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师姐(十三)
“厌离在此谢过诸位作证之恩,待诸位公子结业,若有闲暇,定要来莲花坞做客,云梦江氏当扫榻以待。”江厌离长揖道。
魏婴见此又忍不住与聂怀桑等一众同窗念叨起莲花坞的好景好菜,想到方才蓝湛帮忙主持公道,忙道:“蓝湛,到时你也来,我带你去看十里荷花,摘莲子,挖莲藕。”
因着魏婴到江家吃的第一顿,第一道菜就是莲花坞的特色菜莲藕排骨汤,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最爱还是莲藕排骨汤。
云梦人喜辣,江家人自然也如此,然对于莲藕排骨汤,江厌离却不爱放辣椒,偏魏婴每次都喜欢往里面添一大勺特制辣酱。要不是江厌离管着,他都能把莲藕排骨汤倒进辣椒罐里。
见蓝忘机沉默,江厌离笑道:“阿......
“厌离在此谢过诸位作证之恩,待诸位公子结业,若有闲暇,定要来莲花坞做客,云梦江氏当扫榻以待。”江厌离长揖道。
魏婴见此又忍不住与聂怀桑等一众同窗念叨起莲花坞的好景好菜,想到方才蓝湛帮忙主持公道,忙道:“蓝湛,到时你也来,我带你去看十里荷花,摘莲子,挖莲藕。”
因着魏婴到江家吃的第一顿,第一道菜就是莲花坞的特色菜莲藕排骨汤,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最爱还是莲藕排骨汤。
云梦人喜辣,江家人自然也如此,然对于莲藕排骨汤,江厌离却不爱放辣椒,偏魏婴每次都喜欢往里面添一大勺特制辣酱。要不是江厌离管着,他都能把莲藕排骨汤倒进辣椒罐里。
见蓝忘机沉默,江厌离笑道:“阿婴对蓝二公子最是敬仰,蓝二公子可不能忘了他的荷花之约呀。”
蓝曦臣见此忙道:“忘机心中十分欢喜,定会如约而至。”
蓝忘机顺着兄长的话,点了点头。
江厌离瞧见蓝忘机耳尖一抹红,略有些意外,没想到师弟口中的小古板竟是个分外害羞的孩子。
江澄见江厌离和魏婴这般说,也顺着姐姐和师兄的话,说些欢迎日后大家到莲花坞游玩的话语。
待众人散去,江厌离才有机会单独与江澄和魏婴说话。
“打架到底是触犯了学规,要受的罚还是要受。可姐姐也想告诉你们,此番打架错不在你们和金子轩打架这件事,而是不该在学里打架。”江厌离拉着二人的手道,“我的弟弟们长大了,知道护着姐姐了,姐姐很高兴。姐姐会在姑苏停留一阵子,看看彩衣镇有没有什么好的铺面,开个新铺子,待你们放假时可以带同窗来吃饭,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云梦特色菜。”
江厌离心疼师弟和弟弟受罚,可心疼归心疼,却不会因为心疼,告诉他们姐姐不需要他们保护这样的话。人心是肉长的,感情也是双向的,只有双向的感情才会长长久久。幼时,她护着弟弟们,长大了弟弟们也知道护着姐姐,这才是真正的姐弟,真正的家人。
“师姐,我要喝莲藕排骨汤。”魏无羡高兴道。
“阿姐,我想吃酸菜鱼。”
“都有都有,不过你们两个才来了云深不知处就打了两回架了。接下来可不能这般任意妄为了,也不许偷喝酒,好好听学,莫要一味贪玩。争取结业拿个甲等回家,给师弟师妹们做好榜样。”
“阿姐,是魏无羡打了两回架,我是第一回。”江澄辩解道。
“你敢说阿婴溜出去买的酒没有你的份?”
“那我又没喝到。”
“好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阿婴偷溜出去买酒有打算你的份,那你就是同谋。蓝老先生那,阿婴没将你供出来,可骗不过你姐姐我。”
“阿姐,我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酒呢,是大人喝的东西,小孩子不许贪杯。等你们长大了,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便是让阿姐给你们建个酒庄都是小事。可现在你们还在长身体,绝不能贪杯,知道吗?”
“师姐,羡羡已经长大了!”魏婴撒娇道。
“是吗?”江厌离挑了挑眉。
“好嘛,我听师姐的,再不偷喝了。”魏婴摸了摸鼻子道。
上回偷买酒被蓝忘机逮住,为了气蓝忘机一口干了一瓶,没有品出什么滋味,倒是喝醉后头疼两日,魏婴对酒没什么瘾头。正如江厌离猜得那样,不过是少年人贪玩,听了同窗说酒的妙处,就想去试试罢了。
“我看那位蓝二公子倒不似阿婴说的那么无趣,还有你们那位同窗聂二公子亦是十分热心,日后有机会多邀人家到家里玩。男孩子长大,就该多交些朋友。”江厌离拿了两个银袋递给二人,“零花钱,该花的花,但也不要一股脑儿全花了,后面闹饥荒。”
“知道,阿(师)姐!”
江澄和魏婴收了零花钱自去领罚,江厌离去与江枫眠汇合。果然那头江枫眠已经提了解除婚约之事,金光善也顺水推舟应了。
两家婚约在两位夫人戏言之中定下,在德高望重的蓝启仁见证下解除。金夫人和虞紫鸢尚不知什么反应,但于江枫眠父女和金光善父子算是皆大欢喜了。
婚约没有如愿低调解决,江厌离就干脆将它干干脆脆地摆了出来,追着江枫眠在云梦贴了告示。告示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因虞夫人和金夫人交好,多年前口头定下这门娃娃亲,然孩子们长大后发现性情不投,故此取消婚约。
江厌离当面将金子轩怼的无言以对,告示却写的十分简明扼要,并未一味将过错推卸给对方。然她在云深不知处闹的那一场,婚约取消的内情该知道都已知道了。这份告示可谓很好地展现了云梦江氏的大气,对此唯一不满的大约就是虞紫鸢了。
虞紫鸢得到消息后,对江枫眠和江厌离大发脾气,责怪两人不经过她的同意取消婚约。
江枫眠倒是想要顺毛撸,息事宁人,江厌离却不愿意惯着她。只听过父母惯着孩子,没听过哪家孩子要处处惯着父母。江厌离毫不犹豫将虞紫鸢怼了回去,气得虞紫鸢大怒,说日后再不过问她的事了。
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江厌离十分开心。见江厌离这番态度,虞紫鸢差点动手,因江枫眠阻拦,化为了冷暴力。可虞紫鸢一年有一半时间都是喷火龙状态,她的冷暴力对于江厌离来说简直是福报,完全没用。
这般到了年底,江澄和魏婴从云深不知处结业回来,莲花坞方重新热闹了起来。虽听学前期闹出了不少事情,但后面还算顺利,两人都拿到了甲上结业,听说连那位听学了三年的聂家小公子都拿了乙上结业。
聂宗主去云深不知处接弟弟,知道挂科了两年的弟弟顺利结业十分高兴。听闻与弟弟日日一处玩的魏婴和江澄都是甲上便认定是近朱者赤了。
遇到魏婴和江澄邀请聂怀桑到云梦做客,不待聂怀桑答应,聂明玦就代弟弟决定了,还说会带着弟弟一同上门拜访。只因年关将至,将拜访之事定在了年后,又顺便邀请师兄弟二人到清河做客。
自那次婚约之事后,蓝曦臣高兴他弟弟终于交到了朋友,常私下鼓励弟弟与魏婴他们一道玩,为此不惜在蓝启仁面前给少年们打掩护。
听到聂明玦要带弟弟去莲花坞拜访,蓝曦臣想着他弟弟害羞,自己或许会不好意思去,便也表示会和聂明玦约了时间,带蓝忘机一起去。
知道儿子和徒弟优秀毕业,还交了要好的朋友,江枫眠十分高兴。哪怕是素来喜欢败兴的虞紫鸢看到江澄的成绩单,又晓得儿子请了聂明玦和蓝曦臣这等名士来家里做客,都难得没有泼冷水。
虞紫鸢十分暴躁不假,但并非不爱孩子,只是她爱人的方式过于扭曲。对于儿子有利的事情,虞紫鸢乐见其成。故江澄和魏婴回来这日,魏婴如往常一样想要避开她,和其他师弟师妹一同用餐时,虞紫鸢竟难得主动开口让魏婴留下。
虞紫鸢这个姿态,莫说魏婴,就是江厌离和江澄都震惊了。江枫眠却十分高兴,觉得虞紫鸢终于明白他的苦心了,或许终于能家和万事兴了。
师姐弟三人一开始还警惕着虞紫鸢,可大家许久不见,说着说着便有些得意忘形了。尤其是魏婴素来是记好不记坏,加上每次虞紫鸢为难,江厌离都会护在他和江澄面前,哪怕知道虞紫鸢不喜欢她,他也不曾记恨过这个暴躁师娘。
眼下难得虞紫鸢没有横眉怒目,魏婴很快就暴露了天性,眉飞色舞地说起他与聂怀桑、蓝忘机游玩趣事。虞紫鸢竟也没有打断,只是与江澄问了一些关于蓝曦臣和聂明玦的事情。
做为虞紫鸢最宠爱的孩子,江澄其实也极少得到母亲这样和颜悦色的对待。对于虞紫鸢的问话,江澄自是事无巨细。虞紫鸢听了十分高兴,难得夸了他几句,还在对上魏婴困惑的眼神时,略点了点头。
晚饭后,江枫眠和虞紫鸢相继离开,师兄弟两人才满是疑惑地看向了江厌离。
“阿姐,阿娘今天好奇怪哦,她竟然没有骂人,也没有瞪魏无羡。”
魏无羡附和地点点头,他到莲花坞都有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虞夫人这般平和地模样。
江厌离笑了笑:“因为你们干的好事啊!”
两人依旧一头雾水。
“爹爹帮我解除婚约后,阿娘很生气,与我和爹发了好一阵子脾气。大概是不甘心婚约被我们取消,又去金麟台见了金夫人。你们上次把金子轩打成了猪头,金夫人颇有怨气,自然不愿意再结婚约,与阿娘闹得不太愉快。”
莫看金光善一个女人都不敢带回家,可金夫人那丈夫有等于无,丧偶式育儿,又是独子,可不就是心头肉。要不是顾虑两家相争会两败俱伤,金夫人早就打上门了,自然不肯重结婚约。
【关于我的爱人不是人这件事】桑仪【青鸾护桑】
ooc预警
虞夫人,江枫眠,师姐复活
本文并无桑仪,但还是打一个标签,羡澄友情向
时间:观音庙一战几年后
本文是羡澄和好【不喜的左上角,谢谢!】
小辈组私设禁模仿,禁未经允许搬运,顺便bb一句,本人只在老福特发桑仪文哦!
cp:聂瑶,曦澄,忘羡,追凌,桑仪,宋宁,温启微轩离
私设设定再加一条:小辈组记忆后面因为某些原因抹除了,但是后面会随着观看的影片越来越多,记忆也会越来越全,小辈组的私设设定看第一章,设定比较逆天,不喜左上角!
白祁笑了笑,随即打了一个响指,众人看到面前的地缓缓身高,然后出现两个键盘和...
ooc预警
虞夫人,江枫眠,师姐复活
本文并无桑仪,但还是打一个标签,羡澄友情向
时间:观音庙一战几年后
本文是羡澄和好【不喜的左上角,谢谢!】
小辈组私设禁模仿,禁未经允许搬运,顺便bb一句,本人只在老福特发桑仪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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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设定再加一条:小辈组记忆后面因为某些原因抹除了,但是后面会随着观看的影片越来越多,记忆也会越来越全,小辈组的私设设定看第一章,设定比较逆天,不喜左上角!
白祁笑了笑,随即打了一个响指,众人看到面前的地缓缓身高,然后出现两个键盘和一个柱子,白祁介绍到<这个白色的是决定卡牌的,这个跟宝石一样的是决定卡牌数量的,然后中间这个柱子是启动按钮>
<让我来找找第一个幸运儿——>随后手一挥,几十张卡牌在她面前浮现,白祁伸出手轻轻一拿,把卡牌翻了一个面,笑了一下,开口道:“请,云梦江氏宗族江澄上台”江澄愣了一下,随后快步走上台,江澄一袭紫衣,意气风发,眼眸早已没有年少时那种青涩的感觉,反而多了些狠厉,江澄刚想按下去,却被白祁开口拦住了<诶!江宗主别急,给你一个惊喜!看那边>随后指向一个大门,众人也纷纷侧头过去看,只见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三人,众人有的心下一惊,有的直接叫出声来,云梦弟子都叫了出来
让我们来采访一下现场:{兄台,看到以前的家主复活有何感想?}【某个云梦子弟】:“我当时震惊了,一直乱吼:江宗主虞夫人,还被拍了一下,不知道是谁的吃剩下的包子,直接砸我身上,我当时还喊了一句:我*你*”【毕——】让我们来看到下一个{这位姑苏的兄台,看到以前的江家家主复活有何感想}【某个姑苏的弟子】:“就,挺震撼的,所以,我想说一句虞夫人好好看!!!”{so?你是不是被什么魔怪附身了?}然后作者被踢了一脚,好了好了,不闹了,回归正文
江澄和魏无羡看到那三个熟悉的身影,二的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江澄有些哽咽,他轻声喃喃:爹,娘,阿姐……是你们吗?那一刻,独自撑起江家是少年郎他心中积压多年的悲伤,难过,委屈在那一刻如洪水般涌出,他边跑边想:这是梦吗?如果是的话,请不要让我醒来,江澄一个猛扑直接扑进虞夫人怀里,边哭边喊:“娘!爹!阿姐!”魏无羡也跑上台,在迟疑着要不要过去,虞夫人和江家主也注意到了魏无羡,笑着向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伸出手,魏无羡这一刻他等了好久好久,眼前的少年郎的眼睛红红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下,啪嗒啪嗒的砸在地上和衣上,他终于,终于又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魏无羡一边擦眼泪一边跑,然后一个猛扑扑进了他们的怀里,哭到:“江叔叔,虞阿姨,师姐!我好想你们,好想好想!”
