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雅的自述(上)
我是修雅。
从出生的那一刻我就生活在万众瞩目之下,只因我是把极好的灵剑,自然的,如我这般品质的剑,择主自然也极为苛刻,万剑峰上来了又走了那么多人,我却始终没一个入眼,修雅不择主还一度成为一桩奇事。
我就这样百般聊赖的在万剑峰上待着,直到一个青衫少年到来。
面相刻薄,根脚虽优却有缺损,他并不算是一个好的剑主
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看透了,他内心并不像他表面那般,他像是刺猬一样,用尖利的外表保护自己,刺伤别人,隔绝自己,然后否认自己所有自内心而来的善意。
哪怕至今我也没想通我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选了他,只是知道到那个少年握住剑柄那一刻,我内心有什么松动了,自愿出了鞘。......
我是修雅。
从出生的那一刻我就生活在万众瞩目之下,只因我是把极好的灵剑,自然的,如我这般品质的剑,择主自然也极为苛刻,万剑峰上来了又走了那么多人,我却始终没一个入眼,修雅不择主还一度成为一桩奇事。
我就这样百般聊赖的在万剑峰上待着,直到一个青衫少年到来。
面相刻薄,根脚虽优却有缺损,他并不算是一个好的剑主
可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看透了,他内心并不像他表面那般,他像是刺猬一样,用尖利的外表保护自己,刺伤别人,隔绝自己,然后否认自己所有自内心而来的善意。
哪怕至今我也没想通我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选了他,只是知道到那个少年握住剑柄那一刻,我内心有什么松动了,自愿出了鞘。
有其他剑灵问我为什么要选一个根基缺损的人做主人,我无言以对,没有什么为什么,就只是因为他是那个人而已。
曾有一次主人和他的同门打井妖的时候被人误会,事后乘鸾问我为什么他不解释,我只是摇了摇头。
后来日子过去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看着那个青衫的少年坐上清静峰主之位,看上去他温和了很多,但我知道主人他仍然是以前那个样子,尖利冷锐,对任何人都不抱有信任。
直到一次高烧。
从那之后,主人的性格就温和了许多,乘鸾见了鬼一样对我说 : “你主人是不是被夺舍了?”
我说 : “灵契没有反应。”
玄肃说他可能是失忆。
失忆……倒也好吧,能让一个人变得那样,对万事万物都失去了基本的信任, 那该是怎样一段苦痛的回忆?
既然灵息依旧,魂契未断,他还是他,那记忆什么的无所谓了。
只是……主人他性格变得有点一言难尽。
待人接物温和许多,关爱弟子,同门和睦,看起来是挺好,就是私底下的时候跟放飞自我了一样……
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有些接受不能,不过后来我已经学会了怎样屏蔽主人私底下的碎碎念了。
要是主人这失忆了一次,带来最大的变化可能就是那个叫洛冰河的小弟子的生活,我知道主人以前其实一直是很嫉妒他的,只是现在那些嫉妒心同记忆一样消逝了个干净,主人他开始重视起那个孩子。
甚至不惜为他挡下无可解,然后又细心教导。
那孩子确实天赋很好,被主人培养了几年后去万剑峰拔出了正阳。
正阳品质不逊于我,是顶顶好的灵剑。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只是嘴上没个把关的。
这是我的第二印象。
我从没见过这么活泼的一把剑,见到我的第一眼蹦出来就是一句 : “你好漂亮!”
整天追在我后面修雅修雅地叫,直到他后来冷不丁的蹦出一句美剑,惊得我直接拿剑气削了他。
你有没有一点对前辈的尊重啊喂?!
结果这小子还一脸委屈的说人类叫漂亮的人都是叫美人,那漂亮的剑叫美剑有什么不对吗?
气的我差点再削他一顿。
对了,还记得有一次,他主人拿着他在林间舞剑,他身上灵力充盈,在阳光下一闪一闪,说句老实话,好看。
剑招耍的好,剑也好。
但……莫名给我一种孔雀的感觉。
对,就是孔雀,开屏的那一种,开屏得花枝招展,还在不停地摇自己尾巴的那种。
他主人一式舞华过后把他放在一边,他凑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实话实说道,你像只孔雀。
他一脸委屈的跑开了。
我很迷惑。
日子就这么过着,主人他们师徒和睦,我也慢慢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吵吵闹闹的小剑灵。
这种祥和宁静一直持续到仙盟大会的到来。
大会前夕正阳问我,如果他主人拿到好名次,能不能找我要个奖励?
我答应了。
“你要是拿了第一,我就给你我的一道剑意。”
正阳他主人还是个小弟子,我这一道剑意给了正阳,也够促进他主人修为的增进。
我想得到底太简单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届仙盟大会会有叛徒放进来那么多魔物。
主人毫不犹豫的选择进去救人。
主人和他徒弟会合后,我告诉正阳要小心,很危险。
“一会儿千万小心。”
我竟未曾想过这成了我此生对正阳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几乎是呈呆滞状地看着那曾经灵光熠熠的长剑断作数节,伴着正阳的痛呼。
正阳……
正阳!
你……你怎么能……剑意我还没给你……
你回来啊……
然而更让我震惊的在后面,主人,他那个徒弟……他那个徒弟……是天魔血脉!
那个折断正阳的魔族解开主人他徒弟身上的封印过后转身就走,独留我和主人。
主人内心的痛苦和煎熬通过灵契一波又一波的传来,他不想杀他。
可是天魔血脉留在人间,他十死无生。
主人最终选择将他打落无间深渊。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九死一生总好过十死无生。
可主人是万万没想到的徒弟有那么傻,正面受了我这一剑,主人他手在抖,巨大的痛苦和负罪感几乎要将我吞没。
一掌拍落。
主人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死寂,哪怕我最初见到的那个厌世的少年都没露出过这般的神情。
他木然一点一点捡起正阳的碎片,瞒下血脉之事向众人报告他的死讯。
清静峰真的安静了很多,对我和主人都是一样的。
我身边再也没有那个天天围着我叽叽喳喳的小剑灵,主人身边也再不见当初那个和旭如阳的少年。
主人用正阳做了个剑冢,三年空叹,我和主人都愈发寡言。
我未曾想过再见那个少年会是那般模样。
曾经的和煦如阳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渊潭,我在他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看起来乖顺,实际上却已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黑狼。
即便尽力压下,剑灵的敏锐依然让我感受到他身上盘旋不去的戾气,戻气的来源是……心魔!
这是一把在所有剑灵心中都顶顶有名的剑,不过是凶名。
剑灵忠主,心魔却不同,他历来以噬主出名,戾气极重,可惑人心智。
极度危险。
我这边震惊到几乎失语,主人那边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恐惧,欣慰,无奈,自责,震惊,种种情感潮水般向我涌来。
我知道他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后来的一系列事更是让我不知如何对他,我知道这里面有心魔的一份力,不然他不会疯成那样,可是心魔饱含嘲弄的笑中似乎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不想再多去想。
明明什么都要结束了,主人却因为一句简单的污蔑进了水牢,我竟觉得这世人当真是愚昧得可笑,主人一剑斩杀妖邪的时候他们半分不曾记住恩情,如今魔族一句简单的污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依据,就能……
还有那个叫秋海棠的女人,她出来的太巧了,巧合完美堆积,几乎是几息之间就让主人沦为一个勾结魔族忘恩负义的小人。
有人在设计这一切,我心里透如明镜。
我眼睁睁看着主人被压走,愤怒得整把剑都在抖,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幻花宫的人收檄起来。
再次见到主人时……好吧震惊这个词我已经说厌了,我这三年来的情绪起伏加一起都没这几天的情绪起伏大。
洛!冰!河!你!到!底!对!我!家!主!人!做!了!什!么!
主人你衣服为什么碎成了那样?!
啊不管了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我是不敢去细想的,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就是主人带着我逃出了水牢。
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惊心动魄之后,成功地……
被洛冰河追上了。
主人和他对立在高楼之上,他似乎真的要彻底疯了,心魔戾气压都压不下去,灵魔两气交织,分外不稳。
分明都成这样了,却还是要带主人走。
我是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我清晰的感受到主人心中彻骨的悲哀,是啊,这整场事件里唯一跟主人可能称得上有仇的就只有洛冰河了,污蔑入牢,花月逃杀,幻花宫弟子之死,无论如何,洛冰河都看起来像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可他偏偏曾经又是主人的弟子啊。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洛冰河气息越发不稳,魔气大盛,我暗叫不好,这是心魔即将噬主的反应!
突然间,主人态度软和下来,我却在他心中感受到了一种绝决。
我坠了下去。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了灵契的寸寸断裂,剑身灵气暴乱,我的身体爬上裂纹。
我明白了,主人的选择,他要还他。
昔年将他打下深渊,今日为他坠下高楼。
一朝两清。
人在剑在,人亡剑忘,生死相随。
这是剑灵矢志不渝的忠。
眼前逐渐昏暗下来。
从前种种却一幕一幕浮现,意识不清间,我似乎又回到了清静峰,眼前似乎还是那片苍翠山色。
似仍是当年,春茶浮摇,风声如歌。
眼中最后闪过的,是一道熙如暖阳的温润剑光。
是正阳啊……
视野一片昏黑,身畔似乎又响起了当年正阳的声声呼唤。
“你好漂亮!”
“你叫修雅?真好听!”
“漂亮的人叫美人,漂亮的剑不就叫美剑吗?”
“修雅修雅,理理我嘛。”
“修雅,我错了,以后不叫了,跟我说说话呗。”
“修雅修雅,我刚才的招式怎么样?”
“修雅,你看,我又变强了!”
“修雅修雅,等我回来,给我个奖励呗!”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修雅……我好疼……”
“修雅……”
意识彻底消失前,我心中流星般闪过一个想法。
“正阳,我来陪你了。”
【古剑奇谭网络版】【太华双宗师】醉明月 5
5.
“……”正阳抬头望着一轮明月。赤霞于他,有如高天孤月,照彻他三百年来修道之路。但眼前这一位,又何尝不是一轮明月坠落凡尘。他缓缓道:“为兄昔年年少从军,早就存了马革裹尸之想。后来与你一同拜在师尊门下。我专攻御剑,你精研医道与五行之术。可曾记得你我得道之前,时常一同除妖。那时我二人皆是肉身凡胎。我多次受妖魔重创,皆是被你救回。”
“……”
“合朔。”正阳见自家师弟恍若神游物外,便唤他:“你在听么?”
“我听着。”合朔答应道。思及往事,他叹道:“往年你除妖就跟打仗似的,一往无前。师尊训了你几次,你都不曾放在心上。还有几次你是为护我而伤……说你是鬼门关前的常客,也不为过。我真不明白你是如......
5.
“……”正阳抬头望着一轮明月。赤霞于他,有如高天孤月,照彻他三百年来修道之路。但眼前这一位,又何尝不是一轮明月坠落凡尘。他缓缓道:“为兄昔年年少从军,早就存了马革裹尸之想。后来与你一同拜在师尊门下。我专攻御剑,你精研医道与五行之术。可曾记得你我得道之前,时常一同除妖。那时我二人皆是肉身凡胎。我多次受妖魔重创,皆是被你救回。”
“……”
“合朔。”正阳见自家师弟恍若神游物外,便唤他:“你在听么?”
“我听着。”合朔答应道。思及往事,他叹道:“往年你除妖就跟打仗似的,一往无前。师尊训了你几次,你都不曾放在心上。还有几次你是为护我而伤……说你是鬼门关前的常客,也不为过。我真不明白你是如何活到今日?原来只望你我二人携手同证大道,怎么却反而成了彼此的天劫?”
他说完便望着自家师兄。他原想正阳会与他一般感叹,却不料正阳良久不答话。太华的御剑宗师抱剑默然而坐,仿佛入定一般。合朔见他如此,摇头大叹:“早知当时不必救你,让你早些死得透透的,省得以后操心。”
“何必这样想?”正阳道:“也许你我便是因这劫数而来凡间走这一遭。既然命数如此,此劫无解,又何必担忧?”
合朔淡淡道:“到底是你看得开啊。”语罢作势一揖:“恭喜孤愣子道长已修得万事不萦怀,连生死也可轻易放下。此般豁达,我不如也。”
“你我皆是修道之人,难道还看不破生死?”
“修道之人,除生死并无大事。于医者来说,救死扶伤更是头等之事。你要轻掷生死,那是你的事情。”
……若只是我一人之事,那便好了。正阳是给自家师弟气得火都上来了,他冷冷瞧合朔一眼,起身道:“若我渡劫不成,你不用管我。跟着师尊师姐,好好修道。”说完转身便走。
“师兄不是要点破我?这便点完了?”
“你冥顽不灵。是否点破,并无差别。”
合朔缓缓起身:“你不试试治病?堂堂太华御剑宗师,这便想死了?”
“……”正阳停步道:“治什么?”
“眼瞎心盲之症。”合朔道:“我好歹也是一名医者。”
“……怎么治?”
“既是有人已成地仙之身,尚且眼瞎心盲,不辨仙妖,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令其领略一番,无论是仙是妖,此身皆幻罢了。”
“……”
正阳回身望着自家师弟。他仿佛看见漫天月光倾盆而下,化作拍打着的千里波涛,荡起他永远也越不过去的层层因果。水天一色,便是夕阳余晖,也要淹没在这无尽海里。他又想到道经里说上善若水,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合朔平日里无论论道还是斗法都要与他争得你死我活的劲儿都到哪里去了?
而合朔说完这番话,内心也委实忐忑。不是担心孤愣子太愣听不懂他言下之意,而是他明白自己与师兄皆是仙身,情念淡薄,若弃了三百年来修炼的无情道,改修有情道,于修仙者而言,无异于洗去仙骨,重修一回。这对他二人来说是下下之策。正阳完全有可能斥他一声当真胡闹然后一口回绝他。
正阳沉默良久,道:“……这,便是你开出的良方?”
合朔淡淡道:“怎么,你有意见?”
“辨证。”
“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
“医者也讲求一个辨证论治。”正阳正色道:“你要施治的对象是我。难道我不能过问你是如何开出此等药方?”
“……”合朔自认生就七窍玲珑心,但他千思万想也料不到正阳会是这个反应,仿佛只是在认真与他讨论如何施针用药,便挖苦道:“众所周知,正阳宗师自来心如孤峰,无欲至刚。这孤愣子若是再愣上个三五百年,愣得个三劫圆满、成了大罗金仙,便也罢了。偏偏如今忽然不愣了,这便是有了弱点,眼看劫数是要渡不过去。此事因我而起,自也当由我而终。”
……凡人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却多半不会致命。不比仙人数百年来断情绝爱,一旦动心,死劫便至。正阳暗叹,合朔说的没错,他再也不能无欲至刚了:“因你而起,由你而终?……好一个以毒攻毒。你有几成把握?”
“你说谁是毒?!”
“贪爱五欲是毒,嗔恚无忍是毒,愚痴无明是毒……我没说你。你也莫要自个儿承认。”
“……”合朔气得语塞,片刻后方道:“你我半斤莫要笑八两。”
……若是要细数这三百年平生之事,他二人的贪嗔痴确实尽系在彼此身上了。正阳叹道:“先论药方,再称斤两。你尚未回答我……”
合朔恼道:“你还要称我这个药引子有几斤几两?”
“……”正阳沉吟:“……这是自然。你亦未知我这个病人的斤两,就要妄自开药。这教人如何放心……”
“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合朔嘲讽:“也不知是谁,三番两次与妖类拚得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自己倒下了,还是我给弄回去的……”
“……那是二百余年前的事了。”正阳淡淡道:“如今你我皆已成仙身,辟谷多年,斤两总有变化……你尚未回答我,你有几成把握?”
眼看这病人如此追根究柢,合朔哭笑不得,亦只好以医者的语气回道:“此法若用在凡夫俗子身上,十有八九会加重病情。若是用在你身上,治好的机会大概是……五成吧。至多是个治不好。不过,不管治不治得好眼瞎心盲之症,你这三百年纯阳修为,我是不能保证了。你必定损个数十年修为……”
“你这大夫替我治病之后,便不会掉修为?”
合朔道:“这个你就别管了。我没那么不济。”
“……呵。”正阳冷笑一声:“不愧是我太华最优秀的大夫。合朔宗师,你还真是修为高深,百毒不侵。”
“……”再次被对方毒舌挖苦,向来自认口齿伶俐的合朔这回却是再度语塞,隐隐有些耳根发烫。眼前这位真是自家师兄吧?不是哪只道行高强的大妖变的?一会儿要称他的斤两,一会儿断言他无法百毒不侵……等等,这哪里是妖?简直是心魔等级的了。孤愣子是几时走火入魔的,他怎么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可无法保证两人是继续论道,还是双双入魔?他过了好片刻,才故作一揖:“……承蒙谬赞,愧不敢当。”
“你是该惭愧。”正阳冷冷道:“一花一木尚且知晓冷热寒暑,顽石剑器尚且能够化灵。独你这草木之人,铁石心肠,修得无心无情?”
合朔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又安知我是无心无情,还是太上忘情?”
正阳沉吟:“既是怕我死于天劫,你便离太上忘情之境界还有十万八千里远……鱼?乐?那我是要做水,还是要做莲叶?”
“……”合朔此时真是万分后悔为何昔日论道之时总爱用些诗词掌故讽刺正阳,导致正阳为了与他辩论,也去读了些诗文。现在好了,全报应在自己身上。他已能肯定自家师兄已然入魔,不由抓狂:“看来有人不但不怕死,也不怕乱用药——水与荷叶,皆可入药。随你选吧!”
正阳叹道:“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施针用药向来果断,从不犹豫,岂有这样好心,还让我选?你要做鱼,我亦只能化鱼。天劫譬如干涸的河水……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便是你开出的所谓良方?”
合朔:“……”
正阳又道:“你自己也说只有五成把握。若是治不好,我仍旧死于此劫呢?”
