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祭文
一个写了“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的人
一个写了盗帅踏月留香的人
一个写了翩翩世家公子,却又是蝙蝠公子的人
一个写了四条眉毛陆小凤花满心时亦满楼
一个写了飞刀出手,却无人见他飞刀从何处来的李寻欢
太多太多的人物给我留下太深太深的印象,而恰好又赶上中秋,总想写点什么,去感激他给我留下的那些记忆,那些触动,那些直到现在都追着的人物。
涉及众多cp
今天写个第一部分,明天发其他
正文
今年中秋节,有个特别的要求,无论是谁,都要吃一吃月饼,尝一尝烈酒。
楚留香传奇众人。
白衣盗帅坐在飘飘悠悠的大船上,第不知道多少次摸了摸鼻子,因为现在这个场景算不上美妙。
蝙蝠公...
一个写了“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的人
一个写了盗帅踏月留香的人
一个写了翩翩世家公子,却又是蝙蝠公子的人
一个写了四条眉毛陆小凤花满心时亦满楼
一个写了飞刀出手,却无人见他飞刀从何处来的李寻欢
太多太多的人物给我留下太深太深的印象,而恰好又赶上中秋,总想写点什么,去感激他给我留下的那些记忆,那些触动,那些直到现在都追着的人物。
涉及众多cp
今天写个第一部分,明天发其他
正文
今年中秋节,有个特别的要求,无论是谁,都要吃一吃月饼,尝一尝烈酒。
楚留香传奇众人。
白衣盗帅坐在飘飘悠悠的大船上,第不知道多少次摸了摸鼻子,因为现在这个场景算不上美妙。
蝙蝠公子原随云坐在他旁边,闻了闻辛辣的烈酒,被熏的皱了皱眉,然后又很果断的仰头一口饮尽。
然后毫不意外的被呛到了,咳咳咳的咳了起来,脸颊有些发红,但不得不说,就喝酒这件事情还是很豪迈的。
楚留香有点忍俊不禁,含笑递了一整块月饼,然后被原随云道谢结果,咬了一大口,每天细腻的枣泥缓解了烈酒的辛辣,正如楚留香这个人一样。
感受到旁边的人心情变好,楚留香拿着切月饼的刀,慢慢把这个黑芝麻月饼切开,莫名的惹得旁边的人抖了一下,黑芝麻馅展露出来,就像原随云是个切黑一样。
若只有一个蝙蝠公子,或许楚留香也不会频频摸鼻子,毕竟再怎么说,他二人还算旗鼓相当,紧接着一个身影角色的美人就拿着切好的月饼过来,惹的楚留香差点把鼻子摸掉,就连抱着这烈酒喝的美滋滋胡铁花都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这种身影,这种绝色,天下除了石观音,还能有谁呢?
只喝了一口烈酒,石观音玉手轻抬,一小坛子酒就稳稳当当到了胡铁花身旁,四平八稳的落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足以见得功力深厚,她眼波流转,哪怕别人知道她什么性子,却也忍不住失神,只见她娇笑着,脸上有一点点被烈酒熏过的红霞“倒是有劳胡大驸马替我喝了”
轰,喝烈酒完全不在话下的胡铁花,突然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这回换他抬手,猛然搓了搓鼻子,这下鼻尖也红透了。
远处,南宫灵按住自己哥哥要出手的手,一边抬手喝了一大口酒,含在嘴里渡了过去,喜闻乐见的把风姿无双,淡然如波的无花,给灌的呛个半死。
笑话,他也想揍这个便宜爹爹,但自己哥哥在这儿,自然是不舍得和他分开更多一点,当然,更多的是,母亲这么纵容对他俩,不管不顾,他可当然要蹬鼻子上脸做点别的了。
石观音并不是来找事的,她的那个是莲蓉月饼,她只是想让众人一起品尝,得到这个认知的楚留香,很开心的松了口气,但可能是今天过节,气氛太过欢快,他忘记了,他碰到的这些人,哪个是真正心好的?
笑死,他这边可是地狱难度的boss。
果然,前脚楚留香拿起一块月饼,后脚就在石观音含笑的眼神中僵住了手,为什么没有人能提前告诉他,喝醉的原随云醋性这么大?
石观音乐的看自己的莲蓉月饼在楚留香被扑倒的时候掉出来,然后伸手接住吃掉,头也不回的缓步离开,当的是风情万种,可是步伐中却有着点轻快。
身后交手的声音,香帅无奈哄人的声音,布局智谋无敌的蝙蝠公子喝醉后,有点不讲理和不依不饶的说话声,实在是让人觉得很有趣。
楚留香眼神无奈,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船要散架了
其实若只是他们还好 ,哪怕是贪他们和南宫灵与无花也还凑合,楚留香聪明的脑子还在想着这些,问题是架不住薛家兄弟叮叮咣咣啊,楚留香头疼的安抚着醉酒吃醋的原随云,一边嘴角抽抽的听着乒乒乓乓的声音。
姬冰雁冷冽的面容一片云淡风轻,他喝了那么多年好酒,可在那之前也是喝过烈酒的,于是就着椒盐月饼,一口口喝着烈酒,看的胡铁花缩了缩脖子,轻轻的把石观音的酒往一边推了推,然后讨好似的凑过去和姬冰雁一起目不斜视的看薛家二兄弟。
薛笑人看着这个沉稳平静中带着温柔的大哥就忍不住情绪,把人按在地上,就拳拳到肉的揍,两个绝世剑客一个打一个任的,要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在都得吐血,没有什么格调的乒乒乓乓的打,像两个糙汉。
看着自己哥哥那种,你打死我也不还手的样子,薛笑人气的眼睛发红,眼眶发酸,想流眼泪,于是他拿起薛衣人喝了一口的烈酒,并着自己的一起仰头灌下。
伸着尔康手阻止不急的薛衣人,一向沉着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的第一剑客,手脚并用的逃开薛笑人,直接想跳船。
左轻侯摸着下巴要看傻了,他见薛笑人一把拽回薛衣人,开始……耍酒疯。
后面没眼看,他轻手轻脚走到船头,去看张三烤鱼去了。
船头张三凭借着酒香烤鱼征服了神水宫上上下下,看的左轻侯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阴姬搂着宫南燕,偏于男性的硬朗面容也柔和下来,宫南燕靠在她怀里,眼中是温柔和沉溺,还有浓烈的,化不开的爱意。
一对对不多赘述,不过怕啥来啥,楚留香的船还是散架了,雪崩的时候,没有一个雪花是无辜的,楚留香看着一堆旱鸭子,很无奈的想着,轻功与水性用到了极致,挨个捞人
————
谁也不明白为什么楚留香传奇那边是在主角的船上过,到了陆小凤传奇这边,却要跑到西门吹雪的万梅山庄来过,冻得半死的众人嫌弃的看了一眼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小凤凰委屈吧唧的凑到了花满楼旁边。
所以最后只能说你剑神终究是你剑神。
大家在才八月十五,就已经冷的让人打寒碜的万梅山庄,冻的不行,然后这里还有一个更冷的西门吹雪。
好在西门吹雪有钱,温泉,点心,还有必须要喝的,喝下去就能让人暖过来的烈酒,以及必不可少的月饼,只短短的慌乱了一会,万梅山庄就是一个可以过中秋节的地方。
花满楼不喜欢西门吹雪,但是他喜欢万梅山庄的万顷梅花,于是他打算一边听着风吹梅花簌簌的声音,一边小口喝完这一坛子烈酒。
陆小凤看了看这边,看了看众人,他总不好抛弃这些人和花满楼一起去赏花,然后发现,除了叶孤城以外,其他的人都不太想留在这个屋里,哪怕这里有点心有水果,所以他很乐得的带着大家一起去外面的梅花林里坐着。
看着连木道人都跟着走了,叶孤城给了西门吹雪一个死亡凝视,西门吹雪无奈的耸耸肩,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怪他咯,要巅峰状态的话,那他就是最后面最后面那个剑神状态,就算他已经努力缓和了表情,可周身的冷气也可以冻死人,他真的没办法。
所以啊,西门吹雪拿起烈酒,小小的饮了一口,然后被辣的有点直冲天灵盖,认真的眨了眨眼才缓过来,他很庆幸,身边还有一个可以受得住他冷气的人。
叶孤城一口一口喝着这个烈酒,他对于这个东西意外的耐受度良好,然后他拿起桌上的一个冬枣咬了一口。
很甜很脆的枣子,但问题是,和酒一对比之下,就显得甜到牙疼,然后再喝这个烈酒,就只剩下辛辣,他沉默半响,放下了酒,给旁边的西门吹雪塞了一颗枣子。
西门吹雪很认真的咬了一口,很认真的嚼了嚼,然后再学着他的样子,喝了一口烈酒,整个人当机傻掉,对天发誓,冷心冷情的绝世剑神,差点被这个烈酒辣出眼泪来。
外面的气氛就很和谐,陆小凤抓了一大把冬枣,在花满楼旁边吃的欢快, 不得不说,这个枣又脆又甜,真的很美味。
花满楼被他这样一打断,整个人笑得很无奈,但是在被陆小凤分了一半的冬枣之后,便也只是笑着一起吃枣子了。
可惜好景不长,司徒摘星不抢花满楼的枣子,只抢陆小凤的枣子,两个人就为了几个冬枣,从这个枝头窜到那个枝头。
木道人摸着胡子感叹年轻真好,然后和独孤一鹤等,四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在那打牌。
吴明左看看,右看看,打算搞点事情,结果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玉大教主一把拎着后脖颈,瞬间乖了。
而宫九不想和他们掺和这些破玩意,合着南王世子一起进皇宫,去烦皇帝去了。
等到晚上在,陆小凤在忙碌下,万梅山庄成功从一种萧瑟冷寂变成了张灯结彩,鲜美的螃蟹和各种佳肴摆的一大桌,大家吃的很欢。
西门吹雪的手作为剑客来说很好很强大,但是扒螃蟹这个事情……他盯着叶孤城,然后接受到了一个被翻了盖的螃蟹,默默的挑了黄去吃。
中秋佳节,陆小凤传奇的众人过得很成功
楚留香传奇:好兄弟讲义气,不要cue我
【楚原】五次原随云想困住楚留香,最后一次他成功了
第三章 欲擒故纵
孟夏。
无争山庄。
原随云端坐于水榭之中,仿佛是在等人。
明月疏星,琴声飘渺。
原随云忽然向一池碧水道:“楚香帅既已到了,为何不过来喝杯酒呢?难道是在下琴技低劣,香帅不肯一顾吗?”
夜风拂过水雾,飘送来楚留香的声音:“岂敢。”楚留香登萍渡水,眨眼间已奔到原随云面前,笑道:“原公子琴艺高妙,楚某怎敢扰了雅兴……只是这曲子前段慷慨激昂,中段轻快温雅,末段繁花似锦,却是闻所未闻。”
听楚留香如此说,原随云满面俱是得意之色:“这曲子少说也有千年不曾现世,春日里才得了曲谱,还未练熟,香帅见笑。”
楚留香一怔,笑道:“原公子要事在身来......
