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真相观影体1
前言请看这里→序
[说话]为系统说话 “说话”为人物说话‘说话’为心理活动(可能不会有)【说话】为观影内容
看文前请先看置顶,指路→置顶
第一次写这种观影体,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请多担待,有什么问题随时指出,阿里嘎多!
如果以上都能接受就开始了↓
——————我是分割线——————
正文
张超掏出一个遥控器对着周围的人吼道:“我这有炸弹!”说罢还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围观人群听了惊慌向出口逃窜,连安检人员也后退了几步。这时,警察赶到了机场,就在警官们刚刚进入机场时,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所有人便都失去了意识。
空间里:
任玥婷先醒...
前言请看这里→序
[说话]为系统说话 “说话”为人物说话‘说话’为心理活动(可能不会有)【说话】为观影内容
看文前请先看置顶,指路→置顶
第一次写这种观影体,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请多担待,有什么问题随时指出,阿里嘎多!
如果以上都能接受就开始了↓
——————我是分割线——————
正文
张超掏出一个遥控器对着周围的人吼道:“我这有炸弹!”说罢还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围观人群听了惊慌向出口逃窜,连安检人员也后退了几步。这时,警察赶到了机场,就在警官们刚刚进入机场时,突然一阵眩晕感袭来,所有人便都失去了意识。
空间里:
任玥婷先醒了过来,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缓过来后发现自己不在机场了,而是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警察的本能让她迅速反应过来,紧接着查看周围的环境。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四周横七竖八躺着一堆人!顾不上看犯罪嫌疑人,任玥婷先去叫醒他们,都叫醒后才发现全警局的人都到了这里,就连曾经的平康白雪也在这里!
就在众人疑惑这里是哪里时,一道声音响起:“看来人都到齐了。”众人扭头向声音来源看去,才看见一个女子站在那里。顾一鸣上前一步,护住身后的任玥婷,警惕道:“你是什么人!”女子一拍脑门,说道:“啊,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空间管理员墨染,你们可以叫我小墨,还有什么问题吗?”“这里是哪里?空间管理员又是什么?你有什么目的?”严良问出了一串问题。墨染解释道:“这里是一个观影空间你们可以理解为电影院,空间管理员,顾名思义,就是这个空间的管理员,我的目的嘛,就是带你们看一下你们不知道的真相。”说到这里,墨染着重看一下江谭市警局(好像是这个名字吧)众人,又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众人齐齐摇头:“没有了。”“好,你们先熟悉一下吧。”墨染说道。
“刑警队长,任玥婷。”
“刑警队长,顾一鸣。”
“张晓倩,江谭晚报的记者。”
“……”(都知道就行,就不写那么多了)
另一边:
张超手里的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正在和朱伟忙着找箱子,余光突然瞥到一个人影很像江阳,心里一紧,连忙抬头看去,发现真的是江阳,赶紧戳一下朱伟,朱伟看向张超,眼神仿佛在问:戳我干嘛,还不赶紧找江阳!张超示意他看旁边,朱伟看向旁边,发现江阳站在那里看他们(感情戏不会写,就跳过了哈)
墨染看着他们都差不多了,拍了拍手让他们安静下来,随后示意系统播放。
[接下来播放——沉默的真相]
不重要的叭叭:今天先这么多,下次再多更。我服了我自己了,本来存稿存的好好的,然后我编辑的时候一个手滑点了删除!我的存稿没了!它没了!😭😭我服了我自己了!
【综影视】我和大叔们的二三事-前言
休息了一会儿,一直在修修改改补补以前的文章,现在打算开个新文,是综影视向的,希望大家会喜欢。
因为前面一部牵涉到民国题材,被封得非常厉害,所以转到了起点发文但是发现起点貌似男频比较厉害,女频还是晋江厉害,我也是非常搞不清楚具体现在网文的情况到底是咋样,笔名都是芝麻的小姨,大家感兴趣可以看看,为爱发电,都是免费的!!!
起点那篇先码的,期间还搞错了男女频,发到了男频区去了,傻了吧唧的,说的就是小姨我。
然后晋江那个后面码的,感觉一点点充实内容、打磨内容也是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但是我的精力也有限,估计晋江那篇会是终稿,但是会迟一点看到。
反正如果还是出现审核不通过,那我就转战晋江或者...
休息了一会儿,一直在修修改改补补以前的文章,现在打算开个新文,是综影视向的,希望大家会喜欢。
因为前面一部牵涉到民国题材,被封得非常厉害,所以转到了起点发文但是发现起点貌似男频比较厉害,女频还是晋江厉害,我也是非常搞不清楚具体现在网文的情况到底是咋样,笔名都是芝麻的小姨,大家感兴趣可以看看,为爱发电,都是免费的!!!
起点那篇先码的,期间还搞错了男女频,发到了男频区去了,傻了吧唧的,说的就是小姨我。
然后晋江那个后面码的,感觉一点点充实内容、打磨内容也是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但是我的精力也有限,估计晋江那篇会是终稿,但是会迟一点看到。
反正如果还是出现审核不通过,那我就转战晋江或者起点啦,这边也跟各位道个歉,麻烦各位朋友啦!!!
但是大家放心,小姨我是个小透明,没有签约啦,都是免费的,免费的,免费的(重要事情说三遍!!!)
然后这回打算就找的都是非常现实向的题材。
最近看了《沉默的真相》感触非常深,打算开始写写看,已经码了个大纲,然后预计开到10-20章,2-4万字左右,具体看是不是要写得很详尽,扣不扣时间细节,其实我发现书和电视剧其实时间线上是有差别的,然后人物也有点不一样。
毕竟是《我和大叔们的二三事》,我个人比较喜欢宁理老师,所以打算开得是张超乙女。
下一个可能就是《警察荣誉》?但是没确定,没码大纲,而且我觉得有些flag不好乱立啊,因为写不出来,就白讲了。
文天祥的《正气歌》,要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发出来与大家共享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阴房阗鬼火,春院閟天黑。
牛骥同一皂......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阴房阗鬼火,春院閟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
岂有他缪巧,阴阳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沉默的真相观影体
突然想写一个沉默的真相观影体,我在标签里搜索只找到了两个,遂自割腿肉,萌新写文,文笔渣,作者只看过剧版,所以不会有原文,原著党不能接受的及不喜欢的左上角离开
人物都知道就不写了哈
时间线:江阳死之后,张超说箱子里有炸弹时
cp只有官配
可能会在观影里掺杂视频什么的,不喜欢的快跑
其他待补充,有什么建议可以在评论区评论,悄咪咪说一句:还有人看沉默的真相观影吗
不要脸的求一下评论和红心蓝手
突然想写一个沉默的真相观影体,我在标签里搜索只找到了两个,遂自割腿肉,萌新写文,文笔渣,作者只看过剧版,所以不会有原文,原著党不能接受的及不喜欢的左上角离开
人物都知道就不写了哈
时间线:江阳死之后,张超说箱子里有炸弹时
cp只有官配
可能会在观影里掺杂视频什么的,不喜欢的快跑
其他待补充,有什么建议可以在评论区评论,悄咪咪说一句:还有人看沉默的真相观影吗
不要脸的求一下评论和红心蓝手
张超×你🍐521的玫瑰花魔术
设定就是他只是单纯的大学老师
说起来你暗恋张超有些日子了。不过关系仅限于你拿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会私下里去他办公室讨论问题,会和他一块喝个咖啡,或者问他对于某本书的看法之类的。你每条信息他都会回复,你问他有没有时间他都说有时间。有些合理,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有些逾距。像是他在默许什么,但你也不敢问。
521这天有他的课,还是早八,而前一天你熬夜练习变玫瑰花的魔术,结果就是你不仅忘了让舍友帮忙占位,还顺利的在他课上睡着了。
还是一整节。
你是被他叫醒的。醒来时你下意识看了一眼表,都下课十五分钟了,原本拥挤的阶梯教室只剩下你们两人,而他就坐在你旁边。
"……对不起张老师。"...
设定就是他只是单纯的大学老师
说起来你暗恋张超有些日子了。不过关系仅限于你拿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会私下里去他办公室讨论问题,会和他一块喝个咖啡,或者问他对于某本书的看法之类的。你每条信息他都会回复,你问他有没有时间他都说有时间。有些合理,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有些逾距。像是他在默许什么,但你也不敢问。
521这天有他的课,还是早八,而前一天你熬夜练习变玫瑰花的魔术,结果就是你不仅忘了让舍友帮忙占位,还顺利的在他课上睡着了。
还是一整节。
你是被他叫醒的。醒来时你下意识看了一眼表,都下课十五分钟了,原本拥挤的阶梯教室只剩下你们两人,而他就坐在你旁边。
"……对不起张老师。"你有些慌乱,不过幸好那些魔术道具都揣在书包里,书包拉着拉链,他看不见。
"以往上我的课你都很精神的,今天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你甚至听不出来他的情绪。
你低下头,开始从书包里面翻变魔术用的东西,你感受到他的视线,只能尴尬的开口,"老师你能不能先就是别看我……"
"......"他的视线移开了。
也许是因为你太紧张了,原本魔术的安排是你在他耳边打个响指玫瑰花就会被变出来,但此刻你打了一连串的响指,但那个关键的手法你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最后你实在没办法,直接把玫瑰花塞给了他,"张老师,521快乐。"你当然也不敢看他的表情,无论如何这都过于唐突了。
只是他没有拒绝,拿着玫瑰若有所思。
你以为这就是结局了,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教室,正要起身时他却开口了,"你下午和晚上有没有时间?"
"啊,有的。"你赶忙答应。
"看样子你应该整节课都没有听,下午我会给你简单讲讲课上的内容。"他仍旧端详着那支玫瑰花,你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那晚上呢?"你一边发懵一边问。
"作为玫瑰花的回礼,这附近有一家餐厅评价还不错。"他抬头注视着你,"去忙吧,下午准时见。"
"好的!张老师再见!"你飞一般的逃离了教室,过了好久心脏都还在怦怦乱跳。
你不知道的是,他的公文包里装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条向日葵挂坠的项链,那是他要送给你的礼物。
在你离开教室的时候,你没有看见他湖水一样平静的眼神,和他最后轻声的那句,"521快乐。"
《城间散剂》&《立耳书》DEMO
*原作:网剧《沉默的真相》/小说《长夜难明》
*cp:朱伟/陈明章(斜线有意义)
*赶在周末结束前把照片发掉
锵锵——
比起本宣更像是分享,憋了大半年的雪明新刊个志终于快要做好了,可喜可贺!内容&设计&拍照都是我自己,就拖拖拉拉地搞了很久,真是不好意思…更为正式的感想和感谢写在后记里,所以这里只是终于制作完成99%的一点胡言乱语……感谢一直以来的所有陪伴,谢谢所有的相遇。
祝贺老陈在立耳书没接到阿雪一周年(什么
新刊分为图册《城间散剂》和文册《立耳书》两部分,收录了2020年以来的雪明相关产出,图文均有修正,还有少量新......
《城间散剂》&《立耳书》DEMO
*原作:网剧《沉默的真相》/小说《长夜难明》
*cp:朱伟/陈明章(斜线有意义)
*赶在周末结束前把照片发掉
锵锵——
比起本宣更像是分享,憋了大半年的雪明新刊个志终于快要做好了,可喜可贺!内容&设计&拍照都是我自己,就拖拖拉拉地搞了很久,真是不好意思…更为正式的感想和感谢写在后记里,所以这里只是终于制作完成99%的一点胡言乱语……感谢一直以来的所有陪伴,谢谢所有的相遇。
祝贺老陈在立耳书没接到阿雪一周年(什么
新刊分为图册《城间散剂》和文册《立耳书》两部分,收录了2020年以来的雪明相关产出,图文均有修正,还有少量新绘和彩蛋,最终版会再进行一点点微调。图册A5,90p;文册B6,130p,可以平摊的裸脊锁线+外封,内衬特种纸,赠品空缺,因为个人对花里胡哨的亚克力纸片提不起劲也暂时耗尽了脑细胞,有什么想要的或者觉得可以当作赠品的,可以留言或者悄悄告诉我……
毫无疑问起初也抱有做个旺旺大礼包出来的雄心壮志,结果在等待封面灵感来临的漫长途中,想法也慢慢变得简单了,于是花了更多的精力去打磨设计和质感,让两册间的联系更紧密一些,也留下了很多遗憾。由于本身并非为了盈利目的,在材料和装帧上为所欲为,因此成本稍高一些,我会根据印量使劲压价格;同时,大部分内容都有在主页公开,这两册更偏向于一个纪念,大家到时可以自由选择。
喜欢雪明这件事本身写出来可能会比正文还要长,所以就不再赘述,他们和我一起走了很远的路,度过了很多好时光,反倒是之前正要开心地发布刊名和封面的时候遭遇了平台的背刺。最终分享欲战胜了恐惧,干脆直接拍了正片,装聋作哑地祈祷能减少一些图片抓取,希望真正喜欢的人都可以看到这两本书。
拍照那天真的特别特别热,不过效果看起来还好!٩( ᐛ )و
最后还是谢谢你们,谢谢雪明,谢谢沉真。
「李丰田单人」生·恶·死
既生,便勿死。
————————————————
“给死人算命的,都断子绝孙。”母亲喝了不少酒,嘴里喃喃着。
“你呀…你呀,你呀!错了...错了。”蜡烛的火苗抖了几抖,似是怕了她。也罢,人们说母亲是个半仙,人也是要有几分敬畏的。
“错在不该在投胎的时候瞎了眼!投到我这儿来...”母亲说完笑了,苍白的手抚上他的脸。“李...李...”就这么李了半天也没叫上名字。不怪母亲。他前七年同父亲一起生活,一个酒鬼哪会给自己起名字,见人就说自己是个晦气鬼。
“晦气。”他开口道。母亲有些不大高兴,捂着他脑袋摇了摇头。“这叫个什么...破名字。”她扭头,窗外一片句。“呵呀,下雪了。瑞雪-瑞雪兆丰年....
