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不要乱看漫画
注:魔女与龙系列,大家万圣节快乐!以及实际上这里山田看得是《葬送的芙莉莲》
“龙的寿命有多少来着?”
山田这冷不丁地发问让正在修剪月季的八木背后一凉,他连忙放下剪刀扭头看向那个窝在沙发正中央的魔女,对方倒是正抱着一本书,整张脸皱着,一副受了不少委屈的样子。
“你怎么想问这个?”
“我现在看的这个书……“魔女的声音有些发闷,”……讲的是一个长生的精灵在一个人类死后才意识到对方喜欢自己,她想要和对方说清楚,所以重新开始了一场冒险。“
说到这,八木都能听见对方吸了吸鼻子,放下书走过来贴住他的后背抱了过来,如果不是自己手上都是泥和碎叶,八木应该会马上回过头抱住对方,然而此刻只能有些滑稽地......
注:魔女与龙系列,大家万圣节快乐!以及实际上这里山田看得是《葬送的芙莉莲》
“龙的寿命有多少来着?”
山田这冷不丁地发问让正在修剪月季的八木背后一凉,他连忙放下剪刀扭头看向那个窝在沙发正中央的魔女,对方倒是正抱着一本书,整张脸皱着,一副受了不少委屈的样子。
“你怎么想问这个?”
“我现在看的这个书……“魔女的声音有些发闷,”……讲的是一个长生的精灵在一个人类死后才意识到对方喜欢自己,她想要和对方说清楚,所以重新开始了一场冒险。“
说到这,八木都能听见对方吸了吸鼻子,放下书走过来贴住他的后背抱了过来,如果不是自己手上都是泥和碎叶,八木应该会马上回过头抱住对方,然而此刻只能有些滑稽地抬着两只手以便不要蹭脏对方的衣物,用腿碰了碰对方的小腿示意对方先松手,谁想到山田反而抱着更紧了,八木没法,僵持了一会后“啪——”地一声变成了一只小龙,疯狂拍着翅膀赶紧飞进厨房洗干净后又飞了出来,趴在了对方的肩头。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魔女的寿命不也是很长吗?”
“你之前受过那么致命的伤,我担心那会影响你的身体……”说到这,山田又开始泪眼婆娑,他把八木从自己的肩头接到自己掌心里,目光的担忧,”你也知道我魔药学的不是很好,到时候你要是出事我能怎么办?只能去冥府捞你嘛……“
八木看着这魔女已经开始掉眼泪,连忙着急地伸头去舔,却被一滴眼泪砸个正着,泪水的咸味充斥鼻腔,他也跟着开始难过起来,连忙变回人形,把这纤细的魔女整个抱在怀里才觉得安心一些。
“不用担心的,就算我的伤势对我的寿命有影响,我们应该也还能有个几百年。”他贴着小魔女的耳朵说道,“而且你这么担心的话……我们可以去问问先知?”
“真的可以去问吗?”
山田抬起脸看过来,魔女特有的姣好面容在这个角度下看起来格外令人心生怜悯。
“反正……先问问呗。”八木悻悻地摸了摸鼻尖,“问问又没什么。”
“你俩是来我这发疯的吗?”
在听清楚这两个人提出的要求后,这个头上生着三根金毛的乌鸦差一点把自己占卜用的水晶球摔在他俩脸上。
“先不说预言根本不是这么用的,还有,谁敢诅咒欧尔麦特早死我就去啄死谁!”这位欧尔麦特的头号粉丝骄傲地挺起胸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再说了,你俩一个太阳魔女一个元素金龙,都是横空出世的玩意,玩不好你俩的命都能比我长,能不能不要在这忧心忡忡?”
“好好好我们不问了。”
八木见着自己好友这幅快要发火的样子,连忙拉着山田连忙道歉,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下他们带来本来打算答谢先知预言的药草,近乎是逃跑一般地飞出了乌鸦居住的那个小屋。
“我还是不死心。”
山田趴在八木的背上,金龙在飞行的时候格外平稳,如果不是飞行时的风比较大需要他牢牢抓着对方的鳞片以免被吹走,恐怕山田会直接在对方的背上睡过去。
“我们要不还是去夜之魔女那检查一下身体?”想了半晌后他只能提出这个解决方案。“她魔药比我好挺多的。”
“你确定吗?”
八木嘟囔道,反正不管怎么样对方都能听见他就不在乎音量了,毕竟提起的这个家伙他可能更害怕一些。
夜之魔女香山,那可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八木和对方打得交道不多,但是以他对一半魔女的了解……不产生任何联系才是最好的结果。
“没关系的,让她看看总要安心一点。”山田解释道,”我现在给你指路。“
“非常健康。”
说真的,被夜之魔女拍到自己腰腹上的伤疤时,八木有些恐慌地往后一缩,随后别过头赶紧去看了自己恋人一眼,他不确定魔女会不会在乎这个,不过他确实不想再看到对方那样哭兮兮了。
不过山田平静的表情说明午夜可能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也算是让八木松了口气。
“健康到我觉得你都可以给我送葬,金龙,这么好的身体真是便宜了山田这小子啊。”
香山啜了一口自己的长烟斗,舒舒服服地靠进了自己那个月光藤蔓编织出的吊椅里,看着金发的好友在听闻这消息后骤然松了口气,一转身就扑到金龙的怀里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这场景看得香山生出些许恶作剧的心思。
“不过金龙,我还是要提醒一句,比起你,我觉得更该担心的应该是山田。”香山笑眯眯地补上一句,“他是罕见的男性魔女,寿命到底多少没有可参考的定数,而且我们魔女死后只会化为灰烬回归自然,是不会有灵魂留存的,更不可能给你机会去冥府捞人,所以你才应该多看管一下这小子,别让他出什么意外。”
果不其然,她话音都还没落,八木的面色就沉了下去,金发的魔女也跟着慌乱了起来,刚想着急解释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结果被金龙抱住,先是面色肃厉地跟她道过谢后,直接变回龙型叼着小魔女走了。
而香山看着这对情侣离去后忍不住地笑了出声。
“真是可爱的一对小情侣啊。”
她如是评价道。
“俊典你别听她瞎说,这个情况不是这样的我才活了几百年我不会出事的,唔——我不想喝魔药。”山田趴在对方背上,有些慌乱又有些委屈地解释道,“就算我是男性魔女也没什么影响,历史上的那几位男性魔女也没有早亡……”
“没事,我会去学灵魂法术的,再不济还有别的办法。”八木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到,“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要你待在我身边一天的。”
“我绝不会让死亡把我俩分开的,山田阳射。”
=====end=====
【完】抱怨与慰藉
注:ooc注意。
【1】
人总是渴望慰藉。
只是在这个英雄社会里,普通人可以向职业英雄吐露乞求,伸出等待拯救的手,倒出生活里的苦水,只是大部分人都不会去想,那英雄又会向谁去乞求宽慰?
更不要提,身为第一英雄的欧尔麦特又该向谁伸出手呢?
【2】
这就是一开始的缘由。
八木可以爽快地对任何人包括山田去承认他们这段关系就是源于一些近乎利用的交易,就算是欧尔麦特也做不到永远坚强,他也会渴望一些慰藉,来源于他人的抚摸和拥抱而不是自己在半夜独自舔舐伤口,他希望有个地方,有个人,能让他稍稍放下欧尔麦特的面具和架子,作为一个普通人,和一个能体谅他的疲倦和痛苦的人一并喝喝茶,倒点苦水,......
注:ooc注意。
【1】
人总是渴望慰藉。
只是在这个英雄社会里,普通人可以向职业英雄吐露乞求,伸出等待拯救的手,倒出生活里的苦水,只是大部分人都不会去想,那英雄又会向谁去乞求宽慰?
更不要提,身为第一英雄的欧尔麦特又该向谁伸出手呢?
【2】
这就是一开始的缘由。
八木可以爽快地对任何人包括山田去承认他们这段关系就是源于一些近乎利用的交易,就算是欧尔麦特也做不到永远坚强,他也会渴望一些慰藉,来源于他人的抚摸和拥抱而不是自己在半夜独自舔舐伤口,他希望有个地方,有个人,能让他稍稍放下欧尔麦特的面具和架子,作为一个普通人,和一个能体谅他的疲倦和痛苦的人一并喝喝茶,倒点苦水,然后得到一个拥抱还有一些可以称之为慰藉的言语。
而麦克,不,山田阳射,这位还在警方处挂名“顾问”的男子显然有着和他相似的处境,所以在“互相理解对方的境况”的问题上显得格外容易,再加上这位还有着“声音英雄”美誉的男子同时拥有着世人难求的口舌和体贴的胸襟,所以八木不得不承认,与他相伴的时光来得相当轻松快乐,所以他抱着可以继续得到慰藉的打算靠近这个男子,颇为“慷慨”地用几杯咖啡为他们的这段友情奠定好了基础。
只是还没几顿饭,这段还稍有些利益关系的友情就变了性质。
对此八木同样不意外。
山田能让他愿意,甚至主动与对方开始一段友情的理由其实也足够他一脚踏进爱河,只是不到某些境地,人实在是很难分清楚这两者在初期的区别,它们刚刚展露在人的意识里显露痕迹的时候都是一般的亲近和熟悉,无从分辨,直到某一件事降临,人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容忍友情的距离时就会得到答案。
而对于八木来说,这一个时刻是在某一天突然降临的。
那天他不过是比约定的时间稍晚到了咖啡馆,站在咖啡馆的门口向其中张望对方在哪里的时候他看到山田坐在咖啡馆最孤僻无人的一角,没有点咖啡,桌面上干干净净,只是抱着那个他平时上班会带的邮差包,一副试图抵御这世间一切的防备姿态,偏过头,对着木质的墙壁发着呆,好似咖啡馆内的所有喧嚣都与他无关。
那个纤细的金长发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寂寞,也是那么的……脆弱。
像是稍稍一用力,那个漂亮的金发男子就会被扼死在那个角落。
就在这一瞬间,八木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揪着颤了一下,痛感骤然炸裂,情绪从他的胸腔里涌现,填满躯壳,让他双眼含泪,也让他几乎想要飞奔过去抱住对方的身躯,将山田曾给予他的慰藉都加倍返还——也就是这一瞬间,他意识到他是这么地爱着山田阳射,欲望在一刹那内破壳而出,变成缠绕血肉的藤蔓,同时还生出荆棘,扎得他几乎想要泣出一口长气。
这甚至不是单纯的喜欢了,八木意识到,这极为强烈的情绪会一直扎着他,直到他能将这个纤细的男子庇护在自己羽翼下,日夜相伴,那痛感才可能缓和。
他想要山田阳射。
【3】
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子的。
山田阳射作为声音英雄,他很清楚从自己嘴里吐出的那些话语都会指向什么,尽管在面对八木俊典的时候他不像对着其他人那样会对着语句反复斟酌,但是他相信以对方体贴温柔的心性而言应该明白他说出那些痛苦和疲倦只是为了说出而已,不是请求帮助,可能稍稍有点想要博得共鸣的打算,但是更多的部分他只是想要说出来而已。
他需要一个恰到好处体贴又懂得保守秘密的听众。
山田知道自己如果将这些感受说给塚内或者香山,甚至是相泽的话只会招来担忧,他们总会想办法帮他解决问题,然而有些境况就是不需要或者不能改变的,他所需要的只是说出来,就像是给堰塞湖泄洪一样,说完就忘,大家不必过于在乎。而八木俊典,这位五十五岁颇具阅历又足够聪敏温柔的前辈成为了再合适不过的对象,以至于他们二人在这件事上都颇为识趣地达成共识,互相倒点苦水,互相给予安慰,结束见面后生活一切如常,不需要真地去改变什么,自然也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他们做自己就好。
山田承认在和八木俊典相处的时候相当放松,他不用想那么多,或者说考虑那么多,毕竟他们之间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较与一般朋友又稍显亲密,却又与“暧昧”一词相差甚远,对此山田相当满意,这种互惠互利的人际关系让他的顾虑几乎为零,不然一想到如果他吐露的事实会增加八木负担的话,他宁可一个字都不说。
而之前他就是这么憋死自己的。
但是现在的境况变了。
在八木向他告白的时候,山田的第一反应是崩溃,不是源于他不喜欢八木,而是在那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地想答应对方的告白,想要牵住对方的手,更想要待在对方的身边感受八木躯体的温度和嗅到那股淡淡的雪松香气,但是这样的关系只会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交谈,而那时候他们之前所拥有的互相倾诉的关系也会随着他答应这段关系后彻底毁掉。
然后他就会搞砸,搞砸这一切,不管是作为情侣的,还是作为好友的。
不能,他握着八木的手都在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许久未曾哭出来过的山田听到对方告白话语的一瞬间就开始哽咽,话都说不清楚,一时间也表达不出到底是答应还是回绝。
山田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欲望让他想要答应,但是他的头脑里只有一片茫然,哪怕此刻理性在清晰地提醒他如果回绝对方他们也回不到过去,山田能感到的只有悔恨,为任何可能在他和八木之间到来的糟糕结果悔恨,然而这个认知只是在提醒他另一件事——
见鬼的,山田在泪水滴落在桌面的一瞬间绝望地想到:
——他原来如此深爱着八木俊典。
他完蛋了。
【4】
爱是什么?
