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五)
白展堂在前,佟湘玉在后。两人一路沉默不语慢悠悠晃到食堂门口,再不约而同地停下:
“那个......”
“你......”
佟湘玉抿了抿唇:“你先说。”
“我,我是想问你,下午有课吗?”
“......那我现在是去干嘛去。”
很好,气氛调节失败。白展堂简直想扇自己几巴掌,哪儿来的傻狍子,紧张个啥,求求你了,把脑子里的水排干净了再和人家说话。
“......不是,那,嗯你,你上到几点?”
“四点半。”
“那晚上呢?”
“晚上没课。你到底什么事嘛。”
“我,我四点到六点篮球训练,我想你来。”
“你训练我去干啥。”
“......陪我练。”
“......”......
白展堂在前,佟湘玉在后。两人一路沉默不语慢悠悠晃到食堂门口,再不约而同地停下:
“那个......”
“你......”
佟湘玉抿了抿唇:“你先说。”
“我,我是想问你,下午有课吗?”
“......那我现在是去干嘛去。”
很好,气氛调节失败。白展堂简直想扇自己几巴掌,哪儿来的傻狍子,紧张个啥,求求你了,把脑子里的水排干净了再和人家说话。
“......不是,那,嗯你,你上到几点?”
“四点半。”
“那晚上呢?”
“晚上没课。你到底什么事嘛。”
“我,我四点到六点篮球训练,我想你来。”
“你训练我去干啥。”
“......陪我练。”
“......”
又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为什么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经他说出来就倍增流氓效果。
佟湘玉愣了愣,又被说得心痒痒的,不敢抬头看他:“......我怎么感觉你一天到晚心都不在学习上。”
“那陪我训练,也,也是任务的一项啊。”
“是吗?”佟湘玉声音大了点,一边审视地眯起眼,一边又开始翻手机——都不是半信半疑了,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谁家会有这样的任务。
白展堂急得要原地跳起来,两只手连忙压过去,阻止佟湘玉:“他们......昨晚新加的!还没更新呢,回头我把最新版发你。”
佟湘玉看着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心领神会,把手机塞回书包里,嘴比手机硬:“奇奇怪怪的......”
“你刚刚想说啥?”
“额,我......”
想说啥?佟湘玉也没想好说啥。说我们结束吧?真搞笑,跟电视剧里分手一样;质问前女友?貌似挺越界的,而且在食堂门口这种地方吵架,是生怕观众不够多吗。
佟湘玉支支吾吾之际,吕轻侯在宿舍群三次艾特全体成员救了她一命:“行回头再说吧,老师要点名了——说好了啊,要来,一定要来!”
相比起兴趣点,佟湘玉不喜欢的事情还是挺确定的:一切运动。从小连高尔夫这种级别运动量的项目都坚持不下去,练几分钟姿势都烦得腰酸背痛,更别提什么滑雪滑冰,游泳游80米就抓着扶梯累得嗷嗷哭。所以那么多年以来,除了应付学校的体育课,她几乎没踏进过篮球场,对看比赛更是提不起什么兴致。
佟湘玉心想,是这样的,一定是这个原因。所以她才会在下课后,先在教室里磨蹭个半小时,看看文献描描图,写写作业背单词——盯着钟等快五点了,火速收拾东西蹦蹦跳跳朝篮球场赶,估摸着要到白展堂视线范围内时就自动调到低速档。
“你咋才来!”白展堂抱着球冲向还在东张西望的佟湘玉,高强度运动后气还没喘匀,大喜淹没责怪,“教练都走好一会儿了。”
面前人大汗淋漓的,嘴咧得真大,满脸的汗都得进去。佟湘玉看不过,又心生愧疚,连忙掏出纸巾递上前:“不好意思嘛,我找老师问问题来着......”
见到白展堂那刻,红晕就藏不住,她佟湘玉果真是不擅长撒谎。
“腾不开手。”
“......?”
怎料白展堂把球死死扣在怀里,微微鞠躬将脑袋凑到她手边。可人半天没反应,腰又酸了,怕伤着,便保持环抱姿势抬起双臂托高佟湘玉的手腕,将腰背的高度调节到舒适的区间:“我没手。”
“......”
眼见身后的队员纷纷张望过来,佟湘玉骑虎难下,将就糊了一把就将纸塞到他胸前,又气又羞,想把这混蛋的脑袋卸下来当球踢。
“......那别人都有人帮忙嘛,就我没有。”
白展堂终于把球放下,半逼半哄,极想捏捏眼前这个腮帮子鼓鼓胀胀的胖头鱼。
他还委屈上了!佟湘玉呼吸加重,眼睑都在颤抖:“你们打篮球的手都动不了是吗,”白眼一翻,无意间瞟到角落,“郭芙蓉?!”
“嗨......!老,老白?”
郭芙蓉的小手帕还没从某人脸上移开,那人和她并排坐在长椅上,仰起脖子,满脸的享受。
“你俩认识啊?”
“她就是我室友。”
白展堂惊了两秒,乐起来,指着那人:“他,我室友,吕轻侯。”
佟湘玉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就是舞会上的男的,世界真小。
“这人,前两天非拉着我说想学打篮球,说被他家芙妹嫌弃没有气势,你说逗不逗。”
芙妹?咦惹。
佟湘玉耸了耸肩,浑身不适:“这俩咋这么腻歪......”
她自顾自地抖落鸡皮疙瘩,没注意到白展堂咽了口唾沫后,又扮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连肢体不协调的废柴都有人爱......护,我也想要。”
“你,真的假的......”佟湘玉逃无可逃,口是心非,一边嫌弃手心一边新攥了张纸。这回白展堂主动把头压低,一动不动享受着她的轻抚。
佟湘玉一点点擦拭着全脸,从额头,太阳穴,到颧骨,下颌,蹭到脖子的时候马上撤了回来:“哪儿还有汗嘛......”
明明哪儿都是汗。一见到她,白展堂就汗流不止。
“走,我送你回去。”
“不训练了?五点半不到诶,”凑近坏笑,“不打卡啦?”
给擦汗了不就算成就达成。白展堂装聋,走到前面握住佟湘玉胳膊就拉走:“最近学校周边小偷小摸奇奇怪怪的骚扰事情不少,太危险,我不放心。”
危险?佟湘玉偷笑。最大的祸患可能就是他自己。
刚起步,白展堂腿长得多,佟湘玉跟在后面跌跌撞撞,快要被拽着小跑起来也不松手,直到另一只手扒拉上去减速,才能并排行走。
白展堂不满意,停下来,捏着她手掌摊开和自己的扣上,佯装无事发生,表情淡定,重新起步。
“喂!你......”佟湘玉又被原地拖拽出去,引得周围好多人看过来——刚刚还吐槽郭芙蓉和吕轻侯腻腻歪歪,现在看来他们也没好到哪儿去,这和高调秀恩爱有什么区别。
“你慢点......”佟湘玉体力差,没蹦几步就气喘吁吁,“白展堂!”
熟悉的怒火又燃起来了,惹白展堂一哆嗦。但听着怪别扭的,声线变得比平常还细,尾音像埋怨,又高高扬起,分明是娇滴滴的。
“对不起对不起......没摔着吧,”好不容易不生气了,可别再炸毛了,他受不住,“那个,以后我都送你吧,我的课最晚就到七点,我等你下课。”
佟湘玉心尖颤了颤,难以置信:“......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大晚上的,我怕......”
“个胆小鬼,怕还要......”
“我怕我不送,别人就会来送了。”
佟湘玉鼻腔传出轻嗤一声,眼底泛起水光:“你就,非要送啊。”
“非要送......”他又委屈巴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牵着人家两只手,低下头反复摩挲起佟湘玉的手背,“不安全。”
“谁送都一样嘛......”
佟湘玉刚说出口自己都惊了,什么时候学会精准点火的。
果然,白展堂一听,“哼”一声将手甩开,立即又被佟湘玉主动拉回去:“不一样不一样,你最安全。”
白展堂比她好哄,马上就一脸“这还差不多”的表情,肩并肩牵着,将人送到楼底下。
“湘玉。”
“......嗯?”
自认识以来,这还是白展堂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佟湘玉险些被这句温柔击倒,偷偷顺了好几下呼吸,像真的要溺亡了。
“我以后想天天看到你。”
这句台词太过经典,感觉是所有恋爱的标配。佟湘玉舒出一口气,又探出了水面,几口新鲜氧气吸入,意识稍稍恢复。
“简单啊,每天都有打卡任务。”
“你......!”白展堂一急,佟湘玉的手差点被捏红。
“......疼。”佟湘玉顺势将手抽离,不安地往书包背带上放,把自己往后拽了拽:“那明天三点半图书馆见,咖啡厅阅读分享,还有答题环节。别迟到了,这轮奖品......”
“等等!”
“怎么了?”
“明天几号?”
“21号啊。”
“糟了,差点忘了,明天我们院和你们院要比球啊。”
“几点开始?”
“三点......”
“可我三点二十才下课!”
“那怎......”
佟湘玉着急,白展堂跟着急。眼见小姑娘堆起满脸的愁,眉头皱得紧紧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眨巴不停。
白展堂冷静下来,维持了一下焦急神色,认真确定她眼中一心一意的担忧。
“这样吧,我给你推下我们班一同学,”白展堂自然也学会了点火,低头打开微信,专注的神情像是真的在认真解决什么令人左右为难的棘手问题,在引爆炸弹的边缘疯狂试探,“他跟我特铁,玉树临风度翩翩,我都甘拜下风......”
“你什么意思。”
“你听我说嘛,最重要的是他成绩还好,应对那些个问卷就是易如反......”
“不......”
“放心,负责人我熟,不会穿帮的,保证让你拿到奖,我看看啊......”
“白展堂!”
这一嗓子扯得猛,满格音量扎出来要将人震聋。佟湘玉没反应过来,白展堂也没反应过来。
哭腔彻底摧毁了语气的稳定性,一串串眼泪飞溅到脸上,被飞奔上楼的佟湘玉狠狠抹掉。
【芙双】芙蓉
写在前面:
其实这篇属于我一个脑洞,在这个设定里,大结局后的无双带着记忆回到了故事的开头,她提前来到了同福客栈,和大家一起从开始走到结尾
我一直觉得小郭喜欢的侠义和责任感,无双都有,那么如果是捕快无双和小郭当时一起被拷在楼梯上,那她应该会喜欢上无双,而且无双温柔细腻,也没有吕秀才的优柔寡断,这份喜欢会更长久,会转变为爱
而另一方面,无双喜欢一个人的起点,往往和英雄救美与侠士感有关,这就更不用说了,还没有喜欢上别人的小郭一定可以领先所有人在起跑线上,而她的执着勇敢和对所爱之人的关心,也一定可以将无双的喜欢延长至爱
不过我太懒啦,一直没有动笔去把这个脑洞完整写下来,只有......
写在前面:
其实这篇属于我一个脑洞,在这个设定里,大结局后的无双带着记忆回到了故事的开头,她提前来到了同福客栈,和大家一起从开始走到结尾
我一直觉得小郭喜欢的侠义和责任感,无双都有,那么如果是捕快无双和小郭当时一起被拷在楼梯上,那她应该会喜欢上无双,而且无双温柔细腻,也没有吕秀才的优柔寡断,这份喜欢会更长久,会转变为爱
而另一方面,无双喜欢一个人的起点,往往和英雄救美与侠士感有关,这就更不用说了,还没有喜欢上别人的小郭一定可以领先所有人在起跑线上,而她的执着勇敢和对所爱之人的关心,也一定可以将无双的喜欢延长至爱
不过我太懒啦,一直没有动笔去把这个脑洞完整写下来,只有这个画面,这一段,让我忍不住写了出来,自己存了好久,最终还是想把这个不成熟的碎片分享给同样喜欢这对的大家
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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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将至,无双给客栈每一个人都送了香囊
老白秀才大嘴的是街边现买的,只有掌柜小贝和小郭的是自己亲手做的
小贝的上面绣了一只她喜欢的小猫,掌柜的上面绣了一朵牡丹,花开富贵,希望客栈财源广进
而小郭的香囊上,绣着一朵芙蓉
收到香囊的那晚,小郭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好像在一条河的岸边
她并没有看到那条河
但是她脚下是河边特有的湿润松软的土地,而且她隐约听到了水声
事实上她除了一片茫茫的白什么也看不到
潮湿闷热的雾气纠缠她,紧紧包裹她,连她的呼吸都变得艰难,好像要让她寸步难行,又好像将她向一个方向推去
或者,是她内心深处想向那里走去
她向那里走去,雾气如轻柔的流水顺从地避开,又在她的身后不由分说地重新聚拢
她走啊走,走啊走
直到茫茫的白里显出一抹蓝
她向那抹蓝靠近,蓝的轮廓逐渐被勾勒得清晰,也逐渐让她感到熟悉
一个答案在她脑海里呼之欲出
对方转过头来
是无双
现在,她能看清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
不仅是衣服的条纹,领口的角度,腰带的结扣
还有衣角的磨损和袖口淡到几乎看不到的污痕
她费力地转动滞涩的思绪,想要说些什么
而无双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好像在耐心地等待着她的话
她在这样柔情的目光中变得越发急切,担心对方会失去耐心离开,她的心底好像有一个巨大的谜团,一个渴望,她想要宣之于口,但她越是努力,那个谜团就离她越远
最后她只抓住一个边缘上小小的线头,努力地发出了一个音
“你......”
你怎么在这里?
对方只微笑着,并没有在意她连一句话都没说完整
对方的目光越发温柔,带着一些她混沌的大脑无法辨认而直觉却在叫嚣着想要更多的东西
在这样的混乱中,她看到对方慢慢地张口,动作被无限放慢,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入她的脑海
她唤道,芙蓉
她像是一下被震醒了,顿悟了什么
但还不等她品味她所领悟的,雾气变得浅淡,身边的一切却快速地退去
还不等她为那抹蓝又模糊起来而变得心急,她就从梦里醒过来了
端午当晚,晚饭后大家各自回房
她觉得不够尽兴,上了屋顶继续喝
没一会,无双也上来陪她,还给她带了件衣服让她披上
“入夜了容易着凉”,她说
她向后半撑着身子有些醉意昏沉,而无双还是好好的坐着
兴许是喝多了,她犹豫半天还是开了口:
“你能......叫我一声名字吗?”
对方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就在她内心懊恼但决定假装不在意地说一句“诶开玩笑的,还以为能看你害羞呢”时
对方像是要堵回她还未出口的话一样坚定地开口:
“芙蓉”
她脸上显着她在梦里见过的柔情和那些她直觉她也有的东西,还带着一丝梦中没有的郑重
她在这样的目光中逐渐迷失
无双的背后是明亮的月亮和数不清的星星
她分不清是那双眼眸里也蕴藏着星星,还是它本就是星空的一部分
就像她也分不清,到底是这片星空在坠向她,还是她在坠入这眼眸
但她们都在嘴唇触碰到的前一秒,看到了对方微微颤动的眼睑
一起看武林外传(44)
【
“她就这样把你放走啦? ”慕容嫣惊讶。
“对呀,后来我回到家,就写了这本《缉盗指南》 ”
……
“这个给你。 ”
“我写的,有了这本书,即使你抓不到我,他们同样可以让你进六扇门。”
两人谈论着书中内容,展红绫试练了一下,点了点白展堂。
“不对,看我的,指如疾风,势如闪电。 ”白展堂摆了个姿势出来,那模样确实如奔雷闪电。
“指如疾风,势如闪电。”
“真聪明,再来一遍。 ”
……
】
“快学快学!”
“居然教武功了!”
天幕底下没有功夫的人也跟着学,期望自己能够学会。
天幕下一个小胖子简单的学了一下,确......
【
“她就这样把你放走啦? ”慕容嫣惊讶。
“对呀,后来我回到家,就写了这本《缉盗指南》 ”
……
“这个给你。 ”
“我写的,有了这本书,即使你抓不到我,他们同样可以让你进六扇门。”
两人谈论着书中内容,展红绫试练了一下,点了点白展堂。
“不对,看我的,指如疾风,势如闪电。 ”白展堂摆了个姿势出来,那模样确实如奔雷闪电。
“指如疾风,势如闪电。”
“真聪明,再来一遍。 ”
……
】
“快学快学!”
“居然教武功了!”
天幕底下没有功夫的人也跟着学,期望自己能够学会。
天幕下一个小胖子简单的学了一下,确实把人点住了。他开心的乱蹦乱跳,也没有给同伴解穴,就想回家偷拿柜子里的糖糕。
万万没想到是同伴骗他的,被自家娘亲一顿暴揍。
至于本来就会点穴的人,学了个姿势,不得不说,这小子这两下子确实挺俊的。
……
【
……
“指如疾风,势如闪电。”
展红绫这一下把白展堂被点住了,她表情也变了,有些个小得意的说道:“那是因为你笨,别忘了,我是兵,你是贼,抓你是我的天职。”
……
听到这里慕容嫣气的不行拖着白展堂到大桌子前解开了他的手铐。
“你这是干什么呀? ”白展堂看着她。
“你这个样子对她,她却那个样子对你。”慕容嫣拿起那本缉盗指南就摔向桌面。
“这个破差事,我不干啦。 ”慕容嫣很是生气。
“这也不能怪她,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白展堂揉了揉手腕,上面被烤出来的红痕还在。
“对啊,哎?那你是咋个逃出来的? ”
“这算什么呀?我盗圣的虚名,不是白来的。”白展堂自信一笑,确实有些个盗圣的风采。
就在此刻佟湘玉他们从门外一拥而出,个个激动异常,佟湘玉的双手撑开挡在前面。
把白展堂吓一跳。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不要过来,你就是白玉汤~”说到后半段的时候,佟掌柜的声音还切换成了官话。
……
】
“完了,身份被发现了。”
“这是盗圣要重出江湖了?”
“不一定,但听说我二舅奶奶家三姑的侄子就是个有些名声的江湖中人,虽然退出江湖了,可惜还是被人发现了身份,被他拿一帮子兄弟出卖,现在一家七十二口全没了。”一老实汉子说道。
“造孽啊。”一个富商拍着大腿。
毕竟盗圣要重出江湖了,像他们这种为富不仁的来说当然害怕。
……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很多人都好奇起来,尤其是楚留香,因为这位盗圣可以算是他的同道中人,却没想到和他走了不同的道路。
可现在身份已经被人发现了,不知是否会殊途同归。
刘正风也很意外,这盗圣真的会有能退出江湖的一天吗?
……
华山派之上一片哗然,他们这个年龄那是削尖了脑袋想进江湖,实在想不到有这么大名声的盗圣居然会选择退出江湖。
……
【
“嘘!”白展堂嘴角挂着笑容,食指抵在唇上让他们小声点。
谁知道这一下像捅了马蜂窝,众人惊呼着冲到白展堂身边,左拉右扯,前拖后拽摸头发的摸头发,摸手的摸手,拉胳膊的拉胳膊。
并不像害怕,反而十分喜欢的样子。
郭芙蓉捧着白展堂的一缕长发,像碰到了什么珍宝,一脸的激动,说话间声音都在颤抖“你真的是传说中的盗圣白玉汤吗~”
“正是在下。”说话间还眨了一下眼。
得到肯定,郭芙蓉兴奋的要倒下,掌柜的搀扶着,众人一起尖叫出声,脸上的笑容都变了形状。ヾ(゚▽゚)ノ (*´︶`*) ヾ(^▽^*)
“外界有传闻说您好取人首级这是真的吗?”吕秀才脸红着问道。
“纯属胡说八道。”白展堂憋不住笑,说话掷地有声,一掌拍在桌子上。
众人再次尖叫 (*≧▽≦)
“那您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李大嘴
“我会用我辛劳和汗水,来洗刷我的罪名,改邪归正。”
众人鼓掌欢呼
“我喜欢这个答案~”李大嘴。
“那你还会偷吗?”佟湘玉。
“我退出江湖以后,再也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了。”
又一次欢呼~
“那你为什么喜欢展红绫这样的女孩子?”佟湘玉压抑不住的喜欢
“我的梦中情人一定要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
……
】
……
天下人真的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发展,本来以为会被厌恶,从此重出江湖。
没想到这个盗圣居然这么受欢迎,他们是瞎了吗?这可是盗圣呀!
大家不理解。
大家也不尊重。
……
“哈哈哈哈哈哈~”楚留香朗声笑了起来,实在是意外呀!
这个同福客栈真是处处有惊喜。
……
华山上,岳不群趁机教育起来。
遇见盗圣这种人物,不要与他交好,不要学习同福客栈中人。
……
黑木崖上,曲洋心头一动。
是不是像他们这般的魔教中人也能与正道之人交好,就像他和刘正风。
……
【
……
“那你身为盗圣,能给我签个名吗?”莫小贝说着伸出袖子,连声音都莫名的甜了好多。
“不能。”
“为什么?”莫小贝不解。
“因为我不光彩,如果我是个英雄,我一定会给你签的。”
听到这番话众人似动物般发出各种古怪叫声,身后的慕容嫣磕着瓜子,真的很无奈,这群人的脑回路似乎有什么不正常。
白展堂边走边唱歌众人听的如痴如狂,李大嘴说西街米铺那个案子还没了。
“我送给你们一句话,哪儿丢的上哪儿找去,相信我没错的。”白展堂吹出一个飞吻,几人纷纷争抢。
……
夜晚,几人埋伏在小巷里,果然见那伙计推着独轮车,跑了出来。
……
】
原来那个家贼就是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敢说是盗圣偷的。
一但盗圣出手,那必然是得彻查。
就这风口之下居然还敢转运脏物,也是个人才。
……
“因为我不光彩,如果我是个英雄,我一定会给你签的”白展堂的这句话带给楚留香很大的触动,不光彩?