“你此劫并非水火雷劫。倘若你渡劫不成,被奸邪妖孽所害,我誓斩真凶,为你报仇。”
正阳叹息:“不只是清和风花雪月留恋红尘,你修道也差不多都修到肥鹤身上去了。若改不了这任侠之气,你做什么太华宗师?”
合朔好笑道:“看来有人忘了自己当年若是手脚慢些,晚得一两个时辰拜入师尊门下,我便是师兄了——师尊都没这样训诫过我。”
“你一个出家修道之人,学红尘俗世里的游侠做什么?”
合朔奇道:“修道之人不可独善其身,修得无心无情。如何不能士为知己者死?便是我被奸邪所害,你便不会为我报仇?”
“士为知己者死下一句是什么?”
“女为悦己者容啊。”这个问题也太愣了吧。合朔正这么想,未料正阳竟说出一句更愣的话:“士为知己者死与女为悦己者容有何不同?”
“士为知己者死与女为悦己者容怎能等同而论?”
正阳叹道:“于你我来说,这有何分别?凡间情爱,乃至知己之情、求道之心,皆为执念……”
合朔被他磨得失去了耐性:“一句话,你治还是不治!”
正阳望着自家师弟半晌,莞尔一笑:“不是我不愿医治。而是这病便算治了也治不好。并非如你所说,成败在五五之数。”
“……”合朔一时怔住,眼前之人笑容太过明亮刺目,三百年来他头一次感到滚烫的温度自脖颈直烧至耳根:“你、说、什、么!正阳宗师几时堕落得如凡夫俗子一般,既看不破皮下白骨,还要弥足深陷?!”
正阳破天荒没与他生气:“你的方法,无非是要令我勘破你此身虚幻。我勘破之后,你跟着勘破,此劫自安然渡过……你想得太简单了。我且问你,饮食男女,人之大欲。然你我当年为何甘愿断情绝欲,乃至吸风饮露?”
合朔道:“举凡欲望,皆是得到了就会餍足,不如早日看破。”
“那么,你我初入道门时的约定为何?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有餍足的一日?”
“……”合朔直接忽略第二个问题,恨恨道:“我当年定是猪油蒙了心,才会与某个眼瞎心盲还不肯治的孤愣子相约携手共渡天劫、同证大道。”
“然也。”正阳缓缓道:“此身不殒,此誓不灭。你我若不证大道,那这颗求道之心便永远不会餍足。你我心有执念,劫数因此而生。又岂是如你所说,参透此身是幻,便能轻易断灭?”
“……”合朔恍有所悟,哑口无言。
正阳上前一步,握住自家师弟双手。那双温暖厚实且生着剑茧的手掌传来的力道是从未有过的坚毅,用力得甚至令合朔有些疼痛:“修仙者虽早断世俗情缘,但若遇应劫之人,则可结下参商锁。结锁修炼一段时日后,需得斩缘,就此两清,否则必遭天劫反噬……师弟,你我损点修为事小,然以你我当初之誓,一旦结锁,来日能否两清?还是,你想破了我二人年少时的誓言,再与我结锁,而后两清,就此动如参商?”
“……”合朔狠狠望着他。君子一诺,五岳为轻。你休想我会毁弃你我当初的约定。
正阳摇头笑叹:“怎么,合朔宗师,你平日的辩才无碍都到哪里去了?”
合朔艰难道:“……依你说来,此劫无解?”
正阳沉吟:“但凡修仙者动情,必致道心动摇。只要应劫勘破,便可重拾道心,修为亦会更上一层。然我道心未动,亦无从勘破,实因此劫亦是我道心之所系……也许自你我二人一同拜入师尊门下,此劫便已注定。日月之争,亦由此而生……这个劫数,我是过不去了。你自来聪慧,莫要步我的后尘,落入劫数之中。”
“……”
直到正阳化作一道剑光离去,合朔仍悄立城郊,任月华浸染,晚风吹拂,直至破晓。
END
===================================
后记:写文多年,叙述的都是世间凡夫俗子的情爱。直到嗑到太华双宗师这对,我开始思索神仙爱情究竟与常人有何区别?两位都是铁骨铮铮的大宗师,且仙人情念淡薄,那么他二人的情,应该是超脱世人所理解的情爱与欲望的。这样的他们,若是遇上情劫,会是什么样子?
官方设定的故事有些耐人寻味:双宗师互为彼此的劫数。正阳死于妖孽之手,有人在他仙殒那晚看见合朔夜访正阳洞府。我猜测那有可能是妖孽幻化成合朔的样子,伺机行凶。然而以正阳的武力值,为什么会因为妖孽幻化成合朔就中招,甚至都来不及拔剑?这又让我想歪了。一面揣测着一面写,最后就变成了这样……面对劫难,断情绝欲的仙人不得不就情爱这件事情摊开来说:合朔邀正阳渡劫,正阳则为他点破情关。
在我心中,以合朔性格之强势,他是绝不肯当零,完全可能为了上下之争跟正阳斗法斗到你死我活。但在得知正阳会先渡劫后,他因为怕师兄死而甘愿当零,主动开撩。他认为正阳只要试过了就会看破。类似红楼梦里警幻仙子认为将妹子嫁给宝玉,让宝玉领略天宫之乐亦不过尔尔,宝玉就会醒悟一样。然而正阳明白他与合朔的纠葛早已超越情爱,所以他对合朔说他试过了也不会看破,反而可能弥足深陷。你是我的劫难,而我过不去此劫。
关于正阳的性格,官方设定只说他性情孤高,说话很直,无欲至刚。这样的形象在我心中起初有些模糊。反而是合朔秀外慧中心思细腻的形象更清晰一些。于是我又私设正阳做为师兄,悟性要比合朔高一些。年轻时的他是钢铁直男,但在经历与合朔吵吵闹闹朝夕相处的三百年后,他虽言行不变,内心早已雪亮。他一面察觉自己会被师弟所惑,一面却又先合朔一步看透此劫无解。无欲至刚的仙人一旦懂了情,那他就有了弱点。这权且当作我对正阳之死的一个多情的解释吧。
双宗师想回护对方的心都是一样,却又无奈自己便是对方的劫。这教人如何参透,又如何看破?
也不知是不是写得很荒唐很胡闹……总之,是一番新的尝试吧。
p.s.在官方剧情中,合朔找到了杀害正阳的两名凶手,与之决战之后散功,然而两名凶手却负伤逃走……我私心对这个结局是有意见的。双宗师何许人也?以合朔的能力,要死至少也必须手刃真凶之后才死,不是么=v=
正阳的自述
我叫正阳。
是洛冰河的配剑……之一。
想当初我也是万剑峰上顶顶的好剑,光彩照人,灵力充沛,当时我看到主人的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我终于找到了配得上我的那个人。
主人确实没辜负我的品质,资质一等一的好,修为涨得飞快。
主人的师尊是个好温柔好温柔的人,而且还很漂亮,一身青衫,折扇相随,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像仙人的人。
怪不得主人会喜欢。
他的佩剑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修雅。
我觉这个名字特配它!修雅好漂亮,我特别喜欢叫它美剑,只是容易被剑气削。
后来过了好几年,主人长大了,他带着我去参加了仙盟大会,一开始还很正常,只是后来却不对劲了。
主人拿着我砍的那些...
我叫正阳。
是洛冰河的配剑……之一。
想当初我也是万剑峰上顶顶的好剑,光彩照人,灵力充沛,当时我看到主人的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我终于找到了配得上我的那个人。
主人确实没辜负我的品质,资质一等一的好,修为涨得飞快。
主人的师尊是个好温柔好温柔的人,而且还很漂亮,一身青衫,折扇相随,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像仙人的人。
怪不得主人会喜欢。
他的佩剑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修雅。
我觉这个名字特配它!修雅好漂亮,我特别喜欢叫它美剑,只是容易被剑气削。
后来过了好几年,主人长大了,他带着我去参加了仙盟大会,一开始还很正常,只是后来却不对劲了。
主人拿着我砍的那些魔物,魔气太精纯了,比我以前砍的那些精纯好多,属于器灵的本能让我有点不安。
后来……
呸!我这乌鸦嘴,居然真的出事儿了!完了完了完了!
主人拿着我站在一个魔族前面,我能感觉到他很强,非常强,连主人的师尊都打不赢,我很慌,主人他难道是想……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主人扑上去的时候,那个魔族一把把我弹飞,还往我身体里灌了好多魔气。
真的,好痛啊……
那些阴冷的气息往我全身灌注着,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在一寸一寸的延展出裂痕,然后,完全崩裂开来。
这应该是个很快的过程,可是我只觉得是折磨万分。
痛这个字,是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感觉。
我大概是死了吧,我想。
我没想过自己还能再次醒来。
但是醒来的那一瞬间,我心凉透了。
主人变了好多,一脸的阴郁,和我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几乎是两个人,最重要的是,他额间那个令我现在都忍不住颤抖的纹章。
那个把我毁掉的魔族额间我看过类似的,但是没有他的繁复。
他把我修好后,又拿来了一把剑,我万万没想到,那是修雅。
修雅不是主人师尊的剑吗?怎么会在主人手里?!
然而我已经没空管这个了,因为修雅的样子很不好,它的灵体昏昏欲睡,灵流暗淡,直到我身边后才好一点。
主人把我和修雅拴在了一起,以前我肯定高兴死了,只可惜我现在没那个心思。
修雅的情况,像是主人身陨后被别人强行拼起来的一样,不对,不是像,是就是!
后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我看着主人抱着他师尊的尸体,一遍遍说着话,一遍一遍的做好饭,一直放凉,才端走,他几乎疯魔了。
主人现在身旁那把剑,叫心魔。
它很危险,这是我见它后,唯一的想法。
主人确实用着心魔,可是也在和心魔作斗争。
我曾在无数个日夜中看着主人赤红着双眼压下心魔的戾气,伏着他师尊的床边,有时是低声的轻喃,有时是绝望的哭喊,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近乎死寂的自言自语。
后来,有人打塌了我和修雅所在的地方,我看见了一个满脸胡子却依稀眼熟的人。
几乎不需要怎么分辨,我就认出了他,他是主人的师尊!因为修雅有了反应。
我不知道为什么主人会有两个师尊,但是修雅有反应了,这真是这么长时间里最好的消息。
后来修雅被带走了,听说是回到了它主人的手上。
只剩我一把剑。
真奇怪啊,明明万剑峰我一把剑过了那么久,为什么现在反而有点孤单呢。
后来又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主人又一次拿起了我。
修雅告诉我,心魔被毁了。
我怔住了。
心魔这样品质的剑居然说毁就毁。
我已经摸不清楚,现在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但我也不需要弄清楚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听说,主人他们还拯救了世界呢。
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拯救的。
【古剑奇谭网络版】【太华双宗师】醉明月 4
4.
二人出得天音坊,各自装着心事,谁也不想回到城内投宿处,不知不觉走到城郊。此时郢都城外月上东山,二人携手走在荒郊野地,足有半盏茶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最终正阳停步道:“这下你满意了?”
合朔道:“我便是求个明白罢了。事关你我的劫数,师尊却含糊其辞。你这当事人怎如此漫不在乎?”
“那你问了这天音坊主,可有更明白些?”
“……”合朔道:“至少知道了先后顺序。先历劫的是你。”
正阳望着他片刻,叹道:“师尊没有含糊其辞。你我此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若想不明白,则唯有应劫之人能够点破你。若师尊能说得让你明白,那你的劫数便是师尊,而不是我了。”
“……?!”合朔心道孤愣子今日是怎么了?竟将......
4.
二人出得天音坊,各自装着心事,谁也不想回到城内投宿处,不知不觉走到城郊。此时郢都城外月上东山,二人携手走在荒郊野地,足有半盏茶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最终正阳停步道:“这下你满意了?”
合朔道:“我便是求个明白罢了。事关你我的劫数,师尊却含糊其辞。你这当事人怎如此漫不在乎?”
“那你问了这天音坊主,可有更明白些?”
“……”合朔道:“至少知道了先后顺序。先历劫的是你。”
正阳望着他片刻,叹道:“师尊没有含糊其辞。你我此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若想不明白,则唯有应劫之人能够点破你。若师尊能说得让你明白,那你的劫数便是师尊,而不是我了。”
“……?!”合朔心道孤愣子今日是怎么了?竟将二人彼此回避长达百年之久的事情就这样揭开来,令他毫无准备。还有,正阳平日对赤霞何等敬重,怎么此刻竟连师尊的玩笑都开?
……莫不是走火入魔、脑子坏了吧。合朔按下内心惊诧,从对方清亮的眼神里确认了正阳此刻没什么问题,亦不是自己听岔,便半开玩笑地挖苦对方:“我倒更愿意我的劫数是师尊。亦好过是你……”
“不得对师尊不敬。”正阳喝斥。
合朔笑望着他:“哦?不能对师尊不敬?那言下之意是我可以对师兄不敬?”
“……”眼见对方不但口出虎狼之词,甚至眉梢眼角都带了几分风流神态。正阳不禁想,其实合朔与清和在某些方面是很像的。比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比如同样出身名门,有着世家公子的潇洒倜傥。再加上这天生带来的俊俏容貌与桃花眼……唉,师门不幸。他拉起合朔手腕把脉。合朔任他握着,片刻后笑问:“怎么样?”
“……”正阳的把脉之法是合朔所教,二人互诊了无数次,他于对方脉象自是一清二楚。合朔此刻不似修炼碰上了关卡,亦不像喝醉。再说合朔酒量不错,绝不会因为跟师尊喝两杯就变成这个样子。便在他转念之间,合朔已反扣住他脉门,笑问:“师兄怎对我毫不设防?”
“你没喝醉。”
“师兄可曾听过,酒不醉人,人自醉?”
“……”眼下四周并无他人。这位没喝醉的师弟面前只有他这一个活人。正阳暗叹,合朔本就生得如玉如琢,眉目如画,此刻扣着他手似笑非笑,说着一些令人似懂非懂的话,任凭月华浸染一身黄袍,倒真如哪位动了尘心的月光童子下凡游历,恰巧让他遇上了。所谓劫数,大抵如是。
“师兄,危险啊。”合朔笑道:“你平日反应没这么慢的。”
若在年轻之时,正阳被师弟这般制住,早已与合朔过起招来。然而他此刻却是连出手的想法都没有,甘愿这样懒洋洋地被对方扣着。虽是察觉自己心念如此,他仍沉声道:“这里是凡间。你我若动手,难免地动山摇,惊扰附近百姓。”
合朔放开他手,撢了撢袖子:“好,回山再打。届时太华洞天日月里,你我分个高下。”
“……”正阳无言。所以要分上下了吗?这人以为他听不懂是不是?
合朔微敛下襬,席地而坐,抬眼笑望着他:“方才不是说要点破我?拣日不如撞日。此刻良辰,便请师兄好好点破我吧。”
“……”好一个良辰美景,好一个点破情关。世人都道妖类擅长以魅术惑人。却不知仙人若是想着引诱谁,那是比任何妖精都厉害十倍。正阳在自家师弟对面坐下,徐徐道:“若非尚能感应你身上仙气,我都要以为是遇上什么道行高强的大妖,在邀我渡劫?”
“哈哈哈哈哈……”合朔大笑:“我头一次知晓,师兄你竟是如此识趣之人。”
“好了。”正阳笑叹:“学什么不好,非要学清和。当你师兄我是女子不成?”
合朔笑着摇头:“苍天为鉴。我对师尊与师姐,可不敢如此。”
那对着师兄怎么就敢?还要苍天为鉴?生怕我不知道你在昭告天地?正阳沉默片刻,道:“你可知此事,有多严重?”
“师兄是指什么事?”合朔笑问。
方才还笑言相戏,这时候说到正经话却装作不知。难得见自家师弟不好意思,正阳道:“你我皆为男子……”
“哎。”合朔摇头叹道:“修道之人,尚且勘不破男女之别,迂腐,迂腐。”
正阳沉声道:“谁与你玩笑?你我皆为男子,然师尊却属意师姐接任太华掌教。你可曾想过此中原因?”
合朔敛起笑容,沉吟道:“师姐无论年岁修为,皆高于我二人。且她虽为女子,却性情刚毅,胜却大丈夫……”
正阳道:“巾帼须眉到底也仍是巾帼。你我是性情不够刚毅,还是担不起一派掌教之任?”
“……我不及师兄刚毅木讷。”
正阳瞪他:“你只是巧舌如簧,并非刚毅不足。你自来外柔内刚,固执之处,有过南熏。”
合朔一揖:“我便当这是在夸我了。”
正阳又道:“师姐性情刚毅,担得起掌教之任。但她素性孤冷喜静,不擅迎来送往之事。你难道不觉得,你更适合这掌教之职?”
合朔笑道:“我从不知,师兄原是这样看得起我。”
“并非如此。”正阳无情地打击他:“如非愚兄妄自揣度,师尊她老人家是认为你我皆渡不过下一个劫数,过不久必然身死道消。”
“……”合朔沉默片刻,笑叹:“原来是这样……可孤愣子修道多年,不通情爱。实在不该历这情劫啊。”
“方才我差点分不清你是人是妖。”
“……”合朔被彻底噎住。这家伙今日怎么这般坦承,一点儿也不愣。这样一语中的一针见血,自己这还算厚的老脸皮都快挂不住了。他原是半开玩笑地戏耍师兄,岂料正阳每句话都认认真真。也罢,孤愣子本来就不会开玩笑。不知他接下来还要说出什么来?合朔这般内心忐忑,好半晌才道:“……连眼前是仙是妖都分辨不出,果真眼瞎心盲。”
“我眼瞎心盲,那你呢?”正阳沉声道:“连我都敢戏弄,我看你病得不轻。亏你还是个大夫?”
“你说谁病了?!”
