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不咎(7)
花花日记 - 十年大梦非梦
很久没来过深圳的海边了,十一月的夜晚褪去白天的闷热与潮气。甩开帽子口罩围巾的束缚,咸咸的海风拂过脸的感觉轻柔又缠绵。我跟在他身后走着,踩在沙滩上我有时间去体会沙子在指缝间的流动,因为曾毅很慢很慢的走在前面。
良久,他也没有开口。以前我们大吵特吵之后,摩托车的后座是他为我撑起的小天地,他载着我去海边,他没有那么会说话,但一份刨冰之后,我和他总是和好如初。风里雨里从未走远的人,那时我不会想到,争吵真的会把我和曾毅分开,我一走就是三四年。
这几年我也不是没有后悔过当初冲动之下的决定。最近一次就在今晚,...
花花日记 - 十年大梦非梦
很久没来过深圳的海边了,十一月的夜晚褪去白天的闷热与潮气。甩开帽子口罩围巾的束缚,咸咸的海风拂过脸的感觉轻柔又缠绵。我跟在他身后走着,踩在沙滩上我有时间去体会沙子在指缝间的流动,因为曾毅很慢很慢的走在前面。
良久,他也没有开口。以前我们大吵特吵之后,摩托车的后座是他为我撑起的小天地,他载着我去海边,他没有那么会说话,但一份刨冰之后,我和他总是和好如初。风里雨里从未走远的人,那时我不会想到,争吵真的会把我和曾毅分开,我一走就是三四年。
这几年我也不是没有后悔过当初冲动之下的决定。最近一次就在今晚,和曾毅一起嗦粉的时候。本来又是粉丝又是曾毅的场合我是难以自洽的,一进店老板又问我好久不见,接着开始调侃:“为啥后来不和曾毅一起来吃粉了,搞得他每次形单影只可怜得很。”
一时间我架在那里下不来,曾毅从这句话开始一整晚都在替我找补,关于我的离开,我的ID与大粉身份,我为什么来深圳看他录节目,我为什么打扮成那样把自己藏起来......种种,种种,他甚至老练圆滑的像是提前排练过一样,一一糊弄了过去,没有让我有一点难堪。仿佛和从前一样,他从容面对着各种应酬,我只需要在旁边吃吃喝喝笑笑,只管把歌唱好就行。
米粉还是从前的味道,他终于又坐在我身边。几年不见,他的魅力只增不减,我偏头偷看他帮我应付着粉丝对我俩关系的“盘问”时,我才发现这么久了,我几乎都快忘了当初负气离开时的幼稚心理,就算不去签约我就和他在深圳一辈子呢?就算没有一辈子,就和他做永远的挚友呢?
可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啊。
思绪拉回到海边,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快黑了,海边的人陆陆续续也少了。曾毅突然停下,我没来得及,头就撞上他的背。他回过头看我手上提着鞋子,开口让我穿上。我想开开玩笑吧,也缓和一下两个人海边这么久不说话的压抑气氛,我说就不穿就不穿哼!说完我就后悔了,他也愣了一下,再轻轻叹了口气,拿过我手上的鞋子:“抬脚。”
一定是风太大了沙子进了眼睛,我仿佛又看到了二十五岁的曾总监和他身边蹦蹦跳跳又有些任性的小姑娘了。他半蹲着帮我穿鞋,手握上我的一瞬他的温热才对比出我脚踝的凉意。
曾毅脱了外套铺在沙子上让我坐,自己直接坐在了地上。今天是十四,月亮到满不满的挂在天上,海浪层层叠叠泛起波纹,把月光撕碎再拼凑,撕碎再拼凑。我和他就静静的望着海面,他又不说话了。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问他叫我来海边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太晚了我可能要回宾馆了,明天上午飞机回内蒙。我当然知道他有话对我说,但还是故意把回内蒙这几个字咬的很重,可能挤兑不到他但是一定能够折磨我自己。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奢望,这一晚之后,可能真的不再有相见的理由。当时得不到的,如今就更不可能了。
我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还在和我解释伞的事情,虽然我早就翻篇了。“你的伞我没有借给过别人,都是我一直在用。我也真的没有乱动你的东西,你以前的东西都收在我屋里,我有一点一点寄给你,还有一些老照片。”
我问他为什么不一起寄给我,分开寄不是麻烦又浪费钱吗?他没接我这句话,反过来问我是不是家里在催我结婚:“家里催你结婚催的很紧吗?我看到你帮我澄清的帖子里面,说你回内蒙的原因是要结婚了。”
一定是我的错觉吧,他的语气被淡淡的悲伤包裹着,声音中透着疲惫感,甚至是一种,示弱?我不忍心再去逗他,告诉他没有催的那么紧啦,只是我走的真实原因说出来,感觉不太合适。
“嗯,你考虑的很对。”曾毅的表情看不出来情绪,他也和我心照不宣的没有点破所谓的不太合适。
曾毅后来说了好多感谢的话,感谢我为他发文澄清,还包括这几年贴吧的建设,粉丝的组织等等,我问他从什么时候知道“曾毅大混蛋”是我的,他说通过他给我寄的照片,果然是这个原因。
“那你岂不是一直知道是我,你也是故意在台上抽我的ID,是不是?你成心让我难堪啊!”反应过来后,我没来由的委屈,好像他仗着些什么就欺负我。
没想到几年不见,从前那个呆子越来越不要脸了,他居然直接承认了:“我就是故意的啊,不仅是抽你的ID,连来深圳录节目的大粉名单都是我安排的。”说完他还很得意的感觉,轻笑出声。
但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为了逗我玩吗,那他可真无聊。他没有立刻回答,我也就耐心的等他,退潮后沙子被理得整整齐齐,湿湿的触感我在上面随意就写下某人是大混蛋,反正天黑黢黢的他也看不见。
“我怕你要结婚了。”可能是隔了一个世纪,又或者只有零点一秒,一个声音从我旁边传过来,温柔又坚定:“花花,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怕你把我忘了。所以我只能用回忆像挤牙膏一样,一点点,一点点的去提醒你,好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我,在等你回来。”
二十三岁我无尽幻想过却求而不得的事,竟然在二十七岁一个平凡的夜晚自己向我而来。天黑完了没有颜色,可我的心里却有盛大的烟花绽放,五彩斑斓。
涨潮的海水微微挠我的脚心,醒来时我被他拥在怀里,头枕在他结实的臂弯上。我也搞不清我和他怎么就睡成了这种姿势,这是从前也不曾有过的亲密行为。
只记得昨晚似乎聊了很久,他对我仿佛无话不谈。从舞厅越来越好,到老板给他升了职;从节目组突然来找他,到和女明星所谓不和的种种。又仿佛还有所隐瞒,他没有解释刚刚暧昧至极的话,没有再谈我们的分离,没有抱歉不来找我,更不提他现在的私生活。
坐累了我们后来就躺着聊天,繁星与苍穹尽收眼底,聊着聊着应该是我先没了声音,坠入沉沉安稳的梦里。
他搭在我身上的手虚抱着我的腰身,我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就可以轻轻的移开,不去惊动他。立起身子,东方泛起鱼肚白,蔚蓝的海面远远的有航行的货船,是小小的一个点。我半蹲着去够我的背包,涨潮的海水已经浸湿了部分灰色的布料与我小小的慌张。我拉开拉链去看,但愿他昨天给我的签名照没有被浸湿吧。
摸到的触感是干燥的,还好还好。本以为会是曾毅的大头照或者是演出的照片之类,没想到照片上是我和他的合照,我从未见过的那种。
没见过也就罢了,这个合照姿势是认真的吗?为什么我会靠在他怀里啊?莫名有些心虚,我回头看他一眼,他还睡得死死的。
低下头我继续研究,照片上是我的床我的被子,姥姥家的蒙古包,旁边的小凳上放了什么黑乎乎的一碗,室内的灯暗暗的打着光。我想应该是我睡着的时候他拍的,因为照片里我很难受的样子,闭眼皱着眉,头上还搭着一块白色毛巾。
照片里他把我揽在怀里,头靠在他的胸口,看得出是他左手反拿相机自拍的一张照片。思来想去我也不记得他陪我回内蒙的几次里,我有生病过,或是和他有这般亲密的行为,所以只能是我离开深圳之后拍的?但那怎么可能呢?
昨晚好不容易拨开些的谜团又围上浓浓的雾气,照片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我翻过背面,不是什么签名,而是一句话;
这一次我也先低头,花花,可不可以别走了。
——犯错的笨牛
是他,快乐吃草的小羊羔头像。
“我就是老黄牛的性子,生来就是要照顾小羊的。”
“谁是小羊啊?”
“谁姓杨谁就是小羊咯!”
“曾毅,再说一遍我杨魏玲花不姓羊,我是天上的云彩!”
“自己承认了嘛,就算小羊啊哈哈哈。”
这些对话都是好远好远的回忆了,我以为他早就不记得了。三年后的海边,曾毅又给我低了头,虽然现在看来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但他依旧道歉了。或许更早,在昨天的休息室里,他写下这句话的那一瞬。也许是更早,早到我第一次后悔偏执又任性的跑回家这个决定时。
我心里好像被什么充满了,他想的也许和我想的一样呢?这三年,我快要坚定了他不喜欢我这件事,彼此的距离和悬殊,让我对他的爱也渐渐畏畏缩缩。
但现在......
眼泪掉下来不会变成珍珠的,擦干脸颊就不会被他看到。我把头深埋进膝盖啜泣,身边的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起头顺着力量望过去,看到一张担心的脸。
“怎么哭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还是呆呆的,所有事情慢半拍。
“你就没有什么需要解释一下吗?”我拿出照片指给他看,哭过之后语气急了些。
他好像被我吓到,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开口,磕磕绊绊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花花,其实我,其实......”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没忍住哭得更凶了,刚刚如果是小声啜泣,现在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十年了,曾毅。你给我一个确定的回答好吗?我真的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
这次他终于没有再犹豫了,甚至急切,有些毛躁的不像他。他几乎是扑过来的。
“我可以吻你吗?”他说。
清晨的海风带了微凉的气息,随着潮起潮落,远远的货船飘来悠扬的汽笛声。这里是深圳,我无数次午夜梦回却醒来不敢细细思量的地方。这里有我的青春,我的爱人。
这次他也没醉,我也没醉,带着清醒的爱。
终于,在我微微的点头之后,我吻到了心心念念的爱人。十年,大梦非梦。
第47章 一直陪着我吧
她摁了摁太阳穴,起猛了,居然看到了徐明朝了,再眯会儿,她立刻又趴了下去。
刚刚她做了一个相当久的梦,久到梦里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她回到了金色时代,开始了仿若练习生般的日子,每天拼命地训练、商演、参赛,甚至还和曾毅谈起了恋爱,这一切是那么诡异又真实,让她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个世界才是她所处的时代。
终究还是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徐明朝发现了她状态不对,问道:
“这就醉了?平时不是挺能喝的吗?”
玲花把脸埋在胳膊里,懒得与他辩论。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抚上了她的脑袋,低沉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头疼吗?我给你按按吧。”
玲花对这手再......
她摁了摁太阳穴,起猛了,居然看到了徐明朝了,再眯会儿,她立刻又趴了下去。
刚刚她做了一个相当久的梦,久到梦里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她回到了金色时代,开始了仿若练习生般的日子,每天拼命地训练、商演、参赛,甚至还和曾毅谈起了恋爱,这一切是那么诡异又真实,让她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个世界才是她所处的时代。
终究还是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徐明朝发现了她状态不对,问道:
“这就醉了?平时不是挺能喝的吗?”
玲花把脸埋在胳膊里,懒得与他辩论。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抚上了她的脑袋,低沉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头疼吗?我给你按按吧。”
玲花对这手再熟悉不过了,她猛然坐直身体,曾毅很自然地收了手。
“没事,我很好。”
她慌张地看了眼曾毅,想到刚刚离谱的梦境,顿时老脸一红,双手捂面不敢再与他对视,她连忙转移话题:
“我睡了多久?”
两人异口同声答道:
“你刚刚睡了吗?”
在他们眼里,玲花就是趴下后一瞬间就起来,在这个世界,时间一秒钟都没过去。
窗外寒风凌冽,拍打着门窗,直到现在,玲花才有点落到实地的真实感,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境。
回到现实,玲花又要去面对枕边人在事业和情感上的双重背叛,困顿的现状让她痛苦不堪,她不禁想到,要是那个梦是真的就好了……
她站起身疲惫道:
“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徐明朝费解:
“这就走了?你们大老远把我拐到这儿来图啥啊?”
曾毅一言不发地径直追了上去。
北京的冬月,要比深圳寒冷的多,那风刮在脸上如刀割般的刺痛,玲花通红着鼻子站在路边,掏出手机准备叫车。
曾毅来到车旁,打开副驾驶的门,道:“我送你回去。”
寒风里,一袭黑装的曾毅身姿挺拔,目光平淡又温和。
玲花呆滞地看向这个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人,曾毅的体贴总是无微不至,每次自己情绪的变化他都迅速捕捉到,嫁给这样的人一定很幸福,只是可惜,他们只能是队友。
见她半天没有反应,曾毅忍不住调侃:
“要我抱你上去吗?”
玲花顿时回过了神,嫌弃道:“别,你这老胳膊老腿别给整骨折了。”
她说着就坐上了副驾,曾毅笑了笑,利落地关上门,来到驾驶室启动汽车扬长而去。
刚刚买完单的徐明朝出门看着空荡荡的店门口,忍不住骂了句:
“艹,我车呢?”
……
车内暖气很足,借着昏暗的灯光,玲花扭头看向正在开车的人,他的表情镇定自若,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这不是去我家的路吧。”
曾毅点点头:“不是,去我家的。”
“合适吗?”
曾毅些许困惑地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车内顿时沉默了下来,玲花捂眼叹息,刚穿过来还没缓过劲,她忘了现在的是老年版曾毅。二十多年来两人经常彻夜独处一室聊天喝酒谈理想,问出这个问题实属有些生疏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柔和:“咱俩有什么合不合适的?现在放你回去,肯定一个人宿醉到天亮了,我的房子又不是没有你住的地方。”
小心思一下被戳中的玲花感慨了一句:
“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曾毅轻声发问:
“我是谁?”
“曾毅啊。”
“曾毅怎么可能不了解玲花。”
玲花怔住了,立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要不是曾毅还在开车,她准一下子趴到他身上去了,怎么会有人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骚气的话。
“你要不要考虑改行去当谐星吧,没想到你还能整这么一手活。”
“我去当谐星……”曾毅扭头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办?”
“离了你我还不能活了啊?”
曾毅眼里闪过笑意:
“我走了谁给你唱rap?”
玲花一下子较真起来:
“我,杨魏玲花,在你身边耳濡目染二十多年了,还能不会唱rap了?”
“是吗?”曾毅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唱《天上飞》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让我一句句教了一宿,还是愁眉苦脸地嘶哑着嗓子对我说,毅哥,下不去真的下不去。”
“……”
玲花咂了下嘴,翻了个白眼不再接话,咋还提这些陈年往事呢。
她望着车窗外繁华的霓虹与来往的行人,慢慢在车内狭小闭塞的空间里找回了些安全感。心情比上车前轻快了许多,跟曾毅呆在一起,总是莫名的舒心。
玲花看着车窗外出神,唤了一声:
“老曾……”
“嗯?”