既生,便勿死。
————————————————
“给死人算命的,都断子绝孙。”母亲喝了不少酒,嘴里喃喃着。
“你呀…你呀,你呀!错了...错了。”蜡烛的火苗抖了几抖,似是怕了她。也罢,人们说母亲是个半仙,人也是要有几分敬畏的。
“错在不该在投胎的时候瞎了眼!投到我这儿来...”母亲说完笑了,苍白的手抚上他的脸。“李...李...”就这么李了半天也没叫上名字。不怪母亲。他前七年同父亲一起生活,一个酒鬼哪会给自己起名字,见人就说自己是个晦气鬼。
“晦气。”他开口道。母亲有些不大高兴,捂着他脑袋摇了摇头。“这叫个什么...破名字。”她扭头,窗外一片句。“呵呀,下雪了。瑞雪-瑞雪兆丰年...你就叫李丰田吧,好歹吉利点。”那是他记忆中唯数不多的来自母亲的话语。她几乎无视掉了他的存在,只会在每个月月初在他口袋里塞上一沓红红的钞票。大致是让自己少烦她。
后来他去上学,
“给死人算--真晦气!”同学不是什么好人,说着人人平等的老师也躲在一旁默默观望。
那年那个得到名字的八岁孩长成了意气风发的十九岁男高中生。只是环境从没变过,没人愿意和一个天天与死人打交道的人常待在一起。“晦气!”有个社会打扮的不良红毛踹了踹他的椅子,他正在看书,“叫你呢,没听见吗?!”红毛叼着根烟,快燃没了。吸了一口,全都吐在了书与脸之间的空处,又用书按灭了烟。“我说,你装个毛啊。真以为给死人算算命就多牛逼了是吗?”他将视线从书移到了红毛的脸上,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望着红毛缓缓开口:“李丰田。”“什么?”红毛不解的环顾四周,接着又笑了起来。“来晦气,叫声哥给老子听听,以后哥罩着你。”
“我叫李丰田。”说着,他挑衅地用手点了点红毛的肩膀。有些大小眼的眼睛死死盯着红毛“你他妈——”李丰田就这样盯着他,无非是打与被打。可红毛就在抬手时却直直倒了下去。
红毛就这么死了,直直倒在他脚前,猝死。
邪乎,人们都传李丰田杀人了。他不以为然,不过是在“晦气”的标签上又添了个“杀人犯”罢了。他伸手摸向红毛的口袋,里面是一包不剩几根的烟和一个打火机。打火机是Zippo的,不知道那家伙从哪偷来的。他盯着烧红的烟头看了很久,回过神来学着人们的样子把滤嘴那一端塞进嘴里吸了一口。没过肺,只是把烟雾留在了嘴里,像干柴的咖啡豆一样苦,灼痛着他的舌头。将烟吐出来,又吸了一口。这次烟钻进了肺里,强烈的不适感驱使他咳了许多下,不久后便适应了。接着他一口一口地抽着,尽管他不觉得这东西像人们传的那样神,能得到片刻的欢愉与享受。
人们来把红毛抬走时看到李丰田依然坐在坐位上,手里拿着一根燃烧着的烟。他们用诧异的目光审视着李丰田,门外人们细声窃语,像毛毛虫一样爬了满地。
这学不上也罢,李丰田有些烦燥。
回了家母亲难得的开口说话。“还以为你今天就要死了呢。”热水的咕嘟声给这句冰凉的话添了点人情味。他耸肩,将手揣进完里摸索着什么。母亲却在此时开口:
“想抽烟出去抽。”
他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起身离开。
他本以为自己的人生也就是这样了,一场黑白色的默剧。高中毕业后他离开了哈松,离开了哈松那些窒息的人。
他工作,他结婚,他活着。
他很少真的去上班,一般都会去赌。或许是自己的生活太过丧气,运气全部体现在了牌桌上。
“我操..李丰田你可以啊。”边上围观的人无不这样叫骂称赞。“我靠你这运气——”拙劣廉价的二手烟酒和古龙香水的气味充斥在这样的小型窝点中。这不是最赚钱的场,但李丰田清楚再多赚就要命了。
他厌世但也贪活,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他经常会带着一身伤回到出租屋,久而久之学会如何打架杀人。于是近一片的小赌场都恨不得看见他就喊上所有人取了他的命。
直到他做了那件在他生命的最后看来最最愚蠢的事情。
结婚。
与其说结婚不如说是和一个女的偷情,自己的身份证几年以前就过期了。他们有一个儿子,可李丰田怎么可能敢认呢,认下来就代表着他是一个堕落的晦气的杀人犯的儿子。算了,他自己一个人活的才自在。
所以他逃走了,找了个还算安稳的工作。
每天无非是起床上班回家睡觉,钱不够花了就去赌场碰碰运气,运气不好就去给黑帮办点脏事。
直到他得知自己那个儿子自杀,一切都变了。
李丰田曾经自认为自己是冷血动物,就算有后又如何。但在得知这样的消息时却恨不得立刻打开车门越下,杀了那个翻案的法医。
当时是冬天,外面下着雪,活像那年母亲给了自己名字的冬天。他叼着根烟,百思不得其解。
真该死。
李丰田皱着眉,从嘴里将烟从嘴间取下转了一端,掐出了滤嘴。他把烟头那边塞进了嘴里,点燃另一端。
大脑空白,愉悦。
TBC.
后记:
是一些自己脑嗨的Toyota李的前半生()充斥着我的拙劣理解和大量的ooc(跪)
【张超】隔墙花(下)
『 谁在今天不能高升,
那他就要永远沉沦。』
——浮士德·第二十一场 瓦尔普吉斯之夜
我盯着墙角那尊华丽的红木落地钟发呆,时针与分针在傍晚沉闷空气中分离,钟摆摆动的轨迹是柴郡猫从容优雅的笑脸。
身旁丈夫仍在滔滔不绝批发着他廉价的幽默,故作谦虚地吹嘘他以往的“光辉”事迹。他说得有些口渴,端起酒杯咂了两口,放下时杯底磕到桌面笃的一声,仿佛五线谱开头的高音谱号,即将引出一篇...
『 谁在今天不能高升,
那他就要永远沉沦。』
——浮士德·第二十一场 瓦尔普吉斯之夜
我盯着墙角那尊华丽的红木落地钟发呆,时针与分针在傍晚沉闷空气中分离,钟摆摆动的轨迹是柴郡猫从容优雅的笑脸。
身旁丈夫仍在滔滔不绝批发着他廉价的幽默,故作谦虚地吹嘘他以往的“光辉”事迹。他说得有些口渴,端起酒杯咂了两口,放下时杯底磕到桌面笃的一声,仿佛五线谱开头的高音谱号,即将引出一篇唱词。第一个音符尚未完整,一切都被浑厚悠长的钟声淹没,柴郡猫的笑停留在空气中,而眼前的笑逐渐清晰。
李静将手轻轻覆在我手上,她的手很凉,我反手握住,手心里像攥了一块被山泉水浸得通透的玉石,我们静静看着彼此笑。余光里张超对着他与男人之间的空气软绵绵笑,偶尔客气地应和几句,男人便如同得到莫大的鼓励与赞许,语速加快语调也拔高,脸上放出振作的光彩与淡淡的得意。
他所讲的那些故事的版本几乎没什么变化,磨得生锈的起承转合孜孜不倦运转着。
我想起当初与他约会时眼里止不住流露的钦佩与仰慕,觉得自己实在很可笑。当女人的智力增长到一定程度时,就很难因此再对异性产生好感,因为当她们倾听的时候,内心总有嘲讽的声音在响动。
我喘一口气,捋捋头发,用平淡的语气阻截他繁密的话语:
“我跌倒在坟墓的门口,为什么它正好洞开。”
男人脸上的困惑使我感到满意,字黏在他的喉咙里,几经打磨后又吐了出来:
“唉,她这人说话就这样,莫名其妙的…”
“真巧啊,我最近也在读《浮士德》。”李静轻柔地打断了他的埋怨,话的末尾很快接上餐刀轻轻敲击杯柄的清脆声响,男人蠕动的唇又紧紧闭上。
“没有一只杯子,没有斟过强烈的鸩毒。”在张超的言语中,那只杯子像是真的成为魔女在狂欢夜贩卖的商品。
我们顺畅地聊下去,在餐桌上摊开浮士德与梅菲斯特的赌约,齐心协力铸造一种让格格不入者难受的氛围。一种柔和中暗含着轻蔑的氛围,也许这只存在我个人的臆想中,待人和善的张超和李静心中并不会生出我这般刻薄恶毒的想法。
“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走吧?”
呆坐一旁许久的男人终于抓住了机会,小心翼翼挤进话语的间隙,带着不自然的热情随和的笑和期盼的眼神盯着我们三人,直至我们点头时他的眼神才收回去,笑也变得真切几分,掺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欣喜。
薄云在灰蓝色夜空中动荡而迷惘,风掠过稀疏枝叶像精神混乱者的呓语,我的感官灵敏地接收着这一切,嗅到空气里春的征兆,却未发觉深秋亲手种下的因在春寒料峭中暗暗生发新芽。
眼睛变作孩童,玩起追逐蝴蝶的游戏,随着李静身上披肩被风扬起的一角翻飞跳跃,我看见张超挽着她手臂的手抽出,覆在她肩膀上,蝴蝶飞进他的手心。她说话,他便侧过头专注地看着她,像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我未从体会过的眼神——嫉妒从心脏的缝隙里爬出,下一秒又被其他感受逼退。他对她的爱神圣不可侵犯,是我想虔诚拥抱的月光,义无反顾投入的漩涡,我只能仰望,奉献我的忠诚,压制我的贪婪,不该嫉妒,也没资格嫉妒。
僭越的欲望被宽恕后,难道还能再得寸进尺吗?
我想我总有一天会在赤色的洪流中彻底癫狂。混乱不堪的情感悬在胸腔内,吐出蛛丝缠绕心脏,一寸寸缚紧,紧到呼吸停滞,感官消失。
眩晕感中手被握住,我尖叫着弹开,声音划破沉寂的空气,周遭目光纷纷落在身上,这些目光,唯有两道流露着关切,其余皆是诧异和嫌恶。
包括我的丈夫。
我没有向他解释我怪异行为的原因,他也从未没有显露出探究此的兴趣,我深知这不是因为他爱我而选择包容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偏执与神经质。我们唯一般配之处,也许是我们同等的自私,关心我的时间不如花在分析股市行情上,至少有得到回报的机率。
至于张超和李静,他们见过我无数次的崩裂破碎,也再清楚不过他们是我的药,不需要处方单,他们就能治疗我。
一种具有成瘾性的药。
男人像从那次聚餐中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一心一意要攀向心目中“上等人”的峰顶,誓要给过去的自己做一次全方位的整容,恨不得把自己重新从头养育一遍。
我观赏他用拙劣的演技把生活演成一部落难贵族的喜剧电影。
他开始由外向内地武装自己,首先构筑起一套穿衣的标准:色彩饱和度要低,不选烂大街的牌子,不能有显眼的logo,否则太低级…某次拉开门坐进车内,他听着自动续播的车载音乐皱起眉头露出嫌恶的表情,像耳朵受了莫大的折磨,仿佛过去听这些歌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与他毫无相干且品味低下的陌生人。从前瘫在沙发上刷抖音的时间现在用来看bbc纪录片和IMDb top100电影,周末在画展走马观花逛上一圈,再精心选取角度拍下几张照片在朋友圈配上晦涩的文案发布…
他时时刻刻紧绷着,力求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如矫正后的牙齿一样齐整,橱窗里的奢侈品一样精致,又想自然地流露出一种松弛感。皮囊里过去的灵魂仿佛是切尔诺贝利的土壤,每一寸都含着名为“庸俗”的有毒的辐射,他恨不得用嘴把这毒吸出来,再注入新的,但又因不够彻底,余下的部分仍在深处蠕动,无意中脱口而出的脏话和口头禅像慢性中毒的后遗症,显得滑稽又诡异。
我同张超说起这些事,他眉目低垂静静听着,手拨开我的头发为我系上项链的卡扣。鳞片泛着金属色泽的银色小蛇从椭圆的宝蓝色湖泊钻出,越过锁骨的山峦线在苍白的脖颈上蜿蜒,要钻进他无名指上戒指圈起的洞穴。
“很适合你。”张超将手搭在我肩上,掌心令人安心的温度和纹路渗入皮肤中。他弯下腰与镜子中的我对视,“他肯为你改变,挺好的。”
挺好的。
语气平淡,听不出欣慰,也没有其他情感。
我不清楚我在期待他予此怎样的反应,只知道现在这样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我是与他仅仅有点头之交的后辈,我会很开心有这样一位年长的智者耐心和蔼地倾听我的烦恼。
然而我们的关系明明不止于此。
心里失意的潮水不可控地漫起,“我倒不觉得是为了我,就像这条项链,也不是为了我买的。”我努努嘴角,尽力不让它坠下去。
男人对于同什么人交往也有一套选择标准:身份不必太显赫,也不必多富贵,重要的是文雅,有学问,有品位,有气派,最好是医生,律师或是学者。他心中不屑,但又不可否认张超夫妇恰好符合他的标准,于是便在他们身上进行一场预演,费尽心思学习构筑一种人工的亲密,一面“张老师”“李老师”恭敬地叫着,一面又出于妒意在暗地里与他们较劲。
我戴着那条项链同他拜访一对夫妇,两人都是医生,我父母曾经的同事,交情不算深。
男人每说一句话都用眼神揣摩着对方的评价,我在一旁陪笑,在尴尬的氛围中感到不适,我像是牛排盘子边上点缀用的西蓝花,来烘托他这主角。他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一吹嘘起自己来便忘我了,看不出对方的笑已经严重通胀,快要维持不住外在的体面。
离开时他还沉浸在对方客套的赞许中,喷了发胶的头发每一根都精神抖擞扬扬得意地挺立着。像是想起什么,转头对我说:
“你说你当初怎么不学医呢,好好的医学世家,到你这就断了…”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的耳朵自动过滤了接下来的内容,也许这些话我的父母都曾说过,我甚至能回忆起他们说话时的表情。
“我学什么啊?还种事还是得交给你这种有能力的人。”
他听完后脸上露出愉悦的神色,听不出话里暗讽的刺,还喜滋滋当作是一种称赞。他太过愚蠢,以至于我的嫌弃里甚至快生出一些怜爱。
男人在结婚纪念日送给我一束玫瑰花,99朵,还有某个奢侈品牌的手提包,他说记得我路过橱窗时多看了一眼。对此我没有任何记忆,因为我对它根本没什么兴趣,他也忘了我讨厌玫瑰,因为它的泛滥。
男人在耳边滔滔不绝编排着自我感动的戏码,我笑着打断他,“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啊,多俗。”男人羞涩地挠挠后脑勺,把手搭在方向盘上。我发觉他手腕上多了一块表,我对这些腕表品牌没什么了解,但记得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价格不菲。
我仍处在疑惑中,忽然觉得脸颊旁的空气在升温,男人的脸此时离我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我触电般迅速别过脸,打开车门逃走,快到他尚未反应过来,仍维持着身体前倾的姿态。
那束玫瑰静静在架子上躺了几日,我看见花瓣蜷曲起的枯黄色的边缘,以往我会觉得可惜,而现在它的枯萎反倒给人一种始乱终弃的理由。