“说的便是你。心病难医。”
“……”再次被对方一语戳穿,合朔破天荒没有回嘴,良久叹道:“一个眼瞎心盲,一个心病难医。你我修道三百年却修成这样,算是废了。难怪师尊她……”
“……”正阳眼底闪过一丝痛色:“所以,确是如此?”
“师尊有一回与师姐说笑,道是你我一个至刚易折,一个慧极必伤,皆不中用。唯有师姐……”
“……别再说了。”正阳已惭愧到听不下去。愧对师尊教诲以至于被师尊放弃这种事,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怎么说得这样轻松?难怪赤霞能当着合朔的面说,却从未让他听见过。唉,合朔与清和这两个最小的都被赤霞宠坏了……
“师兄,你不必自责。”合朔笑道:“我觉得师尊她老人家洞烛机先,早已看透你我劫数,因此并无失望难过。你看她白日里还拿我们寻开心呢。”
TBC
=============================
双宗师这圈子是冷到北极圈啦,看文的亲可以的话就冒泡留个言吧hhh
【古剑奇谭网络版】【太华双宗师】醉明月 3
3.
正阳与合朔在外转了一圈,回到天音坊里,却不见了赤霞。子楚转达赤霞言语后,亦告辞离去。二人对望一眼,正阳道:“回山吧。”
合朔道:“我还要在此多待一会儿,打探消息。”
正阳有些恼火:“是在这天音坊里,还是在郢都城内?”
合朔好笑地回望着他:“就在这天音坊里,怎么?”
“你……!”正阳被对方气得一时语塞,片刻后沉声道:“师尊都走了,你还想流连此地?”
合朔笑叹:“俗话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果真没错。我只道清和眼底尽是风花雪月,没想到孤愣子也是啊?”
“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作此无稽之谈。”
眼看师兄当真气得狠了,合朔方解释:“你只看见这天音坊是名闻楚地的风月场,却不知这里亦是......
3.
正阳与合朔在外转了一圈,回到天音坊里,却不见了赤霞。子楚转达赤霞言语后,亦告辞离去。二人对望一眼,正阳道:“回山吧。”
合朔道:“我还要在此多待一会儿,打探消息。”
正阳有些恼火:“是在这天音坊里,还是在郢都城内?”
合朔好笑地回望着他:“就在这天音坊里,怎么?”
“你……!”正阳被对方气得一时语塞,片刻后沉声道:“师尊都走了,你还想流连此地?”
合朔笑叹:“俗话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果真没错。我只道清和眼底尽是风花雪月,没想到孤愣子也是啊?”
“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作此无稽之谈。”
眼看师兄当真气得狠了,合朔方解释:“你只看见这天音坊是名闻楚地的风月场,却不知这里亦是四海消息集散之地,传闻那天音坊主更是开了天眼之人,我想向她打听千年前这郢都城内一桩旧事。”
“你我三百岁的修道之人,要向一凡人女子打听什么千年前的旧事?有什么事不能请教师尊?”
“巧了。我想问的,恰是师尊瞒着我们的事情。”
正阳奇道:“师尊瞒着我们什么?”
合朔心道今日赤霞当着外人的面将他二人之事抖出来,正阳还毫不计较。他可不似孤愣子那般木讷:“我们的事情师尊都知道。但她老人家未得道前的逸闻旧事,却是你我不知的。”
“你为何要打探师尊私事?”
合朔笑叹:“亏有人还当过将军,怎竟不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正阳颇无奈:“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你好自掂量一下。”
合朔道:“然。你我再修炼五百年都是打不过师尊的。便是比酒量都有所不及。可今天师尊当着子楚把你我之事当笑话儿说,这种事情你想再发生一次?”
“……”正阳扶额:“是你我失态在先,师尊取笑于后。你怎么……”
“我失态?”合朔没好气:“你自失态,与我何干。”
正阳恼道:“公然涉足乐坊还请女子饮酒,你竟说你没失态?”
“那是师尊!我既在外头遇上她老人家,能不请她喝酒?”
“你还知道那是师尊?那你现在是要干什么?!”
“#$%^&……”
***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高阁雅室内,天音坊女主人与两名年轻俊秀的道人相对而坐。合朔给自己与师兄随意诌了个逸字辈的道号,言道二人乃是太华门下弟子,来此打探千年前的楚地神仙故事。
天音坊主笑道:“说起千年前这郢都城里的神仙故事,我也略知一二。但故事可不能白讲。道长须得拿东西来换。”
合朔问:“姑娘想要何物?”
天音坊主道:“今日坊里红衣女琴师所弹之曲,只应天上有。我想求得琴谱。”
合朔笑道:“原来姑娘也是爱乐之人。这可是问对人了。”语罢便索要纸笔,一面解下自己身后所负瑶琴。正阳低声问:“……师尊教过你?”
“不曾。”合朔亦低声回道:“你知道的,师尊抚琴自来兴之所至,信手捻来。但白日里我站在乐坊外,是听全了的。”
正阳毫不怀疑自家师弟辨琴之能。无论何等曲调,一经合朔之耳,即可复奏。片刻后,坊里小鬟送上纸笔。合朔置琴于膝,复奏白日里赤霞所奏之曲,命正阳记谱。
正阳问:“你把我当你的琴僮使唤了是不是?”
“那我们换过来。我写谱,你弹?”
正阳没意见,接琴置于膝上。天音坊主倒抽一口气:“道长不须试奏,竟能默出琴谱?”
“他可以。”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我师弟。正阳望着合朔执笔默谱的侧影,唇角泛起一丝温暖笑意。待合朔默出一句,正阳便如谱试奏一句。琴音叮咚,不多时,合朔默谱已毕,就缓急轻重略作讲解,确认正阳心神领会后,道:“你再弹一遍。”
正阳依谱复奏,弦与指合,吟取韵致,猱取古劲。指下琴音若山静秋鸣,月高林表,松风远沸,石涧流寒。宛然是白日里赤霞所奏之曲。
一曲奏罢,合朔笑道:“很好很好,不负我多年教导。”
“……”正阳无言,一时竟不知是做合朔的琴僮还是徒弟更令人生气些。
天音坊主望着正阳:“道长双目炯然,步态沉稳,周身更隐隐有一丝锐利剑意,显是习武已久,剑道已臻化境。未料于琴道亦有此造诣,真真是位知音之人。未知太华门下弟子,皆如道长这般琴剑双修么?”
合朔将默毕的琴谱递上,笑道:“我这位师兄弹琴虽能入心,但若要他以琴克敌、以琴治病,却是万万不能了。他从前与坊里的姐姐们一样,是弹筝的,后来学琴自然极快,我教起来也省心。”
他这边说着话,那边正阳眼刀已杀过来。天音坊主忙笑道:“秦筝何慷慨,齐瑟和且柔。古有蒙恬造筝之说。军营里弹筝击筑,蔚为风气,是那易水萧萧西风冷,壮士悲歌未彻。与我坊里姐妹轻拢慢捻、莺歌燕语怎能一样?”语罢她沉吟片刻,缓缓道来:“据传千年以前,楚地曾有一琴剑双绝的仙者,容颜俊逸,常在湘水之畔行医济世。一日,仙者路过郢都,于高台之上抚琴,其指下琴音绕梁三日,令楚国百姓如聆仙乐。甚有身染恶疾之人,因闻仙乐而痊愈。”
正阳沉吟,这怎么有些像师尊云游天下,行医济世之事?只是这故事里说的是一位仙长,显然并非师尊。
但听天音坊主继续说了下去:“……时楚王膝下有一最为年幼的公主,年方十六,聪颖美丽,楚王甚溺爱之。公主于宫中听闻仙人奏乐,便前往聆听。她深为仙乐所感,更心悦仙者,遂要仙者随她回宫,做她的驸马。
合朔笑道:“原来是才子佳人的故事。仙者六根清净,自是拒绝公主了?”
天音坊主笑道:“正是。公主笑语盈盈,对仙者言辞相戏,见仙者始终温言婉拒,便自回宫了。谁料过了数日,那仙者却来到楚王宫殿中,言道公主调戏于他,问楚王如何交代?”
合朔笑问:“难不成,竟是这仙人放不下公主?”
天音坊主笑道:“楚王见仙者于守卫森严的宫室之间来去自如,知道自家公主惹了不得了的人,便唤公主前来问话。公主见了仙者,便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仙长要追究我言语调戏之事,那我嫁给仙长便罢。’”
合朔莞尔:“公主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嫁给自己心悦之人,纵使从此遁世隐居,深山老林,也好过被派去秦国和亲。”
天音坊主笑叹:“可惜此时,仙长褪去幻化之术。楚王、公主与众臣只见眼前的俊逸仙长瞬间变成一貌美的仙子。仙子对公主言道‘嫁给我便不必了。你天资聪颖,是修仙良材,可愿随我出家修道?’”
正阳:“……”
“楚王担忧公主自幼养尊处优,恐怕受不了清修之苦,却听公主满口答应,对仙子言道:‘只要你允许我出家后还能穿漂亮衣裳、还能喝酒,我便随你出家。’仙子雅量宽宏,自是无有不允。自此那楚国公主便随着仙子出家修道了……”
“……”正阳扶额叹息。故事说到此,他已猜到那楚国公主是何人。只听合朔笑接道:“……公主虽出家,却不改旧时华贵装扮。弹琴舞剑、打坐炼气之余,还时常贪杯。楚国服色尚赤。公主出家后,亦是一身红衣。又因公主貌美,且喜华丽装扮,还常常喝酒喝得双颊晕红,便似晚霞一般动人。所以她得了个道号叫……”他说到此,接下来那「赤霞子」三个字是万万道不出了,只转头笑望正阳。
正阳横眉冷目望着自家师弟。他原道合朔只是打探赤霞往事,却没想到连湘君师祖也牵扯出来。他靠近合朔耳畔,低声道:“此女何人?杜撰得好一番故事!”
合朔笑道:“杜撰?来日你也进太华秘境,自己去听听那些妖怪们说什么吧。”
“……”
天音坊主笑问:“原来道长也知晓这桩故事?”
合朔道:“我只是略有耳闻,听得不真切,亦不知真假,故来此探听究竟。”
天音坊主问:“那这公主最后得道成仙了未?”
“……她成仙了。然公主的师尊却在一场与妖族的大战中殒落。仙子为了封印妖王,命公主施法启动封印。但这封印,却是以仙子的性命为代价。”
“……你别再说了。”正阳低声道。
天音坊主唏嘘不已,追问:“这又是为何?便算是为了封印妖王,公主又怎忍心杀死自己的师尊?”
合朔道:“传闻,仙子与公主互为彼此的天劫。仙子虽早知公主便是自己的劫数,却仍将公主收入门下。公主天性活泼顽皮,嗜酒散漫,本来不当成仙,却因师尊之死,哀恸逾恒,大澈大悟,就此冷情绝爱,刻苦修炼,遂成仙身。后来她广收弟子,千年以来,她与众弟子一直守护着妖王封印,与仙子的一缕残魂。”
正阳:“……”
天音坊主:“……”
合朔说到此,向天音坊主一揖:“姑娘既能知千年以前的旧事,必是真开天眼之人。不瞒姑娘,我与师兄近来亦得师尊告知天劫将至,故来相询,望能解此劫数……”
正阳一惊望向合朔:“师尊都说过了,你怎么还问?还是向一个外人打听?”
合朔道:“师尊含糊其辞,只说你我二人互为彼此的天劫。她这话我不明白。你我早已断情绝爱,又不是渡情劫,怎么还成了彼此的劫数?”
“……”正阳头痛扶额。
天音坊主沉吟:“天劫之事,不开天眼难以窥其究竟。”语罢笑望正阳:“需拿这位道长的剑以及剑意来换。”
正阳沉声:“我太华剑法不能私传外人。”
“……把剑给我。”合朔道。
“……?!”
“她要看的是剑意,不是御剑术。再者,我不是你的入室弟子,给她演示几招,算不得私传外人。”
“……”
眼见自家师兄仍瞪着他,合朔笑问:“你不会舍不得剑吧?是人重要还是剑重要?”
正阳冷声:“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你说哪个重要?”
天音坊主笑问:“这是怎么回事?”
正阳道:“我这师弟少年时也曾任侠击剑。后我二人拜入太华门下,我闲暇时教他一些。他博闻强记,因此颇得我的剑意。但若要他以这三脚猫的剑法斩妖除魔,却是万万不能。”
“是吗?”合朔斜睨自家师兄:“我用剑的时候,是谁被我打得逼到墙角不敢还手?”
“……”正阳无言。说来这是二百余年前的老黄历了,想不到合朔此时翻起旧帐。那时他二人尚且年轻,他教合朔剑法时,因恐刀剑无眼,伤着合朔,因而总是刻意敛着剑气,更不能用上武人在沙场上真刀真枪拼搏的蛮力。偏生合朔击剑时从不与他客气,他退着让着就退到了墙边。当时合朔年少气盛,还很是恼火,问他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瞧不起人?
“……把剑给我。”合朔又道。
“……”正阳恨恨解剑交给合朔,心想随便你吧。不料合朔亦取过自己的瑶琴往他怀里一塞。正阳将琴抱得满怀,问:“这是做什么?”
合朔笑道:“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琴琅玕。你连性命都可以交付给我,难道收不得我的琴吗?”
……你说谁是美人?!正阳正待发作,合朔已仗剑而起,抚长剑兮玉珥,璆销鸣兮琳琅。太华的妙法宗师足踏罡步,罗袜生尘,体迅飞凫,剑影离合,乍阴乍阳,舞出满室剑光,翩舞龙翔。虽不曾用上真气,然其剑意绵密,洋洋洒洒,竟是无懈可击。
合朔演示已毕,笑问正阳:“如何?”
“不错。”正阳淡淡道:“骗骗入门弟子与外人,也勉强足够了。”
“教不严,师之惰。你还敢说?”合朔剜了自家师兄一眼,收剑入鞘,将剑交予天音坊主。
天音坊主却不接剑:“剑不能收。得见真人演示太华剑法足矣。”语罢闭目入定,片刻后睁眼对正阳道:“道长之天劫,确实与令师弟相关。你若渡不过此劫,只怕令师弟也会跟着仙殒。道长此劫并非水火雷劫。太华既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你还须留意妖孽作祟。”
“……”正阳神色如常,仿佛只是听到什么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合朔却是脸色凝重,片刻后笑叹:“……孤愣子被我害死了便罢。我这怎么还跟情劫渡不过去殉情了似的?”
正阳冷声道:“一派胡言,不必尽信。”语罢携了合朔之手,起身离去。
TBC
=============================
双宗师这圈子是冷到北极圈啦,看文的亲可以的话就冒泡留个言吧hhh
【古剑奇谭网络版】【太华双宗师】醉明月 2
2.
便在子楚惊叹之际,合朔深吸一口气,决定祭出南熏教给他的大招:“师尊,师姐说,她想您了。”
“……”赤霞沉吟:“南熏想我了?可是我不想她啊。若我此刻回去,她定又要说清和嗜酒成性,便是因我这个师祖没做好榜样,使得清和上行下效……”
“师姐说她决不会再念叨您老人家了。”合朔忙道:“她说,若师尊肯回山,她便让清和采集无涯涧百花酿酒,孝敬师尊。”
“百花酿?这倒有点儿意思。”赤霞笑道:“无涯涧因南熏火灵之力春暖花开。在那里采集的百花自然带着她的仙灵之气。这与她亲手酿酒赠我并无二致。”
“……”合朔扶额:“师尊,您先别想着喝师姐。弟子这已是被你喝垮了。”
赤霞笑指台上:“堂堂妙法宗师,当......
2.
便在子楚惊叹之际,合朔深吸一口气,决定祭出南熏教给他的大招:“师尊,师姐说,她想您了。”
“……”赤霞沉吟:“南熏想我了?可是我不想她啊。若我此刻回去,她定又要说清和嗜酒成性,便是因我这个师祖没做好榜样,使得清和上行下效……”
“师姐说她决不会再念叨您老人家了。”合朔忙道:“她说,若师尊肯回山,她便让清和采集无涯涧百花酿酒,孝敬师尊。”
“百花酿?这倒有点儿意思。”赤霞笑道:“无涯涧因南熏火灵之力春暖花开。在那里采集的百花自然带着她的仙灵之气。这与她亲手酿酒赠我并无二致。”
“……”合朔扶额:“师尊,您先别想着喝师姐。弟子这已是被你喝垮了。”
赤霞笑指台上:“堂堂妙法宗师,当是一曲值千金。有在此与我哭穷的本事,不如上去弹一曲?”
合朔叹道:“弟子一曲安能值千金?师姐有百花清香,弟子却不是那春宵一刻啊。”
赤霞爽朗地笑起来:“你怎么不是?又怎么不值了?休在为师面前妄自菲薄。”
一语说得合朔也笑了,师徒二人把盏言欢。子楚知合朔引用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的典故,不由哭笑不得。原来太华师徒说笑起来是这般充满人间烟火气息。
赤霞又笑问:“正阳呢?你二人在山上吵吵闹闹,多是不能清静。你下山来了,他焉能在山上坐得住?”
“……我跟他在半道上走散了。”
走散?……是又拌嘴了吧?赤霞笑望自家小徒,亦不戳破。
合朔又与赤霞闲道了些山上琐事,说到清和如何调皮胡闹,惹得南熏大发雷霆时,赤霞忍不住笑:“综观清字辈的孩子们,敢调戏南熏的也就只有他了。南熏生什么气呢?若不是个美人儿,清和才懒得调戏她。”
合朔笑道:“清和素日也对着师尊没大没小,从不见师尊生气。只是师姐毕竟不像师尊……”
眼见小徒欲言又止,赤霞笑道:“要说为师脸皮厚你就说。哎,上千年的老妖怪了,还怕区区少年言语相戏?南熏被逗一下就着恼,证明她还年轻啊。”
合朔也笑了:“师姐自来严肃冷毅,不怒自威。也只有师尊与清和会拿“年轻漂亮”这四字形容她。”
“哟,言下之意,你觉得你南熏师姐不年轻、不漂亮?”赤霞笑问。
合朔笑道:“师姐自是娟秀清素。但终不及师尊丰姿冶丽。”
赤霞笑道:“你几时学得满口甜言蜜语?莫不是跟清和学的?”