台下众人那是一个比一个震惊,特别是云梦一些辈分比较小的,而且常年笼罩在江澄的阴影下的小辈们,是最震惊的,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到江宗主哭过,虽然震惊但也心疼江宗主,有的泪点低的也哭了出来。
江枫眠看着两个在他们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人儿,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虞夫人也难得温柔,她轻轻的擦去两人眼中的泪水,笑道:“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嘛,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江厌离也在旁边附和道:“阿羡,阿澄,我们回来了,不走了,这一次,真的不走了”,江澄和魏无羡异口同声道:“真的?”江澄还擦了擦眼泪,魏无羡也赶忙拭去了眼泪和鼻涕,三人相视一笑,开口道:“嗯,不走了!”
突然五人身后有一个声音大喊了一句:“娘!”五人齐齐回头望,只见金凌眼眶通红,手里紧紧的抓着岁华,江厌离愣了一下,随机眼泪迸发而出,带着哭腔道:“阿凌 我命苦的孩儿,到娘这里来!”金凌,胡乱的擦了一下泪水,随机一个猛扑扑进了母亲的怀抱,金凌那一刻在想:我也是有娘的孩子了,我不是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了,想完眼泪又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江厌离纤纤玉手轻轻擦去了金凌脸上的泪水,看着自己离去时还小小一只的金凌,现如今已经这么大了,心里是满满的愧疚和心疼啊……
小辈组的二人看到金凌与自己母亲团聚,也是非常踢金凌高兴的,心中也隐隐期待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完——【虞夫人他们的复活让魏无羡和江澄的关系缓和了下来,好像恍恍惚惚的回到了以前为了以为莲藕排骨汤大打出手的日子】
我对于魔道祖师的看法
本文是对魔道祖师的看法,没有要引战
全员粉!!!
全员粉!!!
我呢,是在今年的4月看完魔道祖师动漫和漫画的。有些是羡粉,而有些是澄粉,吵得很厉害,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会吵架?魔道里每个人都有些难处,为什么会炒的不可开交呢?
如温情,温情一脉只救人不杀人,为什么会被全给杀了呢?就因他们姓温吗?每个人站在的角度不同,思考的问题也就有所不同。可是仙门百家,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杀,我就想问问仙门百家,你不长长眼睛吗?
还有魏无羡,有些人说他,害死了江澄一家,这不就是瞎说吗?这些都是...
本文是对魔道祖师的看法,没有要引战
全员粉!!!
全员粉!!!
我呢,是在今年的4月看完魔道祖师动漫和漫画的。有些是羡粉,而有些是澄粉,吵得很厉害,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会吵架?魔道里每个人都有些难处,为什么会炒的不可开交呢?
如温情,温情一脉只救人不杀人,为什么会被全给杀了呢?就因他们姓温吗?每个人站在的角度不同,思考的问题也就有所不同。可是仙门百家,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杀,我就想问问仙门百家,你不长长眼睛吗?
还有魏无羡,有些人说他,害死了江澄一家,这不就是瞎说吗?这些都是金光善和温宗主搞的鬼吗?就算魏无羡不救蓝忘机,江家会被覆灭,就只是理由不同。
我对于江澄是喜欢的,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会对江家不友好,明明江家是对魏无羡有大恩的。说江厌离是朵白莲,想问问你不长点脑子?江厌离只是一心想为家人做点什么,那来那么多的心机。
更不理解江枫眠为什么不是个好丈夫?藏色散人虽是江枫眠的初恋,但是江枫眠也爱虞紫鸢,之间也就只不过有误会而已。有些人说江枫眠对自己的孩子不疼,而对魏无羡好,我只想说:“魏婴是别人家的孩子,对自己的孩子严厉点不行吗?也就是表达方式不同”
以上是作者魔道祖师的看法
罪与罚(32)
※finally 暮溪山……
※偏心大户之间的究极较量
※有一点忘羡糖
32.
“江枫眠,你开什么玩笑?”江厌离端着汤盅路过江枫眠住的承业轩的时候,难得的听见了她母亲的声音,只是不幸是吼声:“我们家里就只有阿澄和阿离两个亲生子,阿离是个女子,必不能去的,所以就只能是阿澄。剩下的人你选老五老六他们,”她语气不好起来:“他们那帮小兔崽子才多大,你要他们去温家那狼窝里去送死?”
“三娘,”她父亲无奈道:“那不然还有谁呢?”
“哼,”...
※finally 暮溪山……
※偏心大户之间的究极较量
※有一点忘羡糖
32.
“江枫眠,你开什么玩笑?”江厌离端着汤盅路过江枫眠住的承业轩的时候,难得的听见了她母亲的声音,只是不幸是吼声:“我们家里就只有阿澄和阿离两个亲生子,阿离是个女子,必不能去的,所以就只能是阿澄。剩下的人你选老五老六他们,”她语气不好起来:“他们那帮小兔崽子才多大,你要他们去温家那狼窝里去送死?”
“三娘,”她父亲无奈道:“那不然还有谁呢?”
“哼,”虞紫鸢冷笑道:“你说是谁?”
“三娘,”江枫眠道:“阿羡已不是江家人了。”
“呵,现在知道说他不是江家子,”虞紫鸢的声音尖利难听:“当时在人家聂明玦跟前怎么说的?在旁人面前怎么说的?噢,现在大祸来了,又舍不得让他做江家子了。也行,那蓝家现在也自身难保,你怎么不把他送回云深不知处和他们共患难呀?啊?”
江枫眠难得的不语。
“你舍不得把他送进豺狼虎窝里去,叮嘱又叮嘱蓝家人好好对他,觉得他在蓝家呆的不舒服了就把他接回来,你哪怕想过他在外面的名声没有?”虞紫鸢气道:“我在外头夜猎,人家都问我,好好的嫁到蓝家去了,生了个孩子,和和美美的,怎么又跑回云梦来了?你不要云梦江氏的名声,我还要呢!好了,蓝家遭难了,你知道心里庆幸当初把他接回来了,现在温家要我们送人去教化,又知道说他不是江家人了。”
“江枫眠,”虞紫鸢骂道:“你这心思要有半点放在其他东西上面,我看你早比那温若寒……”
“够了,三娘。”江枫眠平静道:“这件事,就是这样,没什么好说的。阿澄是少宗主,总得带着自己的师弟去历练,如今这乱世,要懂得自保,温家不过是以他们为质,不敢把他们怎么样的。”他顿了顿,又道:“阿羡,阿羡身份敏感,又是坤泽,我觉得他不宜去,和其他都没关系。”
江厌离听了死死攥紧了衣角,赶紧走了。
今年冬天还没开始,温家猖狂,先是吞并一干小宗族,又在冬至前让庶长子温旭逼着蓝家人烧了自己的仙府。一时间仙门人心惶惶,温家又要求百家送自家嫡系子嗣共嫡系子弟共二十人去弄所谓的“教化”。众门就算再不愿也没办法不遵,蓝家的下场历历在目。这些日子莲花坞抓紧了禁制,江澄带了拟定要去的人一道进行训练,气氛里弥漫着诡异和紧张。
江厌离知道为什么虞紫鸢这么执着于魏无羡的问题,其实她阿娘也知道,温家要的不是那二十人里的弟子,要的是各家嫡系的子嗣和天才做质,其他人不过是添头,估计到了就会被分开。他家老五老六虽说也不差,但必然会被分流到“添头”那一块去。如若是这样,真正进狼窝的就只剩下少宗主江澄了。而魏无羡是仙门有名的修士和公子,去了岐山只会和江澄被一起分到“核心人质”里去——这样的话,江澄好歹有个照应,不至于孤身一人。
江枫眠的意思也很明确,他不愿意让魏无羡去,不论是私心还是顾及到魏无羡还是蓝家妇的身份,他总之就是不愿。
江厌离心里也纠结,江澄是少宗主,他是必须得去的,这是他背负荣耀时也必然背负的宿命。可魏无羡,着实是让人心头纠结。想到这里她不禁沮丧,若是她天资高些,认真修炼,是不是今日就不用这么纠结了?平心而论,其实江厌离也有点舍不得魏无羡去。这几日魏无羡的情绪一直不好,自从听说云深不知处被烧了以后吃不下睡不着,偏偏姑苏又没有消息传过来。他家阿羡成日坐在浩气轩里的亭子里发呆,似是在等那只拖着彩色尾羽的胖鸟给他带来什么信息似的执着。
魏无羡本是今年冬天要回云深不知处去过的,为了此事,他从云梦的莲子刚刚长熟就开始做准备。他亲自去摘了一大筐莲子,到云梦集市上买了好些特产,打了好多只貂,给蓝忘机和蓝恣做了一大一小两件大氅,还请教了江厌离绣工,在那两件大氅里细细密密地缝上了粗糙的卷云纹和九瓣莲。他还准备了一大袋孩子玩意给阿恣,拨浪鼓,草蚱蜢,风车,玲琅满目,什么都有,藏着捂着还不让人看。
可正当他预备动身的时候,江家却收到消息,云深不知处被烧了,具体的情况还不知道。
江厌离看着魏无羡一天一天消沉下去,很是揪心,只能更加小心翼翼的保护他,爱护他。
她端着汤盅刚到浩气轩,就看到魏无羡坐在亭子里哭。他面前是一只灰色的大胖鸟,羽毛缺了好几块,羽翼也伤痕累累,只剩下暗下来的彩色尾羽还能分辨出原来的样子。它伏下来,眼睛半闭着歇息,像是累极了。魏无羡在他面前,眼前摆着一张绢布,上头还绣着飘逸的卷云纹,像是从谁衣服上生生撕下来的一块布。他那可怜的弟弟趴在这张布上抽抽噎噎的哭,江厌离去看了才知道,这是云深不知处发来的消息。
准确来说,也不是云深不知处,而是蓝忘机。
蓝忘机手边应当是没有墨水,所以只能把手咬破,用血写的这块残书。江厌离细细看了,他虽是血书,但蓝忘机依然用的是隽秀的小楷,看起来用笔蘸丹砂书写的一般,没那么有冲击力。他交代的事不多,就只提到家里遭难,让魏无羡不要回来,就呆在莲花坞静观其变,阿恣在蓝启仁那里,只是稍微被烧到了一小块地方,如今已经没有大事了,让他不要担心。他会去岐山。
魏无羡扫到他写的最后这句话,马上抬眼同江厌离道:“我要去岐山!师姐,你带我去找江叔叔,我要跟着江澄去温家!”
“我求求你,”魏无羡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的停不下来,砸在石桌子上:“不论是为了莲花坞还是为了云深不知处,我都得去。”
魏无羡不知道是怎么说动的江枫眠,但最后还是磨到了去暮溪山的名额,为此他家那个被他替的门生的家里人还上莲花坞来感谢他。
到暮溪山的时候,魏无羡跟在江澄身后,心绪却不安定。江澄知道他在找谁,轻声道:“你别急,蓝家人会到的。好好跟在我后头,小心被人抓小辫子。”魏无羡努力压着自己想到处找人的欲望,垂眸跟在江澄身后。暮溪山集结了一大批世家子弟,看着比当年在云深不知处听学还热闹。那些穿着炎阳烈焰袍的修士一个个耀武扬威,眼睛长在天灵盖上一般,也没了从前的礼数,好几次弄的江澄想把三毒出鞘。
那温晁就站在最顶,满脸横肉,小人得意样。温逐流低眉顺眼地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魏无羡心中暗骂岐山温氏不要脸,正巧和那温晁对上目光来。温晁翻了个白眼,又无比恶心的笑起来,看得魏无羡浑身发冷,差点把午饭全吐出来。
片刻,魏无羡才终于看到人群后头的蓝忘机。
他许久没见到他了,大抵是射艺大会他留给自己一个暴怒的身影之后的第一次见他。蓝忘机的眉眼间长开了不少,可目光也更加冷硬。他脸色苍白着,故意掩着身形,背却直直的挺立着,琉璃眸子盯着台上的温晁,魏无羡难得看到了名为“恨”的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烧。他突然无法把面前的这个人和自己认知里的他重合起来,他今日不一样了,不是不一样在长开的面容,也不是这位雅正端方的君子难得的露出了狼狈和恨意,他就是不一样了,魏无羡也说不清楚,那种异样的,麻麻痒痒的感觉爬在心头。
他想,老天爷啊,这温晁谋财害命耀武扬威也就算了,话怎么这么长这么多。
待到那温晁终于把长长的屁放完之后,才终于满足的下了台。各家族的队伍都各自团起来,魏无羡站在江澄身边,心绪却不住的往姑苏蓝氏的人群里撇。蓝忘机还是那副要活不活的神情,他靠着岩壁,几个蓝家门生围在一边,却看着安静而死气沉沉。魏无羡正欲走过去看看究竟,面前却出现那个让他厌恶的身影。温晁挺着他那肥胖的肚子耀武扬威地踱步过来,假装惊讶道:“天哪,这不是魏公子么?怎么的今日也到暮溪山来了?你这是代表哪家人呀?”
魏无羡给了他一个眼刀,勉强冷笑:“您说呢,温二公子?”
“哎呀,”温晁哈哈地笑起来,顺手掳过来一个看起来低眉顺眼的男孩子:“要不和他一样,今日就代表我们岐山温氏吧?”
那男孩咬牙颤抖起来,是个坤泽。
魏无羡哕了一声,正想骂人,那男孩却拼命同他使眼色,眼中在说“不要”。
“温晁,”江澄走过来,把魏无羡略略挡在身后:“你差不多得了,明知故问有什么意思?个不要脸的狗东西,”他呸了一声:“掳掠人家坤泽,你咋不上天呢你?”
“哟,江少宗主这就说的不在理了,”温晁驳道:“我们岐山温氏,仙门之主,天上太阳?这仙门之间有什么不是我们的么?何来掳掠?”
