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快乐!!!中元节来点阴间小情侣——不,一点都不阴间!
刺眼的阳光顺着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来,传来的微微暖意令屠丽睁开了眼睛。她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红色帐顶,缓缓坐了起来。
“哗啦啦——”手臂上的铁链滑落下来,金属碰撞的声音随着她的动作响了起来,,也惊醒了坐卧在一旁的男人。
“丽娘你醒了?想吃些东西吗?”男人的声音很温柔,温热的手指轻轻拂过她干涸微肿的嘴唇,“还是想喝水?”
“程叔叔……”屠丽低声唤着男人的名字,眼角滚出几颗热烫的泪珠。
程染微微俯身吻去了那些眼泪,“抱歉,昨天是不是太勉强你了,”温润的吻划过眼角,落在纤细的脖颈上,覆在了青紫的吻痕上。“我不会再那么...
中元节快乐!!!中元节来点阴间小情侣——不,一点都不阴间!
刺眼的阳光顺着窗户的缝隙照射进来,传来的微微暖意令屠丽睁开了眼睛。她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红色帐顶,缓缓坐了起来。
“哗啦啦——”手臂上的铁链滑落下来,金属碰撞的声音随着她的动作响了起来,,也惊醒了坐卧在一旁的男人。
“丽娘你醒了?想吃些东西吗?”男人的声音很温柔,温热的手指轻轻拂过她干涸微肿的嘴唇,“还是想喝水?”
“程叔叔……”屠丽低声唤着男人的名字,眼角滚出几颗热烫的泪珠。
程染微微俯身吻去了那些眼泪,“抱歉,昨天是不是太勉强你了,”温润的吻划过眼角,落在纤细的脖颈上,覆在了青紫的吻痕上。“我不会再那么做了,丽娘要相信我。”
“程叔叔……你……”屠丽有千言万语想要宣泄出口,可一看到程染那一汪深潭般却盛满爱意的眸子时,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丽娘,想要什么吗?”程染握住她缠满锁链的手腕,“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满足你。”
那你做不到的呢?
屠丽没有开口问这个问题,只是闭上了眼睛,反握住程染的手。“我昨天没睡好,想再睡一会。”
“好,那我们一起睡。”
七夕快乐!!!祝程染和屠丽长长久久❤️❤️❤️❤️❤️
七夕佳节,坊市间热闹非凡,无数盏孔明灯飘飘忽忽的升上夜空。
“程叔叔!这样看像是万家灯火都倒映在夜空里了!好好看!”
屠丽直起身,伸手在半空中虚握了几下,动作间身下的小舟也晃了起来。
“丽娘,小心些……这小舟容易翻,”程染轻轻扶住屠丽的肩膀,一脸的无奈,“我可不会游泳……”
“没事我会啊!”屠丽猛拍胸脯打包票,“我抱着你都能游上去——”
“刷——”有几束光从远处的街市里窜上了夜空,在空中绽放出绚丽夺目的烟花。
“程叔叔快看!烟花好好看啊!早知道我们也买点烟花好了……”
程染闻言笑了笑,掌心涌出暖黄色的光晕,“丽娘你...
七夕快乐!!!祝程染和屠丽长长久久❤️❤️❤️❤️❤️
七夕佳节,坊市间热闹非凡,无数盏孔明灯飘飘忽忽的升上夜空。
“程叔叔!这样看像是万家灯火都倒映在夜空里了!好好看!”
屠丽直起身,伸手在半空中虚握了几下,动作间身下的小舟也晃了起来。
“丽娘,小心些……这小舟容易翻,”程染轻轻扶住屠丽的肩膀,一脸的无奈,“我可不会游泳……”
“没事我会啊!”屠丽猛拍胸脯打包票,“我抱着你都能游上去——”
“刷——”有几束光从远处的街市里窜上了夜空,在空中绽放出绚丽夺目的烟花。
“程叔叔快看!烟花好好看啊!早知道我们也买点烟花好了……”
程染闻言笑了笑,掌心涌出暖黄色的光晕,“丽娘你看。”光晕逐渐化作几只光蝶,扇动着翅膀飞出了掌心,在他们周围盘旋。
“哇……”屠丽尝试着伸手触碰了一只光蝶,指尖感受着温润的暖意。“谢谢程叔叔,这可比烟花还要好玩!”
程染俯首吻了吻屠丽的发顶,“丽娘喜欢就好。”
“程叔叔……”屠丽突然仰了仰头,“我一直都很喜欢程叔叔。”月色下潋滟的眸子里满是认真,“我想和程叔叔永远在一起。”
程染闻言愣了下,眸色越发深沉,“我也喜欢丽娘,”小舟漂过一处蒹葭丛,层层叠叠地将他们笼罩其中。
程染紧紧搂住屠丽,吻向那如花朵般娇嫩的唇瓣,“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约稿】《弥深》程染x屠丽
好几个月前约的文,用来当七夕贺文吧!感谢@岑海银 老师给我cp写出这么好的文!
1.【溯·春呓语】
仙山琼阁,思量无垠,一年一度的望神节在众人的祈愿中落下帷幕。屠丽倚靠在山道的老树枝杈上,随手摘了个果子想要饱腹,一道黑影倏然破风袭面地将她从树上掀翻,红彤彤的果子跌烂在地面,而屠丽却被一抹红混了视线,再度睁眼时,自己已不在恒水居的山道上,反而是在杂糅了那抹深红的竹烟波月的夜色里。
“程……程叔叔?”不可置信的疑问在身后响起,程染下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转戒,侧身看向刚刚险些被怪物袭击的屠丽,垂眉道:“可有伤到哪里?”
“我没事程叔叔,就是被吓了一下。......
好几个月前约的文,用来当七夕贺文吧!感谢@岑海银 老师给我cp写出这么好的文!
1.【溯·春呓语】
仙山琼阁,思量无垠,一年一度的望神节在众人的祈愿中落下帷幕。屠丽倚靠在山道的老树枝杈上,随手摘了个果子想要饱腹,一道黑影倏然破风袭面地将她从树上掀翻,红彤彤的果子跌烂在地面,而屠丽却被一抹红混了视线,再度睁眼时,自己已不在恒水居的山道上,反而是在杂糅了那抹深红的竹烟波月的夜色里。
“程……程叔叔?”不可置信的疑问在身后响起,程染下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转戒,侧身看向刚刚险些被怪物袭击的屠丽,垂眉道:“可有伤到哪里?”
