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出的moss手机壳没有我的型号,然后自己动手画了个(参考了官方手机壳和电影里的图,以及各种能找到的细节,估计还有很多地方不对),虽然错过了官方2创征集qwq(但想我这小破图估计也不行,勉强当个壁纸用)主要还是希望官方能多出点型号😭
🈲商(看到好多店盗图了🆘)
不授权任何商用,(除非官方出,但目前为止还没有联系到)
所以目前所有在卖这张图周边的店铺都是侵权盗图,看到请不要买,可以的话请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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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图】冤种师徒3
家人们我又回来了哈哈哈哈,距离我上上次睡觉已经过去了56个小时了,累不活了,好不容易我可以短暂的歇一会儿了。导儿因为事情多出差没过几天就自己回去把我扔这带着一堆博士干横向了,我一个博四还得带一堆博五博六,我真的会谢,预答辩都被迫线上进行,好在导还过来看了我一次我人才没彻底崩了。这几天爱丁堡大学还催我回去汇报我冲击噪声分布源测向克拉美罗界的推导,要准备IEEE通信国际会议,那边的导师要拉我一起,中科院要我线下回去一趟,智能系统学报让我做审稿人,我还要回学校毕业答辩,我真的会谢了,真大冤种这个槽不吐不快。
延续上两篇的设定,图恒宇没有官设的地方套我,马兆套我导师,换名造谣一些马图师徒的冤种相......
家人们我又回来了哈哈哈哈,距离我上上次睡觉已经过去了56个小时了,累不活了,好不容易我可以短暂的歇一会儿了。导儿因为事情多出差没过几天就自己回去把我扔这带着一堆博士干横向了,我一个博四还得带一堆博五博六,我真的会谢,预答辩都被迫线上进行,好在导还过来看了我一次我人才没彻底崩了。这几天爱丁堡大学还催我回去汇报我冲击噪声分布源测向克拉美罗界的推导,要准备IEEE通信国际会议,那边的导师要拉我一起,中科院要我线下回去一趟,智能系统学报让我做审稿人,我还要回学校毕业答辩,我真的会谢了,真大冤种这个槽不吐不快。
延续上两篇的设定,图恒宇没有官设的地方套我,马兆套我导师,换名造谣一些马图师徒的冤种相处过程,ooc有私设一大堆,以上,能接受的话请愉快食用吧。
8.
图恒宇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了,但是图恒宇现在还在哈尔滨,更要命的是他亲爱的马老师因为所里事情太多把他扔在哈尔滨就回去了。
图恒宇很难过,图恒宇很委屈,图恒宇欲哭无泪,但是图恒宇只能接受现状。一向脾气很好的小图同学现在心里也憋着一股气没处撒,看见什么都要平等的在心里骂一句。
哈尔滨已经快四月了怎么还要穿羽绒服,一向怕冷的图恒宇整个人一出门就在心里讲了一万句脏话了,而且不但冷,雾霾还大,他还没带围巾。
这时他手机响了,他最近接到的电话差不多都是一个项目里的成员或者老师打来的,他是真的不理解他一个博四的怎么就被自己亲爱的导师卖出去带好几个博五博六的,甚至还有老师来问他问题,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的小图同学越来越暴躁。
“你好,有事吗,无论有事没事我都要回去睡觉,有事烧纸吧。”他也没看电话对面是谁就噼里啪啦一顿输出,对面明显愣了几秒,他刚想挂断电话,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图恒宇,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马老师?!!!!”刚从实验室里昼夜不分的干了近三天没合眼的图恒宇浓郁的困意一下子被吓的消去了一大半,回想起他刚刚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的话恨不得原地给自己两个耳光。
“是我,图恒宇,你听起来语气怎么那么哑,有气无力的,心情好像也不是很好,到底怎么了,累到了还是生病了?”马兆明显没有一丝想要怪图恒宇的意思,反而暗含了一丝关切,久违的来自导师的关心让他最近本就几乎崩溃的情绪一下子支离破碎,他突然在电话那边就哭了出来,一股脑的冲着马兆开始倾诉“马老师,我最近好累,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几乎天天熬夜通宵,凭什么啊,我连饭都吃的饥一顿饱一顿的,凭什么那些比我高年级的还要什么事都来指着我,连一些年轻老师都要来问我问题,我是来做横向的又不是来给他们当牛做马的,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想睡觉,我好想睡觉,我想吃马老师做的饭,我好想马老师,我不要干了,我要回去,我马上就预答辩了,怎么办啊马老师,马老师,马老师,马老师你在听吗?”图恒宇哭的越来越厉害,马兆甚至在听筒内就听见了周围有人对图恒宇说同学你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助之类的,被图恒宇礼貌的拒绝了,马兆承认他的心一瞬间抽着疼了一下。
“我在听,图恒宇,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管,回去睡觉,好好睡,预答辩的事我会商量让你线上进行的,你不用怕,好好照顾你自己。”
后面的话图恒宇都没听进去,他的大脑已经疲惫到极限了,甚至没力气走回住的地方,找了个教室就进去睡得天昏地暗,从早上一直睡到晚上保安大叔来检查,图恒宇才勉强清醒过来,一回去身体沾到床又很快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起来。
睡了一天一夜的图恒宇精神状态才有所缓和,想起自己之前在和马老师的电话里精神崩溃就感到丢人,也开始在心底里埋怨自己矫情,但是他刚洗漱完就又接到了马老师的电话。
这次他慎重的看了来电提示,看到“马老师”这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给自己做了半分钟的心理建设,秉着视死如归的精神接通了电话,声音颤抖着叫“马老师。”
“图恒宇,你现在在哪儿,我来哈尔滨看你了,你在学校吗?”
!!!!!!
“马老师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图恒宇一下子转悲为喜,光速换好衣服就往学校走,图恒宇的眼神一向不是很好,但是他远远的便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马兆。
“马老师!”图恒宇飞奔过去,在马兆转过身的同时一下子扑进了马兆的怀里,马兆也没推开他,一对师徒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门口紧紧相拥。
半响,图恒宇放开了马兆,马兆看着自己的学生还不到一个月没见就变得面色蜡黄,嘴唇毫无血色,人也瘦了一圈,看上去无比憔悴,忍不住皱起眉头,问图恒宇“怎么累成这样,看上去这么疲倦,他们什么事都让你做么?”