路灯的光是温暖的橙色,车内的光是淡淡的乳黄,交错映在她脸上,直映得一双眸子流光溢彩。
“一直陪着我吧。”她停了停,扭头看向他,目光清澈:
“不论以什么身份。”
ps:谢谢@娑娜@任泽睿@-Monster.@整理青春@我是吴二一送的糖果,谢谢大家。
彩蛋继续。
[毅花] 无条件
*CP:曾毅×玲花
*社畜AU,部分人物关系/时间线有修改
*全文7k+,纯属虚构没有道德,不喜点×
(有)条件
离新年还有半个月,年终奖提前打到了曾毅账户。他截屏放大数了数,不到7位数。新招的助理从他背后经过,惊得张大嘴巴。
“哥你挣这么多呢?”小助理没心没肺,由衷感叹,“真厉害。”
“多?”曾毅眯起眼睛笑了下,“我带的流水更多,这还给少了呢。”
小助理一脸八卦,问:“多少流水啊?”
曾毅弯腰打开抽屉,拿出一沓发票拍在她头上,“30%吧,发票给我贴了哈,我去溜达溜达。”
小助理嘴巴一撅,“知道了。”
曾毅看得直乐,又抽出一个纸箱,抓了一把小...
*CP:曾毅×玲花
*社畜AU,部分人物关系/时间线有修改
*全文7k+,纯属虚构没有道德,不喜点×
(有)条件
离新年还有半个月,年终奖提前打到了曾毅账户。他截屏放大数了数,不到7位数。新招的助理从他背后经过,惊得张大嘴巴。
“哥你挣这么多呢?”小助理没心没肺,由衷感叹,“真厉害。”
“多?”曾毅眯起眼睛笑了下,“我带的流水更多,这还给少了呢。”
小助理一脸八卦,问:“多少流水啊?”
曾毅弯腰打开抽屉,拿出一沓发票拍在她头上,“30%吧,发票给我贴了哈,我去溜达溜达。”
小助理嘴巴一撅,“知道了。”
曾毅看得直乐,又抽出一个纸箱,抓了一把小橘子放到桌上。
“今天刚到的,沙糖桔,吃完了就从我桌底下拿。”他说,“我老家自己种的,贼甜。”
小助理喜笑颜开,“谢谢哥!”
曾毅摆摆手,走出去两步又撤回来,抽出个塑料袋装了两把橘子,朝财务室晃了过去。
公司创立近10年,元老员工仅剩4个——老板徐明朝,财务总监张叶,商务总监曾毅,还有杨魏玲花。玲花本来是商务副总监,和徐明朝结婚后又变成了老板娘。徐明朝喜欢听人叫她老板娘,玲花却觉得维持原样就行,最后曾毅提出建议,统一叫她玲花姐。
总监和老板都坐办公室最内侧的那排单间,张叶的单间离门口最远。曾毅敲门,说了声“老张是我”,就自作主张拧开把手走了进来。
张叶正在电脑上看股市,见他进来也不避讳,指着屏幕说:“你看你推荐的TC,今天一睁眼30万没了。”
曾毅把袋子放在他桌上,凑过去看了一眼,笑着说,“你又不缺这30万。”
张叶拿了个橘子,三两下剥开皮扔进嘴里,“真甜。”
“那是。”曾毅说。
两人老男人面对面吃橘子,谁都不先开口。张叶吃人嘴短,只好先挑明曾毅找他的意思。
“我不缺这30万,你不也一样吗?”张叶说,“我知道年终委屈你了,但今年利润不好……”
他没说完,曾毅冷笑出声。
“老张,你说这话可真就把我当傻子。”曾毅说,“光我那几个标,流水就顶去年的了,你跟我说利润不好?”
他声音不小,张叶下意识地看了看隔壁。曾毅心领神会,扬起眉毛。
“怎么?怕老徐听见?”
“我怕什么?”张叶脾气也上来了,忍不住说,“你以为是谁的意思?”
徐明朝早就从百叶窗里看见曾毅过来,卡准时机敲了张叶的门,笑眯眯走进来。
“是我的意思,别冲老张发火。”徐明朝说。
“解释解释?”曾毅说。
“开会时候说了啊,今年目标每人涨15%流水,老曾,你没做到啊。”
今年外资注入市场,即使是他这种扎根10年的老销售,也就堪堪维持住去年的流水。再涨15%,他上哪再弄7500万去?曾毅眯起眼,握紧拳头让自己尽量冷静。
“我是没做到,请问谁做到了?”曾毅点点头,“你们做到了?”
这个指标是给商务部门的,照理说应该他和玲花一起扛。但他不愿把玲花拎出来挡枪子,只好含糊地说了个“你们”。
徐明朝老狐狸似的,顺口说,“玲花当然也没做到,我也会扣她的。”
真有意思,曾毅想,这是演都不打算演了,就是耍流氓扣他钱的意思。他们夫妻经济一体,扣没扣有什么区别?
“行。”曾毅说,“就80万是吧,上税了吗?”
徐明朝面色一冷,哪家公司没点税务问题。张叶可不想坐牢,连忙拽了曾毅一把。曾毅肩膀一抬,甩开了他的手。这回张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就在徐明朝要发难的时候,门又响了。玲花打开门一愣,没想到屋里人这么齐。曾毅不想当着她的面吵架,侧身走了出去。
“哎!”玲花叫了一声。曾毅知道她是叫自己,但他没回头,抬手指了指天花板,走进楼梯间。
他们公司在写字楼顶层,通着个小露台,平时午休不少人来这儿抽烟,此时倒是空无一人。
曾毅等了两分钟,听见玲花跟了上来。她平时上班穿高跟鞋,走路声音像是砍菜切瓜。他趴在栏杆上听着,还是不回头。玲花见状翻了个白眼,在他背上推了一把。
“干嘛不理我,”玲花说,“耍帅呢?”
曾毅叼着支烟没抽,被她一推,烟险些掉到地上。他抿着嘴唇扭头,看见她递来打火机。
“就知道你没带火。”玲花说。她手指一划,打火机跳起火苗。曾毅笑了下,凑过去吸燃了烟。
“谢了。”曾毅说完,走到下风口。
玲花笑了笑,心里却发酸。他的体贴总是这样藏在沉默里,让她不好戳破。
她站在难得的温情里,艰难开口。
“老徐扣你返点,是他不地道。”她说。
曾毅点头,决定撕破脸的话还是由自己来说。
“所以他派你来谈条件?”他说。
玲花苦笑一下,低头划了两下打火机。火苗被风吹灭,那点温情也就跟着散了。
“你知道咱俩之间从来没条件。”玲花说。
她的小动作被他一览无余。她从前难过时就会这样,低头不说话,手里拿着什么就摆弄什么。有时候是纸巾,更多时候是她手上的倒刺。曾毅看得心里难受,只好扭过头去。他又深深吸了口烟,将浊气吐了,将剩下的半支烟丢了踩灭。
“我不对,”曾毅说,“我不该这么讲话。条件你说,我都接受。哎别哭啊,为这点事显得哥特别小气——”
他话说了一半,玲花就揪住他的领子扑了上来。他伸手虚虚揽住她,却始终不敢真的放在她的背上。
“好好,你哭吧,别蹭我胸前啊到时候别人一看就——”
这句玲花倒是听进去了,她扭头掀开他西装外套,将眼泪蹭在了里襟上。曾毅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搂住她,没再说话。
(无)情人
玲花到家敷了个镇定面膜,还是没掩住肿起来的眼皮。她皮肤薄,二十几岁时这样,现在三十多了还是这样。徐明朝走进卧室看了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冷笑,说话也尖酸起来。
“怎么?跟曾毅哭了?”徐明朝说,“就这么替他委屈?”
玲花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直接说了结果,“他同意了。”
徐明朝很意外,“怎么同意的?”
玲花笑了笑说,“打感情牌,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哭?”
徐明朝当了老板以后,钱放在第一位。从曾毅身上省几十万是爽,更爽的是他梦寐以求的压制感,终于在曾毅身上实现了,哪怕是靠女人。
“还是我媳妇厉害。”徐明朝说,伸手去搂玲花肩膀。
玲花忍了忍,没有挣开。恰巧徐明朝手机响了,顺势松开了她。玲花早对他的这种表演厌倦,趁机站起来离开,走到卫生间。徐明朝接了电话,那边是曾毅。
“老徐,”曾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HC下个月有个标。”
曾毅拿竞标从来不说拿下,只说有或没有。能直接给他打电话说的,十有八九就是有了。
徐明朝喜出望外,问他,“多少?”
“挣300个没问题。”曾毅说,“我这会儿在会所,王总他们没尽兴。你过来一趟?”
“20分钟就到。”徐明朝马上说。
曾毅轻轻笑了下,说,“行,注意安全,别开太快。”
徐明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往回找补了下,说,“老曾,你是我真兄弟。把王总陪好了,我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笑容掩都掩不住。见玲花站在卧室门口看他,指了指手机。
“我出去一趟,晚上估计不回来了。”他说,“还是你师父厉害。”
玲花趁机说,“那30万怎么算?”
徐明朝笑容一僵。
“要不这样,我补给师娘。”玲花说,“自掏腰包,不走公司帐。”
徐明朝一听,表情又缓和下来。他们婚前就做过财产公证,婚后更是各管各的钱。他一听不用自己掏钱,第一反应就是窃喜,然而窃喜马上变成了怀疑。玲花自然知道他疑心病重,于是又打起感情牌。
“娜姐怀孕了,上周才查出来的。”玲花说,“就当是咱们的贺礼。”
30比300,徐明朝自然知道哪个重要,于是没再纠结,点点头说,“好,你们女人聊。”
他出了门,家里又恢复了安静冷清。玲花和徐明朝在一起7年,早就习惯了这种安静,甚至有时候徐明朝在家呆得太久,她反而觉得不自在。她偶尔会想,婚姻到底带给她什么了?她顺着回忆找原因,却始终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做的决定,好像自己从和他认识开始就被一步步推着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如今的境地。
至于推着她的,也许是徐明朝、父母,或者其他更抽象的东西,总之她不愿深究。曾毅曾经说她大智若愚,看似稀里糊涂的,但是老祖宗说糊涂是福。玲花听了直想笑,他口中的老祖宗可不是她的,她是蒙古人。
直到后来认识了李娜,她才明白曾毅说得没错。这世界上有情人很多,却不一定能幸福。而李娜就是她见过的人里,最知福的那个。
杨魏玲花看了看时间,将近11点,她斟酌了下,打开网银把钱转了。存下凭证,点开微信,给李娜写了几句祝福的话,发了过去。
几秒钟后,李娜的视频播了过来。玲花没想到她还没休息,无奈接了起来。
“喂,玲花?”李娜的声音充满笑意,“太多了,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啥,咱们认识多久了,这点是应该的。”玲花也笑,“你一个人在家呢?”
她问完才想起来曾毅正在应酬,但李娜显然不知道,笑着点了点头,“是,老曾说有饭局。”
“你别太辛苦命了,”玲花说,“刚怀孕时最要小心了。”
“我知道,”李娜笑得脸上开花,“你呢?啥时候要个孩子?”
“我?”玲花抬起眉毛,看见屏幕里的自己表情不屑,连忙摇了摇头,换上笑容,“谁知道呢,看缘分吧。”
又说了几句话,李娜在她的催促下挂了电话。玲花看着熄灭的屏幕里自己的脸,笑得温柔,毫不掺假。实际上,她和李娜关系很好,好得徐明朝和曾毅都不太相信。就连玲花都曾扪心自问,难道对李娜就一丝嫉妒都没有吗?
答案是没有,她只是庆幸。庆幸中,或许还有一点遗憾。
(无)条件
玲花最庆幸的事,就是高中毕业没有选择读大学,而是跑到了深圳。
她凭着一股虎劲儿,敲了南山区一半公司的门去应聘。在最后一天准备放弃的时候,她遇到了曾毅两次。曾毅那时候在深圳混了两年,在网吧当网管,熟悉了网吧的人流量以后,晚上会偷偷出去给酒吧送货。玲花那时候十八岁,一双大眼睛忽闪灵动,一进门就趴到他收银台上,大声问他能不能来当服务员。曾毅哭笑不得,说你成年了吗?我们这儿不招童工。玲花气不过,掏出身份证给他看:成年了,上个月就成年了。曾毅往读卡器上一扫,网吧机器播报:欢迎09xx上机!
玲花一听,险些没哭出来。上网吧是要花钱的,她可没有这个闲钱。曾毅看开玩笑过了头,连忙把身份证还给她,又掰了瓶乐百氏递过去,好声好气地安抚。老板不在,我做不了主,你把电话留下,我给你问问。玲花点点头,只好走了。凌晨两点他去酒吧送货,在酒吧门口又遇见了这双大眼睛。她还是那套说辞,要当服务员。
曾毅一看就急了,给她拉到一边。酒吧是什么地方?撒酒疯的人能把你脸蛋打坏了,你人生地不熟的,说理都没地方说去!
玲花不吭声,低着头撕酒吧的免费餐巾纸。曾毅见了,又不忍心说了,只好哄她,你要真想干活,我给你找,你有住处吗?等我给你打电话。
打电话的结果是,她开始跟着曾毅跑酒吧。白天进货记账,晚上送货挣钱,深圳灯红酒绿,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刺激。曾毅比她大几岁,心里考量得更多。当网管服务员能挣几个钱?当销售一周就挣回来了。他从送酒混成卖酒,人脉混得鱼龙混杂,其中就有徐明朝。徐明朝家里有些关系,能拿到器械货源,三人一拍即合,又从卖酒混成了卖器械。
到新领域,曾毅让玲花当助理,他当“师父”。难谈的业务他先去蹚,谈下来了才转给玲花维护。徐明朝一开始以为他们是亲兄妹,直到注册公司决定股份,才得知曾毅一直和她五五分。
“不是我说,”徐明朝跟玲花说,“你这哥认得真值,比亲哥都亲。”
“那是当然,”玲花得意回答,“我哥对我没得说。”她笑起来时,大眼睛弯得像拱桥。徐明朝看了喜欢得不行,扭头跟曾毅说我要追你妹。玲花锤了他一拳,却还是笑。
曾毅看了看玲花,说了句她乐意就行。
人年轻时一帆风顺,就容易觉得天遂人愿是件正常的事。某天杨魏玲花的邮箱收到母婴用品的广告,她盯着屏幕失了神。怎么突然就到了三十几岁,而她感觉自己始终在抓周,老天递到面前什么,她就抓什么,好像有些不对,可谁也说不出有什么错。
她不是没想过如果和曾毅在一起会怎样,可是转念一想,又能有多不同?她当销售的这些年,即使有曾毅在前头扛着,她也见了不少丑恶的东西。再回过头来看男女之间,好像也就那么回事。相较之下,陪酒喝到胃溃疡都像是一件幸事。不是遇见曾毅的那种庆幸,而是比不幸好一点的侥幸。
尤其是看到李娜和曾毅争吵的时候。在她和徐明朝交往之后,李娜出现他们的关系里。一开始,玲花把她当作曾经的自己照顾,后来,她把李娜当同性好友相处。她陪伴、见证幸福,也倾听她和曾毅的摩擦。自此她才发现,爱人关系里的曾毅不是无条件的。他会发火,会冷战,会强硬地说不,那都是玲花不曾体验、也永远不想体验的。
在这种侥幸里,遗憾就像低度酒精。她早就锻炼出足够的酶,能够独自分解。偶尔也有难熬的时候,她选择学习曾毅。侥幸也是幸,糊涂也是福。
这样算的话,她已经足够幸福。
(有)情人
12月的最后一天,曾毅的标有了准消息,3000万预付款年后入账。徐明朝喜上眉梢,发消息at全员:晚上KTV庆祝。
曾毅低头在手机里翻通讯录,准备找个客户当理由缺席。徐明朝却罕见地敲了他办公室的门,走进来说:“你可得来哈,双喜临门,是好兆头。”
“还有什么喜事?”曾毅随口问,“说来听听。”
“玲花有了。”徐明朝说,“咱俩一样,都要当爹了。”
曾毅只觉得大脑发懵。他试图让自己做出正常的反应,但心里却只想发出白痴般的质问。有什么了?能一样吗?但理智控制住了他的舌根,压下那些浑话,反射性地说了句“恭喜”。
徐明朝沉浸在男人和商人的双重成就感里,似乎没注意到曾毅不够热烈的反应。他拿出手机翻了翻,找到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徐明朝说:“我希望是个男孩,男孩像我多好,肯定不丑。”
曾毅笑了笑,他突然想到自己得知妻子怀孕时的情形。好像也是类似的,毫无同理心的反应。是个女孩就好了,他记得自己当时说,听说女儿都黏爸爸。
那妈妈呢?他没有想,徐明朝也没想。
“那晚上玲花就不去了吧。”曾毅突然说。
“为什么?”徐明朝莫名其妙,“不让她喝酒就行。”
“KTV太吵了,对小孩不好。”曾毅说完,又突然问,“什么时候的事,确定了吗?”
