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x淮安〕淮安遗恨 3
在焦糖创我之前,先把自己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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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淮安又向他推荐了一道菜:清蒸蒲菜。相传,这是八百年前南宋抗金名将梁红玉发现的“美食”,取用的是湖中的蒲草根茎。那时候金兵围城,淮安弹尽粮绝,于是梁红玉四处寻找果腹食物,就找到了蒲菜。
武汉的心中激荡起复杂的情思。南宋抗金名将岳飞,八百年前曾经在武昌驻扎7年,如今武昌的司门口曾经是岳飞帅府,岳家嘴则是他训练水师的地方。
后来,岳飞以“莫须有”罪名下狱,梁红玉及其夫韩世忠,都曾经为他据理力争,甚至愤然辞官。
梁红玉对淮安很重要,岳飞也在武昌留下了丰厚的历史遗迹。似乎历史上的名人有了联系,这两座城市也有了关系。
“每次吃蒲菜,我都会想起淮安姐姐......
在焦糖创我之前,先把自己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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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淮安又向他推荐了一道菜:清蒸蒲菜。相传,这是八百年前南宋抗金名将梁红玉发现的“美食”,取用的是湖中的蒲草根茎。那时候金兵围城,淮安弹尽粮绝,于是梁红玉四处寻找果腹食物,就找到了蒲菜。
武汉的心中激荡起复杂的情思。南宋抗金名将岳飞,八百年前曾经在武昌驻扎7年,如今武昌的司门口曾经是岳飞帅府,岳家嘴则是他训练水师的地方。
后来,岳飞以“莫须有”罪名下狱,梁红玉及其夫韩世忠,都曾经为他据理力争,甚至愤然辞官。
梁红玉对淮安很重要,岳飞也在武昌留下了丰厚的历史遗迹。似乎历史上的名人有了联系,这两座城市也有了关系。
“每次吃蒲菜,我都会想起淮安姐姐。”淮安地级市城主——实际的淮阴城主,她说道。“姐姐领军的时候,如果有怯战的士兵,她就命人送上女人的衣服和巾帼。”
“而你会则会给怯战的士兵化女人的妆,还给他们用香粉。”扬州回忆道。
南京望着堆叠成金字塔形状的一根根洁白蒲菜,嘴角浮起了迷之微笑,吟诵道:“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镇江笑着补充道:“宁哥看到你们打扮好的良家子,有时候会凑个热闹,派一位管事妈妈,跟他们商量着侍寝,还要纳为男妾。”
“士可杀,不可辱!”淮安笑道,“于是他们就吓得回去打仗了。”
真是有趣的回忆。武汉想。他想参与进来,回想一下八百年前抗金时期的军旅趣事,和大家一起苦中作乐,但是他一下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似乎是时间太悠长了,那些回忆属于另外一个人,不再属于他。
吃完饭后,他们几个陪着武汉在淮安古城旅游。现在的淮安地级市市中心是清江浦区,淮安古城则是淮安区。
武汉作为一个外地人,记这个很费劲,淮一会他就忘了,他也懒得记了,活在有风度的江苏人对外地人的宽容里。
“我记得那位总理是淮安人。”他问道,“老家在淮安哪里?”
“古城!”南京答道。
“古城!”镇江答道。
“古城!”扬州答道。
“今天他的纪念馆闭馆休息。”淮安地级市城主答道。“纪念馆也属于我负责的范围,经常有外地人来旅游,指路错了去了清江浦区……我已经跟电子地图方面协调过了。”
随后,淮安邀请他们去洪泽湖边走走。武汉被称为“百湖之市”,湖北则被称为“千湖之省”,在他的生活里,到处都是江汉改道留下来的湖湾,或者云梦泽死后留下的遗泽,湖对于武汉而言太常见了。
“淮安的历史,就是一部和黄河、淮河搏斗的历史。”淮安说道,“洪泽湖则是我们奋斗的遗迹。”
说起和河流搏斗,武汉突然来劲儿了。武汉的历史,也是一部和江、汉搏斗的历史。人力压制了江汉,武汉便兴盛;江汉降下了天劫,武汉便萎靡。他欣然应诺,由南京开车、淮安指路,带着他们去往洪泽湖。
路上,经过了一条笔直笔直,直得过了分的水道,淮安便说道:“这是我们这里的淮河入海水道,之一。”
水北是淮安地级市的市区(“淮阴”),现在他们则在水南的淮安区。
“之一?淮河一共有几条入海通道啊?”武汉问道。
“五条!”南京答道。
“五条!”镇江答道。
“五条!”扬州答道。
五条,我还三万呢。武汉想。“怎么挖这么多的?”他又问道。
这次却是扬州抢答了:“以前,黄河把淮河的入海通道抢了,也把淮河入海通道水位抬高了,淮河进不去,就淤积成了洪泽湖。以前洪泽湖很小很小的。为了让淮河顺利入海,我们利用原有水道,挖通了洪泽湖和高邮湖,高邮湖本来就通着长江。现在淮河70%的水是长江帮忙排出去的。”
噢。高邮。武汉晕乎乎地想。扬州送给他的高邮咸鸭蛋成为了记忆点,他非常清晰地记得扬州城主在下辖的高邮县隐居。虽然他搞不太清楚高邮在哪,但按照这个描述,高邮湖在洪泽湖的南边,长江又在高邮湖的南边。
淮安又介绍了其余水道,武汉印象不深,名词太生僻了外地人记不住。大概就是利用原来的水道,以洪泽湖为起点,挖到海边。还在洪泽湖岸边修了闸门,按需排水。
“你们挖了好多水道。”他感叹道。这和武汉不一样,武汉的工作是修大堤修大坝。
“你们也挖了水道。”淮安说道。此时在南京的车里。淮安身为姑娘坐在副驾驶上,武汉和镇江、扬州挤在后座上。她转过头看着武汉,说道:“你们把长江和汉江挖通了,在荆州沙市那里,通着天门的汉江……那是两千六百年前的事了。”
“我才五百岁。”武汉下意识说道,“两千六百年的事,太遥远了。”
坐在前面开车的南京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江汉运河也是新中国的疏浚的第一条运河。”淮安说道,挖了大大小小几十条运河的城主,似乎对运河的事非常了解,就好像武汉熟悉古今中外所有的大堤大坝,堤坝是他的命门。
“哦……江汉运河……好像是的,我听荆州他们说过。荆江河段长江是地上悬河,江汉运河也能帮忙缓解一下洪涝压力。”武汉回忆道,“长江水多,汉江水少,江汉运河除了航运,还能抬一下汉江下游的水位,以免枯水期汉江航运出问题。最后这些水还是要还给长江的。”
“洪泽湖也控制着京杭大运河的水位,”淮安依然回头望着他,“不过,枯水期为了维持航运,就不让放水灌溉农田……”
“不是什么好话题。”南京打断道,“今天伤心难过的事够多了,就别说这个了。”
武汉这才忽地想起,淮安古城的城主意识体死了,正如武昌城失去了汉口。他是为了这一点同病相怜,才拖着南京带他来淮安的。
“你……”他脱口而出道,“你想念你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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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通报一下情况:
我在本短篇里搞死了汉口意识体,没有武汉人嘤我。我在本短篇里搞死了淮安古城意识体,也没有淮安人嘤我。但,之前搞死了河北石家庄下辖的正定县的意识体,石家庄人嘤嘤嘤了我三次,哼,真小气。怎么“火烧鹤翅膀”搞死正定和宣府没事,我让正定生得伟大、死得光荣,就怼着我薅?(记仇.jpg),我今年要把正定意识体搞死十次,报这“三嘤之仇”。
以及写了这个拉郎雷文,武汉人没有嘤我,淮安人也没有嘤我,甚至于焦糖都没有说什么,结果淮安左位CP洁癖人(本文淮安右位)把我拉黑了(不记仇,因为她安静如鸡,没有嘤我)。
我的生活真是丰富多彩,际遇总是出人意料。
(三)莫问劫缘几度
十年前,黄河决堤,北境一片泽国,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那年九岁的小连被北境军救下给了一块馍馍,便立志此生跟随北境军,也是在那时,她第一次见到亲上前线救人的北境王。
七年前,苏国与鲁国发生冲突,北境战火纷燃。十二岁的小连第一次跟随大军前往前线,虽没有上阵杀敌只在补给部队,可也正是在那里,她看到了缺衣少食的将士们奋力抗敌的艰苦惨烈。
六年前,因水患不断,苏国与皖国边境不平,北境再次成为矛盾的爆发点。十三岁的小连跟随北境王往皖国谈判,最终以两县换两县,然而换回的两县不再归北境王直接管辖不说,朝中还有人参他办事不力,那时刚做上太子的紫金南随口替他解了围,竟引...
(三)莫问劫缘几度
十年前,黄河决堤,北境一片泽国,无数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那年九岁的小连被北境军救下给了一块馍馍,便立志此生跟随北境军,也是在那时,她第一次见到亲上前线救人的北境王。
七年前,苏国与鲁国发生冲突,北境战火纷燃。十二岁的小连第一次跟随大军前往前线,虽没有上阵杀敌只在补给部队,可也正是在那里,她看到了缺衣少食的将士们奋力抗敌的艰苦惨烈。
六年前,因水患不断,苏国与皖国边境不平,北境再次成为矛盾的爆发点。十三岁的小连跟随北境王往皖国谈判,最终以两县换两县,然而换回的两县不再归北境王直接管辖不说,朝中还有人参他办事不力,那时刚做上太子的紫金南随口替他解了围,竟引来更大的矛盾,最后还是北境王引咎自罚草草结束。
四年前,十五岁的小连第一次上战场杀敌斩杀三名敌军,一时名扬。北境王用他自己的封赏犒劳三军,临到她时就剩了一枚花簪。北境王没有女眷,宫里给他的首饰珠宝他积累了多年,大多都被他赏了有家室的将士,只剩这一只不起眼的,小连却对其爱不释手。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打了胜仗朝廷也不给什么额外嘉奖的。
两年前,十七的小连已成为军中中流砥柱,负责督办对接粮草之事。朝廷的官员最难对付,摆脸子是家常便饭,延误时机则更是隔三差五。她有一次忍不住催促,还被官员勒索了好处为难了好一阵子。
这些年,她有无数次不解为何北境总是多灾多难,为何得不到朝廷的重视安抚,为何北境王,总是闷闷不乐而又苦苦支撑。
——尤其是见识过皇城与江南的繁华后。
她曾问徐北方为何要在北境遭这种罪,好歹他也是王,为何总被人刁难被人遗忘,难道回京城不好吗,难道做他的富贵王爷不好吗。
可徐北方只是落寞地笑笑,他说总要有人来承担这一切,他是长子,责无旁贷。
有时候小连也觉得京城还不如北境,要她看皇城那些人的嘴脸还不如回北境快活,或许对徐北方来说也一样。可有时候她又觉得,徐北方是被他自己的身份责任,永远地束缚在了北境。
只是这世上总有人是舍弃荣华富贵安逸享乐而甘愿自苦的,除了仰慕跟随,她也做不来别的。
可惜世事残忍,从不遂人愿。彭城王走了,留下满地血腥凄苦。而自己也终于在他走后的四个月后,得知些许真相。
——原来北境的磨难是有人故意为之,原来彭城王的命运也早在他们手中定好了结局!