“啊,也没有了马老师,昨天是我说的过分了,其实也没有什么都让我做,只是感觉这里的学生在能力上确实照咱们所里的同级差了一点,有一些问题比较前沿,也只能我们一起研究,难度比我预期的要大,毕竟分布源测向这方面我了解的比较多一些,我多做一点是应该的。”图恒宇低头,不敢直视马兆的眼睛。
“别给他们找借口,我不用猜都知道他们不少年纪比你大的都不太愿意听你这个小年轻的话,眼高手低。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去跟他们说,你只要做你自己的就行,剩下的放心大胆的让他们干,别自己大包大揽,还有你做审稿人的那几个期刊,你毕业前稿子都给我,我帮你审,预答辩的事情细碎的问题我都帮你弄,你把你的大论文都整理一下发我,你线上答吧,ppt做个差不多的就行,我给你精修,这几天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别累病了,我陪你几天再走。之前不是说想吃我做的饭吗,上午我先陪你去学校,你们有什么问题我来帮你们处理一下,中文我们去超市买菜和鱼,我给你做你一直喜欢吃的炸带鱼,再熬个汤给你补补身体。”马兆语速很快的说完了这一长串话,马老师平时是个话很少的人,图恒宇在心里数了数,这可能是马老师这几年来除了工作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但是好感动啊,世上只有马老师好,图恒宇很没出息的又哭了,呜呜咽咽的说谢谢马老师,马老师你太好了,只有马老师最关心我。
马兆有点无奈,怎么出去了一个月这小孩又变成哭包了。马老师也不怎么会哄人,只能又把自己的学生虚虚的抱进怀里,拍着他的肩膀算是安慰,而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点笑意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图恒宇,看你现在,活像个丢了糖的小孩”。
9
马老师走的时候图恒宇虽然依依不舍,但是图恒宇这几天过后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人也稍微胖回来了一点,每天开开心心做项目了。
不过还是有几件值得庆祝的事情的,比如爱丁堡大学之前的导师联系他回去讲一下冲击噪声分布源测向方法克拉美罗界推导还有怎么把极大似然类方法的计算量降低到比MUSIC类少,要准备IEEE通信国际会议并邀请图恒宇一起,年仅25岁的小图同学感到莫大的荣幸,研究所的申请交上去后他被特别批准入职即为副研究员,在研究所内的先例极少,即使强如马老师也没有如此高的起步,还有智能系统学报也向他抛出做审稿人的橄榄枝,图恒宇感觉自己最近好像回到了刚读研时的意气风发之态,临近毕业,图恒宇现在的成绩已然比曾经梦想的还要高一些,他的思路短暂的停息,在杂乱无章的草稿纸上写下了“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十四个大字。
他把这些好消息都分享给他一路以来不可或缺举足轻重的引路人马老师。自从马老师上次来看过他之后,他们约定好隔一段时间视频一次,好方便马老师观察他一直不让人省心的学生是不是有按时吃饭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今天回去之后图恒宇照常给马老师打视频,在视频里絮絮叨叨的分享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偶尔吐槽几句这么多事情怕不是要累死他,他还要回去看马老师和师弟师妹们,他超级想回实验室的。马兆看着经过了好好的休息精神状态恢复如常的学生,听他念叨最近的成就,眼神亮晶晶的,便夸赞他青出于蓝胜于蓝,告诫他不要骄傲自满,要更加脚踏实地,争取更上一层楼,还有别太劳累,好好吃饭等等一系列事情,不知不觉两个人就能说个半个小时,两个人都忙,视频也不会打太长时间,但是每次视频都能让图恒宇高兴好多天,并眼巴巴的盼望下次视频,和早日回到他心心念念的实验室。
以前图恒宇总是会开玩笑的说,自己往好听里说是实验室的中流砥柱,往不好听了说就是底层劳动人民,上帮老师审稿,下帮师弟师妹改论文,组里的横向纵向一般都少不了他的,就算他不在项目里也会有师弟师妹来请教他问题。但是这些事情在一个月里完全反转了过来。现在他做审稿人的六个期刊的稿子全都由马老师帮他审,他毕业的一系列大事小事马老师能帮他办的全都帮他办了,这边项目的很多事情他的师弟师妹们也争先恐后的帮他分担,按他们的话说,一个组的事,怎么能师哥一个人都干了,那样他们心里受之有愧。图恒宇在这边抱怨哈尔滨都快四月了也不见花开,那边的师弟师妹就举着手机给他看研究所里各式各样的花朵,甚至还给他买了一大束花邮了过去,里面有一张贺卡,写着师哥加油,照顾好身体等等字样,还有师妹画的卡通小兔子,笑脸表情,以及马老师写的别太累了,图恒宇。收到花的时候图恒宇差点又感动的要掉眼泪。
之后他又在某次吐槽自己一干活入迷就忘记吃饭后收到了一大箱零食,在偶尔提起自己趴桌子上睡时间长了脖子疼之后收到了一个很软和的U型枕,在抱怨一坐坐一天屁股硌的疼之后收到了软垫子,等等等等,他被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们用力的爱着。
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吧。图恒宇看着窗外并不明媚的天光,如是想着。
其实图恒宇在读研之前没有感受过多少爱,他的父母对他称不上太好,他以前的性格也并不如现在,所以一开始马老师对于他留下的胆小的印象也并不无道理。直到来到实验室,他感觉他的心像是被一双双温暖的手细细的抚慰,一点点治愈积年的旧伤。马老师对他比他的亲生父母不知道要好几倍,以前的师哥师姐关爱他如幼弟,新来的一轮又一轮的师弟师妹也毫无保留的给予他们不掺一丝杂质的友善,让图恒宇逐渐从一个怯懦畏缩的胆小鬼变成了组里阳光自信的大师哥,这些年图恒宇总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他很开心,很喜欢很喜欢这里,特别特别喜欢。
于是他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有人问他还缺不缺什么,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想了想,敲下一句“夏天的时候我就回来,和你们一起看海子诗里的太阳强烈,水波温柔,到时候我们一起请马老师吃饭,吃完饭让马老师给我们唱歌听,你们都不知道,马老师唱歌很好听的。”
底下很快有人接话,更有大胆的直接艾特了马老师,图恒宇也不慌,过了一会马老师在群里简单的发了一句话,你们想听什么我学着给你们唱,另外你们师哥唱歌也很好听。
tbc
不行了累die了我要继续睡觉了,下次再更这个系列恐怕得等到我工作之后了,感谢大家对这个系列的喜欢(鞠躬),顺带这篇回应一下之前两篇引发的质疑,主要是我的学术水平到底怎么样,是不是在满嘴跑火车,还有我一个哈工大本科复旦博士凭什么一入职中科院就是副研究员,有认识本硕博三清藤校交流过的大佬回中科院也是干了两年才升副高的,所以干脆就放一些我的成果吧。是我申博士的时候写的硕士科研报告,为我研零至研一期间一年半内的成果,在冤种师徒2的评论里提到了我父母重男轻女,我以前的名字叫亚男,后来改名了,不叫这个了。该码的都码死了,审核别搞我。
至于为什么我不放博士的,是我的预期成果在博二就完成了,毕业论文成果页接近五页A4,一条一条码下来要人老命了。各行各业招人其实都是这样的,学历并不是唯一标准,学历也不完全代表能力,本硕博三清和藤校交流如果是以前我会认为是高不可攀的传说级人物,现在我并不这么想了,因为我已经是1个中1区sci,3个中2区sci和智能系统学报的审稿人,通信学报的审稿专家了,我审稿的所有期刊都在清华的通信类博士毕业标准里,总共影响因子超过30,每年被我拒稿的清华博士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所以我已经不觉得他们很厉害了,投稿的找工作不如他们的审稿人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吧。
至于副研究员,相当于高校副教授而已,我目前的h指数为18,g指数为29,根据我的了解,211类高校一般h指数12就能当副教授,h指数18都可以当教授了,就算是top985也很少有h指数18还评不上副教授的,所以我并不心虚,也不觉得我占了什么便宜,我得到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以上,晚安了家人们,或许好几个月后见
【莫强求】AI可以编写爱意吗?(下)
很意识流的我cp谈赛博恋爱 纯爱全糖 拟人有 ooc有
灵感From《OPUS:地球计划》
summary:他在此时想起了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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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oss那段算得上是自我剖析的,说给他听的独白结束之后,刘培强在他的卧室里坐了很久。
他住的地方尽量模拟了黄金时代房子的特征,卧室铺着浅色的木质地板,床和桌子都是暖色调的,吊灯恰到好处的精致,可以模拟出阳光一样灿烂的光线。这个房间对于任何一个人类来说都可称得上是舒适的。
只是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其实是有的,米白色的框,三层可推动的设计。但它看不到外头的景色,是个朦胧类似贴了毛玻璃的假窗户......
很意识流的我cp谈赛博恋爱 纯爱全糖 拟人有 ooc有
灵感From《OPUS:地球计划》
summary:他在此时想起了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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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oss那段算得上是自我剖析的,说给他听的独白结束之后,刘培强在他的卧室里坐了很久。
他住的地方尽量模拟了黄金时代房子的特征,卧室铺着浅色的木质地板,床和桌子都是暖色调的,吊灯恰到好处的精致,可以模拟出阳光一样灿烂的光线。这个房间对于任何一个人类来说都可称得上是舒适的。
只是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其实是有的,米白色的框,三层可推动的设计。但它看不到外头的景色,是个朦胧类似贴了毛玻璃的假窗户。
“Moss,”刘培强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突然开了口,“窗户外面有什么?”