“测了两次了,基本确定。”徐明朝眨眨眼,“14天大。”
从前他们恋爱时,曾毅就努力回避他们亲密的画面。此时猝不及防听到这个数字,他下意识地抗拒只想撤离。曾毅起身踉跄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这是自己的办公室。回头对徐明朝说了句“我去抽根烟”,近乎狼狈地逃了。
等他从天台下来时,公司的人已经分批向KTV出发。手机传来信息,玲花说在楼下等他。
曾毅走到停车场,玲花坐在驾驶席上鸣笛,摇下车窗冲他招手。
“坐我车吧,”曾毅说,“你别开了。”
玲花明白徐明朝这是已经说了。她本来打算亲口告诉曾毅的,这才提出让徐明朝先开车去,她留下等曾毅。徐明朝答应得很痛快,她当时还觉得奇怪。算了,都差不多。她转念一想,心里那点不痛快也没了。又端起笑脸,对曾毅开玩笑。
“咋了?孕妇不能开车?”玲花说,“你一会儿又要喝酒,开车代驾还不如打车回家,上来吧。”
曾毅站了几秒,只好上来。玲花设了导航,KTV在十几公里外。她又点开播放器,音响传出蔡琴的歌声。
“确定有了?”他问。
“确定,上午去医院看了。”玲花说,“不恭喜我?”
“恭喜,”曾毅说,“要当妈妈了。”
“也恭喜你,”玲花学他,“要当爸爸了。能不能说点别的?”
“不知道说啥,”曾毅笑笑,“你高兴吗?”
玲花想了想,回答,“比想象中高兴。”
曾毅点点头说:“哦。”
玲花又说:“你觉得叫什么名儿好?”
曾毅说:“现在起太早了吧。”而且也不该问他。
玲花笑起来:“不早,我且纠结呢。”
曾毅也笑,“也是,你给你家狗子起名都改了三次。”
玲花大笑起来,“怎么说话呢!我想起两个字,中性点儿的。”
曾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听的单字挺多的,慢慢想,你先保养好身体吧。”
玲花说:“嗯。”
她不说话,蔡琴的歌声就突兀起来。歌里唱道“燕子也有了家,我要如何不想他”,缠绵的词偏偏唱得低沉,让人听出几分无奈来。
曾毅清清嗓子,正巧玲花也开口说话。
“换首歌吧?”
“我打算休息了。”
“什么?”
“行,要不关了。”
“别,不用。”曾毅想,没了音乐他更不敢说了,“要休息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干了,休息几年,老徐建议的。”玲花说,“我现在这样也没法跑客户,更别提喝酒。”
“然后呢?”曾毅问。
“没什么然后,”玲花笑,“然后生孩子,就这样。”
“哦。”曾毅下意识地点头,“然后呢?”
“然后养孩子呗,还什么然后?”玲花说。
“不回来了?”曾毅问。
回来,怎么才算回来?回公司还是回他身边,真是模糊而自私的设问。曾毅懊悔得不行,却又期待她给个回答。他从来没想过会如此突然失去她,即使是她结婚时,都没有过这种强烈的失去感。他仿佛看到他们之间被新的生命占满了,再也恢复不了那种非此即彼的亲密。因为它出现了,它不可替代,是她生命的拷贝和延续,让其余的都变成外人。
然而杨魏玲花没有说出他期待的字。目的地到了,她踩下刹车打开转向灯,干脆利索地转进停车位。
“就不回了吧。”她这样说。
徐明朝定了两个大包厢,玲花定了日料和烧烤。酒水畅饮的情况下,气氛很快炒热起来。曾毅不想扫大家的兴,被敬了两轮酒都一一喝了。空下来时吃了点冷菜填补,这是他常年饮酒形成的自我保护。玲花坐在卡座中央,点了首蔡琴的《读你》,徐明朝跟过去合唱,引得包厢一片叫好。
曾毅感觉透不过气来,借口说去另一个包厢呆会儿。徐明朝大手一挥,对他说:“你是大功臣,是该去那边儿享受下,别忘了回来啊,等着和你唱精忠报国!”
从前公司还小的时候,他们最奢侈的团建就是KTV。十来个人挤在中包里,酒水都要偷偷自带。那时候的固定节目是玲花唱蔡琴,他唱李克勤,然后他和玲花合唱《铁血丹心》,再加上徐明朝一起唱《精忠报国》。
大功臣倒的确适合唱这歌,他自嘲笑笑,推门走进对面热闹的氛围,又被灌了一轮。他知道徐明朝说的享受是什么,无非是手下男女的艳羡和讨好。但这些带来的快乐,还不如一颗滋味恰好的毛豆。
曾毅靠在沙发上,听着小助理唱听不出调的歌。他凝神看了看屏幕,竟然又是蔡琴。他想打趣“你们年轻人也听蔡琴吗”,不料小助手挫败地切了原唱。蔡琴的诉说冲进他的耳膜,对他说:请假装你会舍不得我。
他感到胃里一片翻腾,转身冲进了洗手间里。
玲花端着可乐进来,包厢里顿时一片恭喜。她笑着把饮料喝了,扫视一圈没见到曾毅。小助理适时跑过来和她嘀咕:玲花姐,曾毅哥在隔间里,好像吐了。玲花敲了敲门,没听到回应,只好嘱咐了两句,把自己兜里的药递给助理。
曾毅并不想吐,但他还是把手指塞进嘴里,狠狠按下舌根。廉价毛豆混着鹅肝一起倒涌出来,他趴在马桶上涕泗横流。KTV门板隔音不好,传来同事们的高歌和吵闹。有人拿着麦克风嘶吼:离新年还有20秒!于是人们整齐倒数,变为一体。在那些快乐和嘈杂里,他听见玲花很近。但他抬头去看,面前只有凝结浑浊的呕吐物。酒精和食物一同发酵,散出难闻的刺激气味,即使此时有人进来,他也拥有完美的流泪借口。曾毅张了张嘴,喉咙传来断裂般的痛。他将头抵在冰冷的陶瓷上,催促自己趁机大哭。可是无论他将嘴张得多大,也没能发出一声。
心脏和大脑叛逃到门后,只留给他伤心欲绝的干呕。
End.
*题目来源:陈奕迅的《无条件》,我心中的搭档TOP曲。
第46章 回来
玻璃外雨水淅淅沥沥地落着,闪烁的霓虹点缀在鳞次栉比的商铺门面上,又张牙舞爪的朝这偌大城市的四方延伸,街道上行人零零落落。
玻璃内面却氤氲着雾气,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人们聚集在舞台周围的卡座内,喝着小酒聊着天,拥拥攘攘地热闹极了。
化了妆、换上演出服的玲花在后台等待上场,她手里拿着小灵通,拇指停在拨号键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沮丧地叹了口气,并把手机递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怎么了?这几晚感觉你都不在状态啊?”
王导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下雨太闷,缺氧。”
玲花没好气地敷衍道。
她实在没法说出口是因为某人不在,干......
玻璃外雨水淅淅沥沥地落着,闪烁的霓虹点缀在鳞次栉比的商铺门面上,又张牙舞爪的朝这偌大城市的四方延伸,街道上行人零零落落。
玻璃内面却氤氲着雾气,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人们聚集在舞台周围的卡座内,喝着小酒聊着天,拥拥攘攘地热闹极了。
化了妆、换上演出服的玲花在后台等待上场,她手里拿着小灵通,拇指停在拨号键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沮丧地叹了口气,并把手机递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怎么了?这几晚感觉你都不在状态啊?”
王导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下雨太闷,缺氧。”
玲花没好气地敷衍道。
她实在没法说出口是因为某人不在,干啥都提不起劲,毕竟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有分离焦虑实在太离谱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曾毅不在你一个人唱月亮之上太寂寞了。”
玲花翻了个白眼,这王导还真是一针见血。
“是后台不够乱,还是前台不够忙,您还有空跟我搁这闲聊?”
她及时打断了王导想继续八卦下去的熊熊烈火。
“你说得对,这毅子一走,我工作量直线翻倍,回来得让他请吃饭!我先忙去了。”
王导噔噔迈着小短腿就跑了。
玲花望着他的背影小声吐槽:“谁不是工作翻倍呢,我现在连他的部分都要唱了。”
……
玲花站在舞台上,心里虽然不爽,但多年来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保持着灿烂的微笑。
她像往常一样,首先翻唱了两首热歌,赢得满堂喝彩。紧接着,月亮之上的前奏缓缓响起,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里的动作,将目光投向台上。
玲花嘴角的笑又假了三分,这首歌曾毅的说唱部分奇多,一想到等会要站半首歌的桩她顿时觉得这前奏都变得刺耳起来。
在前奏结束的那一刻,她攒了一股子的怒劲,全都通过歌喉表达了出来,声音高亢又富有穿透力,但细听下来,却又析出来两分的怒音,但这怒音里又混杂着一缕的无助。
宣泄完的她垂手放下话筒,沮丧地等待着伴奏里曾毅的录音。
然而这时,观众席里却传来惊呼。
“我等待我想象我的灵魂早已脱缰,马蹄声起马蹄声落……”
一个男人戴着墨镜拿着话筒,一边说唱一边大跨步穿过观众席向舞台走去。
他穿着黑色的皮衣和牛仔裤,左手甚至还握着滴着水珠的雨伞,虽然没有做妆造,沉着的步态和低沉的声音却一把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他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定,又充满魄力,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难掩帅气,他将手里的伞顺手甩给了王导,引得台下又是一阵尖叫。
玲花看着这缓缓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心脏都漏了半拍,曾毅年轻的时候还真会耍帅啊,自己差点都要沦陷了。
最后一句结束时,他直接单手撑着台面,华丽地翻了上去,非常自然地站在了站在玲花的身旁。
还没缓过神来的玲花差点就进错了拍,声音里却带着藏不住的惊讶。两人一唱一说,配合默契,不知不觉一首完整的月亮之上很快演唱完毕,而台下的掌声是前所未有的热烈。
玲花放下话筒,不顾还在台上,立刻喋喋不休诉道: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道这一个月我累成啥了吗大哥,你不在整个歌舞厅全靠我一人撑着。你咋就突然回来了,我都准备好独唱月亮之上了。”
曾毅摘下墨镜别在胸前,露出那多情的眼,缓缓道:
“听说你要rap,那还得了,为了拯救观众的耳朵我就回来了。”
玲花翻了个白眼回怼:
“你不皮一下难受是吗?”
其实是在两个小时前,曾毅接到刘夏徕的电话,说今晚玲花要独唱月亮之上,让他给玲花传授一些rap技巧,并强调了玲花最近情绪有些低落。
曾毅听到这,二话不说问杨玉莹借了车,直接从广州开了一百多公里赶到了深圳,紧赶慢赶还是迟了,急忙打电话让王导把话筒送到了金色时代的门口,才出现了刚刚的那一幕。
“你想听实话吗?”
玲花点点头。
曾毅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想你了。”
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就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话语,却又足够震撼心灵,在另一个世界她不可能听到曾毅对她讲这句话的。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玲花还没来得及感动,全场突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风雨交加的夜晚,终究还是停电了。
台下传来七零八落的惊呼和抱怨,对突如其来的断电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这时曾毅突然开口:
“花你说,现在我在台上做什么他们还能看见吗?”
“什……”
玲花刚说了一个字,曾毅就低头用双唇堵住了她的话语。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在舞台上拥吻了起来。
玲花惊恐地闭上了双眼,两腿发软,呼吸急促,这种公开场合下的接吻让她心脏都快停掉,像是一场支离破碎的梦境,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时间漫长地流逝,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之久,等她再度睁开眼睛时,玲花忍不住地大口喘气起来,她惊恐地向四周望去,周遭的一切变得既熟悉又陌生。
然而最让她原地爆炸的是:
她的老公坐在她的右手边,而刚刚与她接吻的男人,正坐在她的对面。
ps:谢谢@桃子多好吃@呵呵@娑娜@拉面小仙女的糖果,谢谢@冥月几时有的3颗糖果,谢谢@君闻桂白洛神2颗糖果。
彩蛋继续
【毅花】《格桑梅朵》
【毅花】
《格桑梅朵》
“去吗?”
张洁问这句话的时候,正低头扣上行李袋的最后一颗褡扣。
前面依旧闹哄哄的,后台也时常有人走来走去,下场间隙喝杯水,或者换件衣服。
歌舞厅今夜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有一件——张洁要走了。
她其实早已经请了好久的假,今晚回来不过是收几样衣服行李,顺道和她们一帮小姐妹道个别。
玲花和她也算搭档跳了挺久的舞,关系还算不错。张洁给她塞了一板巧克力,两个人躲到化妆间去,讲未来的想法。她准备出国去,见异域的风土人情,在异国的土地上走向更广阔的舞台。
讲到地球背面,张洁忽然抬头问,“一起去吗?”
玲花枕着手臂靠在椅背上,蹭着手臂的皮肤,摇了摇头。
凌晨回家路上还和曾毅讲起来,叹惋他们三人组要拆伙的...
【毅花】
《格桑梅朵》
“去吗?”