江澄咬牙,那被温晁掳在怀中的男孩突然神色扭曲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温晁挣脱开来,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你杀我全家,害我夫君……”他声泪俱下:“天道人伦,你温家何曾顾过半分?温二公子,这不叫掳掠,这叫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啊!”温晁大惊,随即恼怒着扇了他一把,把他的脸死死捏住:“我给你宠爱,你竟还不知好歹?温逐流!”
高大的男人如傀儡一般闪现过来,那男孩子的生命就在他的手下一点一点消散下去,耀眼的金丹被取出,被温晁一捏就破碎了。男孩脸色苍白地趴倒在地,生命也渐渐流逝掉了。魏无羡在江澄身后看他的眼瞳逐渐扩散,身后泛起一阵寒凉来。他腰间的紫石闪起来,反射出太阳的光线照在魏无羡的紫袍上。
“魏公子,”温晁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如何?”
“温二公子,”魏无羡不惧:“你大可以先试试,试试看是被我砍掉手,还是被我咬断舌头——呸,我嫌脏。”
“魏无羡,”温晁恼羞成怒:“你他妈的不要给脸不要脸!”
“温二公子,”江澄呛他:“您这么英明神武,怎么还犯得着要去抢个有夫之妇?魏无羡是我江家子,要纳他,也得先让姑苏和云梦都点头呀,你说是吧。”
“江晚吟,”温晁正欲发作,身边突然有门生同他小声说了两句话,他顿时怒起来:“温旭那狗东西,操!”他气急了,直接甩头就走,理也没理魏无羡他们了。他风风火火的走了,热闹的校场就只剩下江家人和那个还热着的男孩子的尸体。几个穿着炎阳烈焰袍的门生麻木的把他如同什么垃圾一样的拖走,骂:“晦气,觉得自己贞烈罢了。”
江澄把手搭在魏无羡身上:“温晁看上你了。”
“谁他妈要他看上我啊。”魏无羡恶心道:“这人脑子有病吧?”
他来不及去想这个,因着他刚刚走下校场的大门,就看到蓝忘机一个人,偷偷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神情痛苦。魏无羡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不觉间就飞奔到了他身后:“蓝湛!蓝湛!”他喊他,蓝忘机立刻直起身子来,琉璃眸子里清晰的映出他的身影和他焦急的脸。蓝忘机愣愣道:“你怎……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魏无羡语无伦次:“我来,我跟着江澄来暮溪山参加教化……”
“你没收到我的信?”蓝忘机微微皱了眉头。
“我……我收到了。”魏无羡急道:“我收到了!”
蓝忘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没再问了。
魏无羡看他的样子觉得奇怪,突然上手,蓝忘机猛地一颤,魏无羡这才发现他的腿不能动,正断着。他急起来:“你腿断了!蓝湛!你还站在这,还走了这么多路!你疯了吗?”
蓝忘机艰难的把腿挪了挪:“无事。”
“你疯了,”魏无羡失态起来,他背过身子:“快点,我背你。”
“没事的。”蓝忘机闷闷道:“没事。”
“有事!”魏无羡叫起来,二话不说,就把他强行给背了起来。魏无羡虽说是个坤泽,可是是个极其强悍的不输乾元的坤泽,他背起蓝忘机,蓝忘机还想挣扎着下来,他便把他箍得死死的,喊他:“蓝湛!你听点话行不行?”
蓝忘机顿了顿,随即像失了力一般,头也垂下来,他的抹额飘飘悠悠地刺在魏无羡的鼻尖上,在他的鼻头泛起一阵痒意,一路延伸到魏无羡的心头上。他身上的檀香气晃晃悠悠地散开,落在魏无羡后颈的腺体上。魏无羡能感觉到蓝忘机信香里的冰冷和悲哀,蓝忘机温热的呼吸无比真实地拍在他背上,他听蓝忘机叹道:“那你能不能听点话?”
魏无羡咬牙,继续背着他走,一句话也不说。
蓝忘机又叹道:“魏婴,你从来都是不听话的,我知道。”
那种异样的感觉一点一点拍在魏无羡心头,蓝忘机的身体轻飘飘地又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体上,灵魂上。蓝忘机的云纹抹额尾巴被一阵莫名其妙的风吹到魏无羡额头上,仿若也一起箍住了魏无羡的心。
“算了,”蓝忘机又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讲这个。”
“我不听话。”魏无羡停下来:“我不听话了才来找你,你是这么觉得的?”
“我若是留在莲花坞,不来找你,”魏无羡道:“那才是真的不听话,不听我的心里话,明白吗?”
蓝忘机默了。一时间,他们二人的世界里只剩下风声。不知是风动,还是终于挨着背脊,听到了对方的心动。
※江枫眠和虞紫鸢各自有各自的立场 江枫眠是真偏心 弄出了江蓝二象性 我说你是江家人你就是 你不是就不是 有福同享有难我当
※应该能看出魏无羡和蓝忘机的感情线的吧 论异地恋网聊数月终于见到老公的激动感
※这就是为什么魏无羡在后来把一切难听的话都说遍了 蓝忘机在夷陵吃饭的时候依然认为他在用“本来不喜欢你”来掩盖“现在两情相悦”的原因 因为就是互通过心意啊……
【忘魔羡道】第三部 第86章(上) 至乐2 桃花柳叶梦依依(忘羡原著向同人)
本章简介:无情地上有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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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追更的朋友也请放心,在一部、二部、三部前面挖下的坑,通通都会填上,一个都不会少。挖坑容易,填坑其实也不难,难的是填得合理,不会撕裂。能力有限,要做到全部的坑都填得严严实实,不被打脸,我可能无法兼顾好看和合理。高抬贵手,轻轻拍!
沙雕版:我发觉第三部其实可以这样打开,老婆突然一个变两个,汪叽坚持不搞三角恋,然而内心无比煎熬差点憋死,还要给光棍大哥找媳妇、打怪、
查谜团……最后发现老婆竟然还是一个人,那么以前的煎熬不是白受了的怕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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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提醒:
正确顺...
本章简介:无情地上有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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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特别感谢那些用点赞、推荐,评论,伴随着作者走到今天的朋友,没有你们的鼓励,我也许早就坑了。我现在的动力,就是用这笔墨,给魔道众生画上一个完整的结局。最后看到“全文完”那一刹,能够让你们感到,与二次元这些鲜活的人物相伴走过的这些日子,值得在往后的许多年,数度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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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至乐2 桃花柳叶梦依依(上)
随着嘈杂的说话声,几十名紫衣人穿过人群而来,领头的是正是四十来岁模样的江枫眠。几大家族的人都没站在内圈,内圈中的人几乎都是散修,见到他们过来,便自觉让开了一个缺口。
蓝忘机远远看见那个傲气十足的杏眼美妇虞紫鸢,仰头走在江枫眠的身边,嘴角总是挂着一丝讥讽,面对摔得七零八落的江家弟子,满脸都是鄙夷的神色。
魏长泽顿了顿,朝紫衣人群走去。魏无羡皱眉盯着那边,身子动了一动,最终并未挪动脚步。
蓝忘机问道:“你不过去?”
魏无羡看了看藏色那边,藏色散人眼神不善,他凑近蓝忘机低声道:“我早就不是江家的人了,过去做什么?”
蓝忘机道:“云梦江氏和清河聂氏联姻,江晚吟娶聂姑娘,就是这两日成婚。”
魏无羡点头道:“不意外啊,江澄喜欢那样的女子。”
“什么!你说什么!婚礼出意外了?江澄呢?你们宗主呢?他怎么样了?说啊!”虞紫鸢尖利的语音出穿过人墙,一直传到这边。
魏无羡终于稳不住了,回头对藏色道:“阿娘,我去看看啊!”
知道是出了大意外,藏色也不阻拦,点了点头。
蓝忘机和魏无羡并排过去,看见摔得七荤八素的江家门生,在虞紫鸢连珠炮似的问话下,有些手足无措。他们前一刻在妖兽嘴里承受了巨大痛苦,还没来得消化自己已经死了的现实,满耳就充斥着老宗主夫人可怕的追骂声。
“三娘子,你让他们缓些再问。”江枫眠听了门生说的经过,面色也甚是焦虑,但仍温声制止虞紫鸢。毕竟这些门生来到这里,也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完全接受自己身死魂存的事实。
虞紫鸢柳眉倒竖,大声道:“缓些再问?你可知道这是阿澄大婚哪!出了那么大的事,这千年的妖兽哪里来的?会不会伤到阿澄?我如何等得!”
江枫眠叹道:“我何尝不急,但我们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呸!什么时候了,你还是这个样子!”虞紫鸢不满地啐了江枫眠,转向方才说话的那个门生,“你快点说!到底怎么回事?宗主没有受伤吧?”见那门生呆滞,又加紧问道:“快说啊!”
江枫眠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在他身旁,魏长泽蹲下来,扶起一名神色最难看的门生,低声安慰着什么。
此时扶着摔落的江家门生的,还有几个年轻的江家人,其中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眼中泪水滚动,仰头问道:“怎么办啊?”却是朝着走近的魏无羡说的。
蓝忘机一怔。只见魏无羡微微皱眉,冷静道:“江叔叔说了,等他们缓过来再问。”
那少年应允,也低下头安慰扶着的江家门生。
虞紫鸢斜眼看到魏无羡走近,突然喝道:“魏婴!你是做什么吃的!让你护着江澄,你做不到不说,反倒没事人似的杵在那里!”
魏无羡不置可否,蓝忘机上前一步,泠然道:“江夫人,请自重。魏婴之所以在这里,还拜江晚吟所赐。”
虞紫鸢杏眼圆睁,恼怒道:“你是谁?!……蓝……蓝忘机?!”
没看到蓝忘机时,虞紫鸢虽恼而多抱怨,旁人不理她,倒也尚可,但蓝忘机上前来替魏无羡说话,她多年的怨气全涌上了心头,恨恨地道:“好哇!蓝忘机!你还敢到我面前来?若不是魏婴为了救你得罪了温晁,我江家会被灭门么?你还敢替魏婴狡辩?!”
江枫眠大声道:“三娘子!别说了!”他性子一向软糯,对虞紫鸢也一直忍让,此刻声色俱厉,极不寻常。
虞紫鸢越发勃然大怒:“江枫眠!你可真是胳膊肘朝外!自己死了不说,江家这么多人都给他们陪葬了,你还向着他们?!”
魏无羡咬了咬嘴唇,转身就走,手臂一紧,却是蓝忘机拉住了他。蓝忘机双目蕴火,几乎忍无可忍,“江夫人的意思,灭门不怨岐山温氏残暴,该怨魏婴见义勇为?“
江枫眠道:“三娘子,我江家家训,魏婴从未违背。你别再说了!”
“紫蜘蛛,你是看不起我岐山温氏还是看不起我温若寒?!”听见如此浑厚霸气的声音,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踏着方步昂首走过来的高大男子,满脸的不可一世,虽算得上极为俊美,但双眉如刀,斜飞入鬓,一双鹰眼,目光张扬无比。
随他而来的,还有乌泱泱的一大群温家人,蓝忘机在其中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对手。温旭走在温若寒身旁,模样神态像足了温若寒,一样的不可一世,一样的嚣张跋扈。两人看起来竟然年岁相差不大,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更像兄弟。
但油腻的温晁不见踪影。蓝忘机暗自看了好几遍,确认他不在温家人群里。
温若寒的声音透着金属的铿锵之意,大声道:“要灭你满门,何须借口?我想灭谁就灭谁!不过云梦江氏被灭满门,倒是拜你紫蜘蛛所赐。原本我只是想收了莲花坞作为监察寮,你打杀我使者在前,怨得着被灭么?哈哈哈!你倒会埋怨别人,区区几个小辈,我温若寒能放在心上?江枫眠,你这夫人,啧啧啧……”
虞紫鸢美目喷火,咬牙切齿道:“温若寒,你已经不是温王了,别以为我不敢骂你!你这……“,
江枫眠喝道:“三娘子!住嘴!温宗主,你我都乃黄泉中人,何必做这口舌之争。”
温若寒狞笑:“听闻贵公子大婚之日状况频出,死伤惨重,真是可喜可贺!哈哈!哈哈哈!”他身后的温家人集体发出一阵笑声。
江家门生面露愤愤之色,那位和魏无羡说话的少年突然起身扑出,挥起重拳打向温若寒面部。
虞紫鸢全然不管两方交战,呸了一声,道:“还是应该恭贺你家二位公子死得早,白发人送黑发人,死得妙!连尸首魂魄都找不到!“
旁人都在看着温若寒和虞紫鸢斗嘴,江枫眠站得远,魏无羡急忙出手去拉那少年,“六师弟!不可!”但少年暴起突然,魏无羡只挽了个空。
六师弟全身扑出,伸出的拳头已经逼近了温若寒的鼻子,眼看那睥睨天下的昔日霸主即将鼻血满脸,温旭从旁边挥出刚猛一拳,和六师弟的拳头撞在一处,发出响亮的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魏无羡停住脚步,叹息道:“完了!”
蓝忘机带着狐疑望了望他,魏无羡道:“他们会受到惩罚。”
随着“噗呲”两声轻响,六师弟和温旭的身体同时化为烟尘,倏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魏无羡摇头道:“在这里互殴者,要重死一次。”
温若寒并未被击到,对温旭和六师弟消失在他面前似乎见惯不怪,仍是对虞紫鸢说道:“贵公子死了没有啊?我看明日你们一家即可团聚,你该高兴才对。江澄那个黄口竖子,不忠不孝,早就该死了。”
虞紫鸢气得面目扭曲,回敬道:“我儿子没死,命长着呢!你儿子倒已死了几次,我看你多半开心得很!”
蓝忘机听得温若寒一代枭雄,却和虞紫鸢一般刻薄损人,以此为乐,不禁感概不已。魏无羡朝他挑了挑眉,无可奈何地扯了扯嘴角。
温家人七嘴八舌地为温若寒助阵,仗着人多,将江家人的声音压了下去。但闻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阿兄,你又在做什么了?”