不是个英雄吗?
……
【
……
邢捕头和李大嘴押送犯人去县衙,其他人回了客栈。
慕容嫣也得走了,见她脸上没有笑模样,白展堂关心的问道:“怎么啦,不高兴啦?”
“我想回家了。”
“那你不想去六扇门啦?”
“抓不到你,去了也是白去。”慕容嫣低头。
“你就说你还想不想去。”白展堂带着点诱惑味道。
“想啊,我做梦都想。”
“我告诉你啊,虽然我做过贼。但是我真心的希望,天下无贼。”白展堂掏出判官笔,递给慕容嫣。
“把这个交给展红绫,这个判官笔比《缉盗指南》还管用,她一定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真的吗?”慕容嫣的星星眼再次亮了起来。
“恩。”
得到肯定的回答,慕容嫣傻笑着拍拍老白的肩膀道谢。
“行了,别傻笑了,赶紧回去吧,要不来不及考试了,啊。”白展堂嘱咐道。
“恩,祝我好运吧。”二人击掌再见了。
白展堂转身看着屋顶,陷入了回忆。
……
“你就真那么想抓我吗?”
“恩,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展红绫漫不经心的翻看着缉盗指南。
“也许我就不该回来。”
“现在说这个晚了吧。”
“不晚。”
话音刚落白展堂就动了起来,伸手点穴。这次是展红绫不能动了。
“我会点穴,自然也会解穴,你好好保重。”说完解开展红绫穴道后迅速离开了。
解开穴道的展红绫,却没有追去,只是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自语道:“你也要好好保重,以后可别再让我碰上你了。”
她并没有真心想抓他。
展红绫翻了翻书,发现书中夹有一页纸
“我想偷走你的心---白玉汤顿首。”
展红绫心神不定,纸条没有拿稳,飘落到客栈小道,恰巧巡夜的邢捕块路过,看过大惊失色“不好啦,白玉汤要吃人啦!!!”
……
】
……………………………………………………今天的彩蛋是神笔书生吕落第到了同福客栈(700字)
……感谢各位小伙伴送的礼物,以及粮票票爱你们哟~(˵¯͒〰¯͒˵)
我这边的彩蛋都是不影响主文章的,基本是偶然们之间冒出的灵感,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把它写下来。
喜欢的话,一张免费的粮票就可以解锁啦~
如果有大大喜欢的话,可以把这些灵感拿去扩写,只要艾特我就行。
千帆3
现代ooc
表彰设定在周三举行,白展堂特意起了个大早。
展红绫见到他制服在身,气质板正,顺着那张帅气的脸往下看到胸口略歪的领带,下意识伸手去给他扶正,却被他当下躲开,站在一旁给自己整理仪容。
展红绫见惯不怪,只是嗔怒道:“你的界限还真是分明。”
“你可是上级,被人看到算怎么回事?”白展堂倒也没有反驳,单说她这点确实有失身份。
“你还没有释怀?”展红绫站在他面前,随意地靠向背后的会议桌面,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谈不上,没什么感觉。”白...
现代ooc
表彰设定在周三举行,白展堂特意起了个大早。
展红绫见到他制服在身,气质板正,顺着那张帅气的脸往下看到胸口略歪的领带,下意识伸手去给他扶正,却被他当下躲开,站在一旁给自己整理仪容。
展红绫见惯不怪,只是嗔怒道:“你的界限还真是分明。”
“你可是上级,被人看到算怎么回事?”白展堂倒也没有反驳,单说她这点确实有失身份。
“你还没有释怀?”展红绫站在他面前,随意地靠向背后的会议桌面,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谈不上,没什么感觉。”白展堂只是轻笑,也不过多表达自己的意愿。
展红绫在他走后发着短信,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
说来也怪,自从白展堂离开酒店之后,天就放晴了。于是郭芙蓉让服务员把酒店的床单被褥都拖到楼顶去晒,免得发霉。
原本无意监督他们的工作,却在一片床单与被套的交错中偶然听到了一些闲话。
“听说,那天跟老板一起的男人是她的前任?”
“对,我刚来的时候他正好走,据说走得不太体面。”
“什么事啊?”
“不知道…挺那啥的…”
听到这里,郭芙蓉故意咳嗽了一声,从不远的地方穿了过来,特意提醒他们注意效率。
其他人点头如捣蒜般地应允,并纷纷离开了洁白被褥的领地。
郭芙蓉看着溜掉的身影叹了口气。
佟湘玉看到钱夫人坐在自己面前与其他股东舌战群儒的样子,总会觉得很恍惚。
一年前,她特意到酒店来谈生意说愿意入股,因为觉得酒店有好的发展前景,以前的恩怨都一笔勾销了,而像佟老板这样有格局的大老板想必也并不会介意以往的事吧。
正在走神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助理用电视放招商广告的时候跳到了电视频道。
电视上正是那个前脚刚离开的人,他正好在台上与其他几个人一起接受表彰。
助理眼见自己做错事,整个冷汗直冒,手忙脚乱地调试,却被佟湘玉一声令下要求锁定这个频道。
于是,会议室死一般的沉寂,只留下众人屏住的呼吸和偶尔扫视但小心翼翼的神情。
刚出会场,白展堂就被几位上级拦住,笑脸相迎地跟他握手,嘴里还在说着那些客套的赞赏。
“每次碰到白三娘,她都会跟我说你有多优秀,我以前还不相信,还对你有偏见…哈哈哈。”
白展堂看似表情友好地接受,内心却涌起一阵不安。
只有他知道这几年自己是怎么过的,有点忍辱负重,但又确实是自己的选择。
表彰只不过是上级的认可,可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挽留的方式。
他不想让白三娘失望的结果自然是会让其他人失望。
从古至今,忠孝不能两全。孝与爱,也总是相悖的。
他拒绝了所有的饭局,没有接听任何电话,只是回到家钻进了书房,倒上了红酒。
他刚回归的时候,展红绫总觉得他忽近忽远,心情好的时候多说几句,心情的不好的时候根本见不到人影。
她很怕他突然地消失,索性满世界去找他,怕他出什么危险,对白三娘难交代。
结果发现他临时请求出任务,还完成得很好。
展红绫从此收回了担忧的心。
没想到由此成了别人口中的谈资,同事以为他俩有一腿,上级甚至以为她出轨白展堂。
她为此澄清以前有过一段,但是过去很久了。
“而且他心里一直有别人。”展红绫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酸溜溜的。
“你这…”白展堂很无奈,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认识他这么久,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无法反驳。
展红绫觉得,这个时候的他整个人才算是有点生气。
吕轻侯进会议室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连投影仪的线,步子向前一迈栽一跟头的同时,电视也熄屏了。
自知尴尬的他也不好抬头,只好悻悻地将线回归原位,重新开了电视。
“不用了,我们开完了。”佟湘玉手一挥,就从座位上起来,与股东握手再走出会议室。
她一边走,一边脑海里还浮现着穿制服的白展堂。
她盯着屏幕的时候一动不动,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观察过他的样子了。
连他站在自己面前也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脸,是胖了还是瘦了,是老了还是状态依旧。
这么看来,他好像与几年前无异,甚至更加意气风发。
她没想到会在电视上看到他,会是这样的场景,她从未设想过的场景。
白展堂的酒量在职场练得很好,却在自己的房间喝完一瓶就已经快倒了。
酒意上头的时候,他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轻飘飘却又不管周遭的感觉,虽然有无数条消息提示,但他都不想理。
“我只想跟她过日子,其他什么也不想。”
“你这么没出息,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儿子。”
巴掌声清脆得整个楼道都能听见,手掌印留下的时间比自己做出决定的时间还要长。
他永远都记得去说再见的那个下午,佟湘玉在自己面前让他帮她挑选瓷砖和地板,她想重新铺个上档次的。
“湘玉,我有事要跟你说。”
郭芙蓉跟佟湘玉在餐厅喝酒的时候,特意把其他人都支出去了。
她喝多了几口笑着说“也只有你才会一直陪着我。”
干枯的老榆木在她孤独的身影下显得更加沉重。
“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辛苦。”郭芙蓉想抢过她手里的酒却没有成功。
她见佟湘玉埋下头发出呜咽声,却不知道该不该将手扶在她背上。
“其实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拼起的心又碎了。”她抬起头来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鼻子周围还散发着榆木的味道。
“这张桌子你可得保管好,这是我家仅存的古董。”白展堂叫人把桌子搬进来的时候实属惊呆了众人。
佟湘玉在一片惊叹声中连声呼喊师傅轻拿轻放别把桌子磕坏了。
由于这是自己酒店第一个“有价值的东西”,于是立下了规矩,除了同福的员工,谁也不能碰这张桌子,违者罚款。
“除了你谁稀罕这张桌子啊。”白展堂听后只是将她轻拥入怀,细嗅她头上和身上飘散的香味。
慕容子请求从网站撤回之前的文章,想重新以“成功者”和“簇拥者”的视角发布一篇。
主编觉得花费在一个企业家的时间太多,故拒绝了。
不过她还是不甘心,软磨硬泡终于如愿能写一篇边角料来补充这个事迹。
“她很要强。你所能看到的业绩,她以前真的是一单一单去拉。七侠是个小地方,放在十多年前,发展旅游业简直都不敢想。她可以说是第一人。”
“不不不,我并不是主观看法。我是经历过的,我见证过,不管是为人还是处事,她是绝对的上乘。”
“你会记录吗?算了,我不介意。我欠她太多了。”
她把文字记录下来放进了补充的板块,再点击提交。
郭芙蓉再三思考,终于在月光消失时拨通了那通电话。
餐厅黑暗无比,佟湘玉在刚才哭着哭着睡着了。
“喂,老白,是我。你放心,她听不见。我就想问问你,你还爱她吗?”
她放下电话忐忑不安,吕轻侯与她一同把佟湘玉扶到楼上的客房后,在房间呆了一会儿。
她不知道自己这通电话打得对不对,有没有多管闲事。
然后她将视线转到了佟湘玉的身上,偌大的房间,一米八的床,她躺在中间正对着天花板,睡得很熟。
“走吧,可能天亮我就后悔了。”郭芙蓉牵上吕轻侯的手,一同退出了房间。
这是这么久以来,佟湘玉睡得最好的一晚。
几年前,展红绫去过同福酒店住宿,佟湘玉十分热情地款待。
其实白展堂早已向佟湘玉坦白跟她的情愫,但不过成一缕青烟。
她觉得佟湘玉人不错,又聪明又能干,能让白展堂真心诚意地留在那个小地方。
“你觉得她…比我好在哪里?“展红绫和他并肩坐在酒店的楼顶,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叙着旧。
“她能带给我家的感觉。”白展堂眼神清澈地看着对面的大楼。
展红绫突然就明白了他留下的原因。
人和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法比较。
小六和无双的驾到令同福的所有人都感到疑惑,他们刚到就急着找佟湘玉。
她下楼来还没站稳,就听到他俩说白展堂失踪了,留下一封辞职信就走了。
“他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佟湘玉心一抖,却还是强装镇定,嘴角的幅度都没变过。
“不是,上周刚表彰完,领导还说派他出去办个大案子,结果人不见了。”小六说话还是那个样子,急起来的脸就皱成一团。
“你不会说我来说。”无双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
佟湘玉听完这句话见每个人紧绷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上周就从这里走了,我们说话不超过五句。”
小六见她居然还在笑便把话头抢了过来继续说道:“佟老板,我知道老白当初骗了你,可他也是迫不得已,都是他娘…她…”
小六还没说完话就被无双捂上了嘴。
“你们说,他会来吗?”郭芙蓉抬眼看着打烊酒店的微弱灯光,与众人坐在餐厅魂不守舍。
“你跟他说啥了?”李大嘴发现只有自己置身事外语气有点委屈。
“我就问他爱不爱老板,爱的话就给我死回来。”郭芙蓉重复着那晚的对话,语气坚定又带着凶狠,“他在话筒里面一再沉默,就只说了一句'谢谢你'”。
“你就这么说?“吕轻侯正好喝了一口水差点被呛到。
小六一直忙着跟白三娘周旋,还要忙着跟系统内部的人士联络,希望有人在知道他的去向能第一时间告知他。
同样在酒店忙碌的还有佟湘玉,她正忙着为后天店庆做准备,焦头烂额之际还要被一些“无关人士”烦扰。
奇怪的是她没有刻意想起这件事,脑子总是在停止运转的时候自然地想起。
她也想问他的现状,从看到慕容子修改过的专栏开始。
那些烂熟于心的小事。
“我说想升级安保服务,她就说酒店的安保队伍就靠我来带。第二天我去上班,发现门口站了一排的保安听我差遣,哈哈哈!我长这么大还没当过领导。”
“你们之间的趣事还挺多的?”
“对,有很多。不过,人总不会永远这么快乐。”
店庆那天张灯结彩,行业很多老板都纷纷赶来道贺,佟湘玉在门口接待的时候嘴角没有下来过。
那些场面话来来回回听了百八十遍,下面的伙计都听得耳朵起老茧。
收到的礼物一直在往里屋送,有些东西比较大件,比如像那种酒店专属的盆栽,需要几个人一起搬进去。
为了不影响做生意,店门口停留时间都不超过十分钟,便进入会场。
就在她接待完打算进去的时候,有人送来了一个大型的花篮,佟湘玉皱着眉说摆不下了,可师傅说那人要求你必须收下。
于是她叹口气走下去拿起花篮上的牌子,字迹带来的回忆突然闯入她的视线,逐渐眼眶模糊。她看完无力地摆摆手,要他们送进去放好。
她握着那张牌子,在风中伫立许久。
慕容子最终选择从报社辞职选择当个自由的媒体人。
她近期发表的文章大获好评,因此给了她不少底气。
来到同福酒店是一个下午。她走进佟湘玉的办公室,等她回来。
不久,佟湘玉回来了,她们针对同福酒店成功上市和分店的成功扩展进行了一番言谈,还聊了很多故事。
“这次的内容一定会给你过目,你不喜欢我就改到你满意为止。”在采访结束之后,她与佟湘玉握手并起身往外走。
“我相信你。”佟湘玉也起身,专门迎送她出去。
窗外的银杏树又吹落了一些落叶,地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
她的目光往右挪了一点,就看到有人站在下面与她的视线相逢,然后明媚一笑。
有间新开的咖啡馆就坐落于同福夹道的中间。
佟湘玉推门进去的时候,店里面几乎没人了。她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晚上九点半。
角落里有个戴帽子的男人正在欣赏窗外的霓虹灯,她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那座大楼。
“这大楼看着就修起来了。”她悄悄走近,在他耳畔低语。
他回过头,见她穿着碎花衬衫和一条纺纱黑色长裙,视线停留的时间被打奶泡的声音打破。
“你来了。”他故意伸出手,不知道这算不算破冰。
她愣了一愣,放下手机,与他相握。
白展堂推着生日蛋糕走出来的时候,佟湘玉正在给人打电话,唾沫横飞。
周围突然闪出一群人在她面前欢呼雀跃,飘扬的彩带和漫天的星星点点都洒落在她身上。
她急忙挂掉电话,一脸哭笑不得地看向白展堂。
“生日快乐。”
他走到她面前,与她相拥而吻并递上了错过的三年的礼物。
她娇笑着靠在他怀里,周围视线太多实在是不好意思,于是她呼唤大家一起来拍照。
后来,拍立得被她挂在了她的荣誉室里,那张缺了一个人的照片被换下,拍摄的角度与多年前无异。
郭芙蓉泪眼汪汪地看向吕轻侯,然后眼泪瞬间不争气地落下。
时至今日,她还是没有后悔打那通电话。
白三娘赶到七侠想找佟湘玉出气,却被告知二人出门去旅游了。
“什么?旅游?”她气得要死。
想当初白展堂一声不吭出走,抛弃警察的身份消失一段时间又回到这个鬼地方找他的旧情人,实在没把她放在眼里。
“您当初本就不该逼他。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您不应该左右他的人生。”当说客的人有很多,敢于说真话的人还得是郭芙蓉。
“对啊对啊,他在北京并不开心。”无双的语气比起来倒又温柔不少。
展红绫偶尔跟无双通气,却没有跟白三娘说实话,她可能才是当“卧底”的料。
那天白三娘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有点恍惚,她感觉被一群小毛孩给骗了。
慕容子的第一本书出版之后,火速登上了新书排行榜第三。
白展堂和佟湘玉纷纷发了短信去祝福。
其实佟湘玉的助理一直很好奇慕容子是如何从当初被人架着走出会议室到被老板亲自恭喜的。
不过同福内部人士说应该是老板和老板男人和好之后的故事。
但说辞不一。有说女的自己释怀,又有说男的还是从中帮了不少忙。
至于真相,慕容子的书中似乎有揭晓。
于是,她去买了一本回来研读,发现里面用的都是化名,内容有些是以采访的形式来完成的。
女:我就跟他握手,然后坐下。他看向我的眼睛清澈明亮,一眨一眨的样子都显得分外深情。我在那一刻忘记了自己的耿耿于怀。
男:她说,我不恨你了。话是好话,眼光却无神。我心里一咯噔。我解释那个花篮只是单纯的祝贺。我在卡上写“我想跟你见一面。”
女:他消失的时间都去给自己放空了,为了更好地面对我。但在走进咖啡馆之前我没有想过后续发展。他恭喜我,我说感谢他。
男:我只是拉起她的手,轻轻地触碰着她的指尖,我们绕着绕着,然后我说,我还是对当保安更感兴趣。
女:我问他为什么要毁掉自己的前程?他说他的理想不是这个,从一开始就不是。我说那是什么?他说,是我。他只想保护我的安全。
男:我说我很遗憾没有陪伴她走到高峰,但是以后的路,我会全力以赴。
白展堂发现自己在放下一切枷锁之后,变得异常轻松,连赶路的步伐都变得轻盈。
他有时看着夕阳啃馒头都觉得乐呵呵的。
同福酒店的馒头是他吃过最好吃的,有一次他在外面吃到了,后来连续去买了好几次。
他偶尔会想到自己离开的姿态。
也是在夕阳的余晖快散尽的时候,他对佟湘玉说了后悔终生的话:“湘玉,其实…我的身份是…警察。我在这里只是执行任务,现在我要回去了。”
佟湘玉只是眼睛呆滞地盯着他,嘴巴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她觉得有股巨大的海浪在冲向她的泪腺,但流不出来。
她只觉得耳鸣声持续了很久,汇聚成了一个声音说着:“你好老板,这里还招人吗?”
也是一通电话,他终于做了决定。
慕容子的签售会来了很多粉丝,她在台上看着这个光景很动容。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能有幸举办签售会,台下有书迷问道:“为什么想要当作家呢?转变契机是什么?”
“我以前做采访总是喜欢添油加醋,我总觉得夸大其词更有价值。后来我采访过一个企业家,她背后的人给了我很大的触动,他说我不怕你添油加醋,因为我相信她会懂。”慕容子在台上动容地说道。
佟湘玉拿着那本书躲在人群中,低头从序章翻到了内页,洋洋洒洒的几万字,他和白展堂的故事占了很大篇幅。
“为什么写我?”佟湘玉第一次采访的时候问道。
“因为你有价值啊。”慕容子说。
“为什么写我?”佟湘玉在第二次采访的时候又问道。
“因为你的故事。”慕容子又说。
随后,佟湘玉在嘈杂的人声中合上了书,她扫过了书上的文字,默默念出标题下方的简介:
过境千帆,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彩虹(四)
“吓死我了,咋不开灯啊?”佟湘玉刚关好门,穿着一身白神似狐仙的郭芙蓉就悄无声息地飘过来。
“刚在阳台上嘛,你咋回来那么晚?”
“哪儿晚了?我......今晚有课呀。”
“搁平常你早回来了,”郭芙蓉看了眼墙上的钟,嚼起苹果,“喏,都快九点四十了。”
“......”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佟湘玉死死咬着唇,把彩虹灯收在身后往房间溜:“什么怎么回事......”
“上哪儿谈恋爱了?”
“谁谈恋爱了!”
“那那男的是谁!”
“就......”佟湘玉愣了一拍,恼羞成怒,“你咋还偷看呢!”
“大姐,公众场合,你俩在楼下你侬我侬那么......
“吓死我了,咋不开灯啊?”佟湘玉刚关好门,穿着一身白神似狐仙的郭芙蓉就悄无声息地飘过来。
“刚在阳台上嘛,你咋回来那么晚?”
“哪儿晚了?我......今晚有课呀。”
“搁平常你早回来了,”郭芙蓉看了眼墙上的钟,嚼起苹果,“喏,都快九点四十了。”
“......”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佟湘玉死死咬着唇,把彩虹灯收在身后往房间溜:“什么怎么回事......”
“上哪儿谈恋爱了?”
“谁谈恋爱了!”
“那那男的是谁!”
“就......”佟湘玉愣了一拍,恼羞成怒,“你咋还偷看呢!”