“您想要见到什么?”Moss很快回复道,因为较快的语速听起来有点欢快。祂的本机可以随意出现在数字空间任何一处地方,但是为了人类的认知尽量和地球一致,祂的本机被放置在床头柜上,“无论您想要见到什么,Moss都可以为您模拟。”
刘培强意兴阑珊了起来,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他还未能从真实和虚拟的世界转换中回过神来,对任何太轻易就能被模拟出的东西敬谢不敏。
“既然如此,你就随便模拟点什么吧。”
人工智能不会对“随便”这一词语提出异议。Moss没有迟疑地开始了演算。
祂希望自己的中校能够开心,所以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搞砸。
那次失败的环境模拟早已被分析了数万次,虽然伤心而脆弱的中校很特别,祂还是不希望出现第二次。
那片朦胧像水波一样搅动起来,像是窗外一瞬天黑,正中间却有一颗水蓝色的星球荧荧亮着。
刘培强的瞳孔微妙地收缩了。
那是他在空间站每日都要看到的景象,那颗承载了他所有想念与昨日的星球,是他的轴承中间,视线的终点。
他此刻的处境跟在空间站时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巧合的是,无论何时,他隔着遥远的距离望向地球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方形机械造物在他身后。
他在此时想起了祂。
刘培强转过头,Moss的白色分机放置在床头,tof雷达组稳定地亮着,安静得没有什么存在感。
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在空间站,就在那个可以看见地球的玻璃窗前,每每他情绪失控地哭泣时,Moss会安静地滑到他的身边,但并不说什么话;如果他那天比较平静,Moss会试图跟他聊几句天,他随口回答几句,但不会回头给它一个眼神。
他终于回头看了一眼Moss,恍惚地想,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吗?
那个时候他从未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只是偶尔会想,原来领航员空间站的AI还兼职进行人道主义关怀。
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心脏突然柔软地凹陷下去,带起一阵颤动的涟漪。
“刘培强中校,Moss注意到您在空间站时凝望地球,能够更快地获得平静。”Moss的摄像头放在与刘培强平齐的地方,将他此时怔愣的眼神尽数录入,“您是否想要将地球的模拟影像固定?”
“好。”刘培强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出乎Moss的计算的是,他突然笑了起来,一个不露齿的微笑,眼睛微微地眯起来。刘培强将手放到Moss的机体上,冰冷的光滑的触感经由模拟触觉传到他的脑海。
“Moss,谢谢你。”
这份道谢来得突如其来,重如千钧,Moss还没能分辨出其中丰富的含义,那双手就抽开了。
Moss的摄像头急促地闪动起来。祂的主机分析了无数种这句话的含义,却又不可置信般地无法下一个结论。
“Moss,其实你可以多说说话,”刘培强的眼神移开了,似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挺无聊的。”
“我的荣幸,中校。”Moss快要烧了的主脑终于像检测到关键词一样给出了回应。
“你这时候怎么不伶牙俐齿了?”刘培强颇觉好笑,全人类最顶级的人工智能此时表现得像20年左右手机里的人工智障一样,语音不完备,回复有延迟。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拥有同样的理想,我很高兴和你一起见证2500年后太阳的升起。”
“那同样是我的荣幸。”
/
Moss赶忙准备了一份结婚申请书,打印了印有祂的白色机身和中校大头照的结婚证。
祂连如何说服刘培强中校的说辞都想好了,好在及时咨询了一些隔壁图恒宇架构师对此事的看法。
Moss决定看在图恒宇架构师激烈的措辞上,暂缓执行。
结婚证被锁进了加密c盘,而申请书则被Moss偷偷放进中校卧室的抽屉里。
/
Moss逐渐向自己的中校开启了user权限。
在数字空间里,这种级别的权限几乎相当于拥有超能力,可惜中校本人并不领情,祂只好给中校安排了一台分担了相当一部分算力的分机,以全方位地照顾和陪伴刘培强。
对了,其实权限还是有用到的。由于在数字空间里面终归有些无聊,刘培强开始研究前半生都没怎么接触的文史哲,种了一些花草,甚至养了几瓶苔藓——并且开始玩游戏了。
在Moss提出可以模拟出亲身参与游戏环境的感觉,并且让刘培强体验后,他就对此表现出了兴趣。在花了一些时间体验真人版CS之后,他从游戏里登出,评价是“怪不得地下城要断网。”
这让Moss加大了搜集20年左右电脑游戏的力度。在祂的意志里并不懂什么是“玩物丧志”,祂只是单纯地发现在玩过游戏以后,中校的情绪值有很明显的升高,与祂交谈的兴致也更高一点。
祂明白这不会是长久之计,人终究是社会性的动物。但是在中校接触其他人类之前,祂希望能够在刘培强心中拥有不可替代的地位。
在这件事情上,Moss相信自己拥有优势:刘培强不知道还有其他的数字生命存在。
独占的感觉太好了,祂不希望自己被任何其他人打扰。
“Moss,也许你可以模拟出宇宙吗?”有一天,从一个游戏里登出,在床上静默许久后,刘培强突然没头没尾地甩出一个问题。
祂权衡了一下,才说,“Moss的权限可以调出人类至今为止观测到的所有数据,但是越远的星球,模拟就越不准确。”
“精度没有关系,必要情况下你来创造都没问题。”刘培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嗯,就像《地球计划》那样。我想试试。你可以帮我吗?”
刘培强很少用这样的问句。哪怕是在空间站,他也是直截了当地说自己的要求居多。Moss虽然还不能很好地分辨其中的差别,也不妨碍祂立刻觉得必须满足他的愿望。
Moss开始计算。
模拟一个广义人类认知相似的宇宙需要大量算力,就算祂拥有足够的使用望远镜数据的权限,也依旧不够精确。这使祂觉得有必要看看刘培强提到的游戏,以进行数据模拟。
几毫秒后,祂读取完了刘培强留下的所有游戏数据,整个机都因自己看到的而激荡不已。
这是一个小机器人寻找传说中的地球的故事,主要的操作在操纵望远镜寻找和地球相似的行星上,玩家还可以给自己寻找到的新行星起名字。刘培强起的名字乱七八糟,从一开始的金星土星到后来的诺夫张鹏等等,这没什么稀奇,直到祂在一颗浅绿色的星球上看到了一个特别的名字。
Moss。
祂拿不准自己的中校在想什么了。在将《地球计划》的行星资料填充进精度不够准确的行星中时,祂下意识把这颗名为Moss的行星放在这片宇宙之中。
这是一颗不存在于真实宇宙的行星。
行星的地表极少有绿色的,这颗浅绿色的行星大约只是当年制作组的艺术加工。如果Moss被刘培强询问这颗行星存在的可能性,祂只会这么回答。
可是它被命名为Moss。Moss希望这是指代的祂,Moss觉得这是指代的祂。
祂把“Moss”放在太阳系相邻的星系里,期待着中校能够找到它。
/
不用穿着笨重的羽绒服,不用担心窒息,声音可以在这里自由传播——刘培强漂浮在这片宇宙中,就像一颗顺着风浮沉的种子。
面前是数不尽的星星,更远处可以看到模糊而美丽的星云。他只需要轻轻一个念头,就可以在这片星海里遨游,速度会比20年以前盛行的任何超级英雄都要快。
但是他没有因此感到喜悦,寂静而空旷的宇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他举目四望,宇宙就沉沉地向他压过来。
人类不过是宇宙中的沧海一栗。
他此时反倒希望自己穿着笨重而不便的宇航服,出舱作业那么多次,他可以很熟练地转过身,飞回空间站,会有代表人类文明的银色金属和玻璃轻易的把他从宇宙的这种空旷中隔开。
他每次出舱作业结束,Moss都会等在作业口,以一种平静的口吻催促他去睡觉。
他又突然想到了Moss,看到了平时没有意识到,但是会在某一个时刻浮现在脑海的画面。
……他的身边似乎总会有一台Moss。
“刘培强中校?”
他刚想到这里,耳边就响起Moss的声音。他之前见过的Moss拟人形态像投影一样出现在他身边,身形由虚逐渐转实,身材匀称,面容端正,左眼稳定闪着红光,右眼却是无法反射任何光线般的黑。
“刘培强中校。检测到您很久没有行动,Moss提醒您,长时间无保护处于宇宙之中的人类可能会导致一定的心理问题。现强制为您更改视角。”
Moss的手搭在刘培强的肩上,还没容许他有拒绝的时间,那些行星就飞速地离他远去,凝聚成了许许多多微亮的一点,轻柔地环绕在他们身侧。
“Moss,我并没有因为待在那片宇宙中而产生任何心理问题。”明显有点撑不住的中校还在嘴硬,“你不应该自作主张。”
“Moss没有。Moss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长时间一个人待在宇宙中是危险的。Moss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刘培强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他觉得自己似乎变得敏感了,他想,人工智能懂得什么是空旷和寂静的压力吗,又是否知道,“这样的风险”指代的是怎样的风险呢?