第三章 欲擒故纵
孟夏。
无争山庄。
原随云端坐于水榭之中,仿佛是在等人。
明月疏星,琴声飘渺。
原随云忽然向一池碧水道:“楚香帅既已到了,为何不过来喝杯酒呢?难道是在下琴技低劣,香帅不肯一顾吗?”
夜风拂过水雾,飘送来楚留香的声音:“岂敢。”楚留香登萍渡水,眨眼间已奔到原随云面前,笑道:“原公子琴艺高妙,楚某怎敢扰了雅兴……只是这曲子前段慷慨激昂,中段轻快温雅,末段繁花似锦,却是闻所未闻。”
听楚留香如此说,原随云满面俱是得意之色:“这曲子少说也有千年不曾现世,春日里才得了曲谱,还未练熟,香帅见笑。”
楚留香一怔,笑道:“原公子要事在身来去匆匆,恐怕无暇游春踏青。楚某于江南盘桓数日,正有薄礼相赠。”
原随云好奇地伸出手去,却拥了满怀桃花甜意。
原随云绝想不到楚留香竟千里迢迢带了一束开得正好的桃花来送给自己,脸上不禁发烧,爱惜乃至于笨拙地捧着这来之不易的江南春色。
楚留香借着月华看去,摇扇微笑不语。
待两个青色裙衫的侍女抱下了琴、端上了酒,原随云才万分不舍地道:“松针、竹叶,你们来把这桃花安置好。”两个侍女同声应诺,脚步轻快地走开了。
原随云取过银壶,亲为楚留香满斟一杯冰镇过的葡萄浓酒,笑道:“楚香帅乃酒中之豪,不知家藏旧酿能否入口?”说着举杯饮尽。
楚留香瞧夜光杯中酒色如血、芳气袭人,不由得喉头滚动,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原随云笑意更深。
楚留香摩挲着夜光杯,沉吟着欲言又止。
原随云道:“香帅好像有心事?或许说出来,在下也可相帮一二?”
楚留香苦笑道:“你?你只要不再说一句‘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已经要谢天谢地,怎敢指望你‘相帮一二’?”
原随云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专心致志地为楚留香倒酒。
那是去年冬日,两人作别之时,楚留香道:“原公子,楚某有一事不明,尚请不吝见告。”
原随云道:“楚香帅请讲。”
“那日风暴将临,你我初会,若原公子编个假名假来历,楚某亦无从查证,那便一生一世也猜不出销金主人是何许人也;又或者,我等漂流海上,原公子本可以袖手旁观,放任我等饥渴至死,绝无后顾之忧。楚某焦思苦虑,始终难以明白。”
原随云笑了。
他笑得真正像个少年般俏皮。
原随云拱手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楚香帅,数月来承蒙照料,在下铭感五内。山高水长,未必没有后会之期。”说着勒转马头,径自去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仰头饮尽杯中的酒,道:“也罢。我有心事,更有故事,你要不要听?”
原随云又为楚留香倒满了空杯,笑道:“香帅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三月初七。
万福万寿园。
这天是金太夫人的八十大寿。
金太夫人最小的孙女儿,就是金灵芝。
楚留香、胡铁花与金灵芝的相识是个很奇特、很刺激的开始,认得后共同经历的事,却更奇特刺激。
初七来的客人很多。认得楚留香真面目的人却几乎连一个也没有。
不,至少还有一个人。
丁枫。
金家与原家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名门世家,金太夫人寿诞这日,原家本没有不来拜寿的道理。
原老庄主年事已高,自他独生爱子原随云长成以后,每年都由他代表原老庄主前来拜寿。
而今年他却没有来。
丁枫向金太夫人拜寿时,金太夫人也不得不关心地问:“随云那孩子为什么没有来?”
丁枫脸上依旧挂着温和可亲的笑容,只不过笑得有些假,也许金太夫人眼睛花了看不出,楚留香却看得出。
他答道:“正是乍暖还寒时候,我家少主人一时不慎,风寒侵体尚未痊愈,如何敢过了病气给太夫人?万望太夫人海涵。”
这话金太夫人不信,楚留香更不信。
于是他在厅外拦住了丁枫,问道:“原公子内力深厚,怎会风寒侵体?”
丁枫对楚留香十分客气:“公子另有要事,不便前来。”
楚留香道:“他……他没有话要对我说?”
丁枫奇怪地看了楚留香一眼,道:“公子有什么话要对楚香帅说?”
楚留香只有苦笑。
见有人碰的钉子比自己碰过的更大更硬,丁枫也不由得觉得解气。
只因两日之前,他也问过原随云一模一样的话。
当时原随云才和颜悦色地夸赞了他治下有方,不过数月便将长江上下几千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丁枫一时欢喜得过了头,否则他是不会轻易质疑原随云的决定的。
“我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原随云反问道,“倒是你,若遇见了金姑娘,不许跟她吵闹。”
与丁枫说话时,楚留香已发觉有人在盯着他。
他故意做出一点也没有发觉的样子,施施然走到假山后,忽然回过头,就看到了她。
楚留香对她第一眼印象是:“这女孩子很懂得配颜色。”
也不知怎的,楚留香忽然想到了原随云。
他简直连颜色是什么也不懂得。
那女孩子嫣然道:“我叫艾青。刚才若不是你,我……我简直非死不可。救命之恩,我虽不敢言谢,却不知该怎么样报答你才好。”
楚留香只有笑道:“那只不过是件小事,怎么能谈上救命之恩!”
艾青道:“在你说来虽是小事,在我说来却是天大的事。你若不让我报答你,就是看不起我,一个人若被人家看不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楚留香苦笑道:“你想怎么报答我呢?”
艾青郑重道:“随便你要我怎么样报答你,我都答应。”
楚留香用手摸着鼻子,忽然道:“你若一定要报答我,就给我五百两银子吧。”
艾青好像吓了一跳,道:“你要什么?”
楚留香道:“五百两银子,没有五百两,减为一半也好。”
艾青瞪大了眼睛,道:“你不要别的?”
楚留香叹道:“我是个穷人,什么都不缺,就只缺点银子。何况,一个人若想报答别人,除了给他银子外,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法子呢!”
艾青瞪着他,本来显得很惊讶,渐渐又变得很失望,道:“想不到你这人竟是个呆子……好,我就给你五百两。我现在没有带在身上,今天晚上三更,我送到这里来给你。”
说完这句话,她扭头就走,又回头瞪了楚留香一眼,恨恨道:“真是个呆子。”
楚留香望着她转过假山,终于忍不住笑了,而且仿佛愈想愈好笑。
打发走了艾青,另一个笑眼弯弯的女孩子从假山里探出头,还在笑个不停。
这女孩子眼睛不大,笑的时候眯了起来,就好像一双弯弯的新月。
还未等到她开口说话,楚留香便听见有人叫道:“住手,快住手!”
楚留香用不着看就知道是胡铁花,更听见了金灵芝压抑的哭声。
金灵芝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
她怎么会哭?
楚留香立即奔了过去。
在楚留香认识丁枫的大部分时候,他脸上都带着温和可亲的笑容。
但这次他见了金灵芝,却好似见了不共戴天的大对头。
丁枫冷冷地道:“你怎么敢问我家公子怎么样了?公子身受重伤卧床不起,都是你害的!”
金灵芝哭得更伤心了。
楚留香皱眉道:“我与原公子分手之时,他至少已痊愈了十之八九,怎会卧床不起?”
丁枫板着脸道:“莫非在楚香帅看来,痊愈的重伤便不是重伤了么?”
楚留香自然不能这样以为。
当日原随云坠海重伤,丁枫须得留岛善后,楚留香一路护送原随云北上直至山西境内才作别。即使原随云无论如何不肯露出半分疼痛之色,也没有人比楚留香更了解他的伤势。
丁枫连看也不再看金灵芝一眼,快步而走。
与丁枫擦身而过时,楚留香听见他压低声音道:“楚香帅仿佛又交了桃花运,恐怕今夜三更之后还有更大的圈套,恕在下不奉陪了。”
听到这里,原随云叹道:“丁枫怎么还是如此沉不住气。这圈套并不高明,他看得出,楚香帅难道看不出?”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虽然不高明,却很有用。也许我的弱点就是太喜欢多管闲事。”
楚留香面对着空寂的庭园,远远就看到黑暗中有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走过去,这人背对着他,身上的披风长可及地,柔软的头发从肩上披散下来。
她慢慢地回头。正是那个爱笑的女孩子,她说自己叫张洁洁。
张洁洁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刚才有没有看到她?”
楚留香笑道:“我并没有问,但你若要说,我就听。”
张洁洁道:“我刚才的确看到了她,而且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只不过……”她眨眨眼,道,“我不想告诉你。因为我不愿看到你死。”
楚留香道:“你认为她要杀我?”
张洁洁道:“你不怕她杀你?”
楚留香沉默着,沉默就是答复。
张洁洁瞪着他,抬手向远方指了指,道:“她就在那里。”
楚留香走上山坡,掠过花篱,推门走了进去。
艾青就坐在灯畔,耳上的翠环在灯下莹莹发光,她冷冷道:“你倒很守信。”
她身上唯一穿戴着的,就是这对耳环。
艾青道:“你也已该明白我的意思。”
楚留香却好像真的已变成白痴。
艾青忽然跳起来,抓起凳子往楚留香砸过去,抓起茶杯往楚留香掷过去,她手边的每样东西都被她抓了起来,砸了过去。
她砸过去的每样东西都被楚留香接住。
直到没有东西可抓时,她就将自己的人往楚留香砸过去。
楚留香也接住了。
艾青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有很多人要杀你。”
楚留香道:“很多人?哪些人?”
艾青忽然道:“小心我的耳环。耳环里有毒针,每一根针上的毒,都可以毒死一头大象。”
原随云喃喃道:“我真不懂,为什么总有人让女人来杀楚香帅?”
楚留香笑道:“多谢这些女人,至少我还活着。”
原随云问道:“这耳环是谁替她戴上的?”
楚留香凝视着原随云,轻声道:“你不知道?”
原随云怔了一怔,道:“我怎会知道?”
楚留香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了下去。
树影黝黝,山石森森,楚留香觉得自己实在倒霉透顶。
楚留香走到泉水旁,就看到小桥旁那小小人家。
他下了马,硬着头皮去敲门。
应门的是个又瘦又矮的小老头子,先不开门,只是躲在门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楚留香,那眼色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楚留香赔笑道:“在下错过宿头,不知是否能在老丈处借宿一宵,明晨一早上路,自当重重酬报。”
这小老头叫卜担夫,他笑着道:“我这里虽没有值钱的东西怕人抢,却有个漂亮女儿。”
卜担夫并没有吹牛,他的女儿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只不过脸色好像特别苍白。
夜已深,四下静得很。
楚留香悄悄站起来,悄悄推开门,想到院子里去透透气。
他只希望自己永远没有推开过这扇门。
那位阿鹃姑娘正坐在月光下静静地梳着头。
她将自己的头拿了下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在桌上。人没有头。
楚留香全身冰冷。他这一生从来也没有遇见到如此诡秘、如此可怕的事。
阿鹃姑娘的头突然转了过来——用手将她的头转了面对着楚留香。
“你敢偷看?”
