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之只为君故「邝露&澹台烬」
第24章
邝露怎么也睡不着,为了不吵到天欢,所以索性悄悄出了房门,漫无目的的走着,远远望见冥夜,难道从回来就一直坐到现在?这大半夜的,他……
邝露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可也就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其实邝露一靠近,冥夜便察觉到了,两个人这般沉默许久。
正当冥夜心死时,邝露朝他走了过去“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第24章
邝露怎么也睡不着,为了不吵到天欢,所以索性悄悄出了房门,漫无目的的走着,远远望见冥夜,难道从回来就一直坐到现在?这大半夜的,他……
邝露不自觉往前走了几步,可也就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其实邝露一靠近,冥夜便察觉到了,两个人这般沉默许久。
正当冥夜心死时,邝露朝他走了过去“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冥夜收了身边的东西站起来看向她“我……”
“是不是伤口疼?”活生生削龙角有多疼邝露是知道的。
冥夜看着她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原本想脱口而出的“我没事。”,变成了默认,邝露最是知道冥夜的脾气,哪怕受再重的伤,他都不会吭一声的,甚至嘴硬的很从来都是“不疼,没事。”
“我看看”邝露又把他按回了方才坐的位置,等着他把他那龙角露出来,冥夜乖乖的露出了龙角,邝露重新替他上药,指尖不小心碰到其他地方,又疼又痒的,耳朵不自觉的红了。
冥夜莫名觉得自己怪没出息的,从小到大都是她怎么说,他怎么做什么,其实只要她不躲着自己,像现在这样,他就觉得足够了。
邝露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脸颊,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儿“你喝酒了?”
冥夜亦是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虽然方才他不过喝了一口,其余的是不小心打翻在身上而已,所以他点了点头“一点点。”
“我送你回去吧。”邝露知道冥夜不擅喝酒,心疼又自责,冥夜顺从的让她扶着回了房间,直到邝露扶着他躺下,盖好被子,他才拉住了她的手,等邝露看向他时,他便闭上了眼睛……
邝露在他身边坐下,安静的陪着,冥夜一边暗骂自己‘无耻’,居然用这种方法让她留下,一边又暗暗窃喜她终究是关心在意自己。
邝露看着他的睡颜,暗暗下定了决心,欢儿说的对,自己不该逃避的,应该珍惜当下的。
连日来邝露亦是挺疲惫的,不一会儿便撑着另一只手睡着了,感觉到她呼吸平稳,冥夜睁开了眼睛,对邝露施了一个昏睡诀,而后两个人便换了位置。
第二天邝露醒来便收到了天欢的留信,因昨日魔军大败,魔神大怒,亲临现场了,冥夜已去迎战,天欢也跟着去了。
邝露看着源源不断被送回来的伤兵,心头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小蛟龙,你很不错!”魔神躲过冥夜的攻击后,笑着道“不若叛了这上清神域,跟着吾吧?”
“做梦!”冥夜回了他这两字后反身又是一枪直直刺向魔神面门,魔神竟只是微微后退,冥夜有些惊诧于自己竟打中了,魔神分化出另一个真身,从冥夜背后用屠神弩放了一箭,天欢在一旁看的分明,而刚赶到的邝露亦然,邝露没有丝毫犹豫冲了进去,天欢则用手中的锦雾绫攻击魔神,魔神轻蔑的勾了勾嘴角“自不量力!”轻轻一挥手,天欢便被打落人间。
冥夜感觉到身后的异样,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把他推出几丈远,屠神弩从不虚发,邝露的闯入因着突破结界的冲击力,她未能收住,冥夜转身便见屠神弩穿透邝露的身体而过,一时间惊惧交加。
“这世上竟还有白灑后裔,呵…有意思……”魔神看着邝露笑道,冥夜咬牙看着邝露下坠的身体,转而将长枪抛向空中,一边双手结印一边念咒,一道金色的光芒凝聚于长枪之上,魔神没想到冥夜还能如此冷静,一时轻敌被冥夜击中左腹,强烈的疼痛让魔神往后退了几步。
冥夜则无暇顾及魔神,朝着邝露跌落的方向而去,魔神本不想如此轻易放过冥夜,但因着咒语的力量让他倍感虚弱,看着冥夜身影消失的方向道“你是第一个伤了吾的,真是令吾刮目相看啊……”
冥夜很快找到了邝露,邝露已然失去意识,伤口处灵气不断流失,使得她脸色苍白的吓人,冥夜方才全力一击,自己亦是耗尽灵力,如今的灵力只能帮邝露维持片刻生命,忽然间,他感觉到这墨河河底不远处灵气逼人,没有多想便抱着邝露往那边而去。
桑酒是看着邝露,冥夜相继落入墨河的,很快她也找了过来。
冥夜看出这是上古至宝定水印,破了结界而入,邝露属水系大宗,这定水印的神芯定然可以救她,只是…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无主之物,冥夜犹豫的这一下,
桑酒赶到了,看着已经被破的守护着定水印的结界,她挡在了定水印跟前“你想干什么?”看着冥夜怀里昏迷不醒的邝露,桑酒更是戒备了几分“定水印是墨河镇河之宝,你不可以!”