“我没事程叔叔,就是被吓了一下。”屠丽起身拍去身上的泥土,又晃了晃自己的双臂表示自己无碍,“但……话说回来,我们现在是在哪?看着不像是在思量岛,还有刚刚的黑影又是什么?”月光潺缓于少女的鼻梁,缓然间停落在唇边,程染望向屠丽的一刻,竟晃神了须臾。
今年是屠丽作为凡人的及笄之年,前不久程染在拜访恒老时,偶然听二人提及过,却不曾想当年刚刚登岛的小丫头,已出落得如此清丽动人了。
回神后,程染俯身捞了一把地面的散沙,继而海浪声兀然响起,面向突如其来的海面,程染蹙眉道:“我想这里是一个不曾被启动过的结界,我们依旧在思量岛上,只是位面出现了偏差,至于那个黑影,应该就是结界的主人……”
听到程染的猜测,屠丽心头一沉,如果爷爷发现自己失踪了,该有多担心,且不说能不能走出这结界,如果被人发现程叔叔是和自己一起失踪的,程家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程染瞥见屠丽眉间的焦虑,心明她在岛上的处境,温声道:“方才与那黑影交手时,我察觉到他的灵力十分虚浮,若要强力维持结界,是支撑不了几日的。”程染并不想屠丽徒增无妄之灾,若不是自己紧追黑影至恒水居,小丫头也不会被波及于此。
屠丽轻轻颔首,心道程叔叔就是和岛上其他的人不一样,总是体贴且不厌恶自己的身份。屠丽朝程染眨眨眼,灿笑两声:“既来之则安之嘛,程叔叔都说这结界维持不了几日,那我们何不试试找一下出口?我看这儿的环境很像爷爷闭关时总去的背云岭。”
程染摩挲着转戒,侧身垂眸看向屠丽,少女不经意地抬眉,撞上男人睫羽小片阴影下的眼神,掠闪的光芒显得格外温柔,漾出的笑意令屠丽耳骨有些烫。
“程叔叔……”屠丽揪着衣角错开程染的目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程染挪回目光,看向身后的竹林,片刻道:“没有,我是在想你说的话不无道理,这里的空间本就残破不堪,说不准我们真能找到出去的结界空隙。”
“你很聪明,不用紧张,我会护着你安全回到恒水居的。”程染走近屠丽的身侧,虚扶起屠丽擦伤的手臂,温和的灵力缓缓贴合伤口,轻柔地疗愈着。
“抱歉,一时心急,害你遭遇此等险境,等安然出去后,我自当去恒水居向恒老请罪。”程染指节分明,透明且薄亮的指甲轻扫了下屠丽的小臂,清凉若溪水。
“程叔叔,这不是你的错,爷爷也不会怪你的。”屠丽仰起头,凑近了身子,笃定的眼神里泛着月光。
程染虚浮的手落在屠丽的发顶,不重,又带着些暖意,宽慰道:“嗯,我们都没错,接下来会有些辛苦,若哪里不适,不要硬撑,在这里我们只有彼此可以信任,明白吗?”
屠丽乖巧地点头,背在身后的十指微拢,勾动唇线道:“放心吧程叔叔,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少女的面色因月色笼上一层莹润的光辉,程染心弦似有波动,略显仓促收回手掌,隐在宽袖里的指尖残留着屠丽细软发丝的触感,他在前探路走得缓慢,屠丽便乖巧地缀在人身后,有一眼没一眼地瞄看程染的背影,说不上是宽绰,却是让人十分安心。
屠丽脚步轻快,迎合着海浪声,轻哼起幼时干娘唱过的歌谣。两人一前一后步入了竹林深处,程染担心屠丽不慎被结界里的阵法误伤,于是摊开手掌,温声道:“虽说有些失礼,但林深难测凶险,牵着走,也好多留心姑娘的安危。”
经常去外海的屠丽视力极好,岛上的多数仙人都比不了,但程染自然不晓得此事,年上者的保护欲总在暗涌的不安里溢出。屠丽怔然了一瞬,接着便将自己安稳地交予那宽厚的手掌。
程染梅骨修长,掌心干燥又温暖,屠丽的小手被人轻攥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程染紧着自己指间的力度,生怕握疼了屠丽,月光被层层竹影隐去了光亮,屠丽翻出腰间的火折子,想要充当光源,却被程染抬手制止了。
“此处过于静谧,甚至连最初的海浪声都听不到了,但我们行走的路程并不算远,所以此地也许只是结界的开始,若有火光,必然会惊动主人。”
程染沉声在屠丽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扑打着少女敏感的耳尖,屠丽害羞地微转了头,小声问道:“那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我也不知,看来是要碰运气了。”程染沉吟道:“可我向来运气不佳,所以……”
即便月色全无,屠丽还是能看清程染的目光垂向自己,醇厚且温润的深眸带着不知名的期许,或是玩笑又或者绝境时的支持,屠丽下意识反握住程染的手,坚定道:“往北走,那边似乎有光亮。”
程染惊讶着屠丽的果断与视力,还未察觉自己已经被反客为主了,屠丽牵着程染谨慎地穿过竹林,直到看到远处微弱的光点,这才舒颜笑道:“程叔叔,我们运气挺好的嘛!”
程染摘下屠丽发间的残叶,翘唇不忍夸赞:“那也是多谢丽娘的运气。”屠丽耳后再度火烧般地滚烫,紧张地松了手,而程染也恰如其分地与其保持着不多不少的距离,给足了屠丽尊重。
踏出竹林,眼前景象更是别有洞天,繁空星宇,月上中天,孤峭屹立成三处屏障,二人正处于结界的中心地带——深谷中。屠丽环顾四周时不禁暗叹这结界的玄妙,飞流成瀑直泄千里,四季变幻仅在须臾之间,少女惊叹的神情难以掩饰,程染颇有兴趣地观察着,似乎眼前景象并不足以提起他的兴趣。
“程叔叔,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屠丽察觉到程染的目光,抿唇错开程染的笑影,不知为何,程染的目光总会让她心窝攒火,烧红耳朵。
程染敛回笑意,左右而言他地感叹道:“此等盛景,想必结界的主人大有来头,只可惜……”
只可惜被困在这思量岛,有进无回。
“程叔叔,这三处峭壁似乎都刻有字迹。”屠丽借着月光,仰视着嶙峋怪石的明暗交汇处被人有意为之的印迹,程染顺着她的目光微觑向远处的峭壁,眉宇间疑惑更深。
若是寻常结界,仅需笼盖主人所处地界即可,可此结界却是主人意象所生,万物非虚。正当他难解其中奥妙时,垂在袖间的手再度被人牵起。
“程叔叔,那里有间屋舍!”屠丽略有激动,因为那屋舍的轮廓和恒水居有七八分的相似。
“前去看看。”程染一揽屠丽腰间,脚尖轻点,纵身飞往那处屋舍,屠丽双手拘在胸前,眼神轻落在程染修长的脖颈,程染的动作虽轻缓,但偶尔也会被他的青碴擦略到额头。
微痒,就像它的主人,并不扎人。
屋舍构造简朴,院内有棵上了年岁的桃树,程染轻推开院外竹门,谨慎着院内的动静,直到推开一楼的房门,也不见任何人影,屠丽抽出火折,点燃可桌上的残烛。
“这房间似乎很久没人住过了。”屠丽借着光亮,将门边的柜子翻了个底朝天,拿出仅剩的几根蜡烛,熟练地将屋内四角的灯盏点亮。
“别出声!”程染兀然拽过屠丽,抬手拈灭了她手中的蜡烛,带人匿在昏暗里,屏息凝神屋外缓重的脚步声。
屠丽心疼地看向程染刚刚拈火的手指,微蹙眉朝程染身侧贴近,时刻做好突袭的准备,脚步声停在门外,继而是一声老妇的疑问:“三哥儿?是你吗?有人在家吗?”