“大姐,公众场合,你俩在楼下你侬我侬那么久还怪我偷看啊,”郭芙蓉一屁股坐佟湘玉床上,又被她没好气地赶起来,“嘶,不过这男的侧脸我怎么看着眼熟......”
佟湘玉放弃挣扎,直接坦白:“你们院的,可能上课见过。”
“怪不得,什么名字?”
“白展堂。”
“白展堂?”
“咋,认识啊。”
“岂止是认识!”郭芙蓉叼着半个苹果大咧咧靠回床上,却又被佟湘玉眼里顿时升起的怨念吓到,“你,你别急啊,我和他啥事都没有。”
佟湘玉使了一巴掌把郭芙蓉往外推,闷声道:“谁气这个......快说啊,怎么认识的。”
“我爸和他妈妈以前一个单位的,小时候我们两家住一个大院,院里小孩就老在一块儿玩,从幼儿园到初中也都是读得同一所。”
“那!那......”
佟湘玉突然间激动又犹豫不决被郭芙蓉尽收眼底:“呀你不用这这那那的,放心,人挺好的,很仗义,初中的时候确实够皮,有一回还偷我压岁钱去买炮仗,不过后来也算改邪归正了,当年我们还都想报考刑侦的,不过都被各自的爹妈给否了。”
“那,那,他,他有没有......”
“嗯,这个这个......”
佟湘玉急得火烧眉毛:“我的神啊你别这这那那的!”
郭芙蓉见状,故意把球踢回去装傻:“有没有什么嘛,你你你你说清楚嘛。”
佟湘玉只得静下来,深呼吸,咬牙切齿:“......前女友。”
“这个这个......”
“这个这个有几个嘛!”
“我算算啊......”郭芙蓉使起坏来,板着手指作回忆状,余光瞟见佟湘玉顿时欲哭无泪的样子才不再逗她,缓缓伸出食指:“一个。”
佟湘玉呼吸停了一点五秒,双颊鼓起来,气冲冲朝竖立着的手指拍过去,好像听到的不是一个,而是一打。
“干什么啦,这又不是他前女友。”
“他们发展到哪步了?”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初中的事了。”
初中?好小子,开窍够早。
“安啦,初三没结束老白就搬家转学了,没谈多久——你看看你这副样子!......老实说,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又被逼问,佟湘玉才发现似乎八字都还没一撇,自己就以现女友的身份哼哼唧唧别别扭扭的,是真够别扭的。正不知道怎么糊弄过去,眼珠子一转,原地反击:“我还没问你呢,昨天那男的谁啊?敢情你俩早好上了是吧,还拉我一起去?”
“我,我,我不拉你去你怎么认识他嘛!”
“......”
谢谢你,郭红娘。
5月20日。中午十二点。
佟湘玉来学校食堂的次数屈指可数,上回来还是去年冬天,缘由是答应请郭芙蓉吃冬日的第一顿饭,以感恩顶替起不来床的自己去上冬日第一堂早八,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她自然将地点选在了食堂。郭芙蓉叫苦不迭,佟湘玉只好勉为其难地又给她点了杯奶茶,中杯,不加小料。
饭点的食堂人挤人,佟湘玉好不容易来到空旷点的地方,摸出手机微信联系白展堂:
“下课了吗,食堂人好多,你在哪儿?”
五秒过后:“回头。”
白展堂在不远处向她招手,桌上是刚刚点好的餐食。
“你怎么那么迅速。”
“老师早放了五分钟,能省下二十分钟排队时间,”白展堂撕开包装,为佟湘玉挤好番茄酱,“种类还不少,我每样都点了一些,看看合不合你胃口。噢还有这个——荔枝玫瑰提拉米苏,半糖。”
“哇,学校什么时候还有这个。”佟湘玉吃了一惊,与凯恩斯和亚当斯密对抗一早上的疲惫瞬时瓦解,接过白展堂递来的餐具,先舀了一勺冬阴功汤:“咳咳......”
“慢点喝,烫。”白展堂递过纸巾,佟湘玉手忙脚乱擦了擦,却把几滴汤汁挂得更远,像要往耳朵去飞。
白展堂莫名其妙急得很,不和她说,直接另扯两张上手抹。没抹两下,就把人家脸蛋搓得通红。搓的左边,红的全脸。
白展堂有点被吓到,手和唇都微微颤抖,并一心两用地回味起刚刚软糯的触感,想来和她送的那盏云朵灯倒蛮像的。愣神过久,见佟湘玉皱起眉稍稍偏了脸,白展堂才懂得把罪恶的爪子收回来。
“你对女孩子都这样吗。”佟湘玉低下头,沉沉将勺子压进汤里。
“我,我哪有,”还是有点心虚的,“没有技巧,全是情感。”
神啊。
对前女友也是这样说的吗,那还不如是技巧呢。
本来佟湘玉都快忘了郭芙蓉昨晚提供的情报,毕竟一场十四五岁的时候谈的恋爱也不该膈应多久。直到今天见到他之前,佟湘玉的情绪基本上平复了百分之七十——但刚刚他......那一下又一下吃豆腐的手法,以及第一次出去吃饭那会儿过分周到的体贴,现在再想来都有些变了味。
郭芙蓉说得没错,她佟湘玉就是小心眼。一想到同样的话同样的动作白展堂都对另一个女生说过做过,就难耐抓狂。
佟湘玉的心情不是现在才开始反反复复的。自打第一眼起,她参加活动的目的就发生了乾坤大挪移,可眼见对方上传登记表单的样子积极又熟练,对规则也像是早已研究了个透彻,说得头头是道,不免对自己恨铁不成钢,她还是不够爱钱。
佟湘玉不知道白展堂怎么想,或者,更确切的说法是,不敢去想他怎么想。或许对于他而言,大学恋爱作为人生to-do list里平平无奇的一项,可以以青春专属的轰轰烈烈、山盟海誓的方式完成,可说到底不过是按部就班例行公事一样的项目,最后用不了太久,必然永久钉死在生命轨迹上,放在一辈子里,就是个毫不起眼的小节点。
佟湘玉明白,做任何事情之前,她首先得是她自己。于是她从不完全展露与他相处的满心期待,加之对于约会项目经验的缺乏,她用官方清单作掩饰屡试不爽——她再次获得手握决定权的机会,虽然到头来是自欺欺人地扒在岸边说,自己就是游两圈,不沉下去。
“你怎么了?”白展堂笑意显然有点收不住,得意洋洋偏过脑袋瞅着她,当是人家被他的有意无意逗得不好意思,自己倒是挺好意思,没脸没皮。
都说男的和女的不一样。佟湘玉供述恋情是靠胁迫的,而白展堂分享喜悦也同样不太主动。
昨晚刚到宿舍门口,正好和从图书馆回来的吕轻侯碰上,抓耳挠腮老半天也给不出明明晚上没课却十点钟才回到宿舍的理由,加上手里还揣着个与本宿舍格格不入的东西,最终“心不甘情不愿”地添油加醋倒个干净。听罢,吕大情圣还神秘兮兮伸出食指万分笃定地直道有戏,肯定有戏,这时候还要什么脸,要脸也是二皮脸。
笑,还笑!佟湘玉气不过,忽略他的“关怀”,干脆狼吞虎咽起来:“你快点吃,那个打卡点一小时后就关了,还得排队,我还赶着上课。”
薯条突然就被卡在喉间,白展堂生硬咽了下去:“......行,你,你别吃这么急,慢点。”
打卡,还是打卡,她满脑子都是打卡!
象征胜利希望的小火苗总是脆弱得很,风经过一吹马上熄灭。她现在就像巴不得立即快进到第五天似的,该兑奖兑奖,该拜拜拜拜,该删微信删微信——恐怕要是换另一个男生,陪她上课是不会被中途赶走的,她也不把相处当兑奖任务,甚至还真能被邀上楼坐坐。
白展堂不是现在才生疑的。自打第一眼起,他就被这个站在角落里的女孩子深深吸引,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身于暗处遮盖不了她的光芒,她会是那个最闪亮的焦点,不论是在自己眼中,还是于万众瞩目之下。
果不其然,两天接触下来,课上攻克难题的一丝不苟、和外教无障碍沟通的地道美音、为班级安排团委大小事项的有条不紊等等,无一不在彰显着她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优秀。她从不直言算什么闪光点,尽管在做这些擅长的事情的时候,她会不自觉流露出与平常判若两人的自信。
白展堂知道,她并不是家庭的提线木偶,她有主见,有思想,她是她自己,她无比享受做自己,得心应手,洒脱自在。
如今看来,也许昨天她对自己矫情胆小的嫌弃是实打实的,送灯是出于不想让他太难受的礼貌,她眼里那隐隐约约的好感太淡了,不足以作为什么确凿的证据——他没把握住最后的机会,直男属性并上油嘴滑舌不知道在她心里已经扣了多少分。
气氛变得格外凝固,佟湘玉愤恨,恨在食堂果然没有什么好事情。
一个两个阴沉着脸耷拉着嘴角,打卡处的负责人觉得自己简直像坐在民政局里接待前来离婚的夫妇敲章一样,这两人与其他的组合相比画风着实过分迥异。
这小偷有精神病16
要知道强迫症和生活卫生秩序并不挂钩。
何况白展堂是因为职业,对受害者和自己的标准不一样,严谨二字也只停留在关窗关门洗手摆放物品等几个方面。
多年的习惯了,但还是参杂了大部分独居男性的埋汰属性。
比如摆放物品,衣服一定要在衣柜里,但是叠不叠不一定,袜子一定要在卫生间角落的筐子里,但是洗不洗不一定。
有点丢人,佟湘玉一看就是用过卫生间,还翻过他的衣柜了,走之前怎么没想着整理一下。
白展堂怔愣得太久,佟湘玉的局促却只有几秒,光脚丫子冲上来,把他手中的东西夺走。
“太好了我的包!神呀!这手机我才买了一个月。”
姬无命找人去抓莫小宝的时候把仓库清理了,佟...
要知道强迫症和生活卫生秩序并不挂钩。
何况白展堂是因为职业,对受害者和自己的标准不一样,严谨二字也只停留在关窗关门洗手摆放物品等几个方面。
多年的习惯了,但还是参杂了大部分独居男性的埋汰属性。
比如摆放物品,衣服一定要在衣柜里,但是叠不叠不一定,袜子一定要在卫生间角落的筐子里,但是洗不洗不一定。
有点丢人,佟湘玉一看就是用过卫生间,还翻过他的衣柜了,走之前怎么没想着整理一下。
白展堂怔愣得太久,佟湘玉的局促却只有几秒,光脚丫子冲上来,把他手中的东西夺走。
“太好了我的包!神呀!这手机我才买了一个月。”
姬无命找人去抓莫小宝的时候把仓库清理了,佟湘玉落下的包丢在角落,里面只有一个手机一支口红和一堆晚宴上收的名片,顺便帮捡了回来。
打开手机,没有看见未接来电,佟湘玉长舒一口气,却又十分气愤:“这个石头,肯定是玩到现在还没回家,不然早就发现我不见了。”
一边白展堂悄无声息的,默默去把吹风机拿出来,插在电脑桌旁的插座上,等她吐槽完,招手示意让她来坐好。
“鞋子穿上。”
听话又把拖鞋穿好,佟湘玉再次心虚,拽着衣服一步步挪过去,坐下时瞟了一眼白展堂,说:“对不起啊,迷魂散弄得我头疼,真睡不着了,身上太脏,就想洗洗。”
虽说关系不比从前,但也是第一次来到别人家里,不经允许就动这动那的,不礼貌。
盗圣的屋子还是有些奇怪的,墙面全白干干净净不挂任何东西,东西的收纳全在一个个箱子里,感觉随时可以搬家,电脑桌那一圈还摆着很多看上去很高级的零配件。
她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在瞥到某个箱子里的假发之后,差点吓晕过去。
“只用了点洗发水,洗手间我打扫过了,没有一根头发丝,拖鞋还是湿的,但是晾一会儿就干了,衣服…我,我随便拿了一件,改天洗过…”
其实只用了洗发水是因为里面除了洗发水就只有一块香皂。
“你随意,”一条毛巾盖上她湿漉漉的头,白展堂动作轻柔,帮她擦去头发上多余的水分:“女朋友在我家,想干嘛就干嘛。”
白展堂从乱晃的毛巾缝隙中看她眼睛放光,眉眼弯弯笑得可爱,害羞嘟囔:“真好,哪来这么好的男朋友。”
擦得差不多,白展堂打开吹风机,还要帮她吹头发,佟湘玉受宠若惊,乖乖坐着享受,又拿起手机,忙着给佟石头那边发信息,扯谎说加班晚,嫌别墅远,昨晚直接回自己家了。
再抬头,看见白展堂眼里长出不少红血丝。
才想起正事,她声音大了些:“你咋处理他们了。”
风向停顿一下,摇摇晃晃在耳边吹,佟湘玉亲眼看见他张嘴,却只听到风声。
佟湘玉更大声:“啥?”
他无奈吹风机减轻一档,想避重就轻:“放心,没死…”
“没死是咋处理嘛。”
“给他们喝了点迷魂散,送疯人院去了。”
佟湘玉愣了愣,心里盘算着:“三…三三得九,九袋?”
白展堂有些慌张,另一只手虚虚的拨弄她的头发,点点头。
“你…你那么有钱啊!”
什么关注点,风再次停顿,白展堂傻眼。
“莫小宝身上剩下也有几十万吧,他说他用了全部身家才买了三袋,”她说着开始愤恨:“全用我这了,想把我变成痴呆!诶,这丧尽天良的,真是歹毒…还说要把我扔西凉河里,刚才洗澡,发现了好多擦伤,疼死了。”
白展堂没想到莫小宝还想杀人,皱起眉,胸膛里的怒火又翻腾起来,扔疯人院果然仁慈了。
那佟湘玉的反应是正常的,不过还是出乎白展堂的意料,刚才还担心自己的做法吓着她,差点忘了她背靠混迹黑白两道的龙门集团,哪里是什么菩萨。
他心里莫名激动,真酷,他和佟湘玉,都很酷。
“伤在哪儿。”
“这里,这里,还有…诶呀我浑身不舒服!”
主要是两处膝盖上的,不严重,只擦掉点皮,都要愈合了,佟湘玉发现自己扯得太远,又说回来:“你哪儿来那么多钱嘛,偷的谁的。”
“我们只偷有钱人的钱,你这种人的钱。”
“我…我是穷人。”
白展堂失笑:“我走后门,就花了两百块,小姬说他没调查好买方背景,算还你的人情。”
“两百?!神呀…”觉得自己赚大了,佟湘玉咧起嘴笑,又想到自己可是差点没命,迅速收住,仰起脸:“这还差不多。”
洗发水白展堂一直都是去超市随便一抓,只要不是太干涩洗出头皮屑的,他都可以将就用,毕竟头发短,干活的时候又把脑袋捂着,天天洗。
也是因为头发短,白展堂今天才知道这洗发水这么香,手上撩起丝丝长发,暖风往上面吹打,激出的味道往他鼻孔里钻。
心旷神怡,绷了一晚上的弦终于完全松下来,白天就是白展堂的黑夜,他安心舒服得想睡觉,用吹风机的声音藏着,偷偷打了个哈欠。
头发吹干,呼呼风声停下的一瞬间,跟上来是佟湘玉肚子里搅动的咕咕声。
她觉得不好意思,却又委屈,白展堂离开时烧的那半壶水都被她喝光了,捂起肚子:“饿…”
饿得想啃手指甲。
白展堂一想自己也是木的,昨天宴会上她就没怎么吃,又折腾一晚上,刚才也不想着买点,家里不怎么做饭,囤的泡面也都吃光了。
“想吃啥,我出去买。”
“又要走,”她扯着白展堂衣服站起来:“带我一起。”
白展堂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坚定摇头:“乖,在家等我。”
佟湘玉意识过来,也低头查看了自己,衣服上一块块的水渍,两条腿白晃晃露在外面,膝盖两块伤口,宽大的上衣盖着她前一晚在礼裙下垫的打底裤。
看着真是落魄得很,佟湘玉紧紧跟着他的步伐,面露苦色:“那,那你别去了,我不吃了,等你回来等了好久…”
他只是走到衣柜前,犹豫了一瞬,打开柜门飞快从里面又拿出一件上衣递给她:“换一件。”
佟湘玉接过衣服:“我换,你别去了,别留我一个。”
嘟着嘴可怜兮兮的模样已经摆了好一会儿了,扯着他衣裳像幼儿园拉小火车,白展堂胸中冲动一忍再忍。
真想捏起这张肉脸使劲亲亲。
淡定,淡定,白展堂抿抿嘴:“好像冰箱里还剩几个鸡蛋,平时煮泡面往里放的,你不嫌弃…”
“我不嫌弃!”她喜笑颜开,拿着衣服往洗手间走:“那麻烦你了。”
倒是正常。白展堂喜滋滋钻进厨房忙碌,等到打鸡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撇起嘴,哼,女朋友挺见外,但凡有本事重复昨晚那句‘看着我换’,他就毫不犹豫点头,无所畏惧。
“好香啊——”厨房门口传来佟湘玉的胡说八道,衣服换得挺快,头发也扎了起来。
“香啥呀,都没下锅呢。”
她翘着鼻子还在一下下嗅,像狗一样嗅到他背上去:“嘿嘿,你香。”
感受到那尖尖鼻子在自己背上点了几下,白展堂打鸡蛋的手一顿,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扯回记忆,感觉自己进入了异次元。
该不会这又是梦。
那回某人第一次出现在他梦里,万分妩媚,紧紧贴在他身上,问他:我香不香。
闻闻,尝尝就知道了。
这算不算医嘱?今时不同往日,说干就干,把碗放下,白展堂转身搂过她的腰:“那你香吗?”
说完就把脑袋埋人脖子里去了,鼻子嘴巴从上蹭到下从下蹭到上,佟湘玉没反应过来,被痒得拼命挣扎,等白展堂放过她挣扎出来,两只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谈恋爱的白展堂竟是这副面孔,她愣着:“没想到…你现在挺厉害的嘛。”
白展堂眉毛一挑:“咋的,不让闻?”
佟湘玉在他怀里泄了劲,脸上挂起不怀好意的笑,药劲已经过了很久,白展堂看见她身上又升起那股妖气:“让~那香不香嘛。”
他像被妖精魅惑,不加思考:“香。”
“那你能闻出我快饿死了吗。”
“……”
淡定,淡定。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大谋是什么,白展堂也不知道,但佟湘玉目前的大谋应该是填饱肚子。
她屁颠颠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小厨房,白展堂主动放走的。把打好的蛋液才往锅里一倒,滋滋啦啦的声音刚传出去,烟都没飘出来,就听到佟湘玉又冲这边远远地喊:“好——香——呀——”
矫揉造作,满满的故意。白展堂咬着牙,想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总有一天让她吃到苦头。
不急,他首先要控制不要往炒鸡蛋里多放一勺盐。
鸡蛋炒好,意外在泡面箱角落找出最后一根火腿肠,切开跟着煎了煎,这顿也就这样了。
佟湘玉是真饿了,拿起筷子就开干,还不忘客套:“你也吃啊。”
“…我等你吃完了再吃。”
“那就难说了。”
佟湘玉狼吞虎咽的,两腮塞得鼓鼓囊囊,这碟炒蛋虽然没多少,但起码能维持生命,吃完胃总算不紧着缩着,舒服了些。
最后一杯水下肚溜缝,佟湘玉竖起大拇指:“好吃,美味。”
饿了什么不好吃,白展堂收碟子,一边吐槽:“大小姐放着高档西餐不吃,盐炒鸡蛋说美味。”
似乎来了力气,佟湘玉撸着不存在的长袖,从白展堂手中截过碗碟:“大小姐大小姐的,让我来!”
白展堂也不抢,从她开始吃饭,就在一边发呆默默看着,现在倚在厨房门口,盯着她打开水龙头,挤洗洁精,嘴里还在叨叨不停:
“我佟湘玉可不是懒惰的人,你给我做饭,那碗筷就我来洗,咱们是相互的,我肯定是不会让你单方面付出滴…”
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媳妇一举一动都可爱得让人晕厥。
“我可是很贤惠的,刮风可以给你加衣,下雨可以给你撑伞,累了可以给你捶腿…我不但会洗碗,还能帮你洗袜子,帮你叠衣服…”
不留痕迹的就给他老底揭了,白展堂脚一滑脸一抽,这媳妇…真,真贤惠。
强行解释:“那,倒不用,我平时啥都干,我,我很注重卫生,你知道的,我,我有强迫症。”
佟湘玉憋着笑不再回话,也就一个碟子一双筷子,飞快洗完,她得意甩甩手用纸巾擦干,扭头见白展堂盯着手机,神情严肃。
她直接凑上去看,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疯人院报警,连同昨晚的事,去了很多老朋友,我先已离开七侠市。
J.阅后即焚
佟湘玉看着白展堂把这条短信彻底删掉,问:“老朋友…”
白展堂笑了笑:“专门抓我的,最专业的侦缉队,昨晚我俩有点猖狂了,而且莫小宝那三个人的症状,他们一看就知道是小姬的迷魂散。
“姬无命已经走了。”
“嗯。”
“你怎么办?”