顿时便如冷水浇灭火苗,温家人立时全都住了嘴,噤了声。温若寒回头对款款走来的高挑美人笑道:“没做什么,不就是看看今日是哪家的人升天了来。”
那美人肤色微黑,不过二十来岁,五官大气又俏丽,做妇人打扮,双目灵动,行止从容。蓝忘机认出她是温若寒的同胞妹子温晞,多看了两眼,觉得她明媚的脸上,似有几缕淡淡的哀愁在眉心萦绕不去。
见温晞过来,温若寒便一改狂妄至极的神色,甚至变得温文和气说道:“你来看看,是江家的门生,摔得可狠了。”
温晞只略略看了看圈中横七竖八的江家弟子,说道:“又不是熟人,回去吧。”说罢白了温若寒一眼,又道:“看就看吧,何必生事。阿旭呢?是不是又打人了?”
温若寒笑道:“没事……”,见她脸色微愠,便赶紧道:“你知道的,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居然瞧不起……”
温晞转过身去,淡淡地道:“我不想再听你们吵架了。待会阿旭掉下来,你们把他弄回去,防着他吵闹,省得怪丢人的。”
温若寒狗皮膏药似地跟着温晞往回走,一面吩咐:“待会见了大公子,你们把他架回来就是了,别让他再打人!”竟是随温晞离开了人群。
剩下一大堆温家人和江家人面面相觑,还有外圈围观的散修们,嘻嘻哈哈地仿佛看了一场好戏。
蓝忘机瞧着温晞带走了温若寒,心念一动,快步上前拦住了他二人去路。
迎面是温若寒不善至极的目光,狠狠地扫了他一眼,道:“蓝家的小子,滚远些!”
温晞则是相当冷漠,只轻轻对温若寒说道:“阿兄,走罢,我不想多事。”温若寒便不再言语了。
蓝忘机度量温若寒和温晞态度,似乎温若寒对温晞是言听计从,在她面前亦不发怒,倒省去了不少口舌。于是对温晞行礼道:“晚辈姑苏蓝忘机,拜见温晞前辈。”
温晞微微颔首道:“我不认得你。”
蓝忘机道:“家父青蘅君,晚辈自幼由叔父教养长大,情同父子。”
温晞身子微微一僵,抬眼快速扫了蓝忘机两眼,又换做一片冷漠,说道:“知道了。请回罢。
蓝忘机仍未让路,温若寒大声道:“让开!”
蓝忘机琢磨许久,无视温若寒的怒目,鼓起勇气说道:“温晞前辈,晚辈想代叔父说几句话,可否移步?”
温若寒震怒,喝道:“竖子敢尔!退下!否则老夫就算再死一次,也要揍你!”
蓝忘机殊无惧色,暗自在袖中捏紧拳头,只是不知这方幻境里温若寒的功力如何,能否抵得住他的一击。但觉手臂一紧,魏无羡已挡在了他身前,对温若寒道:“温宗主,不过是说两句话,又是给温晞前辈的话,允或不允,是否该听听她的意见?”
温晞不知何时垂下头,手指微颤,想是过了这么多年,仍是止不住心中波动。蓝忘机便觉得自己莽撞上前,也有所值。
温若寒沉下脸道:“魏无羡!我怜你是个人才,这许多人里,堪与我共话者,不足五六,算了你一个。但我妹子的事,也轮不到你来插手。”
魏无羡道:“温宗主一代枭雄,胸中自可容山河,何必动怒?若温晞前辈赶我们走,我们再走如何?”
温若寒怒气微消,但转头看温晞神情,确实不见有难堪之意。
稍顿之后,温晞轻轻说道:“都是上辈子的恩怨了,阿兄你怎么总是看不开?小蓝公子,你说罢。”
蓝忘机:“请前辈移步。”
温晞道:“抱歉。有什么话,我兄长都可以听。”
蓝忘机和魏无羡对望一眼,均觉得这话有些不好启齿。魏无羡虽知道蓝忘机是临时起意,要说什么话也未提前告诉他,但两人心意相通,魏无羡自然知道蓝忘机是想给蓝启仁与温晞之间那段公案一个了结。
但此中之意,却又并不适合在旁人面前说出来。特别是当着温若寒,更是难以启齿。蓝忘机思忖半晌,都觉不妥。
温若寒的脸色又聚阴云,魏无羡打破冷场笑道:“这样吧,我知道蓝湛想说什么。温晞前辈,蓝家人禁酒,您是知道的吧?”
温晞点头:“是。”
魏无羡道:“原本我也不解为何规定得那么死。直到有一次,我亲眼见到蓝湛误饮一口,只有一口,便醉了一夜。他醉酒之后,举止行为虽与平日有异,可旁人却看不出他醉酒。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第二日醒来,蓝湛完全不记得醉酒发生的任何事。”
蓝忘机看见温晞淡淡的神情随着魏无羡说的话,变得疑惑、震惊、惶恐、失落、伤感、哀怨、无可奈何,扼腕痛惜……,最后她以手捂脸,一声不吭地冲出了修士聚集的圈子,陡然消失在一片空蒙中。
温若寒似懂非懂,来不及和蓝忘机魏无羡算账,只追着温晞去了。
留下的人,似乎都在准备看江家的笑话。蓝忘机和魏无羡怅然半晌,魏无羡说道:“温晞前辈懂了吧?看她的样子,便是死了这么多年,仍没有忘记过叔父……”
他目光朝向修士门围聚的圈中,声音比平日里低沉,明明说的是前辈的往事,却又意味深长,隐隐伴有一股哀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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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罪。
这次断更时间真有点长。可怜的三次元要面对多少突发事件,游刃有余是奢望,身不由己才是常态。
无常的事件,待以有常的心态,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但是,贵在有信,贵在坚持。
胜利在不远处等待冲锋。
罪与罚(28)
※在过去的无边烈火之中 我们新生
28.
蓝恣一路乘着剑,到了西北那所谓废弃的矿山——那山怪得很,就算是矿山,也不会变成这幅颓唐样。这山上一棵勉强能算活着的生物都没有,被熏的黝黑,如同蓝恣这些日子在兆阳见过的那些矿工的脸一般沧桑。蓝恣自己也一身黑袍,他把清心铃挂在身侧以备不时之需,手上的抹额带子飘扬起来,看着滑稽。
他想,这地快赶得上乱葬岗了。
他不知道江澄究竟具体在哪个位置,但这山也只有一个被挖开的地方。
他随手捡了几根枯树枝,把它做成一简易火把,就着举起的点点星火,义无...
※在过去的无边烈火之中 我们新生
28.
蓝恣一路乘着剑,到了西北那所谓废弃的矿山——那山怪得很,就算是矿山,也不会变成这幅颓唐样。这山上一棵勉强能算活着的生物都没有,被熏的黝黑,如同蓝恣这些日子在兆阳见过的那些矿工的脸一般沧桑。蓝恣自己也一身黑袍,他把清心铃挂在身侧以备不时之需,手上的抹额带子飘扬起来,看着滑稽。
他想,这地快赶得上乱葬岗了。
他不知道江澄究竟具体在哪个位置,但这山也只有一个被挖开的地方。
他随手捡了几根枯树枝,把它做成一简易火把,就着举起的点点星火,义无反顾的进了洞。
那洞里,别有一番天地。
蓝恣走进去,起初是迷雾重重,就连火把能找到的地方都有限,他几乎如同盲人一般扶着斑驳的石墙在行走。随后,迷雾散去,眼前是青山碧水。
青山碧水里,莲花被染的血红,还在向下渗着血。那血滴滴进莲塘里,却晕不开半点红。
他抬眼望去,竟是破败的莲花坞——原本的那个古朴的莲花坞。它可可怜怜的被烧了不少,几个穿着炎阳烈焰袍的年轻修士拖着几个僵硬的紫衣修士,麻木的像是在拖着几块木板。那些人行过的地方,便拖下一道一道血迹,他们暗骂:“晦气啊!人拖走了,还得清理这些地面。这江家人为什么要用木板修桥?血都渗进去了,怎么清?换掉?”
“当然要换掉了。”另一个人道:“从今以后莲花坞就是我温家的了,云梦人的东西,通通换掉。”
那些人把这些尸体拖到一边去,就随意的一扔。蓝恣看得胆战心惊,不仅仅是那用尸体堆成的小山,更是那些温家修士的神情。他们对待人的尸体就像对待普通的砖石一般,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祸事。他们在用这些人的鲜血和尸体建造一个新的莲花坞,不盛开九瓣莲,只剩下天上太阳的云梦大泽。
蓝恣这才发现,这幻境里,没人能看得到他。
他闭着眼睛,尽量不去看那尸山尸海,往另一头走去。可不如他所愿,他在尸山尸海里敏锐的发现了一个让他熟悉的脸——虞夫人。蓝恣本不和她相熟,因着她讨厌魏无羡,所以也连带着看不惯他。但蓝恣来莲花坞的次数不多,见到她的时候更少,她倒也从未对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印象里的这位夫人,看着很高傲,不太好惹,尖牙利嘴的,看他的表情里带着厌恶的情绪,但会很快别过眼睛去。
而她如今满面血污,眼睛微微睁开,眼瞳没有焦点的望向地面,看着死气沉沉,吓人的紧。
很快,蓝恣见到了江枫眠。
老江宗主死的看起来体面些,表情不如他夫人的吓人,到死都像个温和儒雅的学士。他的佩剑死死的插在泥土里,身躯盖在剑上,僵硬着不倒下,清心铃沾满血污,摇摇欲坠。几个温家修士想把他的剑扯出来,却做不到。还是掘地了许久,那佩剑才微微松动。他们把那佩剑抽出,江枫眠失了支柱却没倒下,直直的矗立在那里。
那些人暗骂:“死了还直着,有本事保住云梦啊?”
他们毫不客气的把江枫眠一踢,江枫眠的身子终于倒在地上,不堪重负的清心铃终于断裂开来,落在地上,被温家人踩进泥土里。
在蓝恣的印象里,江枫眠是个非常好的人。因着他算魏无羡族谱上的父亲,实际上的养父,蓝恣唤他一声外公。江枫眠每每看着他都慈爱无比,总是给他买吃的喝的,总是同他说谢谢。当时蓝恣很不理解,为什么江枫眠总喜欢同他说谢谢。江枫眠抱着他坐在栈桥上,远远的,蓝忘机背着身子在和魏无羡说什么,二人脸上都是笑意。江枫眠笑,他说:“因为我觉得你爹娘很好,我一直希望你爹爹过得好。”
蓝恣咿咿呀呀:“爹爹……爹爹……好……”他比个大拇指:“爹爹,好!”
“对,”江枫眠抱着他晃:“不要管过去发生了什么,我看着你爹爹和你父亲过的这么好,看莲花坞如今也和和美美,就算对得起所有的过去了。所爱之人,总归希望爱的人幸福。”
“阿恣,”江枫眠同他说:“不论何时,我们都希望你们好,就是这样。”
那样的人,蓝恣记得的,他的胸膛就如魏无羡的一样暖和,就像他给人的印象一样,温暖,如春风拂面。这样的人,他被这样拖行着,僵硬的身躯被随意的扔在路边,被那些穿着炎阳烈焰袍的人当做什么垃圾一样的扔在地上,还踩一脚:“宗主?不过如此!二公子威武!”
他终于明白魏无羡那些彻骨的恨意从何而来。
他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可场景猛地又变换了。
那是一个雨夜,云梦的层层山林里。
戴着斗笠的两个紫衣青年扭打在一起。
蓝恣认得那张青涩,幼稚,状若好女的脸,细眉杏目,是只存留在他记忆里的江澄。他拎着年轻的他阿爹的领子,狠狠一拳揍下去。他彻骨的咆哮起来,扭曲起来,声音像是空谷里的惊雷:“魏无羡!你他妈的为什么要跟那蓝忘机成亲!”
他气疯了:“我说了,我说了!我早说了!你是我云梦子,凭什么要嫁到他姑苏去?祸事,都是祸事,都是蓝忘机同你结契闹出来的!”他吼道:“如果身上有契,消了不就得了?都是这门倒霉婚事闹出来的!都他妈该去死!你若是不成亲,那蓝忘机同你有何关系,他死了就死了!”他哭号着:“为什么,我的爹娘啊……我的爹娘啊……”
江澄疯了,他自己嘴里流出来的疯话没有逻辑,他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你若是不和他成亲,哪来的把柄,莲花坞怎的会到今天,”他这次没冲着魏无羡骂了,他知对着天。那冰凉的雨滴混合着他滚烫的泪水从锋利的下颚线流下来,混合着往事一起滴落下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魏无羡看着他,桃花眼里盛满了悔恨和无奈,他也忘记了,自己也在流泪。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下去。
江澄口中咒骂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咒骂江枫眠,咒骂虞紫鸢,咒骂魏无羡又咒骂蓝忘机,到头来咒骂他自己。他像是终于畅快了,他骂江枫眠的偏心,骂他从来不愿意多施舍他一眼。他骂虞紫鸢,骂他这个阿娘每日催他上进,拿他当攀比的工具,自己不如意,隔着空也要和魏无羡那早死了的娘较劲,从来不懂如何跟夫君好生讲两句话,所有的怨气和无法无天的爱意都压在小小的他身上。他骂魏无羡,骂他分走了他的注意力和爱,骂他不好,又骂他太好。他骂蓝忘机更起劲,他骂他如何配做他师兄的夫君,骂他明明是自己对魏无羡下的手,怎么弄的好像云梦求着他家成亲。他骂他碍事,骂他为何拖在队伍最尾,骂他为何那么爱他那个傻逼师兄。
他痴了,入魔了。
他的身形似乎被眼泪和怒骂耗干了,直挺挺的倒下去,魏无羡眼疾手快,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背上。
他道:“莲花坞,我迟早会回来的,你们等着。江叔叔,虞夫人,还有各位师弟,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那雨不知道下了多久,久到蓝恣已经快走不出这林子,又突然柳暗花明,到了一镇子上。一群温家修士高傲的扬着炎阳烈焰袍在巡逻,他爹爹戴着斗笠,离那些温家修士不远。
就在那队修士就要发现他爹爹的时候,一个穿着云梦江氏少宗主袍制的人飞一般似的跑出来,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正巧把那队修士吸引过去。蓝恣莫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道:“魏无羡……魏无羡还在外面……”
“他还有家室,还有蓝忘机在外头等他,还有蓝恣,还有那么多未来。”他听那人说:“不行……不行!他不行!魏无羡不可以!”