程染抬手向后作出护住屠丽的姿态,想不通这结界居然除了他二人之外还有其他人,是同样受困于此还是结界主人来探虚实?
见无人回应,门外老妇呢喃几句后便推开房门想要一探究竟,程染正要起身与之对抗,四目相对时,老妇惊呼道:“三哥儿!你回家了怎么不和村里人知会,还……还带回来个这么俊俏的小娘子!”
“婆婆好,我们这不是刚回来,不好意思麻烦大家嘛。”屠丽迅速接收眼前人的信息,管她认没认错,不打草惊蛇也是上策。程染心领神会,也赶紧进入状态:“这么晚了,婆婆还没休息,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嘿,你这孩子出去闯荡两年,一回来怎么还变得知书达理了,看来当初让你出山还真不是错事。”柳婆婆掩嘴笑开了花,围着程染和屠丽左看右看,点头笑道:“我是看你这房子突然有了灯火,担心你这么久回来了没口热乎的吃。”
屠丽探头望了望柳婆婆臂弯的竹筐,确实装了些点心吃食,柳婆婆打心眼喜爱眼前这位小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屠丽走近些,给她瞧瞧。
“这小子走了好些年,才知道回来。”柳婆婆拉着屠丽的手,慈祥地说道:“我们这溯洄村啊,景色宜人,最适合居住了,小娘子可尽管住下。”说罢,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程染,小声继续道:“这小子哪儿都好,就是脾气倔了些,你多担待,若对你不好,尽管找柳婆婆替你出气。”
屠丽笑呵呵地应答着柳婆婆的诸多问题,直到台烛燃烬,程染送别这位莫名的婆婆,两人在黑暗里静默许久。窗外虫鸣比刚刚更加清晰,程染在桌边缓缓前倾,点燃又一根光源。
“结界中的人将我们认作曾经的村民,而周围环境也开始与界外愈来愈重合。”程染将桌上吃食检查一番后,推向屠丽。
“连食物,都是可食无害的。”程染用冷茶将筷子涮了涮,递给了屠丽:“吃些东西补充体力罢,我们可能要继续伪装此处的村民,方便找到线索。”
“程叔叔,你也吃。”屠丽学着程染的样子,也涮净了双筷子。程染只拣着素菜吃,将肉食留给饥肠辘辘的屠丽,凡人本需按时以五谷杂粮饱脯,这一晚的经历,小丫头不但没有惊慌,甚至要比自己更擅长应对变故,令他对屠丽的欣赏又添几分。
“程叔叔,你是不是不爱吃这些?”屠丽停下碗筷,紧了紧眉头:“我忘了,你们神仙不爱吃我们凡人的东西……”
“想什么呢,没瞧见这盘青笋已经见底了吗……”笑意尚未传达,窗外破空之声轰然传来,程染面色一凛,手中竹筷一甩便朝窗外黑影飞去,电光火石间,一股劲风袭来,程染拽过屠丽将人护在身后,衣袍翻飞,双目如炬。
“程叔叔,黑影不见了!”屠丽虽被人护在身后,但明眸不曾松懈,试图找到黑影方位,程染同样释放灵力将周身护住,以免再遇突袭。兀然,程染忽觉背部一阵刺痛,黑影化作利刃割裂了程染的灵力结界,程染腾挪间闻到了淡淡血腥味儿,凝滞片暇,黑雾四起笼罩着屠丽,一时火焰灵力涤荡四周,巨型黑雾霎时四分五裂,程染见机将屠丽拽出黑雾,紧紧护在怀中,但黑雾四散后反噬的能量过大,仅呼吸间,二人便被冲击出了房外,程染大半个身子重重砸在了屋外的桃树干上,忍痛查看了下怀里的屠丽,还好只是昏了过去。
湿热的感觉贴着衣裳蔓延而来,程染眼皮愈发沉重,微风习习,难抑体内灵力枯竭,歪身昏死了过去。
2.【洄·夏鸣蝉】
透过窗棂的白光散成条条竖影落在地面,程染只觉四肢百骸热浪蹿涌,胸口起伏,齿间莫名被人灌了口茶水,滑到喉间时呛醒了过来,疲惫地掀开眼皮,一双水汪汪地眼睛正忧心地盯着自己。
“程叔叔……你醒得好慢啊……”稚嫩的声音彻底唤醒了榻上的人,程染当即猛地起身,顾不上背部渗血的伤处。
“你是……你是屠丽?”暗哑的疑问令榻边十岁的孩童有些怔然,见她点点头又跑开给自己倒水,程染这才惊觉昨夜的黑雾里暗藏玄机,待木讷地接过小屠丽手中的茶盏时,水中倒影竟显露出他十年前的模样。
“溯洄……村吗?”程染低眉摩挲着杯沿,水中影慢慢探出小屠丽皱眉的表情。
“程叔叔,你是不是很疼?柳婆婆给我们送来了很多药,我给你涂涂,就不疼了。”十岁的屠丽似乎缺失了不少记忆,受结界影响,被强加了溯洄村的信息。此时的程染心乱如麻,勉强坐起身靠着软垫,轻声喟叹。
“丽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眼看小屠丽有泪珠悬在眼窝里,程染展颜拍了拍自己身侧:“坐过来吧,程叔叔瞧瞧。”
小屠丽自醒来就发现柳婆婆带着村医围着程叔叔叹气,她头重脚轻地走到程染榻前,便被面无血色的人吓到了,慌乱间又瞥见榻下铜盆里的血布,更加确信程叔叔是“撒手人寰”不要自己了,窝在人枕边哭成一团,若不是柳婆婆拉着她摸了摸程染温热的面颊,恐怕真要哭到昏厥才罢休。
程染揩去小屠丽眼角的泪水,将人哄睡了后起身推开房门。门外繁花似锦,溪水潺潺,林荫密密,就连昨夜受损的桃树也消失不见,程染步行至院中垒石鱼池边,红尾鲤鱼饶荷缓缓,浮光跃金。
沉吟片刻,程染决心尽快找到结界生门,否则结界内再出异象,他也许难以保住屠丽……
受到溯洄时光的影响,程染此刻应是他而立的年岁,再看熟睡榻上的小屠丽,已然是十岁左右的模样。程染回房后,倾身想为屠丽掖好被角,熟料小屠丽突然翻身,鼻尖抵在程染的掌心,剐蹭得程染有些痒。
“眼睛都哭肿了。”程染轻柔地拍了拍屠丽的背,却发觉屠丽似乎比他刚醒来时的个头又多了几寸。夏日蝉鸣,鱼跃池音,屠丽揉着惺忪睡眼,起身望向桌边沏茶的程染。
“睡好了?”程染温声道:“过来喝口水,一会儿我们去集市上看看。”程染清楚,只有融入溯洄村的生活,才不会让结界之主起疑。小屠丽听到“集市”二字,绽露笑容:“程叔叔,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程染抗拒不了小屠丽的撒娇,宠溺地戳了下她的脸颊:“行,我们现在就去。”程染牵着她的手,留心着屠丽的身高,随口道:“丽娘今年几岁?个头似乎又长了不少。”听似无心,实则试探。
“丽娘今年十三了,很快就会到程叔叔这里了。”屠丽欢快地在程染肩头比划着,程染暗叹那夜屠丽并未受到黑雾太多波及,再过些时辰,兴许就恢复原样了。
“丽娘若长大了,最想做什么?”程染不疾不徐地和小屠丽闲聊着,集市里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与岛上集市并无差异,屠丽捏着手里的糖人,若有所思。
“长大了……长大了就能照顾程叔叔了,程叔叔也不必担心娶不到娘子了。”
“额……”程染被小屠丽莫名的回答噎在原地,可偏头对上那双清澈又纯真的双眸时,屠丽似乎又长大了一些。屠丽目前的记忆依旧混乱,程染扶额轻叹:“你还小,哪有你照顾程叔叔的道理。”
“我十四岁了程叔叔。”屠丽背手将糖人藏在身后,吐舌道:“程叔叔,我们去那家成衣铺吧,程叔叔还是穿红衣服最好看了。”
因昨夜的偷袭,程染背部受伤严重,被撕裂的外袍黏在血肉上,处理伤口时不得不全部撕碎,眼下程染着了身青色长袍,衣袍飘飘,可屠丽不习惯程染这身打扮,在她记忆深处,总有抹红色让她不禁心动。
“为什么是红色衣服?”程染试图挑起屠丽对于思量岛的记忆,比如程家专属的红色,比如他早已成家……
可一想到这些,他心里竟油然起一丝犹豫,错开屠丽的视线,程染暗下眼角抿唇不愿再多问,因为思量岛对屠丽而言,或许遗忘了才最好。
“程叔叔生得俊朗,很适合红色啊,嗯……而且我总觉得就该是红色。”此时的屠丽已恢复到十五岁的模样,手里的糖人换成了竹篾编织的小兔子,晃在程染面前:“程叔叔,你怎么了?”