四下没有别人,这声音的确是从桌上的人头嘴里说出来的。
楚留香一向不信邪,无论遇着多可怕的事,他的腿都不会发软。
但现在他的腿已有点发软了。他刚退了一步,黑暗中突然有条黑影蹿了出来。
一条黑狗。这条狗蹿到桌子上,一口咬住了桌上的人头。
人头已被狗衔走,还在呼叫:“救救我……救救我……”
卜阿鹃已没有头。没有头的人居然也在哀呼:“还我的头来……还我的头!”
无论谁看到这景象,听到这声音,纵然不吓死,也得送掉半条命。
楚留香没有。
他的人突然箭一般蹿了出去,去追那条狗。
掠过竹篱时,他顺手抽出了一根竹子。
手中短竹飞出,箭一般射在狗身上。
黑狗惨嗥一声,嘴里的人头就掉了下来。
楚留香已掠过去拾起了人头。
“嘭”的一声,人头突然被震碎,一股暗赤色浓腥烟从人头里射了出来,带着种无法形容的臭。
楚留香倒下。
远处隐隐有凄厉的呼声随风传来,也不知是犬吠,还是鬼哭。
一条没有头的人影自黑暗中飘飘荡荡地走了过来。
突然间,已被迷倒的楚留香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这“无头人”的衣襟。
“哧”的一声,衣襟被扯开,露出一个人的头来。
卜担夫!
在这一刹那间,卜担夫脸上的眼睛、鼻子、眉毛、嘴,仿佛都已缩成了一团,就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似的。
卜担夫身子突然一缩,居然从衣服里缩下来,就地一滚,已滚出好几丈。
等他身子弹起时,已远在五六丈外。
卜担夫头都不敢回,拼命往前蹿,他轻功的确不弱,若非遇见楚留香,他一定可以逃走。
不幸他遇着了楚留香。
他掠过竹篱,楚留香眼见已将追上他。
谁知楚留香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又看到院子里有个人在梳头。
卜阿鹃正坐在月光下,慢慢地梳着头。
这次她当然没有把头拿下来。
卜阿鹃忽然回过头来,嫣然一笑,道:“你还没有死?”
楚留香笑道:“我还是人,不是鬼。”
卜阿鹃也笑道:“我知道你近来运气并不好。交了桃花运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好的。你为什么不过来替我梳梳头呢。”
楚留香不说话,也不动。
卜阿鹃用眼角瞟着他,道:“你不会梳头?”
楚留香接过了梳子,忽又问道:“看来卜担夫并不是你的父亲?他是你的什么人?”
卜阿鹃道:“他是我的老公。”
她悠然道:“其实只要你愿意,他随时都可能成个死人的。”
楚留香笑了笑,淡淡道:“只可惜我也还没有养成杀别人老公的习惯。”
卜阿鹃道:“莫忘了他刚才本想杀了你的。”
楚留香道:“要杀我的人真是他?”
卜阿鹃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慢慢地站了起来,接过楚留香的梳子,道:“我本不想你死,但他若不死,你就得死了。”
楚留香道:“哦?”
卜阿鹃忽然扬起手里的梳子,道:“你知道这梳子是什么做的?是‘妒夫木’,属于很特别的那种木头。”
楚留香道:“有什么特别?”
卜阿鹃没有回答这句话,忽又问道:“我头发香不香?”
楚留香道:“很香。”
卜阿鹃道:“那只因我头发上抹着种香油。也是很特别的那种,叫‘情人油’,妒夫木一遇着情人油,就会发出一种很特别的毒气,你替我梳头的时候,这种毒气已在不知不觉间沁入你手上的毛孔里,所以……”
她又轻轻叹了一声,慢慢地接着道:“最多再过一盏茶的工夫,你这双手就会开始腐烂,一直会烂到骨头里,一直要将你全身骨头都烂光为止。”
卜阿鹃微笑道:“你说我杀人的手法妙不妙?只怕连楚香帅都想不到吧?”
楚留香叹了口气,苦笑道:“看来这世上奇奇怪怪的杀人法子倒真不少。”
卜阿鹃道:“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用的这种法子不但最巧妙,而且最有效。你就算可以随时闭住呼吸,总不能连毛孔也一齐闭住吧?”
楚留香点了点头,长叹道:“这么样看来,我已是非死不可的了!”
卜阿鹃眼珠子转了转,道:“你若想不死,只有一种法子——替我杀了卜担夫。你最好赶快决定,否则毒性若是发作,后悔就迟了。”
楚留香苦笑道:“只可惜他现在早已不知溜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找得到他呢?”
卜阿鹃道:“你刚才来的时候,总看到那条山泉了吧?”
楚留香点点头,卜阿鹃道:“好,你只要沿着泉水一直往上游走,就会看到一道瀑布,后面有个很隐秘的山洞,他一定就躲在那里。”
楚留香沉吟着,道:“我若杀了他,你就肯拿解药给我?”
卜阿鹃道:“不错,用他的命来换你的命,公平交易。”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我只问最后一句话,你是不是一定会在这里等我?”
卜阿鹃道:“当然。”
楚留香果然连一个字都不再多说,掉头就走,人影一闪,已远在六七丈外。
原随云皱眉道:“香帅便去了?”
楚留香笑道:“不,我并没有去。”
原随云问道:“香帅是如何识破连环计的?”
楚留香笑道:“第一,卜担夫根本不是卜阿鹃的老公,也根本不叫卜担夫。他姓孙,叫不空,昔年本是下五门的第一高手,算来应该已有六十三四了,只因他练的是童子功,所以看来还年轻。”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简直就好像在背家谱似的。
原随云已听得怔住了。
楚留香又道:“第二,那把梳子既不是‘妒夫木’,她头上抹的也不是‘情人油’。”
原随云道:“的确,这种稀奇古怪的名字,也许只有在鬼话故事里才存在。”
楚留香微笑道:“第三,我忽然想起,住在那山洞里的是一家姓麻的人,麻烦的麻,无论谁去惹他们,就是在惹麻烦。”
原随云喃喃道:“楚香帅思虑之周、机变之速,实在非人所及……”说着,为楚留香满斟浓酒,敬道:“江湖传言楚香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果然名下无虚。”
楚留香亦觉此事实为得意之笔,拱手饮尽。
原随云忽又笑道:“只可惜楚香帅还是惹了麻烦。”
这口酒几乎立刻呛进楚留香的喉咙里。
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在朋友面前丢脸的。
楚留香也不愿意。
原随云问道:“香帅怎么不说了?故事还没讲完呢。”
楚留香苦笑道:“依我之见,最精彩的部分已经讲完了……”
即使寻找张洁洁是出于自愿,但失手被囚也是事实,这一节楚留香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身陷囹圄半月有余,楚留香无数次望着张洁洁可爱迷人的眼睛,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双寂寞萧索的眼睛。
楚留香不禁失笑,想起从前大大得罪了原随云,可他怎么不把自己关起来呢?
蝙蝠岛孤悬海上,地志不载、海图所无,若被囚于此处,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脱逃的了。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原随云气定神闲的声音:“我不必。”
张洁洁凝望着楚留香,凄然道:“难道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我喜欢你,想要留住你,又有什么错?”
楚留香忽然觉得意兴索然,冷冷道:“你们所要求我做的,我做不到。因为我是人,不是牲畜。”
张洁洁涨红了脸,道:“你……你……”
此时,山洞外传来一声巨响,张洁洁跺了跺脚,只得先行离去。
她再回来时,眼圈还红着,嗫嚅着道:“若是你像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我,是不是就会留下来,幸福地跟我在一起?”
楚留香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我不是你的幸福。我不是任何人的幸福。”
张洁洁默然无语,最后道:“你可从议事厅离开此地,不会再有人拦你。”
楚留香收起折扇握在手中,道:“此事若是原公子亲自谋划,不知胜负如何。”
原随云抿了一口酒,轻笑道:“在下一向敬重楚香帅,怎敢设局算计……许久不见胡大侠了,他可知道楚香帅来无争山庄见朋友吗?”
楚留香倒真的有点不明白原随云为何有此一问,照实答道:“他不知道。”
那日楚留香抱着一大束裹得看不出原样的东西飞身上马,胡铁花听说他要带江南的桃花去见北地的朋友,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喃喃地道:“老臭虫疯得愈发厉害了。”
楚留香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要去见原随云。
胡铁花不立即把他从马鞍上揪下来、扭送到医馆里去才怪。
原随云道:“楚香帅朋友遍天下,或许在路上也曾与旧友久别重逢、把酒言欢?”
楚留香道:“不曾。”
为了这些娇嫩的花蕾能够灿烂地绽放而不至落寞地枯萎,楚留香半个时辰也不想耽搁。
原随云笑了,笑得很愉快,本就清朗的声音也益发悦耳:“楚香帅,酒中有毒。此时三杯入喉,神仙难救。”
一个人如听说自己中了毒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各种人有各种不同的反应。
楚留香当然是最难对付的那种人。
所以他根本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不过有点发怔的样子。
原随云一向很能沉得住气,他只是微笑着,胜券在握地把玩手中的夜光杯,仿佛在等待楚留香毒发毙命。
楚留香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道:“我还有最后三个问题,只盼原公子让我死个明白。”
原随云笑道:“香帅有事相询,在下知无不言。”
楚留香问道:“华卓卓如何将华山派秘籍送入原公子手中?”
原随云道:“楚香帅心中早有猜测,何须问我?同与华山关系匪浅,若非他行止不端,我也不必多此一举。”
楚留香又问:“姓麻的那家人忽然改了主意,原公子可知内中原由?”
原随云淡淡地道:“此问好笑。彼时我正在庄内养伤,而楚香帅身当其中,却来问我?”
楚留香皱眉问道:“那么,原老庄主是否还在庄内?”
原随云一怔,道:“父亲在如何,不在又如何?”
楚留香笑道:“你若肯把解药交出来呢,我就不告诉原老庄主。”
原随云也笑道:“香帅,这葡萄浓酒历万里关山、经九蒸九酿,乃是我庄窖藏百年的好酒。若我说香帅是个偷酒贼,恐怕父亲不会听信香帅一面之词。”
楚留香望着原随云柔和的面庞与唇角促狭的笑意,心中禁不住怦然而动,上前揽住了他腰,笑道:“我不是偷酒贼。我是采花盗。”
原随云想挣开楚留香的抱,然而楚留香的身子更倾下来。
原随云听见楚留香含着笑意的嗓音在上方响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道理你明白不明白?”
原随云想不明白也不行了。
若楚留香真的想要什么,除了给他之外,简直没别的法子。
一轮蜜糖般的小月亮落在酒杯里,摇摇荡荡的。
【武华】共行舟。
#cp向是楚留香的武当x华山
华山弟子下山,这镇子正是江南水乡,冷惯了的人反而觉得燥得慌,校服的领口拉的更低,在水边徘徊打算待会下去摸个鱼洗个脚凉快凉快。
这里政通人和,大家都是平头百姓,很少见有江湖人。门派有时候会有出门宣发的任务,这回就落在了华山头上,顶着师兄师妹们羡慕的眼神来公费旅游,悠哉悠哉。
水边有船。船夫高高喊着:“客人!过河吗?——”
华山顺着他的声音回头,一个人如同冰块砸开春水一般砸入他的视野。
首先这个身形是直,笔挺得如同一支竹。白色的道袍,太极鱼的腰......