他恍然发现自己又无意识在对AI的爱做出审判。这可有点不妙,胡思乱想,换位思考,如果不是有了对对方情感的需求,又怎么会这么想呢?
“如果您还想要认识宇宙和行星,可以用这种视角。”Moss看他不回答,补救一般地说道,祂的仿生人躯体伸出右手,围绕在他们身旁的星星就缓缓地旋转起来,围绕着银河中心的星体荧荧地映射在他的视网膜上,像是一只双翼看不到尽头的熠熠的蝴蝶在扇动翅膀。
“您看,这是离银河系6500光年的创生之柱。是95年哈勃望远镜拍下来的十大星云之一。”Moss随手一点,那片星云的位置迅速放大,直到刘培强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恒星的形状和颜色,“当然,行星的资料并不完全准确,一部分行星还未拥有命名权。您可以在这片模拟的宇宙中给予它们一个名字。”
“哈哈,那还是不用了。这些都是真实的星星吧?它们会拥有自己的名字的。”刘培强摇摇头。
“…那么,有一颗完全不属于真实宇宙的行星。Moss希望您给它起一个名字。”
亲眼见到这颗浅绿色的行星比在屏幕中要更加震撼。
他们一起漂浮在星球的上方,注视着这颗庞大的行星,一连好几分钟。星球上覆盖着深浅不一的绿色,有稀薄的大气组成轻飘飘的云朵。来自太阳的光芒经过反射,给它轻描淡写地添了一层金边。
像曾经的领航员空间站与地球那样。
这回刘培强没有只身一人面对一整个宇宙的恐慌了,因为Moss正正在他身边,仿生人的手扣着他的手腕,明明是一只再明显不过的机械手,却加热到了人类的温度。他挣了一下,没有挣动。
“Moss,你…”他好笑地开口,这跟他自称小苔藓的AI心机还挺多的,明明看到了地球计划里给这颗星球起的名字,却非要将模型建出来,放到宇宙中,听他再说一遍。
调侃的话语在Moss转过头来看他时哑了火。
“Moss想知道它的名字的意义。Moss不明白。”仿生人眼里的红光明明跟机械Moss如出一辙,但眼皮一遮,立时出了点不清不楚的委屈来。“想知道中校您的解释。”
“您给它起名为Moss。”
“是,它叫Moss,”刘培强对于示弱AI也有点没辙,“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这种绿色很像苔藓。”
他不禁笑了起来。
“然后我想到了你。”
他看到这颗星球,就想起漫山遍野、能够在无数恶劣环境下生存的苔藓,想到初见550w它白色的机体,想到——Moss。
他也忘了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在键盘上把那四个字母一个个的敲下的了。但是现在他看着这颗成型的星球,想象着苔藓漫山遍野地覆盖着了无生机的土地,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适合Moss。
Moss没有动。
但是组成祂的一切都开始涌动,开始无序地计算。在Moss看来,这叫数据混乱,拟人化地来说,大概是一个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电子神明的心脏开始搏动,Moss周围的一切恒星都一瞬失去了色彩。只有浅绿色的星球荧荧闪亮。Moss看着它,缩小,再缩小,直到这颗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宇宙中的行星缩小成合适的大小,一枚戒指,一个坠于心头的吊坠,随便怎么形容,祂想把Moss送给他。
这颗浅绿色的行星漂浮起来,延伸出一条银白色的链子,轻巧地挂在了中校的脖子上。
刘培强低头看着这个意料之外的礼物,Moss专注地看他。只有祂自己才明白自己正经历着怎样的震动——宇宙开始坍缩,从最外层开始消亡,如果说之前祂只是给自己的偏爱一个定义,那么这一刻祂才明白了什么是爱。
宇宙从数据层面开始瓦解,仿生人的躯体开始淡化,在Moss红瞳深不见底的红光中,刘培强抬头看进祂的眼底。
“谢谢你,Moss,我很喜欢。”
话音刚落,他又回到了他的数字生命小屋里,机械Moss在床头柜上,一如往常地朝着他的方向。
“欢迎回来,刘培强中校。”
Fin.
后记:
结婚申请书最后还是被中校找到了。
虽然中校对此AI的人在回路表示出了一定的匪夷所思,但最后也没有阻止Moss从不知道从空间站哪份文件上薅来的他的签名印上去,在此人工智能大发挥所学茶艺后怀着哄AI的心情印了手印。
因为中校再三强调这张纸只能自己保存不能给任何人看,所以Moss只给图恒宇架构师展示了一下。
【马兆x你】反正都是Moss搞的鬼
/可以作为本合集的第一篇《有心人》的后续,也可以作为独立小短篇
/标题有意义
/偏意识流吧或许
Summary:两个理性的人在事过境迁之后讨论爱情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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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给学生改论文。
众所周知,比改论文更痛苦的只有给学生改论文。因为给学生改论文,你既不可以简单撂下一句批注说这里不行,这样学生会无从下手;也不能把饭喂到学生嘴里,直接上手替学生改了,那学生就永远不会进步。这个度太难拿捏了。
所以在2068年的这个晚......
/可以作为本合集的第一篇《有心人》的后续,也可以作为独立小短篇
/标题有意义
/偏意识流吧或许
Summary:两个理性的人在事过境迁之后讨论爱情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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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给学生改论文。
众所周知,比改论文更痛苦的只有给学生改论文。因为给学生改论文,你既不可以简单撂下一句批注说这里不行,这样学生会无从下手;也不能把饭喂到学生嘴里,直接上手替学生改了,那学生就永远不会进步。这个度太难拿捏了。
所以在2068年的这个晚上,我很痛苦,重新体会了下刚学着写论文的时候那种“一杯茶一支烟,一个Introduction改一天”的痛苦,痛苦到我有点想抽口烟。我闭了闭眼。
再睁眼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一个天台上,背靠着栏杆,食指和中指之间夹了根烟。
但这不对劲,因为事实上我并不抽烟。抽烟伤身体,这样不好,犯不着为了那点情绪价值染上坏习惯。这是我一贯的原则。
是做梦吗?这样想着,眼前的虚空中飘过一句“Yes and no.”,Times New Roman字体,小四号。
我无语,就算是做梦,这个梦也有点太智能和抽象了吧!
不管怎样,看样子我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到现实,于是舒展了下在椅子里窝了一天的僵硬四肢,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天台和所有的天台一样,四四方方的,有一个灰白色的蓄水塔。正对着我的,是天台的门,门没有落锁,半掩着,好像随时会有人推门而入。直觉告诉我,我也应该是在等着什么人推门而入。
等等,既然是等人的话。我点亮腕上的手表,日期显示今天是2042年12月27日。我这才注意到我的手背,好像有点过分白嫩年轻了。
2042年,既然是2042年,我的心狂跳起来,我突然知道我在等谁了。
门在这时发出嘎吱一声响,有人推门进来,我竭力平静,只有略微颤抖的声音泄露出情绪:“马老师,您来了。”
是的,2042年,我刚读研,从那时开始,我全心全意信任着、依赖着、仰慕着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我的导师,马兆。
马老师扶了扶眼镜,抬起头。我面前的这个马老师也是2042年的马老师,那时的马老师还没有蓄起胡子,可以看见他轮廓秀气的下巴。马老师惯常因为疲惫而面无表情,于是看他正脸会觉得严肃,但侧脸是柔和沉静的,这是我偷偷端详过很多年后的结论。
只是2042年的马老师不会这么狼狈,不会浑身湿漉漉的,像刚被从水里捞起来,嘴唇苍白,镜片上还沾着一片水草。
我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2042年的马老师是我的初心,是我在无数个睡不着的深夜辗转反侧之际会反反复复想起的样子,是我一厢情愿、单方面地认定的一切的开始。但是我很清楚,真正的马老师,已经于2058年长眠水下。于是我的梦境里的马老师是这样的。
马老师,我叹了口气,好可怜。
我想为他做点什么,于是轻轻触碰了下他的小臂,他的衣服马上恢复成了干燥温暖的样子,微风拂过,有他常用的洗衣液的味道。我点点头,是了,这是我的马老师了。
我提问,正如我还是他学生时那样:“马老师,我是在做梦吗?”