“没什么,许是饿了吧。”程染淡笑着回应屠丽的关心,眼底深藏的担忧旋即埋在心底——找出结界出口,迫在眉睫。
长夜月明,程染趁屠丽熟睡,翻出窗外,只身前往刻有字迹的峭壁处,仔细将字迹誊抄在随手带来的竹简上,再回到住处,挑灯研究起此处阵法的玄妙。
“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 ”
程染提笔在竹简处勾勒出字迹外的图形,居然与星宿阵有异曲同工之妙。程染沉眸凝眉,捏了捏指间的转戒,沉吟不语。
“若无十万岁,作甚修仙人……”
“程叔叔,你还没休息吗?”屠丽掌灯走近书房,瞧见程染仰面靠坐案前,面色不愉。程染闻声收起竹简,抬眼温声道:“上了年纪,睡眠浅,你呢?怎么又起来了?”
“哪有,程叔叔很年轻啊。”屠丽轻手放下灯盏,转身合上窗。“程叔叔,我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偏差?”
程染原本舒展在膝的手指因屠丽的疑问顿时微蜷:“丽娘是想起了什么?”
“程叔叔,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从小就跟着您长大,孺慕情深,可我清楚那不是我,而我对您也并非是梦境里的感情……”屠丽的声音渐弱,程染凝眉起身:“你……不是十五岁的丽娘?”
“程叔叔,只有在晚上我的记忆不会受影响,我清楚我是来自思量岛的屠丽,也清楚您是程家的……”十七岁的屠丽抿唇颔首,揪着裤缝的线头眼观鼻鼻观心地酝酿心里话,可临到嘴边,却又是另外的含义。
灯火葳蕤,虫鸣清耳,程染琢磨不出小姑娘的心事,安慰道:“无妨,即便只有夜晚恢复,也算是万幸了,只要我们尽早找到出口,一切皆可迎刃而解。”程染重新平铺好竹简内容:“这是我刚刚从峭壁誊抄来的阵法,虽有残缺,但不难发现其中运转规律,诸多法阵皆如幻、如梦、如影、如焰、如化、如水中月、如镜中像,而阵法主人以随心作业,无量差别……”
屠丽被程染说昏了头,勉强理解了大概——破阵需找到主人真实所畏惧的东西,越是隐藏,越是可疑。
程染眼眸上挑,赞许屠丽的聪慧,同时借着鹅黄灯光,看清了十七岁屠丽的俏丽模样——翘挺的鼻子铺了层柔和的微光,朱唇上下启合时眼角含笑,螺眉轻挑,眉眼间哪里还有昨夜的灵动俏皮,反而多了……
“程叔叔?”屠丽兀然凑近,脖颈纤细又漂亮,程染侧头错开那片皎洁,白俏的月亮搭在树梢,晚风适宜地推开木窗,衬得屋内一隅清亮。
“程叔叔最近很爱走神。”屠丽嘟嘴不满:“不是说好了我们要彼此信任吗?怎么有事瞒着我?”屠丽又向前一步,却被凳腿绊了,程染下意识圈住屠丽的腰,让人向前倾,跌在自己怀中。
可十七岁的屠丽足以伏在他肩头,她低头看着地上的月亮,心跳如雷,鼻息窜进了程染的领口,程染悬在空中的手无处安放,可双眸里藏着的朦胧与深邃,与白日判若两人。
“丽娘,你……”程染滑动的喉结传来轻微的震动,屠丽窝在程染的肩窝,低声轻语:“程叔叔,丽娘喜欢你……”
程染喟叹一声,试图将屠丽推开,再循循善诱将少女的情窦初开转移该存在的人身上,可四目相对间,程染在屠丽清澈的双眸里,看见的是十年前的自己。
“丽娘,不要被结界所影响,听话,回去休息罢。”程染微哑的嗓音出卖了他,那一瞬间,他确实心动,又或者是竹林处少女的果决,也许是恒水居无忧无虑的少女纯真的笑颜。
翌日,程染再去探查峭壁的玄妙,飞流瀑布,峻石嶙峋,他深知险境处方得生机,却误打误撞碰见了在溪水边捕鱼的屠丽。
此时的屠丽已是十九岁的模样,村内的青年都围着美丽的姑娘炫耀自己的“成果”,以此来获得的屠丽的青睐,可没人能捕到一条比屠丽还大的鱼,一个个神色恹恹又不愿放弃。
“程叔叔!”程染本想静静离开,却在发现屠丽被众星捧月的时候,心口又胀又紧,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朝屠丽走去,可被人发现时,又有些窘迫,只能淡笑着和屠丽摆摆手。
可屠丽并不在意他人目光,扑到程染怀里,撒娇道:“程叔叔,晚上我们吃鱼好不好?”程染揉了揉她的发心,心头一软,柔声道:“好,听丽娘的。”
晚霞瑰丽,飞鸟展翅而归,屠丽在太阳落山后便有些昏睡,再次醒来时已然二十岁的模样,她趿上鞋,只身前往程染的卧房,橙黄光影绰绰,屋内的人依旧伏在案边,眉头紧锁。
“丽娘?”程染听到门外窸窣的声响,转头便看到门影印出的身形,屠丽应声推门走进来,合门声令二人各自心鼓震震。
“晚上,忘了涂药。”屠丽说罢,攥着伤药挪到程染身后,程染拈亮了灯盏,柔声道:“劳烦丽娘了。”屠丽就着程染端坐的姿势,解了他的衣,程染后背裸露着,脖颈也跟着一凉,他在空隙间看着屠丽,见她手指蘸着膏药,轻涂在背部结痂的伤处。
屠丽此时耳后绯红一片,指间传来程染的温度,令其心神动荡,她不敢再向前探索程染,空着手挡了挡光,哑声问道:“程叔叔,还要不要……”
这话问得缠绵,一字一字萦绕着懵懂的情欲,药膏当啷坠地,程染拽过屠丽令人坐其怀中,起伏的胸口隐藏着经久的贪婪,程染攥着屠丽的手腕,喘息着最后的迟疑。
“程叔叔,你也心悦我的,对吗?”屠丽吻了吻程染的眉心,顺势吻向鼻梁,接着向下亲吻,唇舌的柔软融化成春水,程染用拇指揉着屠丽的面颊,冰冷的转戒在此刻也愈发滚烫,屠丽试图微撑起身,可程染的五指深陷在自己的乌发,她换气不能,被吻得眩晕。
“怎么又哭了?”程染喘息着,两人双额相抵,眼角充斥着餍足,程染揩去屠丽嘴角的晶莹,吻了吻屠丽的鼻尖。
“去榻上,这里凉。”程染叫屠丽搂紧自己,带人回到床榻,小丫头目光没离开过自己,程染被她看得心热身也热,屠丽似乎很喜欢亲吻自己的鼻梁,细微的潮热落至唇前,又是一番缠绵,程染被摸得轻喘,低声喟叹:“结界破除后,丽娘还能记得今夜吗?”