“何必跟清和学?跟师尊学也就是了。弟子近朱者赤,比不得清和青出于蓝啊。”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子楚忍不住大笑出声,忙忙饮酒掩饰,不料呛个正着。合朔一面给他拍背,一面笑着解释:“清和是我师侄,虽为清字辈,剑道妙法却由师尊亲授,实是师尊的关门小弟子。他虽上太华,却改不掉出家前的纨绔习气,嗜酒成性,散漫不羁,对着师尊与师姐都敢言语调笑。虽是如此,师尊还是最疼他,说我们几个里,只有清和最像年轻时的她。”
赤霞笑道:“合朔,你这是揭为师的短哪。”
合朔笑道:“这哪里是短处?明明是长处。要不师尊怎么那么夸清和呢?”
赤霞指着合朔,笑对子楚:“你瞧,我几个徒弟里,就他促狭!”
子楚忍不住问:“难道赤霞真人少年时也……”
合朔笑道:“师尊与清和皆出身贵冑,难免习气相似,不比我等寒门子弟。若说起师尊年少时调戏美人的事情……”他说到一半,笑望着赤霞。事关师祖,他倒不好在外人面前道出了。
太华秘境里关着的大妖们平日里闷得慌,闲来无事最爱八卦赤霞与沈湘君的往事。赤霞心想,前些时日她不在山上,南熏带着合朔一起加固煌羽封印。莫不是合朔听见秘境里的大妖们说了些什么?她摇头笑叹:“唉,妖怪们乱嚼的舌根,你也当真。”
合朔笑对子楚:“妖怪们说的陈年往事,我不曾亲见,不好乱说。只说我知道的吧。清修生活多是寂寥,因此师尊闲来无事便爱逗着我们玩儿。原来不会说笑话儿的,耳濡目染也学会了。”
“哪里。”赤霞笑叹:“南熏怎么就学不会呢。正阳虽比她好一些,也还是太严肃了。就你与清和有天份罢咧。”
合朔笑道:“我把这话告诉师兄师姐去。”
“你就告诉去。”赤霞笑道:“回头他俩都说我只疼最小的,看不把气撒在你身上。”
“往年确是如此,不过现在弟子不怕了。”合朔笑道:“如今清和才是您最疼爱的小弟子呢。”
“噗。”子楚忍不住笑。赤霞也笑:“你们就不疼他么?南熏对清和虽严厉,却真是把他当自家幼弟看待了。长姐如母,其实南熏心底是极疼他的。至于说娇惯,莫说为师,你与正阳也有份。”
“啊?这又是怎么说?”合朔讶然:“向来只有师尊娇惯着清和。我与师兄看着都不痛快,哪有跟着疼这混世魔王的道理?”
“唉。”赤霞笑而摇头:“前不久清和在外闯祸,你们俩帮他打架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太华向来护短。”合朔笑得云淡风轻:“清和再怎么招我与师兄不痛快,毕竟是我太华小辈。关起门来怎么管教都行,却绝不能在外头给人欺负了去。”
赤霞向门口望了一眼,笑对合朔:“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瞧瞧谁来了?”
子楚转头望去,只见一腰悬长剑,仙风道骨的蓝衣道人往这里走来。相较合朔的温雅沉静,眉清目秀,那男子棱角分明的英隽面容却是如刀削成,英气逼人。若说合朔是江南的绿竹猗猗,那这男子便似黄山松般孤傲苍劲。只是……他的面色怎么好像不太好呢?
蓝衣道人来到桌前,对着合朔冷声道:“好啊,我找你半日,你却在这儿请美人饮酒。好生逍遥自在。”
合朔无故被他质问,也是没好气:“我自请美人饮酒,干卿底事?”
“……”蓝衣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噗哧。”赤霞始终沉默旁观,这时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蓝衣道人听了这声轻笑,不由大惊。他僵硬着脖颈转过头来,认出赤霞时,是立刻遁地消失的心都有了。只听赤霞笑对合朔:“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都以为你是出来找相好的。可怜我这小徒儿有冤无处诉。我太华向来护短……正阳,你说,该怎么罚你?”
“……!”正阳忙道:“弟子当自罚一杯。”说罢自斟一杯剑南春,一饮而尽。
子楚忙有样学样,跟着自罚一杯,一面心下暗叹赤霞真人罚人的方式可当真奇特。太华观都是这样罚弟子的么?
“师尊幻化之术真是越发出神入化,弟子一时不能认出……”正阳仍站在一旁不敢入座,眉宇间忐忑不安的样子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便算是正阳真人,在自家师尊面前失态,平日那傲然出尘的仙家风范也已不存几分。
赤霞微微皱了一下眉:“……出神入化?”苍天为鉴,她只不过是幻化出黑发,再隐藏了灵力而已。可怜她这徒弟,看得出坐在他师弟对面的是个美人,怎么就认不出这美人是他们师尊?
合朔冷声道:“师兄怎么说话的?师尊容颜未改,只不过将白发幻化作黑发罢了。你竟认不出,莫非是眼瞎心盲?”
“你……!”
眼见二人一言不合又要吵起来,却又不约而同看了看子楚,在外人面前强行忍住。赤霞不禁笑而摇头:“正阳,也没犯什么错,不必老站着。”正阳落坐后,赤霞又笑对合朔:“你师兄并非眼瞎心盲,而是眼底心底都只看着你罢了。你啊,以后涉足勾栏瓦舍可要当心,尤其是跟正阳出来的时候。”
合朔低声道:“难道以后弟子去往何处,都要与他报备?再者师尊不也是进这乐坊卖艺?”
正阳沉声:“师弟,你这是跟我过不去,还是跟师尊过不去?”
子楚饶有兴致地望着这师徒三人,合朔与正阳师兄弟互怼如家常便饭,而合朔跟自家师尊抬起杠来也一点儿不客气……不知赤霞真人会作何反应?
但听赤霞慢吞吞地道:“为师闲云野鹤,孤身一人,跟你们怎能一样……此地正宜弹琴,又有美酒佳酿,下次定要带上清和一起。”
“……”合朔心想,赤霞弹琴,清和吹笛,祖孙俩相携上街卖艺换酒,还真是这二人干得出来的事情。只不过太华女祖与其小徒若是出手,自不比等闲卖唱优伶。想那等景象,必是: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携琴一醉杨柳堤,日暮龙沙风云起。
正阳感叹:“师尊到底还是最疼清和啊。”
“噗。”子楚心想,正阳真人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酸呢。
“我最疼清和?”赤霞笑对正阳:“我倒愿意带上你一起。可你愿意在这样地儿舞剑么?”
“……”正阳扶额:“……弟子就不必了。倒是师弟可以同师尊一起抚琴一曲。”
“他不成。”赤霞瞟了合朔一眼,悠悠道:“他若抛头露面当众卖艺,被哪个姑娘看上了,再被你捉住,那还了得?”
“哈哈哈哈哈……”子楚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正阳尴尬不已,忙道:“弟子先出去透透气。”说罢便忙忙起身而去。合朔也起身,对着赤霞深深一揖,便去追正阳了。
赤霞笑对子楚:“若你再见到我那小徒儿,就告诉他,我不日便会回山。”
子楚一怔,便见她抱琴而起,袅娜红衣身影顷刻消失于川流不息的人潮中。
TBC
====================================
没错,赤霞嗑自家两个小徒弟的CP嗑得十分上头,因为自己一个人嗑太寂寞了,忍不住带着子楚嗑(x
双宗师这圈子是冷到北极圈啦,看文的亲可以的话就冒泡留个言吧hhh
【古剑奇谭网络版】【太华双宗师】醉明月
*CP: 正阳合朔。赤霞湘君微CP向。出场人物是赤霞与双宗师,对话里略提一下南熏清和。穿插太华亲情向互动,各种胡闹,刀糖参半。
*篇名取自辛弃疾词:「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借用临霁太太的设定,正阳出家修道前是一名将军,就像稼轩词里描述的这样。双宗师一日一月,明月代指合朔。所以“醉明月”就是正阳视角的合朔。
*设定双宗师是纯粹的spiritual love。因为仙人断情绝爱,双宗师三百年来死生契阔高山流水明掐暗秀,虽明白彼此心意,却从未挑明。最亲密的举动也就限于......
*CP: 正阳合朔。赤霞湘君微CP向。出场人物是赤霞与双宗师,对话里略提一下南熏清和。穿插太华亲情向互动,各种胡闹,刀糖参半。
*篇名取自辛弃疾词:「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借用临霁太太的设定,正阳出家修道前是一名将军,就像稼轩词里描述的这样。双宗师一日一月,明月代指合朔。所以“醉明月”就是正阳视角的合朔。
*设定双宗师是纯粹的spiritual love。因为仙人断情绝爱,双宗师三百年来死生契阔高山流水明掐暗秀,虽明白彼此心意,却从未挑明。最亲密的举动也就限于拉个小手。直到二人天劫将至,经赤霞点明他们即是彼此的劫数之后,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师兄弟俩就天劫这件事论了个道=v=
真的只是论道而已,不要想歪=v=
好了话不多说,正文开始~
1.
「……宗师多逸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常星夜御风,来往千里,与当世知己坐而论道,诗酒尽欢。」--《妙法洞真录》
一日午后,郢都城内,子楚信步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偶见路边一杏袍黄衫,身负瑶琴的青年男子正为一名流落街头的老妇医治伤腿。子楚这些天常在街上闲逛,知晓这老妇腿上疮口乃是顽疾所致,便连大夫看过了都说是治不好的怪病。眼看她这条腿迟早要废,却没料到她竟有这个造化碰上他。
黄衫青年替老妇敷药包扎已毕,抬起头来望见故友,颔首一笑。青年生得眉目如画,极为端正俊秀,温润和雅,萧疏轩举,虽看上去方及而立之年,却颇有几分不凡的气度。他与子楚照过面后,自去隔壁街上药铺抓药,不过片刻归来,将一串药包交给老妇,叮嘱她早晚煎药服用。老妇道谢不迭。黄衫青年扶起老妇,又温言劝慰了几句。老妇一面感叹着这是哪家有为的好孩子,一面拄着拐杖一跛一拐地去了。
“哎哟,我的真人哪。可找到你了。”子楚笑唤那黄衫青年。
合朔含笑朝他走来:“当日只说好入秋相聚,却并未言明何时何地,你怎知我来了?”
子楚笑道:“只要听说城里来了医仙,百姓们的顽疾忽被治愈,便知是你来了。你这一头乌丝真显年轻。乡野老媪不识神仙,谁知你看她才是孩子一样呢!”
合朔道:“我亦是昨晚才到。这老媪是我进城后医治的第一人。”
“哎?莫非道长的弟子也在城里?”
“我门下弟子,眼下都不在楚地。”
“哎呀,不管了。”子楚笑道:“我等凡夫俗子,巴不得你们这样的仙人多多下山济世才好。可惜你们大都隐居深山,一闭关就是大半年,增进修为,准备渡劫。未知吾友这回可是准备好了?修为可有精进?”
合朔微笑摇了摇头。
二人说着话,合朔随子楚回到自家清幽小院,品茗闲聊。子楚感叹道:“哎,虽然我肉眼凡胎,看不出你修为如何,但我知道生气最是耗损精神的。听说你与正阳真人论道又起纷争了?……合朔,你我相交多年,我知你最是个温柔和善的人,从不见你与谁争辩得面红耳赤。却又是为何与你家师兄……”
合朔笑叹:“莫提了。有他在,我连好好闭关修行也不能够,遑论安渡天劫。不如下山走走……且莫说我。你等近况如何?”
子楚叹道:“我还是老样子。可谁想君恩无常,偌大的冯府说抄就抄。冯侍郎眼下已流放岭南,是不能前来了。你说,当年何等繁盛的侯门大户,怎就这样败落了?冯侍郎若是早听你的话……”
合朔叹道:“侍郎当初便是听进去了,怕也是无能为力。魏王与梁王势成水火,冯府世代与魏王交好,却不知左右逢源,预留退路。一旦魏王失势,冯家自然失了倚仗。且冯家安富尊荣者多,运筹谋划者少。子嗣稀薄,后继无人……”
子楚笑道:“尊师平生也只收了三个徒弟,怎么就出了两名宗师?侍郎他啊,便是子孙不才。你还是这般为人温厚,半点不愿贬损他人。”
合朔笑道:“收徒弟到底与生儿育女不一样。我等收徒,可以挑挑拣拣,选那资质上乘者入室。子嗣之事岂能这样?要不古人怎说修仙易,养家难?”
“哎哎哎,我的道长,修仙哪里容易?光是断情绝爱就很难做到呀。”
合朔笑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你只要想着操持家业有多难,哺育子女有多辛苦,就不会想沾染俗世情爱了。侍郎他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子楚大摇其头:“无情无欲,不成了木头么?听说太华山有梅也有鹤,你们都梅妻鹤子是不是?”
“怎会无情无欲?修道之人也有道情。师尊、师兄师姐、徒弟徒孙们就是我的家人,彼此偶然也有牵扯不清的时候。就是不似尘世里家长里短、柴米油盐那么难受罢了。”
“……”子楚无言片刻,忽反应过来:“合朔,你跟你们门派里的谁牵扯不清?”
“……”合朔笑而不答。
子楚又问:“冯侍郎若是现在随你出家修道,来得及修成神仙么?”
合朔道:“他年过五十,是来不及修仙了。但这生老病死,人间八苦,也是历劫成仙的根本。你我安知侍郎不是天上神仙下凡历劫,此生渡尽,便可返回天宫?”
子楚笑道:“当真?哎,若早知他是个星君下世,我也不必替他难受了……也对,你们神仙若不入世炼心,经历七情六苦,何至于看破世间,冷情绝爱,终成仙身?”
合朔颔首:“正是如此。”
子楚又道:“不过,合朔,你已成仙身,都冷情绝爱了,为什么还要历劫啊?”
“修道之人,需放下尘世俗情。但若心无执念,就无法在修为上有所精进。人非草木,执念一起,就无法长长久久地冷心冷情了。”合朔徐徐叹道:“这便是为何仙者即便寿命漫长,时机到了仍要历经劫难。”
“……?”子楚听得一头雾水,左右思索不明白,索性转移话题:“你这次下山,可有收集到什么珍稀的古谱残本?”
合朔摇头:“没有。”
子楚正色道:“如此,你一定要随我去我郢都天音坊走一趟。最近天音坊来了一位女琴师,生得明艳照人,琴音更有夺天地造化之功。我听她一曲,就走不动了。你若不去瞧瞧,定会遗憾终身。”
合朔沉吟:“吾友如此郑重推荐,此女想必是一不出世的奇人。她的琴技,比我如何?”
“不是我夸大其词,依我看,与你只在伯仲之间。”
合朔笑道:“那我一定得去看看了。不过……这天音坊,可是在章台街上?”
子楚指着远方一座华美阁楼,隐隐可见玄墀扣砌,玉阶彤庭,红尘四合,烟云相连:“天音坊名闻楚地,可不同于一般的秦楼楚馆。举凡达官显贵在那里商谈事情,无宫商羽,不成宴席。乐坊里的姑娘琵琶箜篌、琴筝箫管,哪一个不是身负绝艺、一曲千金?传闻那天音坊主更有通天彻地之能,是开了天眼之人,与四海奇人异士都有所结交……”
***
天音坊外,琴音似松风入云。合朔驻足聆听片刻,神色一凝,举步踏入乐坊。厅堂里华烛高照,他望着那独自抚琴的明艳女子许久。子楚笑问:“道长,此女此琴,如何?”
合朔万不料会在此时此地巧遇她。只见那女子妙目流盼,也往他们这边望过来。合朔神情肃穆,走上前去,与那女子说了几句话,女子含笑抱琴而起,随他往这边走来。几人落坐,合朔与乐坊侍女要了一壶上好的剑南春,亲自为那女子斟酒。女子亦不客气,举杯便饮,一派豪爽。
“……原来你俩认识?”子楚讶然:“在下自认也是知音之人,却始终请不动她。多少达官显贵来此,亦碰了一鼻子灰……”
合朔默默把酒斟上。那女子笑望合朔:“是呀,认识。”说罢秀眉微蹙,愁叹道:“唉,只要他开口,我便得跟他回去。”
“……!”子楚一怔,继而笑道:“原来合朔道长这般艳福不浅。”
合朔:“……”
……艳福不浅么?眼见合朔满面尴尬,女子饶有兴致地细细端详他:“嗯……他呀,还跟我初见他时一样,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玉树临风,颇具威仪。如今更是独当一面的妙法宗师,平添几分仙风道骨,沉稳气魄,有几人见了能不倾心?”
合朔垂目,双颊微微泛红。子楚几疑自己看错了。合朔这是被美人夸了……正在害羞?
但听合朔低声道:“师……师……”
女子笑道:“你唤我什么?”
合朔:“……”
子楚恍然。原来这女琴师名叫师师。但听女子笑道:“登天有路你不去,偏到这软红千丈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寻欢作乐呢。”
合朔:“……”
眼见合朔忐忑难安,女子似乎颇为得趣,笑对子楚:“合朔平日很会说笑的。今日不知为何,竟忽然哑巴了?”
子楚讶然望向合朔。素来温雅沉稳的合朔真人竟还会与女子说笑?果然真人不可貌相。他忍不住好奇道:“师师姑娘,你们二人是如何结识的?”
女子笑道:“那年他闻我一曲琴音,便跟着我走了……”
“哇……”子楚感叹:“合朔,如此佳人,你是怎么忍心抛下人家的?”