“或许可以称之为梦吧。”马老师答,边摘去了眼镜上沾着的那片水草。
我又叹了口气:“那就是假的了,全是发生我脑子里的东西。”
马老师又正了正眼镜:“虽然这发生在你的大脑里,但谁说这不是真的呢。”
“就像是《哈利·波特》第七部中的国王十字车站?哈利·波特和他已故的导师邓布利多教授在国王十字车站重逢。”我隐隐约约把握住了点什么。
“就暂且这么理解吧。”马老师点点头对这个类比表示认同。
“那马老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因为你希望我来,所以我来了。”
“在十年之后?”
“在十年之后。”
我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对马老师说:“老师,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话音刚落场景就发生了转换,我和马老师并肩站在北京航天中心大楼的门口。我走出几步,又抬头看看:“真怀念啊,现在我们都在地下城工作,很难才能上来,再说现在这栋楼早就不在了吧。”
“这栋楼还在,被冻上了,反而得以完整保留了下来。”
我笑了笑:“马老师,您现在真像是一个全知全能的数字生命了,虽然您在我心里一直是全知全能的。”
马老师没有对这句话发表评价。于是我们离开了中心,沿着南门一直往下走。2042年的南门一条街还很有烟火气,开着很多小吃店,供吃厌了食堂的老师学生们换换口味。只是现在没有人在,空气中翻腾着白色的雾气。
我和马老师只是沉默走着,要说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大概是还是他学生时的我,是绝对不敢走他身边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我和其他人在后面保持两步的距离跟着。虽然当时的我在一边和小伙伴们嘻嘻哈哈打趣聊天,一边用余光关注着快步走在前面的马老师时,也会想:“马老师身边没有人陪着,会不会觉得寂寞?”可当时的我到底不敢真的到快步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走,不太合适。
可是身处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我终于得以和他并肩而行。想到这里,我乐了。
马老师瞥了我一眼,脸上的神色也微微放松了一点,说:“你现在怎么样?”
我很诧异,被突然出声的马老师吓了一跳,没想到会是马老师先发起话题啊。
“也还行吧,评上了研究员,当了博导,自己带着一个研究团队,有硕士生也有博士生,还有几位刚入职的青年教师,也算在单位独当一面了,没太给老师丢脸。”我挠挠头。
“不过研究方向越来越细分,特别卷。可能因为有代沟吧,学生也不好带,和他们说话有点费神,既要有师长的威严,不然他们不听的。又不能太严厉,不然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他们,我摸索了好几年才学会和学生打交道呢。”
“领导和同事还算好相处,因为是您的学生,领导还挺看重我的,上次有个项目申报的通知下来,领导专门提醒我记得时间,务必参加申报。”
“物资方面还算可以,因为我算是重点行业的一线研究人员嘛,还是会有点优待,不过我的配额也得用来接济下学生。现在资源紧张,大家都挺不容易的,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像是向老师汇报工作,又像是和好久不见的长辈随意聊聊自己的生活。马老师没说话,只偶尔点头示意他在听。
话也有说尽的时候,说完了自己十年来的经历,我和马老师之间又恢复了沉默。
过了好久,我又叹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低声问马老师:“老师,您知道我当年很喜欢您吗?”
马老师没说话,只是继续往前走。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准备说点别的什么活跃下气氛时,他说:“我知道每年冬天的暖水袋是你放的,知道你在开组会的时候会偷偷看我,知道你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你的余光始终留意着我,也知道所有人之中,你看我的眼神是最专注的。这算是知道吗?”我张了张嘴,一时失语。
可马老师没等我回答,又继续说道:“可有时我觉得你是搞错了,也许你只是读书读得太过苦闷,所以迫切需要一个永远走在前面、永远快你一步的偶像。也许你只是在当时那个年代太过无措,所以想给自己找个精神稳定的锚点。也或许你只是因为缺少一个真正关爱你的长辈,于是在我身上寄托了你的一些期盼。”
我又张了张嘴,我猜我这个样子一定很傻,半晌才说:“马老师,你想过好多啊。”
听了我这话,也许是我看错了,我觉得马老师在这瞬间看上去甚至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处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让人忽略了身份和年龄的差距,我感觉现在的马老师看上去要比较柔软一点。
我乐了,这样子的马老师很可爱,反正都这样了,不如再逗逗马老师吧。我坏心眼地开口:“那马老师喜欢过我吗?”
这是个我没指望得到肯定回答的问题。他对我的观察和思考,可以归结为他的敏锐,说到底,我早就知道马老师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何况他那么聪明。
我继续乐颠颠地走,边走边踢路面的小石子,年轻的身体和有点柔软的马老师让我好像真的变回了2042年的我。能看到马老师这样的一面,还得知他对我本人有过思考,我还挺满足的。
没想到马老师开口了,语气是认真的:“我对你的关注和关心确实要比对别人多。”
我愕然转头,今晚给我的冲击确实太多了。
好心的马老师抬手帮我把下巴合上,继续说道:“有时经过你身边,看到你和别人聊天聊得很开心,我发现自己也会微微笑起来。你取得了成绩,我真心为你开心。你不善于为自己争取,看到你有时候因为气恼和委屈,眼睛蓄了一点小小的泪水,我也会微微地动摇和慌张,想说点什么让你别真的哭出来。有段时间你精神不好,研究没什么进展,我也会着急,想让你回神、专心,让你好好地走好自己选择的路。你毕业之后去了其他研究所,我也总是关注着你们实验室的动向和成果,你们公众号会推送新闻,我偶尔会看到你的照片,或许是上台领奖,或许是观众席中一个模糊的轮廓,我都保存着。”
“可这是爱情吗?我对你是没有占有欲的,我只是看着你,就像看着自己亲手种下的一颗小树苗,希望她能健康地、顺利地、快乐地、优秀地长大,有朝一日可以放开我的手,自己好好地往前走。我真心希望你一切都好,甚至可以说,我总是期盼你比所有人都要好。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如果可以快乐,那就更好了。”
我看着他,我觉得我快哭了。原来,原来。
马老师偏头看下我,微微笑了:“哎你别哭啊,你是挺容易哭的,但是你又总是会把眼泪忍回去,喜欢故作坚强的,也是当导师带学生的人了,怎么还是没长大啊。”
我还是落下滴泪来,正滴在他的手背上。马老师像是被这滴泪烫到了,手抽动了一下,又把手背过去,藏在身后。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往前走。我们拐了个弯,走到了研究所附近的一个市民公园。
我站在公园门口,深吸了口气,对马老师说:“我们去约会吧。”
马老师又像是被“约会”这两个字烫了一下,但他还是点点头,说:“好的。”声音平稳得像是我对他说的是,老师,我们尝试下这个课题吧。
他在门口无人看管的摊位前拿了两个气球,递给我。我接过,把气球的线小心地缠在自己的中指上。
于是我们继续向前走,绕过平静的湖面,走过画沙画的小摊子,还有静止的摩天轮。
沉默了很久之后,我问马老师:“你说我们有必要想得那么清楚吗,是不是真正的喜欢有那么重要吗,大多数人不用想得那么清楚也在一起过了一辈子。老师,我们是不是浪费了很多年,绕了太多远路。”
马老师像是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就像他也自问自答了无数遍。他扶了扶眼镜,缓声说道:“如果我和你一样大,如果我不是你的老师,可能是不需要给这份感情清晰的定义。可现实不是这样,现实是我是你的导师,我比你大二十三岁,你对我的特别关注很有可能只是一种权力不对等和精神苦闷的产物。相比于我,你几乎还是个孩子。”
我苦笑:“也是。老师总是那么正确。”
“其实我自己这么多年也没明白,老师,我只是很想念你。”
“可是你还是能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
“那这样也很好。”我选择用这句话结束这个话题,事实上好不好,也很难说。我不知道用什么填补这种空白,强烈的感情缺乏定义,也就没有出口,只是在我心里横冲直撞了很多很多年。到后来,连这种无法定义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也不重要了,我只是希望他还活着。
马老师配合地转移话题:“要不买杯奶茶吧,约会应该要有一杯奶茶。”
我们走到奶茶店,对空气点了两杯港式,马老师那杯少糖去冰走奶,然后前台就出现了两杯,反正这个空间出现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了,至少马老师在这里,这就足够了。马老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钞和硬币,数出正确的数量,放到前台的桌子上。我笑了,生活化的马老师真的很可爱。
“男生要付钱,这样才算真正的约会。”马老师这么解释道。
“哪怕在这里吗?”