步步刁难煽风点火是真,克扣军粮从中获利是真,进献谗言说彭城王与太子勾结也是真,他们算计北境军的忠诚,算计彭城王的仁义,算计得整个北境都难再翻身。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日日都在她眼前。
淮阴侯告诉她要学会忍耐,而她也真的一天一天忍耐了下去。荣锡利心思极深杀人不眨眼,不可轻举妄动,所以昨晚她没敢再去探查证据,如果慕容苏就近查了梁溪侯府,自己恐怕也难全身而退。
谁知她趴在桌上睡着之后,竟真的觉察到有人来她的屋外。
她假装熟睡不曾动上一动,待那人脚步声远去后她才躲到门后悄悄观望,发现离开的背影竟是荣锡利。
她知自己可能身份不保,之前无数次的试探她不是感觉不出来。
如果这样,她就必须在彻底暴露之前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刚刚趁荣锡利不在府中时她直接潜入了他的书房,翻找一圈无果后又去了他的卧房,果不其然在他的书架最下面一格中竟发现了一包毒药。
那牛皮纸包上面写着几个古字,看起来不像是苏国的文字,但小连猜了个大概,应该是断肠草。
这么多天以来,她一直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东西才可以算作直接证明,现在才知这样的证据当然是要贴身收着!
她突然想起那晚他醉酒,自己竟离最想要的证据近在咫尺。如若那晚她趁他入睡查找证据,必定早就暴露了。
小连心中一沉,他确实心思毒辣,步步都是后手......
原来如此,就是这东西断送了北境王!
她想也没想便直接拿走了,平江王、梁溪侯、延陵侯三人与那个老迈昏聩的皇帝一拍即合害死北境王,到底图个什么!
他们那些龌龊心思半分都不能见光,但梁溪侯竟如此胆大包天,毒物就这么放在自己的房间,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
小十三的证人再加上这证物,梁溪侯就是手眼通天也难逃法网!
彼时灌南拿到那包毒药后也吃了一惊,事情紧急也来不及多说,小连又把一封信给了他,里面有她探查到的三人要害废太子之事。
灌南没有立刻就走,因为还有另外一件事令人在意:“将军,灌云不见了,我今日没有见到他去茶楼,然后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这可怎么办?”
“什么?”小连大惊失色,难道是昨天的行动打草惊蛇了?
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忙答应下来,“你放心,我去找他。你先把这东西送出去,注意安全。”
小连立刻消失在街头,灌南也做了些伪装后重新出发,谁承想没走几步他竟被人连眼带嘴捂住拖走,之后又搜了身上东西五花大绑套了麻袋丢进来了马车里。
灌南心知不好,正要寻个法子自尽时,一个男人叹了口气开了口:“我说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梁溪侯这么心思缜密的人物,怎么可能留这么明显的破绽给你们!”
又过了一会儿,灌南才被放了下来,发现周围是一片江滩,看样子是出了京城。他慌张地看着眼前的灰衫高个子男人道:“你是谁?!”
“我是溧阳。”那人倒也爽快。
“溧阳?!”灌南又惊又怒,“你是常延陵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别吵啊,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叫我来的!”溧阳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太子?我凭什么相信你?就算是太子,你把我绑到这里来,是不是想把我交给常延陵?!”灌南想到灌云一定也是这样落到了他们手上,不禁有些崩溃。
“我要是不这样,怎么骗过那帮人精!”溧阳无奈,“不管你信不信我,太子殿下说了,你们之前搜罗到的证据也足够用了,而害死彭城王的东西他们绝不会留到现在!况且你可知此事是皇帝定了案的,你们就算有证据也翻不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灌南还是不信他。
“我说了,我常年跟着常延陵,自然能知道些内幕。”溧阳拿出那包毒药,“刚才打开看了一眼,是灵芝粉,根本不是什么断肠草!你以为荣锡利真的那么蠢吗!”
“怎,怎么会这样?”灌南抓起一些仔细看了一下,如梦方醒般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回去告诉你主子,赶紧回北境!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他和淮阴侯已经想到应对的法子了,你们再不走就是和灌云一样的下场!”溧阳苦口婆心地劝着。
“灌云到底怎么了?!”灌南大惊。
“......被常延陵抓了,你们是救不出来他的!”溧阳摇了摇头,“荣锡利这是拿毒药和灌云做文章引诱你们现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苦把性命搭在这是非之地!这信我会带给太子殿下,我一会儿会把你放了,记住,你挣脱我的控制,我被你撂倒,然后你就一直往北逃,是我办事不力被你走脱,你可明白?”
灌南反应过来他绑自己也是演戏,不得不接受了诸多突如其来的信息,朝溧阳点了点头。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在灌南一路狂奔消失不见之后,溧阳也“带着伤”回去复命了。常延陵没怎么在意,他手中有了任何一个人都能钓出大鱼来,便只是训斥了几句就放过了溧阳。
而与此同时,惊天计划正缓缓拉开帷幕。延陵侯府得信,说是梁溪侯府遭贼丢失了重要的东西正在大力搜查,现邀延陵侯一同前去。
溧阳心中大惊,不知这灌南和连将军,还能不能及时脱身。
......
夜幕降临,头戴白色幕离、身穿红色衣袍、鬓边戴一只花簪的女将手提宝剑,出现在了延陵侯府门前。
她易容回以前的容貌,决绝而坚定。
在灌南告知自己真相后她才明白,原来荣锡利的棋,从一开始就已经布好了。
他确实是个合格的弄权者,不仅不给他人留后路,连他自己也一样。于极限境地反杀敌人,起码可以同归于尽。总之在他的手上,没有逃脱的可能。
故意要了她带进府是为了更好的监视,救她保护她是为了迷惑她的心志,府库中的账簿是为了引她继续上钩,即使那些罪证同时会要他的命。
他知她不会轻易暴露,所以又把毒药藏在房中。可即便被她识破是假的,他却还有着计划。
在侯府上下搜查丢失的东西时,他就坐在大堂内,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管家告诉他有些眉目,他顺手将信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而那封信上赫然写着,北境王身死之消息彻底被放出,北境六城城破,危在旦夕!
她终于感到害怕,她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她终是不想死在这里。
她要回北境,可她的事还没有做完。
“什么人!”
“站住,这是延陵侯府,不得擅闯!”
“北境将军,问延陵侯,要人!”
长身玉立的男人仍站在广玉兰树下,他还是穿着一身洁白,就像一切未曾发生。
只是那洁白的花瓣与一缕幽香中,早已掺杂上了血腥的气息,再回不了头。
他看向身着红衣的姑娘,眉目之中早已没了伪装的温柔。可是那易容回的姣好面庞上,那双傲气的眼睛从未改变。
荣锡利皱着眉,眼神是不多见的痛惜与不舍。
他知她已有逃脱的机会,他也知她为人磊落不会丢下自己的部下,他更知他与北境的仇已无法化解,迟早还要被她亲手了结。
他预见得到这样的场景,或者是他布下这一大盘棋正是为了这一天,他的目的达到了,她的身份明了了,可真正看到她出现时,他还是犹豫了。
小连只身站在院中,周遭是层层包围手拿长枪刀剑的府兵。灌云被常延陵劫持已经受了重伤,荣锡利站在一旁,似乎一切恩怨与他无关。
可怎会与他无关?
北境的岁岁年年,此恨早已千千。
“你本可以走的,北境的安危对你来说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荣锡利未带寸铁,一步一步走向目光冰冷的女将。
“侯爷,你终于也错一回呀,”女将竟然嗤笑一声,极尽嘲讽,“我就没想过再回北境。”
二人之间,早就不需要装傻充愣的弯弯绕了。
“你都主动暴露身份了还啰嗦什么?!阿锡,别理她,快把她拿下!”常延陵大喊道。
荣锡利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缓缓伸了手,小连似乎求死般未做任何防守之状,任由荣锡利抬手。
可未想到,他略弯下腰看向她鬓边的花簪,温热的手竟小心翼翼地落在了她的面颊上。
为何?为何戴着他送的花簪,还穿着这身衣服刺我的眼?
那是一个比醉酒那晚更大胆暧昧的动作,常延陵都被吓了一跳不知是什么情况,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显眼。
然而下一瞬,荣锡利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大,随着脸颊他的手下移到脖颈处,小连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几道红印却依旧不言不语,只是抬眼狠狠瞪着他。
荣锡利近乎偏执的状态让他周身仿佛腾起疯狂的杀气,没有人知道他为何突然变得那么怒火中烧。
他坚持了一会儿终是放下了手,狠戾阴鸷的表情突然变得玩世不恭,犹如讨不到猎物气急败坏的猎人,带着最大的恶意出言讥讽:“原来如此啊,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啊,我只是好奇啊,大哥若是知道你如此情深,为何一直没给你个名分呢?哦,就算做个妾也行啊?哈哈哈哈哈哈......”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荣锡利俊美白净的脸上,只是那风流文雅的公子在被打之前也早已失了风度。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也没有捂住自己泛红的脸颊。他一贯就是这样,几句话就挑的他人失去理智,可这次,他是带着私心的。
小连气的浑身发抖,她双眼通红闪着显而易见的泪光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也颤抖地艰难开口:“这世间有你这种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东西,比如道义和忠诚。还有,你不配叫他大哥。”
真没意思。
一阵风,一场梦。她来江南这几月,见过眼前这个人最阴暗卑琐的一面,也曾见过他极尽温柔的样子,哪怕那温柔里永远掺杂不纯净的试探。
他们都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他走的时间更长而已。这不是幸运,而是悲哀。
其实她很想知道,梁溪侯究竟是怎样活到现在,一身尖刺,满心算计。
其实她又不想知道真相。因为北境王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恨梁溪侯,说到底,她也恨自己。
因为曾有三天,她在认真地喜欢着荣锡利。
一时一刻,一瞬一分的喜欢,也是喜欢。
“你这个臭娘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有几个梁溪侯府的府兵见她打了侯爷一巴掌就怒不可遏地冲了上来,大鹰和宜兴二人更是冲在最前面。
未想到荣锡利却拔了剑将他们全都格挡了下来,他冷着脸道:“不干你们的事,谁都不许动手!”
“侯爷,你何必呢!”大鹰吃过亏,更是不爽荣锡利现在还护着这女人,“延陵侯爷,您也劝劝!这臭娘们易容藏在我们府上,对,您还不知道吧!她就是平江王爷送给我们侯爷的那个舞姬!她早就暗藏祸心了!”
“什么?!”
常延陵瞬间又惊又气,先把手中的灌云丢在了一边,又快步走到荣锡利旁边道:“阿锡,你怎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这事?!我以为真的抓了个北境的奸细,没想到就是这个人?!”
他又一下子联想到刚才二人之间又剑拔弩张又暧昧不清的氛围,瞬间脱口而出:“你......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都别废话!”女将打断了常延陵的话,也没有给荣锡利回答的机会,“把灌云还我,放他走!我留在这,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将...将军,你快走,别管我!”被按住的灌云已经没了独自逃生的能力。
小连拔了剑的瞬间周围所有的人也随着她的动作迅速亮出武器,剑锋出鞘的声音划过荣锡利的耳朵,大鹰宜兴等人也上前走了一步,寒光掩映下局势再也控制不住,可他还下意识喊了一句:“不要!”
“我告诉你,阿锡,”常延陵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一边拿剑指着小连一边在荣锡利耳边低语,“即便咱们抓住这两个人,那她抓住的你的把柄也够你喝一壶的!你何必以身犯险,你又何必还对她留有仁慈?”
是啊,他这次的计划,其实是输了的。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命,可他还是错了。这世间真的有他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是吗?
“好,我亲自了结她。”荣锡利沉默片刻后,抽出了自己的剑。
常延陵看他如此,可分明又感受得到他的剑气中没有杀意。
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要处理也不过是瞬间的事,可是没有荣锡利发话他还是不敢先对小连有所动作,如果他真的要自己解决,那刚才还跟她废什么话?!
常延陵心中焦躁,什么时候他们这般瞻前顾后过!
“我先杀了你再说!”
他一个箭步冲到灌云面前举起剑,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他的背后响起刀剑相拼的清脆声,常延陵回头一看,原来是大鹰和宜兴在合力阻挡小连的进攻!
小连毕竟在战场历经大战,不是护卫所能抗衡的,可她只有一个人终究有限,眼看就要被制住时荣锡利竟动了手,他的宝剑拦在宜兴即将劈坎下来的剑下,只听见“叮”的一声,宜兴手中的剑竟硬生生断成两段!