当我即将将它扔入楼下的垃圾桶里时,听见李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就枯了一点呢,现在扔掉,是不是太可惜了。”她的纤细的手指掠过花瓣,又轻轻握住我的手腕,轻得如同一片羽毛,她笑着看我,等待我的回答。
阳光从她头顶强烈地倾泻下来,把她全身照得透明,刻印金色的弧线,我盯着她琥珀色的瞳孔,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的瞳孔是世界上直径最小的海,只要看到这双眼睛,我便像受了蛊惑,灵魂被海浪卷走,陷入失神。
我们三人围着窗前的木桌站着,阳光巧妙地在屋内投下一道明暗分界线,切割出两个倾斜的世界,他们站在光里而我立在暗处。
因太过迷信命运,我总是将在生活中捕捉到的一些细枝末节视为某种预兆,像往生活的叙述文中塞入大量诗歌化的意象,这些意象是海中的暗礁,在船撞上的那刻,才能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存在。
触礁的时刻,也许就像现在,在多年后会忽然想起的某个瞬间。
在这个被分割的世界中,过往种种不断浮现:丢失的戒指,纳斯卡线,钥匙,十字路口上的赫拉克勒斯,被我带走的那句经文,餐桌上浮士德与梅菲斯特的赌约…
越是阴暗的生物,越是想要占有自己不该拥有、不曾拥有也无法拥有的温暖和光亮。
“你们”,张超试探着发问,“最近怎么样?”他看着我手中迟迟未落下的剪刀与仍空着的花瓶,将一枝修剪好的玫瑰放入花瓶中,动作和语气一样轻且谨慎。
“他最近挺关心你的。”
此刻我终于明白张超之前平淡的反应,以及话里愈加频繁出现的“他”。
我想,这或许是种暗示。
我们都知道畸形的关系见不了光,他们在清醒后意识到不可能长久地沉沦其中,而我仍在其中愿意醒来。他在暗示我一切都得回到正轨。
我可以疯狂地、不顾一切地任自己破碎,做峭壁上摇摇欲坠的山石,但历经艰辛终于由险道驶入坦途的列车无法再度承担偏离轨道的风险。
我该理解他们吗?可我偏偏如此自私。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他太残忍了?”我漫不经心笑着反问,指甲一下下掐在花瓣上,直至上面落满新月,我在沉默中继续着对它的折磨,玫红色血液溢出,我想起阿多尼斯曾经写道,“什么是玫瑰?为了被斩首而生长的头颅。”一个为悲剧宿命所作的注脚。
张超在沉默后缓缓开口:“你别对自己残忍就行。”
书店里他让我别虐待自己,如今他让我别对自己残忍,仿佛一直以来我只是个热衷于对自己施刑的变态,渴望以淋漓的鲜血与狰狞的伤疤唤起他们的怜悯,而他已经识透了这种烂俗的伎俩——他的语态中已寻找不到往日的痛心与怜爱,平静的,像医生给疑病症患者开出的一张安慰性的药方。
手中花瓣已遍体鳞伤,我将它一片片揪下,花被判处死刑,看起来却像是行刑者在占卜。可惜我无法从中推断我们的未来。
李静感受到我与张超间剑拔弩张的怪异气氛,抚了抚他的背,又用哄孩子的语气唤我:“我们换个位置吧,这有太阳,暖和点。”
我笑着摇头,最后一片花瓣落下。
我的爱如创造了一个宗教,侍奉随时会陨落的神,而我是神话中那个以蜡制翅膀飞向太阳的伊卡洛斯,也许在神陨落之前,我会先坠海而亡,神也无法幸免。
我们都在劫难逃。
玻璃瓶中开出高高低低的玫瑰,锋利如刃的分界线在晦暗中变钝,切割不出分明的两个世界。
夜是慷慨的救主,白日藏匿于阴暗角落的生物得以爬上夜的救生筏,黑暗中众生平等。
密码正确的提示音在寂静的楼道中响起,我推开门,屋内已被漆黑吞没,浓得化不开的黑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转过身,一手抱着三个玻璃瓶,另一手去摸墙上的开关。当手指摸索到凸起的开关准备摁下时,声音猝然在身后响起:
“回来啦,等你很久了。”
原来人在极度的惊惧中会失声。
玻璃瓶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尖叫,碎片飞溅。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话底和玫瑰的茎一样密生着锐刺,它们以子弹的姿态向我射来。
肉撞击塑料面板发出啪的一声,天花板上的灯睁开不倦的眼,怒目圆睁,它已在黑暗中窥伺许久。刺眼白光如瀑布淋下,我被冲刷侵蚀得面孔惨白。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仍停留在开关上的手,脸颊上浮起被掌掴的刺痛火辣之感,我看见那只手离了开关,心此刻也在胸腔中瑟缩。
我闭上眼,等待一场审讯。
那手未落在我脸上,它握住了我的手腕,手指紧紧扣住,姿态如一副镣铐。
“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他的声音里甚至透出讨好的意味,若不是满地的玻璃碎渣与玫瑰,我几乎怀疑刚刚只是我的幻觉。
我避开他的眼睛,摇摇头,身体仍处在梦境跨进现实的恍惚一刻中,地上散落的猩红与纯白的反差刺痛着双眼,像血泊,像发生了一场无人知晓的凶杀。
那晚后生活一切如故,男人依旧在我冷漠相对时识趣地走开,他早出晚归,回家的次数也减少,我们默契地给彼此留出空间,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唯一不同的,是内心的恐惧在不断滋长,我告诉自己,这和那晚一样,是幻觉。
我每晚深陷在沼泽般的梦中,全身上下每块肌肉都是僵硬的,连声带也被冻结,心跳震荡在耳膜上。
我听见呼吸声,不是我的,温热的气息轻轻落在脸上,我努力让脸孔看起来安详,眼睛睁开极微小得缝。不要被发现,不要发抖,我在心里祈祷,浓墨中影影绰绰浮动出人脸的轮廓,逐渐清晰,然而只有眼睛,将近腐烂的眼球悬在空气中,慢慢靠近…
我在心中凄厉地尖叫,在窒息感中挣扎着醒来,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男人对我很好,至少在外人看来,他现在算得上一个“好丈夫”。
在张超和李静眼中,也是如此吗?也许他们明明已经看透他的伪装,却依然选择性地忽视这个事实。他们对我有所隐藏,我也不再像从前一样,赤裸地向他们袒露一切,肉体或是心灵。
一切像是逐渐回到原点。
一堵墙,两扇门,四个各有秘密的人,心事是阳台上那枝旁逸斜出的花,他们曾向我打开的天堂的大门,如今快要阖上。
我倚着冰凉的水泥墙,长久凝视中香烟末端的微弱火光化作烈焰在瞳孔中蔓延,中年男人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的声音在楼道中回荡,烟雾一样漂渺。
“买了新电器吗?”
我侧过头,发现张超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站在了我身旁。长期的失眠让我的神经比原先更加脆弱,对外界一切都反应迟钝。
他话音刚落,便被烟呛得连连咳嗽,气流破开烟雾,影影绰绰的脸清晰起来。
“冰柜。”我简略地吐出两个字,松手,地上多了一具被鞋底蹂躏致死的干瘪微型尸体,“他说我爱吃牛羊肉,冰箱太小了,买个冰柜正好能多存点。”
我们又陷入沉默中,对话是水面上冒起又破裂的气泡。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窗户框出的幕布上幽黑海潮侵蚀橘红色无际的岸,在勃艮第红的泥沙中渗流。我猜他此时必定想起了那个荒诞不经的傍晚,轰然关上的门,跪伏在他脚边的我。
脚步声渐近渐实,节奏如沉郁的哀乐鼓点,楼梯扶手处冒出一个头,接着浮出整具身躯,然后是一台呆滞笨重色若死灰的冰柜,它的出现使我们得以从僵滞的气氛中解脱。
“你看这个冰柜,像不像一副棺材。”我被脑子里无端的联想逗得发笑,撞上搬运工人诧异的眼神,捕捉到张超唇上一抹稍纵即逝的轻笑。
“怎么会这么想?”
“也许是因为我每晚都在梦中死去。”
我开始给他讲述自己每夜的抽象而没有情节的梦。一开始都是些破碎的感官与景象,比如真实可感的呼吸,悬在空中干枯腐烂的眼珠,或是残留在母亲衣服与头发里的消毒水味,药片在舌面融化,苦涩咬噬味蕾。幼时家中堆满了肉色器官模型的幽暗阁楼,器官们剖开的断面露出狰狞的血色…再到后来,我在真切的梦中死去,死因未知,痛觉如兽般暴裂。
张超静默着听完,手安慰性地拍拍我的背,最后停留在肩上,虚浮地罩着,轻如随时会离去的飞鸟的羽毛,“你应该去…”
他的话被搬运工洪亮的招呼打断,我在心里将他无关痛痒的关切补全:看医生,或是吃点药。
“冰柜安好了”,我站直身子,他的手从肩上滑脱,“先回去了,再见。”我们同彼此颔首微笑,和路上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并无两样。
手握住冰凉的金属把手极缓慢地拉动,我在等待更多的可能性。终于门外狭窄的一线世界传来他的声音。
“你总是想的太多…对世界的质问太深,会丢失自己。”
期待依旧落空,我快速地阖上门,齿轮噬合的咔哒声吞没我失魂落魄的回应与心脏破裂的声音。
“谢谢您的建议。”
男人早出晚归,再逐渐发展到几天回一次家,从前的我或许会为这绝佳的犯罪环境感到兴奋,而如今我只嗅到安谧生活里潜藏着的反常气息,如同在隐蔽处匍匐蠕动的毒蛇。
这种诡异的预感是从何处滋长的?是他每晚递来并看着我喝完的一杯热牛奶,还是抽屉深处一瓶撕掉了标签的药片,某次他忘记清除的浏览记录?
这段日子是黑暗而模糊的,就像大雨来临之前的天空,雷声隆隆,遥远而隐秘。
无数雷声铺垫后锋利的闪电撕裂了云层,霎那间恍如白昼,猩红的雨点呼啸而过,我失神地蜷缩在支离破碎的天地间,任雨化作大火燃遍全身。
当李静的尖叫如瀑布倾泻而下,我发觉这个空间内无云无雨,真切存在的唯有周身冰凉滑腻的触感与灼目的红。
尖叫声过后是良久的沉默,李静和张超僵立在门口,而我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剖析他们的反应:李静眼睛里的惊恐满溢而出,张超则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他捕捉到了我的视线,我们就这样凝视着彼此。
这场心理的对决因李静的抽泣收场。
张超搀扶着浑身战栗的李静走向我。她扶着我的膝盖颤巍巍跪下,剧烈颤抖的手悬在脸颊旁,迟迟未落下,似缺乏勇气。
“是油漆”,我仰起如地狱恶鬼般血迹斑斑的狰狞的脸,去贴她冰凉的手心,扯出一个乖巧纯真的笑,“我没事,别怕。”
她的泪水终于挣脱眼眶,坠落下去,泪痕如瓷器上的裂缝。
我越过她白瓷的面庞,看见他紧锁的眉。
我想他们已从满屋狼籍与白墙上刺目的“欠债还钱”中猜出大概,而我拿出的几封恐吓信进一步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我什么都做不了…” 同信件一起递给他们的,还有我苦涩的笑。
李静紧紧抱住我的那刻,这些日子用冷漠与回避筑起的堤坝在一瞬间溃决,我们没再说话,只是一直哭,泪水交融在一起,一旁沉默许久的张超也跪下来,伸手揽住我,膝盖撞击地面发出闷响。
我哭着,用尽全身的力气,直至喘不上气,意识不清。
我在那张熟悉的床上醒来,深深嗅着属于他们的气息,找回丢失已久的安全感。
我眯着眼假寐,从缝隙中看见李静倚在张超怀中,极轻的喟叹在迷蒙日光中弥散,我像被罩在当日那座钟下,每一声叹气的敲打,震得我身形俱散。
眼珠发热发胀,泪水在耳蜗曲线中滑转,消耗所有温度后滑进耳孔,或跳入织物经纬的海。
我爱他们像创造了一个宗教,侍奉随时会陨落的神,我总是在期盼神庙荒芜,雕像坍塌,好让我有一个脱离这段关系结束我们的痛苦的理由,然而神庙荒芜了依旧是祭坛,雕像坍塌后依旧是神,他们是那么好,乃至我愿意用自己的破碎证明它的高尚。
此后我从头发丝到指甲盖都变成惊弓之鸟,开始变得畏光——日光或是灯光,都太亮,太刺眼,会让房间化作拘押室。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恐怖离奇的梦境在逐渐消散,我终于再度爬上夜的救生筏。
我彻底从梦魇中解脱是在某个夜晚之后。
那晚,我听见木地板上发出微弱的吱呀声,有脚步在靠近,接着感到床褥在软软地下陷,湿热的呼吸吹拂在耳后。我在极度的惊惧中紧闭双眼,不敢去分辨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第二日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我终于确信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收束一切悬而未决的谜题的梦,它是答案的预兆——答案是一条简短的讯息,在发光的手机屏幕上一笔一画缝合破碎的真相,布下杂乱的针脚,收尾处是空空如也的保险柜,银行陆陆续续发来的取款信息。
男人的母亲跪在地上死死揪着我的衣角,哭嚎着发誓他一定还会回来,让我不要离开。于我而言这听起来不像承诺,更像一种恶毒的诅咒。
楼道里站满了看热闹的住户,肉体垒起道德的高墙,细若蚊蚋的议论同尘纷飞。
我内心出奇地平静,冷冷地擦挤眼眶,没有一滴泪,心里不是悲伤或同情,反倒有把几千斤重担扔入海中的轻盈。眼睛在人群中扫视,没有发现张超或李静的身影,我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失落。
看客的目光变得灼热,期待着戏剧的情节走向。下一幕,是我不顾她层层的哀求挣脱开她紧缚我的双手,将她推出门外,重重关上门,隔绝一切。
总之,我逃跑了,人性纠葛的可怖景观随时能把我拖走吞噬。
总之,他永远地离我而去了。
“永远”这个词,就像无名指上的戒指,外圈镶嵌“仁慈”,内圈镶嵌“残忍”,它既能歌颂情感忠贞不移的圣洁,又能镌刻死生不复相见的恨意至深,而人们的目光往往只落在那颗耀眼的钻石上。
夜晚张超来找我,他似乎没准备什么安慰的话语,也无任何疑问,于是我们在黑暗中静默地对坐。过了很久,他开口了,语气分辨不清是疑问还是客观陈述,模棱两可。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原来他都看到了。但在黑暗中他一定看不见我嘴角浮起又逃遁的笑意,只能听见我淡漠的回答。
“能预料到的结果,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