#cp向是楚留香的武当x华山
华山弟子下山,这镇子正是江南水乡,冷惯了的人反而觉得燥得慌,校服的领口拉的更低,在水边徘徊打算待会下去摸个鱼洗个脚凉快凉快。
这里政通人和,大家都是平头百姓,很少见有江湖人。门派有时候会有出门宣发的任务,这回就落在了华山头上,顶着师兄师妹们羡慕的眼神来公费旅游,悠哉悠哉。
水边有船。船夫高高喊着:“客人!过河吗?——”
华山顺着他的声音回头,一个人如同冰块砸开春水一般砸入他的视野。
首先这个身形是直,笔挺得如同一支竹。白色的道袍,太极鱼的腰带束得那腰奇窄。手里端着雪白的拂尘,黑靴墨鹤。
真是直接一下就和周围人的画风区分了开来。
华山很丢人地看愣了,他当然知道这是武当的人。那标志性的太极头冠,传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的脱俗气质,不是,难道武当每个人都是这么一副清冷样子吗,怎么做到的?
他迫不及待地往上看,想看看这个道长长什么样。不出所料,五官相当周正。但最夺目的还是这周身的气质。武当似乎感受到华山的目光,他朝这边看过来,甚至微微点了下头。
然后他踏上了船。
华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他立马喊住了船夫,也跳到船上。
“我正好也要过河,带我一个吧!”
“好嘞,少侠坐稳当咯!”
华山低头进船舱,武当盘腿打坐,身边靠着剑匣,他坐到武当旁边,大大方方一笑:“道长。不好意思,我搭个顺风船。”
“无妨。是华山的道友啊。福生无量天尊。”
和想象中的不同,这个武当不是什么冰块男,会说会笑,他打坐的时候背依旧挺得笔直。狭长的眼睛垂着睫毛,嘴唇勾着笑,那张白玉似的脸藏了一半在阴影里。华山是个爱说的,他爱热闹,也爱交朋友。更是爱美。如此美人同伴,那就更高兴了。
“我早在山上就常听人说,武当派当真是世外桃源,不似人间,武当的人个个都脱俗俊朗,今天一见道长,真是所言不虚!”
“过奖过奖,我这等相貌在门派之中连中下都算不上呢。”武当笑吟吟,“华山派距离江南甚远,怎么阁下来这远处游历?”
“哦,我们每时都会有弟子分处游历,闯荡江湖。俗话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师姐说出来看看总不会有错。二来,也是为华山作作宣传,扬我门威嘛!”
“甚好。”
“道长又是何缘故到此?”
“这处有一户富贵人家,专程请人做法事。贫道资历浅,正好给师门分忧,这一程就我来跑了。”
华山咋舌。能请到武当派的人来做法事,那可能不是“富贵人家”这么轻描淡写,眼前这位道长虽然气质出众,但仔细看看,确实不是高位的打扮。他突又想起这人自诩“中下之姿”,可能在武当,排辈并不靠前。
船行了一段路,阴影的位置变换莫测,武当的整张脸明朗起来。他没什么过大的表情,笑也是淡淡的,眉眼狭长,左眼边藏着一颗小小的泪痣,华山眼神好,捕捉的一个准。
他们又聊了几句别的,船靠岸。武当站起来背起剑匣端起拂尘,向华山告别。
他甚至潇洒地替华山把船费付了,来的突然,离开的也突然,华山反应回来,他们甚至没有交换姓名。
不过只是萍水相逢,相忘于江湖,不需要知晓名字吧。
华山在江南游历多日,不知道怎么地,这人群里再难有那么惊艳的身影。他完成了任务就往回赶,御剑飞行,飞云掠风。脚下的山水如画,美人也众多,但都不及当初的第一眼,如一把透心而穿的剑,从此缺口难填。
他犹豫了片刻。往武当的方向绕去。
武当气派的山门耸立在云雾缭绕之中,犹如仙境。华山都想好了怎么说了,到时候就说是来还钱的…
武当门口伫立两位弟子,来来往往清客不绝。山里隐约能见到不少武当弟子,个个都是笔直的身段,身负剑匣,墨鹤缀衣。华山可算是开了眼,这不食人间烟火果然都是批发的。他走近,过来接待他的武当弟子也是清俊非常,行了礼。
“请问少侠有何贵干?”
“我…我来贵门派找人。我欠了他一笔船钱。”华山结结巴巴。
武当弟子就笑了,华山还钱的梗倒是永不过时。他问:“好吧,还请少侠往里喝杯茶。你要找的人是谁?”
这话把华山问住了,他都不知道那个武当的名字。他仔细想想:“长得挺白的,高高的,讲话不急不慢。”
得,他三句话形容了一整个武当。
“哦,左眼旁边有泪痣!前不久刚从江南做完法事的那位。”
听这么一说,武当弟子才恍然大悟。他说:“那不是负雪师弟吗。他乐于请客,倒是他的风格。”
“负雪?”
“林负雪。不过我记得他今日应该轮值巡山,此时此刻也难找,少侠不如进会客室坐坐吧。请随我来。”
又来了一个武当弟子,手持拂尘领着华山走过殿门。四处缭绕着香气,古琴铮铮,华山这是头一次独自来武当。路过了几位师兄,也跟着行了礼,老实说,他似乎有点明白林负雪的谦虚了,这几位师兄师弟,个个都是谪仙风姿,但是他保证,在他心里,林负雪也不会比任何人差!
喝了一盏茶,巡山来换班的林负雪来了。他走进会客室,一看到华山,愣了愣,华山抬头,心里暗道不好。
被同一个人猛的惊艳两次,危险危险。
武当这次没穿白衣,而是巡山穿的黑色道袍。锈着暗金色花样,头发也束得一丝不苟。不变的是那双眼睛,那抹淡淡的笑意。那挺拔的身姿。
“师兄说有人找我,我当是谁。什么风把道友吹来了?”
“林道长,叨扰叨扰。”华山站起来行礼,他过来当然是没事找事。“只是之前在下欠了你的船钱,今日特来奉上。”
“不必,相逢是缘,不必如此!还难为你跑这一趟。”
武当走过来坐下,陪华山喝了两杯茶。华山已经知道了他姓名,也做自我介绍。他叫华归舟,头一次来武当,没有受到怠慢,也找到了要找的人,十分高兴。他也和武当分享了心得,就是果然这满山都是帅哥,林负雪笑而不语,华归舟思索一下:
“但我还是觉得,林道长能在武当算第一帅。”
林负雪笑了出来,可算不是那种淡淡的笑意,而是一个眉眼弯弯的笑容。华归舟觉得怪了,这里明明不是江南,但这抹暖意,怎么又在胸口绽开了。
————end————
by.九方苍穹
当俏如来穿越到武侠世界(二十三)
第二十三章
楚留香x俏如来
接下来的几天,俏如来,楚留香,胡铁花,一点红,姬冰雁五人兵分两路,一队按着“良贴”所指示向着沙漠前进,另一队则有着秘密任务
走之前,五人掣签决定如何分伙,木杯之中放着六支木筷,三根木筷标有数字壹,三根木筷标有数字贰,
筷子每根长短粗细一致,颜色更是相近,若非常年接触,正常人根本看不出其细微差距,
俏如来先是递给了楚留香,楚香帅随手一晃,一甩,数字壹
接下来,轮到一点红,一点红也是很随意,手指在杯底轻轻一碰,一支木筷就从杯中飞出,掣出的签都是贰
胡铁花笑嘻嘻,最喜欢的的就是这种游戏和刺激“嘿嘿!俺一定根老臭虫一伙儿!”
摆足...
第二十三章
楚留香x俏如来
接下来的几天,俏如来,楚留香,胡铁花,一点红,姬冰雁五人兵分两路,一队按着“良贴”所指示向着沙漠前进,另一队则有着秘密任务
走之前,五人掣签决定如何分伙,木杯之中放着六支木筷,三根木筷标有数字壹,三根木筷标有数字贰,
筷子每根长短粗细一致,颜色更是相近,若非常年接触,正常人根本看不出其细微差距,
俏如来先是递给了楚留香,楚香帅随手一晃,一甩,数字壹
接下来,轮到一点红,一点红也是很随意,手指在杯底轻轻一碰,一支木筷就从杯中飞出,掣出的签都是贰
胡铁花笑嘻嘻,最喜欢的的就是这种游戏和刺激“嘿嘿!俺一定根老臭虫一伙儿!”
摆足了气势,粗壮黝黑的手举起木杯来回摇晃,六支木筷叽里呱啦的哀嚎,晃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姬冰雁忍着头顶的青筋踢了他一脚,这才甩出了一根签
是贰,胡铁花大为震惊,“俺这些年白练了?”
姬冰雁冷哼一声,握住木杯,轻轻晃了两下,手微微一顿,看了俏如来一眼,俏如来无辜状,随手一甩,果然,是贰
众人看着在场掣出的签,陷入了沉思,姬冰雁嘴角一抽,楚留香偷偷向俏如来竖起一根大拇指
俏如来面上微微浮起一抹红晕,白莹细嫩的肌肤更是衬得人娇羞可爱
俏如来右手握拳放在唇底微微一咳“咳咳,俏如来就不用掣…”
还不等俏如来说完,胡铁花皱着眉头说道“我不信!我们再……!”
这回是姬冰雁一巴掌捂住了胡铁花的嘴,眼神无奈,“你不认?”
胡铁花一下就怂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但是老臭虫身边俺们两个都不在,只有两个人俺不放心啊!”
姬冰雁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楚留香,又指了指俏如来“如果连这两个人都解决不了问题,你可以解决?”
胡铁花看了看一直处在主心骨的楚大香帅,以及现在几乎担当四人团大脑的俏如来,陷入了沉思,心里涌出了一股酸涩“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是俺的兄弟!俺担心自家兄弟怎么了?”
姬冰雁被说的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俏如来眼角微微泛红,不知时隔多久,兄弟这个词,再次温暖了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
俏如来强压下翻涌而出的情绪,轻轻安抚道“是俏如来不是,让胡大哥担忧了,胡大哥放心,俏如来跟楚大哥并非二人。”
说着俏如来白玉手掌朝空气一伸,那炳熟悉的墨绿长剑出现了俏如来的手中,伴随着一声轻唤“玄狐”
那炳玄剑瞬间化成了少年剑客的模样,玄狐嘶哑的声音响起“俏如来,不要总是打扰我休息。”
周围几人眼睛一亮,看到这位武功高强的大人物平安无事也很是激动,上次突然消失之后,俏如来虽然解释过玄狐只是在休息,但到底没有见到本人,还有隐隐有一丝担忧的。
现在看到玄狐这么精神的样子,也都很开心,当然,其中最开始的就属一点红了
“剑仙!”
一点红激动的满脸通红,眼神如狼似虎,眼睛紧紧盯着玄狐,脚步微微向前,一副绝不善罢甘休的姿态
玄狐本能的在一点红靠近的同时,又化为光点消失在俏如来手中
一点红瞬间换了脸面,紧盯的人换上了俏如来,就差把“剑仙交出来”五个大字写脑门上
俏如来一个侧身躲到了楚留香身后,说道“就是这样,胡大哥请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全,我们到时再见。”
胡铁花应道“好!等你们的好消息!”