张洁问这句话的时候,正低头扣上行李袋的最后一颗褡扣。
前面依旧闹哄哄的,后台也时常有人走来走去,下场间隙喝杯水,或者换件衣服。
歌舞厅今夜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有一件——张洁要走了。
她其实早已经请了好久的假,今晚回来不过是收几样衣服行李,顺道和她们一帮小姐妹道个别。
玲花和她也算搭档跳了挺久的舞,关系还算不错。张洁给她塞了一板巧克力,两个人躲到化妆间去,讲未来的想法。她准备出国去,见异域的风土人情,在异国的土地上走向更广阔的舞台。
讲到地球背面,张洁忽然抬头问,“一起去吗?”
玲花枕着手臂靠在椅背上,蹭着手臂的皮肤,摇了摇头。
凌晨回家路上还和曾毅讲起来,叹惋他们三人组要拆伙的同时,不忘赞一声张洁的勇气。她头上还胡乱戴着曾毅的黑色棒球帽,散开的卷发乱糟糟地压在帽檐底下。她看着马路上偶然飞过的一辆车,说,“我觉得她挺有想法的。”
她十七岁从内蒙到深圳,霎然间看见灯红酒绿,就已经觉得是顶遥远的世界。
在家乡,她的草原上还奔跑着羊群,她不再是挥鞭赶羊、日落归家的人,可羊群依旧日日奔到山那边去。深圳的霓虹之下,BP机和大哥大都快要被淘汰,而她的牧场上,人们要踩在马背上,才能听见远方的声音。她一通电话打回去,不一定赶得上有信号的时候。
曾毅牵她的手,跟她说,“不去就留在这里,这儿虽说离内蒙也不近,但好歹回家一趟也容易。以后说不定有比火车更快的,想家我也能陪你回去。”
他的手掌很大,温暖也干燥,食指的指腹有一点薄薄的茧,包裹着她的手。
马路前面,他稳稳地站在那里,一如既往觉察她想家的小小情绪。这让玲花觉得安心,她想起妈妈,想起去年夏天的绿草。
曾毅说,等今年空闲的时候,要跟她一起回一趟草原。
春天在深圳短暂地停留了几日,夏天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五一过后那几天,深圳骄阳如火,观众骤减。老板大手一挥,说干脆给你们放一周的假期,当晚,他们就买了归程的车票。
回去路上先过安徽,在那里住一个晚上。
在火车上人挨着人地住了一夜,他们俩衣服都几乎湿透,找了一家门脸不小的旅馆放下行李,玲花先拿了衣服去洗澡。
曾毅躲到外面抽了根烟,回去经过前台,老板娘捏着一粒瓜子,抬头随意招呼,“哎——小两口也来黄山许愿啊?”
曾毅手里转着他那只塑料打火机,草草嗯了一声,第二天真带玲花去爬了黄山。
山顶上有卖同心锁的,几块钱一对儿。玲花不明所以,指着他手上的心形锁,问是干嘛用的。人头攒动的游客人潮里,曾毅牢牢攥着她的手,闻言,哄她说,“保佑事业顺利的。你看,前几天五月一,是咱们开始组合的纪念日。锁好了,咱们一辈子不分开。”
玲花举着小钥匙,学人家要往山底下扔,蹙眉问他,“咱们组合一辈子不分开?”
曾毅给她点头,看着她把钥匙扔下去了,哼哼哼地笑,眉毛都要跳起来。
下山的时候他们两个仍然牵着手,闷热的天气,两只扣紧的手心里尽是汗水。两个人都满不在乎,哼着流行歌曲,你一句我一句,慢悠悠地往山下去。
她那几年初初接触花花世界,遇见第一个长久的朋友就是他。
曾毅跟她日夜相处,如兄如父,几年里无论工作还是夜深人静的无人角落,也是最好的伙伴和爱人。她那时候全身心地依赖他,一直到很多年后,玲花都对他关于同心锁的这一说法深信不疑。
黄山之行匆匆忙忙,他们又搭上车,一路向北,到她的家乡去。
鄂尔多斯的夏天还没开始,嫩草长出新芽,黄绿黄绿的一茬,铺满了五月的牧场。
玲花回到熟悉的家乡,神采奕奕,带他看了她的马儿和羊群,也带他见了妈妈。
曾毅那一年新剃的头发,特意问玲花借了一顶当地人戴的帽子。和妈妈见面的时候,帽子托在他的掌心,他站在玲花身旁,有意沉着嗓子叫,“阿姨。”
在内蒙的几天,玲花像放归蓝天的鹰,好不快活地奔向她的草原。就那么几天,她兴致勃勃,甚至教会了曾毅骑马——尽管骑得不好,但总归上马跑几步是不成问题的。
临别前去篝火晚宴,天黑下来,玲花兔子一样窜得没影,去和人家跳起不知道哪一首歌。几位叫不上来的哥哥或者叔叔,凑过来拉着曾毅非要喝两杯。
两杯酒下肚,切几块羊腿肉,几位身形高高的长辈拍拍他肩膀,叽里咕噜说了一串他听不懂的话,都笑笑走去下一桌。
玲花跳得满头大汗,跑回来,一身长袍沾满了草屑。曾毅站起来给她拍衣服,问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豪气十足地给自己也倒了一小杯酒,仰头饮下,冲他拱拱鼻子,又跳着跑开了。
一整个夏天,曾毅都好像没怎么忘记这件事。
回到深圳,在家里,年轻的身体在躁动的电风扇下挥汗如雨,曾毅有时啃她雪白剔透的后颈——这让他记起躺在内蒙的草地上看到的那一朵朵漂浮的云彩,她的发丝搭在他的鼻尖上,弄得发痒。
他这时候就会想起来问她,说,“花花,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带着滚烫的情意的问句,也没有真要等到她回答的意思。
好多年以后,他们慢慢开始着手组建自己的团队的那一阵,因为采风的原因,去了一趟西藏。
这里是辽阔的高原,刚刚入了夏,午后太阳毒辣。一群人午餐后回住处休息,他们俩住隔壁房,玲花过来敲他的房门。
她进来随便在他床上盘腿坐下,给他指指自己的脸。她皮肤白嫩,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被晒得红红的一片。
从前其实也是这样,这几年她懂得防晒,已经是好了不少。
他们出门,曾毅箱子里常备着药,晒伤了,磕碰了,她还是一向习惯到他这儿来找。
曾毅蹲着在行李箱里给她找药膏和棉签,玲花漫无目的地在他房间乱瞟。他房间的木桌上放着一朵紫红的小花,是她昨晚从外面带来给他的。
他当时接过花就来吻她,两个人靠在门板上,他埋在她颈间问,这是什么花?
她答,格桑花。
曾毅哼一声,带着笑意,没再接她的话茬。
他们俩那年心照不宣地保持这种奇异的关系,人前仍是配合最默契的工作拍档,人模人样,彼此关怀,点到即止。
可烈火一触即燃。
起初是火苗,黑夜里,把秘而不宣的心事点着了那么一次。可那年春天下了很多场雨,没能把这束火浇灭,反倒愈燃愈烈。
来西藏前,她说,“不然咱们都去谈恋爱吧……那个谁,追我挺久了。”
“然后呢?”他那天问。
“然后?”玲花说不上来。
然而她心里想,然后还能怎么样……这些年迎着风头,没准可以一路展翅,然后守住这份属于他们二人的成就,各自成家,永远做人前最令人艳羡的搭档。
那年黄山之约也算灵验,漂泊辗转,一辈子不分开。
进藏前,这场谈话不欢而散。可来了这边,她见着山野间颜色绚丽的花,摘一朵来,送到他的房间里,像是沙砾抓住海浪,枯木又逢甘霖。
两颗心又紧紧跳在一起。
曾毅找出来东西,给棉签上沾了一点药膏,抹在她脸上。玲花扬扬头示意桌上静静躺着的那朵花——真奇怪,一晚上过去了,那花一点也没败。她笑脸揶揄,“你怎么没扔?”
“就等着小骗子来问呢。”曾毅扔掉棉签,去洗手。
他今早在路边又见到这种花,那时尚早,高原的天还有点凉意。街上有个推小车出来卖肉干的老奶奶,会讲一点汉语,他指着那花问奶奶,这是什么品种的花,是格桑花吗?
奶奶捏了一块肉干给他尝,摇摇头,汉语不太标准,告诉他,那叫秋英。
“我才不是骗你。”玲花坐他床上,向后仰靠躺下,一动也不想动。
曾毅洗完手出来,看见她长长秀发铺在他的床上,他双手还湿着,忍不住又要奔向他洁白的云朵。
熊熊烈火,永远也烧不尽牧人对蓝天的渴望似的。
云幻化作雨,扑灭火焰。他一手搭在她腰上,又记起这件事,笑她,“怎么什么事都不讲真话?那是格桑花吗?乱说……”
他好像要在这个午后将旧事都重提,又讲起,“还有那年,你那几个哥哥说我什么?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你还说人家骂我,”他想起好玩的,哈哈笑两声,咬她软软的耳朵,“我差点就信了。”
那个下午,玲花都待在他房间里。
晚饭前团队打电话叫他们去吃饭,曾毅答应着,他收拾好,握上门把手的那一瞬间,玲花站他身后,突然问:
“你还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他没明白。
“我说,那句话的意思。”
他以为这些年她早忘了那句话究竟说的什么,或者那年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一味追问这个,本也就是玩笑话。
玲花俯身拿她的手机,她的手机放在那朵紫红色的小花旁边。曾毅一瞬觉得那朵花仿佛真的是格桑花,早晨的时候,路边的那一种,压根不像这一朵。
她还在笑,随意的,玩笑一样的,说,“那句话的意思是……草原的女婿。”
太阳落下了。
夕阳透进室内,将她和格桑花照得一样漂亮。
*
写在后面
*格桑花,又叫格桑梅朵,在藏语里,代表着幸福的意思。
*秋英,就是波斯菊,大量的影视剧、影像会将这种花当作格桑花。
文里尽量在用意象表达……了。晒伤那一段的灵感,来源于去年向往的生活。期待评论,谢谢喜欢!
第45章 独唱《月亮之上》
广州,一座高楼内的舞蹈教室,宽敞明亮,木地板一尘如洗,设备齐全,一侧墙壁装修成落地窗,整个城市的霓虹闪烁一览无余,这是金色时代逼仄的小舞完全所不能比拟的。
此刻正值休息时间,曾毅独自坐在角落喝着矿泉水,时不时看看手里的小灵通,他已经离开深圳半个多月了,玲花却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过,这让他心里说不上的烦闷。
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突然席地坐在他的身旁,柔软的声音传来:
“你很在意她嘛。”
他木讷地回答道:
“嗯,她是我女朋友。”
她淡然地点了点头:“看出来了。”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全写脸上了。”
曾......
广州,一座高楼内的舞蹈教室,宽敞明亮,木地板一尘如洗,设备齐全,一侧墙壁装修成落地窗,整个城市的霓虹闪烁一览无余,这是金色时代逼仄的小舞完全所不能比拟的。
此刻正值休息时间,曾毅独自坐在角落喝着矿泉水,时不时看看手里的小灵通,他已经离开深圳半个多月了,玲花却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过,这让他心里说不上的烦闷。
这时,一道靓丽的身影突然席地坐在他的身旁,柔软的声音传来:
“你很在意她嘛。”
他木讷地回答道:
“嗯,她是我女朋友。”
她淡然地点了点头:“看出来了。”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全写脸上了。”
曾毅仰头笑了笑。
“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喜欢玲花那种性格的女孩子,跟你接触了这些时间来,感觉你是一个挺传统的男人,应该会喜欢温婉内敛的类型才对。”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道:
“如果结婚的话,我可能会选择你说的那种,但如果结婚的对象是玲花,那这些就不重要了。她若是温婉内敛,我就喜欢她的温婉,她若是洒脱奔放,那我就喜欢她的洒脱,重点是她,不是怎样的她。”
这一段缓缓叙述的话语,夹杂着数不尽的温柔,曾毅眼里充斥着藏不住的乐意。
“真没想到你还挺钟情。”
曾毅抿嘴轻轻地笑了笑,没有解释。
……
一夜,轰然惊雷,暴雨如注。一场袭来的秋雨叫嚣着时间的流逝,曾毅走时还是盛夏,猛然间便入了秋。
雨点毫不收敛地砸在深圳的街头,密密麻麻的车辆在车道上拥堵鸣笛,大街上只有零散行人,皆是急匆匆撑着伞朝归处归去。
玲花收了伞站在金色时代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阴雨的夜让她本就不高涨的情绪彻底跌倒了谷底,她穿过来后第一次产生了翘班的想法。
这种低落感源于曾毅的离去,每当她在舞台上侧身想对视时,却发现旁边空无一人,多年来的习惯让她有种说不上的落寞。
“喂,站门口发什么呆呢?”
玲花扭头望去,却见刘夏徕一身西装单手插着裤兜站在她身后。
她很快收起了闷闷不乐,打趣道:
“呦,今天什么风把刘总吹来了?”
“今天有大老板来看演出,我来和他谈点生意,哦对,那位老总可点了名要听月亮之上。”
曾毅不在的这一个月,玲花一次《月亮之上》都没唱过。两个人的歌,她做不到一个独唱,更不想让歌舞厅其他歌手代替曾毅唱他的部分。
最重要的原因是,玲花在另一个世界有过一个人独唱团歌的经历,不过那次是因为曾毅迟到了。
玲花独唱的时候伴奏里曾毅的声音她是越听越来气,咬牙切齿地怒音都出来了。她一下舞台就警告曾毅,别忘了自己干什么吃饭的,下回再迟到把他三条腿都给打折。
也是从那时候起,她便发誓曾毅不在的时候她绝对不会一个人上场唱团歌,实在太尴尬了!
玲花直言问道:
“曾毅不在,他的部分谁唱啊?我唱啊?”
“不然我唱啊?”
玲花扶着下颌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夏徕,认真说:
“倒也不是不行,您rap咋样?”
“……”
刘夏徕“嘶”的一声吸了口凉气,整个歌舞厅也就玲花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了。
她赶忙找补:“我也不是不能说唱,就是毅哥的词我实在记不住。”
刘夏徕无语了片刻后,叹然道:
“曾毅的部分实在唱不了就放原声,今晚必须要听到月亮之上。”
玲花也耸肩叹了口气,缓缓道:
“好吧,真拿您没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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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继续。
第44章 离开
凤凰传奇与杨玉莹的缘分不浅,在两人出道前,曾毅就因为编排能力出众,成为杨玉莹的舞蹈老师,后来凤凰一炮而红回到深圳开演唱会,杨玉莹也作为特邀嘉宾上场献唱。这一来一回地合作,让三人日后也熟稔了起来,共同上了不少节目,不过2002年的现在,他们都还是初次见面。
玲花顶着狰狞的眼线,主动伸出手道:“前辈你好,我是曾毅的搭档,杨魏玲花。都这么大腕儿了还亲自跑一趟,真是让我们这p大点歌舞厅蓬荜生辉。”
曾毅和刘夏徕对视一眼,两人额头都渗出汗来,纠结到底该不该提醒这丫头妆花了,憋笑真的好痛苦。
杨玉莹仿若未察觉,伸出手笑眼盈盈道:“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们的比赛,你的嗓音条件好的......
