看不到多少雪。。)

  

(话说南方人一年好像也看不到多少雪。。)

  

黛黛可

愿你活得清闲自在,愿你笑得满面含春

如今的你是否仍在恋爱呢?


我究竟要辗转思恋多少回?

和人类那段不足百年的爱恋。


          ——恋上人类的人偶,如花般绽放。



  晚上摸的一个小短慢

  纸上摸的,我的字超丑(家人们扫描软件真好用,除了把我的字截歪了以外没什么毛病)

  俺不会画画,分镜是参考临摹的短篇漫画《恋上人类的鬼,如花般绽放》(p2,p3),这篇漫画是我的寿命论启蒙,真的超好看

  我喜欢刀:-D

  (尖叫跑开)

愿你活得清闲自在,愿你笑得满面含春

如今的你是否仍在恋爱呢?


我究竟要辗转思恋多少回?

和人类那段不足百年的爱恋。


          ——恋上人类的人偶,如花般绽放。



  晚上摸的一个小短慢

  纸上摸的,我的字超丑(家人们扫描软件真好用,除了把我的字截歪了以外没什么毛病)

  俺不会画画,分镜是参考临摹的短篇漫画《恋上人类的鬼,如花般绽放》(p2,p3),这篇漫画是我的寿命论启蒙,真的超好看

  我喜欢刀:-D

  (尖叫跑开)

所思

【枫散】Gone With the Wind(上)

·原作背景与大致时间线,但会与原剧情有一定冲突,一点XP释出,设定散兵在执行官时期就与万叶相识

·万叶x散兵,除此以外无其他cp

·有捏造万叶在至冬的经历


Summary:随风而逝的旧梦。



(一)死兆星号  璃月


最后一批货被运上死兆星号,从始至终都在旁监督的万叶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角沁出的汗水,与此同时身旁递过来一杯茶水。

“辛苦了。”轻灵的声音犹如乐曲,仿佛一下子抚平了那一点点疲乏,万叶立刻接过杯子,脸颊泛起红晕,温和地道了声谢。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容貌姣好的少年,是万叶在旅行途中偶然结识的一位...

·原作背景与大致时间线,但会与原剧情有一定冲突,一点XP释出,设定散兵在执行官时期就与万叶相识

·万叶x散兵,除此以外无其他cp

·有捏造万叶在至冬的经历


Summary:随风而逝的旧梦。



(一)死兆星号  璃月


最后一批货被运上死兆星号,从始至终都在旁监督的万叶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角沁出的汗水,与此同时身旁递过来一杯茶水。

“辛苦了。”轻灵的声音犹如乐曲,仿佛一下子抚平了那一点点疲乏,万叶立刻接过杯子,脸颊泛起红晕,温和地道了声谢。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容貌姣好的少年,是万叶在旅行途中偶然结识的一位旅伴,少年说他的名字叫“国崩”,也是一位云游四方浮浪人。

从他那奇特瑰丽酷似歌舞伎的衣着上看,似乎很像是稻妻的某位名门望族的子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独自一人在外漂泊。但一向心性豁达随性的万叶不会去过分纠结这些,国崩与他很是投缘,或许有他们都有同一个故乡的缘由,总之最后二人一道结伴同行,万叶还将他带到死兆星号上,介绍给南十字的船员们。

虽然一身奇异着装的国崩在平时总是不拘小节的船员里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但他为人大方柔和,经常帮助船队处理一些棘手的难题,全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娇气模样,大家也很快接纳了这个像人偶娃娃一样的孩子。

当然,国崩一直都跟万叶最要好,平日里二人几乎形影不离,有时万叶有事务要离开处理,等他回到船上时,一定是国崩第一个来迎接他。众人有时开玩笑,说两人好得跟和裕茶馆前檐角上的一对儿鸽子似的。

每到这时,万叶总会有些羞赧地垂下头,又忍不住偷觑着国崩的反应,而国崩则只是微笑。

“我近来想去一趟稻妻。”正往船上走时,国崩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万叶转头看向他:“是想回去看望家人吗?”

“算是,但是更主要的是有点重要的事要办。”国崩回道,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少年的眉头微微蹙起,一副忧愁失落的神情,而万叶最是见不得他这样。

“我是在想,这回你不能同我一起了吧。”

他指的是稻妻的眼狩令,以及万叶因抢夺友人的神之眼而被下了通缉令,所以如果自己要去稻妻,二人势必要分开一段时间,甚至不好说会分开多久。

万叶听此,明白了他的意思,赤色眼瞳中漾起些许复杂的情绪,他也不愿同国崩分开,自打二人结伴同行起,他早就习惯了每天都会见到少年那双深邃的绀色眼瞳。

而看着万叶的眉耷拉下来,国崩反倒收拾了心情先来安抚他:“我会尽快回来找你的,不要难过,看见你不开心我会觉得比我们分开还严重。”一边说着,他还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少年浪人微微下垂的眼角。