到底是相互折磨,还是相互陪伴?
又或者什么都不该是?
【5】
和八木开始伴侣关系的山田就先是被掐了舌头的鸟,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跟对方说话,亲密关系就是这样,一旦开始过度体贴,各种猜疑就会像是刹不住车的摩托,一路飞驰冲下悬崖,而他不幸又在思虑过重的老路上越走越远,以至于反复地担忧和猜测会变成衔尾蛇——担忧对方是否担忧,再担忧对方的担忧会不会让两人更难受,来来往往看不到头,只会将他彻底困住,什么都不敢做。
而现在这件事已经开始有发作的苗头了。
现在山田正坐在消瘦巨人的对面,有些手足无措,连能说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颇为紧张地抠着桌布,妄想用沉默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你不用这么紧张。”
八木帮他分好鱼肉,随后微微歪过头,露出一个近乎人畜无害的表情,那双海蓝的双眼似乎看穿了他的担忧,男子语气轻柔,就像是之前一边喝咖啡一边安慰他的时候一样吐出词句:
“放轻松,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说话就好。“
“但是我说那些事……你不会担心吗?”
“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只会更担心的,阳射。”男子放下叉子,抬起手用指节蹭了蹭他的脸颊,那里的触感温暖,山田忍不住地靠了过去,却又在下一刻想起来这是在餐厅里,有些不乐意地暂时离开这份触摸,坐正身体,夹起鱼肉放进口中,听对方慢条斯理地把话继续说完:
“毕竟我已经知道你实际上有很多感受和很多想法都是会说的,要是忽然你不说了,我反而会胡思乱想,想你是不是又把苦和血一起咽但是却又不跟我说,那样我只会更担心你,不仅会问你,还会去询问你认识的所有人,然后大家都会特别担心你——这还不如一开始你就告诉我,我也不用担心了,还能用拥抱和亲吻安慰你,让你不再难么难受,而看你不难受了我也就开心了,大家都会很好。”
山田在听着这近乎哄小孩的说辞时几乎想要伸手抗议,然而看着八木那张温柔笑着的脸,他却又连抗议的话语都说不出,只能在咽下鱼肉后嘟囔道你这个家伙才该是我第一个抱怨的人,然而他眼前的这个混球却一边用纸巾搽干净他嘴角的油渍一边轻声说:
“好吧,那阳射赶紧来抱怨我吧。”
山田翻了一个白眼,然而他也没有办法。
他就是拿这家伙没辙。
=====end=====
【完】刺杀命运
注:有手控/欧的情节,ooc请注意
山田阳射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恋情就此走向终结,像是命运已经裁剪完毕,线头断掉,坠入深渊,而他们必须走向那个悬崖,没有挣扎的余地。
命运不该是这样的东西的。
所以他想要完成这场谋杀,想要中止这场必然到来的死亡——八木俊典的死亡,命运为他钉下的钉子不可动弹,所以山田无法,只能来选择谋杀命运本身——他要谋杀制造这场命运的人。
这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只要相信自己走上一条道路,就能做到在失却能力的同时走向现实,山田阳射知道对方的地址,当然,一些属于创造物的特权,甚至就算没有地址他也能走到那间屋子面前,一间小屋子,站在那间近乎普通......
注:有手控/欧的情节,ooc请注意
山田阳射想为自己讨个公道。
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恋情就此走向终结,像是命运已经裁剪完毕,线头断掉,坠入深渊,而他们必须走向那个悬崖,没有挣扎的余地。
命运不该是这样的东西的。
所以他想要完成这场谋杀,想要中止这场必然到来的死亡——八木俊典的死亡,命运为他钉下的钉子不可动弹,所以山田无法,只能来选择谋杀命运本身——他要谋杀制造这场命运的人。
这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只要相信自己走上一条道路,就能做到在失却能力的同时走向现实,山田阳射知道对方的地址,当然,一些属于创造物的特权,甚至就算没有地址他也能走到那间屋子面前,一间小屋子,站在那间近乎普通公寓的门前时山田多少觉得有些想笑,造物主和造物的区别在一刻趋近于无——他们都生活在一种相似的逻辑内,尽管山田清楚这是一种塑造的无意识展现,创造者也在无意识地描摹自己的生活,甚至他都可能是一种作者本人的侧写,只是在此刻它们可能会变成另一种东西——山田敲了敲门,随即又笑了,杀人犯上门却还礼貌敲门,活像是这事还有得商量一般。
只是此刻,门也应声而开了。
“请进。”
山田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睛。
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体验,他几乎是在察觉到的第一秒就想自嘲出声,有着和他朋友的面容相仿的男子在看过来的时候却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在照镜子,造物和造物主的相似度在这一刻暴露无疑。
所以他没有答话,只是颔首,然后毫不迟疑地走进去。
山田阳射走进一场谎言编织的梦境里。
这可能是更可笑的一部分,他的目光打量过周围的摆设,更可笑的点在于就因为是造物他才能如此轻松地勘破谎言——摆在此处的物件只是一种收集的展现,却没有能代表这个人真心的东西,然而清楚对方真心的他却是来阻止对方真心的残忍。
“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我知道。”
“那你还放我进来?”
“我觉得我们要谈谈。”
黑发男子打开一侧书房的门,不需窥视山田就能瞥见自己恋人的肖像,无数个,摆在架子上,沉默着,像是无数个被凝固的时间和注视。
“有什么可谈的?只要此刻你死去,或者干脆,停下笔,文本关闭,命运就不会到来。”山田耸了耸肩。”而我来做的就是这样的事,谋杀,你或者你的笔都可以。”
“造物来争夺命运的事可不多见。”对方说话还是那么轻缓,同时一个马克杯递到了他的面前,“而且你就不担心谋杀完成后文本空白,你们仍旧不能善终?”
“那么命运会在空白内坍塌成无数的可能,我们总能寻找到一个我们可以幸福的可能,不是吗?“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红色双眼,血一样得烙印在那,”所以我来这要你中止写作。“
“可是你想过吗?你爱的就是会走上这条命运的八木俊典?”
“是,但又不是,如果不会反抗一场必然的命运,他也不会是他了。”
“可是他这种人还能有什么下场?在小巷里被曾经的憎恨他的遗民一刀捅死?还是安享晚年——你能想象他安享晚年吗?”
“他也能活下来。”
“一副残躯?“
“至少可以走到说完遗言的时日。”
“那你为什么不敢让他自己挑选坟墓?”黑发男子笑得柔和,然而山田清楚对方在挑衅,“还是说你害怕他选择的必然不是你的身侧?”
“那你又为什么要让他死?只是想为他的一生盖棺定论好保证他的一切都属于你?”
山田嗤笑了一声,看,这就是问题,造物主和造物之间无法互相蒙蔽,谎言除却展示心虚以外毫无用处。
黑发男子像是被戳中了,一顿,放下自己的马克杯,算是正色一般地看过来说到:
“所以我们这算是情敌对话?”
“是又不是。”山田的嘴角更翘了,“你要清楚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喜欢上他——在这里的只有你,你和你的影子而已。”
“好吧,我的影子,你走到这,也说了这么多,你到底与我争辩什么?”
“我来向你讨要俊典的自由。“山田终于笑出了声,”同样,还有‘我’的自由,所以我来谋杀命运。“
“我没有自欺欺人。”
黑发男子沉声,极轻地叹出一口气,随即像是在抗议般地解释道:
“这个故事,所有的文本就是为了成为这个回环——八木俊典选择了这条路,英雄,或者去证明总有一条出路去帮助人对抗恐惧,而这条路本就不会中断于此,所以命运的轮盘也一定会转动下去。而对于八木,就算肉身湮灭他的意志也已经寄托在OFA里,他的灯火注定会被承接下去,这就是这条道路衍生的意义——肉体终将腐朽而灵魂的光辉永恒存在,你会不懂吗?”
黑发男子说话终于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带着过分礼貌的柔和,而山田勾起嘴角,心知肚明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或者说,终于等到了这个男子不再顶着那张假面了。
“但是道路是道路,人是人。”
山田极为平和地指出这点:
“如果他在你的文本里死了就是死了,他的愿望能够衍生并不等于他本身还能衍生,而人的宝贵从来都在于他的有限。”他极短地笑了一声,“不然你也不会设置他是‘无个性’了,不是吗?”
“而事实就是,一旦他就此死亡,八木俊典也会就此结束,而哪怕你有能一根接着一根地折断俊典的手指再一根接一根地帮他接上的威能,哈,造物者的特权,但是他都不能像我这样站在这于你对话——因为他不是你的衍生,所以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癔梦里,你也不会再有和他对话的资格——在他尚且在你文本内存在的时候做不到,他死了之后你更不能。“
“所以认清楚吧,你杀死八木俊典,将他从我,或者说我们所有人的怀抱里夺走,从文本上假装褪去他的重要性,遮盖你的私心,然后在这层遮羞布下你的目标就是让他成为你花园里那唯一永恒的灵魂。”
说到这,山田自己都忍不住地嗤笑出声。
“可是你是满怀怨恨的鬼魂,你怎么做到去拥抱自己创造的至高天使?你又怎么做到让他属于你?”
他抬起手,向前伸,手掌触及对方胸前顿了一下,然后探进对方的胸膛里——实际上山田触及不到对方,但是他能感觉,手指虚虚地捏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他看向对方,红色的眼睛对上黑色的眼睛,山田知道他看见了一模一样的东西。
“那你想怎么阻止我?”
黑发男子仿若呓语一般发问。
“我没法用物质上的方法来谋杀你。”
山田对着那双黑色中倒映的虚无轻快地说到:
“不过真相的绞索已经挂在你的脖子上了。“
他看得见对方猛地瞪大了眼,同时,山田缓缓收紧手掌,跳动的心脏穿过他的手掌,血流泵过指缝,带来冲刷感,几乎能让他品味到对方身体里的情绪。
“承认吧。”
山田几乎是哄骗般地说道:
“只要你在文本中落下笔,他就会彻底消散,我,你的影子拥有不了他,你也拥有不了他——所以停笔吧,关闭文本,留下可能性,他才会继续活在那里,无论是没有叙说的故事里还是你的假想国,他都还会在那的,你就终究会有和他相遇的可能。”
“而至于我和你,或者说,’我‘与’我‘相争,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山田顿了顿,终于靠在对方的耳边极为笑出了声:
“不过既然我出现在这,恐怕你早就心知肚明,这只是在自欺欺人,不是吗?”