冥夜不是强取豪夺之人,可看着怀里气息越来越弱的人,冥夜催动灵力,要将自己全部灵力输给邝露。
“你干什么!”桑酒出手打断了冥夜。冥夜本就虚弱,再加上施法被桑酒灵力冲击,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噗……”
“你!”冥夜满眼恨意看向桑酒,桑酒被他的目光吓的后退了几步,结巴道“你会……没命的……”
“与阁下无关!”冥夜抬手便又想施法,桑酒看得出来,眼下冥夜受了重伤,甚至不是她的对手,再一次阻止道“你如今重伤,耗尽灵力也不一定能救她,我父王那儿有一块上古冰晶,一定能救她。”
蚌族王宫:
“上古冰晶乃我我族至宝,岂能如此轻易给外人。”蚌王听了冥夜的请求后道。
“无论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冥夜强忍着不适开口道。
“父王,救人要紧。”桑酒帮忙求情道。
蚌王看着桑酒,女儿的小心思他又如何不知道,只是看着冥夜怀里的女人,蚌王微微皱眉“作为交换,战神可收小女为徒?”
“好”冥夜想都没想便答应了“除此之外,冥夜定寻得宝物加以回报。”
蚌王刚将冰晶交到冥夜手中,冥夜没有丝毫迟疑将冰晶炼化融入了邝露体内,也就在那一刹那,漠河忽然地动山摇,巨浪滔天。
“定水印!”蚌王惊吼道。
“不好,方才定水印结界被破,难道……”桑酒想起定水印结界被冥夜破了,自己又没能力重新结印。
蚌族一行人到了定水印所在处,果然,定水印已然消失不见,周围魔气四溢。
冥夜不是不顾天欢哦是他没看到……
玉露之只为君故「邝露&澹台烬」
第23章
雾灵山:
前面说到,雾灵山瘴气浓厚,无论神还是妖,都不敢轻易靠近,而且特别克藤蛇,而邝露真身乃白灑,雾灵山的瘴气对她来说,威力是减半的,所以天欢才让她独自来。
三尾凤叶草有天鲸兽守护,邝露取药的过程中受了伤,左手臂鲜血直流,但这被天鲸兽咬伤,即便邝露的治愈术高超,但亦是无法给自己马上止住血,一出雾灵山,便迎面遇上了冥夜。
“你怎么来了?”邝露将自己的手往后藏了藏,可这是能藏住的吗?...
第23章
雾灵山:
前面说到,雾灵山瘴气浓厚,无论神还是妖,都不敢轻易靠近,而且特别克藤蛇,而邝露真身乃白灑,雾灵山的瘴气对她来说,威力是减半的,所以天欢才让她独自来。
三尾凤叶草有天鲸兽守护,邝露取药的过程中受了伤,左手臂鲜血直流,但这被天鲸兽咬伤,即便邝露的治愈术高超,但亦是无法给自己马上止住血,一出雾灵山,便迎面遇上了冥夜。
“你怎么来了?”邝露将自己的手往后藏了藏,可这是能藏住的吗?
“天鲸兽咬伤的?”冥夜也不等邝露回答,施法割下了自己小片龙角,速度快到邝露根本无法阻止“你疯了!”即便是个小伤口,可是伤在龙角上,疼痛感可堪比挖心,邝露的心跟着他方才的动作,狠狠被扎了一下。
“疗伤”冥夜面不改色的拉着她在一旁坐下,伸手拉过她的手臂,邝露下意识躲了一下,冥夜微微顿了下,第一次违背她的意愿沉声道“别动”
冥夜将她的袖子挽了上去,龙角被磨成粉敷上去,血很快止住了,伤口处理好后,邝露想看看冥夜的伤口,他却固执的不让“你就……为什么躲着我?”