还没等宜兴反应过来,小连一脚便将他踹飞了出去。可这还没完,大鹰边与她缠斗边对荣锡利怒吼道:“侯爷!你不要再天真了!你到底怎么了!”
常延陵也被荣锡利这样的态度惹怒,他不再有所顾忌重拿起刀去加入了大鹰,然而一声怒吼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出去。
只见灌云努力挣脱了束缚手中抽出一把短刀举手朝荣锡利刺去,一片混乱之中众人看到时都已晚了,常延陵手中的剑已经朝着灌云的方向刺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皆是下意识动作,可再定睛一看时,常延陵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常延陵原本该刺向灌云的剑被小连挡下,原本灌云刺来的那一刀又被荣锡利挡下,原本大鹰刺向小连的那一剑也偏了方向刺中了灌云!
中间的二人背靠背形成短暂微妙的关系,竟像是曾合作了一瞬间一般。
剑比短刀更有优势,灌云那一刀只是伤及皮肉,小连却在常延陵手上被捅了个彻彻底底。她吐出一口鲜血,深红的血液溅在她火红的新衣上,却又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常延陵愣在原地双手有些颤抖,他丢开刀后才发现荣锡利也受了伤。大鹰宜兴他们围了过去,府中众人都慌了,到处喊着拿药请太医,可荣锡利捂着胸口爬了起来。
他拨开围着的人群,静静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孩。
北境,北境......
女将头发凌乱,花簪被丢在了地上。她流着最后几滴泪,穿着他送的红衣,念叨着她回不去的北境,双手是血地颤抖着拿起死了的灌云的刀。
她看着自己曾喜欢了三天的男人,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朝他的胸口刺了下去。
这一刀,在那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就该给他。
只可惜,在那个晚上,他曾那样不设防地流露本不该属于他的爱意。
所以他们该在某个时刻,读懂过对方眼中的爱。
荣锡利抱着小连已经冰冷的尸体,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已被鲜血染红的胸口。
她早已没了力气,比之灌云刚才置之死地的最后一刀力道差了太多。可为什么独她那一刀,让自己痛彻心扉?
他突然觉得很累。
这几年自以为玩弄人心,权术练到登峰造极,可也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阴暗卑鄙败给光明磊落,仁义道德或许真的存在,可他错就错在明明已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还期盼着那一抹鲜明的红色可以落入自己怀中。
这么多年,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倒在小连的旁边。
若有来生,他宁愿永远不碰见那殿前明艳洒脱的女将军。
昨夜梦又去,窗台下穿着红衣入睡的姑娘,真的为他留在了江南。
图是@💉非处方💊 画的,文是我写的
我发现我每更新一篇,追杀对象就换一个。我今日必追杀荣锡利!
哎,锡连的悲剧就在于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敌人,如果没有那年殿外遥遥一见就把人记得那么清楚,如果他不是整日耗费心志出谋划策,他也不见得乐意陪阿莲玩这么一程。他手段太毒了,三言两语就挑中要害。这样的人永远以自己的利益为重,哪怕有那么三两次的动心,都不过是可以随时舍弃的而已。
可是啊,“曾有三天,她在认真地喜欢着荣锡利。”“在那个晚上,他曾那样不设防地流露本不该属于他的爱意。”
【洛淮】秋风来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 立秋的楚州不似春日那般繁华、游人如织。苍青的天色映得桥下的流水也愈发沉寂。
苏已云蹲在岸边向河中掷了一颗石子,“叮咚”,清澈的一声,白色的水花轻轻绽开,又悄无声息地覆灭。
苏已云弯了弯唇角,正四下里找寻着另一颗石子。突然,一颗更大的石子被递到眼前。他一惊,忙站直了身子。
对面的青年笑容浅淡,眸光柔和:“阿临好兴致, 竟也会捡这等无聊之物?”
“有趣无趣,只在自身罢了。”
“我倒是觉着你怀中的玉簪甚好,不知可否愿意赏在下一枝。”宋青陌说着,上前一步,凑近苏已云。
苏已云垂眸看了看怀中的玉簪花,一束一束,白的如雪,紫...
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 立秋的楚州不似春日那般繁华、游人如织。苍青的天色映得桥下的流水也愈发沉寂。
苏已云蹲在岸边向河中掷了一颗石子,“叮咚”,清澈的一声,白色的水花轻轻绽开,又悄无声息地覆灭。
苏已云弯了弯唇角,正四下里找寻着另一颗石子。突然,一颗更大的石子被递到眼前。他一惊,忙站直了身子。
对面的青年笑容浅淡,眸光柔和:“阿临好兴致, 竟也会捡这等无聊之物?”
“有趣无趣,只在自身罢了。”
“我倒是觉着你怀中的玉簪甚好,不知可否愿意赏在下一枝。”宋青陌说着,上前一步,凑近苏已云。
苏已云垂眸看了看怀中的玉簪花,一束一束,白的如雪,紫的如烟,秀长的花瓣欲开似含,清浅的香气似有若无的散开,眼角眉梢仿佛都染上了幽雅之色。
他脸色未变,将怀中玉簪花抛给宋青陌,淡漠道:“洛爷喜欢,便拿去罢,左右不过是些玩物而已,不值什么钱。”
宋青陌见他神情冷凝,不由失笑:“你这孩子还真是没心没肺,我不过是说教了你几句,如何还生气起来了?”
“洛爷多虑,我不过是个小卒子,得洛爷提点两句,便是我的荣幸了,哪里敢故作姿态。”苏已云依旧淡淡回答,目光始终落在水面上。
“你呀……”宋青陌摇头叹息,目光却落在手中的玉簪花上,他忽然伸出手去,将一枝玉簪花簪在了苏已云的鬓间,动作熟练,丝毫不带停滞。
浅白的花点缀在乌墨似的鬓发间,映衬着苏已云清尘绝艳的容颜,显得越发风华。
苏已云一震,侧头望他,只见宋青陌眸光潋滟,笑意盈盈:“倒是衬得阿临肌肤胜雪,清丽脱俗,这花倒也配你。”
苏已云微蹙了眉头,将耳畔的玉簪花取下。宋青陌却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苏已云一下子跌入他怀中。
他垂眸,看着眼前人,俊美无匹,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分明是个绝代公子,却偏偏行事乖张霸道,令人难以捉摸。
宋青陌微扬了唇角:“怎么,不肯给我这面子吗?”
“不敢。”苏已云低语,垂首避开了他的视线。
宋青陌笑着松开他,抬手理了理他鬓边凌乱的发:“这日头怕是要下雨,我下榻之地离此地略远了些,不如……”
“抱歉洛爷,在下突然想起府中还有事务需要决断,怕是要先告辞了,若是要雨中游湖的话,还请您另觅佳人罢。”苏已云抬起头,神情淡然,眸光澄净。
“既然如此,我便不耽误了,阿临下回来可要记得给我带上几枝玉簪花。”宋青陌轻叹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块水碧龙纹玉佩,塞到苏已云掌心,“我先走了,这玉佩你且收着吧。”
苏已云握紧手中的玉佩,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人,心底升起异样的感受。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苏已云皱眉苦思,却始终想不起来,索性攥着玉佩打道回府。
〔武汉x淮安〕淮安遗恨 2
拉焦糖的郎,让焦糖无郎可拉。
镇江、扬州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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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淮安市的饭馆包间里,武汉等着开饭。虽然是淮安的主场,但是南京坐在主位上,把武汉和淮安分隔开。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南京于是主动找话道:“我把阿润(镇江)和小维(扬州)找来了,他们在路上。”
淮安抬头看了一眼,问道:“不叫马鞍山吗?”
“唉!”南京叹气道:“口罩原因,他又过不来了。”
武汉顺势加入了谈话:“啊?马鞍山不是你下面的县级市吗?”
“哈哈!”南京笑道,对外地人非常宽容,“马鞍山是隔壁安徽省的一个地级市。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要捶我的。”
“什么?马鞍山是安徽的?”淮安故作惊讶地说道,“我也以为他是你下面的县...
拉焦糖的郎,让焦糖无郎可拉。
镇江、扬州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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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淮安市的饭馆包间里,武汉等着开饭。虽然是淮安的主场,但是南京坐在主位上,把武汉和淮安分隔开。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南京于是主动找话道:“我把阿润(镇江)和小维(扬州)找来了,他们在路上。”
淮安抬头看了一眼,问道:“不叫马鞍山吗?”
“唉!”南京叹气道:“口罩原因,他又过不来了。”
武汉顺势加入了谈话:“啊?马鞍山不是你下面的县级市吗?”
“哈哈!”南京笑道,对外地人非常宽容,“马鞍山是隔壁安徽省的一个地级市。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要捶我的。”
“什么?马鞍山是安徽的?”淮安故作惊讶地说道,“我也以为他是你下面的县级市。”
“别闹了!”南京无奈道,“除非南京市直辖,否则马鞍山不会成为南京市的一部分。”
此时包厢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影,“什么?还有这种好事?宁哥你什么时候直辖啊?带我一个!”
原来是镇江。他进了包厢后,左顾右盼,想在南京身边坐下,但是两边都有人。他又静静地看了武汉一会儿,发现他没有让位的意思,于是在武汉旁边坐下了。
“小维还没到!”南京招呼道,忽略了直辖的事,把菜单递给他,“我们先点几个菜,等着他来。”
南京又向武汉介绍道:“淮扬菜主要分为三个帮,淮帮、扬帮和京帮。”
说到一半,他习惯性地解释了一句:“镇江古称京口。”
武汉还想问,南京又加了一句:“他这个京和我没关系,三国时期我叫建业。‘京’本意指的是土堆高地。镇江的岸边有很多山。”
好家伙,居然知道我想问什么。武汉想。看来是被人问多了。
一旁镇江非常高兴,主动介绍道:“现在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京’指的是京口,他们都以为是南京和镇江的合称‘京帮菜’。”
“唉!”南京自嘲道,“我们金陵菜,虽然和淮扬菜是平级的菜系,但只是江苏菜的小分支,在你们三个眼里上不了台面!”
说不定他们三个互相在对方眼里也上不得台面。武汉默默吐槽道。
“宁哥别这样!”镇江马上安慰道,“北京菜才是上不得台面。”
说着,他们三个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欺负着好脾气的北京人。
武汉则发出了外地人的困惑:“满汉全席不算北京菜吗?”
“哈哈!”南京笑道。
“哈哈!”镇江笑道。
“哈哈!”淮安笑道。
“满汉全席,是在淮安漕运总督府做的。”淮安介绍着,眼里却闪过一丝悲伤。“正因为我们这里运河通着南来北往,所以,在康熙六次下江南的时候,集齐天下菜品精华,做出了这份食单。”
比起满汉全席的传奇故事,那一丝悲伤吸引着武汉,他又想起,面前的这位苏北女子其实是淮阴,真正的淮安府城主意识体已经不在人世了。她不过是继承了淮安府的城池,还有她的名字,一同守护着原主人的骄傲。正如武汉也在守护着汉口的遗物。
“国宴也用的淮扬菜。”南京介绍道,“淮扬菜,就地取材,能把很朴实的食物通过刀工、火候、造型做出美味。不像粤菜要用鱼翅、燕窝这种名贵食材。”
“不仅仅是刀工火候,还有创意!”包厢门口忽然有人说。扬州提着一箱高邮咸鸭蛋进来了。他和南京长得几分相似,只是南京的左眼角有一颗泪痣,多了几许妩媚和风流,扬州则更像古典名画中的传统美人。相较之下,镇江则比他们两个更硬气。
而淮安,她……
“扬哥!我比你远,但我先到的!”镇江举手示意道。
“我在高邮,要先去市区再搭火车。”扬州无奈道,似乎并不看重这种无聊的先来后到。随后他掏出手机,给镇江转了二十块钱。
一旁南京又向武汉介绍道:“高邮是扬州市下面的一个县。小维近些年在那里隐居。”
“我知道高邮!汪曾祺的故乡!”武汉说道。扬州也非常高兴,把一整箱咸鸭蛋赠予外地来客。
随后他们开始点菜。扬州为了展示创意,点了一份“三套鸭”,就是鸽子塞进野鸭子肚子里,野鸭子塞进个头更大的家鸭肚子里,然后焖成汤。
“家鸭是高邮麻鸭!”扬州介绍道。“闷一锅,三种口味!麻鸭肥,野鸭香,乳鸽酥!”