与此同时,他在虚空中捏碎了那颗心脏。
他睁开了眼。
他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这个留着黑色长发的消瘦男子的形貌,随后再次闭上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室内别无他人,只有一片如死亡般的寂静。
=====end=====
【完】小鸟吃醋
注:ooc请注意
“不要再这样了。”
山田伸手过来的时候,八木几乎怀疑对方是要来给他一个耳光,然而这个男子只是踮起脚尖,伸出手指极为轻柔地摸出了他脸颊侧的一点印记,而在对方收回手的时候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对方的手腕,往自己面前递了递,这才看清楚对方手指上极为浅薄的一抹红,应该是口红,他不确定,至少他能确定的是自己今天在签名的时候拒绝了所有拥抱和亲吻,当然除了小孩子,他还是做不到拒绝那些可爱的的孩子,但是也只有拥抱,他一向是分得很清楚的人,不可能干出这种蠢事。
多半是什么时候蹭到了。
八木开口想解释,然而山田却已经抽回了手,面上带着发甜的微笑,好像这是没什么的小事。
“没事的,毕......
注:ooc请注意
“不要再这样了。”
山田伸手过来的时候,八木几乎怀疑对方是要来给他一个耳光,然而这个男子只是踮起脚尖,伸出手指极为轻柔地摸出了他脸颊侧的一点印记,而在对方收回手的时候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对方的手腕,往自己面前递了递,这才看清楚对方手指上极为浅薄的一抹红,应该是口红,他不确定,至少他能确定的是自己今天在签名的时候拒绝了所有拥抱和亲吻,当然除了小孩子,他还是做不到拒绝那些可爱的的孩子,但是也只有拥抱,他一向是分得很清楚的人,不可能干出这种蠢事。
多半是什么时候蹭到了。
八木开口想解释,然而山田却已经抽回了手,面上带着发甜的微笑,好像这是没什么的小事。
“没事的,毕竟你是欧尔麦特,谁不喜欢你呢?只要回家前注意一下就好了。”
声音英雄活泼的语气在此刻刺耳极了,八木下意识地皱紧眉头,他很确定自己不会去做任何现在山田言语里所暗示的事,而这样的误解摆在他的面前,其中的不信任几乎要刺伤他。
“那不是口红的。”
八木觉得怒意越来越强,他向前一步,然而这个金长发的男子却摆出一副“我懂得所以我不生气”的坦然神情,反而将他的火气点得更高,只是同时他更清楚地意识到此刻说什么山田都不会听进去的——或者说在没有足够信任的条件下,他不管怎么说在山田耳里都只会越描越黑。
所以只需要几秒,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怒意,八木露出一个满怀歉意的微笑,然后轻声答道:
“不过不用担心,确实没有下一次了。”
八木知道他和山田关系里的这种不信任是个很大的问题。
大到只要稍加不注意他们的关系就会毁于一旦,而显然,他还不想这么轻易地和山田分手,或者说他对这段关系的认真程度比他想的还要高,分手根本不是可选选项,那么问题就必然要被处理。
但是这件事可没法靠谈谈解决。
八木比山田多的二十五年的生活经历足以让他在和山田在一起的第一天就意识到声音英雄根本不信任语言,告白所用的那句“我爱你”只是一个标志罢了,左耳进右耳出,他清楚山田阳射从未相信过这句话,不然这个男子不会到现在都还是端着这幅假面在对他笑;也不然山田不会都介意那个口红印介意成那样了,却还只是说一句“不要再这样”就结束了话题甚至都再也没提过;更不然到现在对方哪怕和他站在一起都那么有距离感。
山田不信任言语承诺的任何东西。
可是很多时候的问题就在这,他们现在的生活哪有那么多可以去证明的机会?八木本就是极有分寸感的人,很多令人尴尬甚至难堪的境地从一开始就不是出现,那又怎么可能去在山田面前证明什么?再加上他们现在都没有社会公开的计划,在雄英内又有谁会那么没有眼色?
有点麻烦。
他很平静地给出了一个评判,需要抓准时机表现一下,但是不能太过突兀,也许找人串通一下,再不行……其实公共场合下表现亲密一点就好。
反正都是要靠“做”来证明,只要他有这个打算,那都有办法。
只是机会来得比他想得更快。
八木也没想到出门就是买个咖啡会遇上这么疯狂的粉丝,毕竟他变成这样已经有段时间了,大部分人都很体贴地和他保持了较大的距离,而在公共场合下碰上这么狂热的粉丝冲上来就要抱的实在是少,尤其是山田就站在距离他不过三步的地方显然是在等他的样子,那个漂亮的金发青年还是大叫了一声“欧尔麦特”就飞扑过来,场面一时间都不能算作尴尬几乎可以算作闹心了。
八木在对方扑过来的同时就往山田的那一旁侧站了一步,避开了这个拥抱,同时伸出手阻住了对方再靠过来的打算。
“签名就好。”
八木看对方稍微冷静一些了,一只手拿过咖啡吧台用来写评价的笔,示意自己可以接受签名,但是同时还在示意对方和自己保持距离。
结果那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露出一副极为失望的神情,张开双臂似乎还想再尝试抱一下,这不死心的动作实在是闹得八木有些心烦,他又挪了一步,直接贴着山田站定,然后另一只拿着手的笔还保持着向前伸的姿势,把自己和对方的距离拉得开开的。
如他所愿的,那青年发出了一声极为泄气的声音,放弃了继续向前的动作,而是转身去咖啡台那里买了一个空杯子,递到了八木的面前,而他也顺理成章地签了名,在礼貌地互相递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对方满意离开咖啡店,八木也松了口气,贴着山田蹭了一下。
“真是狂热的粉丝呢。”
金长发的男子开口,八木才意识到这家伙从刚刚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都没动,只是站定在这,似乎是在看着他会怎么处理。
“很少遇见这种了。”八木习惯性地搂着对方的肩头苦笑,“实在有些闹心。”
“他看起来很喜欢你。”
“是啊。”山田的问题让他有些不解,八木偏过头看向自己的恋人,这家伙的面色看起来还算平静,但是感觉只是暂时的平静,对方的反应恐怕和他的答案会息息相关,”但是这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满足粉丝的要求吧?。“
“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
“好人也是有界限的。”
“而且他很漂亮,不是吗?“山田已经尽量平和语气,但是八木听得出对方压在话语底的些微起伏,也就是这一点起伏,让八木意识到这件事的转机。
或者说,很多事的转机。
八木忽地笑了出声,他搂在对方肩头的手沿着脊背往下,转而变作搂住对方的腰身,然后偏过头凑在对方的耳际说到:
“阳射,平时你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长相?”
他的恋人心虚地别开了脸。
八木没有戳穿这份心虚,甚至打算转过身去拿他们两人的咖啡,结果却被山田抓住了手。
“所以我只有一点点的生气。”
山田的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可能都听不清楚,但是八木从对方拉着自己的手的动作也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只觉得自己这平时总是保持平静的恋人忽然开始撒娇也挺可爱的。
“可是你这样处理……很好。“
“当然了。”
八木拉着人一起接过咖啡,然后回过头近乎顺理成章地在对方额头落下一个吻。
“我们回家吧,阳射。”
=====end======
【完】恋爱消息该通知给谁
注:这篇本来是之前写的一篇小品,本来只是想写山田家的情况所以处理的八木那边也没有直系亲属了,只是那时候想的是毕竟八木年龄也大了,他父母尚在的话估计都80+了,也不方便老年人动弹了所以就处理成已过世……但是398的图透一出……
连夜心疼地改文成这样了
警告:398部分剧透慎入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告诉山田凌志的?”
八木很难描述自己在跟根津寒暄时对方提了一嘴山田凌志特意问候他一句的时候他背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实在太像是鬼故事了,尤其是对象是山田凌志——他曾经听闻过这位教授的名声,自然也听闻过对方的刁钻刻薄,当然,不是大多数时候,只是在看过对方对自己的精准评价后,他真的祈祷自己这辈子都...
注:这篇本来是之前写的一篇小品,本来只是想写山田家的情况所以处理的八木那边也没有直系亲属了,只是那时候想的是毕竟八木年龄也大了,他父母尚在的话估计都80+了,也不方便老年人动弹了所以就处理成已过世……但是398的图透一出……
连夜心疼地改文成这样了
警告:398部分剧透慎入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告诉山田凌志的?”
八木很难描述自己在跟根津寒暄时对方提了一嘴山田凌志特意问候他一句的时候他背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实在太像是鬼故事了,尤其是对象是山田凌志——他曾经听闻过这位教授的名声,自然也听闻过对方的刁钻刻薄,当然,不是大多数时候,只是在看过对方对自己的精准评价后,他真的祈祷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和对方碰面。
毕竟人多少都会恐惧能一句话戳破自己的内心最深处谎言的家伙,而就算是八木俊典也不例外。甚至于现在,他都下意识地在想对方为什么特意问候他一句啊?他什么时候招惹上这位了?他不知道啊……
所以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的八木有点战战兢兢地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那只白色的小动物忽然笑得整个人都趴在了桌面上,在八木还没搞清楚情况之前,对方就丢出了那句骇得他一整天都惊恐至极的发言:
“山田凌志是山田阳射的父亲。“
这让八木再惊慌不过,他回到家之后几乎是冲过来一般地抓着自己恋人问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我们在一起的当天晚上。”山田可以说是带着些许疑惑地眨着殷红的眼睛说到:”尽管凌志说不管我恋爱,但是后面过节我们说不定还要一起吃饭,我怎么都要跟他说一声的吧?“
是这个道理。
八木这时候才意识到最大的问题恐怕是自己恋人父亲是山田凌志这件事上。
“不过你怎么这么紧张?俊典你很怕凌志?”大概是在听到情况后松懈下来的神情被山田注意到了,男子的眼神一转,面上带上些许打趣笑意,“他说过你什么吗?”
“比较早的时候了。”八木有些委屈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偏过身,缩着脖子,硬让自己靠在对方的肩头,近乎撒娇一般地说到,“说得很中肯,但是有些太直接了,感觉是没法碰面的人……”
“别担心了 。”山田抚过他的发,“凌志那家伙其实是个挺双标的人……或者说他也不是双标,他不在意的人问都不会问的,我之前和相泽在一起三年相泽都不知道他,而现在他都特意让根津带一句问号的话不可能会为难你的。”
“听起来感觉更可怕了……”
八木小声嘀咕着,然后撑起脸亲了亲对方的脸颊。
“到时候一起吃个饭你就知道了。”山田被他亲得有些痒,推了推,八木才不情愿地重新坐起来,“说回来,你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你亲近的人吗?”山田的疑惑把八木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们的关系也没那么见不得光吧?”
“啊……”八木咬着舌尖,在这个问题上其实比起说他刻意保密可能更大的问题是他没几个人能告诉的,“绿谷少年算知道我们的关系吧。”
“除了他呢?”
