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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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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

相识十年


  Chapter 21

  这一次国家队二轮的集训名单较之上一轮出现了较大的变动。樱木在参训人员里看到了不少新的面孔,按照国家队选人的传统,他们大多都是这几年里从各个名校球队提拔上来的新人球员,其中也有人刚刚才结束了青训队的集训就接到了国家队的召唤,这些人的名字樱木或多或少都听人提起过。


  面对如雨后春笋般冒头的年轻人,老球员心中更新换代的冲击感尤为直接。年轻球员身上透露出来的独属于少年的青春活力,以及那一张张还未完全脱了稚气的脸上扬起的肆意而张扬的笑容,惹得樱木这般心大的人都开始感叹岁月不饶人。


  对此,流川的回应是翻了个堪称是教科书级别的白眼。


  ......


  Chapter 21

  这一次国家队二轮的集训名单较之上一轮出现了较大的变动。樱木在参训人员里看到了不少新的面孔,按照国家队选人的传统,他们大多都是这几年里从各个名校球队提拔上来的新人球员,其中也有人刚刚才结束了青训队的集训就接到了国家队的召唤,这些人的名字樱木或多或少都听人提起过。


  面对如雨后春笋般冒头的年轻人,老球员心中更新换代的冲击感尤为直接。年轻球员身上透露出来的独属于少年的青春活力,以及那一张张还未完全脱了稚气的脸上扬起的肆意而张扬的笑容,惹得樱木这般心大的人都开始感叹岁月不饶人。


  对此,流川的回应是翻了个堪称是教科书级别的白眼。


  如今参加集训已有一周的时间,期间进行过两场友谊赛。


  在对战亚洲劲旅伊朗时,日本队凭借流川和樱木的出色发挥以微弱的优势险胜。但在对阵韩国队的那场比赛时,日本队在前两节比赛领先的情况下,从第三节比赛开始,面对韩国队的全场紧逼,球员的失误不断增多,年轻球员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而作为场上轴心的仙道和岸本却各自为政,日本队很难组织起有效的进攻。这种情况直到第四节比赛下半段,村上用土屋换下了岸本才得以改善,但日本队最终还是以五分之差负于韩国队。


  赛后的内部会议上,村上并没有就当场比赛进行过多的总结,甚至对岸本和仙道之间出现的配合上的问题也只是一带而过,他重点针对之后的两个友谊赛对手,中国队和菲律宾队进行了技战术分析。


  但主教练不说什么,不代表球员之间不会暗中较劲私下讨论。背地里岸本就对自己被换下场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在他眼里,明明是仙道没有寻求配合,才导致球队的战术无法被执行到位。


  话当然也传到了仙道的耳朵里,可对于岸本的质疑,他只是一笑而过。


  这日上午,村上和其他几个教练去接待上头来的官员,球员被安排自由训练。


  樱木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吃橘子,一边听宫城在耳边絮叨,一边看年轻球员三三两两黏着流川想要单挑。流川今日倒也赏脸,一个上午下来,已经打了好几场单挑局。除了他之外,泽北也是忙得团团转,他们几个海归球员总是被这些后生们当成想要交手和超越的对象。


  樱木当然也接到了“战书”,但在樱木这里,年轻球员总是讨不了好,他的打法太实,基本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和力量对抗,就能轻松得手,小年轻们自然更喜欢技术上更为精湛和华丽流川、泽北二人。


  技术流的球员里,原本也可以算上仙道。但在被他婉拒几次后,年轻球员也歇了那份心思。


  仙道此时也同样坐在场地的另一边休息,他低头安静地发着信息,嘴角挂着的笑明明同往常一般漫不经心,但莫名就扯出几分冷漠来。


  樱木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等到流川从场上下来,顺手就拿起了座位上的毛巾递给他。


  “说起来等集训结束,奥运会大名单也就能确定下来了,可是这次年轻球员几乎占到了一半,也太冒险了,不知道村上教练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宫城的目光还停留在场上,他本以为他主要的竞争对手就是牧和深津二人,就算不是首发阵容,但球队常用的几套体系里,也有他适用的,总归可以寻到机会上场。而且他有信心,在配合樱木和流川的双子星阵容时,他要比其他人多上几分默契,这微小的优势往往就能成为教练主要考量的因素。


  可如今村上舍了原本知根知底的实力强劲的候选,反倒给了更为年轻的球员进入国家队的机会,其中的变数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良田你不用老看着别人,只管按照自己的步调去打球就是了。”樱木一板一眼地说教,“年轻人当然有年轻人的好。”


  宫城听了樱木的话只觉得牙疼,“花道我拜托你好好说话,我今年也才25,我又不老,也是年轻球员好不好,甚至运动员的黄金年龄我都还没到呢。”


  樱木咧着嘴笑,日本队曾经吃了青黄不接的大亏,而今又罕见地出现了年龄断层,如果村上真的在主力阵容里再选拔太多年纪小的球员,那这支日本队虽然冲劲十足,但真的全无大赛经验可谈了。


  “三井那家伙旧伤复发无法参加集训就算了,怎么连神也被刷下去了。”宫城抱着手臂继续抱怨。


  樱木正准备回应,但拿在手里的另一半橘子被流川顺走,他只能好笑地转头瞪了瞪眼,“你怎么和小孩子似的,别人的东西好吃些吗?那边袋子里那么多的橘子你不拿,非要抠我手上这个。”


  流川挑着眉不说话,视线却是落到了一旁站起身往外走的仙道身上。其实比起前些日子他们回国时的那次碰面,仙道的表现已经和寻常无异。今早吃早餐时遇到,也还死性不改地开起他和樱木的玩笑。可越是如此,当仙道独自一人在人群当中安静下来的时候,才越让人觉得这人藏了不小的心事。


  樱木和流川互相交换了眼神,流川拿起脚边的篮球往外走,樱木则是热起了身,既然是自由训练,一会儿他也需要上场动一动。


  说起来也难怪宫城会觉得不安,村上这次大刀阔斧地调整集训阵容的确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首先就是小前锋位置上的人选。从个人技术水平而言,不可否认的是,泽北在国内依旧处于顶尖水平。但撇开流川不谈,仙道目前的竞技状态明显是优于泽北的。虽然在对阵韩国的比赛上表现不尽如人意,但并不是仙道自身的失误。


  然而,在圈定的三名小前锋球员的人选上,村上似乎并未将仙道列入其中。除却流川和泽北,另一名年轻小前锋技术上没有问题,但欠缺大赛经验和稳定的心态。在自身状态上,也和仙道存在一定的差距。对村上而言,拿奥运会来练兵风险太大,放弃仙道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而另一个就是后卫位置的人选也存在争议。分卫除了诸星,其他两人都是年轻球员。控卫的位置上,村上并没有表现出特定的倾向,但参加集训的球员里控卫的位置最多,就连原本以为十拿九稳是先发主力的牧,现下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大前锋和中锋的位置倒是没有存在太大的竞争。用球员开玩笑的话来说,樱木现在在村上心目中的地位比流川都要高,比肩森重宽。真是当年恨得有多深,现在就爱得就有多热烈。


  等到上午训练结束,流川和仙道两人才从外头回来。樱木发现流川表情冷淡,身上也并没有出太多的汗,很显然,这场球并不尽兴。


  由于今日的训练计划里晚上并没有安排,樱木便提议下午训练结束后,晚上回住处一同打游戏。


  仙道觑了樱木一眼,忍不住开口挤兑他,“果然啊,坐稳主力位置的人心态就是跟我们不一样,都有心情打游戏了。”


  樱木拿橘子丢他,“你要是想,还能进不了国家队大名单?”


  仙道眉头一弯,接了橘子又开始单手抛着玩,“那如果我要流川主力的位置呢?”


  樱木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你做梦。”


  仙道终于笑了起来,“得了,你俩夫唱妇随,轮番上阵欺负我一个老人家。”他不准备去吃饭,因此摆了摆手往更衣室走,“等晚上叫你俩心服口服。”


  流川和樱木则是一同去了餐厅,两人低声交流了一些对于年轻球员的看法。


  人呐,始终都是有情感倾向的。


  作为同期的神奈川球员,又曾在成长的路上互相角逐,如果能一起往前走下去,当然是最好的。


  “臭狐狸,你说仙道真的是因为村上这次的阵容安排才带了几分消极么?”樱木最终还是停在餐厅门口问流川。


  “那就不是他了。”流川言简意赅。


  这明显也是樱木心里的答案,于是他没有再问。


  等到晚饭过后,樱木捧了一大堆零食进了流川的卧室。


  樱木说打游戏就真的会打,虽然从前他并不经常玩这些。流川和仙道时不时也说上几句话,基本都是围绕NBA和欧洲联赛展开。


  等到樱木几轮游戏战罢开始抓耳挠腮,仙道才适时开口,“你们两个啊,其实不用替我的事操心,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他说得坦然,眼角眉梢也都是散漫的笑意,带着一贯的通透。


  流川于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到樱木身边加入了战局。


  仙道站在二人身后看了一会儿,门铃声响起时对着想站起来的流川示意自己去开门。


  门外的两个人,宫城是过来找樱木的,牧是路过的。


  可到底曾经神奈川的几个球员还是聚到了一起。


  流川和樱木这对双子星的组合在球场上威风凛凛,游戏里却被牧和仙道杀得东倒西歪。


  一场完败的比赛,樱木直嚷着不算,还要再来一局。


  快开局的时候,仙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宫城有些怔愣地递过去时,房间里的几人都安静了下来。


  仙道看了看眉头蹙起的牧,片刻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藤真前辈。”

  

  

  

  球队的实力凭我的情感胡诌哈,毕竟好多年澳大利亚还未进入亚洲圈。

  另外,我一般都是深夜出没。所以我说周几更,宝儿们不要等。毕竟我回家收拾完真正能坐在电脑前面也已经十点朝后了。早不了一点🤣🤣

芥末流泪

【流花】明日晴空万里

1

神奈川一到夏天,雨总是连绵下个不停。

辗转在病房、办公室和手术台之间的流川,每天大事小事堆成山。结束一天的工作,耐心告罄,按时收看一串冗长的广告后只有短短几分钟大多数时候并不准确的天气预报,远不如每天出门前往随身背包里塞上一把折叠伞性价比来得高。

“医生,医生...请您务必要救救我的儿子......”

流川一边重复“我们会全力救治每一个病人”,一边想要扶起这个哭到瘫软在地的母亲,她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但是头顶却萌出不少白发,乱糟糟束在一起扎在脑后。

这场景对刚成为合格医生的流川来说却算不上陌生。实习的两年里见过太多比这残忍百倍的生离死别,从仅仅听到病患的痛苦呻吟就要不忍地偏过头去......

1

神奈川一到夏天,雨总是连绵下个不停。

辗转在病房、办公室和手术台之间的流川,每天大事小事堆成山。结束一天的工作,耐心告罄,按时收看一串冗长的广告后只有短短几分钟大多数时候并不准确的天气预报,远不如每天出门前往随身背包里塞上一把折叠伞性价比来得高。

“医生,医生...请您务必要救救我的儿子......”