万叶脸上骤然升腾起热意,他一把拉下在自己面上游弋的手,对上国崩那双不解至纯粹的眼眸,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说点什么,一个声音则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万叶——!哦,国崩也在呢!”南十字船队的船长北斗走到二人身旁,视线轻飘飘地落到二人交握的手上,万叶猛地一瑟缩,随后有些不自在地放开了国崩的手,引来船长一阵爽朗的大笑。

“北斗姐好,您是找万叶有什么事吗?”相较起来,国崩则表现得自如多了,他彬彬有礼地向北斗问好,北斗答道:“啊,是有点儿事,南十字武斗会要开始了,万叶你抽个时间去孤云阁和珠函碰个面然后开始做准备。”

听到北斗的话,万叶方才想起这事,北斗对武斗会很是看重,因为参赛者还有那位名震蒙德与璃月的旅行者。

方才万叶险些就要脱口而出“我不怕那通缉令,我和你一起去稻妻”,眼下看来是做不到了,他答应了北斗为南十字武斗会做筹备,自然要将承诺的事做到。

“国崩也一起来吗?”

面对北斗的邀请,国崩摇摇头婉拒了:“我很期待武斗会,但是最近我要回稻妻一趟,等不到那时候了。很抱歉,北斗姐,恐怕要辜负你的一番好意。”

“诶,国崩你无须介怀,等你从稻妻回来,让万叶把武斗会的情况讲给你听。”北斗用手肘捣了一下少年武士的肩膀,“是不是啊,万叶?”

“嗯……”万叶低低地应了一声,抬眼时正巧对上国崩粲然的笑颜——万叶一直认为国崩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平时不声不响静静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旁人的注意,更不消说此刻眉目在笑意浸渍下更显生动盎然。

“那你……尽快回来找我,可以吗?”万叶低声道,“稻妻对出入者的身份审核严苛,你一个人不要紧吗?”

“没事的,我在离岛有些门路,勘定奉行不会过分为难我的。”

国崩说完,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倾身拥住万叶,仿佛临行前即将分别的爱侣一般在少年武士的耳边呢喃:“我们会再见的。”

直到国崩离开死兆星号,万叶仍愣愣地怔在原地,唯有通红的脸颊昭示着表面平静的人内心的波澜。一旁的北斗摇了摇头,瞧着万叶头顶的发旋儿调侃道:“快些长大吧,浑小子。”



(二)八酝岛  稻妻


受雇于海祇岛反抗军,北斗与万叶踏上稻妻的土地,却意外同刚分别不久的旅行者碰了面。在与反抗军首领珊瑚宫心海交谈过后,旅行者随她去了海祇岛,而万叶和五郎则领着一帮雇佣军驻守在八酝岛。

“上次在稻妻见到你还是在你躲避幕府通缉的时候,没想到这次又在反抗军中见面了。”五郎很高兴能与老友相逢,拉着万叶问他离开稻妻后的经历,万叶则讲述了他在南十字船队的情况,听到他过得不错,五郎也为他感到欣慰。

万叶站在岸边,周围的士兵们来去穿行,而他独自一人向东面远望。

“在看什么?”五郎走到他身旁问道。

“那边应当是神无冢吧。”万叶语气中带着些感喟,“许久没有回稻妻了,我竟已有些记不清方位了。”

“嗯,过了名椎滩就是神无冢,九条阵屋就在那,不过那又是在更东面的一座岛上,距离我们很远。”

国崩临走之时,曾告诉万叶他的家在踏鞴砂,此次随北斗前来稻妻,万叶便有想要到踏鞴砂去找他的念头。

五郎虽是军中人,却心思细腻,他看出万叶似乎怀有心事,于是主动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做。万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坦白了他有一个朋友在踏鞴砂居住,自己想要去看望他。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五郎觉得万叶过于谨慎了,这么一件小事却忸怩着不肯直说,“你不会担心自己擅离职守会被士兵们指责吧?不是有我在吗,幕府军这一退短时期内不会卷土重来的,我一人在此看守尚有余力。”

万叶对五郎露出感激的笑容,还没等他说什么,五郎的面色又变得严肃起来:“不过,据说踏鞴砂的御影炉心出现了故障,那地方近期不太平,你若真要去,注意避开踏鞴砂中心。”

万叶在应下后便同他告别了,穿过名椎滩来到了神无冢,万幸的是一路上都是反抗军的驻军,并没有幕府的人手,便也不需要担心会被天领奉行的人手缉拿。越是靠近踏鞴砂,万叶便越发感觉周围的环境变得有些不同寻常,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还伴有隐隐的雷声,他站在一处山崖上朝前望去,似乎能看见一个巨大的熔炉,而它周围缭绕着深紫的烟雾,瞧着便极为不同寻常。

那应当就是五郎所说的御影炉心,万叶想着,的确,无论怎么看,那里都不是该靠近的地方。

他正思考着接下来自己该往哪儿走,突然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有人用手蒙住了他的双眼,随后那手的主人一施力,他被带着向后退了半步,似乎跌进了谁的怀里。万叶一惊,正要抽出刀,却有一只手搭在他握住刀柄的手上面。

“你怎么来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脸上的那只手离开,万叶顿生的警惕心立刻平和下来。

“国崩!”