但毕竟是淮安的主场,她向武汉推荐了“长鱼面”。
“长鱼,是我们本地的称呼,也叫鳝鱼。”她凝视着武汉,却在讲述着鳝鱼的一生:“它小的时候,是雌性。长大以后,又变成了雄性。可见,这些不是人类的生物,它们拥有迥异于人的生命规律,可以进行人类做不到的转换。”
武汉感觉她意有所指,却不知道具体指的是什么。紧接着,她又说道:“我们把长鱼肉剔下来,切成细细的肉糜,然后挤到热水里,如此做成了细嫩的鱼面。”
她在说长鱼面的时候,那种凝视的感觉又消失了。
-
TBC
CP有点雷,作者受不了了,召唤镇江和扬州分担压力。目前就是,宁镇扬陪着武汉和淮安相亲吧,向武汉介绍一下宁镇扬淮的风土人情,然后宁镇扬帮忙深度挖掘淮安,武汉毕竟是外地人,他负责提问。
我怎么写出这种东西的。
小兔子发出了武汉姐姐的困惑.jpg
【江苏城拟】落日玫瑰(1)
*常设,主宁苏
*苏家ACE中心向
* HE结局
*人设情节纯属虚构,没有原型
*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勿喷
*职业描写是瞎编的,本人又菜又爱写
*感谢沪哥的倾情出演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1. 新的一天开始了,准确来说是南京作为一名“业余侦探”因为囊中羞涩而被迫营业的一天开始了。
这对南京可真不算什么好事,甚至还不如听隔壁镇江“优美”的歌声……虽然凌晨去敲门也不是个如意差事,但总归比累上一整天好。
不过今天的案子比较着急,南京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月亮还......
*常设,主宁苏
*苏家ACE中心向
* HE结局
*人设情节纯属虚构,没有原型
*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勿喷
*职业描写是瞎编的,本人又菜又爱写
*感谢沪哥的倾情出演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
1. 新的一天开始了,准确来说是南京作为一名“业余侦探”因为囊中羞涩而被迫营业的一天开始了。
这对南京可真不算什么好事,甚至还不如听隔壁镇江“优美”的歌声……虽然凌晨去敲门也不是个如意差事,但总归比累上一整天好。
不过今天的案子比较着急,南京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月亮还在地面上撒下一片光辉,举目四望只剩寂静无端蔓延。南京快速收拾好自己,下楼走近了路边停着的黑色轿车,上车坐的是副驾驶。动作一气呵成,透露着青年浓浓的不满。伴随着汽车发动,南京看向一身警服的驾驶员徐州,嘴上抱怨着:“徐州你可真烦人,凌晨四点案子刚被你们发现就过来喊我……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真没那个能力去帮你们警方查案!”
坐在驾驶位的男人五官端正,气质凌厉,与儒雅的南京形成了鲜明对比。此刻他嘴角上扬,显然没把对方的话放心上,“宁哥,好歹我以前救过你一命,帮帮忙。”
南京气愤地张了张嘴却没出声,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徐州的无视,没再抱怨一句,任由他载着自己来到了案发现场。警戒线把现场包围起来,越过警戒线的徐州远远地向正忙得团团转的连云港和宿迁挥了挥手,两人用余光瞥见了,很默契地停下来递给他一个白眼,然后继续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徐州旁边的南京则配合地乐出了声。
徐州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地搜索出受害者的相关信息,将亮白的屏幕丢到了南京的手里。而接住手机的某人看着百科资料,眼里泛起羡慕的泪光,一边浏览一边感叹人生的不公。“不过羡慕归羡慕,”徐州右手揽过南京,左手指着下面相关人士,“你怀疑哪个?”
南京不动声色地右偏了些,让双方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才稍微松口气。“徐哥,我第六感是很准,但我又不是什么面相大师……这有点为难人了吧。”虽然语气无奈,但表情恭顺得让徐州挑不出任何毛病,勉强使徐州退让了一步。徐州仔细思考了一番,对南京说:“那让你和嫌疑最大的嫌疑人见一面。”
“见谁?”南京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徐州点开受害者兄长的信息,开屏一个打着黑色领带的白西服帅哥映入南京的眼帘。“苏州。”
“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九点。”
手机屏幕里的青年好像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年龄却显示的是三十,这让二十六岁的南京颇有微词。毕竟谁能接受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人长得比自己年轻呢?但事实就是如此,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基因,还好自己长得也算可以……似乎有点跑题了?南京在走神的空档将思绪重新拉回到案件上来,幸亏他反应及时,不然徐州就要揪他耳朵了。
“他好看得让你看呆了?”
面对徐州半调侃半怨怼的口吻,南京矢口否认了这点,但他确实得承认苏州的长相不赖,只是男人清冷的眼眸表现出的哀伤让他觉得心上空了一块,说不出来的酸涩。缘由太复杂,不知道从何讲起。南京在还手机的时候装作无意地问徐州:“徐哥你演技好不好?”
“一般。你说这个干嘛?”
“……那没事了。”
徐州小声地说了句“莫名其妙”,随即正色道:“这个苏州可不好惹啊,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否则后果自负。”
“你是指被无锡、常州追杀?”南京拿起自己的手机,盯着苏州的百科资料随口一说。
“算你不笨,也没算我白……”即将脱口而出的“教”字被反应过来的徐州咽下肚中,之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成了“给钱”二字。南京听此轻笑一声,开口是带着温良的讽刺,好像在对着徐州以外的人说话。“毕竟拿了好处就得办事嘛……”徐州视力很好,他在转瞬之间看到了南京偏头想要掩饰的泪光,心情遂多了几分沉重。片刻的沉默过后,南京恢复了原来的神情,侧身看向徐州时却兀地严肃起来:“为什么你不亲自审问苏州,非要推给我这个外行人?你知不知道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惨白的灯光打在徐州此刻略显肃穆的脸上,紧接着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却没有吐露半个字眼,让南京期待的眼神落了空。正在南京不爽地皱眉之时,一位身穿驼色大衣的高挑女性从远处缓步走来,引起周围一阵低声的惊叹。
“阿宁,你别跟老徐置气,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她走到徐州一旁站定,双眼含笑地看着男人纠结又难堪的模样,“操之过急。”
“好一个“操之过急”,”南京的耐心是彻底被扬州弄宕机了,“扬姐,你算盘都打我脸上来了……那个,我还想回去补补觉,二位慢慢聊,我先走一步。”说罢便挥手告别两人,帆布鞋“哒哒”地踩在地上,掉头回家休息了。
直到南京的背影远去,扬州眼底的笑意才渐渐消散。她向徐州靠近了一些,感到对方的抵触情绪,反而更近了一步。徐州拿她没办法,收敛了威胁性的表情,低头认错道:“老扬,我承认这次是我办得不对,不该让阿宁接触这种案件。但……他总有一天会面对现实的,不是吗?”
扬州叹了一口气,向旁边的小警员招了下手,示意他拿来那份文件给徐州。“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江宁,想让他回来……算了,你自己看吧。”徐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文件开始翻阅,脸上勉强平静的神色随着阅读的加快泛起不小的波澜,最后面色不悦地合上文件了事。像是独孤一掷般,他一字一顿地说:“既然苏州为了不去面对阿宁能付出这么多,那我也可以不顾及他的想法,长痛不如短痛。”
扬州对他的拒绝早有预料,于是无奈地摇摇头,摸出手机给苏州发了个消息,告知了他此事。“知道了”的绿色对话框立刻出现在扬泰合照的对话背景上,然后扬州瞪了徐州一眼,发送了“对不起”三个字……
2. 南京与苏州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审讯室里。
在南京对面,被手铐铐住的男人安静地端坐着,容貌比图片上的人还要更加昳丽,脸色惨白,神情恹恹,一副中药不能停的身弱体虚模样。开口语气却与之相反:冲得可以、桀骜不驯,“怎么什么层次的人都能来审问我了?”
南京听到苏州这番发言也不气恼,反而和颜悦色地接过话题:“我这种层次的,本来嘛,确实不应该接触您这类的大人物。可某人脑子不好使啊,那我也没办法……谁让我是小人物呢,苏哥。”
苏州看着一身黑西服的南京,危险地眯起双眼,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而另一边的青年只是牵起纯真的笑,让苏州在恍惚间看到了从前的江宁。“鄙人名叫南京,能认识苏哥是我三生有幸。”
苏州眼中的怀恋因为他的话语霎时黯淡下来,“以后在我面前别打什么官腔,你给我记好了,否则后果自负。”南京听出这是一句纯粹的威胁,不带半点玩笑的那种,就像毒蛇吐出的信子。
实际上苏州绝非表现出来的那么恶劣。他在南京刚出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白炽灯下的青年拥有一头发量不错的黑色短发,眼里浓紫明亮澄澈,哪怕过了四年,好像依旧未变,甚至与过往相比之下幼稚了几分。这一切都让苏州心头产生了想认回南京的痒意。但由于某些他不愿提及的事情,苏州对于认回南京充满了抗拒之情,不惜败坏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初印象。
难道你不想他吗?如果就这样一味地推开他,你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给我闭嘴。苏州在脑海中如此说道。他的精神状态令人担忧,一旦产生负面情绪,时常会将心声误认为有人在虚空之中对他讲话。每当这时,会有一种被支配的错觉,压得他喘不上气。即使苏州极力抑制自己的反应,还是被羸弱的身体拖累,在南京面前深深地弯下腰去,换来对方一句关切的话语。“你……没事吧?”
手指陷进雪白的发丝紧紧地绞着头皮,骨节泛白,他抬头望向对面,南京的心脏随之停滞了一瞬。“现在你可以正式开始审问我了。”
被盯得头皮发麻的南京闻言立马调整好状州态,严肃与庄重迅速掩盖了柔情的一面,青年拿起笔身简洁的黑水笔,沉声发问:“受害者被害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苏州失了血色的唇开开合合,至于内容,苏州自己是一概不知,他仍然在与“虚空中的人”作无声的斗争。只听南京沉吟片刻,将苏州从寂静的泥沼中挣脱了出来。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南京于此刻下了结论:“你应该不是。”
“你确定吗?宁警官。”苏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上身微微前倾,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南京摊手,一脸无所谓,“苏哥,你这样很难让人相信,你有那个能力去杀了一个精力充沛的青年啊。”
“我可以委托别人。”
南京:……对哦,我怎么忘了这茬呢?