“我……”
“师父去世后,你便开始避着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冥夜红着眼睛问道。
邝露看着冥夜苍白的脸,委屈巴巴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邝露回想起她在整理天昊的遗物时,无意间在观尘珠中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虽是一闪而过,她灰飞烟灭场景她看清楚了,自此之后,她便有意无意的避着冥夜,恰逢魔神作乱,冥夜忙着四处征战,两人即便见面,也都是邝露替他疗伤,疗完伤她就走,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好好说过话了。
邝露稳了稳情绪道“我没有避着你,只是这段时日,我们各自都有些忙而已。”
“是吗?”冥夜轻轻重复道。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邝露见他不动亦是沉声道“冥夜别跟我闹。”
冥夜见她微沉的脸色,终是没有再犟,邝露看着他龙角上的伤口,又气又心疼“我自有办法止血,你这样……”
“我管不了那么多。”冥夜打断道。
“你……”邝露看着冥夜,这脾气闹的?以前明明稳重的很,小心的替他上好药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咱们回去吧,伤兵们还等着我的药呢。”
冥夜看着邝露疲累的模样,攥了攥自己的衣服,自己怎么这么不懂事,这般同她闹什么呢?
“嗯,回去吧。”冥夜起身又轻声道“对不起……”
邝露微微摇了摇头,两人回到上清神域,到了岔路口,
“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也想过去看看他们”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道,邝露自然不能阻止他关心下属,便点头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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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露放下书,起身打算休息时,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便见天欢站在门口便微笑道“这么晚了,有事找我?”
“嗯”天欢点头道“今日我同姐姐一起睡好不好?和小时候一样。”
姐妹两个在床上躺下后,天欢便问道“姐姐,你和冥夜哥哥怎么了?”
“怎么这么问?”邝露问道。
“自从父亲去世后,你和冥夜哥哥便我最亲近的人,你们两个就是我在这世上最关心的,你们两有事没事,我能看不出来吗?”天欢微微转身看向邝露“冥夜哥哥是挺无趣的,冰块似的,也就在你跟前,还能见着笑脸,所以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啊!”
“怎么?难道你冥夜哥哥对你还不好啊?”邝露问道。
“那怎么能一样,我是他妹妹,那他对我和善一点,让着我点不是应该的吗?”天欢说着又往邝露身边凑了凑“可是,你们两个不一样啊,你明明很关心他,每次他受伤,小伤呢你总是让我去,如果伤的重,你便凡事亲力亲为的,有次他昏迷,你更是整夜整夜的守着,但等他好了,你又躲着他,为什么呀?”
“我没有……”
“你有,我又不傻。”天欢打断道“冥夜哥哥做错什么了?”
“没有”
“那是为什么啊?”天欢追问道“哎……冥夜哥哥好可怜啊,近年来战事不断,守护东洲的重担都落在了冥夜哥哥身上,他真的好辛苦啊,以前吧,还有姐姐开解他,陪陪他,可如今啊我总是看到他一个人黯然伤怀,多可怜呀,你就真的不心疼吗?”
“我……”邝露和冥夜未曾捅破过那层窗户纸,她只是觉得既然自己是那样的结局,便…便不该同他。
邝露亦是转过身看向天欢“欢儿,如果我……”邝露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天欢根本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终是没问出口。
“什么如果呀,有什么比当下最重要的。”天欢说到这儿,忽想到了什么一下坐了起来,伸手紧紧握住邝露的手“姐姐,你别吓我,你是不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没有,我很好。”邝露看着红了眼眶的天欢安抚道“真的,不信明日请药王来看,你当场问他。”
天欢少时修炼走火入魔,偏偏天昊和冥夜出征了,没人能救天欢,是邝露耗尽大半修为换回了天欢的命,邝露的身子也是天昊和冥夜四处搜罗天材地宝,才慢慢调理好的,但自此之后,邝露修为便进入了瓶颈,幸亏她豁达,不执着于此,开始修习医术。也是从那以后,在天欢心里,邝露这个姐姐,比谁都重要。
邝露拉着天欢躺下,轻轻拍着被子,哄着她道“好了,时辰不早了,睡吧。”自己却迟迟没有睡着,天欢那句“有什么比当下更重要啊?”在她脑海里萦绕,再想起冥夜方才的模样,她心头自是一抽一抽的疼,可是同样挥之不去的是观尘珠闪现的那一幕……
龙角上的伤让冥夜疼的根本睡不着,坐在屋顶擦着他的枪,这些年,神魔两族战争不断,他亦是无暇顾及儿女私情,再加上他反应迟钝,许久他才发现不知何时起,邝露开始避着他,他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整个上清神域都觉着他们是一对儿,他也觉着是。
冥夜看着一旁的酒坛子终是没打开喝,挥了挥衣袖收了,今日虽大胜魔族,但魔神一只虎视眈眈,他如今是没有资格放纵的,他要守着这天下,守着她……
小蛟龙注定是要被虐的……🐶
玉露之只为君故「邝露&澹台烬」
第22章
漠河河畔:
明日便是澹台烬和萧凛见面的日子,原本澹台烬打算见了萧凛后再去取龙骨,但是今日是十五最适合破阵,所以便定在了今晚动手。
黎苏苏当日落水后,在河底无意得到了前代陨落的初凰的指引,去了荒渊走了一趟,寻找毁邪骨的方法,出了荒渊后,黎苏苏在心底默默吐槽了许久,这是什么奇葩方法?什么一场梦、一滴泪、一缕丝,魔神因爱留下的灭魂珠泪就会生成九颗灭魂神钉,只要在他动情时,相继将灭魂钉,打入魔胎心头方可毁掉邪...