他听那个人内心在哭泣,面上却是畅快。他脸上带着笑,如同孩童嬉戏互相追赶一般喊:“有本事就来抓我!”而那人内心又在说:“我此去,大抵是要回莲花坞,也出不来了。魏无羡,你得照顾好我姐,江家就只剩下你们俩了。我等你来莲花坞替我敛尸。”
蓝恣身形一晃,坐倒在地,他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江澄的笑,颤抖起来。他听金凌说过江澄的惨状,在观音庙里他几乎失去了所有尊严,被金光瑶刺他吃了“金丹妙药”,被大义凛然的魏无羡说“我食言了”。他爹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说实在的,蓝恣并不意外他会做出为江澄放弃金丹的蠢事。
但他并不知道,总是冷硬扭曲的江澄,也抱着一颗丹心,并且决心把这个秘密永远守下去。
他心中生出一种滑稽感,突然冷笑了一声。
他想,好蠢的两个人。
他爹魏无羡,一直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失去了金丹依然一颗丹心不改。江澄肚里揣了他爹爹的金丹那么些年,可他当年真的就毫无心思,真的就是无心之举?一颗金丹,盛着两颗真心,两个人阴错阳差的命运,就这样被命运之手玩弄着。他们俩就像神的小丑,随意把弄,看他们各自擅自的抱着自己那颗不能示人的璀璨丹心,沾沾自喜又黯然神伤,互相攻击又互相流泪。
他爹爹悔过,蓝恣当然知道,没人不悔。
可重来一遍,他还会这样做的。
蓝恣闭上眼,不去看街那头浑然不觉满面天真的魏无羡,似乎这样自欺欺人的举动,可以让命运的车轮就此不再转动一般。
江澄的声音低沉了些许,他喃喃道:“我这辈子不求人,真的,我只信自己。”
“我不求时光倒转,不求日月更替,不求亲人重回,”他哽咽道:“我只希望,修复该有的东西,让这颗本不属于我的金丹,本不属于我的人生,回到它该有的地方去。各人回各人那里去。”
他几近乞怜道:“我不想欠谁的,我不想求人,是我的蠢和天真反而害了另一个人。我骄傲一辈子,最恨朝人低头,最恨对谁问心有愧。我跋山涉水,走到这里……”
“不是的!”蓝恣大吼道,他希望江澄能听见:“江宗主!江宗主!”
他不想看江澄乞怜什么,他本也没做错什么!
那些身着炎阳烈焰袍的修士终于擒住了江澄,江澄一边挣扎一边笑骂:“岐山温氏,暴虐无道,民心积怨,天道诛之!”
那些人把他一路押送回了莲花坞。莲花坞的湖面风平浪静,那些血迹早已经被清理赶紧,温晁看见江澄,放肆的大笑起来,横肉堆成堆,垂在脸上:“江少宗主!好久不见了!怎生今日如此狼狈了?”
“温晁!”江澄怒道:“你这个狗娘养的死东西!”
“哟,都到这般田地了,您还这么嘴硬啊?”温晁拍拍手:“掌嘴!”
那些修士立刻一巴掌挥在江澄那张漂亮的脸上,留下斑斑的血手印。江澄笑起来,狂笑起来:“温晁,你大可以杀了我。”
“哈哈哈哈,”温晁冷笑起来:“我有必要杀你么?你是谁啊?还当自己是骄傲的江家少宗主啊?江家已经灭了!”
江澄的瞳孔一缩,像是被戳中痛脚,扭曲起来。
“温逐流,”温晁抬抬手,温逐流堂堂地走上前来。他眼中仿若无物,就像温家培养的什么傀儡一样答道:“二公子。”
“给我废了他的金丹,”温晁背过身去,阴笑着:“你江晚吟不是平生最是骄傲么?好,我让你尝尝做平常人的味道,你好好受着吧,我不让你死。”温逐流上前,江澄奋力挣扎着,却被温逐流一手制服了。温逐流抬手,像是要把江澄的灵魂也从他的丹田里一并掏出来一般。江澄痛苦的哀嚎着,蓝恣不知道是化丹的痛苦使他如此,还是平庸的未来让他扭曲。蓝恣也想不了那么多,他怒极了,拎起剑就要往温晁身上刺去,却扑了个空。剑尖颤抖着,湛蓝色的剑气一时荡满了整个莲花坞,幻境破灭,一瞬整个天地暗下来,只剩温逐流手上刚刚取出的那颗依然火热耀眼的金丹——江澄自己的金丹。
蓝恣猛地回头,他看到江澄,不是那个年轻幼稚的江澄,是如今这个面色阴骜的江宗主。他看起来伤痕累累,像是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一般,三毒剑被他揣在胸前,紫电滋滋地作响,却再也没有灵力化形现身。他近乎贪婪的看着这本属于他的东西,眼睛里映着蓝恣,却根本仿佛看不到蓝恣一般。
蓝恣颤抖起来,他想抬手灭了这金丹的幻象,可他看着江澄,手上的剑仿若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就这样许久,江澄扶着岩壁缓缓起身。他敛了神色,突然道:“我不要它。”
蓝恣一懵。
“我不要它,”江澄又重复:“我是自愿失了它的,我不悔。我所求,是把我丹田里这颗阴差阳错得来的东西,还给它的主人。”
那金丹耀眼的光芒隐隐映出一只鸟的影子来,瘦小可怜,死死的蜷缩着,颤抖着。
江澄畅快地笑了两声,抬起三毒,剑尖试图刺向那只鸟。可那金丹竟会移动,它就这样直直地撞在了江澄的三毒剑尖上,渗出鲜血来,滴在地上。而后,漆黑的洞里突然怨动起来,无数属于江澄的凄厉的哭号和悔恨通通收回到这个金丹里。
啪地一声。
它就这样破灭了。
就像当年在乱葬岗上,在伏魔洞里。
江澄怔住,半晌,他的三毒突然砸在地上。永不弯折自己背脊的江晚吟江宗主整个人佝偻下去,他发疯似的锤着自己的胸膛,他崩溃而失态地叫:“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一切不解和疑惑化作泪水流进他的丹田里,那颗不属于它的金丹散发着火热而耀眼的光芒,依然安安稳稳的待在那里,没有半分改变。
“江宗主。”蓝恣哽咽着喊他。
江澄像是没听见。他跪坐在地上,一边笑,一边流泪。
“魏无羡……魏无羡……”江澄哭道:“你就是个狗皮膏药,从你第一天来莲花坞粘着我我就知道。到现在了,你的金丹还粘着我。我不要你的,我不要你的!”
蓝恣崩溃着跑到他的身边去,江澄看到他,更是顿时踏在他怀里:“魏无羡,魏无羡,你把这鬼玩意给我挪回去,我不要你的。”
蓝恣一袭黑衣,身边挂着清心铃,江澄这是把他认作魏无羡了。
“我不要你为了我放弃那么多东西。”江澄道:“你疼,我不疼?”
蓝恣闭眼,哭道:“舅舅……舅舅……”
江澄身形一僵,眼里终于清明。清明着清明着,他毫无形象地趴在蓝恣的肩膀上大哭起来。他们两个人相拥着流泪,如同劫后余生,又如同新生。
“我早说了,”蓝恣流泪:“这玩意根本就不存在,”他指着这废弃矿洞里的那森森白骨:“多少人来而无返,多少人死在这里。舅舅,你除了痛过一回,得到什么了么?你想要的没有复原,你想求的没有求到。”他狠狠抱紧江澄不断颤抖的背:“都是幻境,都是悔恨。有悔和结的人,都死在这里了,舅舅,江宗主,你今日也要死在这里么?”
“可我没死。”江澄哑着嗓子道:“你也没死。”
“舅舅,”蓝恣哀道:“或许你我都已经悟了。”
“这幻境,我破不得。”蓝恣道:“是您自己破的。赤子之心,天地昭然。”
“您也看懂了自己的心,是么?”
江澄许久不语。
“是。”江澄道:“回不去了,对么?这东西也不会再回去,我知道了。”
“是。”蓝恣死死的闭上眼,他们俩搀扶着爬起来。江澄难得的放任自己依靠在什么人身上,蓝恣扶着他,二人伤痕累累,一瘸一拐的往亮光处走。每走一步,身后就堆出许多白骨来,江澄伤的很重,大多都是内伤,但没流什么血。蓝恣觉得,他或许只是没在肉体凡躯上流血罢,但流血好。这世间所有事情不仅仅靠热血和眼泪就能平,但流着血泪,人也在新生。他们踏着无数修士的白骨往前,蓝恣想,或许他们是第一个活着走出这个地方的人。
他们二人,一个本就没有要求的东西,一个要求的本不是回转,而是心安。
靠近洞口的地方,有“啾啾”“啾啾”“啾啾”的声响。江澄蹲下脚步,问他:“你叫我做甚?”
蓝恣不解。
他四处环绕洞口——在洞口前,有一只受了伤的小白鸟正在凄厉地叫着。它羽翼两点金黄,其他地方却斑斑驳驳,翅膀像是折了一边,头垂着,还在微微地叫:“啾啾……啾啾……”
江澄看向那鸟,眼中露出半点柔情:“怕是被这里怨气波及到了,伤了。”
江澄从来都是眼高于顶的,甚少露出这种神情。
蓝恣懂了他的意思,他轻轻的把那鸟接进江澄怀里。江澄虚虚地抱着它,他们走出来,天上太阳正擦出一点白来,是朝阳。
蓝恣却想,是新生。
※其实本来想着是不是不要写血洗莲花坞了 因为写了很疼 我也是坚决认为魏无羡不该知道金丹的另一面真相的那派 但还是想有人听听小江老师内心的折磨和哀嚎
※有的时候人只需要一个发泄和面对现实的过程罢了 江澄憋着一口气 泄掉才能看清自己
※小江老师发疯的时候所有言论都做不得真 他虽然把祖宗十八代连带亲属都骂了一遍 但还是会在射日之征时劝小魏和小蓝好好商量再做决定……所以不要在我本就糊糊的文下吵架 谢谢
※拯救小江的不是小小蓝 是他自己
※下章舅甥养伤 血流完了 该开始结疤愈合了
第四十二章 莲花坞之战
魏婴到达云梦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莲花坞的结界已经升起,结界里面人影晃动,看得出两拨人马已经打在一起,具体什么的情形暂时无法得知。结界之外,一排又一排身穿炎阳烈焰袍的温氏修士,正包围着莲花坞,结阵攻击。一道道灵力冲击着结界,在结界的表面上荡起了层层光晕,灵力碰撞炸开,光耀万丈电闪雷鸣。
这一道结界,是魏婴在昭华寺做交换生那三个月的时间里学来的,跟仙盟大会的御用结界肯定是没得比的,但眼下这些修士的攻击还是可以扛住一段时间的。...
魏婴到达云梦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莲花坞的结界已经升起,结界里面人影晃动,看得出两拨人马已经打在一起,具体什么的情形暂时无法得知。结界之外,一排又一排身穿炎阳烈焰袍的温氏修士,正包围着莲花坞,结阵攻击。一道道灵力冲击着结界,在结界的表面上荡起了层层光晕,灵力碰撞炸开,光耀万丈电闪雷鸣。
这一道结界,是魏婴在昭华寺做交换生那三个月的时间里学来的,跟仙盟大会的御用结界肯定是没得比的,但眼下这些修士的攻击还是可以扛住一段时间的。
百步开外的莲花湖畔,罗伞之下,一个同样穿着炎阳烈焰袍的青年,悠闲坐着观景品茶,从他那一身衣着可以看出品级极高。这人长相勉强够得上个俊字,却一副油腻腻的样子,很是眼熟。
魏婴仔细辨认,原来是岐山温氏二公子温晁。他身边有十几个修士随行护卫,平日里跟随左右的“化丹手”温逐流,此时却不见人影。本该随伺在身边的小妾王灵娇也不在,不用说多半是进了莲花坞狐假虎威耀武扬威去了。
离得近了,结界里的情况一览无遗。结界内,还开着一道莲花坞原本的禁制,江枫眠带着门生弟子撤出了禁制范围,在结界和禁制的夹层之间与温氏修士血战。禁制内外尸陈遍地,有穿着炎阳烈焰袍的,更多的是穿着紫色九瓣莲服饰的江家修士。
温逐流被困在禁制内,带着几十人再攻击禁制的薄弱处,江氏修士死伤惨重,形势不容乐观。
魏婴心道:“莲花坞灭门惨案一直是哥哥心里一道难以逾越的坎,哪怕明知道在玄武洞无论他救不救人,温氏的监察令都是不容抵抗的,但是这件事依旧成了他的心结。想来哥哥不会想看到又一个莲花坞被灭门,人肯定要救,但是不能驱尸作战,至少现在还不能暴露鬼道的能力。”
九幽炼成后,一直没什么机会使用,那就用他们来试试九幽幻曲的威力,看看效果如何。
说做就做,魏婴拿出九幽,一曲“黄泉路”倾泻而出。笛声悠悠,如倾如诉,在一定范围内听到的人会不知不觉被笛声催眠,跟着笛声进入幻境。这是魏无羡见识过梦魔的幻境创造出来的,与梦境之地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群体梦境幻术,梦境跟现实衔接在一起,入梦前正在做什么,入梦后也在接着做,而且在梦境里会梦想成真,让人以为仍在现实中。缺点是入梦的人越多,效果就越差,越容易被识破挣脱出来。
随着笛声响起,结界外的温氏修士渐渐停下了攻击,一个个倒在地上,眼神涣散,已经陷入了幻境中。趁着这个档口,魏婴偷袭封了温晁的灵力,把他打晕了劫持出来。
江枫眠看到结界外的修士倒地,领着一大群人从结界里出来。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他们形容颇为狼狈,有些看着受伤不轻。江枫眠的衣服上也是血迹斑斑,江澄也在这群人里。
魏婴提着温晁迅速过去汇合,道:“江叔叔,你受伤了?”