残忍和恶只是自然,如同仁慈和善,不可缺失。面对命运的残忍,我只需要更残忍,对自己残忍,对他人残忍,这才符合动物本能,人性准则。
在我父母的出面调停下,男人一家结束了对我的纠缠,或许他们也自知理亏。我懒得去探究个中缘由,只知道是时候去清空记忆之壶,往日生活的每个细节,美好与丑陋的,都浸泡在液体中浮烂肿胀,散发腐臭。
我把决定出国的消息告知张超与李静,李静不舍地攥住我的手,一遍遍问我:“一定要走吗?”我不敢与她对视,她眼睛里永远散不开的哀愁会让我动摇。李静别过脸去抹眼泪,我听见张超叹气,如冰窟流出暖气。他伸来的手停在我脸颊旁,最终落在肩上,“无论如何,希望你永远快乐。”
离开那日,张超提出送我到机场,他惋惜地告诉我李静身体不舒服,没法和他一起送我。我笑着说没事,毕竟我已经不是小孩,能以捂住脸赖着蹲在地上哭泣的方式拒绝分离。
出门前,我看着家具上都覆着白布的房子,素净如雪域,寂静如坟墓,墙角一滴红色的印迹显得格外刺眼,兴许是上次没清理干净的油漆。我蹲下来凝视它,它已干涸,红豆大小,微微凸起的弧面闪着光。我起身,阖上门封存一切。
仿佛故事的前后照应,离开的日子同入住那日一样下着细密的秋雨,风在无心的平面刮起一波波冷颤的皱纹。
“走吧。”
我走向张超,他递给我一束花,是洋彩雀。我愣了愣,接过时笑着打趣他,“我还以为你会送勿忘我,或者满天星什么呢。”他没有回答。
路上我们没有任何交谈,也许他想说的一切就在这束花中。
“这段时间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看向张超,期待着他的回应,等待钥匙插入锁孔,而他只是笑笑。
于是我继续说着,如同自言自语,“有空的话,请帮我浇浇花。”我在便签上写下密码,轻轻放下,转头看向窗外,“好。”他应允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见。
我原本以为同他们分离会似绝症,此刻心里却生出灭亡的兴奋。
我将手伸出车窗外,张开手掌,风穿过指缝,冰凉彻骨,我想起李静的手心。金属制品掉落的声音很小,只有我能听见。
原来腐烂的气味并不来源于我自身,也非他与她。
我回忆起他那句意味不明的话。
“对世界的质问太深,会丢失自己。”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荒诞而事实就是这样,真相与谎言纠缠不清,正义与邪恶从不分明,背叛与忠诚如影随形,人在将死中狂欢,暂且清醒地活着。
我们终将被真相的火焰灼烧并葬送 。
人物大混合(悬疑居多)
我小学同学:朱朝阳
我补习老师:张东升
我初中同学:傅卫军
我初中老师:陶映红
我高中同学:高启盛
我某个叔叔:李丰田
我的前男友:江阳
我的好邻居:关宏宇
民风淳朴京腾市,异常热闹
我打小就生活在这,很喜欢这种氛围。
也很喜欢周围的大家,大家好像都很热情的样子,他们好像都很喜欢人
嘿嘿,我也很喜欢他们
所以,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都是为了大家好哦。
(“我”天然黑,天然变态不自知)
如果大家有兴趣点点爱心和小蓝手,多的话我就写。
我小学同学:朱朝阳
我补习老师:张东升
我初中同学:傅卫军
我初中老师:陶映红
我高中同学:高启盛
我某个叔叔:李丰田
我的前男友:江阳
我的好邻居:关宏宇
民风淳朴京腾市,异常热闹
我打小就生活在这,很喜欢这种氛围。
也很喜欢周围的大家,大家好像都很热情的样子,他们好像都很喜欢人
嘿嘿,我也很喜欢他们
所以,不管我做出什么决定,都是为了大家好哦。
(“我”天然黑,天然变态不自知)
如果大家有兴趣点点爱心和小蓝手,多的话我就写。
【占tag致歉】来点梗吧~
鉴于我本月末之后会越来越忙直到9月,又鉴于我的粉丝目前到了2900,担心本来2000粉的时候就因为种种原因不小心给鸽掉的点梗再次在之后不知道哪天到来的3000粉重演,又又鉴于我这两天被我的屑领导膈应到了,所以,纠结了几天之后,我决定,来吧,点梗吧,这次就算作为2000鸽掉的一个补偿!
本次点梗为短篇,是刑侦悬疑外加少量冷圈专场,可点剧作/小说如下(括号里是cp等附加说明,请记得参考)
1、狂飙(看文时各种cp都多少有涉猎,写文的话可能偏擅群像、响欣、欣五,因看过有一段时间,不确定对人物把握如何,更擅长正面角色塑造)
2、沉默的真相(因剧作本身特性,本人可能偏擅正剧向,写平康三杰应该多半都...
鉴于我本月末之后会越来越忙直到9月,又鉴于我的粉丝目前到了2900,担心本来2000粉的时候就因为种种原因不小心给鸽掉的点梗再次在之后不知道哪天到来的3000粉重演,又又鉴于我这两天被我的屑领导膈应到了,所以,纠结了几天之后,我决定,来吧,点梗吧,这次就算作为2000鸽掉的一个补偿!
本次点梗为短篇,是刑侦悬疑外加少量冷圈专场,可点剧作/小说如下(括号里是cp等附加说明,请记得参考)
1、狂飙(看文时各种cp都多少有涉猎,写文的话可能偏擅群像、响欣、欣五,因看过有一段时间,不确定对人物把握如何,更擅长正面角色塑造)
2、沉默的真相(因剧作本身特性,本人可能偏擅正剧向,写平康三杰应该多半都有把握,cp不好说)
3、唐朝诡事录(蛮好看的古装探案类,但还真没正经写过同人,不知道能不能写好,或可尝试联动一下下神狄?好吧这个把握确实不大233cp的话喜追风或许可能会是我比较擅长的)
4、警察荣誉(写过跟沉真的联动,虽然好多东西也已经模糊了,但八里河整体的人设应该把握起来不会太困难,cp随缘了)
5、一些奇奇怪怪的演员梗联动(已经写过江阳&乔一成,再举下例子:安欣&何立,安欣&卫国平)
6、你能想到的跟以上有关的联动梗(举个例子:本人看了《高智商犯罪》的第一篇章设局,虽然后面的篇章因为种种原因我放弃了,但设局我还是看完了。假设,如果把徐策弄去沉真背景……这个画面……好像也挺有意思的?或者像我看到过有位朋友把狂飙跟鬼吹灯的那种盗墓背景搞一块了也好有意思!)
每人限点一个,点到4和5请说出你想看的梗,但风险可能比较大,因为你点的我不一定看过或者说不一定能想出来脑洞🤣如果没有说清你的票会废掉,如果多点,则取你点的第一个计票,最终取票数最高的写一篇
点梗截止到周日晚,有兴趣的可以来玩一下~其他我有写的圈子有想看的朋友也别着急,等3000粉我还会再做一次点梗的~
好了,欢迎评论区提你想看的内容~
【张超x林彧x李丰田】暗夜黎明(中)
紧接(上)
没有任何过激描写 我已经写的很委婉了 但老福特不让我过审 我真的没办法
Wid.6488441
不久以后,西城区的人们就都陆陆续续知道了,林彧多了一条狗,是个叫张超的律师,因为杀了人坐了牢丢了饭碗和老婆,走投无路就逃到了西城区,恰好被林彧收入麾下。
张超给人的第一印象比林彧和李丰田要好很多,至少他至今没有被那些恶人们揍过。他也带着眼镜,也文质彬彬,但他身上有一种沉静的“秩序”气质,简单来说就是比较讲理,不会上来就开你瓢。
那些地头蛇少不得要看林彧三分面子,更何况张超来和他们谈生意或是谈合作,态度都相当诚恳,且每次都单刀赴会...
紧接(上)
没有任何过激描写 我已经写的很委婉了 但老福特不让我过审 我真的没办法
Wid.6488441
不久以后,西城区的人们就都陆陆续续知道了,林彧多了一条狗,是个叫张超的律师,因为杀了人坐了牢丢了饭碗和老婆,走投无路就逃到了西城区,恰好被林彧收入麾下。
张超给人的第一印象比林彧和李丰田要好很多,至少他至今没有被那些恶人们揍过。他也带着眼镜,也文质彬彬,但他身上有一种沉静的“秩序”气质,简单来说就是比较讲理,不会上来就开你瓢。
那些地头蛇少不得要看林彧三分面子,更何况张超来和他们谈生意或是谈合作,态度都相当诚恳,且每次都单刀赴会,只提着一个普通的公文包,里面是需要的资料、一支笔、一个印章和几枚硬币,连通讯工具都不带。要知道,以前和他们“友好交流”的大概率是李丰田,所以可以想见他们对张超的态度。
张超说话有条理绝不弯弯绕绕,没有文人的呆板和商人的狡猾。要和你谈店铺,他会给你分析这家店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能够在明面上和地下开展哪些业务,对帮派和个人的收益是长期还是短期,是小赢还是大赢。如果决定要合作,他甚至可以做出承诺,对所得收益进行部分让步。
林彧庞大的地下资料网加上张超相当完善的规划和绝佳的口才,很少有人会放着便宜不占,冒着得罪其他势力的风险拒绝他们的提议。
一开始是商铺,烟酒棋牌日用百货,很多倒闭的都被重新建设。张超当然知道他们不会只做明面儿的生意,很多店铺都是为了掩盖他们更黑暗的交易,但是面子工程好歹也是工程,西城区的人也要生活,竭泽而渔也要可持续性,只要店铺还开着,他们总不会不愿意卖给普通人一瓶酱油吧。
然后他找到了几个流落到西城区的医生,他们基本上都是出了医疗事故一无所有了才到这里来,张超给了他们一个小铺面,要他们开一家小诊所。他求助了从东城区走私黑货的,用一份相当珍贵的“高清资料”和某些他们很难拒绝的理由换来了诊所必要的医疗器具和基础药品。
西城区需要医生和诊所,您也不希望您的“子女”发烧了还要冒着被抓捕的风险跑到东城区,不太值当不是吗?
这是张超说服他们的其中一个理由。这些恶人大多也不在乎什么病啊灾的,他们有自己的医生和药品,但是他们也知道他们的手下和手下们的家眷没有,一旦真的因为他们牵扯到了自己惹出什么乱子,得不偿失。
所以,他们“无私”地选择了帮他一个忙。
再之后,张超自己充当了老师,本着自愿的原则免费给西城区的流浪儿童们上课。也没有教室,就在城区边缘的那堵高高的隔离墙上写字。
一开始根本没人去,那些从出生就没见过几个字的孩子只会在搞完破坏以后,路过他身边时嗤笑,觉得他是个傻逼。
张超并不会理他们,他只是拿着粉笔,在满是涂鸦的斑驳墙壁上,慢慢地用端正的粉笔字,默写一篇课文。
《春》——朱自清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在某一个黄昏,他的身边第一次出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读出了那段已经被反复描摹过七次的段落。
张超低下头,是个圆圆脸的小男孩儿。
他是诊所里某个医生的儿子,他的第一个学生。
慢慢地,孩子多了几个,又多了几个,或许他们只是为了逃避生活才坐到他面前,但张超从不多说什么,能记住三四个方正的字或者几句美丽的话,就够了。
只要他去“教室”,他一定会穿白衬衫配黑裤子,这是他最体面的衣服。
城区内部渐渐变得相对平和,张超在林彧面前也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我会为你拿下整座城区。”
这是张超入伙时给林彧的承诺。林彧手眼通天,当然知道张超的所作所为。目前半个城区的产业,无论是见得了光的还是见不了光的,都有林彧的参与。三个月的时间就初有成效,他确实有些本事。但他从不多问生意的事儿,亏损还是盈利他也不太关注。
虽然奇怪,但张超也不多问。或者说,张超对林彧的任何事儿都不多问,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旁观者。
如果,他没有撞破林彧和李丰田在他的办公室进行性行为的话。
林彧和李丰田无论是原设还是我设都是罪犯,我也不想给他们洗白,所以你懂的…(跪)
【张超x林彧x李丰田】暗夜黎明(上)
今天事情比较多 先写一部分背景
现代背景 人名地名全部杜撰
在太阳照不到的土地上,只有暴力与性的种子能开出绚烂的花。
东城区是天堂,西城区是地狱。
这是每一个进入黎明城的人都必须记住的。
黎明城这名字其实挺讽刺。
对于东城区来说,他们的生活确实没有黄昏与黑夜,他们永远可以享受到黎明时分的日出与温暖和煦的阳光。即便真的夜幕降临,昼夜闪烁的霓虹、人声鼎沸的闹市也能让光明与秩序永伴这片乐土。
而对于西城区,黎明和“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这句话一样,只能骗骗小孩子,还仅限于东城区的小孩子。说那里是地狱...
今天事情比较多 先写一部分背景
现代背景 人名地名全部杜撰
在太阳照不到的土地上,只有暴力与性的种子能开出绚烂的花。
东城区是天堂,西城区是地狱。
这是每一个进入黎明城的人都必须记住的。
黎明城这名字其实挺讽刺。
对于东城区来说,他们的生活确实没有黄昏与黑夜,他们永远可以享受到黎明时分的日出与温暖和煦的阳光。即便真的夜幕降临,昼夜闪烁的霓虹、人声鼎沸的闹市也能让光明与秩序永伴这片乐土。
而对于西城区,黎明和“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这句话一样,只能骗骗小孩子,还仅限于东城区的小孩子。说那里是地狱可能撒旦或者阎王都要不高兴,毕竟地狱里还有黑白无常等公职人员,而西城区,能让撒旦纹背上的一抓一大把。
西城区被完全笼罩在东城区那些摩天大楼的影子里,除了那面建在东西区之间厚达一米的分隔墙,那里没有一栋建筑看起来是正常的。
没有医院,没有警署,没有学校,没有法律,没有正义,没有黎明。
只有杀戮和压迫。
在大概三十年前,是没有东西城区之分的。西城区只是靠近老城区的监狱,而当时恰逢政权更迭,犯罪率居高不下,被送进这里的人就越来越多。他们之中大多是无牵无挂的杀人犯,或者走投无路的偷盗抢劫者,可也不乏有家有业的“大佬”。他们进入这里不过是做个样子,换个地方当土皇帝罢了。他们的家眷和小弟开始划分势力,不同的帮派开始产生,他们也开始成为这里的地下掌权者。
这样明面儿上的和平也没持续很久,直到老城区的最高长官在某一个雨夜被人杀死在了情人的床上。上面当然要追查,下面同样有手段,所谓的调查也就多次胎死腹中。
他们的势力越来越猖獗,为了一座店铺可以引爆几颗炸弹,为了一个女人可以烧毁数栋房屋。长官换得比日历撕得勤,杀人比掐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而真正让老城区分裂的,是当时在现今的西城区地下恰好发现了大量优质能源。
无数财富涌入老城区,导致原本就富裕的东边更加奢靡,而原本荒凉的西边只剩下一个又一个深坑,一座又一座开采平台。
西城区成为了东城区淹没在黑暗中的引擎,只要能够发动机器,谁还会在乎动力是不是干净?