万叶惊喜万分,正要转身,但国崩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让他依旧紧贴着自己:“怎么冒失到连把伞都不带,先在我的斗笠下挤一挤,我们找个避雨的地方。”

在踏鞴砂的边缘,国崩将万叶带到了一间小房子里,屋内还留有主人曾生活过的痕迹,国崩说踏鞴砂附近的居民因为祟神的扩散泄漏,前不久刚刚被疏散离去。他替万叶将淋透的外衫褪下晾挂在窗边,随后转过身对上那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幕府对你的通缉还未结束吧,你怎么跑到稻妻来了?”

虽是疑问,可国崩脸上并未展露出特别的情绪波动,反倒是泰然自若,仿佛他其实没觉得万叶的出现在意料之外。

“嗯,有人向北斗姐提出了做雇佣军的请求,于是我们便到这来了。”

万叶的目光在国崩脸上流连,在少年武士看来,眼前之人没有什么变化,依然优雅、漂亮,反倒是自己,一直随着军队奔波,难免有些灰头土脸。

“你在这的事情办完了吗,国崩?”

如果已经办完,可不可以和我一起走?但这话万叶没说出口,他的喉结动了动,然后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等待他的回应。

“你来的这么快,我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国崩似嗔似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刚才说你加入了反抗军,怎么会到踏鞴砂来?”

“因为你之前不是同我说你的家在踏鞴砂吗,我想来找你,哪怕不清楚是否能找到你,我也要来碰碰运气。”

“现在这里很危险,你不该来这。幕府军还在搜捕你,中央御影炉心的祟神还未得到控制,你就不应该来稻妻。”国崩的脸色似乎冷了几分,他微微抬起脸,目光垂落在万叶的面容上,以一种俯视的姿态,声音里似乎隐隐带着些许责问意味。

从敞开的窗户外吹进一阵风,只着一袭单衣的万叶抖了一下身子,他察觉到国崩似乎对他升起了不满的情绪,心中一时慌乱:“可是如今稻妻情势危急,我虽被南十字收容,却也不能就此游离事外,我还是想着能为稻妻的民众做点儿什么。”

“所以你选择了反抗军,你不会以为靠着那帮没有神之眼的疲兵乏将就能抵抗得了雷电将军无想的一刀吧?再者,珊瑚宫在稻妻普罗大众眼中就是师出无名的叛军,他们的军队又大多是普通人,让普通人去为被收缴了神之眼的人卖命,听起来就可笑,这种不平等的代价交换,在幕府的打压下能撑多久都是个未知数。”

早在他们还在璃月的土地上结伴同游的时候,万叶就觉察到,国崩虽平日里总是温和沉静的模样,但实际上他思考问题总是处在一个极其凌厉甚至于有些激进的角度,对待事情一针见血。

国崩似乎知道很多,二人偶尔针对某事的辩论,万叶总是那个最先哑口无言的人。

“国崩……”

眼中闪过寒光的少年在一瞬间松缓了眉眼,他坐到万叶身旁,伸手拥住他的双肩:“我不是要同你置气,在我心里你和那些庸碌无为的蠢人不一样,你做什么事都是有道理的,哪怕我并不完全认同那些道理。”他边说着,边轻轻拍打着万叶的后脊,似乎以行动来表达他方才摆了脸的歉意。

被他抱着的万叶反倒有些无措,羞窘是一方面,同时他隐隐感觉到国崩有些不一样了,前一秒那双眼中的寒芒仿佛教人感受到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但下一瞬又立刻是一副亲和温柔的模样,比稻妻的天气更加反复无常。

但是他不愿意挣脱国崩的怀抱,他们来自稻妻,在异国同游过,又在稻妻重逢,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得天独厚的缘分。万叶轻轻拉住国崩的衣袖,在对方一下一下的轻拍中,他的心绪也缓缓平静下来。

“等衣服干一点了你就离开这里吧,如果你真要和反抗军一道,那就离稻妻城远远的。”

“可是我真的想和你一起,其实从上次分别的时候,我就想和你说的。”

短暂的相聚并不能消去分别带来的失落,反而愈加助长思念的苦痛。国崩眨了一下眼,低声说了一句:“真的吗,你真的肯与我一起?”

“什么?”

国崩的声音有些小,万叶没有听真切,但紫发的少年没有把话再重复一遍,只笑着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我还有事要办,很重要的事情,办完了我就来找你。”

“你怎么找我?”