“主要我不太知道还能告诉谁。”
他的肩头往下垂了些许,同时那些与他相近的人和事从他的脑海里窜过——格兰特里诺吗?他好像已经在信件里写了;夜眼?他为什么要告诉对方;塚内?塚内也还是山田好友肯定也知道了,而至于其他人……
……没有其他人。
八木吸了吸鼻子,他倒不是感伤,自己早已习惯孑然一身,之前也从未料想自己会面对这种处境,而真地置身于此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除却手足无措以外再无感想。
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和山田解释这个事。
“那你家里人呢?”山田似乎只是随口问到,男子歪过身子,贴在他的胸膛上,撒娇似地蹭了蹭,“反正后面也要和凌志吃饭的,可以叫上一起啊。”
“没有了。”
他搂着对方腰间的手捏了捏,随后偏过身把鼻尖埋在对方的发间蹭了蹭,吸了一口那里的木质洗发水的味道,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随后抬起头。
“没有是什么意思?”
金长发男子仰头看来,瞪大了眼,只是还没等八木回答,这个足够聪慧的男子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山田的唇颤了颤,随即主动抱上了他的腰,男子将一点哽咽咽下后就开始极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安抚。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
“没事的。”八木偏过头亲了亲对方的耳尖,继续说道,“那个世代本就混乱,我家人的悲剧也不是例外,而且他们离开得太早了。”
早到他现在已经记不清自己家人的面容了。
八木倒是没有多懊悔,他本就没想过复仇,而且当年杀害他全家的人恐怕现在也尘归尘土归土,也没有复仇的必要,只是偶时想起才觉得……寂寥。
不过现在他有了伴,也算不上寂寥了。
“……周末就找个时间和凌志一起吃顿饭吧,那家伙是个挺有意思的家伙。”抱着他的恋人似乎在为这个稍许凝重的气氛开解,连忙说到,“虽然我老说他老不正经但是……他挺会逗人开心的。”
“好啊。”
八木温柔地应道。
=====end======
【完】吃醋
注:我cp七夕节快乐!!!
“阳射,你就没吃过醋吗?”
八木承认这个话题都没什么好说的,他已经不是第一天意识到自己恋人对一些事可能毫不在乎,只是他的控制欲让他多少有些好奇,尤其是在他今天才因为相泽和山田靠得太近而心烦意乱了一个下午,难免对这个话题格外上心。
要知道他确实没少吃醋。
八木的脑子里窜过一系列画面,不止一次,也有时候烦躁上来了就连路上向山田搭讪的路人他都要哼一声,但是对比下来,山田对于这种事似乎连情绪波动都没有,有时候八木在路上给粉丝签名被偷亲的时候对方也只是别过头去,看着远方发呆,等八木自己搽干净印子后才重新将视线转回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站在他的身边,继续...
注:我cp七夕节快乐!!!
“阳射,你就没吃过醋吗?”
八木承认这个话题都没什么好说的,他已经不是第一天意识到自己恋人对一些事可能毫不在乎,只是他的控制欲让他多少有些好奇,尤其是在他今天才因为相泽和山田靠得太近而心烦意乱了一个下午,难免对这个话题格外上心。
要知道他确实没少吃醋。
八木的脑子里窜过一系列画面,不止一次,也有时候烦躁上来了就连路上向山田搭讪的路人他都要哼一声,但是对比下来,山田对于这种事似乎连情绪波动都没有,有时候八木在路上给粉丝签名被偷亲的时候对方也只是别过头去,看着远方发呆,等八木自己搽干净印子后才重新将视线转回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站在他的身边,继续之前的行程。
所以很多时候八木自己心里都犯嘀咕,山田真喜欢他吗?想想他们之间有时候近乎不咸不淡的关系,再想想山田那平稳得像是没什么起伏的情绪,八木总觉得他们不在恋爱,甚至都不像是情侣过日子,完全像是一对室友,然而就算这气氛挠得他有些发恨,但是又清楚倘若闹过界了山田会真跟他分手,所以只敢暗戳戳地试探一下,然而在毫无结果后又多少灰了心。
所以还不如直接问,八木噘嘴,有些委屈,
“你怎么会问这个?”山田抬头看来,神情有些无辜。”俊典,你想想你有多少粉丝,我吃醋吃的过来吗?“
“但是你至少可以阻止他们亲我啊。”八木的声音更委屈了些,”而且就算不说他们,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也没见你对这种事有什么反应……阳射,你不会吃醋吗?“
“你希望我表现出这种占有欲吗?”
手机被倒扣在桌面上,男子伸了伸懒腰,然后端正姿态看了过来,神态认真得好似这是什么非常重要的话题。
“我只是希望你能多在乎这段关系一点。”
八木自己都觉得有些无理取闹了,但是他确实想不到别的能好听点的说法,在乎,他知道山田肯定是在乎他的,这个男子在表现自己的偏心时从来都相当直接,不容错认。
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够。
很不够。
他想要看山田发火,八木心想,哪怕只有一次,不是发火也行,他希望看到对方因为他产生情绪波动,他想要更确切地看到这份在乎——这种关系里不可能是只有好的情感的,而他从来都想要更多。
此刻,这个金长发的男子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把脸埋在掌心中深吸一口气后才从手掌上看过来。
“你真希望我这么表现?俊典?表现出这种排外?“
山田看过来的眼神让八木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求了什么不该要求的东西,然而这样的念头也就是闪过一瞬间,他就能认定这又是一个语言的陷阱,大概率又是山田无意识问出来的,但是多少令他有些不适。
“我认真的,我讨厌你和相泽走得太近,也讨厌那些会向你搭讪的路人。”他闷哼一声,“你别真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山田愣了一下,随即却笑出了声,尖锐的笑,八木有些愣怔地看着这个男子站起身,笑得前仰后合,先是扶着桌子笑了一会,随后走向他,直接搂住他的脖子然后摔进他的怀抱里。
“你是在担心什么?”山田凑到他的脸侧,那语气被控制得像是钩子一样,在一点刺痛后勾进他的灵魂,抓着八木的委屈就往外拉,“你担心我的无情?担心我从来没在乎过这段关系?还是担心在我眼里我们不算什么亲密关系?俊典,你清醒一点。“
“……我只想知道你是否也会在乎我。”
“先不说你我都清楚如果我真地开始计较这个事的话你的粉丝可能很快就会诅咒我去死。“山田的笑声极为短促,嘴角却在往后勾,神情里有一种八木看不懂的强势,”再说,我不在乎你给出一点小恩小惠来安抚旁人,但是我清楚能坐到这里只有我,不是吗?能让你这忧心忡忡到连这话都能问出来的不也是我?你清楚我也清楚,不然,俊典你也不会走到今日了。“
“我只是……你平时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看得我觉得你是不是也不在乎我们的关系。”
八木想要争辩什么,然而山田那双红如血海的眼睛看过来,自上而下,径直扎进他的眼眸里,也扎得他将剩下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哈,我不在乎?”男子有意地拉长尾音,眼睛眯了眯,随即咧出一个足够八木看得心头一坠的笑,“俊典,我一直以为你想得明白的?”
这近乎诘问的话语令他一滞,八木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对这句话做出反应,男子就已经俯过身来,掰着他的下巴落下一个吻,带着血味的吻,山田的齿尖磨过他的唇瓣,直接地咬了下去,动作极为干脆利落,直到咬出血味才松开。
“我的。”
对方的拇指极为轻巧地擦过那里的血迹,山田伸出舌尖舔过那里的血,随后用极为轻柔的力道双手捧起他的脸颊,同时对他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只是在八木意识到对方仿若是在捧起头颅一般地捧着他脸颊的时候他才注意对方笑容里那近乎讥讽的意味,然而此时那双殷红的眼已经充斥了他的视线,男子开口到:
“毕竟如果你不属于我,你还能属于谁呢?八木俊典?”
=====end=====
【完】“恨”
注:396有感
“你知道赫拉克勒斯吗?”
塚内知道,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多少是带着一点报复心理的——他想多拖一个人下水,让再多一个人明白那些不能述之于口的秘密带来的痛苦何等强烈,也希望再多一个人明白这是何等的折磨,来自另一个人的,他们共同认识且又关系匪浅的那个人。
“我知道。”山田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有情绪闪过,但是也就一瞬间,“俊典申请的那套装备,对吧?我记得神野之后就已经走上流程了。”
“你我都知道夜眼的预言,不是吗?时日将近。”塚内没好气地趁热打铁,“而那套东西意味着他时刻都会重返战场,对于他现在的身体甚至现在的境况来说那只会是以卵击石——你真的不会恨他这么自寻......
注:396有感
“你知道赫拉克勒斯吗?”
塚内知道,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多少是带着一点报复心理的——他想多拖一个人下水,让再多一个人明白那些不能述之于口的秘密带来的痛苦何等强烈,也希望再多一个人明白这是何等的折磨,来自另一个人的,他们共同认识且又关系匪浅的那个人。
“我知道。”山田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有情绪闪过,但是也就一瞬间,“俊典申请的那套装备,对吧?我记得神野之后就已经走上流程了。”
“你我都知道夜眼的预言,不是吗?时日将近。”塚内没好气地趁热打铁,“而那套东西意味着他时刻都会重返战场,对于他现在的身体甚至现在的境况来说那只会是以卵击石——你真的不会恨他这么自寻死路?”
你真的不会恨吗?
塚内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恨,不仅仅是恨这个世道到最后还是需要八木俊典这个苟延残喘的老人重新站回到那个位置上,他更恨的是八木的不管不顾——那个人总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意愿而走到那个自我牺牲的祭台上,丝毫不顾及对于很多人而言,或者说对于他们这些与对方关系匪浅的人而言,比起死亡,他们更想看到他活着。
继续活着。
一瞬间,塚内开始能共情夜眼了,他忽然明白对方这么多年是活在何等愧疚的阴影下,良心和欲求被反复折磨,时时刻刻担心命运的铡刀落下,与此同时,他又开始嫉妒对方的死亡,至少不用亲眼所见这一幕,而他们几乎已经被预言本身逼到了最临近的终点上,再没有侥幸。
再没有侥幸了。
塚内咬紧脸颊内的软肉,他看着山田,对方名义上的伴侣,他想自己只是想找点认同,一点……作为被留下的不自由的可怜人的一点痛苦认同。
然而他看见的只有叹气。
这个金长发的男子只是摇了摇头,缓缓地,以一种不赞同却也很无奈的态度摇了摇头,然后吐出一口长气。
“你觉得他会为我们谁活下来呢?塚内?“那双红色眼睛看来的时候带着一种悲悯,只是塚内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在悲悯他还是自己,”或者,我们谁能拦着他不走到那一步呢?”
“……谁都不能。”
“是啊,谁都不能。”那根银舌头几乎是咀嚼了一下这个措辞,随后泄出几分发干的讥笑出来,“八木俊典从来都是个自由的人,他只相信自己相信的,选择自己的选择的,至于旁人——我们都没有和他并肩的资格,有什么可谈的呢?”
“那你不恨吗?”
知道是知道,理性是理性,而恨,则是另外一码事。
山田没有着急回答,只是看过来,那双殷红双眼里折出的目光几乎要扎进塚内的灵魂里,足以让他看清楚其中是怎么样的平和。
绝望的平和。
“……好吧,我明白了。”
塚内后退一步,有些踉跄,同时带了些许哭腔。
不过也就那一句而已。
=====end?=====
塚内:欧尔麦特你是真恨我啊!你让我看你死不如捅我两刀得了!