江枫眠手持着剑的上仍滴着血,他环顾四周,看着结界外躺了一地的人道:“小伤,不碍事。凌风,你怎么在这?这些人什么情况?”
魏婴道:“我回山,路过。这些人都陷入幻境了,不过困不了他们多久。有温晁在手上,他们投鼠忌器,就算醒来应该暂时不敢有什么动作。”
江澄死死瞪着温晁,两眼爆满血丝,手中剑直刺向温晁的心脏。魏婴提着温晁避开,避到江枫眠另一边,江澄不死心继续挥剑刺过去。
江枫眠隔开江澄的剑,喝道:“阿澄!”
看了一眼昏迷中温晁,走过去拍了拍江澄的肩膀,对众人道:“走,回莲花坞。”
魏婴提着温晁跟着江枫眠进入结界,结界里异常惨烈,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有温氏修士,也有江氏的门生弟子。
江枫眠瞟了一眼温晁,对魏婴道:“凌风,把他弄醒。”
魏婴运起灵力,在温晁眉心点了一下。
温晁悠悠醒来,发现周围全是云梦江氏的人,自己被困得结结实实的,灵力也被封住了。惊慌失措道:“你,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敢绑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枫眠没理他,提着他的后领,把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对着禁制里面道:“温逐流,你若不想他死,就停手。”
温晁撕心裂肺地叫道:“快停手!快停手!”
里面的人果然停了手,温逐流道:“你要怎样?”
岐山温氏一家独大,这些日子对无数大大小小的家族各种打压,反抗声不是没有,但是反抗的声音从来都很快就能被岐山温氏镇压。云梦江氏也不可能幸免,为今之计,只能先拖延一段时间,联合其他世家举旗反抗。
江枫眠道:“你出去,让温氏的人退出云梦地界,三日后我便把人还给你,你们要是耍花招,我不介意给他放血,到时候这里所有的人包括你在内,一个都别想活!。”
温晁狂叫道:“退,马上就退,温逐流你赶紧叫他们退,快去啊!”
江澄急道:“阿爹,就这么把他们放走了,阿娘岂不是白白的死了?”
江枫眠瞪了他一样,示意他闭嘴。
江澄挺剑堵在前面,红着眼眶,发泄道:“就算你不喜欢阿娘,可她也是为莲花坞战死的,难道给她报仇都不行吗?”
江枫眠呵斥道:“住口!”
众所周知,当年眉山虞氏忽然向云梦江氏提出了联姻。
当时的江家宗主对此颇感兴趣,江枫眠则无此意。他并不喜虞紫鸢的品性为人,认为二人并非良配,婉言谢绝了数次。眉山虞氏从多方入手施压,江枫眠年轻尚无根基,再加上藏色散人与魏长泽结成道侣,远走高飞,江枫眠最终只能妥协。
江虞二人虽然成亲,却成一对怨侣,常年分居,话不投机,只有家族势力得到巩固。
江枫眠不喜虞紫鸢,两人注定没有两情相悦。虽说是利益结合,但也希望能相敬如宾,却往往事与愿违。如今江氏众人都是强弩之末,而且对方还能随时放信号招来一大批人,此时并不是报仇的好时机,这么显浅的道理,江澄怎么就不能冷静下来想想。
温晁发话后,温逐流只能点头同意。江枫眠让人把江澄拉开,撤掉禁制把温逐流一行人放了出来,亲自把他们送出了结界。禁制里面的状况更加惨烈,躺着的大半都是云梦江氏的门生弟子,莲花坞里血流成河。
禁制一撤掉,江澄立刻冲了进去,抱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女子,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边哭边喊着“阿娘”。
旁边也躺着两个侍女,看样子应该就是伺候虞夫人的金银双姝。试剑堂门外,倒着一名娇美的少女。正是温晁的随侍之一,名叫王灵娇。
在场的人都红了眼眶,有的在偷偷的抹着眼泪,那些曾经鲜活的人,前一刻还在并肩作战,前一天还一起嬉笑玩闹,如今一身血污的倒在地上。魏婴在这其中还看到了那两个陪他游玩了几日的江氏弟子。
魏婴心里被这压抑的气氛堵得难受,他来过几次莲花坞,第一次见到云梦江氏的主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江枫眠让人把温晁带下去,找个房间关起来,着人看守好。就开始安排后面的事情。
经过一场大战,他们这些侥幸活下来的人顾不上悲伤和疲惫,立刻投入到善后工作上。魏婴不好在这个时候离开,就去帮忙收敛尸|体。
温晁不可能会咽下这口气,三日之后把温晁交出去,就是温氏再次进攻的时候,那时候的进攻,一定是冲着覆灭整个云梦江氏而来的。莲花坞暂时保不住了,他们必须在三日内,清点完所有物质,能带走的都带走。只要人还在,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云梦江氏的门生弟子们化整为零隐入周围的山中,静待时机。魏婴也告别众人回了乱葬岗。
等温逐流过来接人的时候,整个莲花坞里空空如也,就连江澄养得那几只狗也都被带走了。温逐流带来的人搜查了一遍莲花坞,才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找到了被困成粽子,睡得正香的温晁。
这一场战争,莲花坞易主,成为了温氏在云梦的监察寮。云梦江氏主母战败身亡,江氏门生弟子战死过半,剩下的人不知所踪。
罪与罚(16)
※偏心大户江叔叔再上线
※彼时是蓝家妇 江家人 如今……
16.
魏无羡从不消停,江少宗主在婚宴上曾这样告诫过蓝少宗主:“叫你弟弟小心点,你们云深不知处可来了条大鱼。”
江澄不愧是和魏无羡一条裤子穿到大的好兄弟,魏无羡刚来一个月,蓝曦臣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不消停”。魏无羡本身就是个顽皮性子,偏生人又生的漂亮,性格开朗活泼,对人又义气。他嫁进来以后继续跟着蓝家子弟和世家子弟听学,没过一周,整个云深不知处都被他混了个脸熟。蓝家弟子还稍稍好点,其他世家子弟马上在魏无羡的带领之下拧成了一股绳,开始了......
※偏心大户江叔叔再上线
※彼时是蓝家妇 江家人 如今……
16.
魏无羡从不消停,江少宗主在婚宴上曾这样告诫过蓝少宗主:“叫你弟弟小心点,你们云深不知处可来了条大鱼。”
江澄不愧是和魏无羡一条裤子穿到大的好兄弟,魏无羡刚来一个月,蓝曦臣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不消停”。魏无羡本身就是个顽皮性子,偏生人又生的漂亮,性格开朗活泼,对人又义气。他嫁进来以后继续跟着蓝家子弟和世家子弟听学,没过一周,整个云深不知处都被他混了个脸熟。蓝家弟子还稍稍好点,其他世家子弟马上在魏无羡的带领之下拧成了一股绳,开始了对云深不知处的折磨。
在蓝启仁第三次拿着戒尺从祠堂出来没多久,门生来报,蓝二夫人在祠堂里晕倒了。
说实在的,蓝启仁每次听到“蓝二夫人”这个词,就感觉快晕倒了。他刚开始没注意后头跟了什么词,等门生见他没反应,再重复了一遍,蓝启仁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魏无羡虽说是嫁进姑苏,但总归要给云梦江氏三分薄面,传出去终归不好听。此事蓝启仁还打着魏无羡和蓝忘机迟早要和离的念头,根本没把魏无羡当蓝家人看,只把他当一同听学的世家子。
他让人遣医仙先生去看看如何,没料那门生接着说:“少宗主请医仙先生去静室查看了……说是……”
“说是蓝二夫人有孕了。”
晴天霹雳。
这消息第二天便惊动了蓝家宗主青蘅君出关。难见踪迹的青蘅君出了关,撒腿便往静室跑。到的时候魏无羡正在哭天喊地说不要喝安胎药,蓝忘机非常认真的告诉他安胎药里放了些什么,如何安胎之类的废话。魏无羡通通不听:“这么苦的东西,昨天我喝了一碗都快把一天吃的草根树皮全吐了!蓝湛,你们云深不知处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甜的东西了呀?”
“魏婴,吐是因为你有孕了。”蓝忘机此时还带着青涩,难得带了情绪:“我不信你莲花坞就没有苦药。”
“不要!”魏无羡捂住耳朵:“我看我好得很!”
蓝忘机无语,带着愠怒把碗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药汁溅出些许,滴在他的校服上。
见蓝忘机是真生气了,魏无羡露出一个心虚的表情:“哎呀,好了好了。”
非常给蓝忘机面子的一饮而尽。
喝完还要吐舌的作呕吐状:“妈呀,要吐了,好苦呀。”
青蘅君看这小夫妻有趣,觉着并不像之前江枫眠过来同他说的那样,只是一门求来保命的亲事。他觉着不管因不因着这肚子里的孩子,这魏公子都会留在蓝忘机身边,他让蓝忘机有了点活人的样子,青蘅君想。
他昨夜做了一个好梦。他想见的人穿过重重龙胆来寻他,同他聊了不少。她担忧两个孩子,不住地问他兄弟俩的事情。青蘅君告知她蓝湛成亲的事,她告诉他,得恭喜湛儿。可湛儿还年轻,不知如何做一个父亲,还得青蘅君多加指引。青蘅君一时没听懂夫人说的话,他夫人却接着道,湛儿媳妇不是个池中物,小小云深不知处困不住他。他人虽好,但太过执拗又过分重情重义,将来也要多在意。孩子会是个好孩子,湛儿的孩子绝不是什么平庸之人。
他在梦中留了她一夜,醒来便听门生说,蓝二夫人有喜了。
他从前没细细了解过魏无羡其人,只听弟弟说这人虽说天赋异禀却性子顽劣不堪,若不是江枫眠重托和温家压着,就算蓝忘机同他错结了契,也照样找人消去的。他的长子则说,魏公子活泼开朗,在世家子弟里很有人缘,几乎是一呼百应,同阿湛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人。而他上莲花坞提亲的时候有着人四处打听,云梦的百姓说江家的大师兄虽然顽皮,但其实是个粗中带细的,豪爽重义气,江家是得了个宝贝。江枫眠没有对魏无羡多做评价,江家夫人不喜魏无羡,会面时根本没来。青蘅君和江枫眠商量了关于这桩婚事的一些细节,江家宗主面露难色,他说他们也不想就这样把阿羡嫁出去,总得找个他倾心之人才好。但如今这世道温氏暴虐,横行无忌,阿羡一男性坤泽,就算有江家护着,他也怕保不住他,这才求上来。
青蘅君道:“本就是湛儿不对,轻薄了你家魏公子,姑苏蓝氏前来提亲本就是分内之事。”
江枫眠心事重重,送青蘅君走的时候叫我,他踌躇了一瞬,交代他:“阿羡,我待若亲子,姑苏蓝氏务必遵守约定……好好待他。”
“定不负枫眠兄所托。”
成亲那日,青蘅君坐在主位上。他家二公子难得身着一身火红,看着新奇的很。他看不到魏无羡的脸,有盖头盖着,底下估计还有头冠,看着都比蓝忘机高些。他们俩拜了天地,又拜了父母,新嫁娘在夫妻对拜的时候都快站不住了。蓝忘机动作快,让人带他进了静室。
青蘅君今日一见,这小公子长得潇洒俊朗,如今又带了些坤泽独有的娇媚,属实不是凡物。看着生性活泼,应当不是个心性不好的。他夫人交代他,这孩子不是池中物。青蘅君暂时看不出什么别的,但心想有蓝家教化,总不会闹到哪里去。
魏无羡不知道他公公在暗处已经把他打量了个彻底,他躺在地上装死,叫魂似的唤:“蓝湛——蓝湛——”
蓝忘机问:“何事?”
“孩儿他爹——”他又叫。
蓝忘机放下书,皱眉:“何事?”
“我想喝酒了。”魏无羡道。
“云深不知处禁酒。”蓝忘机重复道:“且你有孕,不宜饮酒。”
“蓝二公子,”魏无羡大笑:“你可真好玩。”
魏无羡说到做到,一周后,蓝忘机抓到他在后山喝天子笑。接下来的几个月,屡教不改。
魏无羡虽说怀着他家的小公子,但依然来去如风,时常让蓝启仁怀疑人生。本以为魏无羡怀了孕终于可以消停点,结果还是带着一群世家子弟到处乱跑,丝毫不顾家规和肚子里的货。偏生蓝启仁还罚不了他,抄家规早已不能让魏无羡惧怕,他还有各种办法来让旁人替他抄,几乎是全无禁忌。
男性坤泽为何是稀世“珍品”,珍就珍在这里。坤泽本就是天地赐福的大地之母,乾坤家庭,子嗣的天赋会普遍提升,大多都是人才,更不用说仙家。而男性坤泽数量稀少,且不如女性坤泽娇弱。旁人怀胎十月,男性坤泽最多半年就能卸货,且大多生产顺利。对女中庸或是坤泽来说,生育就是一道坎,废精力,耗精元,对她们的身体伤害极大。而对男性坤泽来说,本就是特殊生物,随着胎儿成长,坤泽非但不会被折磨,反而还能受到滋养,同胎儿一道吸收天地精华,生育恢复期极短。
因此,男性坤泽被视为生育之宝。俗世常有富贵之家把男性坤泽抢来做生育机器的人伦惨剧。同样,仙门里最爱盗掳男性坤泽的就是岐山温氏。
江枫眠的担心确实不是空穴来风。
金子轩到姑苏来听学,没过多久,魏无羡和他打了一架。二人被拉扯着分开的时候,门生根本不敢上去扶。魏无羡挺着个大肚子,精力却旺盛的很。那金家少主被他揍的鼻青脸肿,他自己倒像个没事人一般。他指着金子轩的鼻子痛骂:“你个不长眼的东西!弄的好像我师姐求着和你成亲似的?我呸!谁看的上你这金孔雀啊?”