“我会找到你的,我一定能找到你。”



(三)天守阁外  稻妻


灼目的雷光于视野内炸开时,身体先于大脑作出了反应,万叶的脚下汇聚起枫叶状的元素力,在五郎惊愕的呼喊声中,他如一道挟裹雷霆的疾风朝那令天地变色的一刀而去。

大御所大人冰冷威怖的双眸中罕见地出现了一丝不解,“无想一刀”被一把质朴无华的吃虎鱼刀挑开时,她短暂地怔愣片刻,随后极快地重又前刺,万叶堪堪挡下这一击,随即便被雷霆之力震得跌下台阶。

“万叶!”

五郎焦急地上前,万叶暗自擦去嘴角沁出的一点血痕,目光紧紧盯着那掉落在地的、亮起复熄灭的神之眼。

身后的反抗军似是受到万叶的鼓舞,振臂一呼便向天守阁冲去,凡人之躯自然抵挡不了神明的威严,距雷霆最近的旅行者见此,向雷电将军抽刀,神明展开“一心净土”将二人融入其中,与此同时,天守阁的士兵也涌向外面,与反抗军兵戈相接。一片混乱之中,万叶突然被人拉到一边,他看见熟悉的垂着暗金色帘子的斗笠,遮蔽了他的视线。

“国崩!”万叶惊呼出声,斗笠在紫发少年的脸上打下阴影,一双绀色眼瞳被衬得宛如披上一层迷雾。他瞥了万叶一眼,抓起少年武士的手腕便往远离天守阁的方向跑去。

“等一下,你要带我去哪?”能见到他万叶自然欣喜,可旅行者、五郎和反抗军们还在这里,他不能就这样离去。

国崩没有回答,并且手上逐渐施力,万叶一时竟挣脱不开。

“哎呀,这不是国崩嘛,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稻妻了。”

一抹粉色的身影突然挡住了去路,长着狐狸耳朵的宫司笑容妍丽,犹如夜间林中盛开的一朵血斛,危险而迷人。

国崩停下脚步,冷漠地注视着她。

“嗯,怎么不说话,不喜欢我喊你这个名字吗。”八重神子状似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我就敬称一声执行官散兵大人,如此你可满意了?”

“牙尖嘴利的狐妖,我没兴趣跟你在这里耍嘴皮子,你最好让开。”

国崩的声音冷硬似冰,万叶从未感觉眼前人如此陌生。

“比起在这里拦着我,你不如去看看你那位将军大人,她现在正跟旅行者在一心净土缠斗,无论哪一方出了岔子,我相信都不是你想看到的。”

“散兵大人这么关心本宫司和影,真是令人好生感动。”八重神子似乎刻意加重了“散兵”二字,“我没想拦你,咱们只是碰巧遇见——顺便碰巧遇见你拉着枫原家后人。”

她周身连元素力都未曾释出,仿佛真的只是恰巧经过,她抬步往天守阁的方向走去,在经过国崩与万叶二人身旁时,她的声音幽幽如轻烟:“我原以为你只是想要神之心,如今看来,你似乎还想要别的。当心求索无餍,最后得不偿失。”

粉色丽影逐渐没于天守阁外的迷雾中,国崩于原地驻足,无言良久,直至被他握住的万叶向后挣了挣手腕。

“她说的是真的吗?”万叶平静到有些出乎意料,“愚人众执行官,散兵?”

国崩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然给出了答案,万叶顿了顿,又道:“如今想来,我确实从未细致问过你的来历、过去。”

国崩回头侧望向他,随后缓缓松开了手。

“那么你现在的意思是,你要抛下我了?”执行官少年问。

“我……我没有这样想。”国崩松开了桎梏,他理应即刻离开,可万叶只觉得自己的双脚钉在了原地,“愚人众,你是愚人众的执行官,那么你该知道他们在稻妻的土地上做过什么吧。甚至,你可能就是那个在背后对眼狩令的推行推波助澜的人,我说得对吗?”

承认吧,万叶想。他只是想听到国崩亲口说出来,不是从他人嘴里旁敲侧击,也不是自己绞尽脑汁地猜测,他希望他能对自己说一句实话,哪怕他如今还不能确定接下来他该以何种态度面对国崩。

但至少说一句实话。

“我不想回答你,如今你心里已有既定答案,无论我说什么都影响不了你的想法。”国崩固执地摇摇头,不知是不是怀有回避的念头,“我记得你说过,你想要与我在一起。”

“我是说过。”万叶的声音低了下来,“可是那时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愚人众执行官吗?你对愚人众的偏见无非来自于眼狩令,神之眼很重要吗?神明给予了你,然后又能轻易地将其夺去,不为自己所掌控的外物本身就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

“可那象征着人们的愿望。”

“人的愿望如果只能寄托在一枚小小的壳子上,那理想未免也太脆弱了。”国崩抬起手,指尖有细小的电流闪过,万叶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被雷元素形成的锁链掣肘,动弹不得,他明白国崩此举意在表明即使没有神之眼,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压制自己。

“你说过想与我一起,那句话时从未有任何限制的前提,你想和‘国崩’一起,不是‘执行官国崩’,也不是‘普通人国崩’,你所说的人是我,一直以来都是我。你承诺过我的,万叶。”

他伸出带着凉意的手,趁着万叶怔愣之时抚上他的脸颊:“你从没有失信过人,也不曾有过食言之举,如今你要让我成为第一个失去你的诺言的人吗?”