他回首,他站在那片花海之中,他举起手,他不再是那个他……
但他仍旧是他,是属于时代的象征,只要他还在那,低垂的夕阳就不会落下
『曾经昂首站在我身前的你,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
『现在,轮到我来守护你了』
残破的夕照洒满大地,现在仍是朗朗晴天……
有妈咪想入可以来问问,现价45r不包邮
(wwww这张图真的好美啊啊啊啊好有意境感,遂做。本来是在百度上看见的,不知道有没有知道这张图原作者的💦若侵权我速删)
他回首,他站在那片花海之中,他举起手,他不再是那个他……
但他仍旧是他,是属于时代的象征,只要他还在那,低垂的夕阳就不会落下
『曾经昂首站在我身前的你,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了』
『现在,轮到我来守护你了』
残破的夕照洒满大地,现在仍是朗朗晴天……
有妈咪想入可以来问问,现价45r不包邮
(wwww这张图真的好美啊啊啊啊好有意境感,遂做。本来是在百度上看见的,不知道有没有知道这张图原作者的💦若侵权我速删)
【完】向日葵田
注:在7.7的尾声再补一篇,小鸟生日快乐~~~
“你是找不到他的。”
塚内曾经给过他忠告,是的,八木能理解,仅凭记忆里一张模模糊糊一眼印象谁能找得到一个特定的人呢?这难度无异于海底捞针,他明白,所以他也从没对此生出什么过重的执念,只当是自己命中的缘分,能碰的上就碰,碰不上就算了。
他当时也这么说,理直气壮地。
“可是你还是上心,不是吗?”
八木都能回忆起说起这些的时候他的好友是如何摇头然后再何等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其中的关键,上心,是的他还是上心,当初那目光扫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意识到那目光与平常不同,不像是在看欧尔麦特,而是在看他,八木俊典,透过皮和肉看见了他灵魂一样地,激得他一......
注:在7.7的尾声再补一篇,小鸟生日快乐~~~
“你是找不到他的。”
塚内曾经给过他忠告,是的,八木能理解,仅凭记忆里一张模模糊糊一眼印象谁能找得到一个特定的人呢?这难度无异于海底捞针,他明白,所以他也从没对此生出什么过重的执念,只当是自己命中的缘分,能碰的上就碰,碰不上就算了。
他当时也这么说,理直气壮地。
“可是你还是上心,不是吗?”
八木都能回忆起说起这些的时候他的好友是如何摇头然后再何等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其中的关键,上心,是的他还是上心,当初那目光扫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意识到那目光与平常不同,不像是在看欧尔麦特,而是在看他,八木俊典,透过皮和肉看见了他灵魂一样地,激得他一个激灵,然而回过神后只来得及看见那个男子留下的远去背影,被人群吞没。
然而这寥寥一眼却成了烙印在他脑海中的一道伤疤,阳光一样的伤疤,金色的,灿烂得又像是正盛的向阳花,让人想忘都忘不掉。
也就是那时候开始,他开始不断梦见一片向日葵田。
夏日的暖风吹拂过发梢,他自己如稻草一般的金发扬起,遮过眼幕,也遮过男子走过的身影,对方就像是风一样地从这几乎人高的向日葵田里走过,花丛摇曳,对方的金色长发混在其中,也像是稍长一些的金色花瓣,随风飘动。
向着太阳。
八木总觉得自己能嗅到那股味道,向日葵特有的味道,谷物的味道里混着阳光的炙热,只需要嗅一口就连鼻腔都会被灼烧,却又能让人在濒临失去嗅觉的边缘品尝到暖意。
而他在这梦境中所能做的只有看着那个人,那个如向日葵一样的人,对方走向那颗炙热的星球,随后被其吞没,也像是融化其中,最后一点飘摇的金发如同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缕金光,就那么晃了晃,一眨眼后——
——太阳落下了。
八木俊典一直以为自己是找不到那个人了,当然,更不可能找到那片向日葵田了。
他看见了山田阳射。
对于这位已经相处了一周的同事他不该再生出什么新奇的情绪,八木想,但是当他沿着夕阳下的河道走向路口,去接那个匆忙从另一个工作地点赶过来的声音英雄的时候,他可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个。
对方没有戴那副会遮挡目光的墨镜,也没有将一袭长发再次梳成高耸的样子,声音英雄所塑造的一切造像从对方身上褪去,山田阳射就穿着一身再简单不过的衬衫长裤,站在街口,似乎正借着建筑物的阴影阻挡在远眺道路尽头的落日,余晖落在对方探出头而垂下的发梢上就像是融了的金,沿着对方的骨与皮正缓慢滴落。
八木愣怔了。
他似乎看到那片花田,从对方被轻风吹拂的金发间蔓延开来,暑气沿着对方的发丝飞扬,无数的向日葵如同海市蜃楼一般从那些暑气中溢出,在他面前编织出一场盛大的幻觉。
而此时,好似心有灵犀,又或者对方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金长发的男子转过头来,那双好似落日余晖的双眼透过这场足够他魂牵梦绕无数年的向日葵幻觉看过来,遥远的记忆苏醒,只需要几秒,八木就能认出这就是当年看向他的目光。
那么的平和,他想,又那么的凌厉,像是日光,掠过无数的向日葵,最后平静地落在所有人身上。
“不要寻找那片向日葵田。”
塚内的警告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是眼下,八木找到了最合适的反驳答案。
他找到那个人了。
也找到了那片向日葵田。
=====end======
“凝滞的日常”
注:山田阳射7.7生日快乐!!!
(A)
“今天怎么还在下雨?“
“梅雨季嘛,雨就是这么多。”
山田躺在自家的走廊上,木质的地板提供些微的凉意,潮气却不重,所以只是拖着一个枕头就能躺得很舒服多了——当初八木坚持要留这么一条和他家装修风格极为不符的走廊出来时他还稍微嘲笑了对方几句,然而现在看来对方很有先见之明,梅雨季的时候躺在走廊上,看着雨淅淅沥沥像是珠帘,山田总觉得自己能这么躺上一下午。
然而确实不可能。
他看着自己那好似巨人的男友走过来,从上往下地俯视,而下一刻山田的视线倒转,他男友像是拎起一只小动物一样地将他拎起来,一转手,他就被安置在对方的怀中。
“你总是这样。”多......
注:山田阳射7.7生日快乐!!!
(A)
“今天怎么还在下雨?“
“梅雨季嘛,雨就是这么多。”
山田躺在自家的走廊上,木质的地板提供些微的凉意,潮气却不重,所以只是拖着一个枕头就能躺得很舒服多了——当初八木坚持要留这么一条和他家装修风格极为不符的走廊出来时他还稍微嘲笑了对方几句,然而现在看来对方很有先见之明,梅雨季的时候躺在走廊上,看着雨淅淅沥沥像是珠帘,山田总觉得自己能这么躺上一下午。
然而确实不可能。
他看着自己那好似巨人的男友走过来,从上往下地俯视,而下一刻山田的视线倒转,他男友像是拎起一只小动物一样地将他拎起来,一转手,他就被安置在对方的怀中。
“你总是这样。”多少带着些许抱怨,但是山田还是偏过头,靠在了对方的脖颈上,然后挪了挪身体,在对方的怀抱里找到一个最契合自己的位置窝着。
“抱在一起会更舒服的。”
“强词夺理。”
(B)
“你到底是如何拯救我的睡眠的?”
山田刚刚要了一个晚安吻,唇上的,尽管只是蜻蜓点水但是也足以令他满足,好舒舒服服地躺在对方的身上——而八木靠在床头,手托着他的头,手指梳过他的发,从下往上,指腹带来压力,反倒让他紧绷了一天的脑子舒服不少。
而此时外面的雨还在下。
山田能听到,哪怕隔了这么多层墙壁他还是能听到。
年少的时候他曾一度厌恶雨声,毕竟对于他过度敏感的耳朵而言它们过于喧嚣,而且从四面八方来将他整个裹住无处可逃,那感觉就像是溺了水,声音的水,让他喘不过气,每每闭上眼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会溺死在其中。
尽管长大后平和不少,但是之前就算是他独居的时候都不会像是现在这样能在雨声的包围下昏昏欲睡,好似它们当真成了再普通不过的白噪音,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氛围,而不再是往昔令他通宵不能闭眼的轰鸣鼓声。
可能是因为八木的手正支撑着他的头颅,像是撑起世界的阿特拉斯,或者可能是因为那个晚安吻,又或者单纯是八木在这,气息环绕着他的所有感官为他筑起一道墙壁……不管如何,睡意找上门来,才让他再半梦半醒间问出了这个问题。
“哈。”
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八木的两只手都落在了他的发上,用一种极为坚定却温和的方式在帮他按摩,同时轻声说道:
“分明你现在也就是睡满八小时而已,这就是正常睡眠的范畴。”
“可是我原先只能睡五小时,甚至有时候还总是睡不着。”山田说得像是呢喃,又有点撒娇的意思,在对方的手掌里他觉着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以至于不得不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发问:“这怎么能不叫做拯救?”
对方没有再回答了,只是松了手,让他躺回枕头上,稍等几分钟后八木滑进了被褥里,精瘦却有力的手臂搂过来让他落进怀抱里,同时男子的亲吻再次落在了他的额头。
“先好好睡吧。”八木轻声地哄道。
下一刻,山田的意识彻底落进了黑暗里。
(C)
“今天的午餐是什么?”
山田有些匆忙地装着包,他起晚了,又一次,赶稿子第二天的早上纯从来都是噩梦,他快赶不上第一节的英语课了,只能叼着面包匆匆忙忙地把东西往包里扫,看也没法多看一眼。
“肉酱意面。”
八木站在门口甩着钥匙,有些无奈地笑。
“你呢?”
“还是那样,好几个饭盒,不过正中午我们吃的应该是一样的。“八木帮他打开门,一撇嘴,歪了歪头,“到时候我们一起吃?”
“你这是在说什么废话?”
山田背上包,努力咽下了最后一口面包,他哑然失笑,在走到对方身侧的时候还是踮起脚尖亲吻了一下对方的脸颊,随后拉过八木的手掌开始往外走。
(∞)
“我们不是早就已经习惯这个了嘛?“
“当然。”山田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我们都一起吃饭多少个月了,当然习惯了。“
“我说的不指是这些。”
八木发动汽车,驶出停车位,这条路他们都走过无数次,山田怀疑对方恐怕闭着眼睛都能开出这段路。
“我说的不只是这些,当然,不是说不包括这些,只是……这样的生活,阳射,这种平静的生活,你已经习惯了吗?“
“我不本来就是习惯平静生活的人吗?”
“你不是。”
哪怕没有转过头来,八木也猜得出山田说出这句话时那理所当然的神情,但是同样,他也微微地摇了摇头。
“你要是喜欢平静的生活,你根本不会打四份工的,你更不会一边做职业英雄一边走到如今这一步。”
“……你可以当是我太爱你了。”
山田沉默半晌,随即轻笑出声,他撑着额头看向自己正在开车的男友,正是仗着对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路况上,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凝视着对方的面容,妄图透过这点皮骨勾勒出的形状看进对方更深处的部分。
“就是因为我太爱你,我才会开始习惯这样的平静生活。”随后他一顿,视线从八木如骨骸一般的侧脸上挪开,转而看向面前飞驰过去的树林,它们在挡风玻璃上投下波涛一般的影子,他看着这些茂盛得得以遮蔽道路的树木,长了十数年才长到如此大小,但是在现在这个超人社会下恐怕只需要一场个性的意外就会毁于一旦,毫不留存,“或者说,就是因为我太爱你我才会相信这种日常。“
“为什么这么说?”
“这种日常太过脆弱了。”山田极轻地吐出这句话,似乎只要说得再大声一点他所说的东西就必然会成真,“尤其是对于我们而言。“
八木踩了一脚刹车,山田看着面前的林荫在向他们扑来后骤然一停,他一惊,几乎以为他们是要撞上去了,恍惚片刻后视线往下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雄英的门口就在他们的眼前,高大,像是某种亘古不变的东西,鼎立在这个时代里,不过山田知道,这东西倒塌起来恐怕同他身边的这个人一般,只需要一瞬间而已。
就像是神野之战也不过是一个夜晚而已。
他们两人都没有下车,甚至车厢里气氛以一种奇诡的方式胶着在一起,八木的手指敲着方向盘,极轻,只是停在山田耳朵里再清晰不过。
“哒哒。”
他的心脏也随之紧张地跳动。
他等了一会,对方才开口,是平日里近乎是哄他的语气。
“但是你还是选择习惯了这些,阳射,不是吗?”