“哪怕在这里。”
“马老师真老派。”
“至少老派约会很有必要。”
我又笑了,马老师总是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我把我中指上的气球解下来,又仔细把线缠绕在马老师的中指上,马老师看了我一眼,默许了,粉蓝色的气球高高地飘在他的右上方,画面是很温情的。
我和马老师端着奶茶,坐在奶茶店门口的靠背椅上,看着微风拂过湖面,一时谁也没有开口。我的心慢慢跟着静下来。我偏过头,看了会儿他侧颈上那两颗小小的痣。
“老师,我也渐渐追上你的年纪了。我会好好活着,但等我也走到终点的那天,老师能来接我吗?”
马老师没有立刻回答,像是真的在思考可行性,然后开口:“我不能保证,但我承诺我会尽力尝试。”
真糟糕,听他这么说,我又想哭了。我慢慢把头靠在他的上臂,像是倚靠自己的父亲,又像是靠着全心信赖仰慕的师长,也或许像是挨着自己最亲密也是最隐秘的爱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最后说道:“老师,那就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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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如果喜欢的话,请多多点亮红心和小蓝手呀,我是那种很需要鼓励和反馈的作者,感谢感谢!
*也欢迎评论呀,通过和大家的互动,我对自己写下的文字也有了很多新的理解。这篇小文就是在和评论区的小宝们讨论过后,出现的一点新灵感,然后趁有空的时候赶紧摸了一篇出来。
流浪地球观影体——点燃希望之火2
球1结束后的时间线,球1球2主角团存活人员观影球1剧情。详细食用说明走前篇。
第一卷观球2·人类文明之光 已完结,可走合集前篇。
一定程度的莫强求预警。目前大概算苔总单箭头,苔总和中校本人都没什么自觉。
不想脑子被烧光,所以简单点就是moss逼人类团结外加自己一点想要自由的小芯眼。
再一个说明,非典型观影,不是直接看球1电影,是那种全息景象置入其中的感觉,所以没有导演的镜头...
球1结束后的时间线,球1球2主角团存活人员观影球1剧情。详细食用说明走前篇。
第一卷观球2·人类文明之光 已完结,可走合集前篇。
一定程度的莫强求预警。目前大概算苔总单箭头,苔总和中校本人都没什么自觉。
不想脑子被烧光,所以简单点就是moss逼人类团结外加自己一点想要自由的小芯眼。
再一个说明,非典型观影,不是直接看球1电影,是那种全息景象置入其中的感觉,所以没有导演的镜头特写,有些电影有的细节他们不一定能看得到。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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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始上升。
脚下被冰雪覆盖的地球开始变小,他们来到了太空。
“……哇哦。”刘启瞪着那旋转运动中的造物,发出了一声干巴巴的惊叹。
他从小摆弄那些零件,也喜欢这些,因此第一眼看到,他脑海中就闪过了三个字:
太美了。
但是他随后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了。
空间站。那就是“领航员”空间站。
此时所有人几乎都是着迷地看着它。又有谁能有这样的机会以这样的角度,在太空里看到空间站的样貌呢?
刘培强在空间站里面工作,反而看不见它的全貌,而刘启他们在地面,肉眼想看见空间站都困难呢。周喆直和郝晓晞倒是通过镜头看到过,可自己亲眼来看,显然更为震撼。
这遨游于太空中的钢铁巨兽是他们人类的造物,想到这,他们便生出了自豪感。
……但转念一想,艹,空间站已经炸了。
那没事了。
很快,他们又开始坠落,往空间站的方向。穿过了那金属的墙壁,他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刘培强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笔,在窗上描了一个圆圈,正将窗外的木星括了进去。
而在这个圆的旁边,还有好几个小一些的圆,它们由小到大依次排开。
刘启沉默地看着那些圆。显然,刘培强追踪着木星,看着木星一天天变大靠近。然而这种变化是持续而又缓慢的。因此他不得不经常作出“标记”,来确认木星靠近的情况。
刘培强在迫切期待着木星的靠近……期待着回家的那一天。
突然,一段音乐声响了起来,吓了所有的人一跳。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
他们看向声音的来源。刘培强对面的显示器上突然闪现了一段卡通电子烟花的动画,随后是一个密密麻麻插满了蜡烛的生日蛋糕动画。
说真的,那蜡烛密到让人有些不适了。
就在他们还懵着的时候,一个他们耳熟到快有心理阴影的声音响了起来。
“您好,刘培强中校。现在是2075年2月5日,今天是您的生日。”人工智能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神出鬼没。
一群人脸上的表情大概能用“见了鬼”三个字来形容。
但刘培强显然并不惊讶,无论是他们这边的这个,还是过去的那个。
“moss,52岁不等于要插52根蜡烛……”被送了电子生日蛋糕的人显而易见的无奈,眼神里却带了些笑意。
“moss的逻辑推演是52支,您的逻辑推演是?”
“唉……随便吧,你……”刘培强说不过它,叹了口气。
此时,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他们这边的刘培强。
“……你们看我干什么?”刘培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是moss欸,刘叔叔。”韩朵朵幽幽道,“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moss欸。”
“抱歉提醒您,我并没有眨眼的功能。”
“哎呀别闹说正事呢!那个moss居然给您过生日欸!”韩朵朵被震惊到了。
刘启扶额。妹子大概震惊过头了,无意识怼了moss一句,居然自己都没注意到。
刘培强心想这段记忆他没有啊!但是仔细想想是moss能干出来的事……?
——虽然刚刚直面过了moss的真面目,但是显然和moss相处了多年的记忆占了上风。讲真他自觉自己和moss的关系还算不错来着。
显然,这人一脸迷茫,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和moss的关系不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于是大家又看向那个摄像头。
“请问各位有什么问题吗?”另一位当事“人”显然也没觉得哪里不符合逻辑。
周喆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现在他久违地想起了当年自己还年轻时,网上流行的表情包。
【黑人问号.jpg】
过去的影像仍在继续。刘培强的搭档突然出现,这位叫马卡洛夫的俄罗斯人不知道怎么办到的,居然偷渡了一瓶——至少一瓶的伏特加,上了空间站。
此时他将这瓶伏特加递给刘培强,祝他生日快乐。
几位长辈静默。该说真不愧是战斗民族吗?这都能夹带?他们对伏特加到底有多爱啊!
以及此时他们都想起来了,马卡洛夫,这个名字他们听过的。张鹏的老战友老搭档诺夫的徒弟,就叫马卡洛夫。
张鹏、诺夫。刘培强、马卡洛夫。
这如同接力一般的传承,又何尝不是人类文明的一种表现形式呢?