随后,东西城区彻底分裂。
东区成为富人的天堂,高楼林立华灯满路。随着西区最后一栋老学校的倒塌,西区的太阳也彻底坠落。
所以说,黎明城挺讽刺的。
当某个地方没有官方的秩序,民间自然会出现所谓“执法者”。他们听命于不同的组织,用相当“多样”的手段组织那些可怜的居民,为他们谋取利益,给他们相应的庇护,以维持城区的“和平”。
但也有一些人是独立于这些帮派之外的。他们不依附于任何人,却能在这里如鱼得水。
如果说黎明城西城区是黑暗本暗,那他们就是这无边黑暗里最深重的那一抹。
其实也没有一些人那么多,七七八八算下来,符合要求的也就俩,一个叫林彧,一个叫李丰田。
黑白两道当面都恭恭敬敬叫名字,背后里,叫他们“人渣”和“疯狗”。
说来也巧,这两个人一个从最南边来,一个从最北边来,整好落在了这片城区里。你不好说到底是他们“臭味相投,还是这西城区因为他们“蓬荜生辉”。
传说林彧是搞间谍出身,大概率是政治间谍,否则他很难拿出那么多“好东西”,从长官的桃色艳照到黑道大佬的钱权交易,从照片到视频,甚至很多视频还有字幕,你不得不怀疑他的性癖是否异于常人,能盯着脑满肠肥的一团白肉打轴。
他看着也就普普通通,顶多戴着一副椭圆眼镜显得有点儿书生气。也因为这点,一开始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徘徊在街巷里的男人,他们只当他是来这里逃难的一条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没想到那些一开始无视他欺辱他的人最后基本都死得不太好看。
死的人多了,恶人们就开始警觉了。
然后他们就发现,他们身边已经都是他的眼线了。红灯区的小姐,乞讨的老人,甚至屋檐上落脚的乌鸦,他无处不在。
也有人要杀他,但是都没成功。
这就要说到那条疯狗。
李丰田。
这个绰号很形象,因为他确实是比疯狗还不可控。
没人知道他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可能有人问过,但他们应该都没法开口了。不过也没几个朝他发火,因为发火的人也说不了话了。
可以打个比喻,当别人有一把好枪,为了得到它可以杀死它的主人,毕竟枪的杀伤力有限,不至于两败俱伤;可是当别人拥有一颗核弹,它就成为了一个威慑。
李丰田就是一颗核弹。
一颗只用来同归于尽的武器。
而目前,他掌握在林彧手里。
戴眼镜的男人,拉着行李站在昏黄的夕阳里。门里浓烈的烟味混杂着汗臭发酵,令人作呕。
这里真的会有太阳升起吗?
男人问自己。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只有远处轰响的机械在持续不断地撞击地面,像一个信徒,虔诚地叩问大地。
“验证成功,祝您旅途愉快。”
有些刺耳的女声从老旧的机器里传出,宣告着新客人的到来。
张超只背了一个黑包,他没有什么东西要带。从车站口出来还没走几步路,几个地痞模样的人就嘬着牙花子晃荡到了张超面前。
“新来的?打车吗?”
“谢谢,不用。”张超稍微后退了一步,顺便推了一下眼镜。或许走路是不太可能去旅馆了,那样太不安全,张超想,他可以把手里的包交给他们,反正也只是几件衣服。
幸运的是,城市公交正好到了。
“借过。”
张超背着包,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随着零钱掉落,公交起步。
车上很脏,基本没几个位置能坐。张超没多说什么,只是安静抓着扶手站在公车前部位置,因为他听到公车后面的黑暗里传来了一些相当旖旎的声音,打扰他们或许不太好。
公车司机一直在骂骂咧咧,语言相当粗俗。在这里当司机,应该很辛苦,毕竟你根本不知道路上开车的走路的到底是哪种人。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确实是学问。
“吱——”
车突然急刹,随后车门打开。
两个人一前一后,投币上车。
张超没有多看,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就将视线收了回来。他们的位置在自己后面两步距离,戴眼镜的坐着,没戴眼镜的靠着扶手,嘴里还叼了支烟。
天彻底黑了。
“操他妈的...婊子...”
司机的粗口没了,连带着车后的动静也没了,只剩下男人的咒骂和女人的喘息。不过男人的话好像没说完,张超转头往后看了一眼。
黄头发的男人提着裤子,晃荡的裤扣周围一片湿痕。他的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有点像僵尸,僵住的舌头仿佛要探出嘴巴,而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好像在说“活见鬼了”。
女人的喘息渐渐平复,一双涂着红甲油的手攀着座椅缓缓上升。
“妈的,干死老娘...了...啊!”
脱口而出的尖叫被硬生生捂在嘴里,女人脸上涂着白粉,配上她那惊恐万分的表情,和旁边已经完全不敢动的男人倒确实像是一对儿了。
“吱——”
到站了。
张超确实是第一次看到“连滚带爬”这个成语的现实版本,看着滚落台阶的男女,他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
或许站在自己身后的是鬼魂吧。
张超的眼神再次落在了两个人脸上,好像也没什么奇特的,它们都在呼吸,应该是人。戴眼镜的男人和张超对上了眼,甚至给了他一个善意的微笑。
“师傅,下一站停吧。”
不断闪动的电子屏显示下一站就到了旅店,张超没再多关注两人,他准备下车了。
往下车门走的时候,张超闻到了一股香味和臭味的混合味道。香味大概是某种高级的男士香水,松木和皮革,可能吧。臭味就更加混杂,烟酒混着腐臭,兴许还带点血腥味,反正很不好闻。
“吱——”
到站了,张超准备下车。
可是当他走到车外,那种难闻的味道并没有消退,甚至变得更加浓郁。
回过头,果然,他们也在这站下车了。而且那个戴眼镜的人站得离自己相当近,稍微抬个手就能碰到的程度。
他是喷香水的那个。
“请问,有事吗?”
路灯因为电压不稳在不断闪烁,眼镜后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
“您好,是张超先生吗?”男人声音倒是蛮好听的,文质彬彬像个教书先生。
“呃,我是。”
“幸会,我是林彧,久仰大名。”男人伸出手,“听说,您是位律师?”
张超略一思量,顺从地握住了那只干燥的手掌。
“曾经是。”张超轻笑。
“您好,林彧先生,幸会。”
可能有中下,也可能就下,看我到底要写多少了。后面可能有一些不太能过审的内容,我尽量写得能发出来(卑微)
【张超x你】花树
*敬将生命献给正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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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站在江阳的墓前。
残阳洒下最后一缕金晖,照映着为正义而牺牲之人的墓碑。
正如张超在地铁站时扶着行李箱便是对学生最后的告......
*敬将生命献给正义之人
—————————————————————
你和他站在江阳的墓前。
残阳洒下最后一缕金晖,照映着为正义而牺牲之人的墓碑。
正如张超在地铁站时扶着行李箱便是对学生最后的告别。
泪水胜过千言万语。
是啊,像你这样曾看着一幕幕悲剧落幕的检察官,怎么会红了眼眶呢……
大抵是江潭的风太大,晃了眼……
张超伸手将你拥入怀中,亲抚着你的背。
“没事的……没事的……”
一场考验磐石般信念的牢狱之苦。
一场为正义和真相付出一切的盛大献祭。
【翌日】
你在他轻轻落下的吻中醒来。
“恭喜啊,我的处长。”
“诶?……处长?”
“前天你负责的案子了结后,升了处长。你为了这案子四处奔波劳碌,前一个小时收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没忍心把你叫醒。”他笑着,拉开窗帘,把手机递给你。
“辛苦了,以后……也要肩负更多的责任了。”
你笑了,张开手亮出了无名指的婚戒。
只要他在,只要你还能为国为民奉献,便也不怕什么了吧。
他摸了摸你的头,走向书房,拿出了多年来整理的刑辩笔记和文件。
几十年来满腹经纶阅案无数。
那沓出狱后便尘封了的笔记和文件,曾伴着他的名字以控辩能力响彻江潭。
“我去给你热热早餐,放凉啦……这笔记什么的你多看看,希望对你有帮助。”
又一个休息日,你们抵着风,十指相扣着,走向春意盎然的花园。
你跑向一块被繁花嫩叶簇拥着的土地,种下了几颗曾经在一桩拐卖案中被救下的孩子送的种子。
他凝望着你的背影,原本变得时常无光的眼里多了几分光亮。
你朝他跑去,他牵起你的手。
“来年那里,一定能看到鲜花挂满枝头。”
【林彧x张超x李丰田】雪境
古装au 地名人名全部杜撰
能发出来肯定是清水啦 一发完 3.6k
想了好久还是选择用古代背景,现代背景的故事被我删了,因为大概不能过审…
暴雨后,血花开。
北境雪域城,八百里加急,五十匹快马,只到了一匹。
天子九道金令,急召镇国公入京。
盟主三敲钟鼓,振臂广发英雄帖。
朝堂震动,武林瞠目。
雪域城,血狱城。
千万算计到底成了一场空。
可叹呐,可悲啊!
连夸夸其谈口若悬河的说书......
古装au 地名人名全部杜撰
能发出来肯定是清水啦 一发完 3.6k
想了好久还是选择用古代背景,现代背景的故事被我删了,因为大概不能过审…
暴雨后,血花开。
北境雪域城,八百里加急,五十匹快马,只到了一匹。
天子九道金令,急召镇国公入京。
盟主三敲钟鼓,振臂广发英雄帖。
朝堂震动,武林瞠目。
雪域城,血狱城。
千万算计到底成了一场空。
可叹呐,可悲啊!
连夸夸其谈口若悬河的说书人都三缄其口,不敢直言宣告,看来雪域城确实出了大事。
从玉门关出发才三日,赶路的男人就已经几十次听到有关“雪域城”的字眼了。
雪域城,张超拉下风帽,将这三个字咀嚼了一遍。
国境最北端,春风不渡之地,矗立着一座小城。城墙三面环山,一面靠水,水终年奔流,浩浩汤汤。城里没有百姓,没有商铺,只有近万名御林军精锐驻扎。
他知道,这座铁桶般的孤城,只为关押一个人而存在。
十年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黑衣男人,只凭肉身杀空整座凤阳仙都!没人相信,国境内最繁华的街道在一夜之间尸横遍野,城民们的鲜血染红了城外的凤阳河,名动天下的花魁白牡丹和受人爱戴的城主谢云深的身体被悬挂于城门之上,整整三日才嚎泣身亡。
事发,震惊天下。
为捉拿此犯,朝堂与武林第一次正式联手。当时的镇国公携手下袭隼营万里奔袭,与武林四家族会师雪境白苍江畔。
这场战役的版本有很多,在戏本子上、说书人嘴里、恐吓孩子的父母口中被一遍遍改版流传。厮杀三天三夜血染白苍江,或是不费一兵一卒只凭口舌立地成佛,千奇百怪,甚有神鬼收服之说。
但是结局倒是大同小异。
男人被正义之师打败,血溅白苍江。
故事的结局必须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至于为什么天子在此之后于雪境之上耗资无数建造了一座空城,且十年来无论战乱和平都在那里保持着万人规模的亲军,世人都只能做瞎子做哑巴做只会摇头的不倒翁。
……
右迁大理寺少卿。
张超苦笑。天子确实是好算计,家父死于白苍江一战,落得个指挥不力罪该万死的骂名,而自己这个罪臣之子守了十年玉门关,一夕之间居然得蒙天恩被调至京城任职。算算日子,自己收到那一纸调令的日子,恰是在来自雪境的快马叩响城门之时。
李丰田,李丰田…你到底是个什么人?一人之力搅得关河不宁,天子震怒?
或许,自己应该去趟雪境。
张超骑马远眺,残阳如血,他拉起缰绳,朝着雪域官道疾驰而去。
初春时节,北境的雪还没有到化开的时候。官道落雪自有专人铲除,只可惜这雪境荒无人烟,官道多年未曾修缮,只要下点雨便泥泞湿滑无法通行,更别提如此大雪后了。
远望千里,白茫茫的雪刺得张超双眼淌泪头脑发晕。马匹早在几天前被自己寄存在驿站中,靠双脚行走穿越雪原确实是万分艰难。
但是在黄沙滚滚中磋磨十年的张超已经没了回头的路。大理寺少卿有无数人可以做,但是深入雪境寻找…那个人,是自己十年来刻在骨肉里的使命。
奇怪的是,明明天子的命令已经传到过玉门,可这一路上张超竟没看到半支军队或是武林侠客往雪境方向行走。当年剿灭行动是多么浩浩荡荡,现今的雪境就有多孤寂苍凉。
到了傍晚,天上又在飘雪花了。
本以为要冻死在风雪里的张超居然在视野里看到了一个黑点。
一家破败的客栈。
绝处逢生的张超拖着行李加快脚步,终于在暴风雪来临前到达了那个可供歇脚的地方。
吱嘎…
客栈里亮着灯。
张超一推开门便看到了坐在客栈唯一一张桌子边的两人。
上首的男人披着灰白狐裘,样貌平平无奇,只是有一副单片琉璃镜架在鼻梁上,显得气质斯文,像个读书人。坐在他左手边的男人将自己裹在一片厚重的黑袄里,只露出半张嶙峋的脸,他的嘴巴一直在动,似乎在咀嚼着什么。看见有生人,只有穿狐裘的男人投来了目光,而那个黑衣人仿佛死去一般一动不动。
他们面前的桌上放着几个包袱,支楞巴翘,也不知装了什么。上首男人手边还放了一支相当精致的烟袋,架在一个奇形怪状的烟架上。
“敢问店家,客栈还有空房吗?”