不过在有了徐州说的“第六感很准”“从未失手”的加持后,南京没打算改变想法,转而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哪有嫌疑犯会说自己有嫌疑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你这种大企业家……光股票跌的钱就够你受的了吧。”
苏州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轻颤,“我是故意的。你应该事先看过我的资料——他是我继父的亲生儿子,所以他必须死。”苏州刻意地加重了“死”字的读音,其中的恶意不可估量。
南京细细思考着他的话语:苏州的继父已死,而他已继承了遗产,就现状而言,杀死自己名义上的弟弟实际的意义只在于排除不稳定因素。但从情感方面来看,还是继父的问题更大,贸然询问必然会触及过去的回忆,从而伤害到苏州。南京遂开始了一番苦思冥想,然后苏州用一句话终止了僵局。“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告诉你原因的。”
南京面对着这不动声色的拒绝猜测,只好无奈地苦笑,选择尊重对方的意愿。“我相信,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他的眼里折射出笃定的光芒。
苏州歪头斜靠在椅背上,“或许吧。”
南京负责的部分少得可怜,这是意料中的事,也是当初南京同意协助调查的条件。
某人像中了南京的毒,许久不见那人的踪影,又心心念念着他能看看自己,可谓自己打自己脸。当然,苏州是绝不会表露出来一点心迹的。
走流程的过程无聊得让人想一头撞死,澄清博在事情开始调查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晨,才翩翩来临。苏州作为一个长相俊美且有钱的知名企业家,第一天事情曝光立刻上了热搜,众人就着“苏州是不是凶手”七嘴八舌地争得“你死我活”。比如关于他明显憔悴的面容和瘦削的身体,一派是“哥哥都悲痛到这个程度了,怎么可能是凶手呢?”,另一派是“肯定是因为杀了人才懊悔不已”……
但当事人并不在乎这些,他沐浴在事发后第二天午后的阳光里,仔细品味着自家茶的芬芳,偶尔望向窗外呆愣。
调查要凭证据说话,苏州确实有些地方值得深究,所以才在此消磨时间。而正在代理苏州公司的无锡就没有这么悠闲了,将近两天的时间硬是让正值壮年的小伙平白多了几根白发,在拔出它们的同时,无锡鲜少地捶桌骂了句脏。费尽心力得了空闲,来看苏州的时候,路过的人因为这非同寻常的怨气大多会忍不住侧目而视,用着好奇的视线去思量为何他在温暖舒适的午后能有这么大怒气。
“不知道你午饭吃没吃,反正因为你,我是没吃。”无锡白色长衫的袖口皱皱巴巴的,与他难平的眉头相对应。苏州见此,趁无锡查看四周没注意到他的空隙,缺德地偷笑了一下。无锡转头,脸正对着他,“阿哥,你这次到底想怎么样?”
“如果实在生气就喊我“苏州”,别提“阿哥”这个称呼。”无锡因为这句话手心出了些虚汗,而苏州依然维持着方才闲散喝茶的样子,并不有所动作。
“阿哥”是江宁喊苏州常用的称呼,无锡作为常州的弟弟兼苏州的发小,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只是……他担心苏州做出有损公司形象的事是因为被心魔控制,一时冲动之下才出此言。“对不起,是我越界了。”
苏州缓缓把手中的茶放在桌面上,反而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无锡看着他上扬的嘴角,心下疑惑,就听对方气定神闲地说:“我明白你是关心我,害怕我又像之前一样……不过在这两年里,我的情况已经好多了,谢谢你的好意。”
“那你……”无锡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开口说话的语气大概是带着信任底色的犹疑。苏州轻敲桌底,打断了他接踵而至的忧虑。
屋内的明亮随着云层将艳阳慢慢吞没而暗淡下来,呈现出可见的烟蓝光影。它们一点点攀上苏州的脖颈,像是要阻断他本就虚弱的呼吸,又或是一种另类的拯救。
“阿锡,你该回去了。”
3. 在苏州弟弟被害的第三天,案件进展依旧不太顺利。
夜空漆黑,属于零点的钟声沉重地响起,徐州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却依然在办公桌前认真工作,不知是在和谁较劲。在这种情况之下,室内静默得出奇,不料有人推门而入,顺便带来了“嘈杂”的动静。“徐哥,这么晚了还不睡?”徐州不用判断都知道这是南京的声音,于是作整理的手未停分秒,仅仅口头上理会:“您是怎么有时间过来看看我的?不是说好要得到充足的睡眠时间吗?”
南京理了理刚才因为奔跑而凌乱的衣领,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这次的案件牵涉到的利益关系毕竟比较重要,我觉得我不能袖手旁观。”徐州眼皮都未抬,将南京的企图毫不留情地戳破。“是因为苏州?”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南京矢口否认,脸上却不争气地微红了几分,走到那被昏黄灯光笼罩的人身旁站定。“要不要我帮你理理头绪?”徐州不置可否,耸耸肩任由他翻看资料。南京没翻两下就发现了不对,“你这次作风可和之前不一样啊——这也太针对苏州了……难不成你俩有私人恩怨?”
徐州没有回答,作势要拿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却被南京拦了下来,“这咖啡都凉了好一阵了,喝下去,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撑住呢。”青年的眼里仿佛时时刻刻都装满清凉的微风可以抚平徐州心里的躁意。徐州就这么仰视着南京,坦白了真实想法:“我和苏州是有过节。”
“而且还很深,我说的没错吧。”南京挑眉,语气活泼得像个被奖励小红花的小孩子。徐州闻及,微微怔愣,思绪随着南京的翻页声回到了那令人怀念又沉淀着苦涩的过去……
4. “老徐,我以后可就是你的人了。”彼时十八的南京,哦不,是一身警服的江宁笑盈盈地正要朝二十九的徐州奔去,旁边的苏州却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拉回了身边。“少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吓到人家就不好了。”男人清冷的嗓音勉强使江宁从喜悦之中唤回神魂,他低头看看两人交叠的手,乖乖地“哦”了一声,差点同手同脚让自家阿哥笑个正着。
深秋寒风凛冽,街道行人渐少,苏州与徐州无言地对视着。江宁给彼此做了介绍之后,左看看右看看,不由皱起眉,疑惑为何这两人初次见面火药味就这么重。“你们之前认识?”
苏州率先收回了视线,一双桃花眼捻揉了温润朝向江宁,“没有,但我感觉我和徐州还挺有缘的。”不过是孽缘罢了。“可能吧。”徐州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略过这个话题。然后三人一起在街道上吹着风,散着步。
“我听说徐警官是从别处刚调来苏城的?您可得好好适应这里啊。”苏州侧过脸,语调平缓,一副关心备至的模样,仿佛这话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寒暄,然而实则将徐州列入了“外人”的名单。江宁对苏州的脾性了如指掌,岂能不知道他的心思?遂抬手帮徐州解了围,“阿哥这又是哪里的话,老徐只是调去了别城两年,根可一直都在苏城。”
苏州不动声色地用垂下的右手掐了江宁一把,力度不大,江宁却是夸张至极地开始挤眉弄眼起来。“哥,你看都掐红了”少年抬起那乍一看根本看不见红的、需要死找一番才能发现微红的手,苦兮兮地向苏州卖惨。“就你会撒娇,自己歇一会就好了。”苏州虽嘴上这么说,手心不禁抚了抚江宁指着的那处。
徐州没在意他俩的小打小闹,耳边尽是江宁说的那句话,心里甜滋滋的,大概比蜜三刀都甜一些。
自从回来苏城的那天起,仅寥寥几人认为自己是属于苏城的。其实也非他们刻意刁难,徐州虽在外过得不怎么如意,但生活习惯这些东西确实是很大程度影响到了他,自然便融入不进苏城了。可苏城是徐州生长于斯的故土啊……他怎能不因为别人的不认同所触动呢?
徐州收起不断发散的思维,朝江宁珍重地望了一眼,决心要和江宁搞好关系……
5. 时间匆匆来到四年以后。
初秋的天高云淡挽着微凉的雨悄然临至苏城。青蓝色的天,凌寒肃杀的风,高楼矗立……共同构成了徐州那天的记忆。
那天清晨,江宁发了很大的火气,把两个窃窃私议的下属狠狠批了一顿。如果是其他人,徐州肯定得好好调解一下,但考虑到江宁不常生怒,他选择围观之后再了解详情。
已经可以称得上“青年”的男人在让他们离开后,神色苦恼地撑着头,一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过了四年,曾经的少年如今彻底长开了,青涩与懵懂逐渐褪去,英挺与斯文融合得恰到好处。不知怎么,徐州在门缝偷看时突然想到了儿时偷喝的一小口白酒,偷喝时被家里大人瞧见了,顺势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口中教训道:“小心伤了脑子”。现在徐州对此很是赞同,于是小心翼翼地掩了门,生怕再被“伤了脑子”。
“老徐你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因为门是轻掩着的,徐州清楚地听到了他的话,略微尴尬地笑着敞开了门,探出头来。“这不是…看你正忙吗……”随后上前去询问刚才发生的事。
“他们居然说我不该为了救昨天那个受害者而受伤,说是不值当,毕竟非亲非故……”江宁气愤地红了半张脸,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老徐你是知道的,我想成为警察的初心就是保护我哥以及千千万万的人。”
徐州虽然也觉得他们的话太刺耳难听,但还是发表了一个相对中肯的意见:“其实昨天的情况对你来说很凶险,刀尖都对准你了……阿宁,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江宁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多少,反而更加愁苦。“我知道,可是……”突然,口袋里面铃声响起,手机被拿至眼前,屏幕照亮了他有些模糊的面容。像一个无比艰巨的决定最终落地,他起身带走了徐州还未开口的追问,“我哥找我。”窗外雨滴在此刻倾盆而下。
徐州兀地有了一种预感:如果今天他不挽留江宁的话,那么以后便不会再见到他了。
“你确定要走吗?雨已经下得很大了。”
“他是我哥。无论再大的风雨又如何?”
门关上时“砰”的一声将徐州从江宁决绝的回复里拉出,眼前视野逐渐清晰,他终于在余光中注意到了挨着门口窗沿上枯萎的向日葵。
是徐州之前送给江宁的那株。
6. “哎,徐哥,看着我发呆可解决不了案件啊。”南京手中的文件夹不轻不重地敲击着桌面,“哒哒”的动静昭示了其主人的不满。徐州从恍惚中惊醒,佯装疲惫,成功地获取了他的谅解。“看在你这么累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南京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用宿迁递来的热水冲泡的茶,小口品味着。
宿迁将墨镜摘下,打趣徐州道:“敢情二位是在公费恋爱?”对方对他报以极淡的一瞥,南京则是放下绿茶,无言地解开西装外套,在内衬某处拿出来一只银色怀表,其上刻着明显的“Jiangning”字样。“我现在只想知道祂是谁。”
徐州和宿迁皆沉默下来,南京注视怀表良久,见无人谈论,重新仔细收好了它。“谁给你的?”徐州惊觉不安,直视南京的眼里闪烁着类似欣喜的情绪。“苏州。不过他们已经找到凶手和证据了……这是怎么办到的?”
宿迁表现出来的自是不用多说的震惊,徐州仿佛早有预料,简洁地“哦”了一下,随后在电脑网页上快速搜索到了相关信息。
当他往下翻评论,看到了一水的道歉悔悟,了然于心地笑了笑。
苏州啊苏州,不愧是你。
宿迁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苏州怎么连自己弟弟都要…”
“虽然苏州的做法确实不妥,但他是受害者的家属,也算是其中一个受害人了。倘若他真的悲痛欲绝,而消息是锡常代发的……剩下的我就不必多言了。”南京双臂交叉,身体微微倚靠着白桦木桌,脸庞隐匿于自己手掌造成的阴影,看不出情绪。
“宁哥,之前不是说好要同仇敌忾的吗?”宿迁一本正经地义愤填膺道。
“那是因为他没给我打钱。”
“……好吧,你干脆和苏州一起过得了。”
如果我说我真的考虑过呢?
7. 由于人脏并获,警方这儿的工作量小了不少,完成一切之后苏州与徐州道别。
“多亏苏总配合工作,这起案件才能顺利解决。”徐州皮笑肉不笑,握着对方的手加重了力道,可苏州也非省油的灯,他的字典里不会有面对挑衅而退缩的字眼,“这都是我们合法公民应该做的。”棕黑的眼睛直视着徐州。
“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江宁在我这过得不错。”徐州在他即将离开之时开了口。苏州轻蔑一笑:“去我那儿会生活得更好。”
“如果你又一次利用他的话……”
苏州闻言,身形僵硬了片刻,声线微颤。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出了房间,入眼的是南京双手捧着一个小巧且精致的蛋糕的画面,正在苏州发懵的时候,“听说苏哥今天生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又怕你讨厌蛋糕,就买了个小的。”
方才被徐州勾起的悲伤回忆还残余在脑海中不愿离去,苏州看着青年在烛光中熟悉的笑颜,酸涩和苦味一同找上门来,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人类真是复杂的物种。炒作是他授意的,后悔也是真的。千刀万剐的滋味不好受,可他宁愿刀尖舔血,也不想浪费这最后一点价值:证明自己的冷漠无情以推开南京。
看样子,计划是彻底失败了。苏州只好接受南京的一片心意,竭力不显露出深层的悲伤,把眼泪憋回去,强撑笑容,却反而在洁净的窗户上看到了笑比哭还难看的自己。
“对不起……”
南京瞳孔微缩,立即开始组织语言化解眼下的状况:“这个不行的话,下次我再买一个更好的——”然后苏州就仿佛没了顾忌似的泪如雨下。怕是当初欠了江宁的泪,现在全然还给了南京。
南京手足无措极了,一边忙慌不迭地给苏州递纸巾,一边陪他聊天缓解心情。从远处校门口看大门的大爷说到昨天他拍的紫红色夕阳,南京算是了解清楚了苏州的泪点:只要他一夸苏州就……这得是多自卑啊!看来部分有钱人确实在某方面很可怜。
“你不用去公司吗?”