“……抛下?”女子笑而摇头:“没有这样的事。他当初只唯恐与我分离。后来他修炼有成,虽不常在我身边,音讯也总没断过……”
女子与子楚闲聊着,那边厢合朔额上冷汗直冒,最后忍不住道:“前阵子确实是断了。我找了你很久……”
“是么?”女子笑盈盈地:“合朔,你是专程来寻我的?”
“……”合朔端坐垂目,说不出话来,只是脸更红了。
女子笑叹:“……罢,罢。你若不开口,我便不与你回去了。”语罢抱琴起身,低头瞧了瞧杯中剩下的半盏佳酿,颇为流连不舍,又举杯一饮而尽。
合朔焦急地望着她,张了张口,却始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合朔,你快留人哪。”眼看合朔欲语还休,子楚在旁看得着急,忙对那女子道:“师师姑娘请留步,合朔真人与在下也算故交,他的为人我是知道的。真人雅志高洁,如何是那等流连勾栏瓦舍之人?他若不是为了寻你,如何会踏足这天音坊……”说着又转头对合朔:“哎呀真人哪,师师姑娘都愿意跟你回去了,你怎么……”
“……”合朔抬眼,只见那女子依旧笑吟吟望着他:“合朔,你便说吧。不妨事。这位小友不是外人。”
“啊哈哈哈……”子楚尴尬笑道:“我是外人,是外人。我先走了,你们俩慢慢说,慢慢说……”他方欲起身,便被合朔按住。子楚讶然间,只见合朔一手按着他,一手扶额:“……师尊,您老人家少喝点儿吧。回头师姐又要念你了。”
“……”子楚震惊望向那女子。师尊?难不成这女琴师竟是……赤霞真人?!可赤霞真人不是千余岁的白发老太婆么??怎会是这样一名妙龄女琴师?他急问:“不是……合朔,师师姑娘说你当初闻她一曲琴音就跟她走了,那是怎么回事?”
合朔道:“当年我父母双亡,家中数百人风流云散。我闻师尊一曲琴音,顿生出尘之心,随她出家修道。”
子楚又道:“那她说你当初唯恐与她分离……”
合朔解释道:“我方拜入师尊门下那一段时日,修炼勤苦,时常唯恐辜负师尊教导。若不能修成仙身,身死道消,便相当于被师尊抛下了。”
“胡说。”赤霞笑道:“为师几时说过会抛下你?”
合朔笑道:“师尊自来豁达。若弟子转世入了轮回,师尊大概也不会再于茫茫人海中找到弟子,收入门下……”
赤霞笑而摇头:“我几时说过不会去寻你?但凡为师还记得,定会去寻你。”
合朔怔然望着赤霞。但凡为师还记得……那就是有可能不记得?难道师尊亦是天劫将至?这边合朔心沉了下去,子楚却委实感动了一把:“如此师徒情,当真令人羡慕……”
合朔道:“不必羡慕。师尊自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若非吾友引我来此,只怕我与师兄还得一番好找。”
子楚:“噗。”
赤霞笑对合朔:“什么事情非要我回去?”
合朔道:“是师姐嘱咐我二人寻师尊回山……”
赤霞笑问:“南熏要我回去做甚?”
合朔道:“十日后太华山上,五湖四海琴人雅集之事……”
“清遥不会帮她么?她养个徒弟是用来做什么的?”
“……”合朔头疼:“师姐说,四海琴人是为一闻师尊琴音而来。这雅集若少了师尊,岂非失色?”
赤霞笑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南熏苦修多年,如今琴也已弹得极好。此次我不在,便是要让大家见识见识她的风采。如花似玉一美人儿,弹起琴来赏心悦目,谈何失色?”
“师姐还说,清和偷喝酒,无人能制……”
赤霞笑道:“连我这师尊她都管得,倒管不住师侄?真真岂有此理。”
“…………”
合朔扶额之际,子楚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就是太华山赤霞真人师徒日常?现在想来,赤霞方才称赞合朔容貌的一番话,倒像是在说“我家孩子原就是个美人儿,如今更是出落成一个大美人儿了”。原来合朔真人这个年纪了,还会被自家师尊调侃到脸红。还有那南熏真人,如何连太华女祖是否下山喝酒都管得?好吧,其实她也没能管住赤霞……
TBC
========================================
双宗师这圈子是冷到北极圈啦,看文的亲可以的话就冒泡留个言吧hhh
【古剑奇谭网络版/古剑二/清遥x南熏】太华逸闻录32
此章主太华双宗师~
32.
却说清和出了无涯涧,心里担忧南熏,却又想起南熏叮嘱他守口如瓶,不可告诉合朔。他想他若回太华观多半容易遇见合朔。不如直接去找赤霞。南熏师叔的伤病,老祖宗一定有办法……
他思虑已定,便往后山而去。到得小筑外,但闻琴音悠然。清和走进去见了赤霞,急道:“老祖宗,您救救南熏师叔吧。她快被清遥师兄耗尽了。”
“唉……”赤霞停止抚琴,叹道:“并非我不想帮南熏。只是这情劫之事,莫说她不许你合朔师伯插手,我亦爱莫能助。”
清和惊问:“老祖宗,您不要南熏师叔了么?”
赤霞摇头:“南熏性子最是要强。她现在这模样绝不愿让人瞧见。但若她真撑不住,必会来找我。”
清和稍安下心,又...
此章主太华双宗师~
32.
却说清和出了无涯涧,心里担忧南熏,却又想起南熏叮嘱他守口如瓶,不可告诉合朔。他想他若回太华观多半容易遇见合朔。不如直接去找赤霞。南熏师叔的伤病,老祖宗一定有办法……
他思虑已定,便往后山而去。到得小筑外,但闻琴音悠然。清和走进去见了赤霞,急道:“老祖宗,您救救南熏师叔吧。她快被清遥师兄耗尽了。”
“唉……”赤霞停止抚琴,叹道:“并非我不想帮南熏。只是这情劫之事,莫说她不许你合朔师伯插手,我亦爱莫能助。”
清和惊问:“老祖宗,您不要南熏师叔了么?”
赤霞摇头:“南熏性子最是要强。她现在这模样绝不愿让人瞧见。但若她真撑不住,必会来找我。”
清和稍安下心,又问:“若合朔师伯问起来,我如何与他交代?”
赤霞道:“合朔若问起,你便让他来找我。”
清和点点头:“徒孙若回去太华观,必会被合朔师伯找到。我便待在老祖宗这儿吧。”语罢便去一旁坐榻上大大方方躺下,随手拿了本方志轶闻观看。赤霞在一旁抚琴。师徒俩悠悠闲闲任时光流淌,便这样度过一下午。
夕阳西下之时,二人忽闻小筑外叩门声:“师尊?”
清和听得合朔声音,立刻翻身跳起,窜到赤霞身边趴在她膝上装睡。赤霞摇头微笑,扬声道:“合朔进来吧。”
合朔走入厅中,自在一旁坐了。他尚未开口,赤霞便问:“你是为寻清和而来?”
合朔道:“是,弟子让清和在无涯涧近距离观察南熏,不知怎么样了?我怀疑南熏这伤病,是因清遥而起。只如今南熏闭门不出,连清遥也不让我见上一面。”
赤霞沉吟良久,道:“罢了,此事亦不必瞒你。南熏这是碰上她的劫数了。你等莫阻拦她渡劫。”
“……!”合朔恍然明白过来。他虽讶然,却又并非全然意料之外。早在数月前南熏半夜跑来找他,说清遥魔气动荡,而他赶去时却闻到清遥房内那奇异气味,便觉隐隐不对。只不料素来冷淡强毅的南熏竟也会困于情劫之中。
……若是如此,他与正阳便不好再插手此事了。合朔思及正阳,叹道:“南熏这样性情都有此劫难,只怕师兄更是不能幸免。我从前以为他那性子,不可能与人有什么恩爱纠葛。”
赤霞莞尔,她这小徒儿的性情她如何不明白。合朔生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风度翩翩,颇具威仪,性情优雅沉着,看似温润实则锋芒内敛,几人见了不心折?可如今这孩子拐弯抹角地说南熏正阳,偏不说自己,显得置身事外。旁人听了还好,身为师尊的赤霞安能不闻弦歌而知雅意?于是她微笑:“亏你还是与正阳最亲近之人,怎没发现他这劫数度了一百多年,还未了结?”
趴在她膝上的清和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显然在拼命忍笑。赤霞指节在清和脑袋上微微叩了叩,合朔也不曾注意。打从方才听了赤霞话语,他便双颊微红,目光一直盯在眼前的琴桌上:“这……究竟是何等女子,能令师兄这般执念……”
赤霞笑道:“正阳性情孤傲,凡人女子他看不上。然女仙中与他熟识者,唯有我、南熏与息妙华。妙华与你交情更深,她与正阳有无首尾,你是最清楚的。难不成你要怀疑到为师与南熏身上?”
合朔一惊,忙道:“不,不,弟子不敢!弟子只是不明白……”
赤霞笑道:“你不明白,那为师就更不明白了。说穿了渡这情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个中滋味,只有当事的两人才明白啊。”
合朔:“……”
“哈哈哈哈哈……”清和再是憋不住,抱着肚子笑倒在赤霞膝上。合朔只觉无地自容,望着眼前墙上挂着的一排瑶琴,真恨不能施展道法化身方寸大小躲入琴里……为什么赤霞当着清和的面就说了出来?
清和笑道:“合朔师伯,你别不好意思,其实我老早就看出来了……”
“胡说什么。”赤霞笑道:“你合朔师伯清清白白,并非如你所想那般。”
“…………”合朔一刻也坐不住,忙起身与赤霞告辞离去。走到小筑门口却碰上正好前来的正阳。
正阳问:“不是说好明日一起来找师尊?怎没叫上我?”
合朔正没好气,恼道:“叫你来做什么?来渡劫?你又不是我炼丹的道童,我去哪都要叫上你?”
正阳莫名挨了一顿龇,亦是心下火起:“平白无故地,你便咒人渡劫?”
合朔转身疾走,衣袖带起一阵劲风。正阳怒道:“站住。”
合朔站定,冷声道:“不知师兄有何见教?”
正阳沉声道:“为兄愚鲁,不知近日又是何事开罪于你?
合朔冷笑:“不敢。愚弟怎敢怪罪师兄?”
“那你方才怎么说话的?!”
合朔冷脸甩袖:“我注解经典,你处处挑毛病也就算了。怎么如今连我如何说话也要管?”
二人一言不合便是硝烟遍地,小筑内清和早已再度笑趴在赤霞膝上。
“哈哈哈哈哈……”
赤霞起身走出门外,温声道:“怎么,如今你们两个,在为师门前也不收敛了?”
正阳怒指合朔:“师尊,他……”
赤霞微笑:“当初为师便是见你二人注定要在我门下一同渡劫证道,才于同一日收你二人为徒。合朔也并无说错,你何必怪罪于他?”
正阳冷冷看一眼合朔:“我若指望他助我抗劫保命,怕是九泉之下,我……”
合朔怒道:“你说什么?!”
“正阳慎言。”赤霞叹息:“当心一语成谶。你何苦咒自己,还带累上你师弟?”
正阳沉默半晌,叹道:“……弟子失言。”
赤霞温声道:“回去罢。也没什么事。回去把你师弟的话好好儿想想。他也是心疼你……”
正阳苦笑:“师尊便是偏疼他。”
赤霞:“……”
“哈哈哈哈哈……”清和听得正阳吃味,不禁又捧着肚子笑趴在琴桌上。正阳这才意识到他方才是被合朔气疯了,竟没察觉清和在里面。想起方才自己与合朔这般失态,不由讪讪地。
赤霞微笑:“我偏疼合朔?好,那我也骂他两句。”语罢板起脸对合朔:“你啊,倔得跟个什么似的。有话直说。别总是拐弯抹角、对牛弹琴、让人家把你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合朔:“……”
正阳:“……”
这倒不知是在骂哪个了。变成牛的正阳与莫名其妙成了驴的合朔对望一眼,纷纷苦笑。
“哈哈哈哈……哎哟我的老祖宗,你太狠了……”屋里清和早已抱着肚子,笑得瘫软不起。
赤霞淡淡道:“不知上进的小畜牲,你再笑?”
“……”合朔正阳相顾无言,心想他们四人之中,莫非只有南熏还像个人?
“老、老祖宗,我……不行,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赤霞问:“你不怕禁酒令了?”
清和笑道:“老祖宗若是禁了我的酒,改日徒孙就不能陪您对月小酌啦!”
所谓言传身教。赤霞自己也爱酒,因此她对清和下禁酒令,可说没半点威慑力。这也是赤霞让南熏管教清和的原因。
“你两位师伯都能陪我喝上几杯,不差你一个。”赤霞语罢,笑对正阳合朔:“为师近来新得了一壶流霞仙酿,你二人可愿一品?”
“啊啊啊你们喝美酒怎么可以不带上我!老祖宗你不能这样!!”清和哀叫。
正阳一揖,笑道:“弟子敢不从命?”而后转头望着合朔:“你不来?”
合朔点了点头,便听赤霞笑:“他自是必须来。若他不来,怎让你二人在酒里把话说开?”
合朔尴尬道:“这,弟子酒量浅,不比师尊与师兄海量,还是莫要……”
“哈哈哈哈哈……”里边的清和再次笑到打滚。
赤霞微笑:“是让你二人小酌。谁让你喝到酩酊大醉?你二人喝醉了必要打架。去年便打了三回——都当我老眼昏花,不知道?”
正阳合朔纷纷赧然,一齐告退,二人一前一后走到小筑门口,合朔欠了欠身:“师兄先请。”
正阳沉吟片刻,携了自家师弟的手一同离去。赤霞在厅前见了这一幕,不禁莞尔。身旁清和笑道:“两位师伯好似不需酒席了?”
赤霞微笑:“看来是不必了。”
清和笑道:“那么,那壶流霞仙酿……”
赤霞叩了叩他脑袋:“你啊,再喝下去,真不怕脑子坏掉?”
清和忍笑:“这不是饮不饮酒的问题。老祖宗你看,南熏师叔从不饮酒,可她现在照样快被清遥师兄弄坏掉了……”
“……住口。”赤霞笑斥。
清和沉吟:“老祖宗,徒孙觉得,二位师伯虽情深爱重,却又好像不同于一般道侣……”
赤霞颔首微笑:“什么情呀爱的,那是你等凡人的说法。可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出身花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是个风流孽鬼下世。岂不闻佛家有言,仙人情念淡薄,非比凡人必陈交接之大纲才成夫妇。要知夜摩天的仙人,拥抱即成道侣。到了兜率天,牵手即可。化乐天是以笑为之。至于他化自在天,则是相视即可,连笑都不必……”
清和感叹:“天啊,这太没意思了……这样说来,二位师伯已等同于兜率天的仙人,牵个手就是道侣了?”
赤霞笑道:“他师兄弟二人比起道侣,倒更像并肩共度劫难、相知相惜的知己同袍。要知合朔出身颖川世族,虽是文人,少时亦好任侠击剑,深具魏晋风骨。”语罢吟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清和听得神往,接着吟道:“……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师祖孙二人相视一笑。既是吟诗,怎能没有美酒助兴?赤霞回至屋中,取了那壶流霞仙酿,于小筑庭院中,与清和沐着月色,坐在石桌旁,一面小酌,一面话说从前:“……你正阳师伯,曾是一名纵横沙场的猛将。莫看他如今只用剑,实则亦精通十八般武艺与各类兵书战阵。他对你合朔师伯所布阵法时有指摘,并非没有原因……”
赤霞与清和闲道往事,说到合朔如何家族覆灭,只余他孤身一人,因听闻她一曲琴音而顿悟出家。正阳则是于沙场死人堆里被她挖出来……至于二人如何于同一日先后上山拜师,成为师兄弟,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月上中天,一壶流霞仙酿亦只余半壶。赤霞见清和已是微醺,便收了酒不许他再饮,见这小徒儿以手撑头昏昏欲睡,尚自喃喃自语:“两位师伯情念淡薄,那南熏师叔岂不也是?她不允清遥师兄欺师灭祖,可能不是因她不喜欢清遥师兄,而是她最多只能容许清遥师兄拉她的手。师兄所为,对她来说,是太过了……”
赤霞沉吟:“嗯……清遥也并非不知她。但魔族多半恣性妄为,他若要达到他的目的,必先破去南熏清净修为,让她堕落成凡人一般,而后方可……”
“方可什么……?”
“……”赤霞叹道:“清遥爱她入骨,怎忍当真毁她修为?依我推断,若南熏顺应此劫,采补清遥魔元以为己用,她便能获得俾倪仙魔的强大灵力。然你南熏师叔自来巾帼不让须眉,性情最是刚正凛冽,非正道不肯为之。且在她心中,清遥与我、正阳合朔,以及太华,都占着同等重要的地位。她虽非无情之人,然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是以家国大义为先、骨肉亲情为重。唉……”
“……”
***
正阳合朔出了赤霞小筑,二人携手走在漫天星光下,正阳忽问:“师尊方才说你我一同渡劫,是什么意思?”