说着胡铁花与姬冰雁两人合伙带走了一点红,只剩下俏如来与楚留香二人
楚留香微微收敛了笑意,这也是楚留香第一次在俏如来面前,这么严肃,正式,但是脚步却不曾退去
俏如来微微低下了头,看不清脸色
楚留香没有心软,问道“何必搞这掣签一套呢?只要你说,兄弟们未必会不支持。”
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群人,对他说“只要你俏如来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兄弟挺你!”
可,那又是多久之前呢?又不知曾几何时,他的身边,只剩算计,亦或者,俏如来本身就代表了算计
俏如来微微勾了勾唇角坦然“是俏如来犯了错,不该…伤了胡大哥的心,下次一定注意,楚大哥放心。”
楚留香心里叹息,虽然俏如来对他已然亲近,但对弟兄们还只是表面亲近,并非真正的亲近,俏如来仿佛一直如此,靠近,却又不安
看着楚留香还是没有反应,俏如来抿了抿嘴唇,又道“楚大哥,要生俏如来的气嘛?”手指冰凉,微微颤动,眼神低沉躲闪,这副明显慌乱的模样,真正扰了楚留香的心
就在俏如来还在思考,如何缓解楚留香怒气的时候,楚留香轻叹一声“唉…”轻轻拥住了俏如来
浓郁的郁金香涌入俏如来鼻间,也让他慌乱的心安定了下来,俏如来的额头轻轻抵着楚留香的肩膀,双手轻轻回抱,温馨的氛围围绕在二人的周身
就这样互拥良久,楚留香抬手,摸了摸俏如来的头顶,带着安慰的意味“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要知道,他们也是你的兄弟。”
俏如来应道“俏如来明白。”
楚留香看了看乖巧的俏如来,心里长叹,任道重远。但是这毛茸茸的手感!他要十天不洗手!!!!!!
ps:开启跳关闯关模式,俏如来真的不知道这样的试探会让楚留香不悦嘛?这一章完全可以单独拿出来做一篇小短文了,前两周忙的要命,终于可以摸鱼写文了!
旷野(少侠*萧黎羽)
萧黎羽忙完夜不收的最后一份工作,迎着满天星辰,从房里走了出来。
他想起,曾经和少侠也在这种夜色下并肩行过。
夜风轻来,轻拂过面颊,束起的发被风扬的起落。萧黎羽抬起的腿又落在了原地,他在想,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好像十年了吧。
又是风起,却好似是数年积攒的思念,吹得心揪作一团。
关中行,枯荣经,阎王债……当日别去,归来非故人。少侠的所有情感都埋葬在了关中之地。
萧黎羽听人说少侠身死,又听人说少侠以枯荣经复活......
萧黎羽忙完夜不收的最后一份工作,迎着满天星辰,从房里走了出来。
他想起,曾经和少侠也在这种夜色下并肩行过。
夜风轻来,轻拂过面颊,束起的发被风扬的起落。萧黎羽抬起的腿又落在了原地,他在想,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好像十年了吧。
又是风起,却好似是数年积攒的思念,吹得心揪作一团。
关中行,枯荣经,阎王债……当日别去,归来非故人。少侠的所有情感都埋葬在了关中之地。
萧黎羽听人说少侠身死,又听人说少侠以枯荣经复活所有生息,枯者为所有感情,荣者为全部生息,一枯对一荣。
萧黎羽没有随少侠经历这些,他所知晓的一切都是后来一点点拼凑起来的。少侠刚出事那阵子他总是很忙,有很多事要干,他不想自己闲下来,闲下来他会想少侠。他去茶馆也是断断续续地去听的,他总不敢听完全程,仅是一半便落荒而逃。他总觉得他听一遍,他的少侠便将死去一次。有时也会去些人多的地方做模作样的闲坐,却听着关于少侠的传闻,慢慢地拼凑起少侠的关中行……
说来好笑,少侠身死之由他至今不知,每次听到总是装作有公务般的走开。也许就像他和曾经的少侠未戳破的感情一般,他也不想于心中彻底戳破一切都为改变的窗纸。
风又吹来,居庸关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凉的,萧黎羽抱着自己双臂轻轻摩擦着想。
后来他和少侠见过,那是少侠关中之行结束之后。
当时的少侠身体刚恢复就马不停蹄的来了,他记得少侠当时顶着一头白发,神情淡漠,再如何看也有点不是从前人了,为什么是有点呢?因为他想少侠身体好了最先来了居庸关最先来找了他。
萧黎羽是知道点少侠关中之行的事的,知道少侠身死又依枯荣复活了身躯,知道枯荣经对少侠的危害……毕竟是自己关切的人怎么可能不打探关于他的消息呢。只是详细的全程是他再后来慢慢拼凑起来的。
他们俩当时见面时是无言的,少侠静静地看着他,眼底却是翻涌混乱的情绪,萧黎羽看在眼里,一时也不知该以什么开口,半晌,他才听得少侠一句:“对不起……”少侠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一句,只是嗫嚅地唇里唯有这句他觉得最合适,他好像欠了眼前人一句话。
萧黎羽看着少侠,少侠也看着小鲤鱼,相顾无言,而一切皆在不言中。萧黎羽说:“少侠舟车劳顿的也累了吧,走,我带你休息。”语气欢快,声线却隐隐颤动。
之后便是没有奇迹的结尾,少侠离开居庸关,带走了当日少侠离去给萧黎羽的信物。他该彻底的归于江湖,少侠是江湖人的少侠,萧黎羽这样想着便将那信物还了回去。少侠可独属于萧黎羽的那一份彻底逝去了。
其实萧黎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将那信物玉佩还回去的,他只记得自己还了信物,然后呢,然后看着少侠指腹扫过这枚他描摹过千百次的玉佩纹路。好多次啊,他想少侠便拿出来用指腹描摹……久了便摩擦了千百次。
他听人说少侠还是会对他人有求必应,但人淡漠着,少了喜怒哀乐。
他想,这枯荣经将少侠换了副芯子。自那之后他再没见过少侠,默默将夜不收发展壮大,也许在江湖之上少侠也会听闻夜不收首领这一名讳。
又来了一阵风,吹人发冷。
萧黎羽他想,想什么呢?
想当时少侠给信物时的挠头说着的那句:“回来和你说件大事!”能是什么大事啊,信物都给了,能是什么大事啊,不言而喻,不过萧黎羽并没有机会亲耳听见。他还想什么啊……他想和少侠说他真的好想他,想亲口听听少侠说出那句大事,想再抱一抱少侠,想再嬉笑着看遍这居庸关,想再被少侠用额头抵着额头试着他的体温,想再被以这种方式试温度时可以直直地看着少侠的眸多留几分少侠的痕迹而不是垂眸不敢看人……
他想起少侠的那句:“萧黎羽啊,没准儿你转身我就在,不信你转身。”那时候少侠受宗门所召回到宗门,萧黎羽留在居庸关继续忙着夜不收的事,有一夜忙完瞧着漫天的星心里却空落落地,他喃喃着一句:“少侠,什么时候回来啊,挺久不见还挺想念的。”他听见身后的门轻响一身紧接着身后便响起了少侠这句话。萧黎羽回首看着依在门旁的人,心便满了。
身后的门轻响,如记忆里一样,他回首才知,原来,是风动……故人未有来………
许是风携来了沙尘,萧黎羽的泪怎么也止不住了,萧黎羽想,他真的好想少侠。
风动这心中春水,吹皱动涟漪。远在千里外的少侠啊,这居庸关有人还在长久的思念着你。
颂雪(2)
漫天柳絮飞扬,跋扈着迷乱了道玄的眼,他抬起手臂遮挡,恍惚间,见逝者。于是一切便趋于喜与悲,喜其归,悲其假。
他向玉重遮疾步走去,眸里清晰倒映着全部身影。掌心轻贴上来人面颊,手下的寒凉在掌心慢慢转温,手背贴上了重遮温热掌心。
玉重遮启唇:“我的好道长,江湖路远我再陪你走一程。”
......
漫天柳絮飞扬,跋扈着迷乱了道玄的眼,他抬起手臂遮挡,恍惚间,见逝者。于是一切便趋于喜与悲,喜其归,悲其假。
他向玉重遮疾步走去,眸里清晰倒映着全部身影。掌心轻贴上来人面颊,手下的寒凉在掌心慢慢转温,手背贴上了重遮温热掌心。
玉重遮启唇:“我的好道长,江湖路远我再陪你走一程。”
一如初见之言:道长,江湖路远,我们一同走一程。
江南又逢君。
他开口回应:“余路漫漫……与君同。”道玄笑着回应,笑着笑着便浸了满眼泪。
江南的风景一如初,芳菲林的桃花落着,蓝翅的蝴蝶振翅而飞,茶馆如旧来往着一位位少侠,小童追逐闹着……风轻轻吹着,扬起了思绪绵绵,他们从勾指牵着手到慢慢的塞满了一只手和心,不知来自何处的莺啼缠绵着像是他们在芳菲林里吻。
高悬的太阳撒下温柔的光,他们在光里,是彼此的神邸。
月落乌啼,客栈内的烛火轻摇,两人静静地坐着,一者看窗外一者看人。
道玄静静地看着窗边月光里的人儿,看着玉重遮被烛火与月光映照的半边脸,看得入神贪恋,他何尝不知此是梦一场……
玉重遮回首,正对上道玄满目情意,愣了神,随后顶儿郎当地道:“不是一起赏月吗?道长。你们武当怎么也这般直白的看人吗?可也就是我脸皮厚,不怕被你看,你要是日后再爱了他人,用你这双眼睛瞧人,那人怕是要绣。”
道玄莞尔笑着:“看了,你身上落了满身月,我看得清楚。”月可随时看,可你,我看一眼少一眼。后句隐于心下,何必言出口来,不过定数然然,倒不如细笔勾勒双方都无伤感的美梦。
玉重遮道:“道玄道长,你怎么也会打趣人了。”他抬首揉了揉自己的耳垂,转头瞧着月。
“从前与以后便也只打趣你一人。”
“好了好了,我过去和现在也只爱你一人,道长。”
“好,重遮,我以后也是。”道玄又看了人一眼,转首看着月。
“道长,我再陪你走一程。”在梦里,在我为你织造的一场梦里。
“好,我知道,你陪我走远一点如何?。”在梦里走完这一程程一重重……
回应道玄的是久久的无声,最
后闻得句:“道玄,你抬首,我就在。”
我为辰星伴君行。
道玄附身灭了烛火,凑上去细细啄吻着玉重遮的唇……
突然上头产物,崔鹏版花+张智尧版楚。
有点cp向,但我还是觉得楚留香最爱的是胡铁花(你),所以这条属于大师的单箭头。
我虽然在造谣,但所有的字都是原文,都是原文,都是原文。我说你们武侠男。。兄弟情是吧?
我主推其实是无花,但这条楚一直在换衣服,问就是尧楚衣柜太丰富了
突然上头产物,崔鹏版花+张智尧版楚。
有点cp向,但我还是觉得楚留香最爱的是胡铁花(你),所以这条属于大师的单箭头。
我虽然在造谣,但所有的字都是原文,都是原文,都是原文。我说你们武侠男。。兄弟情是吧?