苏州听到旁边人试探地问道,而两人的步伐都未停,好像已经知晓了接下来的去处。他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去你家吧,我应该兑现我的承诺了。”
“为什么是我家?”
“是你之前说想和我做朋友的,你忘了?”
“有这回事儿吗?”
“当然有啊。”
南京立马打住了继续回嘴的想法,寻思着苏州可能是因为太自卑了所以不想带他去自己家后,心态果然平稳了许多。
“不过…我家可能有点乱,你到时候别嫌弃就行。”
可话说回来,为什么交了朋友就必须来家里做客啊?南京有点搞不懂苏州的逻辑,但“发财树”谁不要,顺水推舟的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约定个时间吧,后天早上我正好有空,你呢?”
“行啊。”
晚风吹拂苏州许久未打理的白色发丝,前额的挑染由于褪色,金色已然斑驳,他对着南京露出笑容,偏巧风还带来了桂花馥郁的香,搭配着斜倾微坠的余晖在他鬓角碎发留下的昏黄……南京莫名地想到了前几天上海送自己的黄玫瑰。
可没过多久,血色逐渐爬上了苏州的脸,又白又红的,常点的鸳鸯锅大抵就是如此了。“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太没礼貌了。”苏州话说得飞快,南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承认,我确实不该盯着你看。但是……你反应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啊!”
“哼,十三点。”
“我就不该理你。”
然后在分别之际才想起没加微信的两人以一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互加了好友。
正可谓“能曲能伸”。
有人看吗?😭实在太难写了,还屏我
【千古江山·群像】月盈虚
★近来重看三国后的产物。我常说三国很适合拿来搞一些城拟群像,此篇则是把时间线拉到了百年尺度上。
★是从我的长篇史向里截出的一个时间片段,在赤壁之战前。
★许颖:许都,曹操挟献帝迁都于许。即现在的许昌。
洛懿:洛(雒)阳,汉朝旧都。任东周都城时为洛邑。
常颢安:长安,汉朝旧都。
吴鄂:鄂县,后孙权改其名为武昌(非后世武昌)并在此称帝。同年迁都建业。即现在的鄂州。
南经宁:秣陵,小名金陵、石头城,后孙权改其名为建业,东吴定都于此。西晋改为建邺,任六朝王都。现在的南京。
苏妩:吴县,吴郡郡治所在。曾为吴王都姑苏,抚养南经宁长大。现在的苏州。
卢郃:合肥,江南之首、...
★近来重看三国后的产物。我常说三国很适合拿来搞一些城拟群像,此篇则是把时间线拉到了百年尺度上。
★是从我的长篇史向里截出的一个时间片段,在赤壁之战前。
★许颖:许都,曹操挟献帝迁都于许。即现在的许昌。
洛懿:洛(雒)阳,汉朝旧都。任东周都城时为洛邑。
常颢安:长安,汉朝旧都。
吴鄂:鄂县,后孙权改其名为武昌(非后世武昌)并在此称帝。同年迁都建业。即现在的鄂州。
南经宁:秣陵,小名金陵、石头城,后孙权改其名为建业,东吴定都于此。西晋改为建邺,任六朝王都。现在的南京。
苏妩:吴县,吴郡郡治所在。曾为吴王都姑苏,抚养南经宁长大。现在的苏州。
卢郃:合肥,江南之首、中原之喉,三国时重镇,东吴数伐合肥而无功。
楚春守:寿春,淮水重镇,淮南王袁术称帝处。曾经的楚都,现在的寿县。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曹军南下,欲统江南。孙刘两家联兵,双方在赤壁对垒,大战一触即发。
曹操自觉兵精粮足,认为胜券在握,是夜在岸边江上大摆宴席,款待帐下文臣武将。
许颖与洛懿在舱中对坐,把酒当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来!当饮!”
许颖再度与洛懿斟酒。她已经有醉意了,双颊浮出点点绯色,一对眼眸却仍然晶亮。船舱外鼓声乐声震天,闻之令人激昂澎湃;窗外,连天的火把照得岸上江中如同白昼,江心涌动着融融火光,还融了一钩弯弯的月亮。
“许玺君(注①),酒已够了。”洛懿劝道。船随着江涛轻轻地晃,连带着盏中酒也在微微荡漾。许颖握着酒尊笑:“不够,不够!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注②)”
“大人有何忧?河北袁氏已定(注③),今北方皆伏,如今曹公将乘势收取江南,不日天下将太平也。大人有何忧?”洛懿垂眸道。
“你不必拿这些话来捧我,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许颖忽然变了脸色,“洛玺君,你是大汉百年旧都,自然一心忠于汉室,看不惯曹公所谓‘以下犯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势;但我,我可不在乎那些虚名!自桓灵二帝以来,先有黄巾反叛、后有十常侍乱政,天下动乱久矣!似此乱世,若无曹公这般人出来揽大局,国将不国也!”
“许玺君可还记得董卓乱政之事?”洛懿平静地问,这份平静反而让许颖暂时冷静了下来。董卓当初乱的正是洛阳,杀烧抢掠无恶不作,随后便挟天子迁了都至长安;曹操如今亦权倾朝野,又挟天子迁于许都,一切似与当年无二。洛懿是撕开了自己的伤疤让她引以为鉴。
“洛懿,你我是唯二以女身而成帝都之人,我本愿同你交心。”许颖的语气软了些,“你自上古时候起便一贯为都,我自是不如你;可我也想做成自己的一番事业。你且看我如何一统江南,扫清天下、再造盛世,不教黎民再受流离之苦!”
她举杯仰首,谈笑间是踌躇满志的模样。洛懿看着她,忽然想起当年秦军攻入洛邑,常颢安也曾这般意气风发过。只是兴败皆有天数,千年间几经沉浮,如今她望着许颖,不觉间竟也信了她的话。太平盛世的诺言从来都说出容易践行难。而她仍然愿意去相信,愿意有希望。
吴鄂与南经宁对坐于亭中,相谈相酌。
“北军数万之众囤于对岸,不日便要进兵,贤弟可惧?”吴鄂问的轻松,心下却一直绷着根弦,只是不愿叫旁人瞧出来罢了。南经宁却谈笑自若,不见慌张之色:“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便是。我东吴坐领江东六郡八十一州,江南才俊皆在帐下,文臣武将都有勇有谋——我可不是束手就擒之辈!”
不愧是少年意气,吴鄂想。其实南经宁的岁数也已经不算小了,只是他们都习惯了把他当成个孩子来看。昔日芈楚熊自荆襄而入吴越之地、赐了这座石头城大名(注④),金陵王气之说直至今日方有应验,前日刘备新拜的军师诸葛亮自江夏而来,便赞秣陵“钟山龙盘,石头虎踞,此乃帝王之宅也”,都足说明这孩子将成大器。而苏妩早同周边一干地灵都细细地叮嘱过,其态犹如家中长辈为远游的孩童做打算,由此他们都随着苏妩把南经宁视为幼弟。却不知何时起,幼苗开始抽芽,昔日的孩童已经有了少年模样。
最不顾一切者是少年。少年者,初生牛犊、义胆侠肝,不吃点苦头绝不轻言休;然而那般无畏无惧的意气、不拘成败的勇谋,却又让瞻头顾尾步步谨慎的长辈生出羡意。
吴鄂便悄悄换了话题,笑着问:“坐镇江东与两淮之中的卢郃,你觉得他其人如何?”他知道南经宁与卢郃间的事,故而逗他。南经宁脸上果然显出忿忿之色:“无名之辈罢了,我早晚必擒之!”
“合肥之于江东,其重你自知。”吴鄂还是提醒道。南经宁心气重、颇怨自己打不下合肥,故说的话不能全当真,他身为长者自然清楚卢郃可不算无名小辈——光是在淮南王楚春守帐下征战并历练多年这一点,就足以压过不擅刀兵的秣陵城了。“吴都之位迟早要归于你手,彼时则切记不可再意气用事。踞荆州以固险,取合肥以图进,你要好生记着。”
“弟记下了。”南经宁放下空尊,心里有点不以为意,但面上还是恭敬地应下。吴鄂似乎看穿了他,悠悠地叹了口气:“人若无远虑,必有近忧尔!若赤壁一战能胜,则东吴可安;然荆州不全归我手,终必留患。王气在你,帝业在你,若真能图天下······”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将盏中酒浇于地上。浅浅酒泊中倒映着圆圆的月亮。
月有阴晴圆缺。天终不随人愿。
许颖以为能一战而统天下,却不想终成三国鼎立之势;洛懿愿意去相信能再造太平盛世,却不想接下来是两晋南北朝,华夏四百年黑暗的开始。
吴鄂期望东吴能西进北征以成霸业,却不想最后是一片降幡出石头(注⑤)。而南经宁?他最终确实应了王气之言,以建邺之名而成六朝之都。只是华夏将倾,他以一己之力苦苦支撑;曾经的少年褪去昔日满腔豪情,在鲜血燃就的业火里焠成了一副新躯。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
★①玺君:对掌权地灵的尊称,多用于都城。
★②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出自曹操《短歌行》,相传作于赤壁前昔。
★③河北袁氏已定:指官渡之战。
★④芈楚熊,楚国国灵。曾在钟山上埋千两黄金以断其“龙脉”,因此名为金陵,同时为其城灵起名“南经宁”。详见『浮光』及『一诺』。
★⑤出自刘禹锡《西塞山怀古》: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石头即石头城。
★⑥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出自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⑦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出自王安石《桂枝香·金陵怀古》。
十三太保夺嫡篇之锡连常镇
(二)风雪未归人
平江王府真的很大,处处精致园景江南水乡风光无限,苏式建筑与园中的吴侬软语让人心折,比之皇城的霸气厚重更添三分文雅风流。
如果不看主人的话,小莲或许还挺喜欢江南。
生于北境,又自幼跟随北境王从军,从小什么苦都吃过的她自然练就一副冷酷心肠,只在打了胜仗和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要她在这里强颜欢笑装柔弱,实在是为难了。
可是不装柔弱,怎么骗得过梁溪侯这个老狐狸呢?
当初她得了淮阴侯的信说暗算北境王的罪魁祸首是梁溪侯而毅然决然勒马往江南时,她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辈子回不回得去北境都无所谓的。
淮阴侯怕她一个人对付不过来,特意派灌云灌南两兄弟一......
(二)风雪未归人
平江王府真的很大,处处精致园景江南水乡风光无限,苏式建筑与园中的吴侬软语让人心折,比之皇城的霸气厚重更添三分文雅风流。
如果不看主人的话,小莲或许还挺喜欢江南。
生于北境,又自幼跟随北境王从军,从小什么苦都吃过的她自然练就一副冷酷心肠,只在打了胜仗和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露出真心的笑容。要她在这里强颜欢笑装柔弱,实在是为难了。
可是不装柔弱,怎么骗得过梁溪侯这个老狐狸呢?