流川一边重复“我们会全力救治每一个病人”,一边想要扶起这个哭到瘫软在地的母亲,她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但是头顶却萌出不少白发,乱糟糟束在一起扎在脑后。

这场景对刚成为合格医生的流川来说却算不上陌生。实习的两年里见过太多比这残忍百倍的生离死别,从仅仅听到病患的痛苦呻吟就要不忍地偏过头去,到现在对着嚎啕大哭的女人几乎麻木。多的是无能为力的事情,很多时候粗粝坚韧的心脏更适合医生这个职业。

走到走廊窗边时,熟悉的灰尘味道混着土腥气钻进鼻腔,一场暴雨在所难免。抬起手腕瞥了眼时间,去病房查房的时候动作利索点,兴许还能避开晚高峰早点交班回家。

坐在病床上捂着心口,眼睛忽闪忽闪睁得圆圆的少女还在吞吞吐吐地说自己心脏不舒服,话语间不自然的顿挫让流川听得颇有些心不在焉,但嘴上却还礼貌且疏远地回答“是术后正常反应,没什么大问题”。最终还是在患者的强烈要求下加了个心脏彩超,明天要继续来跟进检查结果。

所以流川不喜欢查房,尤其是年轻女孩的病房。

外科有个帅哥医生流川,这是医院上下从医生护士到患者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帅哥却没有任何桃色绯闻傍身,实在奇怪。工位上情书和乱七八糟的小礼物每天大把大把丢,浪费程度让无数单身男同事分外眼红。据说为了多见他几面想方设法多住几天院的患者也大有人在,此等传闻可信度也不知有几何。

在完成拖拖拉拉的查房流程后,已经比原先预计的下班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现在出门毫无疑问会迎头撞上晚高峰。祸不单行,在几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后,窗外毫不留情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因为恶劣的天气,住院部楼下早已人影寥寥。狂风暴雨间天色更加阴沉,豆大的雨滴砸在地面溅起灰尘和雨水,污污糟糟和流川现在的心情相得益彰。

天地一片混沌,只有院里的冬青树叶更加鲜亮,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地挤在一起。下班后极目远眺院里的那片冬青树林来放松疲劳干涩的眼睛已成习惯,流川再清楚不过门边的花坛里从来只有东倒西歪不成气候的杂草,但今天却从坛边横生一簇红色,如果不是它正在以诡异的速度飞速移动,很容易会被误认为是开得极盛的绣球花。这红色在大片鲜绿中格外显眼,流川的脚步几乎快到追平心率,发现快追不上后他决定相信直觉。

“樱木。”

那株并未遮蔽于伞沿下的绣球花这才回过头,于是流川枫和樱木花道重逢在这样一个暴雨天,褪色的记忆又活过来。

几年过去,他并没什么大变化。一头张扬的红发和拥有野心勃勃视线锐利的眼睛,而比那时稍微长长了些的头发因为淋了雨有些没精神地耷在头上,迷茫的表情和僵硬的面部表情出卖他正在大脑里拼命搜索自己的相关信息,不多时就噌地转过身,用力抹了几把脸想要把脸上遮挡视线的雨水全部挥开。

“狐狸!”

“…好久不见。”

实在是老掉牙的开场白。流川走过去,不动声色地将伞面向对方匀了一点。

到底多久了呢。那时他们是大学室友,在一个篮球队,打过很漂亮的配合。只不过两人的关系不像朋友,也算不上敌人,球和架一场也没少打。樱木总是先挑起争端的哪一个,不过流川也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但凡对方来找茬,必会三倍奉还,吵架打架的频率追平一日三餐。其他几个室友不堪其扰,甚至尝试过给两个人灌得烂醉扔寝室地上以换取一晚的安宁。毕业时节,流川全力备考,而樱木当时迷上了摇滚,不合时宜地组起乐队,等不到毕业那天就远走他乡。从那之后他们就分道扬镳,再未见面。

悠长的大学时光,流川从未喊过他全名,每次“樱木花道”几个字到嘴边,觉得拗口又别扭,远不如“大白痴”念得轻松。

“来这探病?”

没想到这句话让樱木一瞬间挣脱了不知说什么的尴尬情绪突然激动地站起来,“少瞧不起人了!从明天起我就要来这里实习了!”

暴雨劈里啪啦砸在地面上,身后的冬青树摇得哗哗响,盖不住他的声音。

第二天推门进办公室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樱木笔挺地站在指导医生的办公桌前等待,身上的白大褂衬得发色更加鲜亮,显得很精神。看到流川的工作证显然有些不服气,碍于周围大多是德高望重的主任医师只是小声嗫嚅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难听话。

樱木花道,实习医生,实习期三个月。流川在收拾办公桌上杂物的时候收集到了这些有效信息,他耻于偷听,认为那是非君子所为。但是关于樱木的事情似乎是个例外,与他相关的事情从不需要刻意留神就擅自顺着耳朵钻进来,和他本人一样霸道又不讲理。


2

实习医生很忙,跟着带教医生泡在手术室里,属于自己的时间少得可怜,尤其是他们这种科室。但是樱木好像不知疲倦是何物,总是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穿梭在病房和手术室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流川很羡慕他这种不会被工作磋磨的精力怪物。

他们像做室友时一样吵架拌嘴,当然大部分时间里是樱木单方面的大吼大叫,然后换来流川的冷淡刻薄的一招制敌。最后的结果总是因为吵架忘记被交代的任务被带教医生严厉地训斥,心不甘情不愿地在这场较量里败下阵来。

不过除掉那些和自己幼稚无意义的争吵,樱木算得上一个热心又称职的实习医生。自己的任务从来都是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积极性完成,甚至有时来得早,还会顺带着将保洁阿姨的工作完成。

“天才总是天赋异禀”,这是他回答别人“樱木君怎么做到每天都干劲十足”之类问题时通常给出的答案。流川对此嗤之以鼻,他从大学就一口一个天才地称呼自己,简直无法想象这世界上会有自我感觉如此良好的白痴。

不过偶尔也确实会有被白痴照拂的时候。

睡眠对流川来说远远比早饭更重要。在大学时每逢要赶早八的早晨,流川会选择多睡十分钟,而不是去楼下的便利店随便买点什么垫垫肚子,这个恶习从大学开始就保持至今。某天在和樱木讨论病患病情时,流川突然不说话,扶着额头缓了一会撑在桌上,这动作对他一个医生兼数年室友来说很熟悉。

“你还是不吃早饭?”

“不爱吃早饭。”

“你在为我的梦想助力吗?”

“什么梦想?”

“讨厌的臭狐狸快点离开人世间。”

“.....”

话虽如此,这次谈话以后每天上班时办公桌上总会堆放一把糖。有时是各色各样的水果糖,有时是巧克力,不过更多情况下还是黏牙的牛奶糖。

起初流川以为又是哪个麻烦的病患送的,当天上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花花绿绿的糖拢在一边,准备在下班前找个垃圾桶处理掉。直到有一次流川良心发现,觉得这样是一种情感和资源上的双重浪费,在交完班之后顺口问了一句问隔壁办公桌的小野医生吃不吃糖,才在他的口中得知真相。

“这是樱木医生给的,每个人都有,流川医生不知道吗?”在反复确认了流川确实是在和自己说话后,小野医生才有些意外地回复。

第二天流川下意识向其他医生的办公桌上扫了几眼,发现的确如此。于是每天心安理得地拥有了十分简朴的“早餐”,好不好吃的另说,至少避免了有时忙过头会头晕的症状。

这段时间忙得像无法歇脚的迁徙候鸟,连轴转是个人都受不了。好不容易流川轮休,本来准备趁机睡个懒觉,可惜早就被驯服的生物钟却不够宽容。薄薄的纱质窗帘阻拦不住早晨热情的阳光,金灿灿地将房间照了个通透,是久违的晴天。流川拎起被子将整个头捂住,没过一会儿还是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

他决定一会儿去便利店买点牛奶糖。


3

然而毕竟只是乳臭未干缺少经验的实习医生,即使真的是天才,也会有应付不来的情况。

下午刚拉来一位遭遇车祸的中年男人,脑出血,颈椎脊柱断裂,肋骨骨折刺穿胸腔,几乎集中了所有最麻烦的情况,怎么看都是凶多吉少。这台手术的主刀医生是樱木的带教医生铃木,樱木自然也得跟着主刀进手术室。流川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没多加思考脱口而出说了一句“尽力就好”。

樱木很惊讶地迅速瞥了一眼流川,步履匆匆地进了手术室。

回到办公室才发现,刚刚还是澄澈的晴空,现在却聚集了大片大片的乌云乌压压扣在城市上空。天色是越来越阴沉了,几道雷声之后竟然噼里啪啦下起雨来。办公室里“明明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啊”的抱怨声此起彼伏,流川下意识摸了摸挂在座椅靠背上的折叠伞,心情却没有变得更轻松。

雨却没有变小的意思,狂风扯着暴雨愈演愈烈。一开始还有坚持等雨变小再回家的保守派,但是后来也纷纷叛变,顶着公文包就往外冲。

“流川医生,你还不走吗?我有伞,可以跟我一起。”一个大概是隔壁科室不知姓甚名谁的年轻女医生在门口徘徊许久,才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进了办公室上前搭话,有些扭捏地朝流川举了举手上的伞。流川礼貌地向她点点头,偏着身子指了指靠背示意自己是带了伞的,对方虽然有些尴尬,但也还算识趣地走了。

天色越来越暗,雨还是惹人厌烦地下个不停,渐渐只剩下流川一个人。心没来由地一阵阵发慌。守株待兔不是办法,流川起身决定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樱木。刚出办公室正好碰到端着茶杯拎着公文包来交班的西村医生,流川像看到救星一样拦住对方。

“西村医生,打扰了,请问下午车祸那台手术结束了吗?”

“那台?”西村有些惊讶,将嘴里的茶叶唾到杯中,“听说没系安全带,伤得特别重。推进去一小时不到人就不行了,应该早就结束了吧。”

樱木的随身物品还随意摊放在桌上,还维持着他进去之前的状态没人动过。流川没来及拿伞就往外跑,顶着雨跑出来才发现外面早已漆黑一片,摸摸口袋才发现手机也没带,只能抬起头漫无目的地寻找。但寻找的过程并不长,因为他最先找起的地方,就是第一次遇到樱木时的冬青树林。

还好,昏暗的灯光下,隐隐能看到一株被雨打湿湿淋淋的红色绣球花。

流川松了口气。冷静下来才觉得自己也很白痴,毕竟也不会有哪个医生会因为救治的患者死亡而对自己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傻事来。被雨打湿有些过长的刘海有些阻碍视线,被他一把捋到头顶,走到花坛旁。

“干嘛哭。”

樱木被头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看清是流川后又立马低下头,抓耳挠腮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没哭,是雨。”

流川先是叹气,而后又觉得这个白痴程度历久弥新的回答略微有些耳熟。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听过这样的回答,却已经记不太清了。

没人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在雨里缄默不语,一个呆立,一个呆坐。

过了好一阵子,流川才重新开口。

“你只是个实习医生,左右不了抢救结果。”

樱木抹了一把脸,如梦初醒一样从臂弯里抬起头来,好像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有些凝固在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不自在。

“你懂个屁。”

权当没听见,流川走到花坛边坐下。

没来由地想起之前外婆家养的一只黑猫,每顿饭都是端着猫食盆亲自去喂,却总是亲近不起来。拿狗尾草去逗,它会虚张声势地龇牙,弓起身子看起来凶神恶煞;伸手去摸,它会脚底抹油跑得飞快,有时甚至不惜亮出它尖锐的猫爪加以恐吓。但它对流川的情绪似乎有与生俱来的感知天赋,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不计前嫌懒洋洋趴在身边。尽管只是打着惬意的呼噜睡觉,连卷曲的尾巴都精心规划路线绕开自己,心情最后还是会随着它的呼噜声悄悄放晴。

他不确定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这种方式是否仍然适用,但还是决定拙劣地效仿那只黑猫,什么也没说,只静静地陪着樱木淋了很长很长时间的雨。


4

即使是他们这种科室,也偶尔会有清闲的时候。人一旦闲下来,就会想找点话题来消遣一下。医生的闲聊内容和普通人也差不到哪去,绕不过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八卦。尤其是年轻医生的感情生活,实在是最好不过的谈资,之前大不了自己几岁却总爱摆前辈架子的三井医生一直致力于掘地三尺地想挖流川的风流韵事。

“你真没交过女朋友?”

“没有。”

“为什么?喜欢你的女孩子应该不少吧?”

“没兴趣。”

这样的问题由不同的人翻来覆去地问,挖来挖去总是一张白纸,这些人也渐渐自知无趣。不过现在好了,有个年龄相仿的倒霉蛋接替了流川的位置,作为新的暴风眼总是会被调笑得手足无措,最后在善意的哄笑中夹着尾巴溜走。

“樱木医生有女朋友吗?”

“没有!”

和自己不一样,这个白痴一被问到这种问题就把背挺得笔直,结结巴巴紧张兮兮让人很烦躁。虽然流川不是受害者有罪论的拥趸,但是有时候还是觉得这种情况屡屡发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归咎于他这种性格。

“我们科的佐井护士好像很喜欢你呢,时常向我打听你的事。”

“是...是吗!哈哈哈哈!”

佐井?哪个佐井。流川开始回想,是昨天递苹果给他的那个戴眼镜的?她好像是医生。还是那个有时会主动给樱木打下手的?也不太像,年龄偏大,孩子看起来至少都五岁了。脸和名字对不上号,手上圆珠笔的笔帽啪嗒啪嗒按了又按,想了一圈锁定不了嫌疑人。

“不过樱木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

后加入话题的宫城医生洋洋得意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生动诠释什么是见微知著。

“佐井和我们说,樱木的钥匙串上有一串樱花吊坠,漆都掉得差不多了。之前她送了个新的差不多一模一样的给他,这小子说这个很重要不能换掉呢!”