“不……我——”

万叶开口,但声音随即便湮于沉默,他闭上眼昏倒在国崩怀中,脖子上还有雷元素作用的痕迹。



(四)执行官府邸  至冬


万叶是被外边呼啸的风雪唤醒的——或许准确来说,不只是被声音唤醒,应当还有刺骨的寒冷,他醒来时,窗户似乎有意大开着,甚至还有几缕雪片飘入屋中,寒意如蝮蛇般攀上万叶的身躯,令他浑身颤抖。

“醒了。”

循声望去,万叶看见最熟悉却也最陌生的国崩——他披着一袭厚重的斗篷,颊边的毛领掩住了半张脸,但一双眼睛仍露在外面。

万叶低下头,手探向自己的神之眼,脸色骤然一变。他这一举动被国崩看在眼里,阴鸷的少年嗤笑一声,手一扬,一枚黯淡无光的神之眼的空壳砸进万叶怀中:“找这个?”

万叶将友人的神之眼拢在手中,悬起的心放下后才抬头看向国崩:“这里是哪?”

“至冬。”

国崩平静而淡漠地吐出这个词,万叶的手猛地握紧,随后又一点点慢慢松开。

“是在履行你的承诺。”国崩开口,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对我食言的人。”

万叶不说话,即使不时侵袭的寒风让他止不住地颤抖,他也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他这副样子被国崩看在眼里,可冷厉的执行官却没有丝毫举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在看冬夜角落里一只即将冻死的无人在意的猫。

不知过了多久,万叶只觉得身体僵硬到发麻,面前模糊的人影终于有了动作,起身关上了窗户,然后坐到身旁抱住自己,厚重的斗篷终于让意识几近混沌的少年武士获得了一丝暖意。

“不要担心,只要你肯相信我,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万叶知道,国崩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或者说,此刻的他才是脱离了掩饰的真正的他。他喜怒无常,情绪变幻莫测,能露出温柔悲悯到极致的神情,却也能在下一刻使出狠戾到极点的手段。

而最可悲的是,国崩对自己好,万叶会感到痛苦;国崩对自己不好,他依然会感到痛苦。

万叶的脸埋在国崩颈间,昏昏沉沉之间,他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对方的衣袖,带着一丝纠结的眷恋。国崩笑了起来,用脸颊蹭了蹭他柔软的头发,搭在万叶背上的手——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少年的脊背。

万叶以第六席随行的身份留了下来,一些执行官的亲信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知由来的少年起初是抱有疑虑的。然而第六席自稻妻回来后似乎很忙,忙到连女皇、首席都没去见,更不要说其他同僚,只有第二席博士,他告诉执行官丑角,雷神的神之心被人为施加过封印,他和斯卡拉姆齐需要对神之心进行深入的研究。首席没有什么表示,不反对也不点头,似乎就这样默许了这一举动。

于是第六席每日都会到博士的实验室去,而万叶会跟在他身边。当国崩进入博士的宅邸后,他便让万叶等候在实验室外,少年垂下眼应“是”,于是执行官大人带着奖励意味地抚摸他的头,随后转身走进实验室。

万叶独自一人伫立在门外,博士宅邸中的下属经过,会围绕这个少年展开窃窃私语的讨论。有时几个女仕者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窃窃私语,一时不察没能收敛声音传入万叶耳中,一直安静得如一尊雕塑的白发少年抬起头,目光正对上她们,女仕者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少年只是温和地笑笑,毫不在意自己在背后被人议论。

博士与散兵的实验往往会从白天到黄昏,被要求守在实验室外的万叶在这段时间实际上很闲,说是让守在门口谨防宵小,但其实第二席宅邸中的人都调教得很好,不必担心外面会有不开眼的人来打扰。长此以往,万叶反倒与底下的一干愚人众混熟了些,女士们都喜欢这个待人和善、温柔知礼的稻妻少年,把他当弟弟看待;男人们也在空闲时与万叶切磋过武艺,皆感叹他年纪不大,身手却是格外出挑。

这群人里有一个名叫玛格丽塔的女性愚人众与万叶的关系最好,她原先是被派遣至别国的考察队领队,因遭遇意外袭击失去了一整条胳膊。原本她可以拿到一笔抚恤金然后回家去的,可玛格丽塔主动向执行官请求留下,最后是第二席博士开口让她留在自己的府邸做后勤工作。

玛格丽塔说这副样子回家去,指定是要吓坏自家的弟弟妹妹们,与其让他们为自己担心,还不如留在愚人众。如今的生活其实没什么不好,还可以抽空给家里寄信,告诉家里人自己过得很好,让他们不要为她担心。

“我家里那帮丫头小子比你年纪要小一些,应该也比你矮一些。我离家时最大的到我胸口,如今过去多少年了,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儿女孩儿们个个跟雪松似的往上窜,我一见你就想到他们是不是已经高过我了。”

旁边的一帮愚人众闻言笑她,说玛格丽塔你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眼睛不好使,万叶是稻妻人,你怎么想到至冬孩子的?玛格丽塔撇嘴啐他们:“滚远点儿,论资历我可是你们这一群兔崽子的姐姐,再嘴巴不消停留心姐姐揪掉你们一层皮!”