当初她得了淮阴侯的信说暗算北境王的罪魁祸首是梁溪侯而毅然决然勒马往江南时,她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辈子回不回得去北境都无所谓的。
淮阴侯怕她一个人对付不过来,特意派灌云灌南两兄弟一同潜伏在京城中与她联络。说来也怪,梁溪侯府的守卫似乎很松散,这段日子她已搜集了不少证据,也都通过灌云传回了北境。
她很担心这是荣锡利欲擒故纵或者是弄份假的证据来糊弄她,但是目前自己还没有暴露,如果真的有问题,北境那边也会看得出来。
她潜伏在荣锡利身边的这个计划只有淮阴侯知晓,当时淮阴侯嘱咐说,千万别杀梁溪侯,因为这样她自己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算真的能得手,平江王那些细碎的折磨人的手段可不是能轻易承受的。
她那时不屑,也不在意。能杀死荣锡利最好,就算杀不死他也要有足够的证据一举扳倒他,叫他也尝尝无法翻身的滋味。
但自从那晚荣锡利醉酒,二人的关系好像变得奇怪了很多。
流言自然是始于梁溪侯府,说什么侯爷醉枕美人膝,真是一段风流佳话。平素几个皇子在一起玩乐,荣锡利可是从来不近女色的人,如今却“宠幸”了一个卑贱的舞姬,这舞姬多少也有点手段。
然而她平日穿一身素黑袍,头上只插一个旧了的花簪便再无别的装饰,看起来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怎就看上了她?
小莲听到侯府中对她的指指点点全然不在意,她越和梁溪侯亲近就越有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其他人爱说什么便由着他们说吧。
荣锡利也不避嫌,今日仍旧带着她出门去的平江王府,还特意说了句,说是平江王邀他们商议对策。
她没有问是商议什么对策,但是荣锡利这几日走动频繁,又几乎都是不避开她的,自然能猜得出是对付太子的对策。先是解了平江王的禁足,下一步可不就是要反击了么。
荣锡利果然心机了得,诬陷太子又勾结浙国这么重的罪都能被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听说平江王给皇帝下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平江王如今毫发未伤,可想而知荣锡利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小莲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心计,但好歹也读过兵书知道些兵法。
如今自己若能探听到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对太子有所提醒,也能叫他们早些受到惩罚。
她知自己不是荣锡利的对手,可就算是鸡蛋碰石头,她也要碰一碰。
虽说荣锡利带着她出门,但每次都只是让她在外面等。平江王府后是一条小巷,她悄无声息地从正门离开后又换了一身黑衣劲装用面罩遮住了脸,施展轻功贴墙溜进了王府后花园,借助花树掩藏身形,果然看到三人在后花园中密谈。
......
慕容苏娴熟地泡着碧螺春,常延陵坐在一旁吃糕点。荣锡利站在广玉兰树下背对着他们,慕容苏倒了茶放在桌上:“自己来喝啊。”
荣锡利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稍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苏哥,你还记得,废太子吗?”
“镇江南?”常延陵惊道,“他都出家了,那么多年销声匿迹的。”
“怎么,你觉得他可用?”慕容苏沉吟片刻,“他当年受了紫金南算计故而心灰意冷出家,这虽是个好的切入点,可即已出家他又怎肯步入红尘?”
荣锡利端起茶杯志得意满地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他步入红尘,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你觉得紫金南还能稳坐东宫吗?”
“哦~原来你想用当年紫金南算计镇江南的方法再算计紫金南一次,紫金南最怕大权旁落,对他不利的人他自然忌讳,更何况是曾经坐过太子之位的镇江南,哈哈哈......这紫金南再聪明,只怕也得坐不住了......”常延陵接了话连连点头,果然是个不错的法子。
“阿常,”荣锡利坐了下来,“上次私盐的事......”
常延陵脸上的笑瞬间有些凝固,荣锡利却抬手安抚:“你放心,过去的事就已经过去了,你也是为我们铺路,不过这次需得细细筹谋......”
“有刺客!护卫王爷!”
“什么人!什么人!站住!”
突然府中侍卫提刀赶来,三人瞬间看到一个黑影闪过,慕容苏脸一沉:“给我抓住他!敢来本王府上偷窥,胆子不小啊!”
一旁的荣锡利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望着一干侍卫乌泱泱跑去的方向,心中盘算着就跟二人告了辞:“苏哥我先回去。”
慕容苏还想抓住刺客之后让他来审,未想到他却要走,也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荣锡利只是留给他一个阴恻恻的笑便转身离去了,他必须去确定一件事。他快步出府到了府门口后环顾四周,果然是不见了小莲等待的身影。
荣锡利松了口气,眼中却又多了些复杂的阴暗。
自己这是,希望是她,还是不希望是她?
“侯爷,这是怎么了?”侍卫从府中冲了出来,刚才一片混乱中大家都被派去追刺客,现在才追上了荣锡利。
荣锡利却狠狠瞪了他一眼,侍卫身形一颤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忙低下了头再不敢说话。
荣锡利心绪不平地又站了一会儿,确定人真的不在后,他才阴着一张脸上了马车:“回侯府!”
长街热闹,马车走的极慢。荣锡利一向有耐心,今日却突然暴躁起来。他闭了一会眼静心,睁开了眼睛后缓缓恢复了平静。
他答应过她的,尽量多笑笑。
只是她若真的化了装潜伏在自己身边,必是有目的的。
——光府中自己故意留的那些破绽可不够,她到底还想要什么?
任自己心肠百转动摇,也无法忽视一个事实,她终究是有嫌疑身份的人,这一点自己从不敢放松警惕。
“侯爷,侯爷。”
突然熟悉的女声从窗边响起,荣锡利猛地掀了帘子,却看到小莲灰头土脸地扒着车窗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委屈样子。
!
“停车!”
荣锡利赶紧叫停了车,打量了她一眼,她还是与自己来时那副打扮,只是脸上、身上都是土,甚至手上还有伤。
“你怎么了?”他不动声色问道,“怎么在这儿?本侯不是叫你在门口等着吗?”
“侯爷恕罪,”她皱着眉看起来有些可怜,“我...我看到王府门口有个小孩子乞讨,所以带了他去买东西吃,没想到他把我的钱都抢走了,还纠集了一帮乞丐一起打我......”
“有这样的事?”荣锡利暂且顺着她的话问着,此等借口听起来如此荒谬,自己只是懒得拆穿而已。
况且,她虽武功不高也不可能被乞丐欺负吧。
“是......我不敢骗侯爷,他们还在那边呢。”
她指了一个方向,荣锡利沉思片刻也下了车。他又看了一眼她,黑色的衣服上灰印子更明显,甚至她头发都散乱了,那发上的花簪更是都丢了。
“你怎么如此不济事?”他略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虽如此说,可步子已朝刚才她指过的方向去了。
人都说梁溪侯牙尖嘴利,一张嘴最会润物细无声地杀人,虽有着之前暧昧的接触,可他表面上仍对小莲维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早已没了醉酒后的柔情缱绻,叫人捉摸不透。
二人找到那群乞丐,荣锡利二话不说就把几人撂倒,那个小男孩害怕地跪地求饶,小莲想给他个教训也就罢了,荣锡利却干脆利落地从袖中飞出一根银针,一针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小莲和荣锡利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热闹的街上人来人往,小莲越走越快,二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长。
荣锡利还从未被一个女人如此对待,又气又笑地说道:“你冲我冷什么脸?”
真是奇怪,明明有嫌疑的是她,可如今怎么倒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
“侯爷,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可他还那么小,你干嘛要......”她不忍,转过身去朝他那里跑了过去质问。
“如果你不能一击将敌人击倒,那么他迟早会拿着武器找你寻仇。仁慈只会害死你自己,明白吗?”荣锡利冷冷开口,“犯在我手下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
她刚才从王府逃出去的时候得到了灌云的帮助,还把他们要利用镇江南对付太子的阴谋告诉了灌云。为了不被发现只能安排了几个人演了这样一出戏,谁知在荣锡利手上的人命,就因自己而又多了一条。
她早就知道他的狠辣,可亲眼见过之后仍是如此的震撼。为何能将人命说的如此轻松?仿佛世间再无他在意的人。
所以是这样,自己更不能放过他了。
因为北境王,也是他谈笑之间就定了生死的。
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别人就要给他陪葬吗?
“那如果有朝一日这个人是我,侯爷也会如此吗?”她突然笑的有些凄哀。
——可就是这样一个狠心的人,竟让她动了不该动的情。
荣锡利眨了眨眼,一挑眉将头转向一方不再看着她。
他的沉默如此振聋发聩。
可小莲读不懂他的答案。
渐近黄昏,荣锡利略粗鲁地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推进了一家制衣铺。她也不说什么,只往那一站自有人贴上来:“哎呦这不是侯爷吗!侯爷驾到有失远迎!不知侯爷是想做什么新衣,小店新进的蜀锦,最衬侯爷的身份了!”
荣锡利却只是看了一眼身旁脏兮兮的姑娘,老板娘便心领神会:“哎呦您看我这眼神!姑娘,你看看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小莲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男人,这才把注意力放到眼前华丽昂贵的衣料上来。
北境从来以黑红二色为主调,她来到江南见人人爱穿白,却也没有刻意改变自己的穿着习惯。毕竟她这样一个身份的人,穿的再不合时宜也没多少人注意。
她在一堆花花绿绿的衣裙中看到了一身红色的裙装,那布料算不上特别好,只是皇城百姓常用的缎子,衣服上也只是带云样的绣纹,显得简单却又不低调。
她拿着看了一会儿便爱不释手,荣锡利自她身后看来,老板娘这次有了眼力见:“姑娘,我带你去试试吧,姑娘生的白净穿的这么暗沉做什么,穿红一定好看!”
小莲也高兴起来,在跟老板娘进去之前还特意从袖中掏了一个手帕包住的东西放在了外面。荣锡利见她进去便打开看了一下,意外发现是那枚她一直戴着的花簪。
花簪一角被摔坏了,簪花的材质是一颗颗的小珍珠攒成,可已蒙了尘不再明亮,应是戴了很久很久了。
“侯爷,请看!”
老板娘看出二人关系不一般,忙献殷勤地左右招呼。随着她的手势,一身红衣的姑娘重新挽了发髻,她只涂了唇脂未做其他妆饰,显得愈发白皙柔美。那衣裙十分合她身段,勾勒纤细腰身,衬得人落落大方更显一分妩媚。
只是她眉宇之间,始终有一丝化不开的倔强。
也就是那股倔强英气,一直吸引着他。
荣锡利眼珠微动,略一打眼从上到下看了个完整。不知为何,这身红衣蓦地让他联想到,那年太极殿前遥遥一见身着红袍的女将军。
“好看吗?”
小莲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儿,脸上并无多少喜色,可她应是高兴的。
“......”荣锡利不敢回答,直接扔了锭银子转身离开。
小莲没有忘记拿她的花簪,二人就这样默契地和好并肩走着,荣锡利又是不时地关注着她,终于没有忍住问了出来:“这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
小莲被吓了一跳,将花簪收了起来:“算是吧,是我最重要的人送我的。”
“最,重要的人?”荣锡利侧身,“最”字被他加重了音调。
小莲低头不语,荣锡利见她不答,又莫名有些焦躁,脚步不自觉地加了快。
喜怒无常。
姑娘默默跟在他后面,男人一身白衣,饶是刚才打架都没沾染上半分俗尘和鲜血。
为何他这么难以看透。
但总之,今日也并不是没有收获。
......
......
“你可查清楚了?”回府的荣锡利坐在一片黑暗中,听手下汇报。
“是,侯爷。”手下宜兴顿了顿,“我确定就是她,趁晚上守卫放松潜入库房,偷了近几年军中粮草往来帐薄,咱们...的事不会暴露吧?”
荣锡利抬头看了一眼宜兴:“咱们的事,什么事?”