“啊——我们可怜的佐井!”

“啊...啊!不是!不是这样的!”

他手忙脚乱地挥着双臂,太过用力否认反而像掩饰,脸在起哄中喜闻乐见地红到耳根。流川有些意外,对上了樱木因心虚观察他而躲闪不及的眼神,这让他看起来更加傻气。

毕业前夕,在第二天樱木就要去其他城市的那天晚上,寝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当时樱木正背对着流川蹲在地上热火朝天地收拾东西,把用得上用不上的东西一个劲往行李箱塞。直到等到他收拾得差不多时,流川手一勾,手上的东西啪的一声掉在了他即将拉上拉链的行李箱上。

“这是什么?”

“钥匙扣。你不是总丢钥匙么,以后丢了没人帮你开门。”

樱木的钥匙东一把西一把,今天出现在厕所的窗台上,明天出现在其他室友的桌面上。由于是一个专业,课排得差不多,最常被骚扰的就是流川。托他的福,自己不止一次在寒冷的冬夜,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在里面拧开门锁惺忪地看他不服气又有些心虚地缩着身子溜进来。

“像女孩子用的,一点也不适合我这个天才!”樱木将钥匙扣拿在手里把玩了半天,笑他品味独特,笑他像在搞什么临别信物。

“一定要走?”

话里话外透露着不对劲,诡异的语气听起来甚至像不太坦率的挽留。

“为什么不走?”

这问题流川答不上来,但视线却仍然没躲开。樱木走近又诘问了一遍,他却以退为进狡猾地将矛头推回去,话锋一转开始答非所问。

“我会留在神奈川。”

樱木似乎有些失望,好一阵子后才轻蔑地哼了一声,重新背过身蹲下来继续摆弄已经堆放整齐的行李。

“...谁管你。”

印象中樱木说完这句话就一把将钥匙扣丢进了刚收拾完空空如也的抽屉,流川一直以为他就那样把钥匙扣连同他们别扭的情谊留在了那里。

第二天学校发放了之前信息采集统一照的证件照。一寸的两寸的,安安静静地叠着躺在薄薄的塑料袋里。流川从来不像别人一样会在乎拍摄的角度和光线或是表情自然与否,对他来说,只要通过照片能认出来是自己就足够了。正当他准备将照片收进抽屉里时,樱木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闪出来掣住他的手腕,然后极为自然地将自己的照片丢在了流川的桌面上。

“干什么?”

“回礼。”

“本天才的两寸帅照,还是签名版。好好珍藏吧,以后我出名了这可值大钱。”

那是一张极为挑衅白痴又少年意气的脸,捏起照片翻过来看,背面确实一笔一划写着“樱木花道”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樱木转过身想离开,顿了顿又折回来,从流川的照片也顺手牵羊抽走一张。

“怎么想怎么亏,这样勉强差不多吧。”说着就把照片往袋子里塞,看起来很用力,却塞了几次都没塞进去,流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脸被樱木笨拙又大力的动作揉得皱巴巴。

这张滑稽的签名照到底能值什么大钱,只会增加收纳压力而已。

但樱木走后,他还是将照片小心留存下来。现在应该夹在某本相册的最后一页,压在储藏室的某个尘封的收纳箱的箱底。


5

一张一万日元的纸币,一旦破开就会花得特别快。时间也是一样,日历上月初撕开第一张,这个月剩下的日历就会一张接着一张飞速溜走。聒噪的樱木,偶尔爆发的幼稚争吵,还有桌上黏牙的牛奶糖。他一度觉得这样的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就像当时很天真地以为大学时光漫长得看不到尽头。

今天樱木不对劲,从早上开始就像被咀嚼过的口香糖一样紧紧粘着流川,流川去哪他去哪。当流川最后一次抬头去追黏在身后如影随形的视线,樱木故技重施拗过头去假装在看窗外的时候,流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有话就说。”

樱木的嘴唇在思考或纠结的时候会习惯性往前努,就像现在一样。从过去到现在,流川甚至对他细碎的习惯也了如指掌。

“明天,我就走了。”

“走?去哪?”流川翻着患者的出院小结准备找家属签字,一时没反应过来。

“去其他医院实习了,离开镰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也有可能不回来了。”樱木说这话的时候没看他,双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来又揣回去。

今早樱木放在桌上的草莓糖向来不是流川喜欢的口味,忙起来就索性丢在一旁忘了吃。头晕目眩的感觉来得慢半拍,才突然想念起那种甜得有些不自然的草莓味来。

本来约好了要替樱木践行,但破事一件接一件,中午进了手术室里就没出来。好不容易挨到下手术台,早就超过平常的下班时间了。回了办公室见人和东西都不在,以为他等不及已经先一步离开,急匆匆收拾完东西从医院门诊大楼出来,拿起电话给樱木拨过去。但没想到不一会儿大厅就响起了熟悉的电话铃,回头循着声音看过去,樱木笑着对流川挥了挥手。他一路小跑着来到樱木眼前,低沉的声音带了几分歉意。

“久等了。”

“没什么,反正今晚只约了你。”看样子樱木并没在意,笑容仍然爽朗。

岁月像一张巨大的砂纸,可以将有棱有角的人磋磨得圆溜溜,再没耐心的人也学会等待。还记得当时大学寝室里的热水供应时间不仅固定,还没人性的短。这就需要几个室友在固定时间内一个接一个地排队洗澡,顺序由抓阄决定。排在最后一位的人往往只能快速冲洗一把出来,洗得极为不尽兴。当时但凡流川排在樱木之前,只要让他等上超过五分钟,他就恨不得拉开浴室门冲进去上演全武行。

某次流川被催得心烦意乱,也不跟他多废话,刚冲完澡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干,推开门一把拉住樱木的胳膊往浴室里带。

“下次再催我,就进来跟我一起洗。”

樱木被揽得一趔趄,浴室的门被他们其中的谁随手摔上,狭小密闭的空间里突然塞下两个人变得更加逼仄。他们愣愣地对视一眼,视线默契地下移,将两张脸凑得很近,最后停在一个最微妙的距离,又默契地分开了。

那之后樱木确实也没在洗澡时催过他。

当两个人手上拎着熟食和罐装啤酒,摇摇晃晃地从便利店往流川家走时,已经将近九点了。快毕业那会儿总是有很多离愁别绪,同门之间也经常会这样,随便拉几个人钻进街边的小店,喝得东倒西歪再说点掏心窝子的话。曾经有一次其他室友起哄着问输了划拳的樱木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他点点头说有,承认得很爽快。

“准备表白吗?”

“嗐,表个屁。”

“都快毕业了,这你都不敢?”

樱木向来受不了激,何况现在喝得晕乎的大脑做不了主,胳膊条件反射一抬毫不客气就把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流川圈过来响亮地在额头印下一吻,动作之利落表情之壮烈把其他室友笑得够呛。

“牺牲够大啊,你以为这就能糊弄我们?”

“没...没糊弄...”他醉得是有些糊涂了,摆摆手阖上眼头快埋到肘弯里,“我不...不撒谎...”

醉鬼们扯着嗓子叫着笑着引人侧目,鬼哭狼嚎快要刺穿耳膜。但他们显然对此也没多当真,没过多久就把这事忘了个干净,又继续投身下一轮划拳。

那晚最后是流川架着樱木回的宿舍。几个醉鬼喝得东倒西歪,找到回去的路已经算勉强,拖着划拳输得厉害已经不省人事的樱木回寝的重任理所当然地落到流川头上。祸不单行,恰巧这时候又突然下起了雨。好不容易快到寝室楼下,原本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樱木此时像被大雨漫进大脑,突然开始哭,一边大声喊着“我的初吻你还我”一边哭得一塌糊涂。几次差点从流川的肩膀上滑脱,导致流川只能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夹带着他往前走,很吃力又很狼狈。

“白痴,你到底在哭什么。”

“我没哭!这是雨!”

然而一夜过去,这种惊世骇俗的事竟然也没人再提。就连当事人也和往常一样,好像一切都被那天的大雨冲刷干净不留痕迹。打篮球时候想,睡前也想,想来想去就错过了最佳开口时机,那个意义不明的吻和肆意疯长的情愫只能搅成一团烂在肚子里。

他这才突然想起当时听到回答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几罐啤酒下肚,樱木健谈起来,颇有开闸泄洪一泻千里收不住的架势。聊烦心的工作,聊难缠的病患,聊苛刻的主任,就是绝口不提以前的事情。流川虽然不擅长聊天,但是他总觉得老同学应当叙旧是不成文的共识。

“你的乐队,后来怎么样。”流川放下手里的啤酒,最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

“解散啦,大家都该干嘛干嘛去,早就不联系了。”樱木打着酒嗝挥挥手,“问的什么烂问题。”

烂,确实烂,问出口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但是他笑不出来。

“现在,看现在就好。”也许是流川的面部肌肉太过紧绷,樱木竟然开始反过来安慰起流川来,“人一生最光荣的时刻总是现在。”

流川没说话,刘海有点长了,长度刚好够掩盖一些见不得人的心事。好一会儿之后才扶着膝盖站起来,从卧室的角落拎出一把琴包上落了灰的吉他回来。坐好后颇有耐心地扶着琴颈拨弦调音,试了一下,好在还勉强能弹。

“你还会弹吉他?”

“很久以前会。”

流川低着头调整了一下吉他的位置,他能感觉到樱木的视线现在有意无意扫在自己身上,他深吸一口气,握住了琴颈。

前奏一响,樱木就立马反应过来,这是那首自己初次登台演唱前在寝室排练过千百遍的《寂しさは秋の色》。造化弄人,无数次用直接暴力的肢体冲突让他滚去外面排练别扰他清梦的流川,现在却抱着吉他弹得认真——


変わりゆく心のような

在胸中吱吱作响

空は今この街濡らして

天空的雨淋湿着这街道

失くしたぬくもりと

追忆失去的温存

君の记忆たぐり寄せて

和对你的记忆

寂しさは秋の色 胸がきしむよ

萧萧秋色愁绪满怀

伤つけあって生きるなら

如果相互伤害而生存

爱じゃないから

其实并不是爱


一曲终了,樱木回过神来嘿嘿傻笑打着酒嗝拍拍流川的肩膀。

“还会这一手,小看你了!”

“只会这一首。”离得太近,脸被樱木吐息间的酒气熏得发烫。

这歌其实也没多特别,和他平时的音乐品味也大相径庭。但樱木走后的一段时间,自己却陷入后知后觉的狂热,不断循环循环循环……以此追快淡出回忆的余音。那张“签名照”也被他一次次重新找出来,又一次次小心放回去。意气风发的少年和微黄发皱的胶片总是不太相称,但除了轻轻用手掌尝试慢慢压平,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那时候对完全陌生感情的好奇像久久无法消散的烟气,困惑又不解,却总以为来日方长。当樱木即将再次从他的人生轨迹逃逸时,才迫切地想得到一个清晰的答案。有些事迟做了几年,哪怕只有几天,很可能就会耗尽一生去追寻一个不可能得到的回复。

眼前的人还在喋喋不休,但这次流川决定结束无意义的等待。

“留在我身边。”

只有现在吗。

如果我贪心地想要未来呢。

声音不大,但流川确定对面的人能听清。他其实没喝多少酒,更谈不上醉,看樱木的眼神却不甚清醒。

刚刚还借着酒劲胡言乱语的樱木听清这话也突然没了声息,他小心翼翼用视线挪着去碰流川的眼神,对上后笑得很灿烂。他长久地笑。先是呵呵傻笑,后来笑得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肩膀颤抖弯腰驼背停不下来,直起身子已经很难看地笑得满脸是泪。

开了很久没人看的电视现在也没人记得关,还在敬业地播天气预报。作为昏暗房间里的唯一光源,慷慨地将光线洋洋洒洒披在缠扭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樱木的泪依旧流个不停,气息相抵,吻也变得潮湿咸涩,像淋了一场六月中的雨。想说爱,又想道歉。但流川抬起头,用手掌轻轻摩挲几下樱木湿润的脸颊,盯着他发红的眼睛哽了又哽,最后只是认真地问了个傻问题。

“这次还是雨吗?”