凤凰传奇与杨玉莹的缘分不浅,在两人出道前,曾毅就因为编排能力出众,成为杨玉莹的舞蹈老师,后来凤凰一炮而红回到深圳开演唱会,杨玉莹也作为特邀嘉宾上场献唱。这一来一回地合作,让三人日后也熟稔了起来,共同上了不少节目,不过2002年的现在,他们都还是初次见面。
玲花顶着狰狞的眼线,主动伸出手道:“前辈你好,我是曾毅的搭档,杨魏玲花。都这么大腕儿了还亲自跑一趟,真是让我们这p大点歌舞厅蓬荜生辉。”
曾毅和刘夏徕对视一眼,两人额头都渗出汗来,纠结到底该不该提醒这丫头妆花了,憋笑真的好痛苦。
杨玉莹仿若未察觉,伸出手笑眼盈盈道:“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们的比赛,你的嗓音条件好的没话说,不考虑当歌手出道吗?”
玲花笑着挠了挠头,“不着急,马上就红了。”
“……”
这狂傲的话语引得三人集体沉默。
曾毅趁着大家伙都沉浸在玲花这嚣张的发言时,抬手轻轻抚上玲花的脸庞,用拇指温柔地抹去了这多出来一截的眼线,动作十分利落,快到玲花都没反应过来。
“咦?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宠溺地摇头笑了笑,轻声道:
“没什么。”
曾毅清楚,要是让玲花知道自己出了这么大个糗,整个歌舞厅都得被她掀了,为了世界和平,他选择隐瞒。
在曾毅玲花两人看来十分正常的互动,在刘老板看来却变了味,他战术性地咳嗽了一声,提醒曾毅还有外人在呢,你收着点。
杨玉莹却早已若有所思,捂嘴笑道:“你们感情挺好的。”
“确实感情好,所以前辈你不用手软,他跟你回去之后哪里表现不好你该骂骂该打打,不用跟我客气。”
杨玉莹懵了:“啊?”
曾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玲花同志,我是去教舞蹈的,不是当学徒的,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哎呀,差不多那个意思,总之你就放心去,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曾总监在歌舞厅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玲花每天在他的监督下排练排的累死累活,巴不得他多走几天好能摸摸鱼呢。
玲花装傻:“啊?有吗。”
刘夏徕见商量的差不多了,插嘴道:“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曾毅明天就动身去广州吧。”
“怎么连徕哥你也着急盼我走?”
“去教这么个大美女你还不着急点?”
曾毅摸了摸鼻头,心虚地朝玲花那边瞥了一眼,却见她还是一脸淡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禁生了闷气,沉声道:
“好,我明天就走。”
玲花正一脸慈祥地欣赏着杨玉莹年轻的容颜,压根没发现曾毅语气不对劲,她还乐呵呵地对杨玉莹讲:
“合作愉快了。”
杨玉莹被玲花这直来直往的性子逗得频频发笑,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
曾毅第二天走的毅然决然,甚至连道别都没,玲花却不以为意,因为终于没有人压着她通宵排练了,但作息一时半会调整不过来,转而改成通宵打游戏了,因此每晚上台前玲花还是困得东倒西歪,仿佛快枯萎了一般。
一天,王导恰逢在后台见到正在候场的玲花还不在状态,不停打折哈欠,不禁啧啧道:
“你这晚上都不跟着排练咋还这么困,毅子回来看你这样脸都得黑掉吧。”
“他脸本来就黑。”
“……”
王导无语了片刻,把玲花拉到一旁小声道:
“你是一点都不着急啊?”
“着急什么?”
“那可是杨玉莹啊,两人天天待一块排舞,孤男寡女的你不怕吗?”
玲花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王导什么意思,顿时摆手道:
“不可能的王哥,他我还不了解。”
“是,你们天天一起上台你了解他,可男人才最懂男人,我跟毅子认识这么多年,他喜欢什么类型我可太清楚了。”
玲花在心里默默腹诽,弟弟,我和他可已经认识二十多年了,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
但嘴上还是敷衍问道:
“他喜欢什么类型?”
“性子温柔细腻的姑娘,声音软一点,体贴入微的那种,那个大明星可全占了。”
玲花听到这话顿时一怔,她想到另一个世界曾毅选择的结婚对象,好像就是如王导所描述的那样的温婉贤惠。
所以他真的不喜欢自己这种性格吗……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
玲花顿了顿,紧接着灿然笑道:“还是那句话,我太了解他了,除了为了我们的组合,他没有任何理由背叛我,毕竟习惯真的很磨人。”
当年若不是为了凤凰传奇这个组合,两人也不会分开,更不会草草找了个人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既然你这么信任他,那可说好了,我可等着喝你俩的喜酒。”
玲花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一下,似乎是答应了,无言拿起麦克风,独自走上了舞台。
两人的关系会走向何处,她也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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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继续。
【毅花】我最好朋友的婚礼
现背 花毅 xmz出没预警
新粉刚磕 我缺德谢谢
写来写去都觉得不满意 索性破罐破摔
“所以你们在那么长时间的合作中,就是两位都是单身的情况下,都没有某一刻有一丁点觉得,那种可能或者心动吗?”
“他是我姐妹,我是他兄弟。
两个人就是好朋友,就是亲情的关系。”
2011年
从宿醉中醒过来,玲花撑住自己痛到欲裂的头,酒醉后的生理反应让她的思维有点迟钝,这里是酒店房间,叫醒自己的是老公,玲花耳边传来徐明朝絮絮叨叨的声音说着别睡了,“曾毅现在都接亲了,一会咱俩赶不上他婚礼开场了。”这个时......
现背 花毅 xmz出没预警
新粉刚磕 我缺德谢谢
写来写去都觉得不满意 索性破罐破摔
“所以你们在那么长时间的合作中,就是两位都是单身的情况下,都没有某一刻有一丁点觉得,那种可能或者心动吗?”
“他是我姐妹,我是他兄弟。
两个人就是好朋友,就是亲情的关系。”
2011年
从宿醉中醒过来,玲花撑住自己痛到欲裂的头,酒醉后的生理反应让她的思维有点迟钝,这里是酒店房间,叫醒自己的是老公,玲花耳边传来徐明朝絮絮叨叨的声音说着别睡了,“曾毅现在都接亲了,一会咱俩赶不上他婚礼开场了。”这个时候玲花稍微找到了些记忆,原来今天是曾毅的婚礼,他们现在在湖南益阳。
昨天酒局上的玲花一改几天前演唱会上送搓衣板咄咄逼人的态度,爽朗的跟两人在深圳相识多年许久未见的好友一杯接一杯的干,祝酒歌翻来覆去的唱了好几遍,喝到尽兴还不忘搂着曾毅的肩膀说要给曾毅来一段送亲歌,送曾毅出嫁,徐明朝在旁边边嘲笑玲花汉语包又失灵了,边纠正她“曾毅那不叫出嫁,嫂子才是出嫁。”。
玲花大手一挥,“都一样!送亲歌反正是要唱的!”说罢唱了起来,曾毅在一边看着她,他很喜欢玲花唱蒙语歌,唱着蒙语歌的玲花时未被修饰的最真实的玲花,他刚刚把妻子送回家,明天还要早起化妆妻子要早些休息,自己在酒局上继续陪着这帮醉鬼喝到尽兴,他好久没见玲花喝那么多了。
他不是不知道玲花为什么这样,但他不能说,只能戴着假笑面具装作自己是一个第二天就要结婚的幸福新郎,看着玲花一杯又一杯的把自己灌倒,草原上的姑娘酒量虽好,但也经不住自己想喝醉。
曾毅拦下玲花又送到嘴边的一杯酒,看她通红的双眼和被酒气浸透的脸,一抹红霞降落在眼尾,一句整话都说不利索了,老徐去了卫生间,曾毅只能帮老徐说出这句话“别喝了,你醉了。”,玲花晃晃脑袋看着他的脸还没反应过来,酒精剥夺了她大部分的反应能力和记忆,只留下一些本能和多年前根深蒂固的回忆。
玲花突然搂上曾毅的脖子,小醉鬼明亮又迷蒙的眼睛看向他眼底,“那你送我回家吗?哥。”她酒醉后留下的本能以为他还是深圳的总监,她脑海里只有他们在深圳的记忆而全然忘却了八个月前自己和另一个人的婚礼。
曾毅庆幸满桌子的人都喝的差不多了,没人注意角落里举止亲昵的两个人,轻轻地把自己脖子上的手拿下来,扶她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她的头就这么靠在曾毅的肩膀上昏昏欲睡,“老徐会和你一起回家的,我不能再送你回家了。”这句话的音量轻的要死,曾毅好像说出来也不是想让人听到而是说给自己,肩膀上半失去意识的人当然没听清这句话。
徐明朝从卫生间回来看到这一幕头都大了,“醉了,背她回去吧。”曾毅保持这正坐的姿势不敢动怕把玲花吵醒跟徐明朝说,徐明朝搓着自己不太多的头发无语地感叹“小姑奶奶啊”,然后蹲在玲花面前把她背上后背,起身之后还不忘转头跟曾毅说道“看她这样我们明天早上可能会晚点,但肯定尽量早到!”曾毅无所谓的笑笑,快回去吧现在都凌晨两点了,接着目送着玲花背自己的正牌老公背上后背,离开了酒局。
玲花梦见自己在内蒙的草原上,眼前是旷野耳边是风声,天空和云彩很低,身边是成群的小羊,她突然看见曾毅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蹲下抚摸着一只小羊的头,冲她微笑,玲花想走到他身边抱抱他,问他你为什么不要我了,腿却好像有千斤沉怎么都挪不动步子,那人突然站起脸色变的严肃冷漠,她看见过那张脸那个表情,在04年他们签公司的时候。
2004年
“曾毅,我觉得玲花就是我老婆,我现在在北京站住脚了,音乐圈子有人脉能帮到组合,北京车房也都有,而且我对玲花是一见钟情,我一定会永远爱她,用全力帮组合前进转型,你帮我牵牵线。”徐明朝说。
“曾毅,你要感谢玲花,要不是她非要和你一起签约,其实公司只想培养她这个女刀郎的,但好在多你一个也不影响,就当买一送一啦。”老板泰哥说。
“那姑娘比你小七岁,家里条件也还不错,你来深圳谋生她来深圳追梦,你俩呀不是一路人。”酒桌上他的哥们儿说。
“哥,我们以后一定会火的,对不对!我们要永远搭档在一起,是不是!”是他的小妹妹眼睛亮晶晶的对他说。
那些话像一把火,烧的他痛不欲生。
今年曾毅已经三十岁,十一月就三十一了,他用一无所有形容自己。
事业上买一赠一不受公司重视,在组合里唱着不受重视的说唱,那个手底下管着几十人的总监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家里担子不轻,弟弟还在上学学费生活费他是全掏的,父母年龄一年比一年大身体因为早年的务农已没那么康健,他早年挣到的钱全都给了父母,深圳的房子还要供款,北京的生活成本只能消耗存款,已经开始要靠借钱度日,这些像一座大山压的曾毅喘不过气,也压住了他心里那句早想说出的,我爱你。
玲花看似大大咧咧日常就是一朵憨憨花,但她在感情里是传统的,有自己的骄傲和矜持,但这辈子她还是为了自己的爱主动了一次,就这一次,还被无情的拒绝。
一场大学演出结束后,两人并排走回在北京租的小房子,氛围有点沉默,玲花感觉到曾毅最近有点不对劲,话很少脸很黑不知道怎么了,所以她主动挑起话头“tom那边的负责人最近总缠着我,他好像想追我。”玲花歪着头盯着曾毅说出这句话,然后想从他眼里找到慌乱或着急,但曾毅并没有,因为老徐已经提前跟曾毅打过招呼了,所以他并不惊讶。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你喜欢他吗。”不是疑问句,曾毅早知道玲花不可能喜欢老徐,他也早感觉出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他知道玲花有一点喜欢自己。
玲花脱口而出没有一丝犹豫“当然不喜欢!”然后低头嘟嘟囔囔的小声叨咕了一句“我早有喜欢的人了。”见曾毅听完没什么反应,少女鼓起勇气问他“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曾毅能感觉到玲花接下来要说什么,他突然觉得呼吸不畅,为什么这句自己想听的话没有在他还事业有成有房有车,在金色时代前呼后拥的时候听到,如果现在听,他真的不知道改怎么办。
“不想知道,年轻的小姑娘一天一变,再过一个礼拜说不定换人了。”曾毅硬着头皮说出这些话,他当然知道玲花不是这种善变的女孩,他故意这样说转移话题。
玲花听完这些果然生气了,“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对感情不负责任一天一变的女孩吗。”不等听到曾毅的下一句话,她就像一匹生气的小马快步往前走,迅速和曾毅拉开距离,哪怕他们一会要回到的是同一个家。
曾毅赶紧跑两步上去跟住她,自己惹生气的自己还要哄,跟在她身后随着玲花的步伐快步走着,玲花突然停下,曾毅以为她累了,刚想说几句俏皮话逗她开心,玲花突然转头跟他面对面站定,没穿高跟鞋的玲花妖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亮亮的眼睛已经不带愤怒,扬起小拳头照他的肩膀给了一下,“你真傻。”。
曾毅愣住了,下一秒玲花踮起脚吻了一线曾毅的侧脸,感受到自己脸颊湿热的吻曾毅如何能骗自己这不是自己期待的呢,但下一秒理智瞬间攻占高地,玲花看曾毅耳朵都红了眼睛直愣愣的,便搂住曾毅的脖子要盖章,但曾毅却突然转头躲了,玲花的嘴唇停在曾毅耳边,她看着曾毅恢复冷静的侧脸,没有一点表情的严肃冷漠。
前一秒玲花还想,既然我搭档是个闷罐子,那我就主动一次,也就这一次,今天就把他变成我的男朋友!下一秒曾毅冷漠的脸好像把她打进冰窖,不自然的把手放下,心也凉了,放下一句“知道了。”然后打车走了。
知道了什么呢?知道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只是出于组合考虑,知道你并不关心我喜欢谁或谁喜欢我,知道原来我亲你的时候你会厌恶的转过脸,脸上全是冷漠,原来你真的不喜欢我。
后来组合逐渐走上轨道,曾毅早没有这时候的别扭,他毫不收敛的像玲花表达关心和爱意,但却来不及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2011年
洗漱完毕也来不及化妆,只能戴上黑框眼镜挡住自己宿醉的肿眼泡,到衣柜前选衣服的时候玲花却突然孩子气了,从衣柜中拿了一件红的晃眼的上衣就要往身上套,徐明朝刚穿上自己的西装外套,看到玲花的衣服颜色忍不住开了口“人家结婚的日子你穿红色不太好吧。”,玲花完全没有要换的意思回怼道“什么不好?参加婚礼穿红色多喜庆,而且我喜欢红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也不办中式婚礼新娘子穿白又不穿红,我怎么不能穿了!”,徐明朝只能举手投降,“行行行,我媳妇儿说啥是啥,抓紧吧。”。
但玲花心里想的完全不是这样,她有点赌气,她就是要穿着最显眼的颜色参加曾毅的婚礼,还要坐在台下最显眼的位置,让你在台上办仪式的时候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我,在台下,祝你和你太太,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为什么当年你不能勇敢一点,那今天受法律和道德保护的可能是我们。