万叶在一旁笑着看他们顽笑打闹,不知从何时起,从前心目中的愚人众的形象慢慢发生了改变。不是那种冷厉的毫无人性的战斗机器,被面具遮挡容颜总是让旁人忽视这些士兵其实也是形色各异的有生命的人,也有爱他们的人与所爱之人。

玛格丽塔仅存的左手晃动着酒瓶,神态懒散地听其他人醉醺醺地大着舌头胡吹,一回头见万叶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她想伸手揉一揉少年柔软的发顶,但另一支袖管空荡荡的,思索许久之后她还是没舍得把手里的酒瓶扔下:“你一个人到至冬来,家里人能放心吗?我记得稻妻离这儿可有老远。”

万叶面上的笑意稍微收敛了一点,犹豫片刻后,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

玛格丽塔见状也没多问,喝了一口酒后自顾自地说道:“你这个年纪能做执行官大人的随侍,其实已经比我们这帮人好太多了。唯一就是,第六席大人……嗐,怎么说呢,第六席大人的随侍确实不那么好当,毕竟他那个脾性——”

“斯卡拉大人他……”万叶顿了一会儿,但玛格丽塔随即晃着手打断了他:“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这些下属妄议长官本就不该,权当我喝多了胡言吧。万叶,在执行官大人手下好好工作,谨慎行事,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过得平安顺利。”

就在此时,实验室那边传来动静,万叶意识到是国崩出来了,他向玛格丽塔一众人挥手作别后便朝那儿奔去。

实验室门口,身形纤瘦小巧的执行官双臂环抱站在原地,似乎等了有一会儿,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向急匆匆赶过来的白发少年,眼神淡漠,但并没有要责备的意思。只是在人靠近时,国崩的鼻翼动了一下,随后蹙起眉头:“你喝酒了?”

万叶意识到可能是刚才与玛格丽塔他们在一块时沾了些酒气,但实际上他自己是没有喝酒的,于是便摇了摇头。国崩见他否认,便也不再多问,只往他来之前的地方扫了一眼,随后挥手示意他跟自己一同离开。

回去的路上,国崩在前,万叶跟在他后面,执行官的斗笠边缘长长的帘子垂下,他的身形变得影影绰绰的。二人默契地沉默,若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真的像一位身居高位的执行官与他可有可无的手下。

正迈步的国崩突然双腿一僵,直直朝前一个趔趄,关节处一阵咔擦的声响,他连忙伸手撑了一下地面才免于跌倒在地。

万叶被这一幕惊了一下,下意识地上前要扶,但手在即将碰到国崩的肩膀时硬生生止住,片刻之后,白发少年垂下眼睑,弯膝半跪在执行官身旁,姿态谨慎而谦卑:“斯卡拉大人。”

国崩勉强动了动有些不受控制的肢体,听到万叶的声音,他抿了下嘴唇,等到身体逐渐恢复知觉了,他蓦地起身,也不睬旁边还跪着的白发少年,径自朝前走去,而步伐也较先前更快了一些。万叶见状,也站起身跟了过去。



(五)愚人众集训营  至冬


冰之女皇的国度常年被白雪拥抱,万叶起初不太能适应至冬的寒冷,但在集训营的时候与他熟识的愚人众们大都会照顾他,也许是因为他是第六席的随侍,也许是因为他向来诚挚待人从而也得到他人的关照。

“总算是结束了。”万叶正坐在火堆旁取暖,一个刚结束训练的火铳兵一屁股坐在他身旁,手中的火铳被搁在一旁发出“𠳐”的一声,万叶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他让出点位置。

火铳兵搓了搓手,虽然至冬的士兵们相较于一般人对寒冷的适应力会更高一些,但在冰天雪地中噼啪作响的跃动的火星永远是最牵动着人心的。

“可惜集训的时候长官不让带酒。”等到身子暖和了过来,火铳兵忍不住开始想念至冬的烈酒,他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旁边的万叶,“万叶小兄弟,你下次来时帮我带一点儿‘火水’可好?我可以付你钱的。”

万叶不算正式的愚人众士兵,他以执行官随侍的身份被安排来巡视第六席手下士兵平日的训练,故而他不受集训营规则的约束,于是这个火铳兵便打算钻空子。

万叶平日里虽然好说话,但在这种事上,他非常认真地拒绝了,索性这位士兵也不是真的非要那一口酒不可,纯粹玩笑而已。

“还是玛格丽塔好说话,之前我们几个兄弟要她帮忙带酒,她二话不说就给应下来了。”

听到这,万叶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见过玛格丽塔了,此前去过几回博士的宅邸也没见到她。看着仍在滔滔不绝讲述玛格丽塔伪装成第二席副官来视察士兵实则偷偷给他们揣酒来的火铳兵,万叶开口问:“那这次怎么没让玛格丽塔给你们带酒了?”