二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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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河沙数》

页数:12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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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得作者同意拍摄内页】


cp:流川枫x樱木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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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花】IF YOU COME TO ME

【09 你守我攻 中】

  日本大学生篮球联赛开幕式演出地点定在东京大学篮球馆。东大作为日本首屈一指的大学,东大篮球队的实力是翘楚般的存在,篮球馆的设施环境也是国内一流的。万人规模的茧型馆体,钢架结构,360度玻璃墙体装上了自动遮光窗帘,馆顶正中和四周悬挂成圈的巨大电子屏。大概经常有活动和演出的缘故,馆内还专门设置了贵宾休息室,化妆间和盥洗室。

  

  流川抵达休息室的时候,樱木花道正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摸着一颗篮球发呆。

  “你怎么来了?”樱木花道见他推门而入的时候诧异了一下。

  流川看着樱木花道穿着藏青色东大篮球服,碍眼的白色7号,不出意外的话背号上还印有...

【09 你守我攻 中】

  日本大学生篮球联赛开幕式演出地点定在东京大学篮球馆。东大作为日本首屈一指的大学,东大篮球队的实力是翘楚般的存在,篮球馆的设施环境也是国内一流的。万人规模的茧型馆体,钢架结构,360度玻璃墙体装上了自动遮光窗帘,馆顶正中和四周悬挂成圈的巨大电子屏。大概经常有活动和演出的缘故,馆内还专门设置了贵宾休息室,化妆间和盥洗室。

  

  流川抵达休息室的时候,樱木花道正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摸着一颗篮球发呆。

  “你怎么来了?”樱木花道见他推门而入的时候诧异了一下。

  流川看着樱木花道穿着藏青色东大篮球服,碍眼的白色7号,不出意外的话背号上还印有更加碍眼的SENDOH AKIRA罗马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穿的什么?自己的衣服呢?”

  “借仙道的球衣穿一下。等下我想试试空中接力。”樱木花道摸着篮球的指尖紧了紧。

  流川放下东西,坐在他旁边,脸色依旧不好看,“背没问题吗?”

  “偶尔一次没关系。东西送到了,你快回去吧。”樱木花道试图拉他起来。

  “到底在抗拒什么,连让我看着你都不敢。”流川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流川枫的眼神总是这样,像要看透樱木花道的灵魂,但凡樱木花道给到他一点点可趁之机,对方就能深挖他潜藏的内在。这双眼睛这张嘴,让樱木花道百口莫辩。

  “你在害怕。胆小鬼。”

  “你不用刺激我,我已经不是那个十五岁的孩子了。”樱木花道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抓起蓝球便往外走。

  

  流川枫站在场边安静地看着。

  仙道彰在一边篮筐下做着拉伸。樱木花道停在另一边篮筐下抬头仰望。崭新的篮网线交错编织出一个又一个空洞,被时间关起来的篮球执念犹如倔强的小兽挥舞爪牙,试图撕破纠缠的绳索。

  樱木花道背后已经渗出一层薄汗,垂在两侧的双手捏紧了拳头。

  “花道?”

  “花道?”

  樱木花道隔着球场,恍惚间看到仙道彰一贯温和的笑脸。

  “我们先试一次,不要勉强。脊背感到不舒服就停下来。”

  樱木花道点点头,“来。”

  仙道彰在自己的半场运球,临近中线一记长传,篮球飞向樱木花道上方的篮板,樱木花道双腿发力起跳……流川枫握拳的手紧了紧,心也跟着紧张起来。不对……力不够……高度不够……手指触碰到了篮球,篮球砸向了篮板,樱木花道落地,篮球弹落到了地上……

  樱木花道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颤抖着呼吸,“再来。”

  一次,两次,三次……


  流川枫曾经问过自己,是否后悔山王一战自己造犯规给了樱木花道重新上场的机会。答案当然是不。自己想赢,樱木花道也想赢。流川枫从不掩饰想赢的野心。没有人比自己更懂樱木花道壮士断腕的决心。

  今日今时,流川枫亲眼所见,樱木花道像头负伤的幼兽,一边默默舔舐伤口,一边顶着壳负重前行,依旧不后悔。没什么好后悔的,就算时间重来一遍,我和你,依旧会灵魂共振,做出同样的选择,承受同样的结果。

  

  “再来。”

  “花道……真的没问题吗?休息一下好不好?我们可以换下位置,你来传球。”仙道彰安慰的声音轻飘飘,空荡荡。

  

  樱木花道红了眼眶,挫败无力的情绪犹如汹涌而来的波涛,淹没头顶,又似凶猛獠牙的野兽,嗜血剥皮。巨大的窒息感灌进胸膛,汗水大滴大滴从额发、睫毛、下颚线滑落。他在崩溃边缘极力寻找一双眼睛。曾经他在找寻中,只看到母亲每一次毫不留恋地挥手再见、父亲倒在玄关再也没有醒来,篮球从手中滑落越滚越远,流川……

  流川枫终是忍不住了,大步走上前,抓起樱木花道的手臂,连拉带拽的将人丢进休息室,关门落锁。流川将他狠狠按在墙上,一拳击中他的额头,用力吼道:“你是白痴吗!身体不要了是吗!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打不了篮球到底有什么关系!”

  樱木花道倔强地瞪着他,拼命忍住眼泪。流川看他这个样子,心疼的喘不过气来,红着眼眶把他拉进怀里。花道双手紧紧环抱流川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忍不住哽咽,“我早就接受了,早就接受自己跳不高打不了篮球了。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要的东西总是抓不住……小时候我需要妈妈,妈妈离开我……后来我需要老爹,老爹离开我……我需要蓝球,篮球不要我……”樱木花道停顿了一下,只用流川听得到的气音诉说脆弱,“我需要你,你也不要我。”一瞬间,眼泪决堤,哭得像个孩子。

  流川的心痛得像针扎一样,收紧了手臂一下一下安抚似的轻拍花道的背。

  许久。

  “妈妈一直爱你,没有不要你。爸爸也爱你,他只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爱着你。”流川捧起花道的脸。

  “你不说我也知道。”樱木花道哭得眼睛鼻子红红的,一脸的眼泪鼻涕,但是好像活过来了,“那你呢?”

  “我当然爱你,你现在知道了。”流川扯了几张纸巾给他擦干净脸,“哭的蠢死了。”

  “你爱我为什么冷落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樱木花道的情绪得到了疏解,意外的直白。

  这是什么节奏,是要开始清算旧账了?流川忽然有点懵,眼神有点飘。

  “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

  “像什么?”

  “像不讲道理的小孩子。”流川宠溺地笑了。

  “滚。笑个屁。”樱木花道拧着眉毛瞪他。

  流川双手搭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听着,樱木花道。打不了篮球不是你的损失,而是整个篮球界的损失。所有人都应该遗憾,世界篮坛失去了一位最具天赋和潜力的选手。但是也应该庆幸,世界歌坛,从此多了一颗最璀璨的星星。”

  樱木花道惊讶地说不出话,忘了呼吸,心如擂鼓。

  “篮球,我会带着你的那份一起打下去。”流川忽然凑近,亲他的脸,亲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尖,“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要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花道反应过来,捂住发烫的耳朵,眼睛眨巴了好几下,“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流川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脸,继续挑逗他,“我就是这个意思。”

  “烦死了!”樱木花道一把推开他。

 

  “HANA,伴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藤原千叶叩响了休息室的门。

  樱木花道撇撇嘴,眼神坚定,“我想最后再试一次!”

  流川拿过话筒,交到樱木花道手中,“去吧,我的天才。”

 

  藤原千叶,看着樱木花道破皮红肿的额头,向来平静的脸上此刻忧心忡忡,刚想开口念叨,花道立马抱住他撒娇,“千叶哥哥,他居然打我。你看我都流血了,头好晕。你快点让Leo(花道的律师)起诉他故意伤害!”

  “抱歉,是我打的。我认为他需要有人把他打醒。”流川面无表情地把樱木花道从千叶身上撕下来。

  千叶无奈的摇摇头,“先去彩排,你还有半小时,后面还有别人等着。等下处理下伤口。”

 

  再站上场,樱木花道笑容自信地对仙道勾勾手指,“来,最后一次。”

  仙道调侃道:“哈哈哈,嗯嗯。流川还真是厉害呢,打一拳花道就恢复活力了。”

  樱木花道闹了个大红脸,气呼呼地喊话,“死狐狸你给我过来!我要扣在你脑袋上!”

  流川径直走到篮下,“我相信你可以灌进去。”

  这一次,樱木花道高高跃起,单手将球精准无误的扣入了篮筐。篮球没有直接扣在流川枫的头上。然而,它在触地的瞬间,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反弹至他的额头。头晕眼花中,流川看到一抹红色平稳落地。

  “哈哈哈!死狐狸,叫你打我,报应来了!”

  流川想,花道果然是天才,扣篮的轨迹也是天才。

 

  樱木花道拉着仙道彰和乐队排演了两遍开场曲目。其他两首歌需要他独自演唱。流川见他在舞台上不停地走位,拿着话筒给伴奏、灯光、摄影摄像各路老师提出建议。

“老师,麻烦伴奏声音小一些。对,可以了。”

“老师,麻烦这边灯光暗一些,那边的灯光可以强一点。好,就这样,谢谢。”

“老师,可以麻烦这里你从这个角度拍过来。”

“老师,等会运镜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

  

  “HANA很聪明,又很专业,他对自己要求很高,也总能做到最好。”千叶是对着流川说的。

  流川对着他点头,“是,他是这样。”

  “我和他的经纪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愿意接日本这两场小型演出。以他现在的名气和地位,完全可以拒绝的。我不是说看不上这里哦,HANA说要尊重每一个舞台。只是我觉得,他适合更大的舞台。但是看到流川君你,我就明白了。”

  流川诧异地看着他。

  千叶继续说,“我不常去他的学校,但是每一次都是在篮球馆里找到他的。他就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安安静静,远远地看。我知道他脊背受伤,打不了职业,可是日常玩一下是不影响的。但是他一次都没摸过球。我想,身体的伤痛不至于磨灭热爱,真正让他抗拒的原因,应该在人身上。”

  “这个问题我想已经解决了。”流川看着舞台上的心无旁骛的樱木花道,鲜明而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内心。这个笨蛋,怎么就喜欢捏着过往不依不饶的,却不愿意相信有人会跨越山海来守护他。但是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不管他信不信,都已经有了。这场跨越万里的会面,樱木花道横冲直撞地破开了自己坚硬的心脏,像一把炽烈的火将所到之处尽数烧成绵软。

  “剩下两首他不唱吗?”

  “应该是不唱了。自己写的歌,自己调试的舞台,他有把握。开场前他会试音。明天流川君要仔细听哦。”千叶给了流川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仙哥去哪里了?假装训练或者补觉去了。在流花的世界里,仙哥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对不起仙哥,我爱你。

  今天晚上写了五千字,我眼睁睁看着电脑忽然抽风自动给我删了将近两千字,我还以为发生灵异事件了。搞了半天是我昨天蓝牙链接一个键盘没断开,它被一本书压住了删除键......我没有保存文档的习惯。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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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摸鱼什么的最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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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矮油

如果时间还记得 3

这一章主要是一些养崽片段,大流小花感情加深的生活碎片,也会穿插一些后面情节的埋伏设计。

6.

午后的太阳透过窗子斜斜地洒进来,把熟睡中樱木的小脸晒得火烫,流川抬起手掌帮他挡住那束光,又捏了捏他软乎乎的下巴得意地想,以前让他撒个娇喊自己声哥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死活都不肯,现在还不是得心甘情愿、一脸孺慕地叫自己舅舅,还高出一辈儿来呢。


说起来,自己以前倒是常常在想这家伙小时候的生活究竟是个什么样。


父母早亡,无人教养,吃饭靠赊账,动辄一身伤。


落在文字上,总觉得浅薄,可细细地想想,这些事若实打实地发生一个孩子身上未免过于沉痛了些。然而或许是怕折了自己的男儿气概,又或许那家伙天...

这一章主要是一些养崽片段,大流小花感情加深的生活碎片,也会穿插一些后面情节的埋伏设计。

6.