第22章
漠河河畔:
明日便是澹台烬和萧凛见面的日子,原本澹台烬打算见了萧凛后再去取龙骨,但是今日是十五最适合破阵,所以便定在了今晚动手。
黎苏苏当日落水后,在河底无意得到了前代陨落的初凰的指引,去了荒渊走了一趟,寻找毁邪骨的方法,出了荒渊后,黎苏苏在心底默默吐槽了许久,这是什么奇葩方法?什么一场梦、一滴泪、一缕丝,魔神因爱留下的灭魂珠泪就会生成九颗灭魂神钉,只要在他动情时,相继将灭魂钉,打入魔胎心头方可毁掉邪骨。
没想到回到盛国,便听两国打仗了,澹台烬是景国新帝,还用了妖兽打仗,黎苏苏听闻后直骂澹台烬无耻,急急赶往了盛景两国边界,一到便被她发现了翩然的踪迹,虽不知翩然在起法阵用意,但她一见到同翩然同行的廿白羽,便觉得没好事……
在黎苏苏得知澹台烬是为了河底龙骨时便打定主意破坏。
邝露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营帐的黎苏苏不动声色道“你怎么会出现在此?”
“邝露,你可是紫英真人的弟子,怎可助纣为虐?”黎苏苏看着邝露道。
几日不见,邝露看得出来,黎苏苏修为大涨“我如何助纣为虐了?这场战争是盛王挑起的,澹台烬守护景国,也并未对盛国军士穷追不舍,如今他尽力斡旋,主张和谈,他又有何错?”
“可,我听说他派人在漠河起阵,是要干嘛?”
黎苏苏问道。
此事澹台烬本想告诉邝露的,可翩然说你虽没有杀生,但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修炼方法,恐怕邝姑娘也不一定会认同……,所以澹台烬便没说。但邝露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道“与你何干?”
“他为祸苍生便于我有关!”黎苏苏义正严辞道,虽然她觉得邝露说的也没错,可那是澹台烬啊,500年后屠尽仙门的魔,她眼下便想将邝露拉入她的阵营。
邝露知道黎苏苏的来处,所以理解她心里的恨,但并不代表邝露就愿意听她在这里说这些“你对他有偏见,我理解,只是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坏,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苏苏能感觉到邝露的善意,但是澹台烬又怎么可能是好人呢?“你跟我走,看看他都在干什么!”说着便去拉邝露的手,邝露方才听了黎苏苏的话,也是想去看看的……
萧凛那边同样得到了消息,亦是有所行动,叶冰裳担心萧凛偷偷的也跟着去了……
邝露和黎苏苏到时,阵法已经启动,黎苏苏想都没想便跳了进去阻止,澹台烬看着邝露的出现,心头微微一颤,他顿时害怕极了怕从她眼里看到失望,但是邝露却闪身挡在了黎苏苏前面,两人相对而站。
“你!”黎苏苏没想到邝露竟会如此,澹台烬亦是惊诧的看着邝露,眼看着黎苏苏动手攻像邝露,澹台烬顾不得自己所站的是阵法重要位置,闪身到了邝露身边。
庞宜之看着阵法启动,看着河底泛着白光的结界处,微微皱眉道“这……是龙骨?”