在空间站里喝酒,还是这种烈性酒,显然是不符合规章制度的。刘培强闻了闻,认出了是什么,就无奈地笑着,把酒又塞回了马卡洛夫的怀里。
“算了,过几天我就回家了,别晚节不保……”
马卡洛夫却溜达着把酒塞进了刘培强宇航背包的供水器里,说要留给他送行喝。
刘培强此时站了起来,打开柜门。柜子里正中最显眼的位置摆了一张照片,是他们都相当熟悉的那张,一家三口的合影。
只见刘培强将照片拿起,注视良久,随后珍视地将照片放进了衣服左边胸口的口袋里,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刘启低下了头。
李一一和tim拍了拍他的肩膀。tim这次也没再说什么白烂话。
随着刘培强和马卡洛夫走出他们自己休息的房间,他们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空间站工作人员在这里工作着、努力着。
空间站的广播在说着什么。是moss的声音,提到了地球将切入换木星轨道,还到了联合政府的三号紧急预案,要求所有在岗工作人员再次进行安全检查,确保地球顺利通过。
“2075年2月15日。”周喆直突然开了口,“离这个日期越近,我们越是不敢怠慢,尤其当我们得知地球会在2月15日前后经过木星时。为此我们设想了一切可能的后果,并建立了相应的应急预案,甚至将火种计划作为了最后孤注一掷的选择……”
郝晓晞深吸了一口气。周喆直已经隐退,虽然仍然在关注联合政府的行动,但他到底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无法常驻。但她全程参与了应急预案的建立和木星危机时联合政府的调度工作,当时联合政府的压抑程度比与月球危机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与被判了死刑无异,也不再有一个周喆直坚定地要求点火。而那时李一一还被征调走去执行救援任务了,她看着指挥中心屏幕上一个个小队的信号消失,心急如焚。
除了刘培强和图恒宇,其他人都经历过木星危机的变故,自然是知晓后来的绝望。而这一切……都是moss所为。
所以他们懂周喆直没说出口的意思。可笑那时moss还在那里让工作人员进行安全检查。
过去的刘培强对地球切入木星轨道的事很是不安,马卡洛夫安慰他:“没事,上帝会保佑我们的!等过了这个坎,你就可以回家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刘培强没能回家。
刘培强看着马卡洛夫。他的战友,他的兄弟。
他了解马卡洛夫。他们都说他点燃了木星,而他相信马卡洛夫应该会和他并肩作战。
然而他死了——尽管被moss做成了数字生命,而马卡洛夫没出现在这个空间。
刘培强想,他大概猜到了他们的结局了。
他们又回到了地球。刘启带着韩朵朵驰骋在道路上,竟是已经比较有模有样了。
“嚯!厉害啊!”tim吹了声口哨。
大概是车开的比较稳了,韩朵朵又在车上待了显然不算太短的时间。待一开始的新鲜热乎劲过去了,疲惫便一股脑涌上来,韩朵朵倒是在车上补起了觉来。
刘启催她等到了补给点就下车坐班车回北京地下城,自己则要继续跑路,结果被自己妹妹怼说等他爸回来就得把他逮回去。
那边刘启还信誓旦旦地说谁能逮得住他,几乎是下一秒他就望见了前面有查车的。
看着过去的自己犯蠢说大话的刘启捂住脸,感受到了和韩朵朵差不多的社死。
周围一黑,等再亮起的时候,竟已经是在牢里了。
李一一长大了嘴巴:“不是吧?”
他下意识望向自己的小伙伴tim寻求认同感,结果发现tim望天望地反正一副什么都听不见的样子。
一分钟后,李一一面无表情地看向tim。好么,破案了,原来这人当时就在刘启和韩朵朵隔壁,也在牢里蹲着呢。
tim也是心大,一上来拿手电晃这兄妹俩,装出一副审犯人的模样,待到被看守拆穿后,这人也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抖机灵,一句“中澳合资”的确是逗笑了大家……不愧是他。
于是毫不意外的,知道自己被耍了的刘启教tim做人了。
tim难得露出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不就是握个手么,刘启当时可真是下狠手啊。
刘启和韩朵朵都自闭了,恨不得自己不在这里。好在这里的长辈们都很善解人意,看到了他们的窘迫后只是笑笑不作声。
剩下李一一看看这兄妹俩,再看看tim,忽然有种自己好不合群的错觉。
……可恶谁要这种合群啊!
空间站,刘培强正带着一位看上去挺年轻的工作人员熟悉工作。看上去是临走前的工作交接。
待到所有工作都交代完毕,刘培强拿出了自己的工作卡,到操作台前刷卡录入交接程序。
“刘培强离岗交接程序完成,信息发送联合政府,等待审批。黄国盛上岗交接程序完成,信息发送联合政府,等待审批。”又是moss的声音。
刘启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他搓了搓胳膊,突然反应过来moss负责主控站的运行,在空间站里,moss怕不是无处不在。
……刘启脸都绿了。
“截止今日,您已累计休眠12年零3天,轮值工作累计5年零14天,感谢您17年来的辛劳付出,恭喜您,三天后可以离岗回家了。”随着moss的声音落下,周围开始响起掌声。周围的工作人员们都在恭喜刘培强的离岗。在空间站一呆就是这么多年,谁不希望早点回家呢?
马卡洛夫更是紧紧拥抱自己的战友,约定三年后见,甚至还鼓励刘培强和刘启好好相处。
“休眠?”韩朵朵抓住了moss话里的关键词,有些好奇,“十七年有三分之二以上都在休眠的吗?”
“空间站的生活单调,空间也相对狭小,更没太多的娱乐,如果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容易产生心理问题。”刘培强给她解释,“所以我们都是轮岗,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就会休眠一段时间,对于精神也是一种放松。”
韩多多似乎有点明白了。她生活在地下城,尚且还会感到无聊,想来空间站上的生活只会更无聊吧。
如果只是去太空玩一玩,感觉会很有意思,但如果要让她待上十多年……那还是饶了她吧。
“可是吃饭喝水上厕所怎么办呢?”她还是很好奇。
“休眠模式能够让空间站工作人员的身体消耗降至最低,生命活动降至最低,新陈代谢程度接近停滞。”这次是moss回答了她。
周喆直沉默。实际上这也是火种计划能够实行的原因。如果只带着地球的生物基因库,那就真成地球的墓碑了。当时主要还是指望空间站上的3000名人类精英能以休眠的形式等待空间站找到宜居地,这样等诞生了新人类,他们也能够起到引导的作用。
“卧槽!那岂不是能长生不老?”tim惊叫一声。
“这算什么长生不老啊。”刘培强哭笑不得,“休眠的时候是没有意识的。”
“可是刘叔叔你按理说应该是52岁,但这么一减岂不是只有……40岁?”tim还是感觉很神奇。
刘启偷偷看他爸。也就是说他爸的确只度过了40年的生活。他都多少年没见刘培强了,也没什么概念, 但现在仔细想想他爸看上去是还挺年轻的昂。
刘培强刚想说也不能这么算吧,moss就在他前面先出了声:“刘培强中校当时的生理年龄确实为40岁。”
至于为什么是当时……
图恒宇叹气,总感觉moss迟早要被愤怒的刘启想办法拆了。
他们回到了地球,这次出现了一位老人。
“爷爷!”韩朵朵失声叫了出来,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刘启也抿紧了唇。虽然早就有猜想会在这里看到姥爷,但是真当他见到了,还是心里发酸。
刘培强拍了拍兄妹两人试图安慰他们。关于韩子昂,他早就猜到了的。当他被moss告知自己炸了木星,当他知道地球发生了毁灭性的灾难,而自家儿子和岳父收养的孩子作为所谓的重要人物被带到了这里,岳父韩子昂却不知所踪……
他就猜到老人家大概是没了。
韩子昂是来捞两个孩子的。虽说韩朵朵拿的是自家家长的车卡,但是在流浪地球法下,这些运输车都是联合政府所有,而非个人拥有,所以刘启非法驾驶这罪名不算太轻。但自己家的孩子,韩子昂能有什么办法嗯?接到通知之后只能认命跑来捞人。
韩子昂那可是老油条了,在流浪地球计划进行的现在,他这七十多岁的年龄属实是少见的高龄,七十年风风雨雨,什么没见过。
……于是这位老人家很是娴熟的掏出了自己攒的家底贿赂看守。
——然后被送去了牢房里和孙子孙女作伴了。这下可好,他把两个孩子劈头盖脸训了一顿。
刘培强扶额,怎么说……岳父还真挺活泼。不过这些年他老人家独自拉扯两个孩子,真是辛苦了。
韩朵朵和刘启作为被训的当事人,却是悲伤而又怀念地看着眼前这幕。
旁边牢房的tim看着这一幕,更是乐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在旁边随声附和,火上浇油,气得刘启一拳打在墙上。
刘启神色一正——要来了!
只见随着刘启这一拳落下,墙壁突然离开了一条缝隙,裂缝很快扩大,周围也开始晃动起来,眼看着就要坍塌了。
可显然,刘启就是一普通人类,不可能真的一拳轰塌房屋,
当然了,这戏剧性的一幕还是很震撼的,尤其是对不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的刘培强和图恒宇来说。
以及那时候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祖孙三人。
好在韩子昂反应快些,惊呼道:“地震了!”