午后的太阳透过窗子斜斜地洒进来,把熟睡中樱木的小脸晒得火烫,流川抬起手掌帮他挡住那束光,又捏了捏他软乎乎的下巴得意地想,以前让他撒个娇喊自己声哥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死活都不肯,现在还不是得心甘情愿、一脸孺慕地叫自己舅舅,还高出一辈儿来呢。


说起来,自己以前倒是常常在想这家伙小时候的生活究竟是个什么样。


父母早亡,无人教养,吃饭靠赊账,动辄一身伤。


落在文字上,总觉得浅薄,可细细地想想,这些事若实打实地发生一个孩子身上未免过于沉痛了些。然而或许是怕折了自己的男儿气概,又或许那家伙天生就是个乐天派,他樱木花道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将苦难宣之于口的人,在那年美职联最有价值球员颁奖礼上,当无数闪光灯对准这颗冉冉升起的亚裔球星,铺天盖地的尖叫声一浪推着一浪,他站在光影里,宛若永不坠落的神明,面对媒体“生在淤泥里,却活的像颗太阳”的超高评价,他也只是红着脸,说出那句耳熟能详的旷世名言,“没什么啦,因为我是个天才啊!”便将过往种种化作细小尘烟。


而如今自己穿过这弥天尘烟,踏着时间的碎片重新站到他面前,流川忽然觉得或许自己真的可以做点什么改变一下这家伙不尽如人意的童年。


哪怕只是一点点。


这样杂乱浑浊的思绪最终是被耳边甜腻的一嗓子打断的。


“狐狸舅舅!”


流川低头看了看刚睡醒的樱木,小脸儿红扑扑的,正睁着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抱!”


话音未落,藕节似的一双小手朝自己伸了过来,流川的心早已软作一团,不由自主地张开宽大的手掌穿入腋下将他高高地托举起来,逗得他咯咯大笑,两只眼睛眯得像两个小小的月牙。哄着他玩闹了一阵,又将他放在眼前细细地打量,总觉得这家伙比幼稚园里那些孩子矮出不少,尽管他日后窜得比自己还高,但眼下看着实在是弱小得可怜,像一团麻薯红豆包,忍不住搂在怀里心疼了好一会儿,又暗暗赌誓,非得把他喂得白白胖胖,壮壮高高的不可。


然而目标推进起来却着实有些困难,做饭这种事也是讲求些天份的,天份高者,随意煎炒便是佳肴,天份不高,纵使苦心烹调,仍是不堪下箸。怎奈自己,偏偏就是这后者!


基于同居生活里可以忽略不计的做饭经验,流川特地买了本《烹饪指南》,闷头研究了几天,做了几页纸的笔记,也渐渐摸出点门道来。不过是些煎炒烹炸的事嘛,自己这双价值百万美金的手之于篮球三分线外都能空心落网,更何况它小小一个灶台!


流川揉了揉樱木毛茸茸的红色脑袋,满心的斗志都燃烧起来,“小白痴,你就等着被我养成高高壮壮的小男子汉吧!”


不过,当一众食材横七竖八地堆满在料理台上时,扬起的雄心壮志算是彻底泄了气,那个下午他一手扶着灶台,一手捏着下巴发了好久的呆。然而当他把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几道菜端上桌的时候,樱木粉嘟嘟小脸儿却露出肉眼可见的为难。指着盘子与他逐一辨认,黑漆漆的是炸猪排,碎成渣子是秋刀鱼,邦邦硬的是玉子烧,凉拌青瓜条倒是一眼就瞧出来了,就是切的宽窄不一,长短各异。


小樱木举着筷子踌躇半天最后也没落进盘子里去,默默把筷子又放回到桌上,小嘴儿撅得老高,都能挂起个油壶。


流川率先夹了一口放进嘴里,觉得味道差强人意,虽谈不上美味,但对付小孩子的话大体说得过去,于是便又夹了一口送到樱木嘴边,“啊~花道,张嘴。”


不想那张嘟起来的小嘴一下子抿成一条缝,由似有若无的鄙夷变成明目张胆的抗拒。


“我不要!好像小狗饭……”


流川挠了挠头,略显心虚地把筷子递过去,“其实……难看嘛确实是难看了点,但吃起来的话还算可以,不信你试试?”见他不为所动,流川无奈叹了口气,“这可是狐狸舅舅忙了一下午专门给花道做的……”


总觉得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央求的意味,犹豫半晌,那团扭过去的红色脑袋又悻悻地扭了回来,慢吞吞地接过筷子夹了一块尝了尝,觉得那味道有点奇怪,却也谈不上好坏,又硬着头皮夹了其他几道依次放进嘴里,不过小孩子的味蕾总归比大人的要敏感些,因而只觉得咸的咸,酸的酸,舌头翻搅间是半分食材的味道都没尝见,倒像是把那些调料囫囵灌进嘴里。


“没骗你吧,是不是还不赖?”


樱木哼唧了两声,眉毛皱成一团,低下头没说话,只是连连喝水,干嚼半天扬了扬脖子也没咽下去,发觉用水来顺的话倒是轻松不少,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感慨。


我真是个天才!


只是这种自鸣得意仅维持了几秒钟就被那奇怪的味道冲的烟消云散,这顿饭吃的他是满头大汗,最后也不知道是吃菜吃饱的,还是喝水喝饱的,总之小小的肚子被涨得浑圆,可对面的人却浑然不觉,笑吟吟地盯着自己吃完饭,又接过他的小碗把盘子里剩下的一扫而光。



7.

然而让流川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樱木就开始发低烧,并伴随着严重的呕吐,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流川怀里抖成了筛子。樱木健一见情况不对,连夜开车将他送去了医院,急得满头汗地站在护士身后哄着他打针,流川讷讷地杵在诊室门口,没忍心进去,听见里面的樱木哭得撕心裂肺,浓浓的愧疚感几乎要把他撕碎。


回去的路上,小樱木蜷伏在流川怀里沉沉地睡了,樱木健一透过后视镜看见流川眼角通红,一直拉着儿子的小手,心里不禁有些动容。


“小孩子肠胃感冒也是很平常的事,医生不是说了,烧已经退了,没什么事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流川湿漉漉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层雾,把头低低地埋下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对不起。”


“不过说起来,北川家的人倒真是不擅长厨艺呢,以前你姐姐也把我吃进过医院里,比你这次可严重多了,我都拉虚脱了,哈哈哈哈哈哈……”他爽朗的笑声倒是让车子里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见一直垮着脸的流川嘴角终于是向上扬了扬,又继续说,“不用太自责啦,有你帮我照顾他,我都不知道有多感激。花道跟着我,吃得苦头更多,已经是没了妈妈的孩子,可有我这个爸爸又跟没有没什么两样,整天忙东忙西的,半点儿顾不上他。”


流川心情复杂地听着这个开朗健谈的男人说了许多话,关于樱木的出生,这些年又是如何长大,字字句句都传达着对亡妻的思念和对孩子的亏欠。不由得心痛地想,去掉这些繁忙和琐碎,他们父子俩真正相处的时间剩的并不多了。


“其实,我就是想着,趁着这几年行情好,给他搏个将来,情感上已经有了缺失,经济上就不想亏待了孩子。”


“行情上的事,今日好,明日倒,没有常胜将军,我觉得……还是谨慎一点比较稳妥。”


“年轻人,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一点,就拿东京的房价来说吧,光去年一年就差不多翻了一倍,你以前在美国可能没太关注国内的情况,这是个遍地是金的时代,有钱难道不赚吗?幸好我之前投资的早,不然换作现在想上车都难咯。”


流川半阂着眼听着他侃侃而谈,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在那个辉煌鼎盛的80年代初期,东京的房价市值已经离谱到可以买下整个美国,巨大的利益面前没人会冷静下来分析利弊。哪怕有人意识到那过度的繁荣背后埋伏着巨大的危机,也没有人愿意相信这击鼓传花游戏的最后一棒最终会落到自己手里。流川之前也旁敲侧击地提示了他几次,反而被他劝着放开胆子,炒股、买楼,流川便以刚回国发展经济拮据为由婉言谢绝了,只是心里暗暗感伤,纵使他穿越时间,站在上帝的视角俯瞰一切,也还是有太多的事他无能为力。


话题兜来转去,最终又回到小樱木身上,樱木健一在后视镜里望了望儿子渐渐浮起血色的脸,眼里透出慈爱的目光,“别担心了,这小子皮实着呢,没两天就又会活蹦乱跳的了。”


“我不会再让他生病了。”


“可别宠坏了他,这家伙,一旦混熟了就粘人得很,回头铁定赖上你!”


流川的臂弯紧了紧,蹭着他的小脸儿说,“我不怕,让他赖吧。”


樱木健一闻言又忍不住笑起来,“看不出来你寡言少语的倒这么喜欢孩子,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结婚自己生一个嘛,就是……”,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声音变得低沉,“要找一个长命百岁的太太,千万别像我这样……”


流川的薄唇掀了掀,还是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感到胸中一阵没来由的憋闷,像掀起一阵滔天巨浪,久久无法平静,车里的热闹逐渐暗淡下去,只剩杂乱的思绪撑起后面的夜晚。





8.

小樱木因为这场病在家修养了一个多礼拜,樱木健一放心不下也难得请了两天假,流川便利用这个间隙跟他学了几样简单的小菜,又厚着脸皮去找邻居请教,几天下来,也能勉勉强强做出来几样拿得出手的饭菜,尤其是那道他最喜欢的红豆年糕汤,已经做的像模像样,算是把他掉下去的膘给重新补了回来。下午带着他出去晒太阳的时候,还有人说小家伙看起来似乎比先前还胖了一点儿,流川听了心里顿时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满足感。只是隔了几天没上学,再送他去幼稚园时那家伙居然哭了个惊天动地。


流川想不明白,还没垃圾桶高的小人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抓着自己腿的那两只小手竟怎么都掰不开。


“花道,你再不松手,狐狸舅舅的裤子就要被你扒下来了。”


此语一出,站在门口的两个女老师脸刷地红了,捂着嘴笑起来。


小樱木也识趣地松了手,包子似的小脸儿皱成一团,哭声虽渐渐止住,可肩膀却还是一抖一抖的,抽嗒个不停。


从小就这么爱哭,大概是因为心软的像团棉花吧。


“这么舍不得我吗?”流川曲起长腿,蹲在他面前,抹去他脸上的泪,“你这家伙,又不是把你丢在这儿就不要你了,下午放学了,会再来接你的。”


“可是我不想……不想上学,舍不得……狐狸舅舅……”


“不读书的话,会变成笨蛋哦。”流川低头想了想,觉得这话说的不对,读了书,这家伙也还是个笨蛋,赛场上的比分差掰着手指头都算不明白,于是改口道,“如果你乖,狐狸舅舅晚上做红豆年糕汤给你。”


果然还是用吃的作诱饵比较有效,小樱木点了点头,抽着鼻子一鼓作气地和他道别,倒把流川弄得不淡定了。


“怎么这么没良心啊,一碗红豆年糕汤就把你给收买了?”

  

于是又将他揽进怀里,惩罚似地掐着他的小脸儿,见他鼻头和眼眶都还是红红的,睫毛上还托着泪珠,一眨眼就扑簌簌地往下掉,立刻又不忍心责怪他了,拿手掌在那头毛茸茸的红发上揉搓了两把,催促着他快些进去。生怕再耽搁一会儿,自己就真的就舍不得他走了。

  

花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tbc.

禁果花808

【流花】交换温柔(02章)

        流川枫是在第二天早上十点左右才醒来的,睡醒后的他简单洗漱一下,立马去看了隔壁房间的樱木花道。

   他发现客房里已经空无一人,床单被子也收拾得毫无留宿过的痕迹,这让他心里莫名有一种失落和恐慌。他立刻匆忙的下楼,终于在厨房看见了那个真实存在的正在忙碌着的身影,让他悬着的一颗心安定落下。

        他就在那呆呆地看着樱木花道在厨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最后看到樱木花道端了两个盘子出来。

  ...

        流川枫是在第二天早上十点左右才醒来的,睡醒后的他简单洗漱一下,立马去看了隔壁房间的樱木花道。

   他发现客房里已经空无一人,床单被子也收拾得毫无留宿过的痕迹,这让他心里莫名有一种失落和恐慌。他立刻匆忙的下楼,终于在厨房看见了那个真实存在的正在忙碌着的身影,让他悬着的一颗心安定落下。

        他就在那呆呆地看着樱木花道在厨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最后看到樱木花道端了两个盘子出来。

        “睡醒了?来吃早餐吧。”樱木花道对着流川枫勾唇一笑,把两个盘子放到餐桌上,“为了感谢你这只狐狸昨晚的好心收留,本天才本来想给你做顿丰盛的早餐的,可惜冰箱里就这些食材,只能凑合的弄个简单三明治了。”

        “大白痴。你昨晚睡的还好吧?”流川枫坐下问道。

        “还不错。”樱木花道点点头,然后指了指盘子里的三明治,“赶紧吃吧,里面的鸡蛋和火腿趁热才好吃。”

        流川枫拿起盘子的三明治尝了一口,立马被这种层层包裹着的美味给折服了。他没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三明治居然可以这样的好吃:“大白痴,你应该有做厨师的天赋。”

        “那是!本天才的天赋可多着呢。”樱木花道亳不谦虚的应和着。

  

        两人吃完早餐后,流川枫带着樱木花道开车返回昨天的酒吧,去拿樱木花道的行李。

        这个时候还不到中午,酒吧不在营业时间,大门处于关闭的状态。樱木花道熟悉的找到后巷的员工通道,准备进去取行李。

        “Hana,你回来了?”开口的是一个年轻美国男子。他是樱木花道之前结识的朋友,也是这家酒吧的调酒师。这段时间樱木花道都是靠他的关系借住在酒吧的员工宿舍。

        “嗨,Leo。”樱木花道笑着回应。

        “老兄,这是你昨天落在吧台的手机。”Leo把一个手机递给了樱木花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我昨天拉肚子,你不是应该帮我顶班吗?他们说你昨天被马刺队的那个球星Rukawa给带走了?”