“龙骨?”萧凛不明所以。
“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上古龙的骸骨,感受到空气中跌宕的灵气了吗?”庞宜之微微往前走了半步挡在萧凛跟前道。
萧凛微微点头,黎苏苏看着跟前二人自知不敌“萧凛!庞宜之你们还站着干什么?难道要让澹台烬得逞吗?他若得了这龙骨的力量,盛国可是输定了!”
萧凛犹豫间,叶冰裳出现拉住了萧凛的手“我相信露儿,她不会害我们的。”
阵法中央的龙骨忽然恢复了龙身,一跃而起,一道古老的声音仿佛穿透时光而来“你们终于来了!”
澹台烬,邝露只觉得自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拉往深渊……
“露儿!”叶冰裳看着邝露被无形的漩涡往深渊处拉,一时情急跃出去拉她,萧凛见状自然也跟着跳了进去。
“入我梦中,得生般若,遍历生,死,爱,恨……”随着话音落下,蛟龙再一次盘旋于水底,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般若浮生?”庞宜之重复道。
“般若浮生?什么意思啊!它不是死了吗!”翩然有些着急问道“他们,怎么都不见了?”
“所谓般若浮生便是通过梦境,回到过去的记忆当中,把所有的悲喜重新经历一遍,然后不断重复!他们这般被卷入其中……一旦进入幻境,生死难料啊!”庞宜之眼看着邝露和萧凛消失在自己跟前着实郁闷。
廿白羽听完,也想跳进去,却被庞宜之拉住了“你可别去凑热闹了!一个个跟下饺子似的,幻境要撑不住了!”
“我们在外面等着吧!陛下和邝姑娘聪慧!一定能破境而出的!”说着翩然在一旁坐下守阵,庞宜之亦是施法帮助稳定了幻境,一样在一旁打坐坐下。
梦境开启:
正逢神魔大战时期,漠河上方,魔神两军交战,漠河底下的生灵均大气不敢出,蚌族的小公主桑酒偷偷的藏在岩石底下,偷看着战神冥夜,她已经这样偷看他不止一次了,她好喜欢他,好想能待在他身边……可是自己不过是个小蚌精,而他却是上清神域的战神,云泥之别,想到这儿,桑酒黯然伤神。
神魔大战爆发已久,今日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天欢见冥夜回来,很快迎了上去“冥夜哥哥,你可有受伤?”
“无碍”冥夜摇头道,转而看向她身后,没有看到他心中所念之人,心头微微有些失落,天欢察觉出了战神的小情绪,调皮道“哎呀呀,冥夜哥哥这是在等谁呢?人家特地出来接你,你倒是连个笑脸都没有,只想着别人,真是令人伤心。”
“欢儿!”冥夜有些无奈的看着天欢道。
天欢摆了摆手道“此战天兵们中了一种我们未曾见过的魔气,姐姐用以前的方法,无法祛除,因此亲自去雾灵山取三尾凤叶草了,临走前交代我来接你,并叮嘱我好好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说着天欢煞有其事的绕着冥夜走了一圈“真的没受伤吧?”
“没有。”冥夜回道“雾灵山瘴气浓厚,专克仙气,我……”
“那你便快去接她吧!”天欢打断道“但我可告诉你,姐姐说了,让我转告你,回来了好好休息,不准去找她。话我可是带到了的。”
“是,怪不到你头上!”冥夜好笑道,转而朝雾灵山而去。
天欢看着冥夜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道“姐姐,你看吧?他能听劝?”
配一张美图吧~
【玉露】番外1:上元灯节
寒夜的街道屋楼处处彩灯高挂,
今日是上元灯节,和元月的严寒相比,城中的人潮往来杂沓,时不时有人燃灯放焰,灯火通明仿若白昼,热闹至极
「娘子留意脚边。」
润玉揽着邝露的肩,穿过人群踏上拱桥
「是,陛⋯夫君。」邝露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好在润玉眼明手快地扶着
一双璧人伫立于桥上,烟火于头顶上迸发出绚烂的光彩,两人仰着头欣赏着漫天璀璨
火树银花
火光一明一灭的照映在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虽然这张脸已经看了数千年之久,依旧朗朗如日月,邝露不禁看入神了,润玉拉回注视烟花的视线问......