“不管是结界,还是……还是思量岛,屠丽只会心悦程叔叔,只爱程……叔叔……”屠丽半张脸都埋在被褥里,眼角绯红浮起,哪怕程染再温柔的侧入,也令她不得不喘息一滞,两人在亲吻里诉说爱意,哪怕明日结界大破,哪怕天谴将至……
云雨过后,情深铭心。
程染来到二人最初掉落的海边,昨夜他苦思冥想,最后一个大胆的推测在他脑海挥之不去,思量岛的众人畏惧海水,若结界主人也是思量岛的某人,那他……
“心有所惧,顾有所虑。”程染穿着屠丽为自己挑选的红衣,一步一步走朝海水走去。“若这就是生门,愿丽娘能平安回到现实。”程染嘴角含笑,想到今早醒来时依偎在自己怀中的丽娘,内心一时柔软万千。
“若有三千岁,不悔梦归期……”
屠丽慌忙赶到海边时,程染在她眼前燃烧成炙热的金色火焰,绚烂的深红被融进金光碧波里,兀然巨浪滔天,屠丽万念俱灰跳进黑色漩涡里,一刹那金光乍现,思量岛的一处山谷炸裂出一道黑色缝隙,待岛上仙人赶到时,发现了昏迷的程染与屠丽。
程染昏睡了一个月后才逐渐清醒,他顾不上家里的询问,支吾几句后便强撑着结界反噬带来的病体,只身来到恒水居,在踌躇敲门的刹那,身后传来梦里百转千回的声音。
“程叔叔,又来看爷爷吗?”屠丽忽闪着双眼,笑得明媚:“爷爷刚出门,你进来等吧。”屠丽正要领路,却被程染拽住手腕,哑声问道:“溯洄……溯洄村的事,你可还有印象?”
“嗯?什么村?程叔叔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不记得了,也罢,凡人本就受不住灵力冲击,能全须全尾活着离开,也是万幸了,可是……程染垂眉,屠丽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觉程叔叔的睫毛微颤,好像很难过,她犹豫着要不要扶一下随时都会倒下的程染,可心里徒然升起的哀伤令她有些鼻酸。
“无碍,你平安就好。”程染温声安抚着屠丽,将那几日的意乱情迷深藏于心,直到今年的藏典阁事变,程染再一次与屠丽相遇。十六岁的屠丽,要比十七岁的屠丽矮上两寸,不过睫毛忽闪时总爱鼓着嘴的小毛病还在,捕鱼的技巧依旧是无人能匹敌。
“犬子顽劣,我替他向你道歉”,程染悬在空中的手和那年夜空下的伸向屠丽的手一样,带着期许与尊重,可屠丽摇摇头拒绝了自己,他内心自嘲一声,缓缓收回了手,转戒在指间摩挲地有些频繁。
屠丽的背影横断了那几日的欢愉,程染依旧在那夜的热浪里,沉溺于海底,得未曾有,弥深迷人。
“明月长流连,溯洄旧人愿,仙人受情锁,终难得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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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絮赠白首》程染x屠丽 (三十二)
他牵起屠丽的手握住手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而他则瞄准了屠丽的眼睛。
“我很抱歉我只能这样做,我始终都在伤害你……如果没有我的话……”
如果没有他,屠丽永远都不会遭遇到这些事。
屠丽摇了摇头,用另一只手将一枚草戒指戴到他的无名指上。“刚才看你发呆就揪了几根随手编的,我还有一个。”
屠丽冲他笑了笑,“你曾经告诉过我的,相爱的男女会互相为对方戴上戒指。”程染颤抖着手指为屠丽戴上另一枚草戒指。“好啦,这样我就原谅你了,原谅你,你做的一切。”
屠丽恬静地笑着,她紧紧握住他握着手枪的手,“虽然我忘记就很多事,但遇到你我很开心,所以我愿意。”
程染闭了闭眼,滚烫的眼泪划过脸颊落到草地上。“我也……...
他牵起屠丽的手握住手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而他则瞄准了屠丽的眼睛。
“我很抱歉我只能这样做,我始终都在伤害你……如果没有我的话……”
如果没有他,屠丽永远都不会遭遇到这些事。
屠丽摇了摇头,用另一只手将一枚草戒指戴到他的无名指上。“刚才看你发呆就揪了几根随手编的,我还有一个。”
屠丽冲他笑了笑,“你曾经告诉过我的,相爱的男女会互相为对方戴上戒指。”程染颤抖着手指为屠丽戴上另一枚草戒指。“好啦,这样我就原谅你了,原谅你,你做的一切。”
屠丽恬静地笑着,她紧紧握住他握着手枪的手,“虽然我忘记就很多事,但遇到你我很开心,所以我愿意。”
程染闭了闭眼,滚烫的眼泪划过脸颊落到草地上。“我也……很开心,我也愿意。”他们互相抵了抵额头,程染轻吻了她温软的嘴唇。
“程染,这就是所谓的定情之吻吧?”
“嗯。”
“哈哈,好开心。”
嘈杂的声音与脚步声由远及近,徐徐的海风吹拂着两人的头发。他们目光灼灼地看向彼此。
“我从三数到一时,我们就一起扣下扳机。”
“三……”天空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二……”“看到他们了!所有人都别开枪!直升机照明!”
“一……”刺目的白光笼罩了两人,两人脸上都是平静的笑容,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了爱意与坦然。
“砰——”
“砰——”
两声枪响同时响起,归于沉寂。
“是谁开的枪?我不是说不许开枪吗!”杰边跑边大吼道。“长官不是我们开的!”