合朔道:“你自己去想吧。”
正阳沉默良久,道:“第一次天劫之时,你我各自渡劫证道。来年渡劫,我绝不让你助我抗劫保命。”
若在平日,合朔定会立刻回一句你瞧不起谁。然而此刻他自是能听明白正阳话中探询之意,又心下衡量自己酒量不如赤霞正阳,来日赴那酒席,必会酒后吐真言。与其那时候再让正阳误会些什么,不如现下清醒时摊开来说。倘若正阳听懂了便罢,若这孤愣子听不懂……唉,听不懂那也无伤大雅。于是他叹道:“……只望我不拖累你才好。”
“什么意思?”正阳几乎不相信此话是出自合朔之口。
合朔看了看他,不确定对方是真愣还是装不懂,于是他决定把话说得明白些:“师兄,你我既是必有你死我活的一日,我身为医者,早已看惯生死……”
“你给我噤声。”正阳断喝。他忽地站定,携着合朔的那只手也猛然握紧了。百余年来他二人彼此回避,却又心照不宣的事情,便在这一个风静月明的夜晚忽地揭开来。
死生契阔,执子之手。合朔说自己是医者,早已见惯生死。他希望那位以死成全对方安渡天劫的人是他。
原来他们便是彼此的天劫。
正阳侧身回望,只见合朔一袭黄衫,淡淡望着他,容光仿佛淡月直落人间,白发亦似银汉流淌。目若莹水,竟使天上万点繁星也为之失色。
正阳望着他良久,忽然笑了:“这是哪位天官身边的侍琴童子误落凡尘?说的都是些什么?医者善于养生,你必然长长久久活着。不比我这见惯刀兵劫的人。”
合朔道:“师尊方才说什么来着?我的话你听不进去就算了,连师尊的话你也不听?”
正阳摇头一笑:“你倒是听话,师尊念你一句,你立刻知错能改……罢了,回去吧。”
他兀自往前走,却听身旁合朔问:“敢问师兄,我错在何处?”
正阳嘴角牵起淡淡笑意,破天荒没有回嘴,半晌方道:“错在造化弄人。百余年来,你我一同求仙问道,共度劫难。原承望修我戈矛,与子同袍。谁知到头来反倒成了刺向彼此的利剑……我就说你为什么见了我总像见了仇人也似?”
二人携手走了好一段路,合朔方道:“……幸好你不做将军了。”
“什么?”
“否则师兄岂非要日日效那兰陵王,戴着面具出战?”
“……”正阳斜了自家师弟一眼,但见合朔眉眼弯弯,笑得跟一只狐狸也似。这便是报那句「侍琴童子误落凡尘」之仇了。好家伙,夸你天人之姿都不行,非要以牙还牙。他心知合朔自来嘴上不饶人。百余年来他对此早有领教。若是每句话都认真计较起来,他早已被气得白日飞升了。
==========================================
p.s.这里正阳合朔出家前的身世,借用了 @ 临霁_椰奶葵花卷 太太的设定。
p.p.s.其实这篇文又可叫做:《清和回忆录——那些年,我与老祖宗一起嗑的CP》
看文记得留言呀
正阳【五】审讯(1)
来啦来啦,对不起鸽了这么多天,假期会周更哒。
严重ooc警告,不喜勿喷,谢谢。
有点短……
“郎老师你跟我进去,峻纬你去做心理侧写。”
推开审讯室的门,只见那个即将被审问的人此刻正趴在桌上小憩。“叩叩”两声敲在桌上方才把人叫醒。
“你心可真大,坐这儿都能睡着,还是说昨晚一晚没睡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蒲熠星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语气却异常正经。
“……”,甄行刚睡醒的眼里出现了一瞬的迷茫,很快又恢复了精明模样,“警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那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行了,说说吧,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你在哪儿?”
“我在酒店里。”......
来啦来啦,对不起鸽了这么多天,假期会周更哒。
严重ooc警告,不喜勿喷,谢谢。
有点短……
“郎老师你跟我进去,峻纬你去做心理侧写。”
推开审讯室的门,只见那个即将被审问的人此刻正趴在桌上小憩。“叩叩”两声敲在桌上方才把人叫醒。
“你心可真大,坐这儿都能睡着,还是说昨晚一晚没睡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蒲熠星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语气却异常正经。
“……”,甄行刚睡醒的眼里出现了一瞬的迷茫,很快又恢复了精明模样,“警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那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行了,说说吧,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你在哪儿?”
“我在酒店里。”
“……”闻言郎东哲挑了挑眉毛,显然不信这个说辞。
“这样啊……你妹妹昨晚被人//奸//杀//了,你知道吗?”
“……警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诶。”
“是吗?你不认识早上那个死者吗?你可是报案人。”
“警官你可真有意思,是个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选择报案的吧。”
“死者体内检测到你的DNA,你怎么解释。别嬉皮笑脸的。”
“哎呀,警官别这么严肃嘛。这不是花……小姑娘长得太好看了,一时没忍住嘛,谅解一下,谅解一下。”
“别装了,陶树。你的演技很拙劣。”
“……”甄行,或者说陶树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僵了下来,挣扎了半天最终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别管我怎么看出来的。好好交代下你自己的情况吧,争取争取减刑。”蒲熠星当然没看出来,甚至周峻纬站在玻璃后面通过耳机提醒他的时候他还犹豫了一下。但这事儿能说吗?这事儿不能说,蒲队长面子上还是要挂的住的。
“减刑?那倒不劳警官你费心了,我一个精神病你们关不了我,我只希望警官你们能抓到凶手。”陶树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趁他这会儿出不来,先跟你们交代清楚吧。”
“我叫陶树,如你所见,是个人格分裂患者,甄行是我的第二人格。五年前,我发现我爱上了我的妹妹陶花。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产生这种不正常的感情,或许是因为生活在一个不正常的家庭中吧。但是这份感情注定是得不到回应的,所以甄行出现了,一个继承着我所有畸形情感的副人格。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妹妹她每天都有从那里经过,但我没想过来打扰她。是甄行做的决定,昨晚他去蹲的点,奸的尸,凶手也是他目击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撒谎!”
【脑洞记录】近期太华山脑洞记录合辑(主双宗师)
搬运自微博。每攒够一波就合起来搬运一下,还有一些聊天记录截图形式的脑洞搬起来不太方便,回头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再搬过来。
1.突然发现合朔隐姓埋名化形出走的设定很适合做仙侠单机RPG的神秘男二
古二企划集里说过赤霞云游在外的时候会幻化做琴师模样,我和朋友不约而同地猜测赤霞幻化的琴师是黑发。我觉得黑发比白发更不起眼,更有大隐隐于市的气质。那或许合朔在离山之后为了隐蔽行踪,也会化形成年轻的黑发小道士,又或者本体在某个无人之处打坐修炼,化出一道分身在尘世间游历(类似姬轩辕化出长柳、难留散人用发丝化出天伤星朱玄之类的),明面上是云游,实则打听凶手蛛丝马迹。如果他的出走是将计就计给太华山布暗棋,那么为了...
搬运自微博。每攒够一波就合起来搬运一下,还有一些聊天记录截图形式的脑洞搬起来不太方便,回头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再搬过来。
1.突然发现合朔隐姓埋名化形出走的设定很适合做仙侠单机RPG的神秘男二
古二企划集里说过赤霞云游在外的时候会幻化做琴师模样,我和朋友不约而同地猜测赤霞幻化的琴师是黑发。我觉得黑发比白发更不起眼,更有大隐隐于市的气质。那或许合朔在离山之后为了隐蔽行踪,也会化形成年轻的黑发小道士,又或者本体在某个无人之处打坐修炼,化出一道分身在尘世间游历(类似姬轩辕化出长柳、难留散人用发丝化出天伤星朱玄之类的),明面上是云游,实则打听凶手蛛丝马迹。如果他的出走是将计就计给太华山布暗棋,那么为了防止被认出来,他在化形/分身时化出来的小道士就不应该用自己年轻时的容貌,最好用一张没有人认识的脸。如果这样的话,他幻化的有可能是三百年前他在颍川时家族里某位兄弟的容貌,比如某位长到十多岁上就夭折的幼弟的容貌。五百年过去,这个世上除了他自己,再也没有人认得这张脸。
……突然觉得又被刀到了,那种亲朋故友全都逝世,仅剩自己一个长生久视的仙人带着昔年回忆走下去的感觉……
然后又脑了一下感觉合朔出走后的这个设定似乎挺适合做单机游戏里的那种浑身充满谜团的男二2333333,比如说,合朔在追查真凶的时候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发现主角团也在调查他所追查的妖邪,并且主角团已经被妖邪盯上有性命之忧而不自知,于是合朔为了暗中保护其他主角而加入队伍。合朔幻化的小道士表面上看起来很年轻,见了男一可能都得叫声哥,但性格又出奇地沉稳,实力也深不可测,自称是个游方道人,师承的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名不见经传,不值一提(我觉得合朔这个级别的大佬有能力去把自己的修为隐藏起来,让别人摸不透他的修为到底到了何种境界,并且在应对低阶敌人的时候游刃有余,完全可以不动用太华法术),主角团最开始对这个浑身是谜团的小道士保持一定怀疑,但后来发现这个小道士几次在暗中出手保护他们,再加上日久见人心,主角团同甘共苦逐渐确认合朔人品可靠,于是逐渐信任合朔。主角团的男一女一之类的可以在主角团日常闲聊时聊到自己的兄弟姐妹,平时一向沉稳的小道士默不作声良久,忽然有些感伤地喟叹道,我本有一位师兄,我拜入师门修道,视师父如父母,视师兄师姐如手足,但师兄被妖邪所害,已经逝世了。合朔隐约向主角团透露自己此行实际上是为了追查凶手为师兄报仇,但依旧没有透露更多详细信息。之后就是单机游戏那种主角团一路历险发展友谊的套路,到后期某一次主角团在调查妖乱的过程中遭遇极为强大的敌人(可能是妖族联军一方的),合朔为了保护众主角,不得不展示出真实实力,索性也化回原身,然后使用蹑云之类的空间传送法术把主角团送走,用术法传音说你们去太华山上找我师姐南熏,报上我的名字,告诉她我们现在查到的妖族情报。于是合朔独自留下来对抗妖邪,那群与主角团产生冲突的妖邪全灭(可能本来合朔留了几个活口,但对方为了不泄露情报直接自尽),由于主角团其他人年纪轻修为浅不容易被注意到,妖族联军那边只当是派出的部下与合朔一个人产生正面冲突,并不知道主角团其他人的存在……然后后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脑补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总之结局必须得是主角团亲手杀了罪魁祸首报仇啊!!
2.风流侠少红袖添香(???)
去年某一天跟亲友讨论人设,讨论逸音入门前在风雪里跪三天三夜,太华众人会是什么反应,聊着聊着聊到太华的收徒方式,亲友翻出了古剑二企划集里关于太华山收徒的一段文字描述(见下图):
我说到底哪个弟子是青楼头牌顿悟骑上了道长的马,我有个朋友想看看(狗头.jpg),然后大家开始猜,道长是谁,青楼姑娘又是谁,亲友说觉得正阳合朔谁都不像是骑马从青楼门前过顺便拐带个头牌回去的,我也觉得不像,尤其是正阳那个老直男,拐青楼姑娘这画面也太难以想象了!然后又有人说这倒像清和能干出来的事,问题是清和他不就夷则一个徒弟嘛。也许是清和没有收那姑娘做自己徒弟,而是把她带回太华山让其他人收她了?又有人开脑洞说万一那个道长其实是女扮男装的坤道那就有意思了,然后大家开始想太华山哪个女弟子适合女扮男装,说不准是逸清女扮男装去收集素材,结果意外把青楼花魁给拐跑了,连赎身钱都没给,以至于老鸨每次一想起那个拐走头牌的小白脸就咬牙切齿……最后逸清把这件事写进文里把这个锅扣给了师弟逸尘,逸尘子的风流债莫名其妙又添一笔……
聊完回头想了想,这段故事里的道长也不一定就非得男装,因为坤道似乎也可以被称作道长……
3.
如果正阳的剑并不是来不及拔出,而是只来得及收回去一半呢?
正阳的佩剑会有剑灵吗?南熏的坐忘剑有剑灵,紫胤也有古钧、红玉两位剑灵追随……
如果有剑灵,在正阳被引发天劫时,剑灵去哪了?会不会是为了帮助正阳挡天劫,形体被打散了?如果太华众人能够救治剑灵,是否能得到更多有关正阳遇害之事的线索?但反派能容许剑灵留下来吗?会不会把剑灵毁掉或者带走?
正阳的第二道天劫究竟是什么形式,为什么洞府外的人对他天劫的到来都毫无察觉?难道是类似心魔之类的、精神层面的劫难?
4.沈湘君其人
不知道沈湘君是几劫仙人,战斗力达到什么程度……或许沈湘君赤霞当年力战群妖时,沈湘君曾经一剑将一座山斩成两半,凌冽剑气和灵气构筑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连阻挡了这个方向的妖军许久(古二里面夷则曾经用剑在地上划一道线说越线者死,我感觉这样蛮帅的),直到数百年后剑气仍未散尽,合朔初次上山的时候,山间还跳出雪精或者金童玉女飞天参仙之类的精灵提醒他,以他的凡人之躯,不能轻易靠近这道斩开山体的剑痕,一旦靠近就会被残留的剑气碎尸万段……不过这样的设定是不是太凶残了,会不会误伤凡人,可能赤霞在剑痕附近布了结界,又或者那道剑痕本来就劈在凡人无法走到的地方?
又或者沈湘君降妖时随手丢下去镇妖的法宝使得积雪融化、草木生长,改变了赤霞小筑范围内的气候,使此处四季如春,后来赤霞将其开辟为一处洞天?毕竟赤炎阳极丹都能改变荒狼原区域的气候,沈湘君有个强到能改变气候的法宝也不奇怪吧……
赤霞跟清和都是犬系性格,南熏猫系,沈湘君又会是什么性格呢……
题目待定,正阳遇害之事的正剧向填坑片段
及至鸡鸣时分,无涯涧才逐渐呈现云消雪霁之势,一弯弦月姗姗来迟,款款拨云而出。
山涧中有风掠过树梢,送来雪落的簌簌声。南熏知道,此刻窗外定然是一派浑然天成的幽涧雪景,可她无心欣赏。祖师失联、宗师遇害,巨大的变故将太华满门卷入不安和猜疑之中,众位长老几乎是从接到正阳死讯开始就连轴转了一天,一面善后,一面亡羊补牢应急防范,眼下太华满门戒严,巡逻的弟子比往常增加了数倍,各式阵法机关一并启动,莫说是个大活人,就算是只肥鹤,在以护山大阵为首的重重阵法加持下也飞不出这座山。赤霞失联后,山上声望、修为最高者便是南熏,于是众位长老推举南熏暂时主持大局。所幸太华一向秩序井然,门人弟子各司其职,即使骤逢变故也能迅......
及至鸡鸣时分,无涯涧才逐渐呈现云消雪霁之势,一弯弦月姗姗来迟,款款拨云而出。
山涧中有风掠过树梢,送来雪落的簌簌声。南熏知道,此刻窗外定然是一派浑然天成的幽涧雪景,可她无心欣赏。祖师失联、宗师遇害,巨大的变故将太华满门卷入不安和猜疑之中,众位长老几乎是从接到正阳死讯开始就连轴转了一天,一面善后,一面亡羊补牢应急防范,眼下太华满门戒严,巡逻的弟子比往常增加了数倍,各式阵法机关一并启动,莫说是个大活人,就算是只肥鹤,在以护山大阵为首的重重阵法加持下也飞不出这座山。赤霞失联后,山上声望、修为最高者便是南熏,于是众位长老推举南熏暂时主持大局。所幸太华一向秩序井然,门人弟子各司其职,即使骤逢变故也能迅速应对,不至于乱成一盘散沙。以南熏为首的众位长老花了一天时间,基本将局势稳定下来,南熏这才能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得片刻清闲。
此身虽闲,心中却不得半分宁静。或许是出于修行人日久年深的经验与浅窥天机的直觉,南熏总觉得心中不安,仿佛等在前路上的会是一场更大的浩劫,而太华昨日遭逢的惨重变故,恐怕都只是这场劫难的前兆。她身为赤霞祖师座下大弟子,赤霞不在,保护传承太华道统的责任便首当其冲地落在了她肩上,更何况她如今又暂领掌教之职,她的每一决断都与太华未来的命运息息相关,必须尽心竭力,慎之又慎。
想到这里,南熏不禁推门而出。白日里洒扫弟子已经将道上积雪扫过几遍,南熏性喜僻静独处,弟子们夜间便都去休息,不做打搅,于是此刻路上又落了一层浅浅的白。南熏踏雪而去,步入一座架在古藤上的小亭。小亭居高临下,视野极佳,无论是近处无涯涧的盘虬古柏、潺潺溪流,抑或远处斧斫刀劈的险峰、飞湍急流的悬瀑,皆可收于眼底。丑时的无涯涧,月亮恰恰运转到那座长有双生树的浮岛之后,月光被双生树橙色的枝叶一道道筛出来,不论何年何月,不论望月者是何种遭际与心境,它都永远泛着柔和皎洁的光辉,仿佛亘古不变。
双生树下立着湘君师祖的剑。
师祖啊师祖,以你的凛然果决,倘若陷入眼下之困境,又当如何决断呢?如今情形,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师尊也曾预言太华百年内将有三次大劫,只望我与众位同门能不负太华五百年道统才好。南熏遥望湘君遗剑的方向,心中默默叹道。
南熏借着月色重新梳理思绪。正阳师弟遇害与师尊失联之事实在疑点重重。杀害师弟的凶手究竟是谁,目的何在,后续是否还会有进一步动作?他如何能够绕过太华重重机关防御混入坐忘谷,刺杀师弟,在师弟未及防备的情况下一击得手?山上是否已经混入了凶手一方的眼线细作,亦或者凶手本就潜伏在太华门人之中?合朔师弟是否是被栽赃陷害?倘若他当真是被栽赃陷害,幕后黑手只怕是在谋划离间之策,所图为何?是冲着太华秘境而来,亦或者有更深远的图谋?师尊究竟是遭遇什么意外,才会突然与山上失去联络?如果是因为预料之中的天劫到来倒也罢了,但倘若是因为天劫,师尊又如何会恰巧在师弟遇害的紧要关头失去音讯?师弟遇害与师尊失联几乎是同一天内发生,又如何能不怀疑这一切在幕后有人刻意谋篇布局?