“自己看看自己什么狗样子!”他被人拉着,嘴里还在骂:“还嫌弃我师姐,你自己怎么不照照镜子?真以为自己人见人爱了?我师姐比天上仙女还好,配你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狗东西,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货,还不高兴了是吧?”
“魏无羡,你他妈说话客气点!”金子轩骂:“我不和大着肚子的人计较,你别蹬鼻子上脸!给你孩子积点德!”
“呸,我骂的就是你了!”魏无羡一脚踹到金子轩的肚子上:“还不计较?你就直说打不过就成了!不就是连我一个挺着肚子的都打不过?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积德?我家小孩在我肚子里都要给我鼓掌!以后那些侮辱我师姐的,我见一个打一个!”
“金子轩,”魏无羡指着他鼻子,面色狰狞:“你迟早得死在我手上。”
这事闹得大,兰陵金氏同云梦江氏都派了人来。魏无羡怀着孕,不好跪在祠堂里。夫妇一体,蓝忘机被蓝启仁拉到祠堂里跪了好几天,还罚了几百戒尺。江枫眠来的时候对着强忍着怒火的蓝启仁,静悄悄的把魏无羡护到自己身后:“阿羡莽撞了。”魏无羡听江枫眠这么说,乖巧的低下头来,他软道:“江叔叔,对不起,还把你请来了。”
“阿羡从小就敬爱他师姐,如今听了些不好的,言辞激烈了。”江枫眠八方不动:“正巧,来之前我和她母亲商议过了,既然金家公子不愿,我们云梦也不强求。有没有阿羡这事,也都是一样的,”他道:“若是不两情相悦,强行绑在一处又有何用,终归是互相折磨。”
“阿羡,早些回去吧,”江枫眠温柔地叮嘱:“虽入夏了,你怀着孕,少吃点冰的。”
魏无羡愣愣道:“好……好的。”
蓝忘机从祠堂里回来的时候,金江两家解除婚约的消息已经跟插了翅膀一般飞满了整个仙门。魏无羡心里觉得打掉了师姐的婚事,很是过意不去,坐在静室的玉兰树前写信,絮絮叨叨写了好几张纸,怎么写都觉得不够。他写师姐对不起,又写他对不起很多人,他想说金子轩出言侮辱她,又怕江厌离为了金子轩的话伤心,生生忍住了。
“师姐,我在蓝家虽说顽皮,但也学到了不少东西。等我把肚子里的这个卸了,找个时间,就回云梦来。我有个很有趣的想法,咱家大阵还能再改进改进。”
“师姐,你不要为了金子轩那厮伤心,还会有更好的,你更爱也更爱你的人的。不是两情相悦的人,成亲了只会互相折磨,不论怎么样,你还有云梦江氏,还有我和江澄,不管谁欺负你,我都会替你打回去的。”
“江澄近日如何了?莲花坞没有我,老五老六他们一定很寂寞吧?虞夫人生气总归少了些吧?哎呀,你也要多劝劝她,每天过的开心点,别那么较劲,虞夫人其实心地很好的。”
“师姐,等我把这个孩子生了,你一定要来云深不知处看我呀。”
“我好想你们。”
※思乡新妇羡 论“我家”这个概念的变迁
※魔鬼插叙 魔鬼跳叙
※江叔叔 蓝湛后来把你的偏心学了个十成十 你的叹息是在叹阿离和金子轩 还是在叹自己?
绑定了一群鬼的我后来穿越了3
早上,陈蕊初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后陈蕊初终于反映了过来,慢慢的在床上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小虾米,只要一想到自己当着人家面吐槽人家年纪大嗓门倒不小和对着蓝夫人叫妈让蓝夫人把两个帅气儿子分自己一个陈蕊初就觉得自己不用活了,为什么啊,明明以往都会忘记的,今天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晰。
男鬼一般不会进陈蕊初的房间,他们住在陈蕊初旁边的房间,虽然只要他们想就可以随意进去,蓝夫人记起了昨晚的事情,飘到了陈蕊初的卧室,看见了缩成一团的陈蕊初,知道陈蕊初也还记得,又笑出了声,陈蕊初:“你们两个坏蛋,明明早就知道了他们可以看见我,还不告诉我。”
蓝夫人:“后来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不要不好意思啦,......
早上,陈蕊初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后陈蕊初终于反映了过来,慢慢的在床上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小虾米,只要一想到自己当着人家面吐槽人家年纪大嗓门倒不小和对着蓝夫人叫妈让蓝夫人把两个帅气儿子分自己一个陈蕊初就觉得自己不用活了,为什么啊,明明以往都会忘记的,今天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晰。
男鬼一般不会进陈蕊初的房间,他们住在陈蕊初旁边的房间,虽然只要他们想就可以随意进去,蓝夫人记起了昨晚的事情,飘到了陈蕊初的卧室,看见了缩成一团的陈蕊初,知道陈蕊初也还记得,又笑出了声,陈蕊初:“你们两个坏蛋,明明早就知道了他们可以看见我,还不告诉我。”
蓝夫人:“后来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不要不好意思啦,该起床了。”
陈蕊初:“我没脸见人了,让我死在这张床上吧。”
蓝夫人:“可是就算蕊初死了也会见到我们啊。”
陈蕊初嘤咛了一声,蘑菇了很久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虽然陈蕊初懒得吃早饭了,但是家里的一群女鬼男鬼都不赞同的样子,陈蕊初就打开火煮了点挂面,顺便给一群鬼也分了一点,几个人说起来昨晚的事情,虽然蓝夫人他们俩记起了一些事情,不过很可惜,只有关于他们自己的记忆,其他人的部分他们并没有记起。
云深不知处,蓝忘机本来只是回来一下,打算第二天就走的,现在却完全不想走了,他的确很思念自己的父母,同时他也想问一下陈姑娘有没有在另一个世界见过魏婴,他害怕自己离开了就会错过他们的到来。
不过很可惜,第二天陈蕊初虽然穿越了,却是带着江枫眠、虞紫鸢、江厌离穿越的,三个人直接到了江家的祠堂里,江枫眠等人上了几炷香才离开的,虽然自己拜自己有点奇怪,但是不拜也不太好。
江枫眠和虞紫鸢在另一个世界夫妻感情格外的好,但是到了这里回忆起了之前的一切反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江厌离捂嘴偷笑,她当然注意到了阿爹阿娘的反应,回忆起了一切的她现在很高兴阿爹阿娘已经解开了误会,同时也期待起了一会儿阿澄的反应,只有陈蕊初看不到江枫眠,也不知道他们的过往,此时新鲜的四处看着:“你们家也太漂亮了吧,说起来你们家是不是每个人都特别擅长游泳。”
江厌离:“自然了,阿羡阿澄他们还会比赛呢。”
陈蕊初:“阿羡我知道,阿澄是你弟弟吗?”
江厌离:“嗯,阿澄名字叫做江澄,你可以叫他的字,晚吟。”
陈蕊初:“江晚吟,怪好听的,紫鸢你们都好会起名字啊,一个厌离一个晚吟的,魏无羡的无羡是不是也是你们起的。”
江厌离:“是阿爹起的。”
陈蕊初:“不愧是宗主,就是有文化。”
如今正是上午,几个人一路转过了各自的卧室和正厅等地方,他们的记忆不是一口气恢复的,只有到了某个地方才会触发过去的记忆,所以只能每个地方都去一趟,首先到的是卧室,陈蕊初没想到这对儿夫妻生前是分居的:“你们,生前有什么误会吗?还是说其实你们古代有钱人家的夫妻不同居?”
虽然他们的确有矛盾,但是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还是温柔的江厌离解释的:“有的会同居,有的不会,不过还是分居的多,女子居住的叫后院,一般男子不能随意进入的。”
陈蕊初:“哦哦哦,原来如此,说的也是哈,你们古代男的都流行三妻四妾,总不能那么多老婆一起同居。”
其他的地方基本都看过了,只剩下校场了,几个人向校场走去,江澄正在校场训练门下的修士呢,江澄和昨天的蓝老先生一样注意不到剩下的三个人,只看到陈蕊初大剌剌的往里走,顿时就皱起了眉头,陈蕊初一般都是睡觉之后才会穿越,身上穿的自然也都是睡衣,第一次没有经验,这一次他们特地拐到了江厌离的房间给陈蕊初找了一身衣服,陈蕊初的睡衣就抱在怀里,江澄一眼就看出来陈蕊初身上的衣服是自己阿姐的,又看着陈蕊初是个没见过的面孔,只以为是门下的女修或者侍女,心中的怒火顿时就起来了,幸好陈蕊初这次早早就问了江厌离哪个是她弟弟,然后一直看着江澄的脸色呢,一看到江澄要发火就刺溜钻到了江厌离身后:“阿离救我,你弟弟要打人了!”
江澄这才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父母和阿姐,有些不敢相信 ,转头心中的怒火更加高了,这个女人,不仅穿自己阿姐的衣服,还玩弄自己阿爹阿娘阿姐的灵魂!江枫眠和虞紫鸢当然注意到了自己儿子的表现,也猜到了阿澄的心思,陈蕊初死死抱着江厌离不撒手,死都不撒手,他们两个过去和自己很久没见的儿子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让江澄相信陈蕊初真的不是修习魔道的,也并没有玩弄他们的灵魂,陈蕊初只是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认识的小姑娘,陪他们回来看一看。
终于明白了真相的江澄有些懊恼,他前几天刚刚把金凌送回去,早知道就应该让金凌再多呆几天的,无论是阿姐他们还是金凌肯定都会希望看见彼此的,江厌离安慰江澄没有关系,总会有下一次的,上一次是蓝家,这一次是江家,陈蕊初身边没有聂家的鬼,所以下一次就应该是金家了,如果江澄下一次把金凌带过来江家了,说不定他们就真的会错过彼此了。
致青春——碧云深处姑苏月(青蘅君&蓝夫人;虞紫鸢视角)(一)
每段开头的歌词摘自歌曲《致青春》(作词:李樯;作曲:窦鹏;演唱:王菲)。
我想要紧紧地拥抱她,以整个青春的热忱和温暖,以我所有的真诚和善意,给予她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祝福。
祝你此后永远满怀希望和欣喜,每一天都充满力量和生机。
黑天鹅绒般的天幕上是散着温柔银光的上弦月。月光穿透薄薄的云层,安静地洒向姑苏的山水。
唐秋辞,愿你一切安好。
“他不羁的脸像天色将晚/她洗过的发像心中火焰/短暂的狂欢以为一生绵延/漫长的告别是青春盛宴”
十三年前的眉山,也是这样的天空,这样温柔的上弦月。
萧瑟的秋风里泛着辛辣的气味。唐秋辞在我旁边痛快地啃着羊肉串,辣香四溢。她穿着时尚的短款皮夹克......
每段开头的歌词摘自歌曲《致青春》(作词:李樯;作曲:窦鹏;演唱:王菲)。
我想要紧紧地拥抱她,以整个青春的热忱和温暖,以我所有的真诚和善意,给予她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祝福。
祝你此后永远满怀希望和欣喜,每一天都充满力量和生机。
黑天鹅绒般的天幕上是散着温柔银光的上弦月。月光穿透薄薄的云层,安静地洒向姑苏的山水。
唐秋辞,愿你一切安好。
“他不羁的脸像天色将晚/她洗过的发像心中火焰/短暂的狂欢以为一生绵延/漫长的告别是青春盛宴”
十三年前的眉山,也是这样的天空,这样温柔的上弦月。
萧瑟的秋风里泛着辛辣的气味。唐秋辞在我旁边痛快地啃着羊肉串,辣香四溢。她穿着时尚的短款皮夹克和短裙,光腿踩着高跟皮靴哒哒哒地大步流星,在冷风里毫不畏惧。我听我妈和我两个姐姐的话乖乖地裹得像个粽子,在她边上暗悄悄地自惭形秽。
“紫鸢,给你!”冷不防地,手里被塞进来一个包裹在纸里的肉包子,在掌心散发着热腾腾的气息。“这什么?不要!”我下意识地想把包子塞回去。唐秋辞笑嘻嘻地凑过来:“别嘴硬了,你看你馋得眼睛都绿了。” 四目相对时,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今天化过妆,好像化得还挺好,有几分眼泛桃花的氛围。“你今天是要出来见谁吗?打扮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习惯性地带点“怼”的意味问道,却见她脸上罕见而可疑地浮起红云一抹。
蓝青蘅和他的朋友江枫眠就是此时突然出现在街对面的。随着一声喜悦的惊呼,唐秋辞几乎是飞一样地冲了出去。我险些被甩到地上,愣怔地看着她脑后的高马尾在风中飘动,高跟皮靴铿锵有力地蹬蹬蹬几下,她便整个人扑进马路对面穿白色卫衣的男生怀里。
一定是银白的月光闪花了我的眼,我才会在蓝青蘅那张永远面无表情呈死机状态的学究脸上看出一瞬浅浅的笑意。旁边的江枫眠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凉凉的空气里恍惚浮现粉红的音符,轻巧地跳跃。
后来他们三人走过来时我仍然在发呆,直到听到江枫眠对我打招呼。两个男生穿的是相似的白色卫衣,简单干净,风吹动他们的短发,在我眼里仿佛是一只温柔的手抚过白乎乎的萨摩耶犬的头顶。唐秋辞半倚着蓝青蘅,不像一贯的咋咋唬唬,反而有些难得的羞涩,竟然也添了那么几分“鸵鸟依人”的感觉。
那些美好的事物在记忆里永不褪色,比如辛辣的风、温暖的手、少女面上的羞意、男孩干净简单的白色卫衣与被风拂过的短发——十三年后,当我在朋友组织的集体相亲活动当中如芒在背如坐针毡,茫然地看着满室西装革履旗袍长裙、男士油光发亮的头发和女士姹紫嫣红的妆容时,我在心中悄悄怀念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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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花红(眠鸢;青蘅君&蓝夫人)(四)
(四)醒时空对烛花红
电视屏幕上依然是老歌的MV,女主角的演技生硬尴尬。
我这两天还和她联系过,她说这周末有空,想来看看我们。秋辞说。
她用的代词是复数的“我们”。带着一些心照不宣。
好啊。江兄微笑着说,神情仍是毫无破绽的温和。
我看到沙发上翻开的杂志。敞开的那页似是新电影的介绍,插图是虞紫鸢和另一名女演员的剧照,非常醒目。
那另外一位也是我认识的。是之前提过的那位聂学长在大学时期的女友。
我想起大学时目睹的那次争执,有一秒钟在想当年听到的虞紫鸢去找他们二人麻烦的传闻有几分真假,但很快意识到这很无聊。
虞紫鸢来看望江兄——也是来看秋辞——的那天,天气出奇的好。
秋辞跑......