“因为最近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她忙什么去了。”火铳兵回道,“她在二席大人的宅邸里工作,我们寻常士兵若没有长官的指令轻易去不得那里,只有等她出来找我们。”

见万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火铳兵又补充道:“也许是被二席大人派去出任务了吧,不过她少了一只手,应当不会去做那些过于危险的事。”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万叶都没再去博士的实验室,因为国崩没有再去。似乎是博士那边的实验遇到了新的进展,同时也衍生了新的问题,实验室谢绝了外来者的访问,也包括国崩在内。万叶每次回到第六席的住处,就会看见国崩独自一人待在房内,面色阴沉中隐隐含着一丝急躁。

“多托雷,你最好不要食言。”万叶听到国崩这样说,正要踏进来的脚步一顿,感官敏锐的国崩立刻转向他,明丽的绀色双瞳中宛如直直射出利刃:“枫原万叶,你一个随侍倒是比我这个执行官还要繁忙一些,一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要找你可真不容易。”

万叶听出他声音中的异样,随后平静地躬身单膝跪下:“是我思虑不周,请恕罪,斯卡拉大人。”

国崩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发少年低垂的头颅,他的喉咙里仿佛挤出了一阵诡异的低笑:“嗯,说得好啊,再多叫几声。”

万叶深吸一口气:“很抱歉,斯卡拉大人;请原谅我,斯卡拉大人;是我思虑不周,斯……”

他的声音蓦地止住,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掐住了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即使万叶已渐渐适应了至冬的严酷,却还是忍不住在此时微微打了个寒战。

他对上一双幽洞般深邃的眼瞳,而这双眼的主人宛如只存在于给孩子讲述的童话中的海妖,分明周身散发出危险的不详的气息,却也让心存畏惧的人忍不住战战兢兢地走近。

国崩细长的指尖在万叶的脸颊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万叶一时没忍住这细密的痛楚“嘶”了一声,乖戾的执行官这才松开手。

“希望你听我的话一点。”国崩抓住万叶的手让他站起身,“毕竟这里不是你的故乡,你可知道有时无条件地交付真情,往往不能换来自己想要的回报。”

还未等万叶回答,他又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不是阻挠你去认识新的朋友,你如果高兴,那么我也会开心。只是希望你要保护好自己,这里不是南十字船队,我也不能时刻在你身边,若是看不见你,我会很担心。”

万叶心中一震,忍不住抬眸看向那个背对着他略显孤寂的身影:“国——斯卡拉大人……”

“最近博士那边的实验遇到了点阻碍。”国崩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懒懒地半倚在椅背上,“你有空便去那儿帮我盯着吧,顺便去催他们进度快一些。”

“明白。”万叶其实对国崩与博士的实验内容毫不知情,只得了一个不要随意过问的告诫。第二席手下的人个个是人精,不知是得了命令还是也不知内情,对有关实验的事守口如瓶,虽然万叶本就没有探听的兴趣。

之后万叶去到第二席宅邸,有时会遇见博士,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莫测的男人,若是忽略他身居执行官高位,旁人恐怕会以为他只是个做着某项学术研究的学者。博士对万叶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好,面对他时而的询问或催促,这位神秘的执行官会温和有礼地回答:“劳烦转告斯卡拉姆齐,实验每天都有进展,要确保万无一失自然需要连日的、多番的尝试,希望他不必焦急。”

博士还主动邀请万叶可以在自己实验室附近走动,万叶在这里遇到了之前一块儿喝酒的愚人众们,心念转动之间,他问他们最近怎么没有见到玛格丽塔,被询问的几人说博士大人之前将她叫走,好像是有什么紧要的任务,之后就一直没见她了。

“你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任务吗?”同样的话万叶已在之前那个火铳兵那儿听过了,他如今只想知道玛格丽塔究竟去执行怎样的任务了,会不会有危险。

“似乎是与实验有关吧,再多的我们也不知道了。”

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万叶道了谢,等愚人众们四散开去做各自的事后,他也准备回国崩那儿去,但就在此时,一个人叫住了他。

是一个平日里不太起眼的愚人众仕者,但万叶对他有一点点印象,之前也与玛格丽塔他们聚在一起过。他将万叶拉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警惕地四周看了看,随后压低声音道:“万叶小兄弟,关于玛格丽塔的去向,我可能知晓一些消息……”

“什么?”