曾毅在台上举着香槟看着穿着红上衣任性的小姑娘,她永远是路灯下的小姑娘。
那还是19岁的玲花,一头火红的头发,又爱穿红色的衣服,整个人像一朵清晨盛放的玫瑰,脸上还有婴儿肥,两手沉甸甸地拎着两袋子饮料,颠三倒四的语序吐槽着迟到买水同事们的花式要求“多贵喝什么啊脉动!”,他就在金色时代的门口抽着烟,看着他的小姑娘从小超市走过来,走近了就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帮她拎进去,这个时候他们还只是同事,后来无数次的采访里他说“我当时是她的总监。”,但他心里想的是,他曾经想永远拥有那个路灯下的小姑娘,只是后来的变化,让他觉得自己,没资格。
婚礼上他牵着妻子汗津津的手,新郎的胸针好像直接扎在他的心口,既然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杨魏玲花了,那别人都一样。
司仪说话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搭档穿着鲜红的衣服坐在主桌,阿苦在边上给她递着水,既然他对你很好,那我也放心了。
她是他超过十年的青春和热血,痛苦与甜蜜,是他用力宠爱用力爱过的女孩,他曾经也想不顾一起的在一起的爱人,如今是他的搭档,是最好的朋友。
花儿,你来祝福我了,真好。
2012年
两人各自结婚后的第一年,演唱会排练厅里只剩两个人并排靠着镜子坐在地上,天舞的dancer和跟着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了,两个人找借口说还想再练一会,其实是想单独说会话,工作太忙又各自成家,都不记得上次能安安静静坐在一起聊会天是什么时候。
两个人在黑暗中四目相对,他们从来没对对方说过爱,但却忘了爱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爱会不由自主的从很多瞬间散发出来,是他永远在她穿着高跟鞋时用宽厚的大手做人形拐杖;是被罚五百块后她在耳边喋喋不休但他却丝毫不生气,还软下声音说“那我请吃饭吃什么都行,小姑奶奶。”;是她过年时顶着冷风骑着小马奔驰在鄂尔多斯的草原上只为了给他打一个电话祝他新年快乐,顺便听听他的声音;这些瞬间在多年后回忆起时被两人渲染成亲情搭档情,但只有他们俩个自己知道,爱意早已化成空气弥漫在他们相识的这么多年。
“如果我们真的像大家期待的那样结婚了,会怎么样啊?”玲花不甘心的问,此时她虽不甘心但却也平静,看曾毅不回答,她又说“其实我想过。”
先是改变称呼,曾毅我先生,玲花我太太。
然后是公布消息,接受圈内朋友亲朋好友粉丝路人的所有祝福,毕竟这个世界上可能没有人不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
结婚一个月,两个人天南海北的演出,白天在台上一起,晚上也相拥而眠,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两个人相拥着黏糊糊地互相打趣着这辈子如果每天都这样就烦死了。
结婚半年,你们开始计划生孩子,开始有分歧,曾毅想早点生毕竟这样花儿也年龄小比较安全,但是玲花觉得难得这几年机会很多,央视的节目轮番上演唱会上座率也很高,商演的邀约不停,要趁这几年多工作对将来才好。
结婚一年,争吵逐渐变多,从工作的争执到家里的事情,从采访里曾毅又老实巴交的说了让人误会的大实话到家里老人生病他们两个谁也没有空去医院帮忙,从演唱会的舞蹈怎么练都觉得差点意思两到两个人工作都太累了回到家就在沙发上葛优瘫连加热个阿姨给做好的菜都推来推去。
看吧,结婚之后的生活好像也没那么好,但到这里爱意还没有被消磨太多。
结婚两年,玲花怀孕了,两个人商量着今明两年就休整一下,以花怀孕生孩子坐月子为主,但他心疼老婆,公司可不心疼,怀孕五个月还要上台蹦迪八个月还要录歌,曾毅不停的跟公司爆发争吵,玲花还要充当润滑剂解决矛盾,心力交瘁。其实曾毅的情商一直很高,但一旦碰到他的花儿,就冲动了。
孩子落地,可爱的小姑娘被抱在妈妈怀里,软的像一朵小云彩,两人相视一笑,他们终于拥有了属于他们三个完整的家。
结婚五年,争吵频频爆发,因为两个人天南海北的演出工作,导致孩子基本不太认识他们,跟保姆和姥姥更亲,甚至在曾毅抱孩子的时候还会大哭,两个人都叹一口气,拼命工作的结果是这样的吗?这一刻他们有点后悔了。
结婚七年,日夜都在一起好像没那么好,玲花心直口快在外面不太给曾毅面子,这么多年两个人的人设都是大女人和小男人,总是被调侃词少的烂梗,如果他们两个还只是搭档这个人设可能曾毅还可以忍受,但他们是夫妻啊,日积月累接受的嘲讽和委屈让曾毅想寻求出口,七年之痒果然是真的,但他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因为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人有自控力,但再有自控力也没法一直留住爱。
外界和流言给两人的压力,孩子跟他们不亲,四位老人生病他们两个也不能在身边照顾,工作和生活的争吵混在一起让他们心力交瘁,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都觉得,一直做搭档也挺好。
“我们其实不合适对吗。”是肯定句。这个结论很像丘比特的箭扎穿两个人的心,又狠心的告诉着两个相爱的人——相爱和合适是两回事,不在一起是为了永远在一起。
那一首海底唱的是世间一切事都来得及,但偏偏我和你,来不及了。
注:
开头提问的那句话出自综艺《谁是我的菜》原话,回答是综合了很多采访回答
想象花毅婚后生活那一段灵感来自电视剧《二十不惑2》,be感超级强,明明相爱却偏要想象我们将来被生活磨光所有爱意后歇斯底里的样子。
【毅花】不足道
某国民组合男女主唱今天吵架了吗?
这个问题十天里有八天都会得到同样的回答:吵了。
二十几年的时间足以让他们把彼此变得透明。没有人比他们更知晓如何把最短的字句磨成最利的刃,插进对方心里,还要再把刀旋上几圈,搅得血肉模糊。
其实上一次这样吵架要用上年来计算。曾毅实在是很会哄玲花开心,有时候玲花和他拌几句嘴,曾毅总有办法逗笑她,让那点恃宠而骄的小情绪烟消云散。她传闻里那些蛮横,其实更多的是娇蛮,七八分是被他惯出来的。而玲花最近两年性子也慢了许多,变得不再横冲直撞。
这次又不......
某国民组合男女主唱今天吵架了吗?
这个问题十天里有八天都会得到同样的回答:吵了。
二十几年的时间足以让他们把彼此变得透明。没有人比他们更知晓如何把最短的字句磨成最利的刃,插进对方心里,还要再把刀旋上几圈,搅得血肉模糊。
其实上一次这样吵架要用上年来计算。曾毅实在是很会哄玲花开心,有时候玲花和他拌几句嘴,曾毅总有办法逗笑她,让那点恃宠而骄的小情绪烟消云散。她传闻里那些蛮横,其实更多的是娇蛮,七八分是被他惯出来的。而玲花最近两年性子也慢了许多,变得不再横冲直撞。
这次又不太一样。工作排得满满的,曾毅这边突然说妻子家里有急事,得去一趟新疆。很多原定的拍摄计划被迫延后,会议室里当着那么多工作室弟弟妹妹的面,玲花没好直说什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曾毅还在惊讶搭档是否过于“通情达理”,下一秒玲花抓起手边的纸抽盒往曾毅面前的桌子上狠狠一砸,转身走人了。
果然还是生气了。
前脚曾毅再三保证事情一办完马上就飞回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后脚却被封在新疆,什么时候能离开还是未知。
在工作群沟通好接下来的安排,能推则推,实在推不掉的晚会,只能临时找其他人来配合。
曾毅本以为玲花会发一大串消息,甚至直接打电话来对他发一通脾气。可玲花全程都很积极地和工作室对接工作,一句多余的话也没和他说。
这让曾毅更没底。他不怕和玲花吵,她一向直来直去,有什么话非要说个明白才舒服,最严重的时候曾毅对她气头上口不择言的莽撞忍无可忍,说了几句重话,过后也能找到法子把这篇儿揭过去。玲花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说,是很少发生的情况,曾毅只能推测出她是真被气得狠了。
现在两个人隔着大半个中国,他那些哄人的招数也没法施展。何况曾毅还没拿准玲花在因为什么生气,对工作不重视?说话不算话?或者是一些小女生心思,他不敢冒然去问,试探性地发几条消息也全都石沉大海。
就这么坐立难安地过了几天,玲花的对话框久违地亮起红点。她只发了两张图片过来,一张大概是助理拍下来的她对着镜子试造型的照片,一身红黑相映的长裙,裙摆绣着凤凰图案。另外一张是一套西装,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和她的裙子配套的,从配色到纹饰,现在却只孤零零地挂在架子上。
曾毅把手机捏在手里,他一颗心被她轻而易举地丢进炼狱,几次想说什么,又无从下手。磨蹭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打开晚会的直播。
看着小小一块屏幕里,玲花和另一头服装甚至没能凑上同色系的弟弟一齐站在满天烟火下,曾毅不自觉握紧拳头。十几年过去了还是看不习惯她身边不是自己。
下一秒又深深叹口气,看不惯也没用,十几年前怪不到别人头上,现在也一样。
他估摸着玲花差不多洗完澡的时间,拨通了她的视频电话。
电话快响到最后一声才被接通,手机不知道被玲花随手放在哪,镜头只拍到一片黑。
“花儿。”曾毅叫她一声,半天也没人回应,他再叫,那头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
曾毅当然知道玲花生气,以往都是她强输出,现在她不说话,他一下也没什么主意。他还在头脑风暴,突然听见大概是吹风机砸在大理石台上的声音,镜头还是黑漆漆一片,“没事我挂了。”
“诶,刚刚的演出怎么样?”话说完曾毅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果然听见手机那头冷哼一声,说话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挺好的,反正跟谁唱都一样。我这次算是发现了,那些走位不用你我也能走对。”
不能否认,玲花需要曾毅。他像水,像空气,已经渗透进她生活的一点一滴,有太多彼此约定俗成的习惯和默契。
一段长久又稳定的亲密关系一定是两个人都能在其中获得情绪价值的,而曾毅需要的就是被玲花需要。
不难发现,每次两个人吵架冷战、玲花被惹生气的时候,玲花就会事事亲力亲为,不得不找人帮忙的时候也决不找曾毅,哪怕眼看着曾毅朝她走过来,也要舍近求远地去找其他人。
玲花深知这比大吵一架更让曾毅窝火,那又怎样,因他生出的那些云愁海思要让他也一点不落地体会一遍,她才会甘心。
眼下,空气诡异地静默了几秒,玲花如愿看到曾毅拧紧的眉毛,甚至能想象出他把手机捏得死紧,手背都绷出青筋来。
“玲花。”曾毅的声音开始有些艰涩,“又不是我不想回去,我也不想的。”
玲花当然明白这点,她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但她在只面对曾毅的时候,从来不做冷静理智的成年人。有时在外还替他顾虑些人情冷暖,等到只剩两个人的时候,她又变回大小姐脾气,一点点不顺心也不要在心里憋着。
回答曾毅的是沉默和她酒店房间的天花板。就这样静了一会,还是曾毅先认了栽,“花儿,干嘛呢,我看看你。”
镜头一阵晃动,曾毅才终于看见玲花的脸,看起来一切如常,他还是一眼就看出她掉过眼泪。
他还没搞清玲花的情绪到底是因何而起,只是因为自己缺席了一场演出似乎也不至于如此。
“妈妈那会打电话过来了,”玲花靠在床头,终于还是开口了,“问我们哪天回去,好准备吃的,还有要给我们带走的,得早些准备出来。”
曾毅这才如梦初醒。这几年情况特殊,算算已经有几年没和她一起回家了,本来打算这次和她回去看看,顺便拍拍视频。刚定下这段行程的时候,玲花从吃到玩到工作计划了个遍,这是她心情好的表现之一,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我说工作安排有变动,可能回不去了。妈妈让我有时间带你回去,有些日子没见了。”玲花想到妈妈抱怨他们两个好久没一起回家啦,还像二十年前一样嘱咐她别老是和曾毅发小孩子脾气,她没忍住笑弯了眼睛。
玲花一回神就看见曾毅还目不斜视地看她,不由得翻个白眼,“困,睡觉了。”也不等曾毅再答,兀自挂了电话。
等到两个人再见面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玲花来的时候曾毅已经在给工作室的小孩分他从新疆带回来的特产了。你一句他一句地闹了半天,玲花咳了一声,不知道哪个有眼力见的先喊了一句还有事没忙完,一群人就呼呼央央地撤了。
曾毅手上还收拾着东西,扭头看到玲花还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知道她拉不下脸来,把手上的东西一搁,几步过去在她身后把门关上,又折回来和她相对而立,玲花还绷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曾毅又往前迈了两步,把两个人拉近到呼吸相闻的距离,对她张开双臂。玲花的表情一下就软了下来,两条胳膊从他肩膀绕到后颈,给了曾毅一个严丝合缝的拥抱。
这场战线被拉得过于长的争吵终于算是结束了。
玲花穿着平底鞋,曾毅把腰稍稍弯下去一点,方便她的脑袋在他肩上垫得舒服一些,双臂在她腰上缠紧,搂着她轻轻摇晃。
他们的爱本就像一场对决,总要在赌气地背向对方走出几步后转回身,交换一个拥抱。没办法的,太亲密了,失去彼此就等同于失去了生活。
玲花贴着曾毅的颈侧感受他脉搏有力的跳动,他的声音和说话的气息一齐送到她耳边,“把我带回来的东西给妈那边寄一些吧,和她说一声,明年咱们两个再一起抽时间回去。”
“再抱会儿。”玲花挂在他身上不愿意起来,曾毅眼角眉梢都漾出些甜蜜,“嗯,一会再说,不急。”
他们早就不是热恋期的小年轻,有空就要腻乎在一起,经常是心血来潮才会有些亲昵、甚至过分亲昵的举动。
才过没几秒曾毅又忍不住逗她,“看来是得定期吵一吵才好增进感情哈。”
话刚说完,玲花一下从温顺黏人的小羊变回张牙舞爪的小猫,从他怀里挣开,伸手要去打他,“你还敢说!”
曾毅轻车熟路地截住她的手腕,连带着她腕上的红绳一并握在掌心,又顺势摸下去攥住她的手,在指根的关节处轻轻揉捏,“不说了不说了。下次就算吵架我也绝对在花姐身边,哪也不去,省得花姐自己生闷气。”
玲花解救出自己已经被揉捏地微微发红的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还得是搭档体贴。”
任她掐着,曾毅也不躲,“只体贴花姐一个。”
玲花嘁了一声,“没皮没脸的。对了,过两天拍视频,加两首歌呗,把你欠我那两首给我补上。”
曾毅知道这就算彻底翻篇儿了,他们从来不需大费周章地赔礼又道歉,一言一语间就能将那些曲折化成不足为外人道的独家记忆。
“行。我听花姐的。”
海底凤鸣(13)
“坚云护体·盾!”