带琉璃镜的男人笑道:“这客栈没人,我们也是被风雪所困。只是风还要刮一会儿,先坐下歇歇脚吧。”
张超缓缓走近,坐在了桌子边缘的一张三条腿木凳上。
这间“无人客栈”的柜台还点着油灯,满地的凌乱也都还是新鲜的。张超快速扫了一眼周围,不再多言。
“小哥怎么称呼?”
“张超。敢问阁下?”
“我姓林,单名彧。他嘛…又聋又哑,没有名字。”名叫林彧的男人眼神瞧了一眼木石一般的黑衣人,没有理他。“张公子这大雪天怎么到这鬼地方来了?”
“探亲。”
“诶唷,能来看望住在这里的亲戚,小哥看来孝心可嘉。”林彧捻着手指,“我们是来收山货的商人,本想着再等几天,可惜…就提前出山了,谁曾想又被困在了这里,咱们也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二位是从雪境来?”
“算是吧。”
“要到哪里经商?”
“京城。”
张超一惊。
他微微颔首,指了指二人包袱一角露出的铜色轻甲。“产自西域的防风甲,从这里去京城,好像不太用得到。”
林彧见状笑得开怀:“看来小哥是个懂行的。我俩确实一开始没想去京城,而是要去玉酒城。”
玉酒城,玉门关内最大的都城,横跨南北的商旅都要从那里经停,现今已经是西北第一大城。
“玉酒是个好地方啊,炙烤羊肉香飘十里,葡萄酒更是醇香。传说玉酒大节,全城狂欢七天七夜,要用掉千只羔羊,万斛美酒,歌舞不断,丝竹震天。若传说属实,倒有了几分当年…凤阳仙都的样子啊…可惜可惜。”
袖内的手掌攥紧:“您…去过凤阳仙都?”
林彧眼神飘远,陷入回忆:“是的,十年前吧,接了个大生意,去过一次。那时候正好是千灯会,经商路过就进入城内欢庆了一次。直到如今我再没有喝过那样好的酒,入口绵柔回味悠长,确实一绝。只可惜以后再没有机会了。听说那地方现在是鬼城了,只有无家可归的乞丐和罪大恶极的逃犯会去那里停留,真是造孽啊~”
“造孽…确实造孽。”张超垂下眼睛,盯着桌上的刀痕。
“这里没有外人,就当解闷闲聊吧。”林彧敲了敲烟袋,狐狸眼眯起瞧着张超,“小哥,你听说过当年的凤阳一夜覆灭的故事吗?”
“……”
“我们走南闯北,听到了无数个不同的故事。可惜,照我看,他们都说的不对。一个人,再怎么厉害,再怎么无敌,也没法突破那数千凤阳守军,杀到满城再无人声。除非…除非那守军就没想拦他。”
简直荒谬!张超差点儿就要拔出腰间的佩剑了。
“天下人都知道谢城主爱民如子,几年就将小小一个凤阳城变成名满天下的凤阳仙都,可谁又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钱财哪里来?砖石木料哪里来?珠宝彩绘哪里来?世人只看见来往商队络绎不绝,可谁又知道那些马匹上运的到底是金银珠宝,还是兵戈利刃呢?”
林彧的弯起嘴角,琉璃镜后的眼神有点扭曲,张超握着剑柄的手已经满是冷汗。
“…那真是个大买卖啊…”叹息还是怀念,张超分辨不出。
“诶,您别往心里去,我一介平民也只是猜测。”
“…那你为什么不去玉酒做生意,而要去京城?”
闻言林彧笑得更加爽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去京城当然是因为京城的买卖更大呀。”
“多大的买卖?”
“哈哈哈天大的买卖!”林彧话头一转,“小哥,你说当今天子知不知道那关外蛮夷已经在密谋取他项上首级了呢?”
“身为天子,自然是敌国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然当然,这话不假。可是给那些蛮夷一百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突破玉门关,真正将手伸到咱们国境上来。所以他们也只敢耍阴招,渗透、收买,无所不用其极。”
“你怎么知道?”
“小哥呀,我们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林彧撑住下巴,笑若春风。“我们不止见过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交易,我们还见过买刀的人被自己的刀杀了的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张超握剑的手已经脱力,纷杂的情绪几乎要淹没他。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一生唯一的机会。
“咳。”
仿佛死去一般的黑袄人突然轻咳了一声。他不算魁梧的身躯慢慢地从凳子上站起,压低的眼皮只在转身的一瞬间抬起,乜了一眼已经蓄势待发的张超。
这是张超这一生,所见过最不像人的眼神。
黑暗到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珠,深到要将他的灵魂吸走。没有任何情绪才是最大的恐怖,这意味着这双眼睛见过的东西足以让他不再抱有人的情绪,他可以是牲畜,可以是神魔,但唯独不再是人。
我会死吗?
张超的脑中只剩下这个想法。
但是黑袄人并未有任何行动,他只是推开门,一步一步走进雪里。
“张少卿,我们后会有期~”
林彧轻松提起包袱,跟着那个黑袄人跃入迷蒙的雪雾。
张超的双腿完全麻痹,那个眼神带着万钧重压震碎了他的心力。他无法追上他们,只能站在客栈凌乱的影子里,徒劳地握紧剑柄,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个上升的泡沫。
或许过了很久,或许只是一瞬间,张超转过僵硬的头颅,看到了桌面上被刻意遗留下来的东西。
从他进入客栈第一眼,就认出来的东西。
小时候,这东西一直是放在父亲随身的铁盒里,他说这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可这也是最终为父亲定罪的证物。
半块黄铜虎符。
“林彧…李丰田!”
张超绝望地打开客栈门,望向漆黑的远方,向这空旷天地咆哮。
春风不渡,雪境永冬。
大概不会有后续,就停在这里就够了
可能没用的解释:十年前是天子下令要两人屠城,因为城主勾连外敌。林彧遁逃(符合原剧),李丰田承担了一切罪名。天子正好借此机会清理镇国公,一箭三雕。这次两人出逃是天子想要梅开二度平定玉酒城,所以根本不会有啥军队追查。但是没想到敌国给得太多了,这俩就准备去京城了(李丰田的噬主buff)。他俩从一开始就知道张超的身份,当然张超也意识到了他俩的身份,属于是互相拉扯了。但是有李丰田这个bug,张超根本没法下手(我就没指望张超能打得过李丰田),只能放任仇人离开。
玉酒其实是玉门和酒泉,虎符就是那个奇形怪状的烟架(把虎符当烟架林彧是真的恶趣味)
现代版本也是架空,性和暴力比较多……如果想看的话(没人想看吧)我有时间搞一搞
【狂飙×沉真】欢迎来到“搜证密室”(二)
第一阶段的场景是我早就想好的,所以比较快,正好放假就弄了
各位节日快乐
接下来的就比较麻烦了,希望大家能多提供一些想法,想看什么都可以说,提的多我的思路也就多,能写更有意思一些
以及,关于cp上一篇没有人跟我提,我就按私心大致主走响欣了哦,可能战友的感觉多一点吧
可能写得有点乱,先ooc预警一下,不喜直接叉掉就行~
第二 破碎
A线:
“啧,还真下了不少功夫啊这是。”走进门内,张彪看着这场景不禁感慨,“这是直接复制了地铁站的一部分吧。”
“还真是看着挺厉害的样子,师父……”
“小陆,先看看有什么要搜集的东西吧。”安欣四处扫了一眼,“响,你看对面的门,...
第一阶段的场景是我早就想好的,所以比较快,正好放假就弄了
各位节日快乐
接下来的就比较麻烦了,希望大家能多提供一些想法,想看什么都可以说,提的多我的思路也就多,能写更有意思一些
以及,关于cp上一篇没有人跟我提,我就按私心大致主走响欣了哦,可能战友的感觉多一点吧
可能写得有点乱,先ooc预警一下,不喜直接叉掉就行~
第二 破碎
A线:
“啧,还真下了不少功夫啊这是。”走进门内,张彪看着这场景不禁感慨,“这是直接复制了地铁站的一部分吧。”
“还真是看着挺厉害的样子,师父……”
“小陆,先看看有什么要搜集的东西吧。”安欣四处扫了一眼,“响,你看对面的门,上面亮的红灯,她刚才好像说的是,完成之后灯会熄灭,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去了。”
“嗯。”李响点了点头,也开始观察起来,“安子,你看这儿,2010年3月12日,特意点出来日期,大概别有深意……”
“你俩看什么呢,不觉得这个行李箱很奇怪吗?”往他们前面走了一段的张彪一回头看见那两人凑一起又不动了,不禁有些无语。
被喊的两人反应过来也跟着走了过去,并说明了特意点出日期这件事。
行李箱很大,被放置在安检机器旁。
“这里……”小五的声音传过来,众人还没来得及打开行李箱就再次转头,“在这个安检门边上的,遥控器。”
“还真的是,看起来有一点像玩具车的那种遥控器。”陆寒走了过去,“这个东西大概很可能有用,不如装起来吧?”
小五想了想,打开自己的包,把那个遥控器放了进去。
于是,现在最显眼的这个行李箱,便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箱子被张彪放倒拉开,打开之后,却见里面东西并不多,只有两件东西:一封信,和一份法医鉴定报告。
安欣率先拿出了东西,把报告给了李响,自己则把信从信封里面掏了出来。
端详着手上的东西,李响大概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搜证游戏,房间里的场景或许是某个关键的地点,但里面藏着的东西却不一定是本身就在这个地方的。
法医鉴定报告……
李响不再耽搁,翻页看起了里面的内容,可一开头就吓了他一跳。
“这怎么……”
李响稳住心神后认真看完了内容,之后东西又在张彪、小五、陆寒手里过了一遍,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安欣一边听李响简单转述,一边专心研究着那封信,听着听着,结合信的内容,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沉了下来。
“你们看啊,这信说的是,一共九张照片的碎片,相当于一个九宫格,每隔三天寄出一份到江潭日报。这么一看,这个照片恐怕会是很关键的东西,我们也要找齐它们才能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这个是什么意思啊?”黄瑶凑到安欣边上,手指点向了信的末尾处的三个字母,HGP。
“应该是姓名或者地点之类的缩写。”安欣道,“不是会有中途讨论的地方吗,我们现在猜没什么用,他们应该有人知道。”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找一下这地方有没有照片碎片?”陆寒提议道。
众人看着出口门上仍然亮着的灯,表示赞成。
拿到的东西收好,他们分头开始找了起来,最终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李响找到了第一个碎片。
“灯还亮着啊。”安欣看向那盏意味着还没拿到所有该拿到的东西的红色小灯。
众人只有接着找。
“咦,这儿有个录音笔。”陆寒把录音笔打开,里面的声音很快让所有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箱子里有炸弹!”
“……”好家伙,这句可真是太刺激了。
众人一阵沉默,甚至都没注意到灯已经熄灭了。
“好像,可以走了。”还是黄瑶先发现的。
“这炸弹是……”小五有些担心地说。
“这里不太可能有真的炸弹的,本来空间有限,如果有应该早就看到了,而且说的是箱子里面,我们都检查过了。既然灯灭了,就表示应该已经拿到了这个房间所有该拿的东西,问题不大。”李响做出了判断。
“那就走吧?”
“走吧。”
B线:
与安欣他们相比,另一边似乎显得有些微妙。
他们身处的房间布置是一间卧室,众人也没多话,只是直接开始动了起来。
严良略一思索,先走向了边上的书桌。
很快,两只手同时伸向了桌上摆着的小相框。
“……”严良和朱伟互相看了一眼,又同时把手收了回去。
“这是安欣吧。”严良凑近看了看,“2021年,也没很久,头发怎么白成这样子了……”
“谁知道呢。”朱伟道,转而对严良道,“我说严队长,你好像从一开始就有点遮遮掩掩的。”
“……”严良沉默半晌,然后再次开口,“其实真没打算遮掩什么,但确实有些话眼下不方便说。不过呢,估计在这个地方最后也都得知道吧。”
朱伟并未再多纠缠,离开书桌,选择去了床头柜,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几瓶药。
“老陈,你来看看。”朱伟招呼陈明章过去。
“你看,这几瓶药,不是很常用的类型。”
陈明章拿起看了看:“这个是治神经的,这个有镇痛作用……可能身上有老伤吧,愈合也不好,也许还有部分心理上的问题。”
“等会儿有机会问问吧。”朱伟把药收了起来。
江阳在另一侧翻看,江小树一直无言地跟在他身后,手上轻轻握着那个网球。
他很快在床边发现了一个录音笔。
“来,你来听听。”江阳笑道。
少年的状态反常到任何人都能看出来,更遑论江阳。故而他选择让他参与进来,以便让他放松点。
从严良和他的种种欲言又止之中,他们岂能猜不出将来可能存在更令人难以接受的变故,但江阳此时不怎么想太深究具体原因。
这次奇怪经历的缘故和房间主人的目的自然不止严良一人感觉到了,他并没急着去问什么,也用最快的速度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江小树有点僵硬地接过录音笔,将其打开。
“……这个人啊,他写得特别细,逢年过节收瓶酒都会记下来,然后按照市场价给对方发红包。”是他们完全没听过的声音。
“……这儿叫做旧厂街。”一段结束之后,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有新的一段对话出现,这次是安欣的声音,但明显变得更加小心和疲惫,完全没有了一点刚才听到的那种飞扬的冲劲儿。
“……高启强逢年过节呢,就带人来这儿,包个饺子,吃个年夜饭,美其名曰叫不忘本。”
录音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并不大的空间里,大家都是聪明人,这里面蕴含的信息量不算小,他们都自有自己的判断。
严良在这期间又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东西:一个文件袋。
他动作迅速地打开,里面有一叠个人档案信息。其中大部分内容被模糊了,严良推测这应该是因为这里还不到时候让他们都看到,但从已经显露出来的内容,已经足以让人心惊。
张超从头至尾只冷眼旁观,他知道目前暂时不需要他,他现在更想把自己先暂且抽离出来,用更冷静的头脑去思考一些事情。
“灯灭了。”也是因此,他是第一个注意到灯已经灭了的人。
“还真是。”严良一边收东西一边抬头。
众人也没耽搁,走出了这第一个房间。
讨论区1:
两边人基本上是同时聚集到一起的,也同时发现对方的表情变了。
只不过,安欣他们从对方眼里看到的更多是理解和一丝难过,而江阳他们则在对方眼里看到的疑惑更多。
他们身处一个像小会议室的地方,后面又是两扇门,看起来就是所谓的一个中途讨论区了。
两边落座之后,有好一段时间没人说话,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麻烦问一句,为什么都用这种眼神看我。”张超是第一个顶不住对面眼神的人,也不怪他,实在是他们看的样子实在太像是在看个犯罪分子。
陆寒拿出录音笔打开,并成功让张超自己也沉默了。
严良知道现在真的是时候说点什么了,便开口道:“我问一下,你们的第一个房间是个什么样子?”