“是的。”山田转过头看向对方,八木也正看着他,神情中有种执拗的认真,就像是当初对方坚持要和他在一起一般不管不顾,“在我眼里,这种日常的珍贵源于它与痛苦绑定——有一种注定的失去横在我们之间,而现在的这种日常只是在为未来的痛苦增加筹码,可是反之亦然,所以……至少我是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他终于说出来了。
这个词说出来有种铁锈刮过舌尖的甘美,痛,却又有一时畅快,必经过这话一度噎在山田咽喉里许久,然而事实上他清楚自己早该说的,早到他们在一起之前八木俊典还是欧尔麦特的时候这些话就该说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都是职业英雄,也不是因为对方是欧尔麦特,而是这个世代已经走到了这步——山田觉得他已经嗅到了摇摇欲坠的气味,而在这种预兆下,他们的现在的一切就像是一种被放进玻璃瓶里的凝滞日常,平和,温暖,却只要稍加用力玻璃瓶就会破碎,而其中所凝滞的事物就会被破碎成粉末,随着风一吹,再也没了。
他对这些都心知肚明。山田看着对方那双剔透的眼睛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也清楚这样的生活只需要一点意外就会彻底崩碎,他们两人都是离死亡不远的人,命运的车辙就悬在他们的头顶,让他们提心吊胆,不得不日夜担心它碾下来的那一刻——
——可是现在他每天藏身在八木的怀抱里,藏身在八木庇护的生活了,藏身在那栋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小房子里,假装自己耳聋目盲,既听不见无数夜里窗外轰鸣的雨声,也对于即将碾在自己头上的事物假装一无所知。
毕竟现在的他是真想把自己溺死在这样的日常里。
对此,八木没有着急答话,这个男子只是伸手过来贴着他的脸颊,用极轻地力道抚过他的脸肉,然后缓慢地倾过身,让拥抱像是一个毯子一样地裹住山田。
“我只希望你能好过。“
八木俊典几乎是用祈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山田被对方抱着,一时不知道对方是在向虚无中的神明祈祷,还是向他,一个普通人祈祷这些。
“我只希望这样平和的日常能稍稍安抚你的痛苦,哪怕我知道这么想就已经很傲慢了,但……阳射,我只是希望哪怕未来注定有一天这样的生活不能继续,你也能记得你并非永远孤身一人。“
“你不会孤独的。”
山田怔住了。
他忽地觉得不知所措,甚至连手脚放在哪都不知道,只能在这个怀抱里僵着身体,张着唇,像是要说些什么,又像是下一刻就能马上哭出来。
“俊典……”
他想呢喃着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叮——”
雄英的上课铃震响了两人,八木骤然坐正,看了看手表,然后面色一沉,而山田则是跟着面色一变,他吸了吸鼻子,将那点泪意咽下,随后猛地看向雄英的校门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他的第一节课已经迟到了。
“赶紧走走走。”
八木这才反应过来地先帮他打开车门,随后自己跳下车去,绕到副驾驶旁拉着山田就往校门口奔去。
“晚上再细说,我可不想等会看到饭田——”
“麦克老师——”
八木的话音都还未落,那个脚上插着引擎管的学生就已经出现在了校门口,板着脸,活比他们两个老师还骇人。
“您是忘了我们早上的第一节课吗?”
面对学生的质问,山田只能露出一个苦笑。
=====END=====
【完】被撕碎的诗
注:山田阳射生日快乐!!!
(1)
八木有时候会在家里的垃圾桶里发现一些“惊喜”。
好吧,说是“惊喜”,其实就是几张纸,这些才从某个本子上撕下的纸张只是被随便揉了揉就被扔进了垃圾桶里,而如果打开的话会发现上会有几行字,一般是日语,有时候是英文,反正就零零散散的几行,一些零散的话语,又或者是成段的语句,写上那么几行,第一眼看上去像是随手记下的东西,只是稍微认真看一下就能明了,它们比起像是散碎的言语实际上更该被称之为诗。
山田是会写诗的。
八木对这件事倒是不惊讶。某个程度上山田也是和文字打交道的人,会写诗不算什么奇怪的事,只是他有些惊讶得在于他基本不会在山田的电台里听见它们,声音...
注:山田阳射生日快乐!!!
(1)
八木有时候会在家里的垃圾桶里发现一些“惊喜”。
好吧,说是“惊喜”,其实就是几张纸,这些才从某个本子上撕下的纸张只是被随便揉了揉就被扔进了垃圾桶里,而如果打开的话会发现上会有几行字,一般是日语,有时候是英文,反正就零零散散的几行,一些零散的话语,又或者是成段的语句,写上那么几行,第一眼看上去像是随手记下的东西,只是稍微认真看一下就能明了,它们比起像是散碎的言语实际上更该被称之为诗。
山田是会写诗的。
八木对这件事倒是不惊讶。某个程度上山田也是和文字打交道的人,会写诗不算什么奇怪的事,只是他有些惊讶得在于他基本不会在山田的电台里听见它们,声音英雄会念很多诗,来自各个国家各个时代,甚至可以用不同的语言和音调读出,却从不会念自己写的诗,哪怕一句都没有。
为什么?
八木在第一次翻到这张的纸张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问题,只是当时他更惊异于山田居然会写诗这件事,然后暗自窃喜幸亏自己在收拾可燃垃圾前多看了一眼,而至于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上写的诗……就像是不少作者会烧掉自己不满意的原稿一样,不满意的诗丢了也很正常。
至于他为了满足自己的小癖好而将这些东西保留下来,应该也不算什么问题,要知道历史上多少伴侣帮对象保留下的原稿最后成了惊世之作的事,八木相信山田肯定是这样的人,而他也乐意去做那个”伴侣“。
然而这件事到他帮山田翻东西的时候翻开对方平时用来记下思路的记事本后八木才意识到情况绝没有这么简单,这个挺厚的本子看起来没什么,但是翻起来会发现总会有几页被撕去了,有的是上半页有的是下半页,撕去的痕迹整齐,显然不是临时需要纸张随手一撕,它们缺在那里,像是一种他暂时还没读懂却又不言而喻的东西,尤其在他认出自己保留下的那些纸条的纸张来源就是这个记事本的时候,八木才反应过来情况可能不是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的撕去习作这么简单。
整个本子里没有一首诗。
连随手记下的几句都没有,剩下的看起来像是诗的东西都被仔仔细细地标明了作者和标题,但是却连个具体的选段摘抄都看不见,甚至可以说从这个本子来看他都能说:
山田从不写诗。
(2)
盒子里的纸张越积越多,多到八木已经不能当它们只是自己私心下的收藏,而是另一种东西。
此刻,八木正对着这些散落的纸条出神。
山田今晚有电台,三个小时后他出门去接对方,所以现在他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来思考这些东西——这些零散碎片正平铺在自己面前,像是散落满桌的词句,来自山田从未说出口的部分,支离破碎,似乎也像是那个男子藏在平日里戏谑言语之下的自己一样,仅有零散的词句,被丢进垃圾桶,只希望无人知晓。
他怎么能不去心疼这样的山田阳射?
而对方从来都未能言明的真心恐怕就藏在这些只言片语里,八木的视线扫过它们,太乱了,光凭第一眼他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藏在这些词句里,甚至他都无从窥见这些东西之下的真相的一块衣角,以至于他定了一会后决定走个笨办法——
——他拿出一个空白的笔记本,从最早的那张开始自己重新抄一遍。
(3)
这种感觉很奇妙。
随着书写,那些言辞里暗藏的东西就像是平静水面下的暗潮一样,慢慢地涌进他的思绪,随着言语越写越多,这些诗句缓缓地浸进他的思绪里,足以让他看到山田本人,当然,不是平日里的那个声音英雄,而是那个平日里会对他露出疲倦微笑的男子,眼角微垂,神态好似将裂未裂的瓷器,似乎下一刻就会碎在他的面前。
他能读出痛苦。
藏在骨和血之下的痛苦,它们像是冬日湖水里的冰凌,插在文字的深处,却极易破碎——他能看出山田在写它们的时候毫无保留,甚至很多处他都看得出对方的手在抖,很轻微,却让文字以一种飘忽且嶙峋的方式留在了纸面上,写得急促而坎坷,再搭配上所用的词句,八木一度觉得自己能听见自己恋人的哀鸣声。
对,哀鸣。
八木抄完最后一张小纸条,站起身,有些惊讶地发现尽管他收集了这么多但是它们合起来还不到三页字,零碎的词句跨越时间成为自己与自己的复调——山田的笔触被困在濒临死亡的意境里,八木很确信自己看到了至少三种以上的死亡变体的表达,要么是停滞,要么是寂静,要么是无痛的梦境,写下这些文字的人必然饱受目送他人死亡的折磨,所以光是抄写的这段时间他的心都在跟着颤动,紧缩,尤其是意识到这是自己恋人写下的却有丢弃的诗句时,他的心脏就像是被浸在了酸雨里,被缓慢得腐蚀。
山田是距离死亡极近的人,他在看见对方的第一眼就看得出来,对方眼中的麻木和过度清醒从来都是死亡的前兆,虽说和他在一起后对方显得有活力不少,然而很多事属于知道是知道,但只要山田一日未曾与他亲口提及,这层壁垒就不会被打破。
就像是这些纸张还是被丢弃了一样,八木理应不该知道山田的痛苦和挣扎,甚至不该知道对方在这些纸片里吐露的心碎和思念。尽管现在的山田阳射与他共处同一个空间和时间,但是仍旧长久地选择缄口不言,以至于现在他捧着这本本子,看着面前的这些纸条,像是对着镜子捧着一团正在缓慢燃烧的火,镜面里会倒映出对方灵魂的一角,只是那一刻火焰也会烫到他的掌心。
他该说的。
这些事,无论是他看过这些纸条,还是收集这些纸条,又或者是他想要了解的山田的欲望……这其中种种他都是该说的,声音英雄面前没有能长久隐瞒的秘密,只是由他说出,事态可能不会走向不可挽回的极端。
他抬头看了眼书房的表,时间快到了,八木慢悠悠地起身,将那些纸条收回铁盒里,呆了半晌后还是没有将那个铁盒放回原处,而是将它留在了桌面上。
他会说出来的。
(4)
“我留下了那些纸条。”
“纸条?”
山田显然有些分神,八木侧过脸,能看见对方懒洋洋地窝在副驾驶上,抱着自己的包,显然有些恍惚。
“你写的那些诗。“他抿紧唇,轻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是想把它们丢掉,但是我又一次不小心翻了出来后就一直留着了。“
“……它们也没什么。”
八木的心在山田沉默了半晌里忐忑不止,直到对方开口,语气平淡像是这确实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们都住在一起了,这东西会被你看到一点也不奇怪,再说。也就是一些小诗而已。”山田转过头,撑着脸颊,近乎是平静地看过来,“不过我有些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想留下它们呢?”
“因为它们是你写的。”
“你不担心是我抄的吗?”