一声巨响,智云仙人被曾毅一掌击到海底,要不是及时念了护身咒,现在恐怕就不是被嵌在地上起不来那么简单了。
智云仙人看着自己被杀的只剩下三个的分身,其他几个分身消散后受的伤和消耗的精力全都积攒到了自己身上。她用尽力气从自己砸出来的那个坑里爬出来,心里已经把他砍成碎石扬在风里吹飞好几次:“等剩下三个分身没了,我就召天雷劈死你。”...
“坚云护体·盾!”
一声巨响,智云仙人被曾毅一掌击到海底,要不是及时念了护身咒,现在恐怕就不是被嵌在地上起不来那么简单了。
智云仙人看着自己被杀的只剩下三个的分身,其他几个分身消散后受的伤和消耗的精力全都积攒到了自己身上。她用尽力气从自己砸出来的那个坑里爬出来,心里已经把他砍成碎石扬在风里吹飞好几次:“等剩下三个分身没了,我就召天雷劈死你。”
曾毅现在因为魔化已经杀的不知疲倦、不知死活,许是因为内心还在挣扎,和智云仙人厮杀了半个时辰也没有继续魔化,只是一边发疯,一边口齿不清地喊玲花。
“雷云入海·攻!”
趁几团雷云将曾毅缠住无法脱身的时候,三根缚魔绫将曾毅紧紧捆住,智云仙人轻轻点地腾空而起:“腾云降石·落!”
几块巨石落下把缚魔绫固定在地上,智云散去剩下的几个分身聚精会神念起静心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玲花……”
智云焦急地念咒,心里面想着不知道跑到了哪的小桃:安顿她去找小凤凰,这个小桃妖跑到哪去了。
“上仙。”听到有人喊自己,智云一激灵回过头,看到玄武兽背上趴着一只伤痕累累的小凤凰,眼见就要摔下来。
“纤云弄巧·缚!”智云仙人施法把曾毅暂时困住,抽身去看玲花,看着她满身满手的血和淌着血的双眼惊的浑身发抖,“是他把你伤成这样的?”
玲花摇头,听着不远处曾毅痛苦的咆哮:“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我得把他唤回来,上仙,你帮帮我。”
“他现在邪祟缠身,心魂都有可能被侵蚀彻底魔化,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刻,不仅他会爆体而亡,你也会神形聚散,还是要救他?”
“我要救他,”玲花硬撑着站起来,“他说要陪我一起上天庭,我不给他食言的机会。”
于是,智云稳住内力,变出缚魔绫把曾毅身上的束缚多加了一道以后,撤去了围着他的几团雷云。
“曾毅,你别怕,我来找你了。”玲花抬手顺着缚魔绫朝曾毅走过去,在上面留下了几个深红色的手印。
有光正在找你,她想温暖你。
一句话出口,让一直死命挣扎的曾毅停了下来,甚至停止了悲愤的嘶吼,听着声音寻找着玲花的方位。
“你知道我刚刚醒来多害怕吗?”玲花一步一步向曾毅挪过去,不停和他诉苦以求稳定他的状态,“心口好冷,身上好疼,但是你不在我身边。”
终于走到他的身边,玲花抱住曾毅,听着他有些杂乱无章的心跳继续安抚他:“对不起,让你这么难过,以后我保护好自己,好不好?”
“唔……”曾毅紧绷着的身体慢慢放松,智云仙人大着胆子撤去了几根缚魔绫,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把下巴轻轻放在玲花肩上,抬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玲花听着曾毅逐渐平静的心跳松了口气,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但是我一个人很容易受伤的,我要你在我身边陪着我。你答应过以后要带我去人间看四季的,你看看你现在,这么吓人,还把自己弄的一身伤。”
你听你听,有人唤你回去。
血色从瞳仁中褪去,逐渐露出乌黑的瞳孔。曾毅低头看着身前抱着自己满身是血的玲花,泪簌的一下就掉了出来:“对不起……”
“是我伤害了你。”
邪祟不再作乱,智云仙人最后一次念起净心神咒。玲花摸到曾毅的脸,还是记忆中的棱角,只是她看不到曾毅因为她满手的血想到了她亮晶晶的眼睛又一次落下泪来。
“驱魔可能会疼,我陪你一起,别推开我好吗?我眼睛看不见了,我怕被你推开以后,就找不到你了。”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体内邪祟被灭,曾毅的眼神重新归于一片清明,玲花终于脱力,彻底昏死了过去。
“智云上仙,”曾毅帮玲花处理好伤口以后就立马去找智云仙人赔罪,“你要是想打我的话……”
“不打了,”智云仙人翻着白眼调整更加紊乱的内力,“没死在你手上算我走运,我哪敢打你。徒儿都丢了,没心思打你。”
自己让小桃带着玄武兽去找玲花,现在玄武兽和玲花都在,这只小妖精哪里去了……智云仙人急得内力比和曾毅缠斗的时候还要乱——别被海神那个老东西当小丫鬟绑了去。
“师父,我回来了。”小桃手里不知道捏着什么东西精疲力尽地靠在曾毅的海宫门前,“我找到凤凰姐姐以后,她让我帮她去找她的眼睛,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说着,小桃张开手,一颗红色的珠子躺在她的手心,“但是我就找到一颗,另外一个不知道去哪了。”
“就是一颗,”曾毅朝智云仙人和小桃行了一个大礼表达谢意,盯着小桃手里的珠子眼底溢满了悲痛,“凤凰的眼睛被废后,会凝结一颗红色的珠子,一旦认了主,每生每世都让它的主人找到它,永远跟随,不离不弃。就是想要继承那只凤凰本人的愿望,庇佑心爱之人平安顺遂,福寿绵长。”
话音刚落,原本安安稳稳躺在小桃手掌心的珠子突然滚落,在滑到曾毅脚边时稳稳停住。
“这也是我的愿望啊。”曾毅捡起珠子朝即将离开的智云仙人一行人追过去,“上仙,我若是想把我的护体佛光传给玲花,如何能够不被她发现?”
“双修。”
两个字惊的曾毅瞪大了眼睛:“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双修不仅可以把你的护体佛光传给她,对你们两个人的修为都大有裨益,法力和内功都可以长进的更快。”
站在智云仙人身边的小桃两眼放光,抓着她的衣摆摇来摇去:“师父,我可以和你双修吗?这样我也能长进更快了。”
果不其然头顶挨了一记:“小屁孩知道什么是双修吗,给我脚踏实地修炼。”
“我会想办法上报天庭,帮你们撤去魔族施在海面上的封印,剩下的事情,在你们开天门上天庭之前,我已经没什么能帮的了。”
智云仙人带着小桃骑着玄武兽离开了海底,语重心长地教育她:“虽然凤凰姐姐是好人,但是你也应该先来和师父说一声再去帮她找眼睛,你今天快吓死我了。下次再这样打你屁股。”
“可是凤凰姐姐长的很好看诶。”
“好看也要和师父说一声,要不然师父会担心的。”
“徒儿知道了,可是凤凰姐姐长的真的很好看!”
……
智云仙人知道天庭的那群老官巴不得玲花待在海底永远不出来,要不然魔族不会消停,天族还要再把凤凰灭族一案重新翻出来。
“两边都不讨好的事情,那群老木头才不会答应我呢。”
还是得剑走偏锋。智云仙人带小桃骑着玄武兽闯进海神的地盘,看热闹一般和这个一激准急还要面子的老头聊天:“那天我路过,魔族的封印压的海面连浪都没有了!”
“我心想着他们肯定是拿了您的意思才敢在海面施法的,毕竟您老人家一向英明神武,谁敢在您的地盘上撒野……”
“您不知道?我的天哪,他们还把您放在眼里吗!居然轻而易举地就在海上下了封印……”
智云仙人把该唠的唠完,前脚带着小桃云淡风轻地离开,就听到海神一声怒吼,霎时间海浪大的差点把玄武兽都掀翻。要不是智云仙人及时拉住了小桃,可能早就不知道被一个浪拍到哪里去了。
从不屑于登上天庭的海神怒气冲冲地要求面见天帝,老泪纵横地控诉了魔族在他的领地肆无忌惮胡作非为的罪行。天帝头疼,魔族首领也心虚,总不好把那小凤凰的事情抖出来让天帝脸上挂不住。况且,小凤凰的事情一旦被放在明面上,平衡着天魔两族的天平很可能就歪了。
最后,魔族首领屈尊向海神赔罪,命令他的那些手下接触了海面上的封印,海神这才吹着胡子离开了天庭。
“曾毅!”
“我在。”
“曾毅。”
“我在。”
“曾毅~”
“在呢。”
双目失明后,玲花渐渐适应了眼前的一片灰暗,只是喊人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好多——练剑时歇息的间隙,闻着饭香一步步挪到桌前的路上,坐在海底感受鱼群游过磨练耳朵的时候……
她总是想要喊一喊。曾毅在自己面前被魔族一招一式折磨的生死未卜的样子太过吓人,即便是自己用最后的眼泪把他救了回来,但是她还是害怕,总是感觉好像他一会儿不在自己身边就又要死了一样。
曾毅也喜欢被她喊,随时竖着耳朵听她在干嘛,听到点风吹草动就撩腿跑出去看她:“受伤了吗?”
“没有,”玲花一动不动揉着不小心撞到凳子的小腿,“但是好疼啊。”
“嘶——你轻点!”
“对不起。”曾毅握住玲花的脚腕轻轻的把消肿药膏揉在她的小腿上,藏不住一点心事的眼睛上面蒙着一层白纱,能看得出心情的,只有她咬紧的牙关和紧攥着被褥的有些发白的指关节。
“没关系的,”曾毅握住玲花的手,掰开她紧握的拳,“我有的时候也会被板凳绊到。”
玲花翻过身去不理他,曾毅就翻身上床把她搂进自己怀里自顾自的说:“我吃饭着急的时候勺子也会撞到鼻子,有时候在海底走远了也会因为四面八方长的一模一样分不清方向,晚上睡觉也会因为看不见掉到地上,都正常的。”
“正常个鬼,”玲花面朝着曾毅钻进他怀里,“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做不好,练功的时候剑脱手了都要找半天。”
粗粝的手指摩挲着玲花手掌上的疤——她前几日练功脱力剑飞了出去,原本是该喊他的,小丫头倔劲突然上来非要自己去找。找是找到了,趴在地上的人手摸到剑锋被划了一个大口子。
如果我察觉到魔族的埋伏,你的翅膀是不是就不会被刺穿了;如果我反应快一点,你也不会被逼得自废双眼了……
“但是曾毅,”玲花察觉到曾毅的呼吸变得沉重,握着他衣襟的手向上摸到他的脸胡乱揉了起来,“我不后悔,也不怪你,听到没有?我只是什么都看不见有点不习惯,过几天就好了,你不许瞎想,听到没有?”
“知道……嘶!花儿你别揪我耳朵!”
“你好好说,听到没有!”玲花提着曾毅的耳朵,眼睛也不知道呆呆的在盯哪里,语气倒是不容反抗强硬的很。
“听到了听到了,你快、好疼!松开!”曾毅疼的龇牙咧嘴,握着她的手腕想让她松手,又怕太用力弄疼了她,只好虚虚地抓住,怕自己耳朵不保,也怕她不小心磕到哪里又青紫一片。
“不行!你再说一遍,我让你记住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多想的,我不会把错误全都安在自己身上的。”曾毅已经忘了耳根处的疼,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看她小猫儿一样的想蹭自己的手掌又蹭不到,没忍住笑的露出了牙,摸着她的脸问她,“我的公主殿下,可以松开微臣的耳朵了吗?”
“你!!”玲花红着脸扑进被子,一句话都憋不出来。这是她小时候翻箱倒柜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本曾毅早就不看的话本子,对里面公主和侍从青梅竹马两两相伴的故事向往不已。那段时间她天天挂在曾毅背上不肯下来,让他天天背着自己跑来跑去,嘴里还要喊着话本子里的台词:“曾侍卫,我现在命令你带着本公主远走高飞!”
玲花钻进被子蒙着头不肯再出来,隔着被子扑腾扑腾踢着曾毅的后背:“本公主饿了,去给我准备晚膳来!”
“遵命!”曾毅吻了吻玲花露在被子外面的发顶,留玲花一个人在被子里脸红。
脸更红了,估计是热的。
回家给妳暖暖身子
•ooc预警
寒冷的夜晚时分,正飘着雪,街上的人少之又少,在路灯的照明下,显得格外冷清但又具有别样风情
远远看过去,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正瑟瑟发抖的站在路灯下,她双手藏在口袋里,但仍然冻的发红,她已经在那站了好久,却迟迟等不到那人的出现,她快受不住了...
在她独自一人在那站了数几个小时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滚烫的泪水滑落脸颊,是无助的失望的泪水
今天是12月20号
“宝贝,今天傍晚在那个地方见!”
这是许冥昭早上留给玲花的话,因为这一句话,玲花从傍晚站到晚上
她为什么这么固执呢,因为她害怕,害怕又一个人离自己远去,不要她了,所以她要听话......
•ooc预警
寒冷的夜晚时分,正飘着雪,街上的人少之又少,在路灯的照明下,显得格外冷清但又具有别样风情
远远看过去,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正瑟瑟发抖的站在路灯下,她双手藏在口袋里,但仍然冻的发红,她已经在那站了好久,却迟迟等不到那人的出现,她快受不住了...
在她独自一人在那站了数几个小时之后,她再也忍不住了,滚烫的泪水滑落脸颊,是无助的失望的泪水
今天是12月20号
“宝贝,今天傍晚在那个地方见!”
这是许冥昭早上留给玲花的话,因为这一句话,玲花从傍晚站到晚上
她为什么这么固执呢,因为她害怕,害怕又一个人离自己远去,不要她了,所以她要听话
这个地方是玲花最喜欢的一条街,因为这条街,有着和内蒙相似的感觉,也有许多和“他”的回忆
此时已经很晚了,没有商家在营业了,空荡荡的街,此时只有玲花站在那发抖流泪
忽然,右后方出现嬉闹声,玲花好奇的转过头去看
“是啊!我又被抛弃了对吧!”
只见许冥昭怀里抱着女人,嘴里念着
“我好爱你,想我了吗”
“我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就那内蒙的女人吗?一点也不温柔谁会喜欢她”
“我根本没爱过她,都她在自作多情”
很明显,他们是故意来这条街讲这些话来伤害玲花的
街上冷清且安静,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进了玲花耳里
此时的她早已泪流满面,手纂的紧紧的,她用力的咬着下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她没有像以往一样霸气的走向前赏他几个巴掌然后再大骂他,而是转身就走,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走着走着,玲花绷不住了,蹲在地上咒骂
“呜呜...都骗人,都说要陪我一辈子的,笨蛋,全部都是笨蛋,最后还不都是离我而去呜呜”
在路灯的照明下,地上那一团影子是玲花,在那团影子的前面走来一个高大挺拔的影子,那是曾毅
“笨蛋笨蛋,曾毅是笨蛋,许冥昭也是笨蛋,全部都骗我”
曾毅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记得她说过:
“以后每一年生日,我都要来这里过!还要...和你一起过”
“好~每一年我都会来这里陪妳过生日!”
