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生中的有个黄昏
16岁的时候吻过你的脸。触感比宝石更接近绫罗绸缎,触上去即感到厚重的前世今生,在我的唇与你的脸之间。
20岁的时候读过你写的诗。想起来一个没有年号,没有日期,没有时间的黄昏。太阳走了,鸟雀走了,月亮还没来,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来,风雨都已挥洒干净或是蓄势待发,天地间都是空的,庭前树在经年的枯败与翠绿里衰老,万物枯荣有时,你和我只是停在那个时刻不去想未来与过往。万物穿过,我好像在你眼里看见了时间。
你有没有掉眼泪?你的泪水从哪里来,又将去向何方?我没有问,因为知道你必不会回答。
然而,我们中有一人,开口了:“要下雨了。”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我想知道你是否也......
16岁的时候吻过你的脸。触感比宝石更接近绫罗绸缎,触上去即感到厚重的前世今生,在我的唇与你的脸之间。
20岁的时候读过你写的诗。想起来一个没有年号,没有日期,没有时间的黄昏。太阳走了,鸟雀走了,月亮还没来,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来,风雨都已挥洒干净或是蓄势待发,天地间都是空的,庭前树在经年的枯败与翠绿里衰老,万物枯荣有时,你和我只是停在那个时刻不去想未来与过往。万物穿过,我好像在你眼里看见了时间。
你有没有掉眼泪?你的泪水从哪里来,又将去向何方?我没有问,因为知道你必不会回答。
然而,我们中有一人,开口了:“要下雨了。”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我想知道你是否也有感到那种平缓又迅急的东西划过我们。我仍然没有问。
大滴大滴的水开始从天上堕下来,把寂静掩入雨声中。另一人开口:“下雨了。”
之后某一天,我突然想到,写诗不是镌刻某个瞬间,而是凝结,凝结我们的感情,经历。你有没有为那个黄昏写过诗?我没有读到过。
我想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所拥有的不是同一个黄昏。那一天,我听见宇宙的回声,你看见风雨欲来。我想我不得不承认许多时候我们没有相互理解。爱是容易的,理解是困难的。我爱过一颗我不理解也不曾理解我的心。我并非想抱怨什么。只是,哥哥,哥哥为什么你从来听不见我心里的声音,从来没看见万物流动在我眼睛,就像我也搞不懂你的诗吟。
哥哥。你死的太早了。很多话我还没有来得及对你说。
你或许知道,我一直想和你玩那种幼稚游戏。拿一个有关于我的蠢问题来问你答案,向世界上任意一个弟弟向哥哥撒娇一样。但我知道,有关于我,你什么也不知道。
不了解,将我们本该凝结在一起的灵魂,在出生时就残忍地分割成两片。我们都是灵魂有缺口的人,所以我们写那么多的诗。既然是写给那些因为被我分走而残缺的灵魂,那可不可以当做是写给我?我最后也没有问。
但我依然可以读到你的诗,你也可以读到我的。我不知道你读它们时的感受是否和我一样,感到灵魂在剧烈地颤动,迫切地想要与生来就离开我的那部分我共振。那些诗你以为是写给你自己,其实是写给我;我以为是写给你,其实是写给我自己。
所以我不会怪你不了解我。即使你不了解我,你也已经深刻地,沉重地,以爱自己的重量,爱过我。
哥哥。人死了究竟会发生什么?你死之后,我越发感觉我离我早就弄丢的那片灵魂越来、越来越远,你去了哪里?我要去哪里找你?生前未竟之事,死后是否能圆满?我们能不能让两片从开始到结束都在渴求结合的灵魂回归圆满?
其实早在那个黄昏,这一切问题于我已有了答案。于是我哭了。我在世界静止的时刻,听见了之前的所有和之后的所有。我猜你也听见了。
你听见了,然后转过来对我说: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