“你选择这些语言肯定有你的理由。”八木一顿,“你选择了它们,那么它们就必然是在代你发言。”
这个回答显然击中了山田,八木听得见副驾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微微侧过脸去,借着看后视镜的机会瞥了一眼山田——对方坐正了些,但是视线仍旧停在前方,似乎正在帮他注意路况,但是面上的肌肉紧绷着,似乎在思索词句。
“我撕了他们只是觉得……没必要留下来。”
山田似乎下了决心,在抬手捏着鼻根长长叹出一口气后,开口缓声解释到:
“它们只是一些,类似我精神上的排泄物而已,所以我才会在写完之后就扔了,说实话这些东西都没有给任何人看的必要,我写它们的意义就在我写的这个过程,写完,这件事就结束了。“
“我也只是想要更了解你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八木觉得有些委屈,他瘪着嘴,手上握紧了方向盘,像是辩解 一样地说到:
“我想要了解你,阳射,你总是这样,觉得那些事情不重要,不该给人看,不需要了解,可是你的痛苦你的憎恶也是你的一部分……我是你的恋人,我当然想要了解这些东西。“
“俊典,这些糟糕的事没必要叨扰你。”
山田说得平和,甚至像是劝导,只是听得他格外刺耳,以至于到这八木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委屈了,他看着路,很清醒地意识到这个话题再继续谈下去恐怕是要出车祸了,所以他按下了暂停键,一言不发,将话题的余韵留住。
车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八木踩下油门,只希望能尽早赶回去,然后把这个事说清楚。
(5)
诗歌到底是什么?
是表达的一种,是抽象的言辞,是情绪的浓缩,也是语言的迷宫,声音英雄搬弄词句,所以才从不创作,像是生怕将自己戮害。
那么他会在自己写下的诗句里埋藏什么呢?
(6)
“我并不是只与你同甘的表面对象。”
他拉着山田走进屋子,关上房门,却几乎不允许对方再踏进客厅一步——他几乎是把对方逼着压在门上,两米二身高的优势在这一刻格外鲜明,一般来说八木不愿将气氛弄得如此咄咄逼人,只是面对山田他早就清楚如果不摆出被触怒的样子可能山田绝不愿意吐露一点关于自己的真相。
不然他也没必要收集那些纸条。
八木很确定自己从中看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然而就算如此他也控制不住自己陷入更为浓烈的担忧,毕竟那些词句所指向的方向恰恰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部分——
——覆灭。
无论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任何一种覆灭发生在山田身上他都不想看到。八木愿意承认自己的自私,他做这些不过是仅凭自己的欲望就去抓住另一个人的手,好让对方不要走向一个必然。
又所以他才会在这,出于私心,用手臂和身体铸造出一个属于山田阳射的牢笼,同时用言语逼问,希望对方能真地为他打开心门,又或者抠出几句真言也好。
只是这靠着墙的男子在他的汹汹气势下不过是叹了口气,八木看着他又捏了捏鼻尖,这在今晚已经出现过第二次了,足以让他明白这动作可能代表着什么。
“只是在这之前没人说想看,俊典你懂吗?没人跟我说想看这种玩意,也没人觉得我会写这种东西,所以我都丢了,事情就这么简单,没人想看,我就没留。“
“那现在我想看。”
八木低下头,近得几乎是可以亲吻到对方的额头。
“我都想看。”
“那我留给你看,可以吧?“山田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只要你不拿给我看就行,我可以专门写个本子给你。“
“你为什么会不想看?”
在这个提问下,山田的笑容僵住了。
沉默就像是被摔碎的酒瓶一样溢出,八木抿紧自己的唇,他甚至都有些不自觉地退后了些许,带着心虚,不过这个后退也就片刻,他仍旧将对方堵在门口,僵持着手臂。
这个问题他怎么可能猜不到答案呢?当他第一次整理纸制品的时候翻出那些纸片的时候八木就大概猜出了答案,就像是山田阳射对自己的痛苦习惯性地视而不见一般,他所写下的痛苦必然也不会再看第二眼,毕竟只要多看一眼,就知道自己刻意忽略了什么,山田的平静实则脆弱不堪,而他绝不会给自己可能崩溃的机会。
然而八木对这件事一直都有意见,一直积攒压力的堤坝终会崩塌,人也一样,再这么下去山田的崩溃只会是必然,所以他才留下那些纸条,甚至选择在重新抄写一遍后又把这件事问到对方面前。
他就是想听山田自己说出来这个答案,就像是亲自在堤坝上凿出缝隙一样。
金长发的男子仰头看来,那双殷红如血海的眼眸就那样地注视着,像是审视,又像是单纯的注视,似乎想要看出八木提问的缘由,然后再提供他想要的答案。
然而八木想要的就是山田的真相。
没有太久,至少没有等到八木双臂僵硬,这个男子才开口说道:
“我只是不想看而已。”
山田抬起手,想要推开他的手臂,八木挣扎一下,但是肌肉确实有些发僵,所以反应不过来,他只能看着山田弯腰从他的手臂下穿了过来,堪堪换了鞋就往里走,他连忙转身跟上,一边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臂,一边在对方打开冰箱拿了两杯茶之后跟着人走进了书房。
然而在走进书房的一瞬间八木想起来,他用来抄诗句的本子,甚至还有那个盒子都还在桌面上,根本没收。
显然山田也注意到了,八木看得见年少人微微皱了眉,嘴角的肌肉绷紧,随后走过去将水瓶放在书桌上,拿过笔记本翻看了起来。
但是只翻了几页,笔记本又被重新扣上了。
八木站在门口,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到对方的身侧,所以只能站在那,看着对方放下笔记本,然后重新背过身来看向他。
那双殷红的眼眸不再如之前平静了。
“你还是希望我去面对自己这些故意避而不见的东西吗?俊典?”
这甚至都不像是个提问,八木想,这根本就是陈述。
山田总是这样,把陈述说出疑问,看似在问他想法,实则已经定下结论。
“阳射,这件事并不是一个‘我想要你做什么’的事。“他慢吞吞地向前走去,山田某个程度来说还是太过敏锐了,敏锐到能意识到他那点私心,然而八木的问题就在他并不希望对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要求而做到这些,而是自己愿意做出这些改变——面对痛苦,处理心结,而他在这个过程里充当的角色只能是助力,”我收集这些也只是想要了解你,通过各种方式去了解你,当然如果你愿意直接跟我说可能我会更高兴,但是现在如果你不想说,仍旧只打算借用这种方式表达的话,那我做的可能也就是继续收集这些纸条,当然,它们不就再出现在你的面前,相信我。“
“对我来说更安全的方式就是我知道它们已经消失了。”山田的声音疲惫极了,他顿了半晌,补上一个解释,“俊典,我不是让你烧掉它们,要知道我也没法确定我是真不想让你看到这些,毕竟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可能所有事都瞒过你,我也不是故意想瞒过你的,我只是……在继续之前的习惯罢了。“
“我想要了解你。”
八木再次重复这一点,同时他往山田的方向再走了一步。
“我只是想要再靠近你一些,阳射,我不希望到最后我们不过是同居室友一样的关系。”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对方,山田转过头,颇为刻意地挪开了目光,而他也站定了不再迈步,直到对方闭眼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站在对方身边。
“阳射。”他柔了声音,同时手指试探性地伸向对方靠着桌沿的手掌,慢慢地覆上去,“如果你不喜欢,这些东西我一会就处理掉。”
“真的不用。”
山田睁开眼看过来,神情似乎有些发苦,但是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掌,八木看着一种极为挣扎的神色从对方的面上窜过,随后男子低声说道:
“我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信任你。”
这话在旁人耳里恐怕就像是在给这段关系宣判死刑,好吧,八木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骤然往下沉了些许,难言的委屈涌上,以至于一时间他甚至想要开口辩解什么,然而在对方的目光下,他却又觉得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毕竟他都把对方想要丢掉的诗重新收集回来了,山田如果不信任他似乎也很正常。而且在过去同居的这几个月里,他也确实没做什么可以让他理直气壮说出”请信任我”的举动,而现在更不是什么适合说出“你可以先试试信任我”的场合,大家都不是热血上头的少年人,这样的漂亮话没法换来信任。
尤其是声音英雄的信任。
“你可以看着我处理掉这些东西。”他伸手拿过那个本子和装纸条的盒子,“明天正好回收可燃垃圾,你可以看着我把这些东西一起扔掉。”
“……真的不用了。”
山田伸手拉住了他,随后在他的目光里摇了摇头。
“这东西的本质并不是不能见人的东西,我也说了之前没人想看这东西所以我才不会留,如果你想看,我也不介意你留下来看了。”山田顿了半晌,“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留下来了,或者说跟我说,你想看,那我就会留给你看。”
“我……不希望你去按我的要求去做事,我宁可你跟我发脾气也好,或者直截了当跟我说这东西就处理掉就好,阳射,你选你需要的方式就行。”
八木很难说自己没走到一个崩溃的边缘,他确实发现眼下他们两人要是吵起来可能还能有个不错的结果,然而他们还在好好说,语气平静,然而却疲倦得跟下一秒就会咽气一样,而这件事大概率最后的处理方式就是算了,过了,没有答复,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则从未讨论到一件事上去。
如果他们只是室友的话恐怕这是最好的相处方式,然而他们两人是情侣,他们不能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我做了错事,不是吗?阳射,你本该对我发火的,但是你却这么平静地跟我说你不介意。我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所以我一开始才没有告诉你的,然后我意识到我不告诉你反而会让事情更糟糕……我知道你很多事不介意或者不在乎,但是我想要了解你,想要知道你为什么不在乎,所以我想要读你写的东西,最秘而不宣的那类,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或者说你自己可能都意识不到它们是什么所以你根本不会说出口而我也无从问起,我……我不想再辩解我的动机了,阳射,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从没打算瞒你,我出于对你的控制欲留下了这些碎片,我出于我的爱想要了解你,我可以将我自己展露在你面前,好的不好的,但是我只是……这不是要求,甚至你拒绝我的话我也可以接受,但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只考虑我想要什么,这段关系不是绕着我打转的,我也没法接受。所以我现在想要发问——阳射,你想要什么呢?“
这段话说得颠三倒四。
八木简直想从自己的语言里把“我”给拿掉,见鬼的,这么说出来根本没有说服力,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将语言的重心调整到对方身上,所以他只能盯着那双血一般的红眼睛,努力让自己说得更为真诚,哪怕他知道山田根本不是靠语气判断说谎与否的。但是他还是抱着满心的忐忑,一直看着对方的那双眼睛,坚持到把最后一个字说完。
毕竟知道是一码事,态度又是一码事。
“俊典。”
山田看他这么解释后反而面色上松了不少,这金长发的男子微微摇了摇头,上身前倾地向他的方向靠了一些,在迟疑了片刻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现在我真的很困,所以长话短说——你答应我,到时候至少别把我写的这玩意念给我听,好吗?那实在是太羞愧了。“
山田一顿,偏过头,似乎真地有些羞涩地不愿见人地说到:
“而至于你想要知道我的什么……你知道我基本不谈这些事,所以你要我来说,要我提出要求我做不到,不过你可以来问我。”
尾音甚至有些轻了,像是气音,只是八木听在耳里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只要说出来就好,说的话山田会回答的,而至于谎言还是实话,他完全可以到时候判断。
想通了这点后八木忙不迭地点头,气氛松快了一些,这时候他才敢伸出手去搂住对方的肩膀,不过在触及对方肩头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是今晚他们第一次拥抱,对比平日里几乎黏在一起的日常来说可真是少了太多。
所以他连忙抱住对方的腰身,思量片刻后还是把人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毕竟做错了事,怎么也要在别的地方弥补回来。
而至于那两瓶茶……他决定明天再放回冰箱里好了。
=====end=====
【完】公开.flac
注:祝八木俊典6.10生日快乐(手动拉花!