南熏在脑海中对昨日之事进行复盘,又推想了许多种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况,一时间心绪纷乱如麻。
危难当前,不可自乱心神。南熏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自知气息心绪已乱,多思无益,反而容易误入歧途,索性走下亭子,一路到小院中央,以术法清扫了琴桌上的雪,焚香而坐,挥手召出一张琴来,准备抚琴以澄心。
南熏所弹之曲萧索清寂,正是一首魏晋咏怀古曲。一曲方始,南熏听得山涧入口处有人应声而歌:
“步出上东门,北望首阳岑。下有采薇士,上有嘉树林。良辰在何许?凝霜沾衣襟。寒风振山冈,玄云起重阴。鸣雁飞南征,鶗鴂发哀音。素质游商声,凄怆伤我心。”
其声喉清韵雅,其情哀戚寥落,便是木石心肠的人偶,只怕也不禁为这样的歌声动容。
那歌声随着人脚步渐行而渐近,正是合朔的声音。
【古剑奇谭网络版/古剑二/清遥x南熏】太华逸闻录20
南熏终于明白过来啦。此章也有太华双宗师~
20.
南熏虽入道境,过不久便因灵脉受魔气侵扰,难耐疼痛而醒转,睁眼便见清遥抱着她走在山道上,心底一讶,甫要喝斥清遥放她下来,却又觉不过是清遥执意要把她弄回无涯涧,若她大惊小怪,师徒在这半道上进退不得,未免尴尬。她思量片刻,便闭目继续运功疗伤。
回至无涯涧,正是夜深人静。荷花池畔蛙叫此起彼落,白日里盛开的野花丛如今芳菲暂歇,里边不断有蛩鸣声传出。清遥的校服下襬与南熏的裙襬拂过草叶,惊起无数流萤四散飞舞,萦绕师徒二人身旁。有那么一刻清遥希望他能抱着南熏,就这么坐在水边,看一晚上萤火虫。若不是怕被人瞧见……唉。
清遥抱着南熏回至长老房,将她安放在榻......
南熏终于明白过来啦。此章也有太华双宗师~
20.
南熏虽入道境,过不久便因灵脉受魔气侵扰,难耐疼痛而醒转,睁眼便见清遥抱着她走在山道上,心底一讶,甫要喝斥清遥放她下来,却又觉不过是清遥执意要把她弄回无涯涧,若她大惊小怪,师徒在这半道上进退不得,未免尴尬。她思量片刻,便闭目继续运功疗伤。
回至无涯涧,正是夜深人静。荷花池畔蛙叫此起彼落,白日里盛开的野花丛如今芳菲暂歇,里边不断有蛩鸣声传出。清遥的校服下襬与南熏的裙襬拂过草叶,惊起无数流萤四散飞舞,萦绕师徒二人身旁。有那么一刻清遥希望他能抱着南熏,就这么坐在水边,看一晚上萤火虫。若不是怕被人瞧见……唉。
清遥抱着南熏回至长老房,将她安放在榻上。左右寻不见被子,便也罢了。他点了一盏灯,坐在榻边默默看着自家师尊。忽想起清和给他说从前走马章台,醉卧红帐,灯下看美人的情景。他想他不必走马章台,也不希罕醉卧红帐,光是这样挑灯看着南熏,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曾经无数次看南熏在月下舞剑弹琴,但那毕竟都与这次不同……往日他见南熏,皆是在她灵力鼎盛之时,几时见过她受伤脆弱的模样?此刻南熏面颊苍白几近透明,如冬日里雪白的梅花花瓣。她虚弱到甚至无法掩盖眉间道印——那眉心若隐若现的印痕,竟也是梅花的形状。多少世俗女子对镜贴花黄,不及他师尊浩气清英,仙材卓荦。
修仙有成之人眉间皆有道印,可以选择是否隐藏,不令常人得见。男仙们于此印迹多不在意,乐得让旁人看见。但大多数女仙则选择隐藏道印,南熏亦如是。她眉心道印常人皆不得见,唯有同样得道成仙之人方能看见。或者便如今日这般,她受伤危脆,以致无力再隐藏道印,便让人瞧见了。
为什么南熏要掩藏自己的道印?清遥心想。是怕世人看见她这一段丽质天成?是了,听说现今长安女子流行梅花妆。世人若见南熏这道印,必要以为是她自己贴上去的。这对于一个素衣淡妆的女冠来说,情何以堪?就像他平日藏着心迹,一旦稍作表露,南熏便当他是妄动魔气、脑子坏了……
当真是,情何以堪……
清遥这般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握住南熏放在被子外的左手,以指腹轻轻抚摩。
别人家女子玉手纤细。然他这师尊因惯使双剑,掌中布满剑茧。又因精于琴道,左手拇指与无名指外侧皆生着琴茧,右手亦生有笔茧……这看似纤细娇小的女子之手,却不时可摸到粗糙的硬茧,然未曾生茧的地方仍是柔滑温腻,如裹着一层牛奶。这一双手是如此纤柔灵巧,却又强横有力……这一双手曾教他握住笔杆,书不尽真草隶篆,清风出袖,明月入怀;曾引他坐于琴前,勾剔抹挑,吟猱绰注,流水高山,余音缭绕;更曾教他仗剑出岫,舞太极两仪,沧云白雪。
他这边心摇神驰,却不知南熏光是抑制着心底的震惊不让那手颤抖,也已耗光她此刻所剩不多的灵力。俗话说十指连心,弹琴之人手指更是灵敏。她这小徒儿的一腔温柔情意透过指尖直达心底,如溪水入河,海纳百川,竟使她无从回避……莫非是清遥走火入魔,连师尊也不认得了?她正欲起身喝斥,却听见清遥叹息:“师尊,也就是趁着你五感俱泯时,弟子方敢如此……你可知,清和曾说,你是一段不解风情的木头。”
接着,他轻轻吟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歌吟不绝如缕,极为悦耳。南熏以往不曾听过清遥歌唱,不知他歌声动摇人心之力一至于斯。精通音律的她便是忘了,魔族的歌声本就极尽魅惑之能。
清遥起身离去,带上门后,南熏方缓缓睁眼,她想起昔日无涯涧飞瀑流泉,碧草如茵,她坐在树下教年幼的清遥抚琴。六岁的清遥还是玉雪可爱的女娃娃,梳着两条长长的小辫子,精致的小脸让人一看就知这孩子长大后定是位美人儿。
清遥自小聪敏,学东西极快。南熏记得她教清遥的第一首琴曲是《秋风词》,这首太华妙法弟子入门必弹的小曲配有李白所作歌词,可边弹边唱。她唱了一遍给清遥听,然后诱着小徒儿开口歌唱。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清遥,唱呀。”
“……”清遥别扭地别过头去,小脸蛋儿有点红。其实小孩儿怎么懂相思,南熏只是想听听这孩子的音感如何罢了。太华妙法弟子大都耳音灵敏,而耳音灵敏之人也大多善于歌唱。但无论南熏怎么逗哄,也无法使清遥开口吟唱哪怕一句。
不过,清遥却很喜欢在她弹琴或者吟唱时坐在一旁静静聆听。后来事实证明,清遥的耳音灵敏,于音律上亦是天赋异禀,只要听过几遍就能将旋律记在心上。
那就只能是清遥不想唱了。唉,真是,这么小的孩子就如此矜持害羞。南熏莞尔。
但自小就沉静矜持的清遥,几年后有一回又听见南熏弹唱《秋风词》,却问她:“师尊,什么是相思?师尊也有思念的人吗?”
南熏讶异了一下,而后摇头:“我等修道之人,不需知晓什么是相思。”
回忆恍如昨日。清遥没有出落成绝色女子,却长成了翩翩少年。就在南熏好奇自家徒儿到底爱上哪名女弟子时,清遥却开口唱歌了,歌声极尽优美魅惑,并且对她这名师尊诉说着相思。仿佛极尽讽刺似地对她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师尊当年既说不知道,那么现在就由弟子来告诉师尊。
……师尊,这世间,唯有情字不知所起。
现在想来,之前清遥种种令她不解的反常行为,包括与清和私斗,事事计较,以及他对她说过的某些话语……甚至是他望着她时那专注的神情,南熏现在才恍然明白过来,那眼神是眷恋、是渴望。清遥早就为她害了相思病,她却一无所知……
魔气侵扰的痛苦使她周身灵脉剧痛,头尤其痛得无法思考……她只得屏除杂念,静心炼气。至于夜悄然过半,她是何时昏睡过去,亦不记得了。
***
天明时分,南熏的小道童逸少见她迟迟未起,再是忍耐不住,一溜烟跑去找合朔。
“什么?你说南熏昨夜伤重,是让清遥抱回来的?直到现在也还未起身?”
小小孩儿紧张地点点头。
合朔回身去房里拿药箱。那边卧榻上正阳起身,问:“一大清早地你折腾什么?”
“我折腾什么?”合朔道:“昨晚说着话,也不知是谁倒头就睡,鼾声如雷……真是个仙人!我先看南熏去,回头再给你治。”
“……!南熏怎么了?”
二人往无涯涧而去,各自心中担忧,一路无话。到了南熏长老房前,合朔说:“师兄你在外面等着就好。”
正阳问:“为何?”
合朔好笑道:“南熏病着,你我两个一同进去,很象话?”
正阳淡淡道:“哦,原来师弟并非男子。”
合朔挑眉:“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象话?”
合朔心下火起:“我是医者,你是么?让你进去,你给她把脉?还不是在一旁干坐着。”
“你这……”
二人在门边吵起来,里边南熏已经忍不了,心想你们当我聋了?她冷声道:“二位请回吧。我还没病得爬不起来。”
“……”合朔正阳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南熏站在门口,冷冷瞧着二人。合朔医者望闻问切,仔细看了她好一会儿,便知她灵脉受外邪侵扰,心神不宁,当下问:“南熏,你这是怎么弄的?现下觉得如何?”
南熏沉吟,她私自与心魔交易之事万不可让正阳合朔知晓,否则他二人多半要怪罪清遥,便道:“没怎么弄的,也不觉如何。休养几天便好。再烦你告知师尊,不必担忧。”说罢便要闭门谢客。
“……?!”合朔行医百年,尚不曾看过这样任性不配合的病人,心下正自着急。幸而那边正阳已一手推住门。南熏关不上门,正在瞪他。合朔连忙趁这空档从怀中取出琴弦。南熏好笑道:“这是做甚?我又不是宫里的公主娘娘、诰命夫人。再说用琴弦也把不出个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
合朔恼道:“琴弦把不出来的问题才更要紧。你这般讳疾忌医却又是何故?听说你昨夜在外受了伤,是清遥把你抱回来?”
“……”南熏挑眉:“没有这种事。”
正阳道:“师弟,你我回去禀报师尊。”
南熏冷笑:“什么事情就知道惊动师尊。我自己去。”说罢便要踏出门。正阳叹息:“唉……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合朔说:“看到没有,孤愣子,这才是女人。”
正阳一愕,那边南熏好气又好笑:“这又是骂谁呢?女人从不讳疾忌医。两位请回吧。要吵架也别在我这儿吵。”说罢再度闭门谢客。
被关在门外的两人对望一眼,片刻后,正阳下了结论:“南熏还是比你好一些。”
合朔气得转身就走,二人出了无涯涧,正阳停步沉吟:“前几日紫胤来信,不日就来拜访。他目前应在左近云游,不若我传信与他,让他来看望南熏。”
“……也好。”合朔莞尔:“孤愣子今儿个不愣了?”
正阳鄙夷地瞧他一眼:“南熏这病你看不好,我只能叫紫胤来看。”
“说得好像紫胤来看她就会好似的?”合朔嘲讽:“你叫他来看南熏做什么?不如看你。”
“看我做什么?”
“紫胤能医宝剑名剑。比如你这样的……你这病我是医不好,只好另请高明。”
……阴阳怪气的,这又是在夸人还是骂人呢?正阳淡淡道:“那我便请教咱们家的高明,紫胤身上那极为强横的阴寒之力,你可查明来源了?”
“……”合朔沉吟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那阴寒之力,可能来自望舒。”
“望舒?”正阳奇道:“紫胤并非阴时阴刻阴时生,更非女子,如何驭使望舒?你这推测是大胆,还是大谬?”
“在下也并非女子。可叹有人偏偏眼瞎心盲,也不知是怎么看的……”
“你说谁眼瞎?!”
师兄弟日常互掐,不亦乐乎。不知紫胤真人若知晓太华山御剑妙法两名宗师正在把他当成“研究对象”,并为此又开启一番学术争执,又当作何感想?
================================
亲们看文别忘了红心蓝手与留言呀。随便说说什么,冒个泡让我知道你们还在追文也好的~
正阳【四】第三个人
文笔渣,不喜勿喷,谢谢。
“王老师,”蒲熠星和刚到的王春彧礼貌性地握了下手,看着其身后的新面孔有些疑惑,“这位是?”
“我们部门的新人,陈怡馨,专业知识很强,就是差点儿经验。这不,带来历练了嘛。”
“大家好,我叫陈怡馨,大家可以叫我嘟嘟,请多关照。”听到王春彧cue到自己也不紧张,大大方方的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语毕还微微鞠了个躬,毕竟在场的都是她的前辈。
“你好,我是蒲熠星。”蒲熠星向她点头示意了一下,顺便还把刑警队的这几位一一介绍了一遍。当然,只有名字。
“之后有时间再深入了解吧。先开会,案子有进展。”
闻言,先前还有些不正经的几人皆正了正神色,跟着蒲熠...
文笔渣,不喜勿喷,谢谢。
“王老师,”蒲熠星和刚到的王春彧礼貌性地握了下手,看着其身后的新面孔有些疑惑,“这位是?”
“我们部门的新人,陈怡馨,专业知识很强,就是差点儿经验。这不,带来历练了嘛。”
“大家好,我叫陈怡馨,大家可以叫我嘟嘟,请多关照。”听到王春彧cue到自己也不紧张,大大方方的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语毕还微微鞠了个躬,毕竟在场的都是她的前辈。
“你好,我是蒲熠星。”蒲熠星向她点头示意了一下,顺便还把刑警队的这几位一一介绍了一遍。当然,只有名字。
“之后有时间再深入了解吧。先开会,案子有进展。”
闻言,先前还有些不正经的几人皆正了正神色,跟着蒲熠星去周峻纬的办公室会议室。
“峻纬,你先来。”
“好的。”周峻纬起身走到白板前,在上面写写画画,增加了几个人物关系,“刚才我跟阿蒲去询问了死者父母,这是记录。”说着将手中的A4纸发给在座的每一个人。
“根据询问结果来看,死者的父亲重男轻女的观点很严重,而且很可能有家暴的倾向。目前看来,死者的哥哥嫌疑很大,据死者父亲所描述,案发当晚他就在芒城且他来芒城的目的就是来找死者。还有一个很可疑的点,郎老师,这是不是那个报案人的照片。”
周峻纬将他曾经拿给陶父母看过的一张照片递给郎东哲,毕竟他才审完这个人。
“是他。”
“这张照片我拿给死者父母看过,他们的反应很奇怪。死者父亲一直盯着这张照片看,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他是认识照片里的这个人的;但奇怪的是,死者母亲在这张照片上停留的时间很短,但她表现出来的不是陌生,而是害怕,对照片里的那个人的害怕,或者说是对那个人格感到害怕。
“我当时就推测这人是不是死者哥哥,但我觉得这很离谱,因为据死者父亲所描述,兄妹两的关系应该很好,死者哥哥会在面对父亲的打骂时护着死者。但我见过那位报案人,他的神色很平静,至少不像一个刚失去自己亲妹妹的哥哥 如果没有巧合到两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死者哥哥患有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s。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格分裂。”
“化验科那边结果出来了,死者体内的精液残留物与死者哥哥的DNA相匹配。”郎东哲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他身上,倒是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咳,去蒲熠星办公室之前送去化验的,化验结果发到你们手机上了。”
“那是不是就可以确定那个死者的哥哥就是凶手了?”邵明明到底是个新人,这是他参与的第一个案子,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破案。
“不行,嫌疑人不止甄行一个,现场存在第三个人。”唐九洲将电脑上的监控视频投影在刚打开的白板上,“这是案发当天的监控。老城区里没有完好的监控,这是老城区路口的监控。”
视频里,时间显示是20:00,一个黑衣男子沿着墙根走进了老城区,看身量应该是甄行。监控调至20:30,一个身着百褶裙的女孩子先走进老城区,是陶花。约莫两三分钟后一个男子也走了进去,不高,但很壮。
“这能证明什么?”
“我调了连环杀人案前几起的监控,每一个案发现场都能找到和他身量相似且穿着相同的人。我觉得这个人的嫌疑才是最大的,前几起案件中的死者和甄行没有任何联系,甄行的嫌疑不大。”
“九洲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人是监控里这个男人杀的,奸//尸是甄行干的,对吧?”蒲熠星认真思考了一下唐九洲的分析,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虽然听不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却是最合理的一种可能性。不然没法解释前两个受害者和甄行一点交集也没有,第三个受害者却是他的血亲,这不符合一个杀//人犯选择受害者的逻辑。
“是的。”
“郎东哲,甄行在哪?”
“还在审讯室里,你是觉得他见过第三个人?”
“但是阿蒲,如果他是常人还好说,但他现在疑似患有人格分裂,他的话不能当做证据。”众人陷入沉默,周峻纬说的有道理,没有人能判断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人的话的真假,周峻纬也不行。
“那让嫌疑人自己承认就好了,只要这个嫌疑人不也患有精神疾病,他的话就是最好的证据。”郭文韬打破沉默说到。
“韬韬你的意思是……诈供?”