他们前段时间发生了一点误会,吵架冷战了,但曾毅依然没有忘记这个承诺,只是今年的生日她并没有开心的蹦蹦跳跳,喝的不省人事,然后挂在自己身上一直说曾毅我好喜欢你的,说激动了还会哭出来,然后又要自己像婴儿一样抱住哄。而是蹲在路灯下伤心,还骂自己是笨蛋
原本还是明亮,可以看见光线的,忽然就暗下来了,玲花站起身,便和曾毅对到眼
一个眼框通红,一个眼框满是泪水
曾毅没有说话,而是把玲花一把抱进怀里
“暖暖的感觉...熟悉的感觉...”,玲花也环住了曾毅的腰
他们就这样抱了一会儿之后曾毅才开口
“我不是笨蛋...你才是笨蛋,这么冷的天,妳就这样待在这里等那个人吗,感冒了怎么办”,他温柔的帮她整理头发,温热的手掌,贴上她冻的通红的脸颊替她擦去还挂着的泪水
“曾毅...呜呜呜呜呜呜”
玲花看着曾毅突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曾毅把外套的拉链拉开,把玲花包裹进去,然后抱着她,替她暖身子,任由她哭
“没事,我在!妳哭吧,哭出来好受点”
“我想你了...🥺”
“我也想妳...”
“你不要再跟我冷战了好吗”,玲花委屈巴巴的望着曾毅
“好~不冷战了”
“那你还会陪我一辈子吗”
“会的!当然会!我一定会陪妳一辈子”
“曾毅,我爱你”
“我也爱妳”,说罢,曾毅在玲花唇上留下一吻
“我饿了...”
“回家我给你做吃的”
“那我们...”
玲花当时为了赌气而答应跟许冥昭在一起,但是她现在渴望得到曾毅给的答案
“我们...结婚吧...”,曾毅坚定的牵起玲花的手
“啊?”,玲花本来只想听到男女朋友的关系,结果没想到...曾毅给了另一个答案
“我没办法再接受妳因为赌气去跟别人在一起了”
玲花笑出声
“怎么?不答应吗?妳不想跟我结婚吗”
“好!结婚!”,玲花点头答应,随后窝进曾毅怀里
“我们回家!吃完饭,给妳暖暖身子~”
玲花听懂了话中的意思,在曾毅怀里娇嗔
“你不是笨蛋,你是坏蛋,哼!”
昨天我给室友@说米爱大米 看上面的p5,然后她给我讲的剧情,她说这张很有氛围感
因为照片好像不能传上来,我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如果不妥,我会删的抱歉
玲花真的好美!❤️
谢谢大家的阅读
【毅花】520de1
在一起有多少年了呢,二十多年了,可是真正的在一起,不过一年而已,说起来,今年的520,还算是在一起的周年庆吧。
虽然目前还未公开,当然也不知道以后是否有机会公开,但现在的一切,我真的很满足了。520耶,可以和老曾一起录节目,公费恋爱的感觉不要太好。一大早,曾毅就让我给从床上薅了起来,开玩笑,节日都开始了,你还在那给我做梦呢,真是可气。
看着他迷迷瞪瞪的去卫生间洗漱,我去衣帽间翻找衣服,最后选了两身看起来像情侣装,但是又很普通的衣服,等曾毅穿上之后,我看着他那包裹在牛仔裤里的大腿,还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妈的,这么好的腿,我怎么去年才摸到?
貌似被看出了小心思,就这样在520的大清早...
在一起有多少年了呢,二十多年了,可是真正的在一起,不过一年而已,说起来,今年的520,还算是在一起的周年庆吧。
虽然目前还未公开,当然也不知道以后是否有机会公开,但现在的一切,我真的很满足了。520耶,可以和老曾一起录节目,公费恋爱的感觉不要太好。一大早,曾毅就让我给从床上薅了起来,开玩笑,节日都开始了,你还在那给我做梦呢,真是可气。
看着他迷迷瞪瞪的去卫生间洗漱,我去衣帽间翻找衣服,最后选了两身看起来像情侣装,但是又很普通的衣服,等曾毅穿上之后,我看着他那包裹在牛仔裤里的大腿,还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妈的,这么好的腿,我怎么去年才摸到?
貌似被看出了小心思,就这样在520的大清早,我“被迫”接受了60分钟的惩罚,气死,为什么这个老男人的体力这么好?我腿都抖了,他还在那耕耘呢!
坐在保姆车里,我们手牵着手靠在后座闭目养神,我实在睡不着,悄悄转头看他,虽然看起来他比同龄人年轻很多,但是眼角也爬上了皱纹,突然很心疼,如果我们能早点在一起,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吧?虽然我不会做饭,虽然我不够勤快,但是我一定不会让他的心那么累啊,我一定会主动的每天对他说三遍我爱你,在每一个阳光洒向他的清晨,在每一个微风吹拂的午后,在每一个我们相拥而眠的夜晚。
虽然我以前年少轻狂,不懂什么是爱和珍惜,一切都想等对方主动,但是这二十几年的岁月蹉跎,早已让我领悟,没有什么能比我们心心相惜,牵手相伴更重要。只要你快乐,我什么都可以。
下车的时候,他问我为什么眼睛有点红,我说还不是因为刚才累的,他要说些什么,但是却红着脸没有开口,我给他一个白眼,心里想着这老东西还有脸红的时候呢。
四周有粉丝在等候,有时候也会拍些照片,为了避免热搜,我和他最大限度的接触也只是偶尔有意无意挨上的手臂。我抬眼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唇,一下子想到了早上那个热烈深,入缠,绵的吻,然后好像是被在大庭广众之下窥探了秘密的那般羞耻,赶紧往前走了几步,远离那个罪魁祸首。
热爱舞台,这是我们年轻时就达成的共识。但有的时候也会思考,如果身边换了一个人,那么,我对舞台的热情,还会如此高涨吗?
不会。
虽然这样说可能会被有的人解读成对舞台的热爱不够纯粹,但是,我们这一路的风风雨雨,荣耀和成就,又岂是别人能够理解的呢。
我们在台上假公济私的比了心,说了爱你,我很开心,可是我觉得曾毅比我更开心。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闭着眼睛我都能知道他笑得肯定鱼尾纹又加深了几许。
呐,曾毅,今天是我爱玲,明天就是我爱毅了,虽然这样的谐音梗听起来很俗,但是我真的很想和你说,兜兜转转,我们是天意都要安排在一起的人。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彼此守护陪伴,在一起的这一年,我们相知相爱,未来还有很多很多年,有很多很多天,希望每天每分每秒,我们都不会分开,永远并肩平行。
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比之前更爱你。
(花的内心活动,哎~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心所欲)
海底凤鸣(12)
碎碎念:诈尸式更新!
这学期真的超级忙啊[崩溃大哭],今天晚上是在N个ddl的追杀下突然文思泉涌,虽然涌了一些刀子吧(别打我别打我)~
下次文思泉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个ddl要杀我,但是我努力在没有ddl的情况下文思泉涌[这种时候写文道德压力up!]
希望大家能把评论留下来~我真的很喜欢~
曾毅因为玲花在海底大开杀戒被邪祟缠了身,眼见就要魔化,要不是智云仙人来海边陪她刚收的小桃妖抓玄武兽当坐骑,碰巧看到几个濒死的魔族拖着断肢和残躯撕心裂肺地喊救命,再晚几刻,海底恐怕就要变成炼狱了。......
碎碎念:诈尸式更新!
这学期真的超级忙啊[崩溃大哭],今天晚上是在N个ddl的追杀下突然文思泉涌,虽然涌了一些刀子吧(别打我别打我)~
下次文思泉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个ddl要杀我,但是我努力在没有ddl的情况下文思泉涌[这种时候写文道德压力up!]
希望大家能把评论留下来~我真的很喜欢~
曾毅因为玲花在海底大开杀戒被邪祟缠了身,眼见就要魔化,要不是智云仙人来海边陪她刚收的小桃妖抓玄武兽当坐骑,碰巧看到几个濒死的魔族拖着断肢和残躯撕心裂肺地喊救命,再晚几刻,海底恐怕就要变成炼狱了。
“小桃,快念清心诀!”智云仙人拉着缚魔绫咬牙切齿的骂,“你个黑石头,你要是魔化了,我就去月老那剪了你和小凤凰的红线!”
“玲……玲花……眼睛……”充血的瞳仁深处是望不到底的悲痛,但瞬间就被腾腾杀气掩盖,发了疯一样的要杀光面前的所有活物。
“老大,咱们还不跑吗?”躲在暗处的一只魔妖看着远处的战况已经吓得打起了哆嗦,“他要是真魔化了,咱们可就死定了。”
“魔化了再跑也不迟,况且——”为首的看出智云仙人的缚魔绫马上要断,念着清心诀的小桃妖也有些招架不住,眼里闪烁出精光,“他能把智云弄死最好,这样仙族就没有人会追究凤凰灭族的往事了。”
“他的结局不过是爆体而亡,在这之前结果了智云,也算是物尽其用。”
“可那只凤凰……”
“眼睛都废了,没价值了,丢在海底自生自灭吧。”
缚魔绫被曾毅活活挣断,因为魔化内力暴涨,把智云仙人和小桃妖都击退了数尺远。
“玲……花……”
玄武兽及时出现,接住了差点被曾毅甩到海底崖壁上的智云仙人和小桃。智云拍了拍那只玄武兽坚硬的龟甲赞许:“好王八,你带着小桃去帮我找找小凤凰,把战场给我腾出来。”
曾毅循着声音扭头看向贴着崖壁缓缓落地的智云仙人,又一次双眼通红地要杀过去,青筋暴起的手马上要掐住她的脖子时,只见她不做躲闪、面无波澜,双手背后掐诀轻声一念:“轻云·瞬。”
眨眼间曾毅就一把抓了个空。手中未收回去的内力打在崖壁上,落下来几块巨石砸在地面,掀起了几股小浪。
“借物化云·分。”智云仙人的声音不知道在哪里突然响起,方才一去无踪的她突然变成十几个分身将曾毅包围了起来。
“但愿你能自己稳住魂魄,”智云传音给尚存一丝理智的曾毅,“你要是真的魔化了,我和小桃、还有不知道在哪的玲花,都得被你害死在这里。”
语毕,智云作术施法,十几条缚魔绫从袖口飞出将曾毅死死缠住:“平云起山·镇!”
疼,钻心的疼。
玲花挣扎着醒来,闻到的是几乎刺鼻的血腥味。她挣扎着爬起来,还没走几步就又被地上的尸体绊倒。翅膀上被刺穿的伤处被压到,玲花疼的叫出了声,周围的死寂让她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一边在地上摸索着爬、一边嘶哑地喊着曾毅的名字:“你快来啊,我现在又冷又疼,还什么都看不见。”
魔族的那群人当时抓住玲花和曾毅,想用法术把她的眼睛取走带回去养着收归己用,还美名其曰:“你没了眼睛,对我们也就没有了威胁,你和那尊石像也就都能留条命了。”
母亲宁可自我了断都不愿活命让他们把眼睛取走,自己又怎么可能遂了他们的愿。玲花宁死不从,于是被魔族用长矛刺穿的翅膀上又让他们砍了一刀又一刀,她被疼的晕过去又醒过来,除了啐在他们脸上的血沫什么都没让他们拿到。
魔族无可奈何,打算像最开始那样一刀捅死她,在刺骨冰凉的刀尖刺进胸口的那一刻听到了曾毅撕心裂肺的呐喊,魔族一瞬间察觉到她慌了。
于是,钻心剜骨一般的招式用在了同样被封了法力的曾毅身上,他倒是一声不吭地受住了,只剩下玲花求魔族住手,挣扎着想要扑过去抱住他。
双翅穿孔处开始结痂的伤口因为挣扎被一点点撕裂,两个人的血液在海水中交融。曾毅忍着剧痛抬起头看着仿佛和他同观共感一样心痛的玲花,抽出最后的力气和她笑了笑,张嘴无声地告诉她:“别哭,我一点都不疼。”
玲花看到曾毅昏死过去性命垂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放我过去看看他,让我把他治好,我任凭你们处置。”
玲花托着颓颓垂落的双翅挪到曾毅面前,确认他气息尚存后,把一滴泪滴在最深的伤口处,一声一声把他喊了醒来:“曾毅,你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伤口一点一点愈合,连带着解开了魔族给他施下的封印,曾毅擦掉玲花的眼泪让她别哭了,在魔族的注视下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只剩下一些轻伤了,我能帮你逃出去。”
玲花拿掉曾毅的手,固执地看着他身上剩下的那些其实也并不轻的伤处一滴一滴地掉眼泪:“轻伤也要治,治好了我以后肯定就不哭了;你也要逃出去。”
几个魔族想要冲上去分开他们两个,被为首的拦住:“给她留点说遗言的机会,就当是看戏本子里面的眷侣依依惜别。”
等最后一处伤被治好以后,玲花突然调皮地捏着曾毅的脸用眼神描摹着他的五官:“曾毅你好黑啊……但其实总的来说还挺好看的,就是嘴前段时间被打歪了,要不然的话还能更好看,”玲花把手指放在曾毅的眼角拉起来又拉下去,“你的眼睛也好看,像咱俩在人间遇到的小狗,但还是没有我的眼睛好看。”
“你的眼睛最好看了,”曾毅握住玲花的手,说着她平时最喜欢说的话,心里止不住地害怕——他看着她明明笑得很开心,但眼睛里还是憋着满满的眼泪。曾毅看着玲花,甚至鼓起了十足的勇气才问出口:“花儿,你想干什么?”
玲花把手从曾毅手掌中抽出来,继续捏着他的脸笑:“说了好好看看你嘛。不过我记住你的样子了。”紧接着,玲花一边用手在曾毅的胸脯上写字,一边郑重其事地要他保证,“曾毅你也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的眼睛都是最好看的。”
传些内力给我,玲花写。
曾毅不安的抓住玲花的手腕,一直触感温热的手掌已经被她吓得冰凉:“花儿,你想怎么做,先告诉我好吗?”
“不要,”玲花笑得更开心了,“你就告诉我你记住没有?”
曾毅更害怕了,但是自己昏迷时发生了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而玲花又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他只能照做,然后点头。
玲花俯身吻住了自己,吻里含泪带血,还有玲花身后虎视眈眈等着痛下杀手的生死危机。曾毅想结束这个吻,趁现在魔族放松警惕赶快带她逃,但是玲花只是抱着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顺便吸收了他传给自己的内力,眼睛依然望着他,有笑有泪。
玲花松开曾毅的唇,笑得悲痛决绝:“再说一遍我让你记住的话。”
“花儿……”
“快说啊!”
曾毅被她吓得流出了眼泪,他不知道玲花要干什么,只感觉内心隐隐作痛,看着她惨白的面色和唇角的血迹也不舍得拒绝她的任何请求,哽咽着望着她的眼睛开口:“你的眼睛最好看了。”
玲花闭上眼睛,泪终于落了下来:“你一定能逃出去。”
玲花把曾毅的内力汇聚在手上,默念三味真火心诀,等到曾毅和魔族都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曾毅绝望地看着总是洋洋自得地夸自己眼睛最好看的玲花,眼睁睁看着她说她记住了他的样子,然后就在他的面前,用他的内力,废掉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