        Leo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至今还是不敢相信。那可是NBA的球星啊,还是今年的MVP。这么个大人物据说是昨天强拽着樱木花道离开了酒吧的。

        “谢谢,呃……昨天确实比较突然,我在他那留宿了一晚。今天,是过来拿个行李,他让我住过去。”樱木花道接过手机,略微尴尬地简单说道,“这几天多谢你了,Leo。”

        “你说Rukawa强行把你带走了?然后你去了他家过了一晚?然后他让你现在和他同居?”Leo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五彩缤纷来形容。

        这是唱的哪出戏?剧本不应该是大球星在夜店偶遇了一位性感美女,然后愉快的度过了一晚,顺利的话可以和这位长得帅又有钱的大球星一起恋爱同居。可现在被拉走的是一个大男人樱木花道啊?

   也就是说,这个大球星喜欢的不是性感美女而是阳光小伙?这份认知,让Leo从困惑不解到豁然开朗,最终到了然于胸。

        樱木花道看着Leo一系列丰富的表情,顿时发觉对方似乎误解了,顿时气笑道:“什么同居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之前就认识,我们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你和Rukawa?”Leo还在迟钝地接受着这个消息,就看见他们讨论的对象流川枫神情从容淡定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大白痴,怎么还不去收拾?”流川枫对着樱木花道用日语说道:“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你等着,很快就好。”说完樱木花道就和Leo点头示意一下就进去收拾了,只留下呆愣的Leo和面无表情的流川枫。

        “额呵呵……Kaede先生,你好,我叫Leo,是Hana的朋友。”反应过来的Leo迅速以激动热烈的心想去和流川枫握手。可是手放在空中没有等到该有的回应,正在尴尬地想把手收回去,却看见流川枫慢慢伸出手礼貌回握了一下。

        “你好,你就是他要帮忙顶班的那个调酒师?”流川枫从上到下认真地扫视了一下Leo。

        “对对,就是我。”Leo热情得猛点头。

        流川枫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皮夹,随便的掏出一叠钱:“这些是赔偿昨天他被我带走的损失。”

         “谢谢,你太客气了。”Leo喜笑颜开得不客气收下,这随便的一叠钱少说有个几千美金,足够他一个月的薪水了。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流川枫继续问道。

        “我们也就上周才认识的,那天我莫名其妙地被酒吧的一群小混混盯上想要勒索我,幸亏碰到他挺身而出帮我顺利吓走了那帮人。说起来我和Hana的认识也算是种奇妙的缘分啊。”Leo微笑感叹地说着。

        流川枫听到“缘分”这个词,眉头一皱,最终不再多问,选择站在那静静的等待。

        不一会儿,樱木花道拖着个行李箱走了出来。

   “好了,行李都在这里啦。”樱木花道把行李箱放置一边,上前给Leo一个美式拥抱,“Leo,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有事情欢迎随时打我电话。”

         “Hana,你也是,有什么需要欢迎随时联系我。”Leo也热情的拍了拍樱木花道的后背。

         流川枫走过去直接拉着樱木花道行李箱转身往外走,口气显得有些不耐烦:“走了,大白痴!”

        “知道了!”樱木花道拥抱结束友人,瞪了眼不懂人情世故的流川枫,又对着Leo笑了笑以示告别,然后就跟着流川枫一起上了车。

        “把你手机给我。”上车后的流川枫对着樱木花道说道。

        “干什么?”樱木花道瞥了眼流川枫,但还是乖乖从裤子都带掏出了手机。

        流川枫拿到手机后直接拨通了一串号码,只听见他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之后,挂断后一番操作。然后对着樱木花道手机一通操作,再还给对方:“大白痴,快捷键1是我的号码,记住了。”

        “呵……凭什么本天才的手机要设置成你这个狐狸号码为1号键?”樱木花道对着流川枫失笑道。

        “大白痴,我也设置你的号码为0号键,排名更靠前。”流川枫淡定地回应。

        “……”

  

        然后一路开车到了一家超级市场的停车场。流川枫准备要下车却被樱木花道叫住。

         “等等,你这是要带我逛超市?”樱木花道用着怀疑的眼神询问道。

        “你不说家里食材不够吗?随便挑,随便买,我买单。”流川枫不咸不淡地回应。

        “可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名人,就这么出去不怕引起人流轰动?”樱木花道一脸担忧。

        流川枫一脸茫然的表情。他想了想,自己私底下的确是很久没出现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了。自从进入NBA打球之后,不是去球队训练比赛就是回家睡觉,即使出现在人潮汹涌的地方也都是纯粹因为商业工作的原因。他对自己现在的国民知名度完全是没有概念。

         “要不,你在车上等,我下去买。”樱木花道好心说道。

        “不用。”流川枫突然想起什么,打开车内饰的抽屉翻来翻去,找到一个已经在角落里被挤压的皱皱巴巴的一个口罩,然后毫不嫌弃的戴上。

        “走了,大白痴。”流川枫下车后淡定的往前走着。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出现在超级市场。这个点超市人流并不是很多,来逛超市的基本都是上了年纪的家庭主妇。再加上流川枫老实地戴着口罩,所以他们很顺利的在食品区完成了一系列大采购。

   然后,走到生活用品区,樱木花道给自己挑了个小巧的烟灰缸,流川枫瞥了他一眼最终没多说什么,最后到收银台流川枫掏出信用卡买单。

        回家后,流川枫帮着樱木花道一起把各种食材塞进冰箱。樱木花道就去厨房开始忙着准备午饭,流川枫则躺在客厅沙发上,直接睡起大觉。

        “臭狐狸,起来吃饭了。”樱木花道把做好的饭菜都端到餐桌上,朝着沙发上睡觉的流川枫喊了一声,发现对方毫无反应。

        这只狐狸真的是睡神转世吧?樱木花道叹了口气走上前,准备凑到他耳边再喊一次。

        只看见流川枫修长的身体躺在沙发上占据了整张沙发,一只手当做是枕头似的随意地搁在脑后,另一手自然低垂地落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流川枫就在这温暖柔和的光线中安静的睡着。这场景就像是一副优雅精致的油画,让人忍不住停下来静静地欣赏。

        樱木花道看到了流川枫紧闭的双眼上覆盖着的浓密的黑黑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留下了浅浅的阴影。光洁白皙的脸庞,立挺的鼻梁和带有一丝生动气息的粉红色的完美唇形。

         忽然之间,樱木花道的眼神恍惚了起来,他想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个初夏。似乎也是一个中午,流川枫拉着他一起在小公园打完球后,直接累的躺在草坪上睡觉。似乎也是这么一个姿势,樱木花道也难得安静的侧着身子躺在旁边就这样看着他。

   直到对方忽然换了个睡觉姿势一个大胯腿转身把腿压到了他的腰上,导致脸直接贴近了他的脸,连带着唇部也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唇。虽然只有仅仅一秒,也让樱木花道脸上迅速泛起一阵红晕。要不是对方均匀的睡觉呼吸声,还在提醒着他这是个意外,他想他早就尴尬地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着,他看到眼前28岁的流川枫似乎又要不安分得开始转身。可是沙发就这么窄啊,这一转身不得摔下去?于是,樱木花道迅速蹲下身体一只手按住了流川枫的腰,顺利阻止了他的翻身,也成功地弄醒了流川枫。

   “大白痴?”睁开眼的流川枫眼神还有些呆滞,他慢慢地起身,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

        樱木花道轻咳一下:“臭狐狸,起来吃饭了。”

        起来后的流川枫乖乖地做到了餐桌前,看着一桌子的饭菜。他似乎是心情不错地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开始品尝了起来。

        “怎么样?本天才的手艺还行吧?”樱木花道自信一笑。

        流川枫边吃边认可地点点头:“那以后做饭都归你了。”

        “嘿,你这狐狸真把我当成佣人啊?”樱木花道无奈一笑,也开始吃起了自己做的饭菜。

        流川枫继续优雅的吃着饭,轻飘飘的抛出一句话:“没把你当佣人,你要当主人也可以,家里的东西你都可以随便用。”

        樱木花道喝着汤呛了一口,最后不再多说什么,安静得继续吃饭。

        吃完饭,樱木花道开始收拾餐桌。流川枫主动也帮忙收拾起来。

        “行了,还是本天才来吧。你还是上楼去睡觉吧。沙发上睡得不舒服吧?”樱木花道虽然嘴上不承认自己是佣人,但还是老实的去承担佣人该做的事情。毕竟他现在也算是在别人家里白吃白住,总要付出些劳力去置换的。况且流川枫家里有请钟点工定期来打扫卫生,他需要做的活也并不算多。

        “我不会做饭,但我可以洗碗。所以,以后你负责做饭,我负责洗碗。”流川枫一脸认真地说道。

        “那行,你来洗。”樱木花道笑了笑,难道这只狐狸有点良心还知道帮他承担点家务,那他也就不客气了。樱木花道把碗都放在水池里之后,就脱掉了围裙,准备去外面院子里抽根烟。

         还没出客厅就听见流川枫一脸呆滞地问:“哪个是洗碗精?放多少?”

        “……”樱木花道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你没洗过碗?”

        流川枫一脸认真的思考:“我见过家人洗碗,就是没留意步骤。”

   “请问你之前一个人怎么生活的?不会都是吃外卖吧?还是每次吃完饭连碗一起扔了?”樱木花道觉得眼前的流川枫简直就是奇葩的“稀有”动物。

  “我助理会处理。”流川枫回答。

        “那你还大言不惭的让我把洗碗的任务交给你?我真是服了你了,算了,你出去,我来洗吧。”

        樱木花道认命的准备重新穿起围裙,却听见流川枫说:“要不,你留下来看着我指导我做一遍,我会记住的。”

  

        于是,樱木老师的洗碗课程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开展起来。

        “流川同学,在你水池左手边架子上那瓶绿色的就是洗碗精。”

        “只要是绿色就是洗碗精,我记住了。”流川同学认真的点头总结着。

         “……不是,洗碗精不是看颜色,这次是你家正好用的是绿色瓶子,下次换了牌子就可能是其他颜色了。重点是你得要看瓶子上面字。你看见上面有餐具净几个大字吧?”

         “哦,看见了。”流川同学顿悟。

         “你先把左边这个空水池蓄满水,最好是温水。”

        流川同学照做了。

        “然后再把这个洗碗精挤压一点放入水池,不用太多,大概那么点就可以。”樱木老师用大拇指和食指做出一个度量尺寸的姿势。

         流川同学也立马照做了。

         “看到水池里的水有泡沫了吧?现在你就可以拿抹布开始洗碗了。记住你得一个个的洗,每个碗或者盘子从里面洗到外面都要洗干净。”

        “哦。”流川同学拿着抹布开始从右边的水池的碗碟,拿了一个放到左边水池里,开始用力的清洗起来。

         “喂!不用这么大力,温柔一些。还有就是拿紧了,小心打滑把碗打碎了。”

        “哦。”

        “把洗完的碗暂时先放在操作台旁边。”

        “哦。”

        “然后把水池的脏水给放了。”

        “这样就洗完了?”