“你不是不让我走吗,不能留你一个。”
还在嬉笑,佟湘玉皱起眉往他身上锤了好多拳,担忧得不行,又难过:“那你意思还是要走。”
不能有一丝侥幸心理,何况那个侦缉队掌握了他不少东西。
白展堂渐渐收了笑,犹豫再三,拉起她的手:“湘玉,我不能进去,进去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啥呢嘛。”难过的情绪盖过担忧,佟湘玉眼睛里瞬间闪出泪花,甚至有些生气:“你,你昨天,你刚刚!刚刚才说喜欢我,现在竟然说这种话。”
泪水被强行忍回去:“你不会像你妈一样吧?”
“怎么可能,最多几个月,我一定回来,我对天发誓。”
“几个月…”谁要听他发誓,佟湘玉五官都皱在一起,拉着他的手急得原地跺脚。
几个月,几天都受不了。她舍不得,白展堂更舍不得,好不容易确定关系的小情侣,谁想搞异地恋。
“我跟你一起。”
她说得干脆,比刚才说要一起出门买吃的还草率,白展堂惊得手一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时间说不出话。
“我们早说好了的,出事了浪迹天涯,死也要死一起,既然这样,我就和你一起…”她眼神异常坚定:“退隐山林。”
从震惊中回过神,白展堂发现这女子哪怕是胡说八道,也比他酷得多。
现在马上以及此时此刻,他真的想捧起这张脸使劲亲亲。
一而再再而三压制冲动,白展堂冷静下来:“你这么多病人,抛下不管了?”
白展堂了解她,坚定的眼神果然直接萎靡:“还有你爸妈那儿怎么说,你这龙门股东突然消失总有理由吧,啥理由,想黑吃黑,被盗圣绑了?”
腰杆子直不起来的佟湘玉只是扎进他怀里,哼哼唧唧的声音表达着她什么也不想听,失落至极。
白展堂把人揽过,她哼唧两下,就没有了动静。
“没事儿,我也不是退隐,就是躲几天…”他继续宽慰,也算是在宽慰自己,瘦弱的小人被他越搂越紧,想到她最近桃花正盛,白展堂更加难过,反倒越说越委屈:“我一定会回来的,你要是等不及就嫁吧,等我回来以后,咱俩再私奔。”
好一对苦命鸳鸯。
白展堂还在此氛围中痛苦沉沦,怀中人却渐渐把脑袋抬起,他很意外看到佟湘玉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两只眼睛微微眯着十分犀利,闪烁出异样的光芒,挑起一边眉毛,说:“我知道了。”
白展堂再次发愣,没来得及痛斥她的无情,就见她鼻子里哼出一丝不屑,嘴歪歪一笑:“住我家里来吧,大外甥。”
彩虹(三)
“你,你不怕啊......”
教授在台上讲得眉飞色舞,遥控着PPT闪过一组又一组高清无码案发现场图。课刚开始三分钟,白展堂就如坐针毡,一下接一下吞咽唾沫,战术后仰。
“......冲击是有,但还行。挺,挺刺激,”佟湘玉声音抖了抖,镇定下来记了两行笔记,见一旁的白展堂直直地靠在椅背上,两眼愣愣地干瞪着天花板,她拧开瓶盖把水递上去:“你没事吧......”
丢脸丢大了。像是在影院看恐怖片还得要人家姑娘来保护自己一样。
白展堂缓了缓,惊魂未定:“平常我上课,被害人的伤情都是文字描述一笔带过,这一下来那么多真的......真的,真的够刺激。你,你真不怕啊?”
佟湘玉被......
“你,你不怕啊......”
教授在台上讲得眉飞色舞,遥控着PPT闪过一组又一组高清无码案发现场图。课刚开始三分钟,白展堂就如坐针毡,一下接一下吞咽唾沫,战术后仰。
“......冲击是有,但还行。挺,挺刺激,”佟湘玉声音抖了抖,镇定下来记了两行笔记,见一旁的白展堂直直地靠在椅背上,两眼愣愣地干瞪着天花板,她拧开瓶盖把水递上去:“你没事吧......”
丢脸丢大了。像是在影院看恐怖片还得要人家姑娘来保护自己一样。
白展堂缓了缓,惊魂未定:“平常我上课,被害人的伤情都是文字描述一笔带过,这一下来那么多真的......真的,真的够刺激。你,你真不怕啊?”
佟湘玉被白展堂的样子逗乐,歪头托腮转起笔:“要害怕我就不选了,你胆儿咋那么小。”
“......哎,那你为啥选金融专业?”
“这个......”佟湘玉移开了视线,眼中转瞬即逝过几分遗憾,一口气叹出来:“也不是我选的,是我爸妈选的。”
成长的十几年里,她鲜少有自主选择权,父母对其没想过除了毕业后回家里公司以外的计划,因此高考志愿上不是经济类就是管理类。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佟湘玉心里头不舒服,憋着一肚子吐不出的火气——事实上她也不能确定自己的兴趣倾向,甚至是否有所谓的倾向都是未知,想来自己感到有意思的事情应该不少,可真要为此做一个正式的决定时,她犹豫了,不知是的确无从选择,还是缺乏基本的胆量。
“......其实高中他们就想送我去美国读,但我不想跑那么远,也不想离开我的朋友,反正说什么都不愿意,最后以绝食相逼他们才罢休——也挺可笑的,感觉自己那时候第一次有了所谓的决定权。”
“你......不容易啊。”
白展堂家境不算差的,但对着较之丰盈优渥数倍的生活给出“过得艰难”的评价,似乎略有不妥——然而眼前佟湘玉霎时颓下去的神情分明意味着她想挣脱又受困于些莫须有事物的纠结处境。
“你呢,为什么学法?”
“我?”注视了半天的侧脸突然转正,白展堂一惊,回过神来,“我......我也是我妈给选的,我没啥想法。”
还搞得像同情人家似的,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要说有什么方面胜得过佟湘玉的,就是他真的爱好广泛:旷课逃学、作业不写家不回,还跟初中就辍学的发小混混整天舞刀弄枪打群架——母亲作为多年的老刑警,平日工作繁忙疏于看管,直到白展堂险些被勒令退学才想起悬崖勒马,打断无数根藤条后终于让白展堂的学习生活回到正轨,同时也放下了对儿子也报考刑侦专业的执念——选择法学将来安排到相关单位还不是轻轻松松,本本分分过这辈子就算完。
“真别说,我原先对刑侦也蛮有兴趣的,但可能后来也被我妈洗脑了吧,就没再......”
忽然,白展堂被讲台上一阵骚动打断,抬眼望去,发现是教授在准备播放影像资料——封面是解剖台上的尸身创口特写。
“......不,不过就现在看来,当初我的放弃是正确的。”
趁着视频音量大,佟湘玉毫不顾忌地发出一连串的嘲笑。
接着,几盏顶灯熄灭,白展堂借着台上大屏投来的光亮,直直锁定住面前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和佟湘玉一起缩在角落,乐得像两个二傻子。
“那,那什么......”
教学视频已经放了五分钟,佟湘玉猛然回神停止了奋笔疾书,疑惑地转过头:“咋了?”
白展堂欲言又止,冷汗直流,被佟湘玉一眼看穿,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要不你就先回去呗,这视频估计你也看不了,但我们期末知识点可全在里面,”眼瞅着白展堂逐渐耷拉下脸,佟湘玉心里一紧,竟忙覆上他的胳膊,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令两人都微微颤了颤:“不,不好意思嗷......”
啥嘛,她又在赶人了。白展堂心一横嘴一撅:“我不走。”
“你不怕啦?”
“......怕,所以不敢一个人回去。”
“不是吧你,”佟湘玉放下笔,白展堂的胳膊终于被摩挲得自然,“我还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人,要我送你回宿舍啊?”
“嗯......我送你也行。”
“……你啥意思嘛。”
“不把你送到,我睡不着,怕。”
“怕啥嘛......”闻言,佟湘玉讪讪撤回了手,托腮遮住发红的脸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八个字也不看着他说,音量还不如对着课本嗡嗡叫的蚊子。
佟湘玉没在学校宿舍住,而是在校东门对面的小区和高中同学郭芙蓉整租了一个套间,距离很短,环境舒适,出行便捷。
小区门口和校门间隔的一条窄窄的马路,佟湘玉走了几百遍,而白展堂表现得神经兮兮的,晚九点还担心空旷的路段会突然车水马龙一样要挡在她左边走,手上又找不到个支点,只能伸长手臂过去拽住佟湘玉的书包,还得时刻注意别肩碰肩显得自己占便宜占得伤天害理——于是乎在层层顾忌之下,他的姿势诡异扭曲得没法看,短短几步路走得都快腰间盘突出。
“我到了。”佟湘玉突然停在一栋楼前。
“啊?”
猝不及防,十分哀怨。
“......那你上去吧,早点休息。”
“你就走啦?”
白展堂半边身子又被佟湘玉四个字硬生生拽了回来。他如鲠在喉,无言以对,只剩晚间初夏的蝉鸣作为背景音——竟从未那么清晰过。
周遭环境音佟湘玉都听不见,耳边充斥的只有自己的心跳。
“那,那,那还......”白展堂方寸大乱,脑补着佟湘玉眸中几分真几分假的期待,“我上去坐坐?”
啥?
这男的想到哪儿去了,大晚上的。佟湘玉一口气没上来,瞳孔放大。
眼见佟湘玉反应不对,白展堂心一慌,才发觉自己和闯女生宿舍有什么区别,来不及有任何的掩饰和解释,支支吾吾拔腿就想逃,佟湘玉又把他叫住,笑意盈盈的模样弄得他双腿发软:
“胆小鬼,”佟湘玉低下头,塞来一个发着光的小物件,云朵形状,软软乎乎的,硅胶材质,和她的掌心一样温热,炙烤白展堂的脸,“一个人回去不害怕了呀?这一路上乌漆嘛黑的,千难万险妖孽横行,你要是碰到丧尸啊狐仙啊,就捏几下,我马上来救你!”
佟湘玉紧接着示范了一下,白展堂这才注意到她手上也有一个小灯,彩虹样子的,捏一下,另一个能感应闪烁,多捏几下,还会嘀嘀作响。
白展堂露出两排大白牙,轻轻揉了揉云朵灯,呵呵呵呵笑得贼欠:“那我直接打电话不就行了。”
“......你这人!不要算了。”
“哎别别别!我要你......来救我。”
“你直接报警多好,还我。”
“那不行,”佟湘玉两只手都被抓上,视线无处安放只能与他对视,“打电话惊扰鬼神,那样我死得更快。”
两人贴得近,佟湘玉甚至能感受到白展堂鼻腔的热浪直冲冲扑到自己脸上,倍感窒息,死得比他还快。
“那你别弄丢了。”
“保证,把我弄丢了都不弄丢它。”
“......你敢。”
“不敢不敢,胆小鬼嘛我不是。”
“那咱们下一项安排是啥?”
“......安,安排?”
她还真是头脑清楚。他跟着她稀里糊涂过了一天,在如同喝了两缸酒上头到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突然又被扯回残忍的现实里。
“是啊,要任务打卡的,今天算第一天,你忘啦?”
“没,没呢,没忘。”一提起打卡,白展堂就心虚万分,沉着脸看她掏出手机查看任务清单。
“看电影,啧,周末再说吧;密室逃脱,这你肯定不行;食堂主题餐点......哎这个还挺容易完成的,明天中午就有供应,签到拍照集章——你明天课满吗,没问题吧?”
“又吃饭啊......”白展堂兴致不高,垂着脑袋踢了几脚地面的鹅卵石。
“那密室逃脱?”
“......吃,吃饭吧,我没问题,呵呵呵,没问题。”
忙不迭答应下来,哪管明天是不是真的有课。
磨磨蹭蹭近半小时,白展堂终于启程返校,并巴不得一转身就碰到鬼。
与此同时,在阳台上观戏结束的郭芙蓉依依不舍地收回探出的脑袋,以及不怀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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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中秋前能不能完结 还有人看咩🥀
【白郭】却待伊人相见 第九章(肆)
周五到 眉若准时来赴约~3.7k,各位看官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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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肆)
想起白展堂,郭芙蓉便觉得这人今日好生奇怪。早上柳先生跟她打个招呼而已,竟被那人生生打断了,而这一整天,他几乎都没有踏出过后院。看着是坐在井边劈柴,却也没劈多少。今日教习期间,郭芙蓉也会时不时的松一松,她下意识的向井边瞥去,只见那人不是举起斧头重重砍下,就是低着头瞪着柳先生,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可柳先生也没惹着他啊?怎么看起来就像是人家欠了他几千银子一般?
回头想想今日一早那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她唇边不禁泛起笑意。那......
周五到 眉若准时来赴约~3.7k,各位看官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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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肆)
想起白展堂,郭芙蓉便觉得这人今日好生奇怪。早上柳先生跟她打个招呼而已,竟被那人生生打断了,而这一整天,他几乎都没有踏出过后院。看着是坐在井边劈柴,却也没劈多少。今日教习期间,郭芙蓉也会时不时的松一松,她下意识的向井边瞥去,只见那人不是举起斧头重重砍下,就是低着头瞪着柳先生,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可柳先生也没惹着他啊?怎么看起来就像是人家欠了他几千银子一般?
回头想想今日一早那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她唇边不禁泛起笑意。那时他眉头若蹙,目光之中,明明白白都是安抚。她想,那人合该是知道她那时是有些紧张,所以才会那样看着自己。想到这里,她心中一暖,心道这人也真是的,柳先生不过是问上几句,他也太小题大做了,都没让人家把话说完。
待会儿下了课,找他说说话儿吧,总不能一直这样闷闷不乐,该睡不着觉了。
郭芙蓉心中一边盘算着,一边打算开口送柳先生离开。但还没等她说出一个字,便听得那柳先生又开了口。
“只是你的舞蹈不比旁人,长袖舞意在凸显女子的柔美之态,不可太过英气,这一点你要千万注意,我明日还会上门,帮你修修动作,顺便看看你的神韵是否正确。”
啊?明天还来啊?“额,柳先生,我动作都学得差不多了,明日,就不劳您费心了吧?”
“欸~此言差矣,还有个下腰的动作,我还没教给你,只是今儿天色太晚了……”
“下腰的动作?难不难学啊?要不然,您先给我示范一下,让我看看,好心里有个数。”
听闻柳伶人如此说,郭芙蓉应答得倒快。她心中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只不过是一个下腰而已,她有习武的底子在身,下腰能有多难?说不定她瞧上那么一眼便能学会呢?再说……瞧白展堂看柳先生的眼神,她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万一打起来了,掌柜的不得更闹心?
“也好,那你可看好了。”说着,柳先生便蜷曲腰身,只见他后背与腰臀成了一个环形,动作十分柔韧,接连几个翻身,带着长袖一起一落,利落又不失柔美,想来没有十几年功夫,是断然不会舞出这般神韵的。
不愧是名伶,这身段,啧啧啧!
郭芙蓉在心中一边感叹着,一边想着该如何将这个动作做得柔美一点。若说下腰,这不难,她随随便便就能做得出来。只是要舞的灵动,这却有些为难她了。
习武之人一招一式讲究干净利落,而这长袖舞则是极为柔和温婉。况且平日下腰的动作,她只有在躲避敌人攻击时才使得出来,即使弯折腰部,也要很快挺直,否则一不小心便会中招。而像方才柳先生所做姿态,需轻慢蜷曲腰身,且要一直保持着蜷曲旋转身体,这还只是形似。郭芙蓉扶着自己已然僵直的腰,想着今日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动作了,看来只好明天接着受苦了。只是这动作……
“郭姑娘,我方才的动作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度,但你是有底子的,明日勤加练习或许可以学得形似,不用担心,我到时候会扶着你……”柳先生对郭芙蓉微微笑着,一边说一边用双手在空中比划,看那轮廓,大约是箍着腰肢的动作。
见他如此动作,郭芙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即便是练习需要,这样的动作也太过亲近了……她刚想拒绝,便听得那半日不曾出声的人突然开口。
“明日就不劳您大驾了,这位郭姑娘与我同是习武之人,刚才那个动作不过是基本功,再说我们这还有一屋子陪练,到时定能保证赛掌柜满意。”
“可……”
“柳先生是怕她没记住动作还是?”
“那倒不是,郭姑娘天资聪颖,只不过一个动作,她肯定记得住,只是……”
“既这样,柳先生便可安心回家了,眼下天色已晚,就让我送您出门吧。”说着,白展堂一把拽住柳先生便往大堂正门走去,就这么拉拉扯扯的强行将人从客栈大门请了出去。
一出大门,柳伶人便拂开了白展堂扯着他的手,两人在门外站定,只见柳伶人眯着眼睛,双手抱肩,脸色有些难看,捏着嗓子道,“我说,这位跑堂儿的公子,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呀?他还挺不乐意?
白展堂见这姓柳的语气中全无方才与郭芙蓉交谈时的客气,便知此人心中也有不满。只是眼下,他已将这人从客栈里拽了出去,此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就连门口的乞丐都收摊儿了,这满大街也就他们二人罢了,谅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所以也就不用再那么针锋相对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一小跑堂儿的,哪敢有啥意见呐?您家往哪边走?我送您。”
看着白展堂一脸假笑,这会儿对他倒是客客气气的了,柳伶人冷笑一声,“呵,小跑堂儿的,你打量着哄我?真以为我瞧不出来?”
“你瞧出什么来了?说来听听?”见那姓柳的完全不买账,白展堂也不屑于再装下去,便暴漏了本性。他扬着下巴,轻挑剑眉,微微勾了嘴角,心说倒要听听这小子能说出什么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能倾心于郭姑娘那样的女子,也算你有些眼力。”
“你既能看得出来,定也知道我是不会让你接近她的。”
“哈哈,真是好笑,你心中自是觉得我不配了,”柳伶人低下头用手掩面笑了笑,随后抬眼盯着白展堂,“可我倒想问一句,你就配吗?”
你配吗?
柳伶人这话,问得白展堂一愣,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回嘴。无论这人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叫他无法辩驳。
正是呢,他配吗?
许多年来,这句话他不知问过自己多少遍。他多希望他能配啊,只是如今看来,已是越来越不配了。就算他不是盗圣,就算他不偷不抢干干净净,又能怎样?芙儿与他自是云泥之别,他老早就知道,只是他一直心有不甘,才会不断纠缠。
他恨自己不能干脆斩断情丝,也恨自己没有能力做个与她相配的人。恨了这许多年,也念了这许多年。
诚如昨日一早佟湘玉的追问,难道他不想吗?他想得快要发疯了,可他却深知,他是不配的。而今,这姓柳的一句话便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一下子戳的他肠穿肚烂。
见白展堂几番欲张口,但最终也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柳伶人自知,他是戳到了这人的痛处。扳回一成,他心中自是舒畅,可若是为此拆散了一对碧人,倒是他的不是了。末了,他笑了笑,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水袖,一边说道:“我自知是不配了,所以并无此心,只是近水楼台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有时候啊,这配不配可不是别人说了算的,明白吗?”
“你,你这是……”
“你未免也太小心眼儿了,今儿一早我只不过是随口寒暄,你便冲我来了,若是郭姑娘真有个什么青梅竹马明儿也来了,想来那可就热闹咯~”说着,柳伶人掩面一笑,“哈哈哈好了,今儿我也算是给你铺了路子,明儿好好练着~后天赛掌柜就来了,咱们就此别过罢,莫送。”
柳伶人这几番话,叫白展堂定在原地半晌不曾动弹。看来,今天是他无理取闹,又一次失控了。现在想来,这姓柳的早上那句话,也不一定是“可否婚配”……再者,今日他的心思竟又被一个外人看穿了,他不禁开始陷入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有这么明显吗?先是扈十娘,再是掌柜的,今天又来了个柳伶人。且这柳伶人,只不过在这待了一天而已,这怎么可能呢?
想来,伶人平日待人接客,定是要好生察言观色一番的。能叫他看出来,也不奇怪,嗯,一定是这样。
白展堂不太相信自己这么轻易便能被人看穿,他就是不信这个邪,而且说起来,还是没看出来的人占大多数嘛。客栈里大嘴、秀才、小贝,还有常来客栈的邢捕头,再加上他那傻徒弟燕小六。
再加上芙儿……
该看出来的反倒看不出来。想到这里,白展堂叹了口气,他垂着头,微微勾起嘴角,眉眼间温和如水,全无半分方才玩世不恭之态。
想来,这样也好,若是真叫她看出来了,他二人又当如何呢?他只要那姑娘能够信任他,能够在她需要的时候想起他,能够明白他是在乎她的,就够了。这样,他便能名正言顺的保护她远离是非,只要她能平安快乐,他便别无所求。(不不不,你永远不带够的)
……
方才在后院儿,郭芙蓉眼睁睁的看着白展堂将柳伶人拽了出去,便一时间目瞪口呆。她未曾想到,那人会如此无礼,简直比今早还要过分许多。只是……她明知这样不对,心中却无法责怪于他。
郭芙蓉啊郭芙蓉,你真是越来越配不上芙蓉女侠这个名头了。
她一边在心中这样自嘲着,一边活动着早已僵直的四肢,抬眼却见佟湘玉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叫她好不自在。
“干嘛这样盯着我看?”
“诶呀~额四感叹,你还真四(是)四肢发达呀,今天这个舞蹈学地倒斯挺快滴。”可惜头脑简单,就四看不出来某人昭然若揭滴心思,啧啧啧,苦咧老白咧。
听佟湘玉如此说,郭芙蓉自然以为她是担心排练不过关,最后还是要赔那赛貂蝉一千两,便乖巧的上前揽着佟湘玉的肩膀安慰道:“掌柜的,你别担心,明儿叫我再练练,横竖后天赛貂蝉才来看,到时候肯定没问题的!”