寒夜的街道屋楼处处彩灯高挂,
今日是上元灯节,和元月的严寒相比,城中的人潮往来杂沓,时不时有人燃灯放焰,灯火通明仿若白昼,热闹至极
「娘子留意脚边。」
润玉揽着邝露的肩,穿过人群踏上拱桥
「是,陛⋯夫君。」邝露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好在润玉眼明手快地扶着
一双璧人伫立于桥上,烟火于头顶上迸发出绚烂的光彩,两人仰着头欣赏着漫天璀璨
火树银花
火光一明一灭的照映在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虽然这张脸已经看了数千年之久,依旧朗朗如日月,邝露不禁看入神了,润玉拉回注视烟花的视线问道
「乏了吗?」
摇摇头,谁能想堂堂六界之主,贵于九重天之上的天帝竟隐身于凡间,与人们共同欣赏着人间的良辰美景
婚后邝露仍跟着润玉上朝协理朝政,夫唱妇随倒也跟婚前没有差别,政务闲暇之余除了修练道法外,两人偶尔也会下凡来到人间小住一小段时日
一日正值人间元月,两人于凡间游历,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正为几日后的上元灯节做准备
「人间也适逢上元节了,露儿身为上元节的主神,可曾实地查访凡间上元节的情形?」见此景,润玉问道
「这倒是没有。」
细细想来自己确实不曾实地参与人间习俗,仅仅只是在天厅聆听人们的祈愿与祝祷,人们的心愿事成与否则天有定数,自己能做的则是使命定之事如所预定的发生
「那要不,我们一同前往视察可好?」
因润玉的一句话而来到此镇,如此一想,应是藉视察之名,带自己出来散散心透透气,多停留在凡间一会的吧,不禁会心一笑,轻倚着润玉肩头
「谢谢你,夫君。」
润玉唇角微微漾起,燃放于夜空中的绚丽光彩,闪烁于两人的眼眸深处
如同寻常夫妻一般,挽着手行走在街道上,伫足观看百戏艺人街头演出,看见感兴趣的物品也会停下来拣选,赏着花灯猜着灯谜,岁月静好应是如此
润玉提起此城中据说有一座特殊的花灯,提议看完此花灯再返回落脚处, 街道中无不华灯高挂,繁光相连天,只见一座显然比其他花灯还巨大的彩灯高挂在长街交汇的广场上中,一对对夫妻轮流来到灯下绕一圈,虔诚地双手合十祈求着
邝露感到好奇于是询问其中一名妇人此举何意,妇人答道本地自古以来有钻花灯的习俗,相传夫妻在上元节时在花灯灯座下方绕行一圈,诚心祈求子嗣,便能求子成功,妇人见两人状似新婚燕尔,便建议夫妻俩也试试
「这⋯」邝露有些羞赧地瞟了润玉一眼
「试试倒也无妨。」润玉莞尔一笑,牵起邝露的手来到花灯下,缓缓绕行一圈后,这才漫步回到落脚的客栈
邝露推开窗楞,看着窗外寄满人们心愿的天灯冉冉升起若有所思,问道
「陛下会想要子嗣吗?」
成亲也有一段时日,自己的身子却没有任何动静,虽润玉不曾提及子嗣之事,邝露自身倒是有点心急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纵使是神仙也无法预知自己的命数,有无子嗣并不是这么重要的事,此生有邝露相伴已足矣
抬眼一看对上邝露五味杂陈的神情
「露儿想要孩子吗?」
邝露关上窗微微颔首,不敢转身与润玉对视
润玉嘴角勾起一抹笑,近身自背后环抱邝露
俯身压低声线,用略有些暗哑的声音附耳轻轻说着
「小仙这厢有礼了。」
轻柔地邝露打横抱起,吹熄烛火,
解开的纱帐遮掩了两人的身姿
「⋯⋯陛下是不是早就知道本地的求子习俗?」恍惚间邝露突然意识到自己中了套路
「⋯⋯⋯」这时换润玉陷入沉默,停下了动作
「陛下真不像话。」
邝露拉起被褥遮住身子和羞红的面颊
「小仙知错了。」
禁不住苦苦哀求,邝露总算愿意从被褥中露出脸
「春夜苦短,娘娘莫要再恼小仙了。」
只见身下人儿娇嗔地瞪了自己一眼,润玉每每以退为进总能得逞,这次也没有例外
「陛下总是这样⋯嗯⋯」
没让邝露有机会把话说完,喉中的话语转为嘤咛,渐渐没入寂静之中
钻花灯求子究竟有没有助益不得而知,推算时日青衍应该是在此时怀上的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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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小仙知错了,下次还敢。
是一尾很会套路媳妇的大龙。
最近追护心追到忘了更😂
玉露以后只为君故「邝露&澹台烬」
第21章
景国都城澹台明朗忽然失踪,一时间群龙无首朝野大乱,先帝成年的皇子除去澹台烬,都被澹台明朗登基不久后便找了由头处死了……
正当宰相楼曦等人商量着从澹台家旁支中选一人为主时,禁军首领来报,有人自称是三皇子殿下,让文武百官出城相迎。
“楼相,且不说是真是假,三皇子出逃盛国,引起两国争端,如何当得起景国重任!”刘太尉第一个出声反对道“陛下...