“博士大人的确让她去做与实验有关的任务,但并没有将她派遣出去——”

愚人众仕者咽了下口水,之后一字一句道:“我最后一次见到玛格丽塔,是在博士大人的实验室门口,我亲眼看着她开门走了进去,从此以后,我在这座宅邸里便再没有见过她。”

万叶的神色一凛,他思索了一会儿后低声问道:“阁下是何时见到她最后一面的?”

“约莫一个月前吧,我记得那一次之后六席大人也没再来过博士大人这里了。”仕者面色有些凝重,“原先我并没怎么在意,但昨日玛格丽塔的家里人来了信,以往她都会即刻回信,可如今她不在这里,这给家里的信究竟该如何?”

万叶突然感觉肢体有一瞬僵硬,他道了声谢,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等万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宅邸外,原本正一脸担忧的仕者渐渐收敛了面上的神情,他向一旁一个正缓缓走来的身影恭敬地行礼:“博士大人。”

“做得不错。”尖利如鸟喙的面具掩盖了男人的表情,他负手而立,一如往常般文雅持重。



(六)第二席实验室  至冬


从博士宅邸回来后,万叶一直记挂从那儿获知的消息,后来那位仕者还将玛格丽塔的家人寄来的信交给了他,万叶的心情愈加五味杂陈。

“最近是怎么了,我看你的情绪似乎不大好?”

一只手搭在了万叶肩上,随后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如一缕烟般钻入耳朵。

万叶张了张口,他想或许自己可以询问国崩和博士的实验到底是什么,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

国崩自从不再去博士的实验室后便一直待在住处,除了万叶以外,他手下的士兵再没有见过他,甚至有人觉得第六席是不是根本不在至冬。不久前因意外死在稻妻的执行官女士的遗体被送回了至冬,可在几乎所有执行官都出席了的葬礼上,并没有斯卡拉姆齐的身影。

第八席葬礼的当天,万叶独自一人前往博士的宅邸,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实验室门前。二席的领地一向规矩又安静,而今日主人不在,这座宅邸其余的人们也似乎隐匿了行踪。

万叶目光沉沉地盯着实验室的门,抬手微微施力,门传出一声细小的“嘎吱”呻吟,被缓缓推开了。万叶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处传来怪异的感觉,心房蓦地变得空洞,心脏的跃动似乎也沉入了某个幽深的、无法触及的地方。

实验室内漆黑一片,黑暗更显得其间寂静无声,几乎凝滞的空气中唯有万叶的呼吸声最为明显。少年的双瞳成了仅有的一点的红色光亮,他摸索着前进,身体不时磕碰到器械、桌台,他不得不更加小心地落足。

“咚”的一声闷响,万叶似乎撞上了某个巨大的器皿,伸手触碰,是玻璃的材质,而且轻轻敲击时声音沉闷,听起来里面装满了液体之类的东西。

一道轻微的“咔擦”声响起,万叶的手碰到了不知哪里的某个开关,霎时眼前出现一片光亮,面前的确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的容器,足足有两个他那么高。

而那容器里面——

那容器里面……

万叶的瞳孔骤缩,视线变得一片昏花,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直直朝容器倒过去,手撑在玻璃表面。

里面灌满了液体,而液体中漂浮着一个他分外熟悉、却在此刻不敢认的人——或许那不该称为人,只是一具躯体。

“玛格丽塔。”

万叶感觉胸腔深处一个声音高喊着“不要看、不要看!”可他的视线根本无法从那具躯体上移开,他在自己意识的强迫下看着那张表情安详的脸,看着那张了无声息的脸,看着那缺了一截的右臂。

不知呆愣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动静,万叶的大脑已近乎停止了思考的能力,只凭本能抽出刀横于身前。他向后回首,第二席的身影站在实验室门口,阻隔了门外投射进来的光亮。

“哎呀,我只是出去一小会儿,竟忘记把实验室的门关紧。”

博士并未对这位不速之客展现出任何不满或愤怒的情绪,甚至话语中还隐隐流露出对自己行事疏忽的自责。

他仿佛看不见万叶手中紧握的闪着寒芒的利刃,闲庭信步地朝那装着玛格丽塔躯体的巨大容器走去,伸手抚上玻璃表面,确认容器无损后,他才看向一旁那神情有些僵硬的闯入者。

“枫原先生怎么这副表情?”博士的语调中透着些不解的意味,“斯卡拉姆齐应当告诉过你吧,哦,可能你是第一次见,一时吓到了。”

“国崩……”万叶喃喃道,握着刀柄的指尖一片冰凉。

博士关掉了容器旁的开关,实验室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万叶挪动虚浮的脚步走了出去,直到身后的门关闭发出声响,万叶猛然一颤,身体的力气仿佛突然间散尽,他蹲下身双手环抱肩膀,紧紧抓住衣服。许久之后,那股隐隐的反胃感、以及急促的呼吸才勉强平复下来,随后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至下颌。



- TBC-


一仟零二視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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