        “不是,现在你还要继续打开水龙头。利用流动水把刚才洗的碗再冲洗一遍,把碗碟上残留的洗碗精给冲干净。”

         “哦。”

        “最后,你把这些碗放入消毒柜,消毒烘干就可以了。”

        “哦。”

         一堂洗碗课下来,樱木花道感觉比自己亲自洗十遍还累,嘴巴也口干舌燥的不行。他立刻去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现在他充分感受到教师这份职业是有多么的崇高和不容易。

         “大白痴……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可以帮忙。”流川枫看见樱木花道瘫软在凳子上,想着对方一定是之前做饭忙得太累了,所以想着继续帮樱木花道分担些什么。

        “不用了……”樱木花道立马干笑道,“我呢,现在外面去抽根烟就有精神了。你呢,还是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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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守候❤️🙏

这篇文我想展现的是不一样的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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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致知

妖怪修炼手册——03受罚的酷哥

  03受罚的酷哥

    深秋,通往山顶的羊肠小道积了一层厚厚的枯黄树叶,清晨的浓雾还未散,伫立在山头湘北道馆若隐若现,值勤的小道士已经早早起来清扫道路。

 

    “当、当、当”,敲钟人按时敲响晨钟。

 

    湘北内院。

    顺着湘北道馆前殿,穿过庭院,饭堂往东,跨过红墙绿拱门,眼前出现的四合院就是供小道士住宿的地方。四合院分为东南西北院,其中东南院是小道姑的宿舍,西北院...

  03受罚的酷哥

    深秋,通往山顶的羊肠小道积了一层厚厚的枯黄树叶,清晨的浓雾还未散,伫立在山头湘北道馆若隐若现,值勤的小道士已经早早起来清扫道路。

 

    “当、当、当”,敲钟人按时敲响晨钟。

 

    湘北内院。

    顺着湘北道馆前殿,穿过庭院,饭堂往东,跨过红墙绿拱门,眼前出现的四合院就是供小道士住宿的地方。四合院分为东南西北院,其中东南院是小道姑的宿舍,西北院是小道士的宿舍。

 

    不过樱木昨天没有住在“学生宿舍”。安西道长担心樱木不知轻重,误伤其他学生,安排他住在自己院子的小床。

     夫人正教樱木洗漱,准备睡觉,没想到流川也一声不吭的坠在旁边默默洗脸。

    “诶?流川要跟樱木一起睡吗?”

    珠圆玉润的团子,认真地点了点头。

夫人被可爱的面庞和成熟的举止之间的反差萌到,“好吧,我去给流川拿根新的树柳枝刷牙”。

樱木,闻言不爽,呜呜地示威。

夫人用宽大的袖子盖住手,摸了摸樱木的圆脑袋,“你们现在可是同门师兄弟,要好好相处,樱木,不然我和安西道长可都会伤心的”。

“……”,樱木不希望安西道长和夫人伤心,不再发出示威的声音,低下红脑袋,表示暂时休战。

所以两个小孩昨晚一起窝在小床上睡了。

 

“流川、樱木起床了,做早课了!”

    夫人叫起床的时候,樱木正在做梦。梦里自己被锁魂绳牢牢捆住,施法的人却不是安西道长,是樱木最讨厌的流川枫。梦里的流川枫长着狐狸耳朵,老鼠脸,笑得贱兮兮,昨天让小树精吃了大亏的剑也漂浮在旁边,剑身浮现着和梦里流川如出一辙的狐狸脸。锁魂绳越捆越紧,樱木脸憋得通红,喘不过气。这时,安西道长凭空出现,唰的一声,浓烟四起,樱木身上的束缚消失——

 

    小树精惊醒,张望四周,旁边的臭狐狸道士因为久叫不醒,被夫人一把抱起站了起来,“流川赶紧起来,不然要迟到了,你穿完衣服要记得教樱木怎么穿呀”,夫人捏了捏流川圆乎乎的脸蛋,把道服递给他,“流川很喜欢樱木吧,昨晚抱樱木很紧,樱木有点不舒服了哦。”

    流川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一板一眼地说,“他身上很暖和”。

 

    “!!!”小树精一股脑爬了起来,怒目圆睁。原来你小子害我昨天做被捆一晚的梦!而且居然把本天才当作取暖的工具,不可饶恕!

 

    “樱木,不要发呆了,快洗把脸”,在夫人一声声地催促下,两个小豆丁准备收拾好迈着土豆腿、你推我桑地结伴去上学了。

 

    课堂。

    “大家安静,今天我们来了新的同学樱木,是道馆樱木树修成的魂灵,樱木同学尚未结丹,所以大家要好好照顾樱木同学”。

    “是后院的樱木树?”

    “我记得樱木树很粗壮,樱木现在多大了?”同学听说后院小树精成精,十分好奇,有很多问题想问。

  “这个,樱木同学尚未学会说话,所以他的生辰经历需要他学会之后,自己告诉大家”。

    “还不会说话,那不知道他的来历生辰,就没办法为他修庙铸碑了”,一个小道士带着可惜的语气说。

    “咳咳。好了,不要再讨论了,开始上课了,樱木去教室后面最左边那个座位坐”。

    小树精其实不完全懂大家说了些什么,但和之前一直在自己身边来来往往眼熟的同学们一起上课,还是让他十分兴奋。小树精坐得板直,兴致勃勃,一脸期待的准备学怎么咻的一下捆住别人,怎么御剑。

    但没想到带教道长抚着山羊胡,一开口满是之乎者也,不断吐出一大段一大段文绉绉的术语概念。小树精顿感无聊,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

    “上课期间,禁止睡觉”,正在小树精昏昏入睡的时候,山羊胡老师一改催人入眠的平调,语气激烈。小树精一下子被惊醒,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看向老师,又顺着老师视线望过去,“咦——”。

 

    真正惹老师生气的始作俑正坐在靠门的座位,挠着后脑勺,半眯着眼,用稚嫩的嗓音说,“打扰我睡觉的人绝不原谅!”

 

    老师没想到“罪犯”居然如此嚣张,被气得浑身发抖,“孺子不可教也,滚出去体罚”。

    话音刚落,课堂沸腾了起来。

   “诶,老师,体罚有点严重了吧”,有热心肠的小道姑打抱不平。

 

    “求情者同罪!谁还要一起?”老师显然决定这次要改改流川这个臭毛病,态度十分强硬。

    “……”,这下谁也不敢求情了。小道姑们只能眼含同情地看向流川,希望能用眼神传达自己与他同在的心情。

 

    流川身着青色得罗,更趁着面色如玉,身姿挺拔,如雪中松柏。但与精干的外貌截然相反不解风情的酷哥迟钝非常,压根没体会到小道姑的柔情,干脆利落地直接出门受罚去了。

 

    小树精眼看自己躲过一劫长舒一口气,想到讨厌鬼受罚偷偷地捂住嘴笑了。正幸灾乐祸之际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看了过去,身边的小道姑低着头,双手缠在一起绞个不停。

    小树精有些担心拍了拍他,小道姑正陷在自己情绪里,被樱木突然一拍,吓得一哆嗦。小道姑看出樱木的担心,扯出一抹笑容,用气声说,“我没事啦,只是有点担心流川”,小道姑垂下头,“湘北的体罚是要被关在后山,从正门进从后门出。穿过荆棘、火山、泥潭,打败层出不穷的凶兽后门才会开。这下不知道流川多久能出来呢”。

 

    凶兽?樱木听不太懂荆棘、火山、泥潭是什么,但是小树精从所有动物系成精都深恶痛绝。但他还没有化形的时候,就时常有松鼠、鸟群、老鼠、各类虫子在自己身上爬上爬下。小树精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群生物在自己身上耀武扬威。小树精一朝被虫咬,十年怕井绳,把凶兽和小动物划了等号,有点同情那个狐狸脸了。

 

    小树精坐直身子,拱起自己二头肌向小道姑显示,表明这事就包在自己身上了,小道姑被逗笑,哭笑不得地向小树精竖了竖大拇指,“啊,对了樱木。我叫晴子。”

    小树精抱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早课的下课铃刚响,小树精正准备跟新认识的小道姑再联络联络感情,就被风风火火的宫城拽着衣领抓走了。

 

    后山。

    宫城闭着眼抱着手站在樱木对面。

    一阵秋风吹过,地面的半青不绿的草丛翻起顽强的波浪。

    半晌,耍酷小子开口了。“听着樱木,安西教练把你交给我,让我教授你仙术。首先,你可知道天下仙术千千万,最重要的是什么?”

    小树精摇了摇头,一脸期待。

    “是速度”,宫城拉长语调,“敌人的招数再华丽,再天花乱坠,你只要速度跟上,出其不意,总能找到破绽”。宫城慢悠悠地走到樱木神兽,背着手回头,“所以为了练速度,现在你需要深入后山,跑过湘北妖兽即可过关。”

 

    湘北妖兽?小树精疑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咦,这不是湘北体罚的科目吗?自己只是修炼,也需要遭受这般磨难吗?小树精瞪大双眼,果然自己没有看错人,还是树精就讨厌的人,即使化成人形去接触还是一样讨厌。樱木深感不妙,后退几步,准备开跑。

    唰地一声——樱木转身还没跑几步,耳边就传来呼啸的风声,宫城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抓住小树精的脖颈,把他拎到悬崖边上。小树精脚下挣扎,眼睁睁地看着脚下碎石掉了下去半天都听不见响声。

    深不可测!

    小树精深感此命休矣,挣扎更甚。宫城拍了拍他的头顶,“怕什么?”

    “啊——”,小树精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屁股上被踹了一脚,跌落无边的黑暗中。

 

    “咦”,小树精经历漫长的下降终于着陆,身下传来柔软的触感,整个人被层层包裹,温暖且舒适。本天才居然从高空坠落,还大难不死,难不成真的是天选之子。小树精正得意,身下柔软的不明物体喷射出一层层黏液,樱木的道服立即被腐蚀得坑坑洼洼。

    不妙,液体有毒。

    小树精挣扎地想爬出来,不明物开始一层一层在头顶叠加,头顶的空间开始缩小。小树精意识到自己跌落进一颗巨无霸的花朵里,身下就是花蕊,现在花瓣层层拢起,想要把自己封闭在花蕊,吞进肚子。

 

    身体下的黏液越来越多,道袍被腐蚀了大半,露出身下的小衣。樱木愤怒,居然把夫人给自己特意找的衣服弄成这样。樱木蓄力,抡起拳头砸向花朵外壁,花瓣上立马突出拳头形状。

 

    花朵左摇右摆,泛起一层绿光,想要自己修复,但发现往常的修复术在这时居然不管用。

 

    樱木正准备抡起拳头再次砸过去,充满剑意的冷光一闪,花朵被切成两半,来的人正是流川。

 

    “宫城叮嘱我在这里接你”,流川低着头,眼神斜向一边,居然有点心虚,他吞掉半句没说,我睡过头了,有点来晚了。

 


无差别进攻

假装存钱养流川枫day1

这一天,你路过小区门口的花丛,听见从花丛处传了一声声轻柔的猫叫声。

你拨开花丛一看,只看到蹲着一个幼小的背影。

上身着白t,下身着黑色短裤。脚着乔丹球鞋。

在和一只邋遢的黑猫两两相望。

听到了声音,小男孩转身望向你,一脸茫然。

浓密的睫毛底下是懵懂的眼神。

‘’你,你,你不是那个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你好奇地惊叫出声。

好奇怪。

“不知道啊,我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

怎么回事?我搞的产品难道穿越到了三次元?

等等,那其他人呢?

对,我是说湘北和山王那些人呢?

他们一定也来了。

你决定先收养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你面前的流川枫,

毕竟人生地不熟地,万一被其他人给骗......

这一天,你路过小区门口的花丛,听见从花丛处传了一声声轻柔的猫叫声。

你拨开花丛一看,只看到蹲着一个幼小的背影。

上身着白t,下身着黑色短裤。脚着乔丹球鞋。

在和一只邋遢的黑猫两两相望。

听到了声音,小男孩转身望向你,一脸茫然。

浓密的睫毛底下是懵懂的眼神。

‘’你,你,你不是那个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你好奇地惊叫出声。

好奇怪。

“不知道啊,我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

怎么回事?我搞的产品难道穿越到了三次元?

等等,那其他人呢?

对,我是说湘北和山王那些人呢?

他们一定也来了。

你决定先收养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你面前的流川枫,

毕竟人生地不熟地,万一被其他人给骗走了就不好了。

难道他是小黑猫变来的?

不不不,不太可能。

小黑猫就在旁边。

“走,姐姐带你回家” 我对眼前这个流川枫说。

你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你决定

1.   办理初一入学(10000r学费)

2.  去打场篮球测试他是不是真的流川枫(8r 场地费)

3.  买一个睡眠眼罩进行16个小时的深度睡眠(5r)

4.  喝瓶牛奶补充能量(4r)

 

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一只颜色红艳得特别夸张的篮球。

#灌篮高手##流川枫##流左##流花#

风华千岁

【流花】比邻黑暗,你就是光

11

流川枫在教练的催促下参与封闭训练。走之前特意给樱木花道发去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要去芝加哥封闭一个月,樱木花道掐指一算,那就不能一起过生日了。

生日那天,史密斯夫人给他送来一份礼物,一只烟灰色脑门带有M型虎斑的缅因猫。

樱木花道见到那只比狗还大的猫时喜欢的不得了,见它通体花色唯有鼻头圆白像颗小馒头,就随口取了个名叫小馒。

“荣治听到又要哭啦”

“我管他呢。”

史密斯夫人笑了笑,又像是想到什么。

“对了hana,洋平最近找过你吗?”