“属下......说错话了。”宜兴低下头去。
“记住,你若觉得这些东西是你的把柄,那么你永远都会被它束缚住,而你若无所畏惧,他反而立时三刻不能把你怎么样。”
“那侯爷您的意思是?她偷了那些东西终究是个隐患...还是不如早点......”看着荣锡利气定神闲的样子,宜兴却很不放心。
那可是军粮战马,抓住就是杀头的罪过,没得商量。
“你先回去吧。对了,替我查查,她在京中常去哪里,常和谁接触,是否有人给她做内应。”
荣锡利却不以为意,宜兴不敢多说,只得答应了退下了。
荣锡利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月光,今日发生的一系列事足以证明她就是北境的谍人。具体身份究竟是谁虽不得而知,但如果说她是跟着徐北方的连将军,那她的一切动机就更能说的清了。
徐北方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有他们最清楚,父皇一向忌惮他与紫金南过从亲密,有此一难完全是因为他自己不知收敛,他们的那杯毒酒完全是揣测了父皇的心意来办的。
徐北方败就败在没有心机,功高震主自己都毫无察觉,究其根本又与他们何关?!
只可惜梁子已经结下,荣锡利也没有想过凭着三言两语就能把小莲策反。她若真如表面上装的那般不谙世事温柔单纯,也不可能只身一人来到他侯府,处心积虑地接近自己了。
容不下的人,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即使再喜欢......也不能留。
他是个喜欢刀尖舔血的人,喜欢剑走偏锋,追求极致与刺激。相比于慕容苏身在明处的诸多荣耀和与之带来的麻烦,荣锡利更像是潜藏在黑暗中的毒蛇,没了荣耀的光环,却又要解决危险和麻烦。而他就在这样一日又一日的磨练之中,变得狠辣独到,不可或缺。
他清楚自己的定位,却又未必没有自己的私心。
在这种世道上,人人都争为何他荣锡利争不得?他有着深沉的心智,有着不俗的地位,有着父皇的宠爱,又有何不可?
谁是猎物,谁又是猎手?
对权力、对慕容苏、对紫金南、对小莲,他没本质不同。
荣锡利悄悄出了门,在月色下穿过回廊来到后院。
有些意外的,他发现小莲的房间正亮着灯。原本以为她会趁着守卫松懈再偷些东西,可今晚倒是没动手。
他贴着墙偷偷来到她的窗前,却发现她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只见她穿着今日新买的红色衣裙,手中却还拿着那枚花簪,一直未曾舍下。
荣锡利的心里突然有些发冷,就像北境的风吹到了京城一样。他瞬间意识到,傍晚时分她说的那个送给她花簪的、对她最重要的人,是已经死了的彭城王。
好一个男烈女贞。荣锡利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转身离开,知她对自己是演戏,自己亦然,又有什么可愤懑的?
她是北境的未归人,不是他梁溪侯府的。
dbq这篇没有图的原因是我越写越啰嗦所以还要来个第三篇,因为觉得锡连的感情铺垫没个两三篇有点铺垫不出来的感觉,随便看看吧
开这个脑洞的时候其实就想得到几乎所有人的结局都会是很惨烈的。夺嫡嘛,就是最后只有一个人(我们的老狐狸南哥)胜出的。自然,这篇剧情是连着的,刚开始老徐死的时候就可以预见锡连这种身份地位以及立场都全然相反的人,在这种故事背景下也必定没什么好下场。
不过当时构思锡连线的时候我还跟@💉非处方💊 太太说,老徐被苏锡常害死了,阿莲去卧底给老徐报仇,心中只有仇恨,是出于什么才喜欢上锡哥?她说是因为锡哥长得太帅啊哈哈哈哈哈哈十分有理有据了(不是
〔武汉x淮安〕淮安遗恨 1
走焦糖的路,让焦糖无路可走。
最近楚淮槿(圈名焦糖)正在给淮安拉郎,北京、天津、南京、徐州、扬州、宿迁、杭州、合肥、西安、洛阳、湘潭、湖州、济宁都有了,且无法预判她拉郎的规律。我瑟瑟发抖,非常非常非常害怕她有一天拉到武汉头上,把我们创了,伤害了我和我老乡们的感情。
然而,按照我的原则(创作自由),只要她【不抄袭、不违背道德底线、不犯法】,那么拉郎武汉x淮安是必须被容忍的,创人无非是审美和文笔问题,虽然饭不好吃也不能打厨子啊,我又没给她钱,没有资格提要求。
但理智这么想,情感上,我还是接受不了武汉去给一个受抚慰,当那种没有灵魂的恋爱工具人。
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老——子—...
走焦糖的路,让焦糖无路可走。
最近楚淮槿(圈名焦糖)正在给淮安拉郎,北京、天津、南京、徐州、扬州、宿迁、杭州、合肥、西安、洛阳、湘潭、湖州、济宁都有了,且无法预判她拉郎的规律。我瑟瑟发抖,非常非常非常害怕她有一天拉到武汉头上,把我们创了,伤害了我和我老乡们的感情。
然而,按照我的原则(创作自由),只要她【不抄袭、不违背道德底线、不犯法】,那么拉郎武汉x淮安是必须被容忍的,创人无非是审美和文笔问题,虽然饭不好吃也不能打厨子啊,我又没给她钱,没有资格提要求。
但理智这么想,情感上,我还是接受不了武汉去给一个受抚慰,当那种没有灵魂的恋爱工具人。
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老——子——受——不——了!
可我总不能强迫陌生网友写什么不写什么吧?
我总不能对着陌生网友嘤嘤嘤要她照顾我的感受吧?
不能开这个口子,否则,陌生网友就能对我随便提要求了。那我成什么了?免费许愿机吗?
而且吧,有点出息行不行,她会写,难道我不会?
怎么,难道我还写不过一个小朋友?
呵,笑话。至少写得比她长我是做得到的。
再加上,等拉如等死,滋味实在不好受,不知道哪天就创到武汉头上了,所以,我决定【先拉为敬】:拉焦糖的郎,让焦糖无郎可拉;走焦糖的路,让焦糖无路可走;在焦糖创我之前,先把焦糖创了。
以后她把我创了,我还能回头看两眼自己写的武汉x淮安,回点儿血。我作为知己粉,写出来的只可能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不会让武汉或淮安没有灵魂的。
不要嘤嘤嘤,哭哭啼啼是没有出息的,拿起笔写就完事儿。这是我们武汉人自己的事,怎么能赖给外地人管呢?锚起搞!锚起搞!锚起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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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x淮安〕淮安遗恨 1
今年的清明,武汉给自己英年早逝的兄弟烧完纸,打了个高铁跑到南京去了。
每年的4月18日前后,他都不太好过。1927年武汉三镇合城,原直辖市汉口城主意识体当场灰飞烟灭,如今已经死了快100年了。现在武汉市的城主意识体,其实是原来的湖北省会武昌的城主意识体。他继承了兄弟的城池,镇守整个武汉三镇。
南京城主意识体已经在南京南站等着他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塞上了轿车,拉到办公室里。南京下午还要上班,但可以让武汉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室里emo。他的办公桌后面有一个书柜,书柜后面有一张用于午休的小床。
武汉正靠在床头,哀悼着他逝去的兄弟,有个女人走了进来。隔着书柜,他听到她在哭。
“淮安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她哭道。于是南京给她抽纸,说了一些宽慰的话。哭泣是能感染人的,武汉也情不自禁地为汉口掉了几滴眼泪。
等她走了,武汉从书柜后面绕出来问道:“你们江苏省不是有个淮安市吗?怎么说淮安死了?”
“那说起来就复杂了。”南京说道。淮安死了的气氛感染了他,现在他也面带戚容。
于是武汉只能换个话题,说道:“她讲话的口音和你好像。”
“不像啊!”南京疑惑道,“虽然大家都是江淮官话区,但今天哀悼淮安,她特地讲的老淮安话,其实更像盐城的。你看,我说爷爷,是说的爷爷,她讲爷爷,讲的是爷爷,而且有时候她会说淮安话,爷爷就是爷爷,不再是爷爷……”
武汉听不出来区别。并且他开始晕了:“淮安话和老淮安话是哪里的话?到底哪里算老淮安?”
提起这个,南京忽然来劲儿了,他狡黠地笑了,清了清嗓子,说了一串绕口令(可跳过):
“以前有个淮阴地级市,下面淮阴县、淮安县级市。
然后淮阴地级市改名淮安地级市,淮阴县改名淮阴区,淮安县级市改名楚州区。再后来楚州区改名淮安区。
一开始淮阴地级市下辖淮阴县淮安县级市,变成了现在的淮安地级市下辖淮阴区和淮安区。
淮安话指的是现在淮安地级市市区的淮阴话,而老淮安话指的是原来淮安县级市市区的淮安话,又称楚州话。”
武汉只听到了一堆淮来淮去,依然没整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隐隐约约就是,淮阴地级市改名叫淮安地级市,淮安县级市改名叫淮安区。
“那我这么跟你解释吧,”南京说道,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以前有个地级市叫汉口市,下面汉口县、武昌市。”
“这不合逻辑。”武汉马上指出,而且提到汉口的名字让他心里一疼。
“我就类比一下,方便你理解。”南京说道,饶有趣味地接着类比道:“然后汉口地级市改名叫武昌市……”
“算了你不要类比了。”武汉阻止道。武昌和汉口不是这种关系,他们是平行存在的,应当类似于隔江而立的镇江与扬州。加入这种失败的类比后,这比理解淮安改名还要复杂。
但他看着南京已经缓过来了,还是忍不住问道:“所以到底谁死了?是原来的淮安县级市吗?”
南京点了点头,答道:“现在的淮安地级市其实是淮阴地级市。而淮安县级市,撤县建区后,虽然城池高耸,城主意识体依然灰飞烟灭了。”
忽然之间,武汉仿佛找到了知音。他死了兄弟,她死了姐妹。
结果南京还在继续解释:“但是,其实淮安县级市以前叫山阳县,是淮安府的府治附郭,而淮阴地级市更早以前叫清河县,属于淮安府,(后面可跳过)为了避讳河北同名的清河县又改名叫了淮阴县,中途叫过一段时间清江市,但还是改名叫了淮阴市,对了,淮阴市的市区是淮阴县的县城,农村才归属淮阴县。后来之所以还要改名,是因为三淮一体战略……”
“停!”武汉急忙叫道,“我知道谁死了就行了,再解释我就晕了。我不是江苏人,对你们这片不熟。”
于是南京停下了,但还是贴心地给了个简洁版:“总之,淮安地级市叫淮安并不算错,但她不是那个淮安府的老淮安,淮安府附郭的淮安城主意识体已经不在人世了。”
“死了就死了吧。”武汉自嘲道,“反正现在谁记得汉口?我走出去,大家都以为历史上的汉口是我。而他也确实是我的一部分了,一辈子都在我身体里了。”
那天下午,南京被迫翘班了,开着车,带着武汉去了一趟淮安地级市下面的淮安区,因为现在的淮安地级市城主,她将在这里,哀悼着那位逝去的淮安府城主。
这还是武汉第一次正面见到她,她站在淮安府漕运总督府门口,瞻仰着历史的遗迹。武汉原本在想,她长着一副江南小姑娘典型的样貌,但似乎淮安在长江以北,被称为“苏北”,不能称江南。可是苏北和江南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像,苏北人更为骁勇善战,所以,这个淮安小姑娘的面容,比温软的江南多了一丝坚毅,更像北方人。北京人把总是改道的“无定河”称为“永定河”,同样,淮安人把“淮水安澜”放进地名中,把镇守淮河的城市称为“淮安”。发疯的黄河与淮河从来就杀不死她,正如长江从来就杀不死武汉。
“以前,长江北岸的江苏,只有两个半府城,半个是中途升级的徐州府,一个是扬州府,另一个就是淮安府。淮安府就是漕运的中心。在南宋,淮安还是顶在最前线抗金的那座城市。”南京感慨道,“自从淮安府城主故去后,淮安地级市的城主,越长越像她了,就好像她们自古以来就是同一个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