“复刻了地铁站的一部分。”李响简单地回答道。
“2010年3月12日,有这个日期相关的东西吗?”
“有,里面有个屏幕有显示这个日期。”安欣接道。
“那就对了。”严良微微叹了口气,“你们看到的,就是我现在正在负责的案子的一个现场复刻。你们应该还拿到其他东西了吧?”
“是,有的。”安欣拿出了那封信,李响拿出了鉴定报告和照片碎片,小五有点迟疑地掏出了那个有些像玩具遥控车的遥控器。
严良没有着急动他们拿出来的东西,而是把机会都给了那几个人。他心知这个案子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解开这个结,还得以他们为主。
更何况,他现在也很想多了解一下京海这帮人的故事。
“我们进的这个房间,应该是被布置成了安欣的卧室的样子。这个是我找到的我自认最重要的东西。”严良把文件袋拿了出来,“我建议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还有,这个照片我不知道是不是被设定为房间里的所谓证物之一,但我觉得还是拿着比较好,就带出来了。”
安欣、李响和张彪同时打算接过东西,严良把文件袋和相框一摁、向着安欣一推:“我觉得还是你先看比较好。”
“?凭什么啊?”张彪表示不服气。
“首先,房间复刻了安欣的家;其次,我相对比较信任安欣。”
“……”张彪顿时被噎了一下。
安欣抿了抿嘴唇,因为严良的那句话感到有一丝隐约的不安。不过他没拦着任何人,对于李响表示想看看未来的他的照片一事也直接选择了默认。
房间了安静了片刻,然后……
“这不可能……”这是拿着鉴定报告手微微有点发抖的陈明章,跟看完了信脸色极差的朱伟交换了个眼神。
“安子,你这照片,怎么……”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安欣把刚刚看完摆在第一页的资料推给了李响,目光挪开。
李响把那张薄薄的纸随意折了起来。自从在师父墓前做了那个选择,他早就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所以这份资料上不论有什么都不会出乎意料,他现在暂时也没必要细看。
他已经约略瞥见,资料上模糊的东西相当多,得看后面会看到什么,现在还是安欣的情绪更重要些。
“这还有陆寒的资料?怎么还有好多地方被模糊了……”张彪当然不可能那么老实先让安欣全看完,趁机过来拿了一份资料,“……这开玩笑的吧,我就说这鬼地方一点也不靠谱……”
“再次声明,所有你们看到的内容都是本已发生或将会发生的真实内容,如果不相信,可以问两位来自21年的客人,当然前提是他们自己愿意开口。”
“本讨论区还有10分钟时间供各位讨论,请注意抓紧时间,到时不及时离开,出现房间封闭锁死等意外会很麻烦的。”
房间主人,那个女生的声音突然回响在整个空间内。
“好了,你俩也别这个表情了。”等声音停下,江阳轻轻叹了口气,手里拿着那张照片碎片,看了看朱伟和陈明章,“让我猜猜,如果这里的一切真的完全属实,这个东西,虽然第一张碎片信息量很小,不过……我们大概是将来什么时候拿到了侯贵平留下的照片……严队,方便简单说说你眼里的案情吗?”
HGP,侯贵平。安欣等人心里顿时恍然。
“……我其实没想到你会这么平静。”严良还是觉得面对江阳实在有点难以开口,但现在也不得不由他来开这个头,“东西你们也看到了,其实我的印象里是没有见到信和照片的。目前案件情况大概是这样……”
严良简单叙述了一下,所有人的神情都是变了好多变。
“我觉得我应该能知道这件事的大概目的了……”张超缓缓开口,“李静对你说的不是真话,我想你现在应该有判断。至于我,基于对自己的了解,我没有任何伤害江阳性命的动机,这整件事应该是一个局,也许是将来的我和他们一起亲手布下的。但是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现在的我确实不清楚。”
此时此刻张超的心里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他知道未来发生的变故一定比他之前预料的还大很多。
至于江阳,这么些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追查这个案子有丢性命的可能,但是,为什么会跟一个局挂上钩?侯贵平的案子还能水落石出吗……
“那什么……”小五慢吞吞的声音带着点迟疑传来,“几位,还拿到其他东西了吗?”
……噫,确实有。
“安欣对吧,你身上有没有受过伤?”朱伟一边伸手去自己的那个包里面拿东西,一边直截了当地问。
“咦,你怎么知道的?”安欣疑惑地问道。
“你看看,就是因为这些。”朱伟把几瓶药摆了出来,“老陈说你身上应该有旧伤。”
“哦,是这样。”安欣也没去看那些自己现在并没有用过的药,“是这样子,我之前呢,就是情急救人,右手臂这边是受过伤的。”
“可不是吗,贯穿伤,师父他……”陆寒迅速把话接过,一口气不歇地把他听闻的师父的英勇事迹以及因为这个伤遭受的困扰说了个一清二楚。
……别的不说,这孩子话是真多,还快。
如果是平时,以张彪那个嘴应该会损上几句,此时他似乎失了兴致,有些发闷地坐着。
“对了,这个录音还没放。”江小树掏出了录音笔。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送那份饺子吗?”
“那我肯定不会。”
“其实也说不准。就是那时候嘛,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嘛。”
“这录音里只能听出师父的声音,另外的……”陆寒还是比较关心自家师父,自己的资料被张彪攥着,他也没问,倒是被录音里师父那暮气和疲惫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应该是扫黑指导组的。”黄瑶有些糯糯的声音传来。
陆寒还待再问,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各位,时间到了,第一阶段已结束,请移步接下来的房间进行搜证。”
【狂飙×沉真】欢迎来到“搜证密室”(一)
一直很想写点狂飙相关的东西,苦于不知道整点什么好,直到前段时间看到神奇房间的活动,其中提到的密室逃脱给了我一点灵感
不如跟沉真联动来一次搜证密室吧(沉思)大概也有那么点特别的观影体以及另类双视角的意味?🧐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东西
属于激情码字,想到就写,因为之前写的文热度太低导致好长时间都在自我怀疑的状态里,现在也是鼓起勇气才决定发的,有没有后续、后续如何取决于各位的反馈,因题材特殊加上是脑子一热,也不知道会不会有ooc,如有不适请直接点叉谢谢
我没有写长的打算(离考试越来越近我不可能写出长篇来的),密室的具体内容,会存在场景复刻,但搜到的证据不一定是本身应该存在于现实中的这个场景...
一直很想写点狂飙相关的东西,苦于不知道整点什么好,直到前段时间看到神奇房间的活动,其中提到的密室逃脱给了我一点灵感
不如跟沉真联动来一次搜证密室吧(沉思)大概也有那么点特别的观影体以及另类双视角的意味?🧐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东西
属于激情码字,想到就写,因为之前写的文热度太低导致好长时间都在自我怀疑的状态里,现在也是鼓起勇气才决定发的,有没有后续、后续如何取决于各位的反馈,因题材特殊加上是脑子一热,也不知道会不会有ooc,如有不适请直接点叉谢谢
我没有写长的打算(离考试越来越近我不可能写出长篇来的),密室的具体内容,会存在场景复刻,但搜到的证据不一定是本身应该存在于现实中的这个场景里的,以尽可能说清足够多的内容为主
密室肯定有限,线索内容也肯定会有点片断化,因此某二位客人自然也有一定的解说功能(见正文)
沉真这方面因其剧情特征,是很容易大致勾勒出怎么安排密室场景的,狂飙这边说实话就有点头疼,虽然剧的时间线是顺线,但很多东西很难通过密室场景搞出来,加之现在剧情在我脑子里越来越模糊了,所以我目前脑子里只有第一个密室场景很明确,还有一个我有想差不多了,至于其他的,各位可以随意在评论区谈你们觉得哪个场景或者那些内容值得展现,我都会进行考虑的,说的越多很可能会导致我越能搞出下文
关于cp的话,暂时没完全定论,我们京海白月光安欣应该会是团宠,别的都没定,有任何相关想法也可以在评论区提
大略就是这样子,如果看到这里感觉都ok,那么,请往下继续~
时间线:2006(严良为2010)
人物:
狂飙组——安欣、李响、张彪、小五、陆寒
沉真组——江阳、朱伟、陈明章、张超、严良
楔子
以吾之心,坚守正义
纵有万难,吾亦往矣
光阴的长河,埋葬了什么,又荡涤了什么?
我想,给你们一个认识的机会,给你们一个改变未来的机会。
欢迎你们,来到我的“搜证密室”。
第一 起点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不知为何突然被带入这样一个陌生的空间,所有人满脑子都是问号。
两拨人沉默地互相望着。
被从3.12案的专案组里突然拉到这奇怪所在的严良,严格意义上算是知道的事情比较多的人,所以当他看见那个瘦高的年轻检察官的身影时,不免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但作为资深刑警,他成功在有人注意到自己状态异常之前很快稳住了自己,并迅速决定,在弄清发生的一切之前,先观察为上。
他很快发现,他们身处在并不算很宽敞的一个小厅之中,除了面前两扇门,以及旁边一个偏小的侧门之外,别无他物。两扇门上分别标注了两个数字,一个是2010,另一个则是2021。
严良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各种可能性,直到又有三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来的人是一男两女,都很年轻,其中那个男生似乎是情绪最激动的一个。
“对不起,事先无法进行通知就将你们带到这里。”其中一个身量不高,面容显得有几分可爱的短发女生开口道,“欢迎各位来到我的‘搜证密室’,我是这个空间的主人。请相信我没有一点恶意,我手上没有武器,我相信你们如果愿意一定随时可以制服我,但还请等我给各位做个简单介绍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动手。”
随后,女生用快速简练的话将他们所有人的身份做了简单介绍,并说明了这个空间的规则。
“各位可以把这当成一个简单的游戏,反正对于你们来说肯定不会很难,但每一个房间的内容和线索,都包含着你们知道或不知道的,与你们切身相关,与你们的过去和未来相关的东西。每个房间里面的线索收集完成后,下面的房间门会自动开启,中间存在中途讨论区。结束之后,你们就会知道我的目的何在了。”
“当进入之后,在结束这个游戏之前,你们无法离开这里,结束之后,你们应该可以留下这段记忆。我想,每个人对未来都应该是有好奇心的吧?难道不想试试看吗?”
“我说你哪儿来这么大脸啊?就算我不知道你怎么查出我们的姓名身份的,你哪位啊,还跟我们未来相关,搞得你跟哪路大神一样,我们看着很好骗?”张彪此时心情并不太好,话语里也没跟人客气。
“咳,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冒昧了,抱歉。不过实在是事出有因,我跟各位并非一个时空的人,所以并没有办法提前通知,而且……我想做的,不过是给你们的未来一个更好的可能性罢了。”短发女生依然维持着好脾气。
“你就这张嘴不饶人。”李响无奈摇头,“人姑娘话说得也挺实在的,虽然事儿是匪夷所思了点,但也别把气氛整这么僵啊,好歹大家讨论讨论先。”
“队长说得对。”小五慢慢吞吞地开口,“哎,安欣你怎么不说话啊?”
“对啊,师父,你说这事儿什么情况啊?咱们要信她吗?哎对了,你们两个怎么一直也不吭声啊?你们跟她一块儿来的,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陆,我求你先你停一停。”安欣终于忍不住捂住了陆寒的嘴,“那什么,这小子就是这习惯,说话跟开闸一样。”
后一句话当然是说给另一拨不熟的人听的。江阳倒心觉他们这师徒俩挺有意思的,不过碍于彼此都不了解,也没多说。
安欣手上的动作基本上也是象征性的,陆寒很快就成功挣脱了安欣,这回倒是真把嘴闭上了。
“别的我还不太清楚,不过关于未来这个问题,我想可能她真的没有骗我们。”此时很久没有说话的严良终于选择了开口,“小子,你手上的东西能给我一下吗?”
他的目光转向了方才被陆寒提到的另外两人之中的那个少年。
“好。”少年说罢,直接把手上的东西抛了过去。
严良稳稳接住,所有人在这个过程中都看到了那个东西,是一个有点旧的网球。
严良拿在手里颠了颠,又观察了一下,再次开口:“应该没错。这个东西,是不是我给你的?在什么时候?”
“差不多……2017年吧。”
2017年?众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点。
“果然。”严良把东西抛还了回去,又把目光锁定到了自称房间主人的女生身上,“他们俩的时间应该比我们所有人都晚,我们之中一定有人认识他们,只不过看他们的年纪,很可能是因为孩子样子变化比较大一时认不出……你是打算直接告诉我们或者让他们自我介绍,还是……”
“好吧,严警官真是太过聪明了。”
“不是我太聪明,我能先想到的原因你还不清楚吗?”
“唔……也对。”女生笑着点点头,“他们俩的话,确实是你们认识的人,也是我请来的客人,只不过比你们略早一点。经过他们的允许,我请各位猜测的第一个小谜题,就是他们的身份,我想这个对你们来说应该很简单。”
“怪不得他们俩一直没有说话,原来是说好了的。”陆寒恍然大悟。
“这个先暂时放一放……”张超斟酌着开口,“严良……我对你确实有所耳闻,方便先解释一下你所谓先想到的原因吗?”
“行,这倒是当务之急。”对记忆中第一次面对张超就是作为警察面对嫌疑人的严良而言,这种谈话状态的猛然变换一时多少有点不太适应,但严良抱定了想办法对此人再多几分了解的心态,脸上没显出任何情绪,“在我的记忆里,我是调到江潭这边,进入专案组负责一个命案,时间是2010年。怎么说呢……正是因为目前我负责的这个案子,我知道一些事情,而现在你们的出现跟我的印象全然不同。我刚才一直在想在观察,得出的结论是,你们印象里的时间一定与我不同,并且早于我,就像是一个原本顺行的时间轴中抽出了几个点,然后聚集到了这里。虽然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是这是我能够想到唯一的可能性。所以为了印证我的想法,我刚刚注意到那小子手上的东西,做了一个确认,与我的预期相符。”
“也就是说,既然这个自称房间主人的姑娘能做到这些,且不说她所谓来自不同时空的话的可信度,能够知道我们眼里的未来很可能不是假话。而我能想到这些,纯粹是因为我这个点特殊而已。就像说那两扇门上标的数字,你们看来可能是唬人的或是另有含义,我却比较确信应该就是代表时间,只是因为我眼里从一开始就有更多解释不清的事情,时间不同是我能找到的唯一解。”
而她的目的,严良心道,或许也可以略微猜到一二……
“完美的推论。”女生拍了拍手,“大家现在应该都清楚了,那么接下来,可以进行这第一个小谜题了,就当做是我的一个小小的恶趣味,我想看看你们能多快猜出来。”
“这样子的话,我们刚才根本没有想时间的问题,现在很多想法都得推翻重来。”安欣看着那个面容有几分眼熟的长发女孩,思忖片刻,似乎找到了答案,“你是不是瑶瑶?你还记得我吗?”