“该死——”
杰走到悬崖边,沉默地看着倒在地上牵着手的两人,他们被血浸染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长官,这怎么办——”一旁的副官有些不知所措。“她死了身体里那些血也没用了,继续让他们研究之前抽来的血液。”杰脱下外套盖住了两人,“至于他们两个,把遗体送还给他们的家属吧。”
“可是长官——”“我们已经做了够多不人道的事了,既然他们已经死了,就让他们回家吧。”
“是。”
杰低头从衣兜里抽出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那是一张B超,他掀开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纸。“真是……输给你们了。”他轻声呢喃着。
已经剪成寸头黑了一圈的程炜走进了太平间,待掀开那张白布时才终于确信,那个混蛋父亲真的死了。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程炜觉得颇为刺眼,又看了眼另一边的白布,“那个也掀开。”
白布缓缓掀开,他看到了屠丽恬静的睡脸。“该死。”他自从那之事后就没见过屠丽,但他时不时就会梦到她那张怯然欲泣的脸。
他后来一直在自责,那天被酒精和愤怒支配的他所做的事,对她而言太过残酷。他还未来得及道歉,她就已经离开了。
程炫沉默着站在一旁,发现未掀开的白布下的凸起,便又向下掀开一点,露出两人交握着的手,而他们手上的无名指,都戴着一枚草做的戒指。
“哈——”程炫长出一口气,努力压下眼中的泪意。而程炜只是看了一眼便走了出去,站在门口须隐一脸严肃地等着他。
“所以你想怎么——”
“把他们葬在一起吧,就这样。麻烦您了须叔叔。”程炜大步走了出去,而程炫沉默着跟了上去。须隐看了一眼躺着的那两个人,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你还真是任性啊,程染。”他低语道。
几天后,在为两人举行的葬礼上,一个谁都没见过的高挑的精致男子走到棺木前,要求为他们洒一捧土。
所有人都对他的出现感到奇怪,只有须隐仔细打量了他的眉眼,露出十分震惊的表情,“你难道是——”
“我是屠丽的养兄——觞镜玄。”镜玄望着棺木上的照片,眼里压抑着悲痛。
“那场车祸后我被甩了出去,后来被好心人救了收养了。但我忘记了一切,直到我前几天在网络新闻上看到了屠丽的照片,才想起了一切。”
那是之前程炜要求各大新闻在网站上刊登的讣告,镜玄浏览网站时无意中扫了一眼,目光死死定格在那张屠丽黑白的照片上,过去模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那之后他立刻动身回国参加葬礼。
须隐拍了拍他的肩,“我会跟你说我知道的有关她的一切。”
在他们后面的程炜对着程炫窃窃私语:“那个叫镜玄的长得还不错……”
“哥你可消停点吧。”程炫真的没脾气也没功夫陪他胡闹了。
“我只是……啊——好烦,我急需要放纵一下缓解压力……”
几个小时后镜玄从须隐那里走出来,整个人都是木的,他没想到屠丽经历了那么多事,不过须隐似乎还隐瞒了什么……
他需要知道他妹妹所遭遇的一切,他准备好好调查一下,从她接触的人开始查起,还有他父母的事。那些伤害过他妹妹,害死他父母的人,全都要付出代价。
在自动贩卖机买饮料的程炜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却不知道原因。
“你好,你是程炜吧?”他转过头看到了镜玄,“我是觞镜玄,我有些事想向你请教。”程炜伸出手与他交握,“没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谈。”
想要为父母为妹妹报仇的镜玄,会得到他想要知道的一切吗?而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春絮赠白首》程染x屠丽 (三十一)出逃
他一直在找机会调查那些人真正的目的,却始终一无所获。直到某一天,他正尝试着在厕所里搜寻手机信号时,听到一阵脚步声与说话声向这里靠过来。
他当机立断地找了个隔间进去,半蹲在马桶上,听着进来的两人的谈话。
两人一边撒尿一边闲聊着:“那个药剂还是没提取出来,是不是已经融进那女孩全身了?”
“不知道啊,不过杰医生说实在不行就让她生个孩子看看,说不定能从孩子身上提取出来。”
“那女孩真可爱啊,为什么只让那个大叔来,我也好想……”
“别做梦了,怎么也轮不着你,那男的和她是恋人。不过杰医生觉得他越来越碍眼了……”
“嘁,不听话就安个罪名丢进监狱就好。留着他真是浪费资源。”
“你只是在嫉妒——糟...
他一直在找机会调查那些人真正的目的,却始终一无所获。直到某一天,他正尝试着在厕所里搜寻手机信号时,听到一阵脚步声与说话声向这里靠过来。
他当机立断地找了个隔间进去,半蹲在马桶上,听着进来的两人的谈话。
两人一边撒尿一边闲聊着:“那个药剂还是没提取出来,是不是已经融进那女孩全身了?”
“不知道啊,不过杰医生说实在不行就让她生个孩子看看,说不定能从孩子身上提取出来。”
“那女孩真可爱啊,为什么只让那个大叔来,我也好想……”
“别做梦了,怎么也轮不着你,那男的和她是恋人。不过杰医生觉得他越来越碍眼了……”
“嘁,不听话就安个罪名丢进监狱就好。留着他真是浪费资源。”
“你只是在嫉妒——糟了休息时间快过去了!赶紧走!”
程染等了一会,走出了隔间,在洗手池那洗了把脸,消化了一下刚才听到的那些事。总之,屠丽如果继续呆在这里,要么被不停地抽血要么成为生育的机器,而一切只为了得到那个该死的……
这些人都疯了,为了屠丽,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
之后他一直装着不知情的样子,照常去看望屠丽,看望之后会去附近的大厅散散步。趁着散步的时候,注意着那些保安的动向,在几周后成功算出他们换班的时间与频率。监控室的位置他在墙上贴着的平面图上有看到过,他推测这里应该是建在在郊区附近,只要能跑出设施手机有了信号,他就能带着屠丽逃出去。
今天是屠丽的生日,程染之前肯定想象不到,屠丽曾经期待已久的十八岁生日,居然是在这个设施里度过的。
食堂的人给屠丽做了精致又好看的蛋糕,设施里的人也为她举行了小小的生日会,屠丽看起来很开心,可程染看着她始终苍白的脸色心情完全好不起来。他看了眼站在角落的杰,犹豫了下走了过去。“杰医生,已经快三个月了。你们还是无法提取出药剂的成分吗?”杰从侍者手上拿过一杯酒,“程先生,我相信很快了。”他破天荒地对他笑了笑,眼底涌动着奇异的色彩。“结果还需要时间验证,说不定这次就会成功。”他举杯与程染碰了碰,“您一定要有耐心,成功离我们不远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程染望着他的背影,发出一声冷笑。
生日庆祝会结束后,程染趁着换班的空挡偷偷潜入了监控室,监控室的看守已经酣睡如泥。他静悄悄地关闭了设施所有的摄像头,拿走了看守的权限卡。凭着记下来的平面图,一路来到地下的动力室关闭了电源。
据他这段时间打探的消息来看,这座设施只有少数几个房间有备用电源运行,而屠丽的房间就是其中之一。
他刚到屠丽那层,就看到有两个守卫紧张地打着手电他眼前走过。他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趁着第一个守卫走过拐角时,扼住第二个守卫的脖子让他昏迷。紧接着直接冲出去一拳将第一个守卫打倒在地。趁他还来不及反应又给了他几拳,将他彻底打晕。
程染拿走了他们的权限卡与他们的枪,他刷开屠丽房间的门。“谁?”屠丽一直没睡,突然看到黑暗中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嘘,是我。”屠丽惊讶地看着程染,“程染?你……”
“我待会再跟你解释,我们先出去。”她看到程染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他一把抱起屠丽,径直往设施的大门走去。
解锁权限后大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的土地。天已经黑透了,他有些看不清路,只好向着远处有着微光的地方跑了起来。
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给我站住!”“来人拦住他!”