提起赛貂蝉,佟湘玉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谨慎,“小郭儿,说起赛貂蝉,有件丝儿额得跟你知会一僧儿。”说着,佟湘玉便拉着郭芙蓉的手,一路小跑上了楼。
二人进了房间后,郭芙蓉刚将房门带上,转眼只见佟湘玉坐在桌边一副极严肃的样子,倒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掌柜的?”
“今天白天滴斯候,额不放心秀才一个人在前边儿待着,就去账台瞧了一眼,正好看见那个小翠儿跟秀才两个人龋龋咕咕滴不知道在说撒,后来额问咧秀才,才知道四赛貂蝉和小翠儿没丝儿找丝儿,故意和他拌嘴,还把他的眼睛给眯咧。”
“啊?赛貂蝉今天来客栈了?她……来干嘛啊?不会是来找秀才吵嘴这么简单吧……”
额滴神呀……果然不谈感情滴丝儿,脑子就转起来咧。“额也四担心这一点,所以刚才去账台看了看,发现咱滴账本丢了一个。”
“你是说……是赛貂蝉主仆俩趁乱把账本拿走了?”
“秀才说今天除咧她俩,客栈再没进别人,但现在还不好说,么有证据,咱也只四怀疑。”
“可她拿账本,是图啥啊?”
“你没听老邢说吗?要选最佳商户咧,她要四能抓住咱偷税漏税滴把柄,到时就是人为刀俎额为鱼肉,咱这个店不就能彻底归她咧?”
TBC
————————————
赛貂蝉要搞事了🫣
这小偷有精神病15
刚送走几个来帮忙的兄弟,承诺了往后盗圣会请他们吃饭,姬无命翘着腿滑倒在椅子上,忙活了一整夜,在昏暗的车库里昏昏欲睡。
两个帮手各被盗圣盗神暴打,老八昏死过去,小弟现在还缩在地上没有力气动弹,莫小宝刚苏醒过来,脑瓜子肿了个大包哗哗流着血。
一番大战过后,三个人伤痕累累,还来不及撤,就被一群人掳走了。
“你是谁!”莫小宝冲沙发上的黑衣人大叫。
姬无命差点就要进入梦乡了,身子猛的一颤,被他吓一大跳,带了变声器嗓子里说出来丝丝电流音,很烦躁:“别打扰我睡觉!”
姬无命脑瓜子生疼,听到外面有摩托车的声音,想着终于能解脱,一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朝阳都快升起了。......
刚送走几个来帮忙的兄弟,承诺了往后盗圣会请他们吃饭,姬无命翘着腿滑倒在椅子上,忙活了一整夜,在昏暗的车库里昏昏欲睡。
两个帮手各被盗圣盗神暴打,老八昏死过去,小弟现在还缩在地上没有力气动弹,莫小宝刚苏醒过来,脑瓜子肿了个大包哗哗流着血。
一番大战过后,三个人伤痕累累,还来不及撤,就被一群人掳走了。
“你是谁!”莫小宝冲沙发上的黑衣人大叫。
姬无命差点就要进入梦乡了,身子猛的一颤,被他吓一大跳,带了变声器嗓子里说出来丝丝电流音,很烦躁:“别打扰我睡觉!”
姬无命脑瓜子生疼,听到外面有摩托车的声音,想着终于能解脱,一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朝阳都快升起了。
白展堂车才停好,看见姬无命从那小车库里走出来,语气抱怨:“怎么才来。”
“你说我怎么才来。”
当然是哄大小姐睡着了,姬无命一整天得不到他好脸色:“人全在里面,你处理吧,我去隔壁睡会儿有事叫我。”
莫小宝依旧在大喊大叫,身后传来脚步声声,像故意的,皮靴子吧嗒吧嗒一脚脚踩得张扬,车库一圈圈传着回声。
一边的小弟听着这声音浑身发抖乱颤,左眼依旧剧痛往外渗血,嘴里又喷出一口。
见黑衣人回来坐在那张椅子上,莫小宝嘴还不停:“有本事就把面罩摘了!别缩在壳子里!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吗!”
白展堂挑了眉,诧异,他背后还有人?竟然还敢这样放话:“谁啊?”
不是一样的变声器,这声音过于低沉浑厚,语气也不一样,莫小宝才意识到已经不是刚才那个黑衣人了。
小弟听这声音又是一颤,快尿了裤子,认出这就是那个飙着脏话在他身上狂踩的人,五脏六腑像被他踩碎了的疼,靴子上怕还沾着他的血迹,声音嘶哑:“大佬,大佬…这都不关我的事,都是…都是莫小宝,他!他指使我的。”
“我让你说话了吗。”他语气有些不耐烦,那双冰冷的眼睛又挪回莫小宝:“我很害怕,我到底得罪谁了。”
以为真唬到了人,莫小宝瞪大了眼睛:“盗神。”
白展堂根本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那你现在落得这副下场,知不知道自己得罪谁了。”
莫小宝心中一凉,拉来盗神姬无命做挡箭牌,怎么也算是黑道上层实力,没想到他好像根本不怕,难不成…
龙门的?
可是通过长期的观察,佟伯达并没有天天安排人保护佟湘玉,晚宴其实不是他们必要的动手时机,本不抱太大希望,只是想来寻找机会,他们等了一晚上,竟然等到了佟石头把龙门的人全部带走,顺利拐走佟湘玉是意外之喜。
白展堂要知道他一整晚小心翼翼,还管不上这三个臭皮匠的毫无计划的一时兴起,又得气疯。
莫小宝早就做了亡命之徒,想着杀了佟湘玉,早晚龙门的人会来找到他,他到时候直接就干脆等死,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但是如果是龙门的人,没有必要把自己捂的这么严实,营救大小姐,只出动两个人?佟伯达和佟石头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想破脑汁想不出来,莫小宝情愿死个明白。
“你到底是谁。”
“我当然是给佟小姐打工的。”
莫小宝思索一会,猛地抬起头:“邮件是你发的。”
邮件是盗圣发的,但龙门的人猜出的人几乎是些高层,不会声张讨论,老八一个最底层的也打听不出什么,莫小宝要知道盗圣和佟湘玉一伙儿,哪里还会去找盗神买药。
“你,你等着盗神找你算账!”
白展堂冷笑:“你不就是找人家买个药,怎么好意思借势乘凉啊。”
这都知道,被一下看穿,莫小宝身子一下疲软下去。
白展堂瞥一眼角落安静的老八:“别装了,醒了就聊会儿。”语气冷酷:“这是捆猪的扣,没人挣得开。”
老八手上小动作一停,果然缓缓睁开眼睛。
“不是你去找盗神买药的吗,我放你走,你去把盗神找来,你们看着我俩算账。”
“好!”老八急忙答应。
三个人三条心,放一个只会丢一个,白展堂不可思议:“好什么,当我是傻子?”
再次看向莫小宝,面罩下的笑容消失,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开了合,合了开。
“我本来很生气,”白展堂语气淡淡:“想着,把你们都剁吧剁吧,抛翠微山上喂狗熊的…”
小弟尿都吓出来,那人迹罕至的翠微山,最出名的就是熊多,保护区不像个保护区,哪怕下了山也是荒郊野岭,不剁也会被不知道哪儿来的怪兽吃得干净,骨头渣也不剩。
他走到莫小宝面前,刀面在脑袋上拍了拍:“但佟小姐…帮你求情,让我饶你们三个一条命。”
求什么情,佟湘玉不过是不想让白展堂杀人。白展堂恢复冷静后也打消了念头,毕竟自己鸡都没杀过。
莫小宝察觉不对,佟湘玉不是他老板吗:“你和她…”
他脸色难看,似乎有些愤怒:“我说呢,她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早在外面养不少男人了吧。”
话刚说完就接上了一声惨叫,那把小刀在他肩膀上刺了下去,被一脚踢翻,白展堂把人按在地上连打带踹,起码揍了五分钟不带停歇。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要脸。”
莫小宝满脸是血,痛得连声音也叫不出来,他却连气也不喘一口,回身往稍微干净些的老八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把老八吓得瑟瑟发抖。
车库门又开了,姬无命拿着三个小瓶子,一进来就忍不住,一人给了一脚,火气好像比白展堂还大。
“真不如扔翠微山!”
和白展堂挟持着三个人,每人一瓶,把水尽数灌下,每瓶混了三袋迷魂散,姬无命简直大出血,心疼万分。
“我这拿去卖,能买套房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成本,也就外面炒的高价,再说,让你一下卖这么多,你敢吗。”
还真不敢。只见白展堂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当我跟你买的。”
姬无命瞅着那张粘上莫小宝血迹的钱,脸一黑,很嫌弃:“成本也没低到这种程度。”
白展堂又掏出来一张:“一毛都没了。”
姬无命一把拿过:“这还差不多。”
躺倒在地上的三人再过几个小时醒来就会变痴呆,提前抛在巷子里,拨通疯人院电话,自然有人来照顾他们后半生。
丢下车的时候,白展堂没忘记把插在莫小宝身上的小刀收回。
一切收拾好天已经亮了,一身带血的装束丢在姬无命家里,白展堂急着回家。
“老白!”姬无命叫住白展堂,“我得躲一阵子了,你…”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天外有天,他们再仔细,也总会让致力研究他们的警察找住蛛丝马迹,更何况两个人忙活一晚上搞出了那么多大动作,遍布了半个七侠市的行事轨迹。
以前到了这时候,兄弟两个心照不宣,各过各的,在道上消失上几个月,等风头过去。
可是现在白展堂多个佟湘玉,成天泡在蜜罐子里昏昏沉沉,虽然龙门是条好大腿,但他最好提醒一下。
白展堂了解,并没有思考,像一开始就做了决定:“没事儿,我会小心的。”
“这次还真谢谢你,你要是忠于你的老板,不来告诉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拍拍姬无命肩膀:“今晚辛苦了小姬。”
姬无命无奈,提醒也提醒过了,实在困得不行:“行,没事儿联系。”
“没事儿联系。”
有事儿自己跑,出事儿自己扛,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了的,可以同甘,但不共苦。
回家路上,白展堂的心一上一下嗵嗵跳,佟湘玉睡之前求他千万别弄出人命,可他怒气旺盛,弄出三个痴呆,下半生是完蛋了。
还有那一刀刺的,在黑道混那么长时间,第一次做那么黑的事。
佟湘玉同情心泛滥,天天治病救人,他瞻前顾后举棋不定的,好不容易决定走近一步,和这位救苦救难的菩萨谈起了朋友,才过了几个小时听说他做出这样的事,不会被吓到?
以前她嘴里描述的盗圣形象可是路见不平助人为乐的。
到家门口天已经蒙蒙亮,白展堂手脚轻飘飘去开门,却在转动钥匙的时候就听到里头悉悉索索的声音。
进门一片红映入眼帘,椅子背上挂着那条宽大礼服。
再一抬眼,佟湘玉听到声音慌张回头,站立在小小客厅中央,身上套着他的黑色体恤,颜色不均,有一片片水印,宽宽大大耷拉到大腿,手紧张拽着衣摆,头发湿着还在滴水。
看到白展堂,她忙从白展堂那双宽大的拖鞋上下来,赤脚踩在地上,神情尴尬。
“没,没找着吹风机。”
【白佟】千帆2
现代ooc
白展堂审视着这上了年纪稍显沧桑的榆木桌子,轻轻上手拍了拍,却被李大嘴直接拍了手。
“别拍,待会儿老板看到又得骂人了。“
白展堂眼一斜见他心有余悸的模样,只是轻笑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她这么紧张这张桌子?”
“可不嘛。这桌子不轻易外供,你没看其他桌子都是一样的?那才是供来住店的吃饭用的。”李大嘴回答。
白展堂默不作声,在胖大海吃进嘴里之前脑海里一直想着过去的小插曲。
例如,这张桌子的故事。
不过太久远了,...
现代ooc
白展堂审视着这上了年纪稍显沧桑的榆木桌子,轻轻上手拍了拍,却被李大嘴直接拍了手。
“别拍,待会儿老板看到又得骂人了。“
白展堂眼一斜见他心有余悸的模样,只是轻笑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她这么紧张这张桌子?”
“可不嘛。这桌子不轻易外供,你没看其他桌子都是一样的?那才是供来住店的吃饭用的。”李大嘴回答。
白展堂默不作声,在胖大海吃进嘴里之前脑海里一直想着过去的小插曲。
例如,这张桌子的故事。
不过太久远了,桌子上的痕迹都快模糊不清了。
佟湘玉冒着大雨去找老板谈合作的事,结果扑了个空。由于暴雨,航班延误,交易临时取消。
她只好无奈地打道回府,却在路上碰见了刚下班的小六。
只见他西装穿得笔直,好像刚从政府大楼出来,不会裤管被淋湿了,也没带伞。
佟湘玉想也没想就直接迎上去给他撑伞——巧得很,她到了谈合作的公司门口,人家为了表示歉意直接送了把伞给她。
“佟老板?幸会幸会。”燕小六说话越来越官方,相对于以前确实像换了个人。
“小六这么晚了,刚下班啊?”佟湘玉与他走回屋檐下,想着寒暄几句。
于是二人站在躲雨的地方等了等,燕小六一直欲言又止,佟湘玉却突然没了开口的心思。
大雨滂沱的声音倒是敲打着两个人不同的心迹。
酒足饭饱,白展堂打算告辞回房间休息,而李大嘴的酒量依旧差劲,没几杯就又倒了。
他扫视了周围发现有几个服务生正在旁边站着,而其中一个却是以前就认识的,一直留到现在还没有离开的。
他有些艰难地开口委托他把大嘴扶回去。
一同搭电梯的时候,醉意朦胧的李大嘴嘟囔着“我说他会回来吧,他真回来了。”
白展堂只好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低下头。
走廊很长,地毯全部换新了。遥想着,当初从电梯到客房的地毯还是白展堂帮忙铺的。
“改明儿跟你一起…搞个隆重而盛大的…加薪仪式。”佟湘玉跟他说的悄悄话仿佛还在他耳边盘旋。
“你说话别大喘气。”
早上巡视的时候,无意间到了餐厅,听服务员说头一晚有人在这里吃了东西,用的老榆木。
“李大嘴呢?把他给我叫出来。”佟湘玉有些恼怒,有人将她的规矩当耳旁风。
李大嘴带着惺忪的双眼跑到她跟前,眼前的老板看成了两个影子。
“对不起,昨晚…老朋友来了,就…”李大嘴道歉诚恳,确实没有想到她这么动气。
“老朋友?哪个朋友?”佟湘玉下意识反问,内心却早已知晓答案。
“你也认识。”大嘴心虚地冲她笑,企图蒙混过关。
“不就是张桌子吗?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郭芙蓉走进前台就听到她铿锵有力的声音,连忙赶来救急。
大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但立马察觉似乎世界大战一触即发,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小郭,你留下,大嘴你走吧。”半晌之后,佟湘玉瞪大的双眼突然松懈了下来,只是手一挥让他忙去了。
昨晚喝了酒起晚了,白展堂迅速收拾东西出门却与风尘仆仆的郭芙蓉打了个照面。
她比几年前显得更为稳重,一身套装,头发也盘了起来。
他期待地给她打了招呼,而她却只是眼中无神地看向他,似乎带着火气,视线只是交织,却没有下文。
他走到楼下发现同样快迟到的燕小六,与他站在一起恍如隔世。
“你作为老师带头迟到像话吗?”白展堂娴熟地开起了玩笑。
小六却是腼腆羞涩地让他先进电梯。几分钟后,二人一同踏进教室,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扫了过去,小六上讲台,白展堂去了台下。
祝无双的信息又准时到达:“小六说,昨天碰到她了。”
“小郭,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佟湘玉眼睛直视她,嘴角牵动着却不带任何感情。
从郭芙蓉的视角看过去,透进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却只觉得她浑身冰冷阴暗。
“你们闹够没有啊?三年了,到底要怎么样啊?”这么些年,郭芙蓉有话直说的性格倒是一点没变。
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可对面的人的内心却掀起了波澜。
很多人都不敢跟她直面交锋,唯有郭芙蓉敢跟她时不时较劲。刚创业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抠搜老板,他们总是对她有话直说。
她很怀念那个时候。
“我没闹,闹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佟湘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又在隐隐作痛。
白展堂总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材料,要他在课堂上规规矩矩坐着听课,不如让他去执行任务。
白三娘总是骂他山猪不会吃细糠,连在电话也反复叮嘱别丢她的老脸。
他总归是有烦的时候,可被展红绫缠上的时候更是烦不胜烦。
“你去出趟差,就十天,最后要回七侠。”展红绫站在他前面小声敲着桌子,指名道姓要他去。
就算去天上也得去,谁让他成了她下属。
“表彰就在下周,你可别瞎胡闹。”展红绫手里永远有他把柄。
“喔,那她说什么了吗?”他把微信点开然后回复过去。
“没有。”无双简洁的回答后面还有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佟湘玉和郭芙蓉话还没有说明白,慕容子却不请自来。
佟湘玉看到她就两眼一发黑,但是碍于面子和身份,只好请她去了VIP室。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只需要你把里面提到白展堂的内容删掉就好了。”佟湘玉边说边给她倒茶,热情款待着。
“为什么?你那天说多好啊。”慕容子揣着明白装糊涂,还不死心地试探。
“慕容小姐,我念在你妹妹的关系才答应跟你做采访,如果你不答应,我只能使用法律手段了。”佟湘玉并不买账,眼神坚定。
“…行吧,不过我这还想补充一些内容。”慕容子只是个纸老虎,有点文采但还不至于翘尾巴。
“那行,你等我半小时。”佟湘玉看了一眼时间,便走了出去。
“怎么样?还行吧?”燕小六径直向白展堂走去,跟在众人身后慢慢走。
“岂止是还行啊,那可太行了。”白展堂拍着他肩膀连声赞扬。
眼见着初出茅庐的小牛犊已经长成了能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了。
白展堂感慨万千,但他知道他跟燕小六不一样。
匆匆道别之后,他又回了酒店,由于第二天要离店,他特意去询问前台发票怎么开。
“您好,您实际是没有产生订单的,是由我们这边生成的,所以没有发票。”说话还是那个前台,不过这次看他的眼神带了几分讥讽。
“什么意思?白住?”白展堂有些惊讶。
他一直都想问这间房到底怎么给钱,但都没有机会。
就在这时,佟湘玉从外面回来,往里走向了电梯门。
她用余光看到一个人正向自己走来,轮廓很像他。
不过楼上还有人等着她,所以她没有做停留。
慕容子等得哈欠连天,采访比约好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
“你觉得,你成功的诀窍是什么?”慕容子还是喜欢自己手写,在这个已经开始科技化的时代实属难得。
“我没有什么秘诀,就凭真诚和信誉吧。”佟湘玉坐直身子,目光如炬。
“所以你才那么痛恨背叛的滋味对吗?他背叛你你不恨他吗?”慕容子写字的速度还是那么快,奋笔疾书的样子甚至令人发笑。
“你笑什么?”见佟湘玉没有回答,她又抬起头来问道。
“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长进。”佟湘玉说完的下一秒,她脸色剧变。
一瞬间,慕容子就被赶出了VIP室。
白展堂看到佟湘玉等电梯,原本叫着她名字向她走去,却晚了一步。
他只好记着她去的楼层,等着下一班电梯追上去。
上去之后她就被拦在了门外,工作人员说“我们老板要做采访,禁止入内。”
俨然一副明星的做派。白展堂被推着出来,嘴角却带着笑意。
他顺便去了旁边几个办公室走了走,墙上挂着的奖状,墙壁上的酒店口号,还有佟湘玉个人的照片。
每间办公室都富丽堂皇,与原先那种单纯的简陋已经完全两样。
他正欣赏着,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吵闹,循声走去正好看到被驾出来还破口大骂的慕容子。
他们又是一阵眼神的交锋,在还未冷却的场面里,周围的人都好像成了摆设。
佟湘玉没有理他,只是朝电梯走了过来。
白展堂想要开口,却想着刚才那个尴尬的场景,不知道这时开口算不算好时机。
电梯门刚要关上就听到“等一下”,然后闯入一个人。
“诶,这么巧啊,老板,老白。”郭芙蓉在接电话也不忘给他俩打了个招呼。
电话那头的吕轻侯听到两个熟悉的名字,头脑一下就清醒了,连声问道:“他俩怎么在一起?”