(四)醒时空对烛花红
电视屏幕上依然是老歌的MV,女主角的演技生硬尴尬。
我这两天还和她联系过,她说这周末有空,想来看看我们。秋辞说。
她用的代词是复数的“我们”。带着一些心照不宣。
好啊。江兄微笑着说,神情仍是毫无破绽的温和。
我看到沙发上翻开的杂志。敞开的那页似是新电影的介绍,插图是虞紫鸢和另一名女演员的剧照,非常醒目。
那另外一位也是我认识的。是之前提过的那位聂学长在大学时期的女友。
我想起大学时目睹的那次争执,有一秒钟在想当年听到的虞紫鸢去找他们二人麻烦的传闻有几分真假,但很快意识到这很无聊。
虞紫鸢来看望江兄——也是来看秋辞——的那天,天气出奇的好。
秋辞跑去打开门,门口的人摘下墨镜和口罩,对着屋里微笑。
她素面朝天,神情有些疲惫,但眼神明亮。
好久不见。
四个人同时说道。
阳光暖洋洋地洒进来。
END
烛花红(眠鸢;青蘅君&蓝夫人)(三)
(三)不怕风狂雨骤,恰才称煮酒残花
心地简单纯良的人,最易做出不值得的牺牲。
江兄如此,秋辞,亦是。
秋辞天资聪颖,生性活泼喜人,光芒四射。以虞紫鸢傲气的性子,应是对这位发小向来不太服气的。
但秋辞心胸宽广,从不在意这些。高中时几次见她们相处,多是秋辞哄着让着对方。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秋辞说虞紫鸢出了一些事情,需要她作为朋友鼓励陪伴。具体没有多说,但当时有传闻说虞紫鸢因为要准备艺术类的考试,在学业和形体控制的压力之下患了饮食紊乱,身心状况都很糟糕。
至今不知传闻真假。那时在学校偶尔见到几次虞紫鸢,她确有几分憔悴,但还是初次见她时那副傲慢神情,并无颓唐。只是与秋辞在一处时,...
(三)不怕风狂雨骤,恰才称煮酒残花
心地简单纯良的人,最易做出不值得的牺牲。
江兄如此,秋辞,亦是。
秋辞天资聪颖,生性活泼喜人,光芒四射。以虞紫鸢傲气的性子,应是对这位发小向来不太服气的。
但秋辞心胸宽广,从不在意这些。高中时几次见她们相处,多是秋辞哄着让着对方。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秋辞说虞紫鸢出了一些事情,需要她作为朋友鼓励陪伴。具体没有多说,但当时有传闻说虞紫鸢因为要准备艺术类的考试,在学业和形体控制的压力之下患了饮食紊乱,身心状况都很糟糕。
至今不知传闻真假。那时在学校偶尔见到几次虞紫鸢,她确有几分憔悴,但还是初次见她时那副傲慢神情,并无颓唐。只是与秋辞在一处时,几次见她接到电话后到一边低声说话,是耐心安慰的语气。
那些电话占据了秋辞很多时间。想必我未见到的时候,她为了发小做出的这些努力应更是极多。而那时,秋辞正在准备报考国外的大学。
后来秋辞放弃了出国的计划,稳妥地准备高考。但不知为何高考时竟然发挥失常,最终未能进入理想的学校。
所幸秋辞的天赋与毅力都有了回报,虽然大学环境不甚满意,之后的路途走得都算顺遂。我本未细想当年种种,只是一日旧时老友聚餐,曾是秋辞挚友的温太太悄悄来和我说秋辞一路走来的不易,当中愤愤不平道,当年秋辞决定留在国内本是为了能照应虞紫鸢,而高考失利,也是因为发小在前一天半夜忽然打来电话说一些毫无头绪的话,秋辞担心对方因为压力过大出什么事情,连夜赶去陪伴后来又赶回家,未能充分休息。
温太太和我说不要与秋辞提及此事,因为当事人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牺牲,她知道此事也是因为秋辞高考当天险些迟到、临时搭了温若寒的车。
我自是守约缄口不言,若说心中全无芥蒂,必是假话。只是自此对秋辞更敬佩喜爱。
秋辞曾经同我说过一次分手。在当年高考之后。
那个暑假是我人生中少有的一段昏昏噩噩的时光。试着喝了秋辞喜欢的酒,然后在梦里看到漫天飘着长着白翅膀的黑毛兔子。
以为再不会有同秋辞并肩机会的那些日子里,我想过在手腕纹上她的名字,留一份血肉相融的念想。
这个计划泡汤了,大概是因为我在烂醉之中迷迷糊糊地打出去的几个电话。那天我在纹身店门外被江兄和虞紫鸢拦住。江兄一手置于我肩头道:青蘅,不可一时冲动。
你管他干什么?虞紫鸢恶狠狠地对江兄说,我看他自己都不在乎。
说完狠话,她像是有些不忍,又以平常语气说了一句:
蓝青蘅,你要自己珍重。
因为秋辞在意。她说。
tbc
第二十七章 云梦江氏
有人在莲花坞外面拔剑相向的事,很快就被传进了莲花坞里。
江枫眠带着几个门生出了莲花坞,正看到几人围攻一个白衣少年,少年全然无惧沉着应对,在几人围攻之下也不显慌乱。在李宗主的剑刺向少年时,江枫眠拔剑挡了下来,道:“诸位到我云梦地界,却在我莲花坞外滋事,可是怪江某招待不周,怠慢了诸位?”
见到江枫眠出手拦架,那几个青年修士纷纷停下道:“不敢,不敢...
有人在莲花坞外面拔剑相向的事,很快就被传进了莲花坞里。
江枫眠带着几个门生出了莲花坞,正看到几人围攻一个白衣少年,少年全然无惧沉着应对,在几人围攻之下也不显慌乱。在李宗主的剑刺向少年时,江枫眠拔剑挡了下来,道:“诸位到我云梦地界,却在我莲花坞外滋事,可是怪江某招待不周,怠慢了诸位?”
见到江枫眠出手拦架,那几个青年修士纷纷停下道:“不敢,不敢,江宗主说笑了。”
魏婴看向帮他挡开剑的青年,温雅和煦,一身紫衣绣着九瓣莲家纹,腰间挂着银铃,容貌保持的相当好,听他说话,应当就是莲花坞的主人了。
江枫眠跟他们寒暄了几句,转过身温和笑道:“这位小友看着面善,不知如何称呼?”
魏婴想,如果他不是机缘巧合的进了苍穹山,是不是也会被这个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宗主抱回莲花坞,在莲花坞长大,将来会不会也走向魏无羡那样的道路。
魏婴对江枫眠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他收起了剑,行了个晚辈礼,道:“晚辈魏凌风,见过江宗主。”
江枫眠低声喃喃道:“姓魏……”怔愣了一会,接着道:“原来是魏公子。既然到了云梦,各位便是我莲花坞的贵客,幸好都没有受伤,尚有余地。若是私人恩怨,不如到莲花坞坐坐,江某愿意从中调停,各位意下如何?”
蓝色衣服的青年道:“多谢江宗主盛情,我等只是路过云梦,尚有要事耽搁不得,待事情办完再来拜访江宗主。”
魏婴冷哼一声道:“不过是心虚罢了,今日若不道歉,休想离开!”
李宗主按捺不住,跃了出来,喝道:“好大的口气!江宗主在此,你竟还敢在云梦地界如此狂妄,当真是黄毛小子不识好歹!”
一下就被人扣了一个不把云梦江氏放在眼里的锅,魏婴脸色立刻冷了下来,道:“怎么,敢做不敢当,你敢辱我母亲身后名,我不讨个说法,枉为人子。”
江枫眠见少年潇洒坦荡且血性,便当场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了那些修士的言论,脸色也不太好看。鉴于有江枫眠压着,姓李的修士不得不向魏婴道了歉,其他修士也都赔了礼。一场干戈在江枫眠的调停下,就这么化解了。
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消息,没想到就在家门口遇上了,真实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江枫眠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魏婴,白衣少年,丰神俊朗,恣意洒脱,样貌集了父母的优点,特别那眉眼,像极了藏色散人,一样的清透灵动。
难怪觉得面善,江枫眠一阵惊喜,抓住魏婴的手臂,不确定的问道:“你是魏婴?长泽的儿子?你母亲是藏色散人?”
魏婴道:“正是,晚辈魏婴,字凌风。今日途径云梦,在此处酒肆歇脚,没想到给江宗主添了麻烦。”
这个世界世家有取字的习惯,魏婴干脆把师尊给他改的名当作字来用。
江枫眠高兴道:“无妨。凌风,长泽与我是兄弟,你叫我江叔叔就好。”
魏婴笑笑道:“好的,江叔叔。”
魏婴发誓,他真的只是路过顺便看看,不是来攀亲的。他没想到江枫眠是这么亲切随和的人,就冲着他找了自己多年的心意,魏婴也不忍拒绝。
江枫眠把人领进莲花坞,他作为一宗之主,事物繁忙,叫人给魏婴安排住处,先让人住下来。
江枫眠道:“凌风,到了莲花坞,就当自己家一样,别拘束。你先去休息,江叔叔晚上给你接风。”
魏婴答应了,跟着引路的家仆往客房的方向去了。一路上的格局、装饰和景致与元神空间的莲花坞别无二致。
魏婴心里暗暗想着:“哥哥,阿婴替你来莲花坞了,你要是醒着应该高兴的对吧。”
接风宴只是普通的家宴,没有什么繁文缛节,很是随意。江家人丁单薄,虞夫人出去夜猎,江澄去了姑苏蓝氏求学,席上只有江枫眠、江厌离和魏婴三人,让人看起来更像是家人聚餐。
江澄是江枫眠的儿子,字晚吟。虞夫人就是江澄的母亲,虞紫鸢。当然,也是江枫眠的夫人,当初还曾是他的同修。照理说,应该叫她江夫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一直都是叫她虞夫人。有人猜是不是虞夫人性格强势,不喜冠夫姓。对此,夫妇二人也并无异议。
虞夫人出身望族眉山虞氏,家中排行第三,又称虞三娘子,在玄门之中有一个名号“紫蜘蛛”,报出来就能吓着一批人。年少时便性情冷厉,不喜与人打交道,与人打交道便不讨喜,嫁给江枫眠后也常年夜猎在外,不怎么爱留居江家的莲花坞。而且她在莲花坞的居所和江枫眠是分开的,独占一带,里面只有她和她从虞家带过来的一批家人居住。身边常年跟着两名年轻心腹使女,金珠和银珠,总不离身。
三人分宾主落座,每人面前摆着一个食案,分桌而食。不同于魏无羡记忆中像一家人似的围桌而食。
江厌离给让人每个人端了一碗汤,微笑道:“魏公子,这莲藕排骨汤,阿澄很喜欢的,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江厌离是江枫眠长女,江澄的亲姊。性情不争,言语平稳,中人以上之姿,天赋亦不惊世。在各家仙子群芳争妍之中,难免有些黯然失色。在魏婴眼里,确是个知书达礼,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
魏婴弯眼一笑道:“谢谢江姑娘。”
面前的汤,汤色乳白气味香浓。这就是魏无羡心心念念的莲藕排骨汤?那要好好尝一尝。
魏婴勺起汤,尝了一口,眼中一亮。有勺起莲藕和排骨,细嚼慢咽,仔细品尝。这莲藕排骨汤汤汁清亮甘甜,莲藕粉糯绵甜,排骨肉质酥烂。
魏婴赞叹道:“确实很好吃,多谢江姑娘。”
宴后,三人拉起家常,江枫眠问道:“凌风这些年过得可好?不知师从何人?”
魏婴回道:“谢谢江叔叔关心,我很好。师尊隐世,不愿为外人所知,我在山中随师尊修行,师尊亦待我亲厚。”
江枫眠点点头,转了话题问起了魏婴个人的事情:“凌风日后如何打算?”
“我初次下山历练,师尊只给了我半年时间。一来想趁着这个机会探寻父母当年之事,寻找父母出事地点,给他们修塚立牌,尽人子之道;二来想去姑苏蓝氏藏书阁查看些古籍。据说蓝氏藏书最多,只是……”
魏婴停顿了一会继续道:“至于日后的事,还是要看师尊如何安排的。”
只是什么?江枫眠自然明白。他一个初初入世声名不显的小孩,又无世家背景,哪来的门路进入五大世家之一的姑苏蓝氏仙府。
江枫眠微微笑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阿澄如今就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我给蓝先生修书一封,你带上我的拜帖前往云深不知处即可。”
魏婴高兴笑道:“谢谢江叔叔,那我就不客气了。”
魏婴正是为怎么进云深不知处藏书阁发愁,没想到江枫眠随手就给他解决了,云梦江氏的人情,他算是欠下了。
江枫眠笑道:“难得下山,凌风在这多住些两日,江叔叔准备好了着人送你去姑苏。”
魏婴点头道好。
江枫眠很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这是长泽和藏色的孩子,若是能把他招揽入云梦江氏,也算成全了故人的情分。若是不能,就尽可能交好。魏婴与江澄年纪相仿,多个朋友,将来也能互相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