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泡
我沿着路继续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雨后的空气带给我一种紧张感。我小口呼吸,用手杖点着地,调整着步伐。
路前面是一座桥,桥上蹲着一个穿着衬衫和马甲的人,背对着我。仔细一看,他的西装外套在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应该是他刚刚脱下来的。
他的背影令我猜测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走上前去,看到他正在对一个小盒子发愁。盒子上有一块屏幕,上面是倒数计时。屏幕周围是五颜六色杂乱的电线。
我往后退了一步。
他察觉到我的靠近,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
"怎么办,要爆炸了。"
"什么要爆炸了?"
"炸弹。"
我调转了头准备逃跑,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搭住了肩膀。我...
我沿着路继续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雨后的空气带给我一种紧张感。我小口呼吸,用手杖点着地,调整着步伐。
路前面是一座桥,桥上蹲着一个穿着衬衫和马甲的人,背对着我。仔细一看,他的西装外套在离他几步之外的地方,应该是他刚刚脱下来的。
他的背影令我猜测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走上前去,看到他正在对一个小盒子发愁。盒子上有一块屏幕,上面是倒数计时。屏幕周围是五颜六色杂乱的电线。
我往后退了一步。
他察觉到我的靠近,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
"怎么办,要爆炸了。"
"什么要爆炸了?"
"炸弹。"
我调转了头准备逃跑,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搭住了肩膀。我想要奋力挣脱,哪晓得他的力气大得吓人,我根本动不了。
我拿起手杖,狠狠往他的脚背上砸了下去。他大叫一声放开了我。
"你做什么!"
"要爆炸了吧?你刚才说炸弹要爆炸了吧?"我指着他之前对着发愁的盒子,上面的倒计时越来越短。
"啊,这个嘛。"他忽然露出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不是这个。"
"不是什么?"我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这上面有倒计时对吧?"
"是的。"
"倒计时到零的时候,这里就会爆炸对吧?"
"那倒不是。"他摇了摇头,"不是这里。"
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我觉得自己的腿钉在了地上,迈不出步。
"爆炸的地方不是这里。"他做出夸张的双手一起指向那个盒子的姿势。
"所以这里不会爆炸?"
"不会的,这个不是炸弹,这就是个倒计时的装置而已。可能和实际情况还差个几秒,不太准的这个。"
"还差几秒?"我忍不住声音大了起来,"是几秒?"
"两秒左右吧。"
我犹豫了一下哪边的问题更加重要,"那么炸弹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在哪吗?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要在这里拆炸弹。"
"我确认一下,这个不是炸弹对吧?"
"没错。"
"但是你在这里拆炸弹。"
他一边卷起袖子,一边偷偷瞄了一眼屏幕,上面剩下的时间应该已经不多了,他的声音显出了一点焦躁,"这里的那根线剪断的话,不知道在哪里的炸弹就会停下来。当然要在倒计时……应该在两秒之前吧。"
我看了看屏幕,还剩下十秒。
"那你快剪啊!"
"我没有剪子!"
噌——我从狮子手杖中拔出利刃。在朝他走去的几步当中,我反复抑制自己砍向他的冲动。
"我来把线砍断,告诉我是哪一根。"
他沉默了下来。倒计时还有五秒。也就是说还有三秒。
"一般是红的。"他用小声的我恰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扫过屏幕周围的线,有一根是红色的,还有一根是粉色,两根绿色,一根海蓝,三根橘黄,还有剩下的是灰色的。
我挑起红色的线,然后顺便把周围的一根绿色的还有两根橘黄的也一起拿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管用,反正多切断几根可能比较好吧。我看着屏幕,然后将手上的利刃划过。
屏幕上的倒计时从五,变成四,三,二,一。然后停了下来。
"怎么样了?"我看向他。
他的脸拧在一起,"我觉得你慢了一秒。"
"你不是不确定是红色的吗?"
"一般,大概,常见的是红色的,但别的颜色也有可能。"
"那我多割断几根岂不是更好?"
"理论上说是可以的。"
"那爆炸了吗?"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你做得很好,但可能还是差了一秒。"
我把手杖收了起来,然后推到了他的手里。我再也不想听见这个人说话,着急地往桥的另一端走去。
气泡
带着水晶高跟鞋,我走进了路旁的一家咖啡馆。
店面很小,吧台后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老人。他一手撑着腰,一手正在冲一支咖啡。我看着他注水,他没有抬头,指了指吧台旁的一把空椅子,示意我坐下来。
他绕着圈注水,不急不缓。
我把高跟鞋随手放在了吧台上,他瞄了一眼,然后问我喝什么。
我问他有什么。
他说,我有一支豆子,叫醉生梦死,喝了会忘记所有的事。
我沉默了一阵,说,抄的吧。
他把手上剩下的水注完,似乎有点不开心。
我专注看店里的手写菜单,里面的咖啡都是奇奇怪怪的名字。比如拳击手套,比如高山险峰。比如醉生梦死。我要了最便宜的。老人嘟了嘟嘴。
在他冲煮的时候,我发现吧台的一侧有一根手杖。把...
带着水晶高跟鞋,我走进了路旁的一家咖啡馆。
店面很小,吧台后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老人。他一手撑着腰,一手正在冲一支咖啡。我看着他注水,他没有抬头,指了指吧台旁的一把空椅子,示意我坐下来。
他绕着圈注水,不急不缓。
我把高跟鞋随手放在了吧台上,他瞄了一眼,然后问我喝什么。
我问他有什么。
他说,我有一支豆子,叫醉生梦死,喝了会忘记所有的事。
我沉默了一阵,说,抄的吧。
他把手上剩下的水注完,似乎有点不开心。
我专注看店里的手写菜单,里面的咖啡都是奇奇怪怪的名字。比如拳击手套,比如高山险峰。比如醉生梦死。我要了最便宜的。老人嘟了嘟嘴。
在他冲煮的时候,我发现吧台的一侧有一根手杖。把手那里是一只狮子。我问老人,那是他的么?看起来是个老古董。
他说,这是小姐的留下来的。
我的声音凉了下来,噢。
他的手一抖,没死呢,在楼上睡觉。腿脚不便,所以给做了一个手杖。
我问,小姐喜欢狮子?
他点点头。
老人端上咖啡,杯子看起来是名贵的瓷器,很是考究。太阳晒进来,咖啡杯上有一圈琥珀色的光晕。
我喝了一口,然后把水晶高跟鞋往前推了推。
鞋子给你吧,我说。
老人摸了摸斗笠的沿,然后问我,小兄弟,这是哪来的。
怎么这种时候就叫我小兄弟了,我答道,路边的美人鱼给我的。
是吗,老人的声音没有波动。
小姐会喜欢吧,我问道。
是小姐喜欢的,他回答。
我喝完咖啡,准备出门。他扬起了一只手,示意我停下。外面凶险,这个给你,他拿着手杖。
我摇摇头,我腿脚还行。
他把拇指抵住手杖上的狮子,稍一用力,手杖的柄突然长出一截,有一阵锐利的银光划过,我顿时感到有一丝寒冷。手杖里藏了一把刀。
那不是小姐的么,我用双手接过手杖。
还有许多,老人指了指身后。我不知道他指的很多是还有什么。
小姐已经不用再上路了,手杖还是跟着你比较好。老人说道。他的话里带着一阵轻松还有一丝些许的不甘。
我望向门外,发现雨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