几声枪声随及响起,“别开枪!流弹伤到那位小姐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抓活的!”杰的声音有些慌乱。
程染微微栽歪了一下,腹部涌出了鲜血,屠丽惊恐地看向他,“程染,你受伤了?”
“没事,只是擦伤。”程染朝她笑了笑,撕开衬衫用布条为自己草草包扎了一下,“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他抱紧屠丽,深一脚浅一脚地快步走着。
在路上,他简单地为她解释了那些人抽他血得原因。屠丽望着露出点点繁星的天空,心中酸涩不已,“他们不会放我们走吗?”
“他们只是在为一个不可能达成的目的做无用功,而受伤害的只有你。”程染轻抚她的脸颊,“我答应过你不让你受到伤害,可我总是一次又一次地食言,但这次不会了。”
程染听到了一阵海浪声,他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汹涌的海浪在脚下翻涌怒吼着。眼前是悬崖,悬崖下则是一望无垠的大海,他们两个在这里显得十分渺小,又可笑。
程染苦笑着跪倒在地,将屠丽轻轻放在草地上。“原来这是一座孤岛,我早该想到的。”
他突然有些头晕,腹部的伤虽然不致命,却一直在让他不停流血,简陋的布条起不到任何止血的作用。屠丽担忧地抱着他的手臂,“我们没法离开吗?我们会被这样抓回去吗?”
程染望着即使失去记忆也依旧相信他的屠丽,目光移向了被他塞在身后的两把手枪。“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离开。”
“是什么?”屠丽有些疑惑,程染抽出了那两把手枪,一一上膛,将其中一把放在屠丽手上。“唯一能离开的,只有我们的灵魂。”
“你是说,我们要一起死在这里?”屠丽没有感到害怕,失去记忆不断学习的她还没有学到要如何害怕。
“如果我们再被抓回去,他们不会让我活着,而你——”程染摸了摸屠丽,“他们会不断抽你的血去研究,又让你重新造血再继续抽血,你会变成只能躺在病床上的空壳。甚至还会——”他不忍说出更加残酷的事实。
“不要……我不要那样。”屠丽讨厌无力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触目都是刺眼的白和刺眼的红色。
“那么只有这一个办法。”程染吸着气,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随着腹部的伤口缓缓流失。
“程叔叔~程叔叔~”
“嗯?”
“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我也是,丽娘。”
从2021.6.24那天,染丽的第一篇粮出现,也被我当做正式嗑染丽的一天,现如今已经正正好好两年了。两年前他们的tag还是0,现在已经345参与了,98 %全是我以及我拉来的无偿,为他们约了将近200多张图,20多w字,两个剪辑和lv2d,自己也写了20多w字还画了个丑丑的手书,他们是我心中最般配的一对。
他们从惊鸿一瞥的相识,携手并进的相爱,到最后共白头的相守。
他们付出过很多努力,打破了伦理与道德的束缚,无视了年龄上的差距,只为了彼此。我只参与了他们人生的一部分,而他们的故事......
“程叔叔~程叔叔~”
“嗯?”
“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我也是,丽娘。”
从2021.6.24那天,染丽的第一篇粮出现,也被我当做正式嗑染丽的一天,现如今已经正正好好两年了。两年前他们的tag还是0,现在已经345参与了,98 %全是我以及我拉来的无偿,为他们约了将近200多张图,20多w字,两个剪辑和lv2d,自己也写了20多w字还画了个丑丑的手书,他们是我心中最般配的一对。
他们从惊鸿一瞥的相识,携手并进的相爱,到最后共白头的相守。
他们付出过很多努力,打破了伦理与道德的束缚,无视了年龄上的差距,只为了彼此。我只参与了他们人生的一部分,而他们的故事还有很长很长。
《春絮赠白首》程染x屠丽 (三十)药物
“该死……”难道今天的早饭被他们下东西了? 他们要干什么?
程染很快就意识到他被下了什么药,他十分震惊与愤怒,他想要走出病房却发现外围都落下了一层厚厚的帘子,而门已经被反锁住。
“开门!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疯了吧?”程染大力锤着门,门外却毫无动静。
“程染,我好难受……”屠丽出声呼唤着他,他回过头才发现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该死!他们怎么也给你下药了!”
程染侧坐在床边检查着屠丽的身体,她的体温微高,身子难耐地扭动着,柔若无骨的小手无意识地撕扯着薄薄的睡裙。“我好热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不会的,你只是……”程染努力压抑住心头的燥火,他搞不明白那帮人为什么要这...
“该死……”难道今天的早饭被他们下东西了? 他们要干什么?
程染很快就意识到他被下了什么药,他十分震惊与愤怒,他想要走出病房却发现外围都落下了一层厚厚的帘子,而门已经被反锁住。
“开门!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疯了吧?”程染大力锤着门,门外却毫无动静。
“程染,我好难受……”屠丽出声呼唤着他,他回过头才发现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该死!他们怎么也给你下药了!”
程染侧坐在床边检查着屠丽的身体,她的体温微高,身子难耐地扭动着,柔若无骨的小手无意识地撕扯着薄薄的睡裙。“我好热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不会的,你只是……”程染努力压抑住心头的燥火,他搞不明白那帮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什么目的,但他不能……“我来帮你,很快就好的。”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冷静下来,不要害怕,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会很……但这是为了你好。”
——————此处省略一段车——————
他穿好衣服走到门口,不出他的所料,门锁已经开了,他满脸冰寒地走向杰的办公室。
“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们又想干什么?”面对程染的涛涛怒气,杰却显得十分坦然自若。“冷静一下程先生,我们只是想测试一下屠小姐对您的接受程度。”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报告,“结果显示你们的确很合得来,而您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别开玩笑了!”程染实在是压抑不住怒气,伸手揪住了杰的领子。“你们还想利用她,利用我做什么?你们还有人性吗?”听到动静的保安立刻冲了进来,他们死死地按住了他的肩膀。“程先生,请您放开杰医生,否则……”一声清脆的上膛声响起。
程染缓缓松开了杰,被两名保安按住了双臂贴在墙上。“程先生,您只需要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性命就好。”杰一丝不苟地整理好衣领,“请他回新的房间。”他转头看向程染,“忘了告诉您,您的新房间在屠小姐的对面,您可以随时找她交流感情。”程染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就感觉脖子一痛,意识随及模糊了起来,最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之后,程染变得消停了不少,他照常每天去探望屠丽,与她交流两人曾经的回忆与外面的事,偶尔也会答应她的请求拥抱她。
《春絮赠白首》程染x屠丽 (二十九)囚笼
程染站在病房里看着床上的屠丽,她的肩膀缠着厚厚的绷带,他又一次食言了。他完全没想到屠丽会那么快就找到了药剂,政府和黑帮的人在那次绑架后全都盯着她的动向,所以她一从医院离开他们全都跟了过去,但是谁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把血清毁了,但现在最让他恐惧的是——
“唔嗯——”病床上的屠丽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程染忙走过去,紧张地看着她,“丽娘你怎么样?肩膀还疼吗?”