第21章
景国都城澹台明朗忽然失踪,一时间群龙无首朝野大乱,先帝成年的皇子除去澹台烬,都被澹台明朗登基不久后便找了由头处死了……
正当宰相楼曦等人商量着从澹台家旁支中选一人为主时,禁军首领来报,有人自称是三皇子殿下,让文武百官出城相迎。
“楼相,且不说是真是假,三皇子出逃盛国,引起两国争端,如何当得起景国重任!”刘太尉第一个出声反对道“陛下的失踪,保不齐便是他干的!”
“前线没有开战,是因为有猛兽聚集于两国交战出,想来便是三殿下母族出手了,眼下外忧内患,先帝子嗣单薄,如今若真是三殿下归来,我们自当奉他为主!”汪御史为人中正耿直,对先帝忠心耿耿,如今有先帝血脉,他自然支持。
“汪御史所言甚是!如今名正言顺的只有三殿下!”沈太尉开口道“三殿下为两国和平,在盛国为质多年,想来也对盛国了解甚深,如今两国对峙交战,国不可一日无君!是否担得起重任,我等可先见了三殿下再做定夺。”
“楼相,老夫同意汪御史和沈太尉所言。”丞相高显曾受恩于柔妃出言支持澹台烬道。
楼曦作为先帝心腹,其实知道先帝临终遗愿,一直想再见三殿下一面,澹台明朗行事狠戾,上位后他为自保,没有多言“那就请诸位同我一起,迎殿下入城。”
“殿下,他们来了。”廿白羽看着一队羽林军从
城门口出来,随后骑马而来的便是楼曦等人。
澹台烬早已将景国情况探查清楚,当邝露得知澹台明朗将兄弟铲除干净时,她便提议澹台烬传信给楼曦,让他们出城来迎。
邝露听到廿白羽的话,伸手搭在澹台烬手上“再等等”
马蹄声越来越近,接着便是众人下马的声音,然后便是“臣等拜见三殿下。”
马车帘子掀开,高显微微抬头看着澹台烬,那双眼睛,像极了当年的柔妃,澹台烬下了马车,伸手扶了离他最近的楼曦“诸位请起。”而后便将证明他身份的玉佩递给了楼曦。
入城后,廿白羽带着月影卫接去接管羽林军,羽林军首领宋琦是澹台明朗的人,自然不肯交权,廿白羽也不啰嗦,直接将其斩杀,并将他的人头悬挂于城门示众。
澹台烬软硬皆施,三日后登基为景国新帝,封邝露为景国皇后,登基大典同封后大典一同进行亦是头一遭。
因盛王对叶家的猜疑,这次挂帅出征的不是叶啸,而是叶清宇迟迟没有发兵,一是忌惮妖兽,二是他内心亦是不想发动这场战争,奈何盛王连下3道圣旨责令他出兵。
叶清宇没办法,只能下令进攻,妖兽们不主动进攻,但是当盛国军踏过警戒线时,便发动了攻击,一时间盛国军队溃不成军。
于是两军便一直对峙而没有下一步行动,景国朝堂之上分为两派,一派主张乘胜追击,另一派主张议和,澹台烬压住心中对盛王的恨,他答应过邝露,不会让生灵涂炭,便修书两封分别于盛王萧凛,让萧凛来前线议和。
宣城王府:
“殿下!你要去前线?”叶冰裳急急跑进了书房。萧凛起身去扶从未如此失态的王妃,叶冰裳握住萧凛的手“能不能带我去?我很担心露儿,可以吗?殿下?”
这些日子,叶冰裳茶饭不思的模样,萧凛都看在眼里,他自然是心疼的便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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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烬看着身侧整理奏折的邝露,专注认真的她也好看,她也是这般做那天帝陛下的左右手的,这小小景国国事自然是小菜一碟,他正看的出神,便感觉额头一疼。
邝露收回敲他的毛笔,指着他跟前的奏折道“专心点,这堆我挑出来紧要的奏折,需要你即刻做批复,不懂可以问我,这堆事情不大,我便替你做主了。”而后将手里的笔递给了澹台烬。
澹台烬接过毛笔,见她起身伸手拉住了她“你去哪儿?”