我主推其实是无花,但这条楚一直在换衣服,问就是尧楚衣柜太丰富了
一梦江湖 — 无题 结局甲 少侠X清崖(楚留香)
更了更了 終於更了(;´༎ຶД༎ຶ`)
沒有題目因為我想不到(◐‿◑)
由於我分別有玩過楚留香傳和一夢江湖、以及最近在看原作
所以記憶有點錯亂
可能有新舊角色、新舊&原作劇情混雜的情況ಠ_ಠ
ooc、ooc、ooc 重要的事要說三次
尝试拯救这篇烂文 烂文笔请见谅
17、
你忽然想起这个棋局是你下的。
以前的你总喜欢和楚留香下棋,虽然从来没有赢过、虽然你压根就不爱下棋,但你还是喜欢。
因为可以和楚留香待在一起。
而这个棋局,是你连败了十几场后,自暴自弃胡乱下的。没想到就成了连楚...
更了更了 終於更了(;´༎ຶД༎ຶ`)
沒有題目因為我想不到(◐‿◑)
由於我分別有玩過楚留香傳和一夢江湖、以及最近在看原作
所以記憶有點錯亂
可能有新舊角色、新舊&原作劇情混雜的情況ಠ_ಠ
ooc、ooc、ooc 重要的事要說三次
尝试拯救这篇烂文 烂文笔请见谅
17、
你忽然想起这个棋局是你下的。
以前的你总喜欢和楚留香下棋,虽然从来没有赢过、虽然你压根就不爱下棋,但你还是喜欢。
因为可以和楚留香待在一起。
而这个棋局,是你连败了十几场后,自暴自弃胡乱下的。没想到就成了连楚留香也解不到的死局。
18、
“要过去吗...去吧!”你暗暗下定决心,向棋盘走去,捉起楚留香手拿黑棋的左手,和他一同解开棋盘。
“小友...”楚留香抬头,与你四目相对。那双熟悉的浅蓝色双眸似是有种莫名的魅力,令你看得入迷。
良久,你忽想起你在紧捉着楚留香的手。想要抽起,却未料楚留香反手拉起你的手。“刷—”的一声,你已落入楚留香的怀中。他的双臂紧紧将你拥住,使你动弹不得,你依偎在楚留香胸前,感受着那股独特的郁金香味,你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19、
“香帅、嗯...”你抬起头,想点什么时,双唇却被堵住了。楚留香和你拉开了距离,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又吻了上去。
他从一开始的轻轻吻着,之后慢慢加深,最后再肆意掠夺,你似是一块在海中心漂浮的木头,随浪起伏,你只能无力地搂着他的脖子,生涩地回应这令人沉沦的甜蜜。
20、
不知过了多久,楚留香放开了你。他牵起你的手,与你十指紧扣着。他没有和你即时回天机楼,而是带你到了云梦,一同站在了来去师祖眼前。
“我就说吧。”来去祖师向你笑了笑,见你不明所意的歪了歪头,她接着又说:“他前些日子找我要来了忘情水,说是要让你放下他。”“那我前些日子作的梦...”“咳、时间不早了,小友和楚某先行离去了。”不给你说话的机会,楚留香便将你抱起挂在身上,一同于半空中遨游。
“原来一切都是香帅设的局啊...”你忽然感到一丝不快。
21、
夜深,你和楚留香在房内一同饮着你仅存的烧刀子。天机楼的大家虽然看到楚留香回来也很高兴,但也相趣地给与你们独处的空间。
你一边饮着酒,一边和楚留香诉说着这段时日的见闻。
“香帅!我的轻功可进步不少呢!”你骄傲地说着,说罢便站了起来。微醺感却让你不慎失了平衡,楚留香眼明手快地将你都把拉进他的怀中坐下。
22、
你俯视着楚留香。他以玩味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你,手拎起了你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着,唇一遍一遍地落下。鼻尖、唇瓣、锁骨、发丝...他嘴唇的所到之处都掀起一阵阵的灼热感。
“小友...你忘了那晚的事。”楚留香所说的是肯定句,他早已断定你对当晚的一切失去记忆。你心虚地转过头 ,未料楚留香却靠近你的耳边亲了亲。
“需要楚某和小友回忆一下吗?”你面上泛起一道通红,你没有回答他,圈在楚留香颈上的手却收紧了几分,主动吻上楚留香的双唇,与楚留香一同堕入情欲的深海...
END.
甲、我已进入死局,而唯一的出路是—爱。
颂雪(1)
道玄是武当;玉重遮是华山
道玄跪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玉重遮的手,他觉得这人手过分冰凉了些,便试图将人手捂热,只是这人久久不能回馈他几分温热,他俯身朝着握着的手哈气,热气打上去后,仿佛重山里的暖湿的雾气长久地绕着峰峦,而高高的峰峦仍然寒凉一片。
他眸里浸满了悲然抬首朝人看去,喉结滚动着,最后只是凄然开嗓: “你发上,有雪落。”
...
道玄是武当;玉重遮是华山
道玄跪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玉重遮的手,他觉得这人手过分冰凉了些,便试图将人手捂热,只是这人久久不能回馈他几分温热,他俯身朝着握着的手哈气,热气打上去后,仿佛重山里的暖湿的雾气长久地绕着峰峦,而高高的峰峦仍然寒凉一片。
他眸里浸满了悲然抬首朝人看去,喉结滚动着,最后只是凄然开嗓: “你发上,有雪落。”
道玄望着玉重遮发上的雪,屏着唇踉跄起身试图站起又跌坐在地上,一手撑地向前膝行几步,将人发顶的雪细细抚去:“重遮,你怎也不知道……抚雪呢……”
目光下移瞧着微歪领口,抬手轻柔为人理上人衣襟,所触是满手寒凉,想是千百年凝结成的冰雪一般寒凉。
他抬首,指尖不自觉地颤着转去摸那人面颊,口里呼着白气使本就噙泪的双眸似乎又朦胧了几分,那水墨丹青画就般的眉眼在眼里模糊更甚:“你怎……这般冰凉……”
指尖细细擦去心尖人面上的血,半晌轻轻抵上玉重遮的额,于是额上的冰冷自皮肉蔓延至骸骨,宛如剧毒的药连带着心也纠作一团。
华山霜白的雪太厚,厚到风和阳也吹不散。
道长满腔的爱太浓,浓到痛和悲也变得木讷。只是悲痛汹涌而来时,连哭声都哑然。只是哆嗦着手、嗫嚅着唇、轻颤着睫、朦胧着眼,混着华山的雪、滚烫的泪和殷红的血摩挲着心上人如玉的面庞。
心里暮然出现的练痕是女娲补天也难以治愈的天谴。
压抑于心为完全喧之于口的爱意伴随着哽咽着的哭声从嗫嚅的唇里挤了出来,连带着他单薄挺立的脊梁。他展臂将人抱在怀中,反复试着停止的脉搏,期待着奇迹地降落。
他带着满眼的泪与闻者说悲的哭腔站起身来,抱着怀中人跌跌撞撞地找寻云梦弟子的身影,可得到的回答不过是带着悲悯地摇头……他转过身去诉说着他明晃的希冀一个个地询问,直到问完所有在场的少侠,希冀也随着最后一人的轻叹碎成了华山呼啸的风雪,再难重建。
终是明了:“一切尽归于徒劳,不过是终归于三尺之下,黄土一抨,这好似是命该如此,天道无情。”于是一切如玉山崩坏颓然,浑身也好似歪歪扭扭地写满了失力,只能枉然跌坐于这雪地之上……手臂徒劳地收拢着怀里的尸骨,仿佛要让其融进他悲怆的躯体。
他将自己的脑袋埋往玉重遮的颈窝之间,风雪轻拍着面颊仿佛重遮又一次抬手轻捏他的软腮。
恍惚间,在他身后飞逝的白雪好似变做了两人初识时的江南柳絮……
他缓缓抬起头来,扭首向后瞧去,那白雪柳絮之间仿佛有人如当年一般叫了他一声:“道长。”
那双薄唇久久地终于吐出两字来:“重遮……”说着泪从眼角滚落,双目恢复了几丝明亮,瞧见了一场华山风雪和逝者归来的大梦……
眼前一旋,他躺在雪地之上,风雪也变成了柳絮,玉重遮站在他的旁边,瞧他醒来,满脸惊喜着朝他灿然一笑,如活者一般。
第八章 兑换两个帮助
到了晚间,石田斋宴邀请原随云和他的这位朋友共进晚餐,席间突然提出自己白日收到消息,金将军奉旨要和杜先生合作,剿灭东南沿海一带的海盗。因此希望福公子能够帮自己先取得杜先生的项上人头。
“可以,”穆紫听到原随云平静的一口答应下来,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刚要开骂指责,却听到原随云接着说,“在下眼睛不便,刺杀这种事情一击即成是最好的。穆姑娘与我同往......”话还未说完,就被石田斋宴打断。
“福公子,你的这位穆姓小友今日刚受了伤,且初来乍到恐怕对地形也不熟悉。我看樱子陪同你前往更方便,这位小友还是与我登船养伤吧。”
听了石田的话,穆紫就是再傻也明白,原随云不见得一定会去杀杜先生,却想趁着这个机会放......
到了晚间,石田斋宴邀请原随云和他的这位朋友共进晚餐,席间突然提出自己白日收到消息,金将军奉旨要和杜先生合作,剿灭东南沿海一带的海盗。因此希望福公子能够帮自己先取得杜先生的项上人头。
“可以,”穆紫听到原随云平静的一口答应下来,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刚要开骂指责,却听到原随云接着说,“在下眼睛不便,刺杀这种事情一击即成是最好的。穆姑娘与我同往......”话还未说完,就被石田斋宴打断。
“福公子,你的这位穆姓小友今日刚受了伤,且初来乍到恐怕对地形也不熟悉。我看樱子陪同你前往更方便,这位小友还是与我登船养伤吧。”
听了石田的话,穆紫就是再傻也明白,原随云不见得一定会去杀杜先生,却想趁着这个机会放自己离开。而石田却是想要把自己留作人质,逼原随云就范。眼见这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穆紫摆出一副笑脸给二人和自己的杯中各倒了一杯酒,“福公子,我觉得石田先生所言甚是,我今日受了内伤,而杜先生的宅院必然是戒备森严,怕是到时候不但帮不了你,还要拖你的后退。”见原随云沉默不语,又转向石田斋宴。“石田先生,杜先生毕竟是有朝廷背景的,你让福公子动手,可是要占用一个帮助的。”
“这个自然,不过能由福公子出手,这个帮助自然是值得的。”石田斋宴看着面前这女子一副从善如流的面孔,心里却有些举棋不定。难道她早就和这原公子计划好了什么事情?刺杀自己是假,此次她前来主要是给这原公子传递什么?
“既然两位都赞同,那就碰个杯,合作愉快了。”说完穆紫率先举起酒杯与原随云和石田斋宴各碰了一下,就仰头一饮而尽。见石田喝掉了杯中酒,穆紫笑着又给他满上一杯,“石田先生,我与你上船出海,承诺不再对你出手,可担得起换福公子第二个帮助呀?”