“这不合规矩吧……”
“公大都这么狂野的吗……”
“也不能算是诈供吧,只要我们假设甄行不是精神病患者,我们就是在合理地走程序。”
“韬韬真有你的。这样,郎东哲、周峻纬跟我过去审甄行,其他人试试看能不能确定监控里那个人的身份,还有王老师你把“正阳教”的情况给九洲说一下,让他存个档。”
“好。”
来啦来啦,喜欢可以点一下关注吗?
想要评论和小心心(卑微)
正阳【三】邵明明的考验
文笔渣,不喜勿喷,谢谢。
私设东春在一起,郎东哲对蒲熠星是那种对儿子(bushi)的宠。应该也算all蒲吧……
“蒲哥……”唐小朋友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就是吧,他上一秒还在和自己新交的朋友邵明明夸他哥英明神武,文不输北大清华,武能打那个会拳击的心理学家,下一秒他哥就一脸羞涩地被人公主抱了进来,关键是,抱着他哥的还是那个不好聊天的郭文韬!!!jojo自闭了,Jojo不想说话,jojo感觉这个世界都凌乱了。
“咳”蒲熠星被郭文韬放在沙发上,正色道,“行了,时间紧就不等峻纬了。邵明明,开始吧。”
“好的。”邵明明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各位哥哥们好,我是邵明明,毕业于绵阳艺术学...
文笔渣,不喜勿喷,谢谢。
私设东春在一起,郎东哲对蒲熠星是那种对儿子(bushi)的宠。应该也算all蒲吧……
“蒲哥……”唐小朋友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就是吧,他上一秒还在和自己新交的朋友邵明明夸他哥英明神武,文不输北大清华,武能打那个会拳击的心理学家,下一秒他哥就一脸羞涩地被人公主抱了进来,关键是,抱着他哥的还是那个不好聊天的郭文韬!!!jojo自闭了,Jojo不想说话,jojo感觉这个世界都凌乱了。
“咳”蒲熠星被郭文韬放在沙发上,正色道,“行了,时间紧就不等峻纬了。邵明明,开始吧。”
“好的。”邵明明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各位哥哥们好,我是邵明明,毕业于绵阳艺术学院。虽然我不是专业警校毕业的,但我觉得相较于他们我还是有很多优势的,比如……”
邵明明的嘴还在张张合合,但郭文韬已经听不清其内容了。他不喜欢邵明明,因为他的声音过于软糯,因为他的语气过于娇俏,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自己不也是这样,明明讨厌这样的声音,却会说话时不由自主地带上撒娇的语气。如此想着,郭文韬又陷入一种自我厌恶的状态中,周身的气压也随之低了下来。
“韬韬?”蒲熠星感觉到自己右手边的人情绪有些不对,“你还好吗?”
蒲熠星的声音将郭文韬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出,勾了勾嘴角说道:“我没事。”眼前这个人闪耀如星光,自己的不堪怎么能让他知道。
“我真的没事,邵明明那边结束了。”这句倒不是托词,邵明明那边确实刚以一句“谢谢哥哥们”结束了。
“邵明明,你的特长这一栏里写到你擅长化妆,是怎么一个擅长法?”郎东哲沉声问道,听不出其中喜厌。
“我可以把脸化成另一张脸的模样,当然,不止我自己的,别人的脸也可以,只是没那么像。”
“别人的脸能画到几成像?”
“七八成的样子。”邵明明嘴上说着七八成,但那神情分明是有十成十的把握。
“试试,”郎东哲的头朝唐九洲的方向歪了歪,“把他画成文韬的样子。”
“文韬?是蒲哥哥刚刚喊得那位‘韬韬’吗?”邵明明刚刚确实听见了“tao”这个音,也看见了那个人在自己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在和蒲熠星说话,但他刚刚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所以想跟郎东哲确定一下。
“是他。”虽然郎东哲面上不显,但声音却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无语。
“好的。”确定了目标邵明明就从自己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些化妆常用的东西开始在唐九洲脸上涂涂抹抹,不时还看两眼郭文韬,只是不知为什么后者一直没怎么正眼瞧过他。倒是蒲熠星坐在那隔着郎东哲探头探脑地好奇着这边的情况,然后无意间瞥见郎东哲被头发遮了大半的蓝牙耳机,再结合郎东哲刚刚各种不对劲的地方,蒲猫猫眼珠子一转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看向郎东哲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起来。
“怎么了?”郎东哲感受到蒲熠星的目光,转头看向他。
“郎东哲啊郎东哲,这是要合着哪个外人来挖你队长的墙角啊?”蒲熠星一脸戏谑,明显是已经猜到了答案的。
“明知故问。”不是外人,是内人。
“可以啊,郎东哲。坑你队长来哄你老婆。”
“过奖。”
“噫~恋爱的酸臭味。”蒲熠星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郎东哲,转身投向郭文韬怀中,“韬韬,你看ze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光明正大地在办公室秀恩爱,让我们这种单身男青年怎么活哦。”
“你也谈一个不就好了~”郭文韬有些好笑地看着怀中的猫猫用他那接不到戏的演技向他“控诉”郎东哲。郭文韬能看出来蒲熠星这是在逗他开心,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情绪低落,却会用独属他的方式尽可能让自己心情好一点。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是那么温柔,那么会照顾人,但郭文韬知道这并不能说明他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毕竟他对每一个人都是这般温柔。但对于郭文韬而言,他就是特别的。
“不要。”蒲熠星不得不承认,郭文韬每一次说话时无意间带上的波浪号都在撩拨着他,他此刻不得不从郭文韬怀中直起,正襟危坐,生怕自己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为了缓解气氛,他打哈哈道:“一时单身一时爽,一直单身一直爽,我要做爽到不行的蒲熠星!”
“什么爽到不行?蒲哥你再说些什么18禁的内容啊!”唐九洲刚被邵明明倒腾完就听到蒲熠星在说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至于为什么没听到其他内容?他们讨论其他内容时声音较小是一个原因,但跟多的还是这个年纪最小的小朋友每天脑子里面就在想这些东西,自然只能捕捉到这一个关键词。
“唐九洲你一天天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哦!”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唐九洲一种“我哥已经三天没打我了”的语气。
“唐九洲我看你是……”蒲熠星作势要去打唐九洲,手都伸出去了,看着那张跟郭文韬一模一样的脸,愣是没下去手,“我c……才没说过,ze怎么ze么像哦?”手都伸出去了,秉承着不摸白不摸的原则,蒲熠星在唐九洲脸上可劲rua了rua。
“哥哥们,这算合格了吗?”
“虽然有些瑕疵,但大体上是像的。”郎东哲仔细看了看顶着郭文韬皮相的唐九洲,转向邵明明问道,“你以前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吗?”
“没有,一点业余爱好而已。”
“这样啊。那你有没有兴趣到国家安全保护部门去,他们那边正缺你这样的人。”
“什么?”
“你说什么?”
邵明明和蒲熠星同时出声。开什么玩笑,到手的白菜,不是,人才怎么可能就让郎东哲帮他家那位撬走,我蒲大队长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郎东哲你个耙耳朵,当着我的面就在挖我的墙角,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对长了!”蒲熠星一巴掌拍在郎东哲后脑勺上,笑骂道。
“邵明明你自己是什么想法?”郎东哲选择性耳聋屏蔽掉了蒲熠星各种小学生般的控诉。
“是……我不符合刑警队的条件吗?”
“那倒不是,只是你在那边的待遇会比在这边好。”
邵明明摇了摇头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可以留在刑警队。”
“好吧,希望你不会后悔。我这边没问题了,蒲队。”郎东哲坏心眼儿的特意咬重了“蒲队”二字,然后成功收获蒲熠星的白眼。
“我也没问题!”唐小朋友早在见到邵明明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认可了这位新同事,更何况他还有这么厉害的技能,唐小朋友简直是举双手赞同。
“韬韬你呢?”蒲熠星拐了拐身旁未出声的郭文韬。
“我……没意见。”
“那好,邵明明,”蒲熠星收起了自己的不正经,“我是市局刑警队队长,芒城连环杀人案专案组组长蒲熠星,现代表专案组全体成员欢迎你的加入。”
抱歉抱歉,来晚了来晚了。我错了,下次还敢,嘿嘿。
想要评论和小心心,嘿嘿。
【脑洞记录】关于正阳临终前手中之剑仅出一半的解释
昨晚上的突发奇想,觉得正阳临死前剑仅拔出一半真要强行圆的话也不是不能圆,假如他是在留暗号的话好像就说得通了,比如他之前某一次跟合朔一起除妖的时候,曾经约定过剑拔出几分,握剑的手是什么姿势,哪根手指贴在剑柄上哪根没有,可以表达什么特定的意思。
[图片]
合朔不一定目击了正阳死亡的第一现场,但是为正阳整理遗容的弟子、目击了第一现场的正阳徒弟(可能是清禹清渊等人)应该会对正阳握着剑的手印象很深,合朔既然关心师兄之死应该会找机会问正阳的死状甚至想找机会去验尸,要是能在机缘巧合下被告知这条线索,大概就可以缩小凶手的范围。只不过事出紧急,正阳能通过暗号留下的线索也很有限,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向,无法精......
昨晚上的突发奇想,觉得正阳临死前剑仅拔出一半真要强行圆的话也不是不能圆,假如他是在留暗号的话好像就说得通了,比如他之前某一次跟合朔一起除妖的时候,曾经约定过剑拔出几分,握剑的手是什么姿势,哪根手指贴在剑柄上哪根没有,可以表达什么特定的意思。
合朔不一定目击了正阳死亡的第一现场,但是为正阳整理遗容的弟子、目击了第一现场的正阳徒弟(可能是清禹清渊等人)应该会对正阳握着剑的手印象很深,合朔既然关心师兄之死应该会找机会问正阳的死状甚至想找机会去验尸,要是能在机缘巧合下被告知这条线索,大概就可以缩小凶手的范围。只不过事出紧急,正阳能通过暗号留下的线索也很有限,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向,无法精准锁定凶手是谁,并且这个暗号有可能只有正阳合朔两人知道,所以合朔没办法把得到的线索公之于众,因为即便公布了也没用,大部分人是不会信的。
如果想给故事加一点迂回曲折来拖延一下合朔追凶的时间,以解释合朔为什么过了四个月才留书离山追缉凶手,可以设定成反派在引发天劫害死正阳后,注意到了正阳拔剑这一举动,所以在正阳尸身发生尸僵之前,对他的手势做了手脚,又或者是为正阳整理遗容的弟子没有特别留意正阳的手势和剑拔出几分,记错了,给合朔转述了错误信息,导致合朔进一步收集线索时绕了弯子。
不过这样也有一点不好解释,正阳当初为什么要跟合朔约定以拔剑为暗号?这可能就又需要去写一整个新的故事圆回来了。
但是不论如何,这真的是我对正阳拔一半剑这个举动所能做出的最为合理且不掉智商的解释了。
问题1:关于仙人死后肉身是否会像凡人一样发生尸僵?这个问题在古剑系列里找不到类似设定,但我觉得想圆是可以圆回来的,也许不是因为尸僵,而是正阳临终前以什么法术的方式确保了他的手势不能轻易被改变;又或者他在遭遇天劫意外死亡后,肉身会因为天劫的打击而变成凡人的强度?总之【正阳握剑的手势僵死不变】这一点应该是能做到的。
问题2:正阳不担心他死后尸体被凶手做手脚,无法保持原来的姿势吗?我的想法是,当时事出紧急,正阳来不及考虑这么多,只能尽量去留下线索多争取一丝希望。
还是那句话,这已经是我对正阳拔一半剑这个举动所能做出的最为合理且不掉智商的解释了。试图把这段设定给圆回去本来就是戴着脚镣跳舞的行为……
正阳【二】父母心
真·取名废
文笔渣,不喜勿喷,谢谢
————————————————————
————————————————————
“你们好,我是邵明明。”少年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管理,眉眼弯弯,笑不露齿,很是温柔。
“小张,你带这位额……邵先生去我办公室,然后去通知郭文韬,郎东哲和唐九洲处理完手上的事就到我办公室去。二位,这边请。”蒲熠星迅速安排好后转向陶花父母做出“请”的姿势。
“是。”小张就是刚去通知他的小民警,到底是警校毕业的,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邵先生,请跟我来。”
“谢谢你。”邵明明依旧是那副微笑模样。
“二位平时是...
真·取名废
文笔渣,不喜勿喷,谢谢
————————————————————
————————————————————
“你们好,我是邵明明。”少年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管理,眉眼弯弯,笑不露齿,很是温柔。
“小张,你带这位额……邵先生去我办公室,然后去通知郭文韬,郎东哲和唐九洲处理完手上的事就到我办公室去。二位,这边请。”蒲熠星迅速安排好后转向陶花父母做出“请”的姿势。
“是。”小张就是刚去通知他的小民警,到底是警校毕业的,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邵先生,请跟我来。”
“谢谢你。”邵明明依旧是那副微笑模样。
“二位平时是住在外地对吧?”
“花花这孩子呀从小就比她哥争气,现在考到芒城来念书。我俩工作都在木兰城那边,花花也就假期回来,这次刚回来没几天就又要走,她说她在这边当实习生,谁知道会……”陶母亲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我的花花呀……”
“节哀。”蒲熠星递了纸巾给陶母,转头看向异常平静的陶父,“陶花还有个哥哥?”
“她哥可比她懂事多了,知道回来帮我们照顾店里的生意,自己还在做那个什么直播,能赚不少钱哩。哪像她,天天就知道往家里要钱,要我说女娃娃读书有什么用?不如回家帮帮忙,到年龄找个男人嫁了不就得了,天天闹死闹活地要去读书。现在倒好,自己读死了,还给家里留了一屁股读书债。”陶父听见陶母还在哭,冲着她吼道,“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丢人现眼的东西!”
“陶先生,虽然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们不该掺和。但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大吼大叫的地方,请你注意你的言行。”
陶父看了一眼蒲熠星,讪讪地闭上了嘴。
“陶花在木兰城有和什么人有过矛盾吗?”
“花花平时很乖的,从小就很听话,也不像她爹说的那样不懂事,她都从来不和我们顶嘴,怎么可能会和什么人产生矛盾!”陶母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起来,但又想起陶父的话,只敢小声啜泣。
“听话?那个赔钱货怎么可能听话,天天跟我对着干,要不是她哥护着她,哼……”陶父说着说着感受到蒲、周二人的视线渐渐止住了话头,后似又想到了什么,又大声说道,“要是早点嫁出去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以后哪家姑娘还会嫁到我们家来,死了还要耽误她哥,真是晦气!”
“陶先生请你谨言慎行,这里是公安局!”蒲熠星沉声道,“陶花的哥哥在哪儿,我们需要请他过来一趟。”
“额这个……”这下不止陶父面露难色,陶母听了蒲熠星的话也止住了哭声。
“怎么,不方便?”
“前两天他说他来找他妹妹,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们。”
听闻此言,一直在一旁负责记笔录的周峻纬笔一顿,抬头问道:“她哥哥现在在芒城?”
“应、应该在吧。”陶父声音弱了不少,明显底气不足。
“这里面有他吗?”周峻纬放了六张照片在两人面前,自己则坐回位子上观察两人的微表情。
陶父的目光在其中一张上停留了许久,陶母却是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一样,目光触及到那张照片后瞬间收回,转而看其他几张照片。
“没……没有。”
“这样啊,那二位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二位了。”周峻纬合上自己的笔记本,对着陶父陶母说到。
“蒲警官,我想再见见花花。”
“啊对,峻纬你带他们去吧,我去看看那个邵明明。”
“可是你的腿……”
周峻纬话还没说完就被蒲熠星打断:“哎呀,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哦,快去快去。”
“是,我的蒲队长。”周峻纬明白蒲熠星不想多提这件事,便接过他给的台阶下,“走吧,二位。”走时还不忘rua一把蒲熠星所剩无几的头发。
“zou峻纬你个瓜皮!”
“阿蒲?怎么就你一个人,周峻纬呢?”接到小张的传话,郭文韬跟“国宝”部沟通好就立刻赶了过来,正巧碰上要回办公室的蒲熠星。
“他带死者父母去见死者最后一面。“国宝”那边怎么说?”
“王老师向上头申请了联合办案,他们那边也在查这个正阳教。等批了之后他亲自带人过来。”郭文韬放慢脚步跟着腿脚暂时还不太利索的蒲熠星。
“王春彧?他怎么来了,他来了郎医生怎么还有心思工作哦。”
“……”郭文韬没有再搭话,毕竟他和他们还没有那么熟,还做不到像蒲熠星那么自如地开着他们的玩笑,只是盯着蒲熠星行走得有些吃力的左腿。
“韬韬?”
“……”事实证明,郭文韬本人总是闷声干大事。比如此时,他看了一眼正在懵//逼//地看着他的蒲熠星,弯腰将其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办公室。
“我*!郭文韬你个瓜皮快把我放下来!”蒲熠星在郭文韬怀里炸毛,却挣脱不了一拳500的公主抱,主要是他也不敢挣扎得太过,生怕两人一起摔倒在过道里。
“别乱动~”郭文韬说话又无意间带上了波浪号。
蒲熠星不动了,白净的脸上多了些许红晕,不知是在为自己一个大男人被另外一个大男人公主抱起而感到羞耻,还是因为郭某人说话时不自觉带上的波浪号而心猿意马。总之,蒲熠星就这样被郭文韬一路抱着回到办公室。幸好到办公室的路不远,自己努力维持的高冷形象应该不会崩塌,蒲熠星如是想。
于是乎,正在他哥办公室与疑似自己新队友聊得正欢的唐九洲小朋友就看到了他哥被队里最不好聊天的那位大佬公主抱了进来,他哥在他心里高大威猛的形象就此崩塌。
“蒲哥……”
啊啊啊,对不起,这几天在忙着考试就一直没有更新!!!
以后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会在每周天下午发文的,有特殊情况会请假的。真的很对不起。
@珧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