“喔,我也才碰到他俩……怎么样?就那样吧……没说话……跟两具木乃伊一样。”电梯的信号异常好,郭芙蓉也没想到她能跟吕轻侯从楼上说到楼下。
“你一会儿有事吗?耽误你几分钟。”白展堂在听得头皮发麻之后决定开口。
白展堂站得手脚发麻,再不开口形势可能不容乐观了。
佟湘玉只是回过身,看了看郭芙蓉再看向他,最后表情温和地冲他点了点头。
郭芙蓉看着佟湘玉和白展堂往更隐蔽的地方去了,她也没有跟上去,只是吹着口哨走向了前台。
小赵还在表情木讷地上着班,见有人来了立马站得笔直。
郭芙蓉懒得计较,只是跟她核对了一下最近的订单。
“姐,有笔订单我们自己要给钱。”小赵给她指了指电脑上的数据。
“给就给啊,我们老板,有钱。”不知怎的,郭芙蓉心情大好。
吕轻侯再三劝说让她不要冲动,他又在外地回不来,根本不知道形势如何,结果郭大小姐还是没忍住跟老板杠上了。
“你这刚升职就不能消停会儿吗?”吕轻侯不敢说重话,发过来的文字后面都得配好几个表情。
“她大可以开我。”郭芙蓉心想,这份工作也不是非做不可。
“你知道她不会的。”吕轻侯后面跟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酒店大堂的侧面有个类似于玄关的位置,酒店员工基本都知道这个秘密通道,说点小话、摸点鱼都可以到那里去。
“湘…佟老板,我就是想问,我那个订单怎么给你钱?”白展堂一直看着地上的光亮,要是有影子就证明有人来了。
“不用给钱了,我们工作造成的失误,损失我们自己承担。”佟湘玉一板一眼地说着,丝毫没有掺杂任何感情。
不会她还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盯着地板。
“还有事吗?”
“嗯…没有了,谢谢啊。”白展堂吃人嘴短,只得道谢,待佟湘玉转身走了几步后又说道,“你还好吗?”
突然她便停下了脚步,寂静的环境有了其他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嘻嘻闹闹的笑声。
几个服务员蜂拥而出,却正好撞见老板和…照片上的男人。
“老板好。”每个人都谦卑地冲她鞠躬然后迅速跑掉。
白展堂震惊于他们的奔跑速度,却又偶然想起以前在这里工作时,从来没有过这些举动。
夜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佟湘玉开车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半。
这个时间,小狗都已经在窝里睡着了。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重重摔在了床上,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直接淌在了被单上。
“你不打算跟他聊聊吗?”她想起了郭芙蓉前晚的质问。
“不打算。”佟湘玉只想草草收尾,于是顿了顿,“你不用再说了。”
在同样的夜里,慕容嫣忿忿地打开录音笔,再打开笔记本电脑打算把佟湘玉写臭。
但她一不小心放成了另外一个,那个声音在录音笔里说道:“我亲眼目睹她的起起伏伏,却不能参与她的功成名就。我知道,没有我她会过得更好。”
白展堂,你还是个大情种。可是你也不是个人,你背叛了你最爱的人。
慕容嫣碎碎念着,但想到这里,又翻出自己的稿子,把里面的一些话给删掉了。
郭双(中2)
自从那天过后,小郭开始有意躲着无双,无双不解,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没有陪她生气了,便想哄哄。
忙碌了一天的小郭躺在床榻上,享受着下班的休息时刻,这两日正值客栈的旺季,顾客源源不断每个人都累的半死频频发出哀嚎,只有佟湘玉美滋滋的数钱。
小郭愤愤道:“可恶!每天那么累!工资那么少!!”但忙点也好,忙点就不用想其他事了……这么想着门被敲响了,屋里只有小郭一人,小贝被佟湘玉叫去写作业,以为是莫小贝回来了,没好气道:“快进来吧,别敲了心烦。”
听见门‘咿呀’的开了,小郭像想起来了什么,莫小贝什么时候敲过门啊......
自从那天过后,小郭开始有意躲着无双,无双不解,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没有陪她生气了,便想哄哄。
忙碌了一天的小郭躺在床榻上,享受着下班的休息时刻,这两日正值客栈的旺季,顾客源源不断每个人都累的半死频频发出哀嚎,只有佟湘玉美滋滋的数钱。
小郭愤愤道:“可恶!每天那么累!工资那么少!!”但忙点也好,忙点就不用想其他事了……这么想着门被敲响了,屋里只有小郭一人,小贝被佟湘玉叫去写作业,以为是莫小贝回来了,没好气道:“快进来吧,别敲了心烦。”
听见门‘咿呀’的开了,小郭像想起来了什么,莫小贝什么时候敲过门啊?!那是!……
起身看过去,果然和小郭猜想的一样,无双穿着红色的衣裙,外面穿了件淡黄色的外搭,明明很普通的穿搭,可为什么无双穿上却那么漂亮,太引人注目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小郭心里最好看的人已然不是自己,而是无双。
小郭看到无双是欣喜的,她想念无双,无时无刻都在想念,但是自己对她的感觉,让自己胆怯,让自己不敢面对无双。
“怎么了?心情不好啊?”无双把桃酥饼放在桌子上,走到小郭床边坐下。
小郭看着无双,她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没…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好吃的啊,看你今天晚上吃的少,担心你饿,就给你做了点桃酥饼。”说着起身将饼拿到小郭面前。
“你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小郭只是看着却没有动作,无双疑惑:“怎么了?不喜欢吗?”
“没有,挺喜欢的。”
无双以为小郭还在生闷气“好啦,你别生气了,你生病那天顾客太多了,就没去陪你,消消气好不好。”
无双拿起一块放到了小郭嘴边喂她,小郭不自觉就咬了一口,嘴唇无意碰到了无双纤细修长的手指,小郭看着眼前的无双抬手帮自己擦掉嘴边的碎屑,无双的手虽然修长却也很柔软,指尖的温热感像是传送给了小郭,小郭有点热……
“我困了,你走吧,我要睡觉了。”忙钻进被窝,不想让无双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无双看着被窝里的一团,觉得可爱,但同时伴随着一股不安的情绪“好,那你先休息吧,晚安。”
“嗯。”被窝里传出一声不响但能听见的声音,直到轻轻“砰”的关门声,小郭才从被窝里出来,望着被关上的房门,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小郭感觉好无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无法说出口,憋在心里的感觉……太难受了……
那晚的道歉依旧没有改变什么,小郭依旧回避无双,无双却也无可奈何,客栈其他人注意到了这奇怪的氛围,也曾问过两人试图调节却也无济于事。
某日邢育森身着蓝色捕头衣来到同福客栈给众人带来一条情报就是七侠镇出现了一位采花贼,并且靴子上镶着鹅卵石大的翡翠。
“大家晚上睡觉关好门窗奥。”大家长佟湘玉提醒道。
第二天白展堂就接待到了一名男子,靴子上鹅卵石大的翡翠,让白展堂心中一惊,安顿好他后急忙去向湘玉汇报。
众人在门外挤作一团,小声嘀咕道:“老白,你能打过他不?”
“不确定。”
“咱这么多人还怕他了。”
“再观察观察,一会报官。”
佟湘玉透着门缝隐隐约约感觉里面的人有些眼熟:“我咋看着有些眼熟。”
“眼熟?掌柜的你还认识采花贼呢啊?”李大嘴疑问。
“……”
众人唠着嗑,没注意到里面的人正往门口走去
“咔”一声门响,两面的人都下了一跳,但下一秒“姐!”佟石头朝着跟佟湘玉同款的口音叫到。
“姐?”众人转头看向佟湘玉。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不行啊,你们这是干嘛呢?”
“误会都是误会,该干嘛干嘛去。”佟湘玉转头驱使众人,转而将门关上。
小郭无趣的摆了摆手,拿起扫帚继续扫地。
屋内
“你怎么来了?”
“我出来闯荡江湖啊,就合计过来看看你。”佟石头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着。
“爹能同意??”
“不同意又咋了,我都长大了,他管不着我。”佟石头撇撇嘴。
“你赶紧回去。”
“咋,就允许你出来,不允许我出来?”
“你!”佟湘玉无言以对,她这个弟弟从小就惯坏了,谁的话都不听,一身犟脾气。
佟湘玉也知道劝不动,就问了采花贼的事情,一问才知是个误会,担忧的心也就落下了。
“姐,其实我现在一直在找一个人。”佟石头憨笑着。
“什么人?”佟湘玉看着佟石头的样子感觉不对劲。
原来佟石头在找佟湘玉的路上,在一家酒馆替一位女子打抱不平,这件事情之后佟石头就一直心心念念那个女人,但等他去找女人的时候,才知道她被掌柜的赶走了,从此杳无音信。
“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啊?”
“我不管,我必须找到她!”看着佟石头一脸坚定,佟湘玉也不在忍心打击他,只是让他把鞋子换了,然后帮他寻觅寻觅。
这件寻人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在了白展堂的身上,佟石头跟白展堂在街上边走边说着女子的特征,白展堂不禁有些后悔,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湘玉说情,外加佟石头拿的50两银票,他才不会答应陪他找人。
“石头,咱去那边找找。”白展堂指了指菜市。
“那都是卖菜的。”
“这话不对,人不管在哪都得吃饭吧,万一她在那边买菜呢。”白展堂想吃李阳家卖的柿子所以才套路石头过去。
“也有道理,走吧。”
两人在菜市逛了没一会儿,白展堂已经下肚三个柿子一个黄瓜,佟石头有些无语。
忽的,一个身影吸引了石头的视线,但是离得有些远所以石头还未看清人就已经不见了。
“姐夫!刚刚我看见一个人影,隐隐约约可像她了!”两人赶忙跑过去,但是午时买菜的人太多,等到拐角处,人早就没了身影。
佟石头有些垂头丧气,白展堂看出来了安慰道:
“没事,石头你这么想如果不是,那找不到就找不到了,但如果是那就确定她在七侠镇,七侠镇才多大没两天就能找到。”
两人拎着一些蔬菜回到了客栈,佟石头显然心情不太好,佟湘玉拍了拍石头的头刚想说些什么。
“可以吃饭啦。”无双的声音传进了佟石头的耳朵,猛的抬头就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正端着碗筷往这边走来。
佟石头欣喜若狂,忙跑过去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我…你…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无双看着眼前的男子感到眼熟。
“江湖酒馆你还记得吗?”
“是你!!”无双知道了他就是帮助自己的少侠,有些激动。
这时展堂和湘玉才明白过来,原来佟石头要找的人就是无双啊,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缘分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青涩的两人腼腆的互相问候,连佟石头也是难得的红了脸,众人看着不禁漏出了姨母笑。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角落中的郭芙蓉攥紧的拳头,眼神中的嫉妒神色无比明显,看着对面的无双一脸开心和佟石头交谈,心中刺痛感蔓延全身。
………………
因为无双,佟石头也停留在了同福客栈,少年的喜欢总是热烈且带着羞涩的,但佟石头毕竟是第一次追求女生,本身自己就不是个浪漫的人,所以佟石头非常“机智”的请白展堂帮忙。
白展堂也因为佟石头的五十两银票再度帮忙,白展堂毋庸置疑是有经验的,他也一直认为自己是无比浪漫的人,无论是佟湘玉亦或是展红绫都可以证明,但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套路”会折在佟石头手上。
本想给佟石头打造成英勇健硕的男子汉的形象,却由于佟石头每次都夸大其词最终形成了爱吹牛的幼稚鬼。正因为这些无双对佟石头改观,心中的好感成成递减。
某晚,佟湘玉实在看不下去了,把石头叫到房间,给他讲了一通……,佟石头似懂非懂道:
“那我应该咋办啊?姐”
“你知道女人最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吗?”
“不知道。”
“真诚。”
“真诚?什么意思?”
“就是用最真诚的感情去打动,比如说,在她饿的时候给她做饭,难过的时候安慰,累的时候按按肩膀都是一种关心的表现,真诚的打动。”佟湘玉看着佟石头皱紧的眉毛舒展。
“我明白了!”
看着石头兴奋的离开,佟湘玉叹了口气,摊上这么个弟弟可太难了。
无双回到房间只见桌子上赫然放着一封信,环顾四周没有异样后,无双把信拆开,信中写到:
来七侠酒馆找我。
郭
不用想就知道郭是谁,这是冷战这么久,小郭第一次主动联系无双,无双不假思索往酒馆赶去。
在酒馆小二的带领下,无双一进房间就看见郭芙蓉手里拿着酒瓶,旁边还有一些倒了的空瓶子,脸颊的潮红、眼神的迷离无一不在给无双传递一个讯息:郭芙蓉喝醉了。
小二把无双带到房间就已关门离开,无双走向小郭,房间中昏黄的灯光照亮屋内的两人,小郭感受到有人靠近,一转头看见的是自己无比想念的人,猛的起身抱住无双,可因为酒精使腿软了下来,无双忙回抱小郭以免她摔倒,就这样小郭窝在了无双怀里。
耳边传来的是无双的声音,鼻腔里弥漫的是无双的香气,嘴边若有若无亲近无双的肌肤,双手环抱无双的身体,郭芙蓉好像更醉了,醉在名为祝无双的“漩涡”里,无法逃离,也不想逃离。
“我好想你。”小郭轻轻呢喃,气息吐在无双的脖颈,无双感觉痒痒的,心中泛起波澜。
“你怎么喝这么多?”将小郭扶到椅子上坐下,小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不知道多久,就当无双以为小郭睡着了的时候,她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不要喜欢佟石头好不好。”
无双一愣,心中有些莫名紧张“为什么?”
“祝无双,我喜欢你。”小郭抬起脸对上无双的视线,小郭的眼里有不知是困亦或是委屈的泪光,像一只可怜的小狗狗。无双内心复杂,震惊的同时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有些心疼,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逐渐蔓延……
“你,喝醉了。” 良久无双才吐出一句话。
小郭却早已被困意侵袭,头倒在桌上昏昏睡去,口中还轻声呢喃着“喜欢”“无双”等字眼,所以这句话不知是对小郭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昏黄的房间只留下了无双一个清醒着的人,可不知是屋里的酒香还是过于昏暗的房间,无双觉得自己有些不清醒,她想抱抱小郭可能是安慰,也可能是满足自己那种不清楚的情绪……
无双的注意力都在小郭身上所以并未注意到窗外的一双眼睛,从头到尾注视着这场闹剧。
武林外传第八十一回 拼富豪湘玉比石崇 破奇案腾云首立功(1)
上午的晴朗日光照在同福客栈的金字牌匾上,正在门口扫地的郭芙蓉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抱怨道:“这天儿越来越热了,待会儿让大嘴熬点酸梅汤喝。”
“还酸梅汤呢,你早上开门前就应该扫干净的地方,现在还没弄干净,还有脸喝酸梅汤。”白展堂倚在门扇上,揶揄两句。
郭芙蓉扔了扫帚双手叉腰:“嘿,你找排是不是?”
“找点。”白展堂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作势点穴,郭芙蓉哇啊一声,扔掉扫帚要和白展堂决一死战。
从楼上下来的佟湘玉刚好看到这一幕,赶紧小跑过来说和:“大清早的,不要这么暴力嘛。展堂,跑堂去;小郭,扫你的地。”
白展堂和郭芙蓉互相切了一声,分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莫小贝从后院出来,背着鼓囊囊的书包挥手道:“嫂子,我...
上午的晴朗日光照在同福客栈的金字牌匾上,正在门口扫地的郭芙蓉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抱怨道:“这天儿越来越热了,待会儿让大嘴熬点酸梅汤喝。”
“还酸梅汤呢,你早上开门前就应该扫干净的地方,现在还没弄干净,还有脸喝酸梅汤。”白展堂倚在门扇上,揶揄两句。
郭芙蓉扔了扫帚双手叉腰:“嘿,你找排是不是?”
“找点。”白展堂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作势点穴,郭芙蓉哇啊一声,扔掉扫帚要和白展堂决一死战。
从楼上下来的佟湘玉刚好看到这一幕,赶紧小跑过来说和:“大清早的,不要这么暴力嘛。展堂,跑堂去;小郭,扫你的地。”
白展堂和郭芙蓉互相切了一声,分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莫小贝从后院出来,背着鼓囊囊的书包挥手道:“嫂子,我上学去啦。”
“去吧,去吧。”佟湘玉笑眯眯地叮嘱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眼看着莫小贝一溜烟小跑着去了,她察觉到不对劲,今天小贝的书包好像鼓了一些,形状也不像是书本。
佟湘玉赶紧尖叫一声:“莫小贝,你给我回来。”提起裙子要追人,哪里还追得上,只能在门口叹气跺脚。
郭芙蓉扫完了门前一条街,进来笑道:“掌柜的你就放心吧,经过之前那件事儿小贝已经成长很多了,不会给你捅娄子的。”
话是这么说,佟湘玉还是有些不放心,正想让郭芙蓉去书院里看看,门外人影一闪凌腾云提着个包袱进来了:“各位早上好。”他用关中话特有的腔调和大家打着招呼。
“早上好,凌捕头,喝点儿茶吧。”佟湘玉坐在凳子上招呼着,示意凌腾云在长桌旁坐下歇会儿。
凌腾云摇头:“不了,我就是来看一下,待会儿还要巡街呢。”凌腾云按了按腰刀示意道。时间太早,客店里还没有什么客人,又是平安无事的一天。
凌腾云打过招呼准备出门,走了两步又回来,笑道:“看我这记性,佟掌柜,有你的快递。”说着将手里的包袱扔过来,光滑的布料在长桌上滑了一小段,完美落入佟湘玉怀里。
“走了。”这回凌腾云是真的走了。
包袱还没打开,白展堂和郭芙蓉已经凑过来,一左一右盯着包袱好奇:“是什么呀,快打开。”
佟湘玉不悦地抱紧,警惕道:“这是我的东西,你们要看什么?”
“哎呀,就看看。”郭芙蓉猴急地扒开佟湘玉的手臂,好奇道:“我就是好奇是谁寄给你的,我来这半年多了你没见你收到过快递呀。”
“胡说,那是我低调。”佟湘玉说着也凑过去,看郭芙蓉一字一字读出了寄件人的地址:“昆仑派韩娟。韩娟?!”
说完,三人哇的一声抱成一团,谁也没心思去拆包裹了。
白展堂瞪着包裹,担忧道:“不会又是诅咒信吧?玉啊,我去给你扔了去。”
三人分开,佟湘玉坐回桌前,撇嘴道:“胡说,这么大的包袱,要是诅咒信她胳膊得写断了。”但也不敢就此拆开,伸手摸了摸只觉得很柔软,不像是纸张,倒像是布料。
佟湘玉抱起包袱:“得找人把它拆开。”
“我来。”白展堂不信这个,立马就要动手,佟湘玉赶紧抱住不让他碰:“不行,万一真是诅咒信怎么办?”
郭芙蓉甩甩抹布,大咧咧道:“不可能,她上次说已经改了。”
“不可能就你来拆。”佟湘玉对韩娟的智慧不太有信心,觉得她很有可能重蹈覆辙落进之前的套路里,说什么也不让白展堂冒险。
郭芙蓉气得拍桌:“我来就我来,我还不信她能把姑奶奶怎么样?”说着去抢包袱,白展堂也要看,两人互相争夺,暗使武力,忽然清脆的裂帛声响起,包袱皮被撕开,滚落一片白色的带着暗纹的布料。
“这是什么?”白展堂和郭芙蓉惊讶。
佟湘玉惊叫一声,赶紧捡起地上的东西:“我的波斯毯。”抖落两下沾染上的尘土,心痛不已:“是波斯毯呀,我的波斯毯。”
“这就是波斯毯啊。”郭芙蓉凑近,伸手摸了两下,赞道:“又软又滑哎,我的天啊,她还真给你寄来了,就是到的慢了点儿。”
白展堂也摸了两下,被佟湘玉打开手掌,将波斯毯抱紧:“别乱碰,这东西贵得很,进口货你们懂不懂?光是关税就要一大笔银子。”
“切,谁没见过是的?”白展堂不屑道,眼睛还是不住地瞄着波斯毯,很有想要再看看的意思,郭芙蓉也道:“掌柜的,你打算铺哪儿啊?要我说这么好的毯子就铺在大堂吧。”
“大堂好,大堂好。”白展堂附和着,眼珠子都快落在了毯子上。
佟湘玉冷哼一声:“想得美,这么好的毯子就是要留着呀,踩在地上不是糟蹋了?”
秀才抄着手过来,劝道:“那您可得藏好了,这东西最容易被虫吃鼠咬了。”
佟湘玉怒道:“滚开,别咒我的波斯毯。”她抚摸着柔软的毯子,脸上露出满意笑容:“我肯定会藏得好好的,谁也找不到。”
正说着,凌腾云从外头进来,一眼看到佟湘玉怀里的毯子,吃惊道:“咦,波斯毯?”他凑近看了看,一脸赞叹:“好东西啊,想不到咱们小小的七侠镇还能见到这种东西,和金掌柜的那个相比也不差。”
“金掌柜?”佟湘玉敏感的竖起了耳朵,瞪着凌腾云,警觉道:“哪个金掌柜?”
“就是新来的金掌柜。”凌腾云坐下来给自己倒了壶茶,笑道:“你们这之前不是有个钱掌柜的夫人试图绑架小贝吗,判了。《大明律》之邢律规定,凡恐吓取人财物者、计赃物、准盗窃论,加一等,免刺。”
凌腾云喝了一口茶水,叹道:“哎呀,虽然免了刺字,可是流放难逃啊,流一千里,钱掌柜跟着她去了,他们家的当铺啊也出手了,让金掌柜盘下了。”
佟湘玉撇嘴,金这个姓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当下打听道:“这个金掌柜,盘下钱掌柜的铺子要干嘛?也开当铺吗?”