屠丽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迷茫。“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是谁?”
程染看着屠丽懵懂澄澈的眼神,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悲鸣,他之前有预想过最坏的情况,但没想到会真的发生。
“你为什么要哭啊……”屠丽伸出能动手抹去他脸上的眼......
程染站在病房里看着床上的屠丽,她的肩膀缠着厚厚的绷带,他又一次食言了。他完全没想到屠丽会那么快就找到了药剂,政府和黑帮的人在那次绑架后全都盯着她的动向,所以她一从医院离开他们全都跟了过去,但是谁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把血清毁了,但现在最让他恐惧的是——
“唔嗯——”病床上的屠丽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程染忙走过去,紧张地看着她,“丽娘你怎么样?肩膀还疼吗?”
屠丽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迷茫。“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是谁?”
程染看着屠丽懵懂澄澈的眼神,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悲鸣,他之前有预想过最坏的情况,但没想到会真的发生。
“你为什么要哭啊……”屠丽伸出能动手抹去他脸上的眼泪,“你好像认识我。你是谁啊?”
程染握住她的手,强行露出一抹笑容,“我是程染,你的爱人。你是屠丽,我的爱人。”
“程染……屠丽……”屠丽努力记住这两个名字,门突然被打开,几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医护人员走了进来。“程先生,病人已经醒了,我们需要对她做全面检查。”
“你们是谁?不要动我!”程染敏锐地察觉到这几人都不是医院里的人,“等等……她还刚醒——”程染被他们身后进来的几个人按住肩膀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护士将一管镇静剂打入屠丽的脖颈。
“你们要干什么!政府就是这样对待平民的?”程染发出痛苦的嘶吼声。“抱歉程先生,您也需要睡一下。”话音刚落程染便觉得脖子一痛,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他徒劳地伸出手想要触碰病床上的女孩,最终倒了下去。
“杰医生,怎么办?”将女孩抱起的人问道。“他是她的监护人,把他一起带过去,等他醒来我会说服她的。”被称为杰医生的人从程染的脖子上拔出针管,“他们的关系,也不同寻常,留着他比较好。”
程染第一次在病床上醒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在一旁的凳子上发现了自己原来的衣服和包,点开手机却显示没有信号。他头痛欲裂地起身,尝试着按了呼叫铃,一名神色冷漠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带我去见你们的负责人。”
他被工作人员引领着来到一处走廊,一名身材高挑戴着眼镜穿着一身白大褂的男子向他走过来。“程先生你好,叫我杰医生就好。程染伸手与他握了下手,“杰医生,丽娘在哪儿?”
杰一脸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过来,我带你去见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杰没有回答他,只继续向前走,程染只好跟上他。
他们走过很多空旷的走廊,来到了一处拐角的尽头,那里有一个被透明玻璃包围着的病房。程染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里面病床上的屠丽,她被许多管子连接着,红色的血液透过那些管子流进一个旁边一个巨大的机器里。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要对她做什么!”程染的情绪有些激动,杰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程先生,请您冷静点,我们也是为了她好。”他伸手触碰那面玻璃,“屠小姐喝了一部分药剂,又将剩下的毁掉了。我们只好抽取她的部分血液。”他指了指病房里的机器。“经过几道程序,就可以试着提取出药剂的成分。,提取成功后我们就会让你们离开。”
“这里是什么地方?秘密的研究室?”杰推了推眼镜:“关于这点恕我无可奉告,这里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设施十分齐全。”房间里的机器似乎停止了运作,“第一次抽取已经完成,提取工作需要三到五天的时间。这段时间您可以来这里看她,您的房间工作人员会带您去。”他微微行了个礼,“我还有事要忙,您请自便。”
“等等——”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程染没有办法,他目前也联系不上其他人,只能暂时接受。
程染听说屠丽苏醒后便去病房里看她,见她看到他变得欣喜的眼神,他有些忐忑的心才放了下来。
“丽娘,还记得我吗?”屠丽开心地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你是程染,我是屠丽。”程染也笑了笑,“你记性真好。”
“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我除了你告诉我的名字什么都想不起来。”屠丽有些痛苦地晃了晃头,“这里是哪里?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能告诉我吗?”
程染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慢慢告诉你,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然而程染早该料到,事情并不会这么轻松地就结束。几天后他听说第一次提取失败了,他们要继续抽屠丽的血。接着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程染看着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的屠丽,感到愤怒又无力,他在收到第六次通知时,摆脱了那些工作人员的阻拦,径直跑去了杰的办公室。
“如果提取不到药剂的成分,你们是不是要一直这样抽她的血下去?”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杰的表情十分淡然:“请您冷静,您也应该清楚当初觞阵研究了多久才得出成果,我们没有他那样的聪明才智,所以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弥补。”他低头搅拌着手中的咖啡,“失败是正常的,我们会吸取每一次失败的教训,尽力争取在下一次做到万无一失,请您稍安勿躁。”
“她是一个人!不是你们任人宰割的小白鼠!”程染十分愤怒,想要去揪杰的领子却被冲进房间的保安制住。“送程先生回房间。”杰没有再看他,让保安扭送他回了房间。
一个研究人员敲门走了进来,“杰医生,很抱歉这次还是没能提取成功。”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懊恼。“屠小姐的记忆恢复的怎么样?”研究人员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他,“不算是恢复,只是程先生单方面给她灌输曾经的回忆,药剂的效果是不可逆的。”
杰低头一页页翻着报告,“抽血不宜太过频繁,我们可以先试试另一种计划。”研究人员讶异地看了眼他,“杰医生,您确定要……”
他推了推眼镜,“先试一次,她不是也学了不少?何况那两人的关系倒也适合。”研究人员点了点头,“我们会立刻着手准备。”“辛苦了。”研究人员随及关门离开。
程染被强行送回了房间,他知道屠丽现在就像是他们的实验小白鼠,他们达不到目的永远不会停手,屠丽不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他必须要救她。他突然想起觞阵曾经语气严肃地对他说过:“阿染,这座城市生病了。”
那时觞阵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伸手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阿染,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他欲言又止,“我以后如果出事了,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那时程染还不懂觞阵为什么要明确地告诉他那些事,等他明白过来后觞阵已经出事了。
程染一直后悔那时候没有再多想一想,也许还能有机会救下他们。但过去的事无法挽回,现如今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至少他要把屠丽从这黑暗里拉出去。
第二天被允许看望屠丽后,他就去了病房,屠丽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见到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程染,你来啦!”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十分信任他,且炽热地爱着他。
程染坐在病床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今天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吗?”屠丽摇了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在恢复的时候我有些无聊,他们给我看了好多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东西……”程染突然栽歪了一下,一股燥意从心底涌了上来,接踵而来的是难耐的痒意与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