突然听妈妈提起洋平,花道从馒头的肚皮里抬起头。

“没有,他被召回老家以后一直很忙,为什么这么问?他找您了吗?”

史密斯夫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11

流川枫在教练的催促下参与封闭训练。走之前特意给樱木花道发去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要去芝加哥封闭一个月,樱木花道掐指一算,那就不能一起过生日了。

生日那天,史密斯夫人给他送来一份礼物,一只烟灰色脑门带有M型虎斑的缅因猫。

樱木花道见到那只比狗还大的猫时喜欢的不得了,见它通体花色唯有鼻头圆白像颗小馒头,就随口取了个名叫小馒。

“荣治听到又要哭啦”

“我管他呢。”

史密斯夫人笑了笑,又像是想到什么。

“对了hana,洋平最近找过你吗?”

突然听妈妈提起洋平,花道从馒头的肚皮里抬起头。

“没有,他被召回老家以后一直很忙,为什么这么问?他找您了吗?”

史密斯夫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洋平没有直接找花道,却转弯找上她,或许是不想让他知道吧。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

“hana,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妈妈,不要瞒着我哦。”

花道觉得妈妈今天有点奇怪,但也说不上来,乖巧的点头。


一星期后,他接到流川枫的电话。

他神秘兮兮的说等你回来我给你一个惊喜。

流川枫问他什么惊喜,他大笑着说你有儿子啦。

流川枫在那边明显愣住了,缓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你能怀孕了?!”

“滚啊,要怀你自己怀!”


没等到流川枫回来,却等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

这天樱木花道训完练习惯看了一眼手机,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信息,约他在一家日式会馆碰面,下面是一行地址。

花道犹豫了一晚,还是按照地址找了过去。

这家会馆是一个在洛杉矶生活了三十年的日本人开的,占地面积不大,装修却很雅致,其实里面梅兰竹菊的风格借鉴了很多中国元素。

刚一进门一股淡淡的熏香扑鼻而来,里面的服务生穿着和服盘着发,连忙走过来把他带进了包厢。

果然,等在那里的就是流川太太。

“樱木君,冒昧打扰你不好意思了。”

她将手里的皮包放下,斟了一杯茶推给樱木花道。

“谢谢,您特意绕过流川找我,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流川太太愣了一瞬,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

花道不明所以,打开一看,是流川家公司被国有银行起-诉的知情书。

他粗略浏览了一下,是由于今年跟国外签了个大订单,以抵押向银行贷款设备进厂后,却因为原材料价格上涨与供应链断条,导致未能按时生产,贷款一拖再拖,子公司被卖后也未能还清,银行多次催缴,流川建次依然我行我素,直至终于被起诉。

樱木花道一脸的茫然。

“您这是什么意思?”   找他借钱?

流川太太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憔悴了很多,但眼中依旧充满了算计。只是她常年在丈夫的淫威下讨生活,习惯了用懦弱的表象伪装自己。

“我知道,樱木君不太喜欢见到我,但是能否请你看在小枫的情分上,帮流川家度过这次难关。”

樱木花道踌躇片刻,疑问道:

“我只是个打篮球的,我不懂商,也不懂金融,我除了能借您钱之外,好像并不能帮你什么。”

“不,你可以的。”

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和挣扎,仿佛即将要说的事让她生气却又无能为力。

“导致供应链断条和金融风险背后的推手,是您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水户洋平。”

“不可能!”  樱木花道惊愕不已,他下意识就要替好友反驳。

“你搞错了吧,洋平也不经商,何况,您的这份起诉书里没有任何一个字提到债权人是洋平,你们又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可能的,洋平根本不认识流川家,一定是误会了,可是……

【hana,洋平最近有找过你吗?】

妈妈这么问,是不是洋平问过她自己的事。

“是啊,德川水户家和我们本无交集,为什么突然与我们为难呢?”

流川太太用看似平和却暗藏杀机的眼神与樱木花道对视,最后她又掏出一份报纸,放在樱木花道面前。

“我想,应该是为了这个吧?”

【流川家继承人现役NBA篮球明星流川枫,即将与未婚妻成婚,未婚妻已搬入流川大宅】配图是一张模糊的女性拖着行李箱在佣人司机的簇拥下走进流川家大门的照片,和一张流川枫的普通照片。

这是一版典型的社会娱乐八卦性质的报道。

樱木花道咬了咬牙,想也没想就替流川枫反驳道:

“这只是狗仔为了博眼球瞎写的,你以为洋平是为了这个帮我为难你们?”  

或许是忍耐到了极限,流川太太的表情逐渐管理失控,她尖锐的嗓音如同一根针。

“你对自己的朋友和交往对象都很有信心呢,但是你真的不知道他们背着你都干了什么吗?”

“您这话什么意思?我的爱人和朋友,我自然是信任的。”

樱木花道看她拿出手机,只见她在手机界面上调出了什么,最后把手机轻轻放在了桌面上,像是怕他听不见一样,往他面前推了推。

没过多久,手机里就传出了让他到死都忘不了的,熟悉的声音。

“——小枫,你放心,村上小姐人很好的……”

“——只要结婚生子就可以了吗?”

“——是的,这样你爸爸就安心了,你也可以继续打篮球。”

“——好,我答应你。”

录音停止,短短几句话,仅仅1分钟不到!

空气一时间沉寂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时间和温度好像都凝固了。

流川太太抬起头看了一眼樱木花道,似乎是被他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取悦了。

她微笑着喝了一口茶,静静等待他从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

“我之前说你们是年少轻狂,该长大了,怎么样,对不对?现在小枫已经想通了,樱木君,你也早点清醒吧。”

樱木花道怔怔的愣在那里,彷如一块惊堂木落定,震的他眼前一片漆黑。他下意识想找理由为流川枫反驳回去,可后知后觉过来,此刻自己的立场好像又尴尬又好笑

“……是他自己答应的?”

“是的,所以樱木君,现在是小枫自己想要过回正常人的日子了,你可否跟你的朋友知会一声,不要与我们流川家为难了。”

看着樱木花道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流川太太终于有了胜利的快感。

“我也希望你和小枫能够好聚好散,你也不用太委屈,想要补偿的话,我们流川家也给的起,我只想大家都不用闹得太难看。”

樱木花道低垂双眸,静静的听着她说,直至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本应该失控的情绪,此刻却反而出奇的冷静。

他盯着自己的手指,心湖彷如镜面一样风平浪静。

“如果我说,我不想好聚好散呢?”

他看着流川太太变了脸色,自己反而忍不住笑了。

“您一直致力于让流川枫离开我,这么多年,我都替您辛苦。我不知道您为什么如此锲而不舍,甚至可以用断送他篮球事业的威胁方式来阻挠,不过,您的想法,我很早就知道了。此刻我想让您知道的是……”

“我和流川枫的关系,只有我们彼此能对对方说停止,其他人,谁都不可以。”

他将进来时她斟的茶又推了过去,然后站起身,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她不得不扬起头仰望他。

包厢低矮的房顶仿佛要被他高高在上的头颅顶破!

“还有,希望您在这里暂住时,不要找我的朋友和家人,这里不是日本,是美国。”

说着,他垂下双眸,与她对视,眼底的温度清零,端的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冷漠姿态。

“而在美国,我说了算!”


回去的路上,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翻开手机,找到洋平的电话,拨了过去。

可能因为日本现在是清早,铃声响了七八声才接。

“喂?花道?” 这个声音不是水户洋平。

“我是仙道,洋平在洗漱,你有什么事吗?”

花道举着手机,对于仙道接洋平的电话一点都不奇怪。

“找你也一样,你知道流川公司的事吧。”

“……我知道一些,上次流川返美之前,给了洋平一个U盘。”

“……是流川吗!”  ……是想保护他吗?

“是,可是花道,那都是他们应得的,就算不是洋平,他们也会吃官司的。”

“……” 

仙道隐隐猜到了他的想法,试图劝说:

“花道,他们找你施压了是吗,可是我劝你……” 仙道停顿一瞬,似乎是在犹豫该怎么开口。

“你该知道的,没有人能够欺负你,是洋平一直以来的人生标准。”

“我知道……”

闻言,仙道沉默了几秒,苦笑了几声。

“花道,你更该知道的,只要你开口,哪怕是要他的命,洋平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樱木花道呆呆的站在偌大的客厅中央,沉寂了良久,仿佛在用他迟钝缓慢的大脑快速整理清楚一个机械硬盘。流川枫之前是什么处境?出于什么心理才忍受这种威胁?是自己给了他什么错觉让他觉得自己很脆弱吗?

心里数不清的情绪盘根错绕的纠缠在一起,每一股情绪都在叫嚣着破体而出。

樱木花道终于爆发了!他大喊一声,一脚踢飞了面前的茶几,转身‘噼里啪啦’把玻璃柜上的东西全扫到了地上,几个精致的琉璃花瓶、红酒,和小鱼缸‘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小馒见状,叼起在一堆玻璃渣中间蹦跶的小金鱼躲进了沙发底下。

“花道!!发生什么事了?!”

史密斯夫人听到几声巨响,吓的连忙从楼上跑下来,见儿子一脸的凶神恶煞,却眼眶通红含着泪,委屈巴巴的样子。跑过去心疼的拥抱住他。

“不要这样嘛花道,有什么事和妈妈说啊,不要自己消化。”

花道就着妈妈的怀抱慢慢滑坐到地上,像个无助的孩子,把头深深埋进了妈妈的怀里。

“妈妈……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太善良的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史密斯夫人见儿子这样,心疼的不行,捧起他的脸看向他的眼睛。

“怎么会呢,我们hana从小就是最善良的孩子,是一个从来不忍心伤害别人,自己独自承受的傻孩子。”  

“……不,可我现在,不想那么傻了!我想让想保护我的人知道,我也可以保护他。”

史密斯夫人摸着他的头,“好,那就去做吧。”


樱木花道终是没有让洋平收手,他清楚,流川枫投鼠忌器的原因是怕他会受到伤害,或许这次和洋平联手,就是想一鼓作气将流川建次彻底压制。那么,他不止不能做拖后腿的事,还要帮他们解除后顾之忧。

这个晚上,花道独自站在二楼卧室的落地窗前,想了很多以前的事,还记得流川枫很早之前就问过他,如果俩人的关系有一天公布天下,他怕不怕。他当时豪言壮语说着不怕,可是这几年,他们每次见面躲躲闪闪,也真的受够了。他该给流川枫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而不是每次都让他躲在后门、躲在车库、躲在任何角落,而他,也早该堂堂正正走在流川身边。

史密斯夫人坐在楼下,看着楼上儿子高大的身影,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Hello?”

“我是流川枫的母亲。”


当史密斯夫人直观感受到对面人的不友善时,脸上的笑容终是没有维持住。

“我以为我们坐在这里,应该是谈孩子们婚事的,而不该是听你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拆散他们的。”

流川太太表现的很惊讶。

“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我该介意什么?介意有人比我更爱我儿子吗?”

流川太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外国女人,不止眼睛和发色和樱木有七分像,就连那不可一世的姿态都一样。

“你……你不觉得这太离经叛道了吗?你不怕樱木会被说三道四……”

“他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为什么要活在别人的口舌之下?”

“可……可小枫是我唯一的儿子……”

史密斯夫人端起咖啡杯,优雅的浅抿了一口,寒声笑问:

“怎么?他爱上一个男人就不是你儿子了吗?”

流川太太被这句话当场震慑!


流川公司被国有银行起诉冻结了流川建次所有账户和不动产,身上的债注定这辈子也还不完了。

他找了所有能找的关系,最后知道幕后有个推手是水户洋平时,他才知道自己被流川枫摆了一道。他气疯了,试图想尽所有办法还击。

先是用篮球明星恋情绯闻的噱头吸引了日本各大媒体的关注,提供了无数关于流川枫和樱木花道真真假假的恋爱证据。以二人在体坛的影响力,顷刻便引爆了舆论风头。

洋平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他正想办法镇压的时候,收到了樱木花道的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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