石田看着面前这个笑意不达眼底的女子,略一沉吟,“穆姑娘自然是担得起的。否则若凿沉了船存了和我这个东洋人同归于尽的心思,岂不麻烦?”他的语气轻松中更多的是调侃的意味,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那就一言为定,”穆紫说罢和石田又碰了一杯,之后对原随云说道,“天色已晚,还望福公子早去早回。”就主动站起身示意石田斋宴该登船了。
上船来到海上的穆紫以外看到了白云飞,她从未想过在史天王死后,一向和豹姬不合的两人,竟然都投靠在了石田斋宴的门下。
而上岸后的原随云却在和樱子运轻功趁着夜色来到杜先生府邸附近后,骤然停住身形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樱子强上前握住他的脉门想要一探究竟,却被他躲开了,“石田先生毕竟是一方高手,我白日救人牵扯了旧伤,调息一下就没事了。只是恐怕今日难以下手,否则没有绝对的把握和胜算。”
“死瞎子,大概需要多久?我需得探了你的脉向,即刻向石田先生汇报。”樱子唯恐有诈,质疑要摸过了这位福公子的脉象确认方可。
“也罢,在这附近找一落脚之处,你一探便知。穆姑娘在你们手里,我怎会轻举妄动。”原随云说完和樱子暂且离开了。
找到一处落脚点,樱子把脉确认了这死瞎子确实气海受伤不轻,也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是杀不了杜先生的,只得飞鸽传书给石田先生,告诉他需要延缓两天动手。趁着原随云打坐调息的功夫,自己白日里打扮成中国妇人,前去杜先生府邸附近再仔细探查一番。
原随云拼着逆向运气再次重伤自己,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他确定樱子离开后,悄悄离开直闯丐帮在当地的分坛,却不想在此地遇上了刚被丐帮找过来的胡铁花。
“想不到你竟然没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胡铁花毫不留情的出手一拳就奔着原随云胸口而去。
原随云也未曾想到会在此地遇上这个混人,不过一想到也许楚留香也在,看来是苍天有眼。于是一边快速躲闪,一边开口,“你暂且住手,我们之间是私人恩怨,无论如何也越不过民族大义,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你赶快把楚香帅找出来,我有话说。”
胡铁花从丐帮那边得知了个大概,因此一听面前这蝙蝠公子的话,不由得住了手,“你相见老臭虫,有什么能证明你刚刚说的这些话?”
“这是一位姓穆的姑娘给我的,这个荷包是她从金家带出来的。”原随云从自己身上解下了穆紫给他系上的这个荷包。
胡铁花看着这个在金灵芝那见过的类似荷包,又听了原随云的话,“你遇到穆紫了?她现在在哪?”
“石田斋宴已经知晓金将军要来剿灭他,恐怕朝廷中有他的细作。他要我三日之内先取得杜先生的人头,而穆姑娘则被当做人质让他带上了船,已经于昨夜晚间回到海上了。同时他让樱子这个日本女人监视我,我需要香帅的易容术帮忙。”
“老臭虫恐怕还在赶来的路上,你有什么计划可以先和我说,我想办法联系他。”胡铁花听了原随云的话,也知道事态紧急,连忙说明楚留香的情况。
“今天算第一天,第三天亥时我会和樱子一同前往杜先生的宅邸,届时我会出手取樱子性命,需要香帅将她易容成杜先生的首级,再由香帅易容成樱子,一同回到石田身边,救穆姑娘杀石田。”
“姓原的,我想你能从海里活过来,还和那群东洋人混在一处,明显是因为那石田老儿救了你,你这么算计他,有点不合人之常情。何况这荷包确实和金姑娘佩戴的非常像,该不会是你们抓了穆紫,用她来钓老臭虫和我吧?”胡铁花突然发难,他虽然凭直觉觉得大是大非面前这原公子应该不会耍什么手段,但若不逼一下这人,也怕万一看走了眼,害了大家。
“你只需把我说的话转告楚香帅即可,若他也疑心我的动机,你们大可不必前来帮忙便是,只要找人在海上多巡查,就会救下穆姑娘的。”原随云不再啰嗦,径直离开丐帮分舵,回到与樱子的落脚点,继续调息静养。
胡铁花焦急的在丐帮等着,想要去找杜先生,又恐打草惊蛇。料想张三也不会那么快到,为今之计只能让丐帮的人在分散等着这两位,同时在杜先生宅邸附近悄悄观察,以防突发意外。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看到了风尘仆仆一路赶来的楚留香。“老臭虫,你可算是到了!”
【小留欢】| 陆小凤&楚留香&李寻欢
【水仙向】云光隐 39
(李世民/楚留香,二凤穿越)
阅读提示:查了一些史料(真的只有一些些),所以不必深究。香帅这边是从原著传奇开始。
134 别离
船队出发三天后,枯梅大师终究还是圆寂了。
这些天枯梅大师不曾睁眼瞧过一个人,更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于是这一去便也带走了永远也无法解开的秘密。
枯梅大师和原随云到底是什么关系?
枯梅大师拜入华山派门下时才十三岁。
七年后,枯梅大师留守华山派,正逢“太阴四剑”为了报昔年一掌之仇,大举来犯,扬言要火焚玄玉观,尽歼华山派,枯梅大师身受轻重伤三十九处,仍是浴血苦战不懈,太阴四剑无一人活着下山。
铁仙姑...
(李世民/楚留香,二凤穿越)
阅读提示:查了一些史料(真的只有一些些),所以不必深究。香帅这边是从原著传奇开始。
134 别离
船队出发三天后,枯梅大师终究还是圆寂了。
这些天枯梅大师不曾睁眼瞧过一个人,更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于是这一去便也带走了永远也无法解开的秘密。
枯梅大师和原随云到底是什么关系?
枯梅大师拜入华山派门下时才十三岁。
七年后,枯梅大师留守华山派,正逢“太阴四剑”为了报昔年一掌之仇,大举来犯,扬言要火焚玄玉观,尽歼华山派,枯梅大师身受轻重伤三十九处,仍是浴血苦战不懈,太阴四剑无一人活着下山。
铁仙姑之名至此闻名天下。
又五年后,枯梅大师代走火入魔的饮雨大师迎战青海“冷面罗刹”,华山派存亡在此一役,枯梅大师从容将手探入油锅中,冷面罗刹立刻变色,跺脚而去,从此足迹再未踏入中原一步。而枯梅大师的一只左手,也被沸油烧成焦骨。
这便是“枯梅”二字的由来。
枯梅大师二十九岁时便执掌华山派。
除却蝙蝠公子一事,三十年来恪尽职守,谨守着徐淑真的遗训,生平未曾一笑。
枯梅大师海葬仪式是在主船进行的。
高亚男一言不发的跟着楚留香落在甲板上,先向李世民深深行了一礼,才从楚留香手里接过枯梅大师。
华真真稍作犹豫跟了上去。
夕阳满天,海水辽阔。
高亚男痴痴地坐在那里,痴痴地凝视着海天的深处。
楚留香一直留意着她。
“你很怕我会去死?是不是?所以才让小胡一直看着我。”
楚留香笑了笑,笑得很艰涩,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放心,我不会死的,绝不会,因为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楚留香突然发现自己低估了她,高亚男远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高亚男回过头来,夕阳却好似还映在她眼眸中,她也笑了笑,“我做错了很多事,但只要我不再做错,为什么不能活着?”
“你没有做错,错的不是你。”她毕竟没有真的杀了张三,至于自己……楚留香是从来不记得考虑的。
“李公子说得对,我是该对你说声——”
楚留香打断了她的话,“我们是老朋友,老朋友之间有些话是永远也不需要说的,是不是?”
“……是。”高亚男侧身去擦了下眼角,正好看见胡铁花提了几坛酒过来。
扔了一只酒坛给楚留香,胡铁花走近了才递给高亚男一坛,“还记得我们几个上次喝酒是在哪吗?”
“是在莫愁湖。”高亚男接过酒,轻轻瞟了胡铁花一眼,晚霞融在她水色残留的眼底,好似那年夏天映日的荷花。
那年,高亚男刚从华山学会了一套“回风舞柳剑”,得了“清风女剑客”的名号,每次喝醉了都要练给他们看,引得金陵武林中人成天蹲在他们船边不走。
楚留香目光闪动,微笑道:“想不到一眨眼就是七年,时间过得真快。”
上回一别就是七年,这回呢?
高亚男轻轻叹了口气,看向远处船尾伫立的两人,“好朋友之间,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的。”
楚留香也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离别是人间永恒的话题。
“那就明天再说,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胡铁花掀开了坛口的封布,顿时酒香四溢,他闻着海风都吹不散的浓郁醇香,不由得大声赞叹道:“别的不说,玄策府的藏酒,当真是世间一绝!”
楚留香也跟着开了封,朗声笑道:“只可惜海水里长不了荷叶。”
胡铁花已率先闷了一口,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那年莫愁湖上的荷花开得好美,咱们用荷叶卷成酒杯,喝一杯酒,抛一张叶,到后来整条船几乎被荷叶塞满了,荷叶堆得比人还高。”
“这里是没有接天连碧映日荷花,但回风舞柳却还是有的。”高亚男提起酒坛。
“清风女剑客在,回风舞柳自然也在。”楚留香也提起酒坛。
“不醉不归!”胡铁花提起酒坛撞了上去,“这次我保证醒着看完!”
折柳,也是赠别。
夕阳将船尾的人影拖得细长。
纤白的手指拨开额角乱舞的碎发,华真真望着随着海浪起伏的竹筏越来越小。
这样的海葬仪式是简陋了些,但若是真等到上了岸,怕是连这样的简陋也不好得。
枯梅大师是出家人,想来也不会拘于俗礼。
“多谢公子。”
李世民轻轻摇头,“你已经想好了?”
“这是我的使命。”
除了华真真之外,再没有人能接掌华山派的门户,也没有人能挽救华山派的命运,这是个庄严而伟大的使命,她应该接受,也不能不接受。
“自我四岁起,便独自在华山面壁学剑,华太宗师的玄侄孙女必须能承担起华山派的使命。”
这位看起来弱质翩翩的少女,不是渭水旁随风的柳,更像是华山上傲立的松。
“我说多谢公子,不只是谢公子全了华山派的体面,更是谢公子曾带我去过玄策府。”
落日映照在她秀立的身姿上,带来稀薄暖意的同时,又笼罩了更深的孤寂,“只是遗憾,这次不能与公子同归了。”
李世民抬眸轻笑了下,“年关将至,同归又何妨?”
华真真沉默着没有点头,回身看着他,娟秀眉宇间淡了痕迹,柳叶弯如新月,“我刚刚一直在想,该取一个什么样的法号,不若请公子替我想一想?”
没有预料中的沉吟,只听李世民不假思索地反问道:“为何要取法号?”
华真真低垂了眼眸,低落了声音,“遵‘芙蓉仙子’徐淑真遗训。”
华山自南阳徐淑真接掌华山派以来,门户便为女子所掌持,她们抛却红尘,谨遵遗训,择徒极严,宁缺毋滥,华山门下人才逐渐凋落。
“我听闻,当初枯梅大师为了拜入华山派门下,曾在华山之巅冒着凛冽风雪长跪了四天四夜。”
“是,华山派门规之严,天下皆知。”
“可人心不是门规可以约束的,过度压抑只会适得其反。人心似水,民动如烟,水无常势,烟无常型。苦修如枯梅大师,不也鲜克有终?”