对此有了解的几人听闻此言很快就知道安欣所指的是什么人,也很快见到姑娘微微点了点头。
黄瑶很快走到了安欣这一堆人中间,并简单打了招呼,然后又安静地走到边上,不发一言。
另外这边,也没有陷入僵局。
同样因为严良的推论,他们开始把时间这个因素考虑了进去。
“我们的印象里都是2006年……”江阳看着那个目光几乎一直没有移开自己的少年。
他刚才说到2017年,也就是说他的时间必然起码在此之后,这么算的话,再结合他的长相和行为……
“难道,小树……”
话音未落,少年已经奔到江阳身前,拥住了他,很显然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抱了很久不肯撒手,直到江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才哑着声音低声开了口,只有江阳听到,他说的是“爸”。
江阳显然地感受到了少年的情绪异常,但眼下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是由着他发泄情绪。
毕竟,在他的记忆里的孩子还是个两岁的娃娃,如今这个情况,面对“来自未来”的、已经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当然说什么都还是会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只是有些感性的东西终究无法用理性说清,江阳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痛,也因此断定了少年身份的真实性,以及孩子情绪的真实性。
此刻的严良明智地选择了闭口不言,静静地旁观,但也有人没有放过这些细节。
“他是小树的话,既然有你的东西,你肯定认识他,你都知道什么?”陈明章走到严良边上,压了声音问道。
“陈老板,我现在是真的不清楚具体见到他的过程,至于其他的……”
“其他的,就是我请你们来的原因了。”短发女生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安排这个搜证密室,我想你们虽然现在对目前的情况有所接受,但肯定还是不能完全信任,所以与其口头来说,不如身临其境。”
“不知道现在各位是否考虑好了?如果真的不想接受这个游戏,我也可以选择退让一步,我并没有强迫的打算,那样就没意义了。对了,时间这个点已经基本被各位捋清楚了,我也可以告诉各位,这里的时空是独立的,不会影响你们回去之后时间线的运行,只会因为你们的选择改变你们所在的未来。”
“我参加。”严良首先表态,“偶尔体验点儿新鲜的事情没什么不好的。这两扇门我们是随便选吗?”
“不。你们可以看出,我是请了两批人,我的安排是,你们将会互相搜证与对方相关的密室,并会有在中途及最后交流的空间。”
看样子制造交集本就是她计划里的一部分内容,倒也有意思。严良点了点头,表示无所谓。
其他人三三两两商议下来,陆陆续续选择加入,毕竟人多少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如果真的可以得知一些跟未来有关的事情,那何乐不为,反正现在这里的时间又不算在他们本身的时间内。
当然,张彪开始还是有一点不耐烦,但李响要拿捏他的脾气并不困难,最终顺利达成全员共识。
“刚才小小的谜题各位果然很快就猜到了,那么,这些是我送给各位的,方便你们存放拿到的东西。”女生不知何时弄来了一些小包,看起来就是很轻巧又很能装东西的那种,每人一个。
“那么,接下来请按照我的安排,进入房间。”
安欣、李响、小五、陆寒、黄瑶,走向了标有2010的门内。
江阳、朱伟、陈明章、严良、江小树走向了标有2021的门内。
“接下来就正式开始了,我会在终点等着各位的到来。如有问题可以直接说,我可以听到并给予各位帮助。”
“祝各位顺利。”女生走进边上的侧门,游戏,正式开始。
更新人物及时间线:
2006:安欣、李响、张彪、小五、陆寒、江阳、朱伟、陈明章、张超
2010:严良(张超当庭翻供前)
2021:黄瑶、江小树
【为便于之后的进程,2010门内,即狂飙组写为A线;2021门内,即沉真组写为B线】
【张超x你】 暗恋(2)
他出狱的第一顿饭是你亲手煮的面条。简单的葱花面,里面渥了两个溏心荷包蛋。
“上车饺子下车面。”你透过袅袅升起的热气望向他,心内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他拿起筷子又放下,看着你道:“一起吃吧。”
你刚想摇摇头说不饿,但撞上他有些局促的目光,于是了然地走到厨房去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只是汤多面少。你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筷子,低头吃了一口,然后看向他。
他的手指在碗的边缘摩挲着,声音很轻地对你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面条了。”还不等你回应,他又仿佛是自言自语地继续道:“……她也擅长煮......
他出狱的第一顿饭是你亲手煮的面条。简单的葱花面,里面渥了两个溏心荷包蛋。
“上车饺子下车面。”你透过袅袅升起的热气望向他,心内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他拿起筷子又放下,看着你道:“一起吃吧。”
你刚想摇摇头说不饿,但撞上他有些局促的目光,于是了然地走到厨房去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只是汤多面少。你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筷子,低头吃了一口,然后看向他。
他的手指在碗的边缘摩挲着,声音很轻地对你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面条了。”还不等你回应,他又仿佛是自言自语地继续道:“……她也擅长煮面,每次生日的时候都要煮一大碗给我,我跟她说这么大一碗吃不完的……”说到这里,他止住了话头,脸上还挂着忆往昔的微笑。
你明白他口中的“她”就是李静,心中酸涩的同时涌上一股歉疚。
你犹豫着开口道:“……老师,我不该欺骗你,我……其实是师母告诉我你今天出狱,所以我才……”
你以为他的表情会出现一丝波澜,但他看上去非常平静。他重新拿起筷子,夹起其中一个荷包蛋放进你的碗中,笑道:“先吃饭吧,谢谢你给予我这一餐。有人来接,有处可去,有饭可吃,这对一个刚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来说无疑是种慰藉。”
荷包蛋被戳破一个小小的口,流出里面将熟未熟的红,你的耳根子也红,无可避他真诚的目光。吊灯的光晕使你产生温馨的错觉,仿佛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是你,可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并非“李静”。
默默地相对而坐,你们静静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条,空气安静得只剩下筷子偶尔碰在碗壁上,发出叮叮的细微脆响。
你偷偷看他,细细观察他脸上每一处细微的变化。他的鬓角白了那么多,甚至贴近发旋儿的地方还会翻出微微的肉色。他微笑时犹如春风拂过湖面,吹起眼角眉梢层层叠叠的波纹,你不想让这只属于你的春风停下来,但你很想伸手抚平他每道疲惫的褶皱。
他身上还是一件旧衬衫,像水泥墙蹭下来那抹寡淡的灰,领边袖口也磨损出毛边儿。你心头一酸,眼眶一热,忍不住对他开口道:“老师,我买了件新衬衫给你,我想……吃完饭你可以试一下。”说完又为自己的冒进而感到羞惭。
他抬起胳膊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上半身,笑道:“这衬衫是有些旧了,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旧的东西,所以……谢谢你,我想我暂时还不需要。”犹豫了一会儿,他试探着问起来,“你怎么知道我适合的尺寸?”
你脸一红,仿佛被戳破心事一般,随便找托词道:“您的身材跟我爸差不多,我是按照他的尺寸挑了件类似款式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一直自己住在这里吗?”
你点头,站起来收拾碗筷:“这房子是我爸留给我的,他一年前刚刚去世。我在这世界上就他一个亲人,他走以后就剩我自己了。”你笑了笑,“噢,还有我养的一只小黄鸟儿,叫咕咕。”
他也同样站起来帮你一起收拾,一时无话。你接过他手中的碗对他说:“我来吧。”
他跟在你身后进厨房,想要做些什么却总被你拦下,只能手足无措地站着,颇为无奈地提起一些陈年往事:“我记得我还在学校的时候,你是那一年刚刚入学……对吗?”
你把洗洁精挤在海绵里揉开,一边刷碗一边回过头去冲他赧然地笑:“那会儿您上课的时候提问,我几乎什么都回答不出来,心里想着完了完了,每次都这么丢人露怯,您肯定要在心里笑话我笨了。”
他望着你的背影,从窄瘦的肩膀到收紧的腰,还有黑色长裙垂落下的质感,这些特质无一不令他想到另一个人。往昔的片段犹如细密的针脚,将他整个身心慢慢缝合起来。八年了,他始终忘不了她,他还记得那晚她哭得倒伏在自己肩头,问他现在后悔还是否来得及。他想说的话太多都堵在喉咙口,最后只能默默无语地握住她的手,深深吻她的额头。直到现在,他的舌根似乎还残留着她泪水的苦涩,手掌心仿佛还在被婚戒的硬质浅浅硌着。
大概是心有灵犀,你感受到后背一阵灼热,再回过头去一看,刚好撞上他痴痴的眼神。被他这样长久注视着,你的心跳开始一拍赛一拍地加快,奔马一样,连呼吸起伏的节奏都被落在后面。
你慌乱地拧开水龙头,让清凉的水流冲走浑身的燠热,但额头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不笨,”他叹了口气,书卷气的手掌搭在椅背上,慢慢攥紧,“能考进江华大学的孩子不会差。况且,我不会因为几个随堂的问题就轻易对学生的实际能力下决断。”
失落从心底漫上来,像水流一样从碗的边缘溢出。你宁可他说你笨,起码还能多些熟稔。
他的视线忽然落在茶几上,那本《莎士比亚精选合集》平平整整地躺在那里,静若处子。
“你也读莎士比亚?”他仿佛有些惊喜地,眼睛闪了一闪,大约是镜片的反光而疑心的错觉。
你羞于启齿,你哪里读得懂那些翻译过来佶屈聱牙的诗句,若这些诗句不是从他嘴里念出来,即便再华丽再优美,又有什么意思呢?
你垂下眼睛,声音缩进喉咙里:“……师母告诉我监狱不许递交私人物品,所以我只好先自己留着。”
他恍恍,苦笑一下,道:“你为我做这些,只是出于对我曾经课堂的喜爱么?”
你心头一震,喉咙更是缩得紧紧。
“谢谢你。”他向你走过来,短短的距离却好像慢动作,一帧一帧,在你面前连成不敢想象的画面。
你以为他出于礼貌的感激会拥抱你,或者像个长者那样摸摸你的脑袋,哪怕只是轻轻拍拍你的肩头。你已经做好了准备,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够加入这慢动作的画面,却不曾想他只是停顿下来问你:“这些年,她……过得怎么样?”
你望着他,心里的欢喜如墙皮剥落,显露出里面虫蛀水蚀的劣态。
他想听到什么回答?“很好”、“还不错”、“一般”、“非常糟糕”……“我不知道”。
你面无表情地反问他:“老师,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师母?”
他似乎没有预料到你的质问,这张无论在讲台还是法庭上都舌灿莲花、能言善辩的嘴,在这一刻竟然吐不出一个字,甚至是一个语气词。
半晌,你替他回答:“你们可以复婚。”
“不会的。”这次他倒是反应迅速,斩钉截铁。
墙皮停止剥落,你能感觉到自己心里面正有个小人儿在修修补补,只是你知道虫蛀水蚀的劣态不可逆转,你对他的感情和对李静的态度毕竟势不两立。
他笑笑,说:“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
你嘴唇翕动一下,想说的话到了舌尖给替换成了两个字:“好的。”
深夜你睡不着,搬了把凳子坐在阳台抽烟。窗户大敞着,有凉风阵阵扑进来,匆匆舔着烟雾四散。你抬起头,随着烟雾飘散的方向看过去,那件新的水色衬衫悬挂在头顶微微晃动,被月光洗过,像一方小小的蓝天。
你站起来,伸出手去抚摸着那滑的布料,将侧脸轻轻贴在上面,只闻得到洗衣液渗透出的淡淡清香。
当你睁开眼睛松手时,阳台门口多了一个人。
他连眼镜都没摘,衣衫齐整地站在那里看着你,对于你手指间的香烟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主动请求你道:“可以给我一支吗?”
你有些慌乱地埋下头去搜寻身上的烟盒,打开以后才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察觉到你的窘迫,他微微一笑,道:“我也是睡不着,见你抽烟,有些眼馋。”
你犹犹豫豫地将手中刚抽了一口的大半支烟递给他,小声道:“如果您不嫌弃……”你本以为他会拒绝,却没想到他用两根手指接了过去,自自然然地放在嘴边吸了一口。
你盯着他满足的表情,脸皮一点点涨红起来。
“谢谢。”他冲你眯了眯眼睛。
你背靠着阳台的玻璃,试探着问他:“……老师,我家的床是不是太硬了?”
他吐出一口烟圈,坦然道:“坐过牢的人,已经不太会在乎外在的环境,你就算让我直挺挺睡在水泥地上,我也完全可以接受。”接着,他反问你,“你半夜站在这里抽烟,总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床太硬了吧?”
风从后面吹过来,你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用手拢住,回答他道:“从我爸走以后,我的睡眠质量就变得很差,睡不着,容易醒,醒了以后很难入睡。”
他垂下眼睛,嘴角掀起若有若无的弧度,轻声道:“那时候我父亲突发心梗,刚走了没多久我母亲也紧跟着走了,仅仅在几个月内,我在这世界上就变得举目无亲,一个人孤零零的了。”他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这都是人生的必经之路,我们总是要不断学着接受,不断学着放下……不过现在的我们大概可以做到‘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
你穿着一件轻薄的体恤,袖子漫漫地卷到手肘处。他不经意瞥到你小臂上纵横交错的道道伤疤,几乎都是旧痕,翻出浮白的肉色,像破土而出的芽。
你察觉到他的目光,于是有些赧然地将袖子放下来,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不怕您笑话,在刚知道您从学校离职的时候,我一整天都没吃得下饭。”
他也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笑道:“在学校任教的确是件快乐的事,看到你们求知若渴的态度,让我觉得非常有成就感。”他继续说,“你以为自己回答得不够好,我反而觉得,读书读得多,很容易找不到天然的正义所在。我不想你们因为能说出许多不同的流派和观点而失去自我,失去本能。这是你与众不同的一点,也是我很欣赏你的一点。”
风停在你胳膊上,激起小小一阵鸡皮疙瘩。你望向他,恍恍惚惚像在梦里,你从没想过他对你的评价如此之高。貌不出众、语不惊人的你,普通而平凡的你,竟然也会成为自己所仰慕之人的深刻记忆和口中褒奖。
你只怕再这样与他相处下去,这场梦是永远醒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