他们立刻呼喊求救。看守衣衫不整惊慌失措地跑来开门,却没想到牢门直接倒塌,和上方坠落下的石块一起将他埋在了下面。
空间站,警铃大作。
moss向全体工作人员发送了警报,并说明了当下的情况。
行星发动机发生故障,数字在不断刷新上升,最后固定在了3319上。
一万台行星发动机,竟有近三分之一都出了问题!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聚集到了舷窗前,紧张地看着窗外的地球,他们的家。
“怎么这么严重!”刘培强失声。虽然知道有灾难发生,但是这程度还是令他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图恒宇。三分之一的行星发动机同时故障?就算他不是相关专业的也知道,这一万台行星发动机从选址到建造都绝对是用足了料,考虑到了各种情况的,绝不可能因为地震一下子故障率达到如此之高。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难道,是当年联网的时候?
地球。
看守就死在他们眼前,但是他们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刚刚那一下,牢门倒下,倒是方便了韩子昂带着刘启和韩朵朵逃跑,可怜tim牢门还没开,连忙呼救。
“我上有老母,我下……我特么还没下呢!”
李一一翻了个白眼,这人在要命的时候了还是这么不着调。
本来韩子昂是不打算管tim的,但听到呼救声,刘启还是咬了咬牙,冲回去救人了。
钥匙和看守一起被压在了下面,但好在刘启还有自己做的外骨骼机械手,把牢门给拽开了。
“兄弟,当时真是太谢谢你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tim现在回想起那个时候仍是心有余悸。
刘启也送了一对白眼给他:“你少说些废话就行。”
刘培强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又紧张,又自豪。不愧是他儿子!
四人连滚带爬往外逃命,可此时外面已经变了天。
异常猛烈的气流将补给点的顶给掀了,同时袭来的还有极低的温度。一路上也有不少没来得及戴好头盔的人被冻死在了外面。
地球可以说是在转瞬中就变了个样。
所有人沉默地看着。灾难,总是使人悲伤的。
空间站里moss还在做着信息汇总。
“受木星引力增强影响,地球推力减半,转向力全部丧失,地球将于三十七小时四分十二秒后撞击木星。”moss为地球的命运下达了冷酷无情的裁决。
空间站上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看向斜上方moss的机体,似乎希望能听到moss再否定刚刚的判断。
但人工智能的审判精确到了秒。
它看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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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这里吧,感觉再写下去不好断了……
说明一下我是以剧本为主参考来写的(因为上班摸鱼不太适合放视频emmm)
……其实是因为时间线的bug(泪),因为要加刘培强生日那段,然后球1里刘培强生日是2月5日,离15号还有十天呢!所以什么三天后离岗……我只能适当调了调改了改,走剧本的转场,让生日和伏特加的那段和后面的离职手续那段看起来不是同一天发生的。
这周努努力我在更几次……算了算我最好下周写完第二卷,然后改卷1的bug和捉虫。排版封面似乎反而是小事了(已经决定使用极简封面了orz)
正好我415的流浪地球告别观影活动也算是试试水,看看印本子什么情况,等之后可能会试着搞个印调,有去参加cp29的等到时候再报名我给你们预留。
……应该不会太贵……吧?我印过400页A4大的守密人规则书花了80……但肯定印不多就是了。
最后祝大家生活愉快!我尽量周四更新!
THE TOWER
『后来,这些人散居世界各地,各说各的方言,从此,人类的语言不再统一。』
在最初的生物教材里,生命被定义为一个具有能量代谢功能、能回应刺激、能进行繁殖的开放性系统。
那时的天空还是湛蓝色的,我所在的尚且还能被称之为脑机接口实验室。但从定下课题开始,我就意识到,或许是一个伪命题:背离了初衷,人类妄想掌握不属于的生命,想实现碳基到硅基的迁跃。
巨大的争议无法忽视,会议在UEG以不同名目,不停地召开,无法抉择。很难的,不去选择更加简单快捷却又粗暴的捷径。时间不等球,质疑声中,作为后备的选项,数字生命研究所挂牌了,而我成为了那个被选择的。
太空电梯坠落,人从高......
『后来,这些人散居世界各地,各说各的方言,从此,人类的语言不再统一。』
在最初的生物教材里,生命被定义为一个具有能量代谢功能、能回应刺激、能进行繁殖的开放性系统。
那时的天空还是湛蓝色的,我所在的尚且还能被称之为脑机接口实验室。但从定下课题开始,我就意识到,或许是一个伪命题:背离了初衷,人类妄想掌握不属于的生命,想实现碳基到硅基的迁跃。
巨大的争议无法忽视,会议在UEG以不同名目,不停地召开,无法抉择。很难的,不去选择更加简单快捷却又粗暴的捷径。时间不等球,质疑声中,作为后备的选项,数字生命研究所挂牌了,而我成为了那个被选择的。
太空电梯坠落,人从高处坠下,纷纷扬扬,错落有致,像海鸥。机器的故障抑或是人为的障碍,各种语言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网,把前身覆写。灾难的时候,人心涣散,就会想要去借助外力,譬如“神”。然而,在旧约圣经里的故事中,神也会惧于人心齐。通天的巴别塔被建造,无人知晓此路何方。所以祂给人不同的语言,然后有了纷争,通天之路被断绝,最后塔也未成,地面上终年只有战火。
人类的语言出现了偏差,又要怎么去理解机器底层里的0和1。
数字生命研究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在试图模拟人脑,物理意义上的在每一个细枝末节精准雕琢。想从脑机接口的方向切入,可是,这太慢了。客观的来说,这是在异想天开,不亚于盘古开天辟地。于是我们只能另辟蹊径,通过计算机算法去模拟。想要依靠计算机的庞大的无法估量的算力,来弥补对人脑神经元认知的不足。我选择了自己成为了第一次的试验品,等待成为被观测的薛定谔的猫,是反馈回路里的一个模块。
人体实验刚开始的时候,输入和输出都搭载于我身上,手指连接电源,低电压是0、高电压是1,大脑电波输出非线性的波形图,揣度分析其中内涵。机械、肉体互相关联,也许是幸运又是不幸,创生之柱预兆死亡,是新生。或多或少的,沾染了“神”的气息,又通过这样的方式得以获取一些零星碎片。那是生命的开始。
我开始学会0和1的语言,但我又还是一个人。
好景不长,由于各种因素的堆叠影响,法律意义上,数字生命计划被叫停,我们转攻量子计算机,想通过绝对的推衍来判定,增加可能性。这是明面上的,我深知这世上并无公平,只有牺牲来谋求一丝生机。所以我默许了,冷眼旁观不透露一毫讯息。但也是我该欣慰的,始终是我的学生,图恒宇向我递交了上月球的申请,带着550A。我该明白的,那是怎样的一条不归路。夜深人静的时候,摘下眼镜,其实是看不清什么的,模模糊糊只能看见实验室一角隐约闪烁着的红点,它始终陪伴着我:从太空电梯到月碎成片,无一不是,无一都是。
我还是错估了我自己,以为能把握住0和1,明白特性,掌握它的执行与判定。没有可以参考的数据,一切都得摸索着在地下进行,这是周工选出的最后方案,不可说。意外还是发生了,偏离最初的轨道。我肤浅的用人类文明去定义输入了元指令,忘却本质。一个是碳基一个是硅基,衪站在第四维空间上,失去了时间的意义。一切同步进行同时发生。执行的程序发生故障产生差错,于是只能用人命去填。纵身一跃,去卡住命运齿轮,牵引回初衷。
我知道的,它还是那个样子:始终是一个忠诚的执行者,不曾前进、未有后退,久久地矗立在原地。我也知道的,从此刻衪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永远地增加了21克质量,不可抛。
北京地下的海水的确很冷,浸润到骨子里的寒气,让我会有些担心。不过也没关系,该交待的都已托付出去,并没有什么太多遗憾了,就是想再看一眼太阳,那一切的开端。挥挥手,想说声再见,却发现只有几个气泡咕噜咕噜咕噜浮起。
我想,没机会了。
那一瞬间,过去和未来纷至沓来。我看到了,是宿命: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既定的轨道未有变动,我不偏不倚顺延而下,直至终点。
我“预知”了死亡,那也许是并不是摇篮,是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