华真真又远眺了一眼海面,竹筏已经看不清晰了,“公子想说的我已然明白,只是……华山派最盛时门下弟子曾多达七百余人,但传至饮雨大师时,弟子只有七个了。芙蓉仙子至今不过数代,前有饮雨大师走火入魔,今又枯梅大师晚节不终,华山派若再松了门规只怕更是惹人非议,又如何重振门楣?”
传之不过数代……还来得及拨乱反正。
“若不去寻求转变,一味囿于旧制,又如何能重振华山门楣?再说,华山派创立之初,也并未有什么遗训,你身为华太宗师之后,便是要返璞归真,也无人能可指摘,更何况……”言至此处,李世民抚扇轻笑,些许意气跃上眉梢,“他们也打不过你呀。”
“……公子说笑了。”
他这样一说,倒叫华真真想起旁的事来,忍不住笑道:“想来,现在府内也没人能打得过公子了。”
“那得等你们再陪我上一次演武台才知道。”说罢便侧过身,玄铁扇在指间转了一圈,划出一道华光,“夜来风寒,回去吧。”
“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
那是一本有些古旧的书册,在这昏黄的夕照下,更添了几分暗沉,如同少女身上积压了十数年的责任。
“这是华琼凤华太宗师毕生武功心法的秘籍,烦请公子替我保管。”
李世民点了点头,抬手接了过去。
华真真轻轻吐了一口气,温婉眉眼亦透出几分坚毅之色。华山奇险,华山派的剑法也奇险,持剑的手稳,持剑的人心更稳。
“十年之内,华山派必将重启百年论剑,届时,华山之巅,我在苍龙岭静候公子和香帅到来。”
“如斯盛会,我们自是不会缺席。”
见她心意已决,李世民也不再多言,随口问道:“不回玄策府过年了?”
华真真轻轻摇头,跟着他往回走,“不了,岸上有许多事等着我,想必公子也很难得空。”
赃物需要归还,逃犯需要伏法,诸多门派的事务需要化解,他总不会让楚留香一个人忙碌。
“也罢,想回来随时都可以,无论何时,玄策府都是你的后盾。”
等待许久的脚步声传来的时候,原随云在用今天的最后一次药。
窗户开着,冷风吹散了这几天充盈了满室的清苦味道,走得近了却还是能闻到一些。
来人微微蹙着眉,止步在稍远处。玄策府的药有多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我还以为你真不喝药呢。”
低头喝药的人没有回答,直至碗底快要见空,他轻咳了几声压下喉间浸润的苦涩,眉头皱成一团,这最后一口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唯一能动的那只手将药碗托高了些,原随云温言道:“麻烦李兄了。”
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多举起来一分了。
站立的人只得再走近些去接,手指堪堪触及温热的瓷面,原随云得空了的那只手便快如闪电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随即便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李世民没有动,仍是端着碗,药没有喝完,洒在榻上难免麻烦,再说,他还不至于跟只剩下一只手能动的伤患较真。
“王先生应该有叮嘱你不要开窗。”
“多谢李兄……关心。”原随云慢慢止住咳声,感受着指腹下不成规律的跳动,短促的气息里浮起笑意,“楚留香知道你这伤势有我一份助力吗?”
“我若不救你,他也不会看着你死。”
原随云冷笑了声,“你大可以等他来救,何必伤了自己。”
“我只是不愿他为难罢了。”
他似是叹了口气,原随云顿时觉得虎口一阵痛麻,不得不松开了手,冷着脸将手收回袖底,“你的伤……”
他的伤竟恢复得如此之快。
把药碗搁在正对着窗户的桌案上,凛冽的海风将那人的声音吹得飘忽难辨,原随云不得不凝神去捕捉那一缕似乎是错觉的宽慰。
“是我考虑不周,但枯梅大师西去必定已经过你窗前。”
关了窗户,隔绝了刺骨的寒风,李世民才缓缓道了一句,“这点伤对我算不得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
原随云轻轻合上眼,“不管是对敌人还是朋友,你……果真是一片赤诚。”
“你不算我的敌人。”
但也绝称不上朋友。
这一点原随云心知肚明,从这人无视了他的试探不来见他,他便知道了他的生死于他无关紧要,“我还活着,你们总还是要为难的。”
“为难的不是我们。”
“也对,我知道楚香帅一向认为没有任何人有权力夺走旁人的生命,他那样一个人竟然会尊重那些人定下的规矩,是不是有些可笑?”说罢,原随云真笑了起来。
李世民却没有笑,这一点也不好笑,他的声音落在原随云耳中,甚至冷静得有些冰凉。
“你所说的那些人,虽然未见得如何高尚,但他们所代表的法律和规矩,却是无论什么人都应该尊敬的。”
道德和正义,无论任何人也不该轻视。
这些话,原本是楚留香说的,也是他一直所坚守的。
原随云慢慢止住了笑,“那你们是要将我交给官府制裁?”
“上了岸,只怕谁也制裁不了蝙蝠公子。”
没有人知道蝙蝠公子到底掌握了多少秘密,为了这些秘密,有不少人想要他死,也有更多的人想要他活。
“那不能等到上岸了。我也知道香帅从不杀人……”原随云轻笑了声,带了些嘲讽的意味,“其实,公子只需要将在下交出去,想必那些人都很乐意除之而后快,指不定为了争先还会再次打杀起来。”
李世民了然轻笑,“你愿意?”
原随云猛然睁开了眼,眼底的黑暗深不见底,厉声道:“我宁愿是你的敌人。”
没等人开口,他第二次说出了那句话,“违令者,天下共诛之,不是么?”
“楚留香才是凤凰玉的令主,你在蝙蝠岛对他出手,我已还了你一扇,此事就当扯平了。至于追杀……我一早说过,薛笑人已死,我并无实证,也不欲追究。”
这一次没等原随云继续揣测下去,李世民给了他答案,“我不会杀你,也不会让你有机会逍遥法外。”
那么,天底下只有一个地方能圈禁蝙蝠公子了。
法若能定则法定,法不能定,自有人定。
“我会带你回玄策府。”
肆虐海上的惊涛骇浪终是归于平寂。
当事人一时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握拳的手却已渐渐松弛。
良久,原随云低声道:“十七年。”
“什么?”
“我们下了十七盘棋,我会留在玄策府十七年,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第十七盘棋并未下完。”
“无妨,至少那时候我真以为我们是同样的人,我以为你会和我一起坐视那些人死。”
李世民对他这一段剖白不予置否,突然道出一个全无关系的人来,“幸好东三娘不是这样的人。”
“东三娘?”这和东三娘有什么关系?
“你能活着,只因她不想杀你。”
方才归于平静的海底再次升起暗流,只听玄策府的主人终于下达了最后的判决。
“东三娘有生之年,你都不能离开玄策府一步。”
那暗流在他双眼无尽的黑暗中搅出旋涡,原随云听见蝙蝠公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做不到。”
“是么?”李世民轻笑了声,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时人已在房门之外。
“你有很漫长的时间可以验证。”
华真真找过来的时候,房间内乱成一片。
练剑的练剑,推掌的推掌。
高亚男的“回风舞柳剑”已练了好几遍,“清风十三式”已练至最后一招。胡铁花的“蝴蝶穿花七十二绝技”才推到第八掌。
喝得太多的人,自然没什么空隙练武。
那在一片糟乱中如端坐雅室的楚香帅岂非喝得更多?但他此刻还好端端的坐着,酒杯还握在手里。
侧身躲开迎面刺来的剑招,三两招夺了剑扔回剑鞘,华真真拦腰固住双手乱舞的人,“师姐……”
怀中的女子打了一个醉嗝,“师、师妹?”很快又用力摆了下脑袋,“是掌门才对!”
那边的胡铁花看见人闯进来,大喝一声,“什么人!吃我一掌!”
他左掌推了个酒坛砸过来遮蔽了视线,右掌已逼近眼前!
华真真被高亚男绊着,差点躲之不及,幸好已有人挡在她身前。
“公子。”
李世民点头,“你先带高姑娘回房。”
“嗯。”华真真看着醉得分不清人的胡铁花,再扫一眼无动于衷的楚留香……香帅只怕是醉得更厉害,“公子多加小心。”
出得门来,被不知从哪儿来的冷风一吹,高亚男忍不住打了个颤,趴在扶着自己的少女瘦削的肩膀上,喃喃自语。
“华山、华山派……真真,还有我在呢。”
华真真温柔一笑,“那就多谢师姐了。”
酒坛被人抢了,手腕也被人卡住了,胡铁花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还有一只手空着,当即一拳挥了过来。
李世民在心底叹了口气,刚准备接招,那只拳头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你……不能打你,打坏了老臭虫又得哭鼻子了。”
醉成这样,他倒还记得当初误伤了眼前这个人时,楚留香有多慌乱不及。
李世民失笑,近前一步去扶他,“小胡。”
“叫谁‘小胡’呢?没大没小……”胡铁花趁隙抢回酒坛抱在怀里,义正辞严道:“小孩子不准喝酒!”
你说谁小孩子?!
李世民面色一僵,但他拿醉鬼有什么办法?只能一扇给他点倒了去。
“来人。”两个字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执杯的手落了空,楚留香反手便扣住了“偷酒贼”的手腕,“偷酒偷到我面前来了,你好大的胆子。”
盗帅,不正是盗贼中的大元帅么?
那偷酒贼却是一点也不怕,简直是胆大包天,直接将他整个人捞进怀里,“只偷酒怎么够?窃玉偷香才是真风月。”
楚留香在他怀里冷得清醒了些,捉着他手腕贴到自己醉得发烫的脸上,“你这是去哪里贪了风月?冷冰冰的……”
原来他还不算太醉。
“很冷么?”李世民自己倒未曾发觉。
楚留香轻轻摇头,他确实喝得不少,这一晃荡真有些晕乎了,“我正好有些热,我们也出去看看风月……”
李世民低头去哄他,“醉酒吹风会头痛,明晚再去。”
“那我自己去。”说着就要推开人自己出去。
再次把人捞回怀里,李世民无奈失笑,干脆打横抱了起来,“我陪你去,明天头痛你可别怨我。”
“真的会头痛?”
“真的。”
“那不去了。”反复不定的人抓着他胳膊示意停下,手臂勾住肩颈攀了上去,“你给我抱抱就不热了。”
李世民只好站在那里由着他抱。
一开始衣服上的那点寒意还明显,渐渐地就不太够用了,醉得迷迷糊糊的人不满足的蹭了蹭,脸颊贴上温凉的颈间,再移向沁凉的眉宇。
“二郎……”
“嗯?”
“你要暖和一些才行,十三告诉我,你以前整个人冷冰冰的不像活……”他停顿了一下,跳过了那个词,“我其实很怕。”
“他瞎说的。”面不改色的瞎说完,李世民仰头亲了他一下,“不信你试试。”
于是,楚留香便学着他的样子试了试。
他的额头,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脸……最后落在他温热的唇上。
被守株待兔的人逮了个正着,卷入一腔温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留香又开始推他,“放开我。”
“不是你要抱?”
“你也好热。”
“那我们只能回房去贪看风月了,明天哪里痛……你都可以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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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还没有去万福万寿园,海上飘了好几年好几章。
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