八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正在整理自己的书房,准备把这周新买的一批书排进书柜,再一些旧的不要的书打算转卖到二手书店,而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习惯性地会开着山田的电台在听,有时候是存下来的录音,有时候则是直接听电台,而今天时间刚好,他索性就开着当背景音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所以当山田说自己不再单身的时候,他刚好把最后一本书归为位,硬装的书壳撞击到木架上,发出极轻的“咔哒”声响。
恰到好处。
他站在那愣了半晌,空白的头脑处理着信息,山田刚刚在电台里说他自己有了伴侣,尽管没有说出是谁,但是对于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可谓是一场地震——
——要知道在这之前,山...
注:祝八木俊典6.10生日快乐(手动拉花!
八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正在整理自己的书房,准备把这周新买的一批书排进书柜,再一些旧的不要的书打算转卖到二手书店,而做这些事的时候他习惯性地会开着山田的电台在听,有时候是存下来的录音,有时候则是直接听电台,而今天时间刚好,他索性就开着当背景音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所以当山田说自己不再单身的时候,他刚好把最后一本书归为位,硬装的书壳撞击到木架上,发出极轻的“咔哒”声响。
恰到好处。
他站在那愣了半晌,空白的头脑处理着信息,山田刚刚在电台里说他自己有了伴侣,尽管没有说出是谁,但是对于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可谓是一场地震——
——要知道在这之前,山田是一直都没打算公开的。
八木当然知道缘由。这件事归根结底倒不是山田的问题,而是他的,欧尔麦特的身份归根结底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先不说贸然公开后对两人都影响重大,而且对山田来说认知自己和欧尔麦特在一起了终究是个难过的坎,再加上两个人之间磨合得不算很好,这件事也就一直搁置到现在。八木倒是也不强求,之前也只是在雄英教师组内说了一嘴,毕竟朝夕相见本就难以隐瞒,但是对外,至少是说自己已经有了对象这个事,他们可是谁都没说过。
不过他其实改了自己个人账号的婚恋状态,把单身去掉了,不过看起来也没谁注意到这一点小小的改变就是了。
但是现在,山田说出来了,在电台里,对着至少几万的听众宣布了自己已有所爱这件事,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恐怕一个小时后这件事就足以被推上推特的热搜。
可是八木不知道自己该有个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他只是拍了拍手,把手上的灰拍掉,然后才将书柜门关上,然后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正好,他现在下楼煮上关东煮,估计等对方回来的时候正好能吃上当夜宵。
“俊典!“
果不其然。
在八木定的食物煮熟的闹钟刚刚响起的时候他也听到了家门打开的声音,他走到厨房门口,正好看着那个金长发男子在玄关换好了鞋,随后一手抱着一束向阳花一手拎着一个蛋糕走了过来,八木看见蛋糕的时候还愣怔了下,他一边脱下围裙一边关了手机闹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时间已经走过了十二点,日期跳到了六月十号。
原来是他的生日。
“生日快乐啊!”
他的小鸟先是放妥当了蛋糕,随后抱着鲜花是一蹦一跳地扑向他,八木张开臂膀接住对方,而山田也顺势往上蹭了蹭,花朵被挤在两人的胸膛间,却不妨碍年少者“啪——”的一声亲吻上他的脸颊。
“我自己都忘了这件事。”
等他们一起坐在餐桌上分那个巧克力草莓蛋糕的时候八木才颇为欣喜地开口,厨房里煮关东煮的火已经停了,今晚大概谁都没有足够的肚子吞下除了蛋糕以外的食物,不过他想在汤汁里浸泡一夜后那些应该会更入味,所以也不算什么损失。
“毕竟年纪大了,过一年少一年,自然也就不怎么过了。”他柔声解释到这个根本不算失误的失误,“再加上之前任务多的时候更不记得,等回过神的时候都过去好几天了,索性也就很少过生日了。”
“但是生日毕竟是一年里很重要的日子吧,还是要好好过的!”山田咬着叉子做了一个努力的姿势,然后拿过八木的叉子挖下很大一块递到了八木的嘴边,“再说了,给自己一个吃蛋糕的借口不好吗?“
“我平时也会自己买的啊。”
“那给我一个给你买蛋糕的借口吗。”
山田说得理所当然,也惹得八木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他张大嘴一口吃下那块蛋糕,馥郁的巧克力的味道在他的口腔中爆开,糖分带来的愉悦感正缓慢地填满脑海,而加上今天发生的一些事做佐餐,他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所以你才会想要今天在电台里公开吗?”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山田自己也吃了口,当然,一小口,然后就撑着脸看过来,“而且我觉得……总该有一天把这件事公之于众的,不是吗?人总是会忍不住炫耀的。”
八木没忍住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炫耀,当然,谁不想要炫耀呢?
从听见那个消息开始就该升起的快乐现在终于闯进了他的胸膛里,在那里自顾自地膨胀,像是一束绽放开的棉花糖,让八木想起自己刚刚和山田在一起的时候,他那时候简直想牵着对方的手走出门跟遇上的所有人说:
“看!我和山田在一起了!我们是一对情侣了!”
毕竟总有一些时候,人是想把这种快乐分给认识或不认识的所有人的,也许会被说是炫耀,但是八木喜欢这种炫耀。
想到这,那些八木原以为自己已经被岁月消磨的活力又重新涌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猛地伸过手,拉住山田搭在桌面上的手,握得紧紧地,随后眼含热泪地对着自己这只金色小鸟说到:
“我们明天在雄英内也再公开一次吧!”
【完】喝酒?秀恩爱!
注:ooc注意
“麦克那可真是个难搞的家伙。”
香山睡给自己灌下去一大口威士忌,随后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杯子一顿,然后抄起托盘里的柠檬狠狠地往自己杯子里再挤了一把后才满意地重新把酒杯递到自己的嘴边,感慨到:
“不是我同情你,欧尔麦特,你对象的难搞程度那是出名的——那个谁,对,鬼魂,我记得就是他,之前也追过麦克,啧啧,不是我说,那段时间他眉心都长了不少皱纹,更不要提相泽了,他们之前分手后相泽那样子你又不是没看到?啧啧,你现在居然和他处得还不错真挺让我惊讶的。“
“阳射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难搞。”
八木晃着自己的杯子,慢条斯理地说着:
“他只是不会表达自己而已,所以容易让人误解。”...
注:ooc注意
“麦克那可真是个难搞的家伙。”
香山睡给自己灌下去一大口威士忌,随后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杯子一顿,然后抄起托盘里的柠檬狠狠地往自己杯子里再挤了一把后才满意地重新把酒杯递到自己的嘴边,感慨到:
“不是我同情你,欧尔麦特,你对象的难搞程度那是出名的——那个谁,对,鬼魂,我记得就是他,之前也追过麦克,啧啧,不是我说,那段时间他眉心都长了不少皱纹,更不要提相泽了,他们之前分手后相泽那样子你又不是没看到?啧啧,你现在居然和他处得还不错真挺让我惊讶的。“
“阳射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难搞。”
八木晃着自己的杯子,慢条斯理地说着:
“他只是不会表达自己而已,所以容易让人误解。”
“你这话说的简单。”香山撇嘴,”好像前几天过来问我麦克喜欢什么玫瑰的人不是你一样。“
“当然是我。”八木倒是没有硬犟嘴,“有些东西能问问他的熟人是最好的,惊喜吗,还是先不要问本人了。”
“所以呢?你最后买了吗?“
“当然买了。“
“我承认我好奇了。”香山放下了酒杯,稍稍坐正了一点身体,轻咳了几声后用一种比刚才清亮不少的声音说到:“当初鬼魂想要追麦克的时候也是找我帮的忙,甚至相泽和麦克在一起的时候也找我帮过忙,然而照我的经历来看,他们所有的尝试最后都走向了同一种结果——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搞定他的?哪怕只是让那家伙说出一句真话都感觉要累死人了,更别提还想要让关系更进一步。“
“实际上阳射讲得从来都是真话。“八木耸肩。“或者说,他只是选择性地说实话而已,只要不跟着他话语的引导方向去,基本都能猜出他想要什么,而只要猜对上几次后他就会直说了——不过要我说,更多时候,他不直说只是觉得说出来没意思而已,还不如说得委婉一点,至少给旁人留个没听懂的借口。”
香山画得锐利的眉头都要打结了。
“我不明白。”
女子喝掉最后一口酒,面色泛红,语气却利了不少。
“不过你可以先说说你前几天为什么要问我山田喜欢什么花,也许我就能搞明白你到底是怎么神通广大到做到这一切的……难道就因为你是欧尔麦特?所以比我们都能更快地搞明白那个谜题?”
“我问花的事是真地只为了约会。”八木抬手叫来酒保,让对方再端来一瓶威士忌,反正他都答应了今晚请香山喝酒当作那天帮忙的报酬,他不介意附加一点东西当回报,“约会吗,总该用一点用心,不能就因为我和他同居了就可以省掉这些,他也不是瞎子,当然是看得出这些用心的。“
“鬼魂也搞过这些。”香山有些不满地嘀咕着,“我也让相泽这么去搞过,哈,瑞典女王,这个词从我的嘴里说出过不止一次,可是他们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效果?”
“那是因为他们相信了阳射的表演。”
“表演?”
“一个体贴又恰到好处活泼的伴侣。”说到这,八木似乎觉得这个词很好笑一般地咯咯笑了起来,他端起属于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才继续说道;“相信阳射如他表现的那样善解人意,也相信他能包容那些小意外或者问题,然后相信他们是合适的伴侣——鬼魂和阳射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是我猜相泽和阳射之间是这样的,每一次关系里出现问题的时候他都能体贴地以最快的速度平息冲突,然后用一点小东西就能让他很高兴,瑞典玫瑰,一束花,不不不,甚至一支花看似就能换取阳射的原谅……哈哈!相信他这套表演的人在他最后变脸的时候恐怕都只会觉得是阳射难搞吧?却没想过可能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就有所问题?”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合适本就该早点提出。”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只是这件事对于阳射来说不完全成立。”八木忽地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这样吧,你说说看,你觉得阳射是个什么样的人?”
香山却沉默了。
女子摇了摇头,再喝了一口酒,然后帮八木要了一杯无酒精啤酒,随后自己窝进椅子里,一副不愿意回答的样子。
“好吧。”
八木倒是心领神会,不再深究。
“那我来解释为什么这件事为阳射来说不成立——原因很简单,大多数时候他根本没有那么多在乎的东西,不适与否他也无从判断自然也无法反馈,然而,对方爱不爱他这件事他从来都是心知肚明的,如果对方不爱他,他自然会离开——所以我想,他就是因为这个和相泽分手的。”
“所以送他东西并不能挽回什么?”
“不是需要阳射挽回什么,而是送礼物的那个人应该反思,只是我想,阳射经历太多次这种事,自然也懒得去说自己想要什么——问题从不是出在他的身上,那为什么又要他去改呢?“
“所以。”香山伸出手指,指着八木,似乎有些醉了,手指晃了晃,“如果不是为了挽回什么,那么你送瑞典女王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约会讨个彩头?你给我说实话,欧尔麦特,你绝不是单纯为了浪漫才这么跟我问的,见鬼的,这都是你们第多少次约会了?”
“哈……认真来说的话,我只是想看他笑。”
八木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得柔和。
“阳射笑起来很好看,而且瑞典女王也能衬得他好看,那我自然乐意,你要看照片吗?我拍了好几张哦,真的很漂亮,不过阳射本来就就很好看……”
“停停停!”
香山鲤鱼打挺一般地坐直身体,她指着八木,却咬着舌尖,几杯酒下肚后她有些恍惚,一时间都想不出说辞,愣了半晌后才恍然大悟地一拍桌子,惊叹到:
“好家伙!你今天说是请我喝酒,合着是来跟我秀恩爱的是吧?”
“那不然呢?”
八木贴心地帮对方再把杯子里的酒满上,笑得狡黠。
“所以,我不介意再多请你喝几杯。还有,照片要看吗?真的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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