“这个我倒不清楚,还没开张呢。”凌腾云将茶水一饮而尽道:“好像也要开个客栈,据说是要开咱们方圆五十里最豪华的客栈。”他指了指佟湘玉手里的波斯毯道:“金掌柜就在门口铺了这个,那气派。”说着啧啧摇头。
郭芙蓉凑来来,一脸向往的叹道:“哇塞,连波斯毯都舍得往地上铺哦,那一定很豪华啦。”
凌腾云笑着,正欲开口,佟湘玉已经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茶盏冷笑道:“凌捕头,小店不够气派,配不上你,您还是别处喝茶去吧?”
“别,您这挺好的。”凌腾云陪笑着接过茶杯,决定少惹佟掌柜为妙。
郭芙蓉却问道:“那个掌柜姓金,这个倒是少见,男的女的?”她眼睛亮亮的看着凌腾云,一副刨根问底的姿态,凌腾云只好道:“女的。”
说完这句,借口巡街又灌了一杯水迅速离开了。
不知何时从厨房出来的大嘴挠挠下巴,沉吟道:“女的,姓金,开客栈,掌柜的,这会不会就是香玉啊?”
“那感情好——”白展堂正欲说好,瞥见佟湘玉的脸色,硬生生转了个弯,讪笑道:“好巧。不过我没听说她要给清楼开分店啊?”
听见可能是金香玉,佟湘玉悬着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她抱紧了博斯毯,冷哼道:“开个客栈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咱们客栈也很不错嘛。”
“人家把波斯毯铺在地上,你抱在怀里呦。”郭芙蓉挑眉揶揄道。
佟湘玉才不吃她的激将法,将波斯毯抱得更紧,摸了摸毯子柔软的长毛笑道:“我不管,这就是我的波斯毯,谁也别想踩在上面。”说着抱着波斯毯上楼,准备回去好好欣赏一番。
看着她离开,伙计们纷纷凑在一起,好奇地讨论那个据说要新开张的客栈。
李大嘴快言快语,率先道:“你们谁去探探?”众人一致看向白展堂。
白展堂抖落肩头的白布,立马拒绝:“我不去,要是让湘玉知道了,我还能有好?”他指着脚掌小声道:“上次就让她折腾不轻,我这脚丫子还想要呢。”
正商量间,佟湘玉已经重新从楼上下来,笑道:“不是说新开张了一个客栈吗,咱们去看看,小郭,走。”
“得令。”郭芙蓉一下甩开手里的扫帚扔到了秀才身上,跟在佟湘玉身后一溜烟去了,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半晌,秀才推了推白展堂:“老白,你跟着去看看,芙妹那个脾气,我怕他们打起来。”
大嘴笑道:“怕啥,打起来还有掌柜的呢,她不会劝着点吗?”
“那可是金香玉啊。”秀才语重心长道:“掌柜的不添把火就不错啦。”
这话太有道理,其余两人简直不知该如何反驳。白展堂回过神,扔掉手里的布巾,飞速闪身溜走了。
在佟湘玉和郭芙蓉回来之前,白展堂先带回来了消息。
同福三怂凑在一起说着小话,白展堂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一个?”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卖关子,其余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好的。”
“不是金香玉。”白展堂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另外两人长舒一口气,不是金香玉事情就好办多了。
然后,李大嘴问道:“那坏消息是啥啊?”
“坏消息就是,这人虽然不是金香玉,但是个女的,而且比金香玉还要年轻,还要好看,还要会做生意。咱们啊,有大麻烦了。”白展堂一口气说完,自己也心有余悸地抖了抖身体。
李大嘴瞬间垮起了脸:“哎呀妈呀,那这回不得逼着我做一百零八道菜呀,这活儿没法干了。我这就收拾东西请假回家。”
秀才展堂连忙一把扯住,急劝道:“先等等,观察观察再说。”正撕扯间,大堂传来喊声:“来人,人都去哪儿啦?”
听见佟湘玉回来,三人急忙小跑到大堂迎接。
只见佟湘玉垮起脸,冷笑道:“一会儿不在你们就偷懒,赶紧给我干活去。”三人连忙做鸟兽散,还未离开大堂,佟湘玉又道:“等等。”三人又急忙站住。
同福的四位伙计排成一排,听佟湘玉训话:“钱掌柜的当铺盘出去了,你们知道吧?”
“知道知道。”
“那新开了一家客栈,叫春和客栈,你们清楚吗?”
“清楚清楚。”四人点头如捣蒜。
“嗯?”佟湘玉瞪眼睛,“你们背着我去过啦?”
四人赶忙改口:“不清楚,不清楚。”
“不清楚就让小郭给你们说清楚。”佟湘玉一挥手,郭芙蓉赶紧站出来道:“这个春和客栈,真是了不得,光是酒就有二十几种,菜有一百零八样,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食材里没有,连门口都铺着波斯毯嘞。至于客房我们还没看,不过据说也很豪华,房间里全都是丝绸古董。”
一听这个,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白展堂震惊道:“这么好的客栈,怎么就开在咱们镇上了呢?”
“我们也打听了,据说他们老掌柜的是本地人,在外面赚了大钱现在衣锦还乡,所以开了这家客栈,不过管理的是他女儿,哇塞长得好好看。”郭芙蓉说得正兴奋,被佟湘玉的咳嗽声打断,赶紧住口。
佟湘玉深吸一口气道:“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春和客栈,明日开张,你们呢都给我想想办法,看怎么维持住生意,就这样,散会。”
佟湘玉走得潇洒,剩余几个伙计愁眉苦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摇着头,谁也说不出话来。
【白佟】千帆1
现代ooc
白展堂回到酒店房间,照例将制服换下并摆放整齐,见电视机正在自动播放广告,他随手拿起遥控器按到了中央台。
财经频道正在讲述一位企业家的致富之路。
随后,他放下遥控器走进卫生间洗脸,放水的空档里,他盯着镜子里胡子拉碴的自己,疲惫的双眼和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审视了一会儿便低下头去洗脸。
水声逐渐掩盖了外面的电视机播放声音,他刚走出来却正好听见“正是有佟老板这样年轻的企业家,国内的服务行业才会发展得这么好。”
下一个镜头便是身穿西装的女性坐在黑...
现代ooc
白展堂回到酒店房间,照例将制服换下并摆放整齐,见电视机正在自动播放广告,他随手拿起遥控器按到了中央台。
财经频道正在讲述一位企业家的致富之路。
随后,他放下遥控器走进卫生间洗脸,放水的空档里,他盯着镜子里胡子拉碴的自己,疲惫的双眼和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审视了一会儿便低下头去洗脸。
水声逐渐掩盖了外面的电视机播放声音,他刚走出来却正好听见“正是有佟老板这样年轻的企业家,国内的服务行业才会发展得这么好。”
下一个镜头便是身穿西装的女性坐在黑色老板椅上,冲着镜头微笑。
此刻,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一个没拿稳,手机便重重掉在了地上。
电视定格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佟湘玉拍的第三次,当她整个人处于一个特定画面中时,她总是笑得十分僵硬。
“没事,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记者采访完与她友好握手,并且称赞她十分专业的知识储备。
她只是谦虚地加大了一点力度回握,便带领对方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直到把记者和摄影师送上车之后,她才彻底放松下来,于是发现自己的脖子早已僵住,疼痛难忍。
“原来明星也不是这么好当。”郭芙蓉倚在门口看着她边接电话边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然后她抬头看了看上空,有几朵乌云逐渐遮住了“同福酒店”四个字。
乘坐高铁辗转又回到了曾经待过的地方,大概有两年没有回来,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出租车司机见白展堂从外地而来,自顾自热情地向他介绍起本地的市场。
“我们这里发展得最快的还是旅游市场,你看我这跑几趟车基本上都拉的是游客。”司机说完还憨厚一笑,在停车后熟练地将打表器翻了下来。
白展堂只是听着但不言语,待车停稳后他拉开车门,熟悉的门头又映入眼帘。
好久不见。
佟湘玉正在开董事会议,跟一种股东商讨着扩大产业链的事,大家各抒己见都在发表将酒店扩展到哪些地方。
“北京肯定是首选,而且还要开在故宫旁边。”钱老板一向赞成拓展,而且早在几年前就在说这件事。
“故宫?你以为是做清朝生意啊。”钱夫人向来与他意见相悖,二人在办公室长期打擂台。
其他股东见惯不怪,都静静听着他们一人一句、你来我往。
“老板,你看,这是我们的市场环境。”吕轻侯在一旁拿起了近年的销售数据给她过目。
她拿在手里随机翻了几页,全是花花绿绿的高科技感的页面,没几分钟就看得眼花。
“今天的会议暂时就到这里。”
白展堂在前台拿出证件登记的时候没有成功,前台几经操作,最后非常抱歉地表示没有查找到他订单。
“怎么可能?”他疑惑的同时也没忘记跟帮自己订房间的人确认,是有订单号的啊。
“对不起啊先生,确实没有找到呢。”前台再次抱歉,点击了几下鼠标后欠身的幅度却更大了,“而且…今天我们满房了。”
“啊?”白展堂头脑一片空白,明天还得开会,这可怎么办?
“小赵,怎么回事?”刚走出会议室说绕去前台看看,就看到了这一幕。
白展堂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了来人的视线,那双向来温柔似水的双眼,却从前方走来的时候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令他不得躲闪。
佟湘玉走到光线更好的地方才看到站在面前的是他,原本步调轻快又有节奏,却顿时慢了下来,连踩在地上的声音都变小了。
“怎么回事?“她刻意回避了眼神交流,又问了一句,不过她还忘记自己问过了。
“喔,这位先生…的房间…”小赵看到老板有点发怵,便颤颤巍巍地跟她说着。
“她说没有找到我的订单。”白展堂向她说着自己的情况,眼神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佟湘玉眼神晃动着走进了前台,对着电脑一顿猛操作,然后刷了一次白展堂的身份证后,对他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们的失误。现在房间开好了,已给您升级为总统套房。”
白展堂看向她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了酒店的门口。
而后他便径直走向了电梯口,却碰到了向餐厅方向走去的李大嘴。
“哎呀妈呀?这不是老白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呀?”李大嘴正指挥着后厨传今天摆席的菜,路过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后立马把他叫住。
“大嘴。“白展堂驻足半晌,与他有了一个热烈的拥抱。
“老白啊,我想死你了。”大嘴说话还是那么肉麻,跟几年前完全没两样。
拥抱之后看向对方的脸,白展堂竟有些热泪盈眶。
“其他人知道你来吗?”李大嘴顺势问道。
白展堂摇摇头。
等老板走后,小赵才松了口气,开始回到刚才的电脑页面处理新的顾客订单。
郭芙蓉见她手忙脚乱、心神不宁的样子觉得奇怪,便悄悄走近却没成想让她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小赵拍拍心口,还在想刚才的事。
“吓死你了?大白天你干什么亏心事了?”郭芙蓉在前段时间已荣升大堂经理,在这些前台的面前已算是小领导一枚,说话口气自然大了一些。
“刚才老板…”小赵看了看周围没人才敢埋到小郭耳边悄声说着。
听着听着,郭芙蓉的眼神有了转变,眯着眼睛的同时嘴角上扬,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次回到酒店已是深夜了,要问她为什么没有回家,因为佟湘玉把文件落在了办公室。
拿完文件出来灯又忘记关了,又转头回去关灯。
关完再走出去结果发现灯又打开了。
正当她骂骂咧咧的时候,突然发现郭芙蓉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你不下班你干嘛呢?”佟湘玉照例低头看表,晚上十一点半,她脑子转得快,立马想到不是郭芙蓉的晚班。
“我倒要问你,你干嘛呢?”郭芙蓉语气生硬,一副她才是老板的派头。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佟湘玉觉得莫名其妙,这人有毛病,大半夜不回家在这里质问她。
“你知道老白回来了。”郭芙蓉没有用问句,而是用的陈述句。
就如同,当初他离开的时候佟湘玉对她说“他走了”一样平淡的语气。
白展堂在酒店房间呆了大半天,一边打电话一边打字,忙得连饭都忘了吃。
电话里却传来嘟嘟囔囔的声音:“再怎么忙也要照顾身体啊。”
“我知道了。”白展堂听着那黏腻的声音,还是只能答应下来。
挂完电话,他看着床头放的水果已经开始变得软烂,然后发现自己毫无胃口。
电脑上又随机弹出新闻,他点开才看到是关于“同福酒店”的发展史。
“我从来都不觉得这个酒店发展成现在这样是靠我自己。相反,靠的是跟我创业和打拼的朋友。不管在之后是否各奔前程,我都很感谢那段一起奋斗的日子。”
文字密密麻麻的,他看完觉得眼睛在发酸。
一开门,前几天在小区里捡到的小狗便摇着尾巴向佟湘玉走来。
她蹲下身抚摸小狗微卷的毛,再挠挠它的头,它便兴奋地在地上打滚。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特别羡慕这些小动物的快乐。
站起身来,目光正好扫到墙壁上挂着的一些照片,是她从创业以来到现在跟别人的合照,涉及到各种领域的大人物,包括国家//领导。
唯有一张,在一众照片中显得尤为突兀,她还记得是2007年的夏天,他们的业绩成了全市第二,她兴奋得雇人拍了一张照片留作纪念。
照片上的白展堂手臂环绕着她,她正依偎在他怀里,眼角和眉梢都满是笑意。
郭芙蓉走到酒店门口发现吕轻侯的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她疲惫地上了车,一言不发。
吕轻侯见她如此,便打开了收音机。深夜的电台播放的歌声轻盈,偶尔又是慵懒的爵士,令这夜色更是沉寂。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郭芙蓉看着车窗外,嘴里碎碎念着。
“三年了是吧?”吕轻侯在下午收到白展堂入住他们酒店的消息时正在做财务台账,收到的那刻差点把数给算错。
“你说,他们有这么避之不及吗?”郭芙蓉没有回答,依旧皱着眉头想着刚才和佟湘玉的对话。
白展堂在开会的时候收到一条消息,是祝无双发来的。
“师兄,听说你回来了?”
“是的,你怎么样?“
“还是那样呗,不过小六升职了,现在的职位都快跟你一样了啊。”
“喔,哈哈,我希望你们都比我好。”
会上,培训老师正在讲关于法学相关的知识,在场的全是安检法的同行。
大家都穿着制服坐得板正,除了老师的声音,下面听不到一点响声。
所以他打字都得小心翼翼。
“最近的一些订单是不是有些无法显示?还是说平台在搞鬼?”佟湘玉核对信息的时候突然想到昨天的情况,于是把郭芙蓉叫进来。
“没有啊,我每天都在查看,没有发现什么情况。”郭芙蓉一脸茫然地回答,但很快接着说,“喔,你说老白那单?我记得好像是之前你特意把他身份拉黑了,所以订单无法显示。”
郭芙蓉的表情很正常,语气也很平和,但是佟湘玉却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嘲讽。
但她不能表现出窘迫,尽管脸红得有点突然,可她还是凭着专业的操守情绪稳定地说:“没问题就好,主要是担心客户满意度。”
“客户满意度你不用担心,我们酒店的投诉率一直很低。”郭芙蓉回答。
“那就好。”佟湘玉报以微笑,便让她出去了。
接近傍晚,白展堂淋着雨从车上下来正好撞到要上车的佟湘玉。
擦肩而过的那刻,她满是抱歉又带着笑的表情转瞬即逝,他要不是亲眼见到还不敢相信人的表情会变得如此快。
“你要出去啊?“白展堂犹豫了一下拉住了她的手臂,却很快放下手。
“嗯。“佟湘玉与此同时也甩开了他握住的手,迅速坐到车里。
“喔,那…再见。”白展堂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车里坐着的佟湘玉,她的衬衣已经淋湿半截,想要提醒她别感冒了却又感觉不合时宜。
佟湘玉微微颔首,便立马唤司机开车了。
车在启动后,大步溅着雨水朝前开去。
白展堂看着雨雾中的车灯缓缓消失,便转身回到了酒店。
李大嘴跟他约好了晚上到餐厅见面,走进去发现准备得很丰盛。
红烧胖大海,炭烤母猪蹄。
白展堂凑近一看差点吐了,就在这时,李大嘴把他按着坐了下去,边摆盘边说:“先别忙着吐,我现在的改良版可进步不少。单说酥炸小黄瓜,我可加了精华。”
大嘴介绍时候的神情可是难得的自豪。
白展堂见到他现在的神采,居然觉得有些感动。
“小郭他们都不在,今晚就咱俩。”大嘴说着也就坐下来,跟他并排。
白展堂这才发现自己坐着的桌子还是那张老榆木。
坐在车里,佟湘玉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她音色低沉道:“慕容小姐,我跟你说的那些私下的话你怎么也发到网上去了?你知道我可以告你吗?”
“佟老板,我是个自律的撰稿人,你本着良心说的,我本着良心写的,怎么能说是…”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道,“如果你觉得有问题,我还可以再跟你做一次采访。”
“不用了。”佟湘玉果断挂掉电话。
她理应联想到流量和噱头总不会缺席,从不惯在大众面前露面到适应聚光灯,她发现这个过程其实很短。
她又仔细回看了那篇文章,提及的白展堂的篇幅,再回想起刚才雨中的匆忙会面。
她闭上眼睛。
好久不见。
我是郭芙蓉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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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为止,小郭彻底失望了。第二天一早,直接走人,重塑自己的人生。反正本来同福客栈的其他人,包括吕秀才都预判她不会回来了。对掌柜的来说,无双更会干活,对吕轻侯来说无双更贤惠,对白展堂来说店里多个对自己无条件相信的人好处太多了。
很想看郭女侠闭关修炼,精进武艺,一萧一剑闯荡江湖的故事
到此为止,小郭彻底失望了。第二天一早,直接走人,重塑自己的人生。反正本来同福客栈的其他人,包括吕秀才都预判她不会回来了。对掌柜的来说,无双更会干活,对吕轻侯来说无双更贤惠,对白展堂来说店里多个对自己无条件相信的人好处太多了。
很想看郭女侠闭关修炼,精进武艺,一萧一剑闯荡江湖的故事
祝我无双第二回 新东安糖人
时光弹指一瞬,暑往秋来,回过神来又是一年。暮春我已经入了乡里的私塾,识了些字,读了些诗,也认了些同学,早已不如以往贪玩。街坊邻居都说,无双那丫头坐得住了,身上难得有了些静气。爹还是一如既往的许多差事在身,回来也陪不了我多久,就急匆匆赶着出下一趟远门。爹不在家的日子,我就借住在钱大娘处,那里早已成了我半个家。
一日在家里醒来,听见门外有响动,才想起昨夜爹回来了。我睁开眼便往外堂走,见爹正收拾包袱。听见我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双儿醒了,睡得可好?”见我点点头,便继续手上的动作,“双儿,爹再去趟京城,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这趟差事催得太紧,得赶紧动身。等回来爹一定多陪你。”
我撇了撇嘴,这话不能全信...
时光弹指一瞬,暑往秋来,回过神来又是一年。暮春我已经入了乡里的私塾,识了些字,读了些诗,也认了些同学,早已不如以往贪玩。街坊邻居都说,无双那丫头坐得住了,身上难得有了些静气。爹还是一如既往的许多差事在身,回来也陪不了我多久,就急匆匆赶着出下一趟远门。爹不在家的日子,我就借住在钱大娘处,那里早已成了我半个家。
一日在家里醒来,听见门外有响动,才想起昨夜爹回来了。我睁开眼便往外堂走,见爹正收拾包袱。听见我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双儿醒了,睡得可好?”见我点点头,便继续手上的动作,“双儿,爹再去趟京城,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这趟差事催得太紧,得赶紧动身。等回来爹一定多陪你。”
我撇了撇嘴,这话不能全信。爹有要紧事是真的,回来多陪我几天怕是不能的。这话已不知听了多少遍,只道说者有心也有意,但实际却是勉强不了的。转了转眼珠,我飞快地掩下心思,冲爹撒娇:“又出门!爹可是好久没陪我玩儿了。上回便说在家呆三天,这回却不敢开口说出个数来,爹是敷衍我呢,可见这话不能当真。”
爹见我走近,侧过身来牢牢看住我,“这回爹说的话一定作数,双儿可有什么想让爹从京城带的?新东安糖人?冰糖葫芦?状元糕?蜜饯果子?”
听得这话,我暗笑计谋成功,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爹可得说话算话,这回我想要状元糕,还有冰糖葫芦,山楂越大越好,糖衣越厚越好,爹可千万要记得!”
“好,记得,记得。”爹将包袱捆好,拍拍身上,“爹出门的这几天,双儿去钱大伯和大娘家住着,要听他们的话。平时要好好念书,不要惹先生生气,放学后不要老贪玩。秋天了,吃东西切忌贪凉,身上哪里不舒服了记得去找医馆的陆伯伯开药。”
“知道啦,嘱咐的话也不换一换,回回都一样。”正说着,眼前冒出来一串糖人,竹签上插着只大老虎,威风凛凛。我伸手接过,惊喜极了,“爹果然记得,上回我要的新东安糖人!”
爹笑眯眯地递过来,拍拍我的脑袋,“这是自然,等着爹给你带京城的状元糕和冰糖葫芦。”
“爹大可放心,我书念的一向不错。字已认识了大半,先生教的诗也都读的通。可是爹,我不想只识字念书,还想习武。爹闲下来时,可有功夫教我?”我把眼睛从糖人上挪开,抬头望向爹。
“嗯,念书是一定要的,习武的话,不知道双儿能不能受得了这份苦。你看爹这双手上的茧子,又厚又硬,便是常年使剑磨出来的。习武以后,这磕磕碰碰更是难免。几年过去,腿上手上可又是疤又是茧的,双儿不怕这些吗?”爹认真问道。
“自然是不怕的。爹,我很想学轻功,你看那些大侠,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使得一手好剑法,真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不知道娘以前是不是也如这江湖儿女般,和爹一起仗剑走天涯,潇洒肆意得很。”说着说着,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群侠掠影就似一幅画卷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许是勾起爹久远的回忆,他久不作声,晨光自门前透过,在地上留下影子,如一棵沉默的古老的松。过了片刻,爹打断我的畅想,沉吟道,“虽天下太平,百姓和乐,但爹常年出门奔波,还是会佩剑防身。双儿,江湖远比你想得复杂得多。先不说这些,比起习武,识字念书更要紧。等明年双儿要是还是想习武,倒时爹再教你也不迟。”
“那就听爹的。”我满口答应。
送爹出门后我也晃悠悠出门了。今儿先生放假,正好不去私塾,那就去河边摸鱼好了。秋日午后天高气爽,乐得半日闲。我拿着糖人正走在路上,被两个人迎面拦住。打眼瞧去,不是私塾里相识的同学,年纪比我略长一些,身形相貌相似,二人应是兄弟,看样子也练过几年武功。他们来者不善,我不欲与他们纠缠,脚步向旁边偏了偏想绕过他们。谁知二人偏偏不肯,将我逼停。
个高的那个先开口,一双眼睛不怀好意:“慢着!交出糖人,饶你不死。”
嗯?是要糖人?那可不行。“不可以,这是我爹从新东安带回来的。”握着竹签的手慢慢沁出汗,我死死盯着他,暗自后悔,该早点缠着爹学武功的,现在既跑不了又打不过。
“那休怪小爷手下无情了。”说着他上前一步,想动手来抢。
僵持间一人跳上前来,将我和这两兄弟隔开。这少年也是个生面孔,看样子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呔,手下留人!“他看向那两人。
“来者何人?” 年纪大些的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苹果派,白玉汤!”少年剑眉星目,毫无惧意。
“什么派,什么汤?”为首的那个顿了一下,皱起眉毛。
“苹果派,来自麦当劳;白玉汤,出自刘先生的单口相声。“另一个闲闲站在旁边,笑嘻嘻接过话茬,眼睛却黏在糖人上。
“相声?没听说过!”高个恼羞成怒,预备对少年动手。
“葵花点穴手!”话音未落,只见少年在二人身上轻点两下,他们便立住不动了。见他们被点住,少年得意地冲我扬了下眉毛,“姑娘保重,后会有期。”
说罢少年抬脚便走。我低头想了想,几步跟上前递出糖人:“等一下,这个送给你。”
他回过身笑了笑,接过糖人。
就这样,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叫白玉汤。
【白郭】却待伊人相见 第九章(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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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叁)
“额哪能不知道她没安好心啊,最多咱们防着点儿也就行咧”,说着,佟湘玉苦笑了一下,而后便拉起郭芙蓉的手,眼巴巴的望着她,“小郭儿,算姐求你咧,你要四不帮额……一千两!咱这一客栈滴人都得卖身给怡红楼咧……”
“那,那你自己上不行吗,我听过你哼小曲儿,比我哼的好啊!”
若说在人前叫郭芙蓉舞上一段,她倒也能豁得出去了,只是这唱歌对她来说便如同琴瑟,她自小便不大通音律,若是能,便也不会那么许久都学不会那凉州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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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叁)
“额哪能不知道她没安好心啊,最多咱们防着点儿也就行咧”,说着,佟湘玉苦笑了一下,而后便拉起郭芙蓉的手,眼巴巴的望着她,“小郭儿,算姐求你咧,你要四不帮额……一千两!咱这一客栈滴人都得卖身给怡红楼咧……”
“那,那你自己上不行吗,我听过你哼小曲儿,比我哼的好啊!”
若说在人前叫郭芙蓉舞上一段,她倒也能豁得出去了,只是这唱歌对她来说便如同琴瑟,她自小便不大通音律,若是能,便也不会那么许久都学不会那凉州曲了。此番叫她在人前唱曲儿,这不是要丢大人了嘛!心里打着小算盘,郭芙蓉悄咪咪的抬眼瞧了瞧白展堂,只见那人微微颔首,一双剑眉拧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恼人的事。
这曲儿,说什么也不能唱!否则日后,我还怎么见人呐?
她一边偷偷望着白展堂,心里一边念叨着。冷不防的,那人忽然抬眼向账台这边望去,惊得她立刻收回目光,生怕叫他发现了自己。一时间,少不得心中发虚,脸上泛红。
“这不四人家没看上额嘛……小郭儿~小郭郭儿~”佟湘玉见郭芙蓉没有反应,反倒目光飘忽,便开始拽着她的手软磨硬泡起来。一口一个小郭郭儿,直喊得郭芙蓉全身汗毛竖立,连忙叫停。
“好罢好罢,就依你……”
听了这话,佟湘玉立马喜笑颜开,拉着郭芙蓉便往赛貂蝉跟前走去,“赛掌柜!她答应咧!”
……
她答应了?
佟湘玉方才那一嗓子,叫白展堂一愣。那赛貂蝉来时,开口便要郭芙蓉转圈,后来更是直奔主题。眼见佟掌柜也有意如此,他的一颗心立时悬到了嗓子眼儿。见郭芙蓉拉着佟湘玉走到一旁,两人窃窃私语,白展堂稍稍松了一口气,料想那姑娘应该是不会同意。
而他心中,也正琢磨着赛貂蝉此番纠缠到底是何用意。眼下这事儿已然牵扯到了芙儿,别的倒不怕,就怕她打错了主意。到最后搞垮了客栈不说,万一叫她知道了芙儿的身世,像赛貂蝉这样善妒,又利欲熏心之人,要是起了别的念头,那可就难说了。
他脑中一刻不停,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便忍不住往那二人匿着的地方张望。过了半晌才见佟湘玉拉着郭芙蓉走出来,谁知佟湘玉那一句话,倒真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抬眼朝郭芙蓉看去,一双眸子盛满了诧异之态。可巧那姑娘也正望着他,二人四目相接,大眼儿瞪小眼儿,心里想的却都不是一个事儿。
这傻丫头!摆明了是个坑,还往里跳!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瞧他那样儿……我还没开口呢,至于吓成这样吗?
郭芙蓉会错了意,还以为那人不忍直视她的歌舞,便在心中狠狠剜了他一眼,口中毫不客气的对赛貂蝉说道:“丑话说在前头啊,我不大通音律,唱不了曲儿……”
“我可以找人替你唱啊!”
“……我也不会转圈。”
“我找人教你嘛!”赛貂蝉脸上乐开了花,也欲拉着郭芙蓉的手,却被郭芙蓉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
她也不恼,慢悠悠的收回手,依旧笑着道,“不要担心那么多了郭姑娘,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专心的练习!佟掌柜,她现在就是你们客栈最重要的人物,不光要把她培养好,你们也得跟着一块儿练,啊!”
一语毕,赛貂蝉便领着小翠儿,一边乐着,一边朝门口走去,边走不忘边嘱咐,“教习的人不日便会上门,都好好练着,过两天啊,我来观赏!这一千两赔与不赔,就看你们用不用心了~”
……
诚如赛貂蝉所言,到了第二日,外头公鸡刚叫了几嗓子,便有人来敲同福客栈的门了。这门敲得惊天动地,还没拍几下呢,白展堂便以为门要坏了一般,心道这人难不成也同他一样修炼真气?
他赶忙起身前去取了门闩,开门一瞧,只见是个男的,双手抱怀,面色煞白,长相颇为阴柔,正眯着眼睛,一脸的不忿。
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白展堂回头一看,只见郭芙蓉揽着莫小贝,正站在后院门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朝大门口看过来。她身后站着李大嘴和吕轻侯两人,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敢情整个客栈的人都被方才那几下敲门声给震醒了。
“一大清早滴,谁啊这四??”佟湘玉一双眼睛半睁不睁的,一边下楼一边发着牢骚。
芙儿昨夜忙着浆洗扈十娘用过留下的衣物被褥,到了四更才回房,他可倒好……
白展堂皱了皱眉头,强按下心中不快,对门外那人客气道,“这位客官,我们这还没开始营业呢。”说着便顺手要关门,又被门外那人拦了下来。
“我不是来住店的!”
呦呵?还挺横?“那便是来找人的?”
“也不是来找人的。”
“那你是?”这一通问下来,倒叫客栈众人摸不着头脑,只是一大早的被闹醒,多多少少都有些难受,尤其是莫小贝。平日里上学总要起早,她可是巴不得能多睡一会,现下被扰了清梦,正狠狠的瞪着门口那叫门的人。
这门外之人虽未进来,但眼瞧着这一客栈的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大对,便开始不耐烦起来:“赛掌柜没跟你们说吗?我是来教习的。”
“来教习滴??她没跟额们说啊!”
“这么早就?”
“呵,到底是门外汉,要想舞得出彩就得勤学苦练,你们这一屋子人,打眼儿一看便是从小没学过跳舞的,少不得要多加练习,”门外男子伸着脖子往里面瞧着,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还站在门外,便有些动怒,“我在门口站了这大半晌,都不叫我进门,这就是你们同福客栈待客之道?”
“这哪里的话?我们不得问清楚了才能放人进来啊?”白展堂斜眼睨着那人,言语中已是含了几分怒气。他本就心中不爽,见门外男子故作一副娇柔之态便更加不悦。还好意思说什么待客之道,这还没营业呢待的哪门子客?谁见过这样的客啊?
“老白!”佟湘玉听出了白展堂的意思,只是事关一千两,还是谨慎些的好。她向白展堂递了个眼神示意他退后,自己上前将门外男子迎进了门,“额这些伙计不大懂丝,您可千万别介意,快里边儿请罢。”
话毕,只见门外男子妖妖调调的晃进了门,径直坐在了大木桌边。佟湘玉见状,便也在他身边坐下,面带微笑道,“您来得匆忙,额们这儿还没有开斯做僧意捏,所以不曾备得好茶,先僧见谅噢,”说着,她转过头去吩咐道,“大嘴!快去烧水!”
“这都好说。”
“请问先僧贵姓啊?”
“不敢,在下免贵姓柳,乃是伶人,此番是受了怡红楼赛掌柜之托,来同福客栈教习舞蹈,”那柳先生顿了一下,也回头看了一眼,似是在打量客栈众人,“开始时赛掌柜只说要教习一位姓郭的姑娘,后来才嘱咐我索性带着你们一起,敢问,这郭姑娘是哪一位啊?”
“就是她。”
站在郭芙蓉身后的吕轻侯忽然开口,引得大家纷纷回头。方才趁掌柜的迎着柳先生进门的功夫,郭芙蓉已然回房间穿好了衣服。今儿这门一开,她便猜到一定是昨天怡红楼那赛貂蝉搞的鬼。只是这天杀的,来得竟这么早!她昨晚可是四更了才睡下的,才几个时辰啊?就被这人吵醒了,要说赛貂蝉不是故意的,这话打死她都不信。
那柳先生顺着声音回头一看,见郭芙蓉正穿着粗布的衣裙站在厅中。即使光线昏暗,那姑娘不施粉黛也能叫他眼前一亮,赞美之言脱口而出,“呦~好俊俏的模样儿,今年十几啦?可……”
“柳先生是来教习啊?还是来查户口啊?”还未等柳伶人说完,白展堂便厉声出言打断。
这厮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这么多人看着呢就问东问西的,要是让他这几天有机会跟芙儿接触了,那还得了?想到这里,白展堂只觉得牙根儿痒痒,瞧着他那张阴柔的脸便更觉得厌恶。
定不能叫此人与芙儿单独接触。
白展堂心中打定了主意,他抬眼看了看站在厅中的姑娘,朝她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向佟湘玉打了个招呼便叫着李大嘴一道往后院儿去了。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吧,先从最基本的学起,佟掌柜,您看这场地安排在何处啊?”
“额看,就后院儿吧,刚才已经叫老白带着大嘴一起去搭台子咧,柳先僧您请。”唉,看来今天,又做不成僧意咧……
果真如佟湘玉所料,这一日里,从早到晚,除了午饭的功夫,大家伙儿是一刻不曾停歇。
且说是大家一起练习,其实真正要学的还是郭芙蓉一人罢了。佟湘玉听了柳伶人的吩咐从旁吊嗓,说是打算叫她跟郭芙蓉一块儿,她唱,郭芙蓉舞。而李大嘴则是忙着准备客栈众人的饮食,他原以为走了扈十娘,客栈里的伙食应该会好做很多,却不曾想,这位柳伶人也是个十分挑嘴的,一顿午饭竟也叫他前前后后的忙了半日。而吕轻侯,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被佟湘玉留在前台看着账本和钱罐子,一待就是一天。
白展堂默默的坐在井边劈了半日的柴,说是干活,其实是寸步不离的盯着那姓柳的。谁知半日过去了,柴是没劈多少,那些个舞蹈动作,他倒是记了个七七八八。这也怨不得他,教舞蹈就等同于教武功,一招一式都要做得到位才行。就如同儿时习武,娘和师父都曾纠正过他的动作,而今日,他便眼见着那姓柳的借着修正动作的由头,一会碰碰芙儿的腰肢,一会握握芙儿的小手,实在是可恶!
一日下来,他心中自是愤懑不平,以至于眼里也蓄满了怒气,只是当事者却并不知情。天地良心,柳伶人自问是个很负责任的老师,他纠正郭芙蓉的动作纯粹只是出于对舞蹈的尊重罢了。而这些,白展堂也是不得而知,因着早上柳伶人那句“今年十几”,他对此人实在是不得不防。想来若不是被他打断了,那姓柳的下一句是不是就要问“可否婚配”了?
眼见着日头西落,已是临近戌时。郭芙蓉打量着那柳伶人,见他也稍显疲态,想是今天的教习要结束了,这才放松下来。这一日,折腾得她腰肢酸软,好在她本就有些底子,动作学得很快,可一来二去的,也架不住如此高强度的训练。这倒让她回想起了当年自己练习惊涛掌时的情形了,只不过这长袖舞不用真气,自然是不能与惊涛掌相提并论。
“郭姑娘,今日已经教习完毕,此舞的动作你已经掌握了七八分,剩余的明日多加练习即可。”
太好了!终于可以歇歇了!
一听这话,郭芙蓉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学习舞蹈枯燥乏味不说,还要一个外人在她身边指指点点,可真是叫她难受。偏这柳先生还十分较真儿,动作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掌柜的又从旁看着,她也没法偷个懒儿。况且就连掌柜的都吊了一天的嗓子,她又怎么敢松懈呢?再说……旁边儿还有个人一直在劈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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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人酸的都能拧出醋汁子来了😏
祝无双×郭芙蓉 | 未相期(2)
要久久地看着她、在意她、亲近她,因为她而难以控制喜怒哀乐种种情绪,直到心里眼里再容不下别人。
——祝无双对好姐妹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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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那天郭芙蓉眼里感激莫名的神色太让人喜悦,也或者是自己道行实在太低,明明再也不愿看到她难过纠结,却还是拉不下面子来借坡下驴……总之,祝无双成功把郭芙蓉留了下来,从此对后者的态度却陷入了一种难与人言的矛盾中。
分明是想和郭芙蓉坐下来言归于好,但每次看到后者张口闭口仍透露出疏离和谨慎,祝无双还是只能强行忍住白眼,无奈叹息着将...
要久久地看着她、在意她、亲近她,因为她而难以控制喜怒哀乐种种情绪,直到心里眼里再容不下别人。
——祝无双对好姐妹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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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那天郭芙蓉眼里感激莫名的神色太让人喜悦,也或者是自己道行实在太低,明明再也不愿看到她难过纠结,却还是拉不下面子来借坡下驴……总之,祝无双成功把郭芙蓉留了下来,从此对后者的态度却陷入了一种难与人言的矛盾中。
分明是想和郭芙蓉坐下来言归于好,但每次看到后者张口闭口仍透露出疏离和谨慎,祝无双还是只能强行忍住白眼,无奈叹息着将种种情绪积压在心里,日复一日。
“这样下去迟早要出问题。”
祝无双坐在大堂桌子前面,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腰间的刀柄。她早知道自己最近的心态很不对劲——郭芙蓉其实并没有做错任何事,面对自己这个突然出手相助、动机态度均不明的“情敌”,她已经保持了足够的尊重和礼貌,何况自己在她回家的那三个月里,真有那么几个时刻仰慕过秀才……
想到某些实在不堪回首的画面,祝无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用力揉着太阳穴,发出低声的哀叹:
“祝无双,你真的活该啊!”
既然如此,她似乎便没有任何道理去责怪郭芙蓉那张温和客套的面具,也更不该因为后者没什么殷切回应而失落不已。
但是,她想让郭芙蓉知道的是,她最初确实不明真相地过分关注了秀才一段时间,但在意识到小郭和他之间关系未断时,她立刻就抽了身,下意识地不愿引发任何人的不快。
事后郭芙蓉的愤怒和悲伤她不仅可以理解,甚至深以为愧,因此不论受到怎样的敌意与不满,她也只是默默咽下,将其视作猪油蒙了心的代价。
之后想想,既然能这么快放下,她自己对客栈某男子的所谓“感情”,本来就是轻飘飘无所谓的吧。
反观郭芙蓉……
她对小郭不仅从未有过任何恶意,相反从见到后者的第一眼起,就不受控制地注意起她的一举一动,并为之产生潮水泛滥般的复杂心绪,自然得没有什么道理。
她也不是没有试过探究这种心情的来源,然而从小无亲无故寄人篱下的女孩,最擅长的无非就是察言观色、改变自己的一言一行来使他人满意,何时真正关心追溯过自己的喜怒好恶?
想来想去,她也只能把这种心情归结为“从小周围好友太少只得一个心思粗糙不懂女儿家心事的男师兄因而见着一个潇洒不群的女子自然便心生好感想要亲近”罢了。
然而她似乎又忘了一件事,若单论起有趣可爱疏阔洒脱,身边的佟湘玉又差到哪里去,怎么她对人掌柜的从不偷偷盯着看来着?
这些话没有人能懂,甚至也没有其他人察觉到她的低落。
直到某次她巡街到很晚回来,正遇上收拾完毕准备给她留灯的郭芙蓉和佟湘玉——她自然是有些欣喜的,然而郭芙蓉看到她,却显得比平时还要不自然,还和掌柜的对视两眼,便冲她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扭头回房了。
祝无双眨了眨眼,满心莫名,却已经累得无力追问。倒是佟湘玉看到她满脸的疲惫,拉着她大骂燕小六一通,无非是大半夜还拉着手下干活,比她还心狠手辣云云,又埋怨她碰上这种事总是憋在心里,不跟自己倾诉一番。
说到兴起处,佟湘玉又感慨道,怎么店里一个二个风风火火的女子,碰上小姑娘家心事都是如娇花一般,唉声叹气愁眉苦脸,从早到晚念着想着,跟情情爱爱似的不健康……
回想起那天佟湘玉打抱不平指天画地的口气,祝无双不禁微微一笑。
片刻后,她的眉头倏地皱起,坐直了身子。
那晚上实在是疲惫不堪,根本没细想佟湘玉说的话,现在想来她那段话既非自嘲,又不是在说她,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小姑娘家心事……
难道是……小郭有话想跟自己说么?
祝无双注视着地面发了一会儿呆,决定不予理会。
只是想到那种自作多情的可能性,她就已经面色发烫,难过不已。
客栈后院房间里,郭芙蓉靠着背后的衣橱,双目无神,放空了大半夜。
小贝杵着下巴,对着她忧愁道:
“小郭姐姐,你爹都回去多少天了,你还在纠结这事儿……想和无双姐交朋友,放下面子不就得了,咋能把你郭女侠整成这样啊?”
郭芙蓉闻言,懒懒转头瞪了莫小贝一眼,用力把手里的帕子丢了过去:
“你这小屁孩懂什么,谁要跟她做朋友啊!”
莫小贝身子后仰躲过帕子攻击,无奈道:
“不跟人交朋友,你这么多天图啥啊?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嘴上连秀才都不提,每天都在问之前无双姐的事儿,你到底想干嘛呀?”
“我不就是——”
郭芙蓉直起身怒目而视,片刻后又颓然靠到后面:
“我就是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嘛……我俩关系这么一般,中间还横着之前那破事儿,她——”
“人家好心帮你,你还多想什么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呗。”
郭芙蓉摇了摇头,默然以对,不再跟小孩子解释。
有些话她不好跟任何人讲:她最萦绕于怀的,除了报答的方式和这件事的动机,就是那天祝无双站在门口看向自己时,那个悲伤而专注的眼神。
无双看了一眼就低头了,但她看得很清楚,再加上无双帮她说服父亲这件事本身给她带来的困惑,让她为之频频思索而不得。
然而无双这个人太擅长掩饰,郭芙蓉想不通任何事,也就无法在交谈时坦然直视对方的眼睛;正面无法应对的后果,就是闲暇时独自冥思苦想,甚至为了找到各种蛛丝马迹,缠着小贝和掌柜打听旧事,支支吾吾语无伦次不可计数……
最终,她生生把自己从冥思苦想熬成了佟湘玉口中的日思夜想。
可她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敢主动去问无双哪怕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