“时辰不早了,我去给你准备吃的”邝露回道。
“这种小事,让他们做便是,你走了,我不懂问谁?”澹台烬又将她拉坐回了自己身侧,邝露指了指右下方的桌子道“那我坐那儿”
“为什么不能……”
“没有为什么!”邝露将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扒拉开起身便走。
澹台烬撇了撇嘴,拿起笔开始认真看奏折,于是御书房内
“邝露……”
“邝露……”
“邝露……”
终于皇后娘娘忍无可忍道“再问,今晚加看一个时辰的书!”而后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回身道“一个时辰内批好!我回来检查!”
烬皇看着关上的门,又凶他,她就从来不会凶那人!呜……他委屈……
哪家皇后每天晚上监督自家陛下看书啊,每晚一个时辰,方才他不过是想多同她说说话……嗯,她不凶那人是同他不如同自己亲近,一定是这样,烬皇自我安慰十分到位,高兴的翻开下一本奏折。
澹台烬上位后,行事风格同澹台明朗完全不同,短短一月,朝堂清明了不少,他下达的政令,有些非常新颖,实施后便会发觉特别实用,不管是对北边雪灾的处理,还是对朝中不臣之心的大臣的处理,都让人无可指摘,仿佛他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
七日后:
澹台烬收到来信,萧凛已经到达了边境,然而他还带了10万兵马,不像是来议和的样子,大臣们都反对澹台烬亲自去,澹台烬笑着道“不过去见见老朋友,诸位爱卿不必多虑。”
“叶大小姐也来了,你要不要去见见她?”澹台烬将前线消息递给邝露道。
邝露听闻连连点头道“自然。”看着纸上的信息微微皱眉“萧凛带了10万大军?”
“这不是你意料之中的事吗,盛王若会就此罢休,就不是盛王了。”澹台烬揽着邝露坐下道。
邝露叹了一口气“见了面再说吧。”
“嗯,不必担心,总有办法的。”澹台烬拍了拍她的肩膀。
邝露看他,反倒是要他来安慰自己了,微笑着点了点头。
……………………………………………………
之前澹台烬和邝露回景国京都路上救了被群妖围攻的翩然,因为要疗伤便跟着他们来了景国京都,为报恩她便帮澹台烬处理一些有关妖族事物。
“龙骨?”澹台烬放下笔,看向翩然“为何如此激动?”
翩然点头道“我已经探查过了,那是上古蛟龙的骸骨,我在阿娘的手书里看到过,这样的万年大妖,即便已经陨落万年,其龙骨但依旧拥有强大的神力,陛下不用杀生便可得到这力量,岂不是两全其美?”
澹台烬闻言有些心动,沉吟片刻后道“你去安排。”
翩然点头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问道“这次任务完成后,我能……”
“可以”澹台烬回道。
“我都没说呢。”翩然道。
澹台烬回道“你本就不是我的下属,可自行离去。”
盛军军营:
“殿下,我们真的要和他们兵戎相见吗?”叶冰裳登上城楼顺着萧凛的目光望向景国道。
萧凛微微皱眉,想起盛王的话“若澹台烬愿割让边境六城给盛国,那便和谈。”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澹台烬的信他看了,意思很明确,澹台烬不想引起两国争端,若真要打,他不会留情,而且为保护景国军士,他会物尽其用,言下之意萧凛自然是懂的,父王不顾将士们的生命,只为利益,而他只是一个皇子,违抗圣意?
“容我再想想。”良久萧凛回道,转身看向叶冰裳“今日功课完成了?”
“嗯”叶冰裳点头,邝露之前有教她修行,虽然开始有些晚,索性她悟性不错,如今倒也有所突破。
“不要担心,我和景王会妥善解决的。”萧凛宽慰道。
真的写不了权谋,刷刷跳跃,凑合看吧!
有邝露辅佐,景国政通人和是不是很合理?
《【玉露】裂心》第三十二章
经过传送阵法的感觉并不好受。
整个人像是被挤压进了极为狭窄的小匣子里,
所有的空气都被从胸腔中剥离,大脑一片窒息的空白。
何况她的周身还束缚着不断吸食她灵力的乌紫藤蔓。
甫一落地,邝露大口喘息着,
藤蔓撤回的瞬间,她也失去支撑摔落在地,十分狼狈。
难以想象的是在这狼狈的转息之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哪来的毅力,
居然还能坚持将剑紧握在手中。
邝露以剑撑住地面,吐息了片刻,
脑中因窒息和脱力造成的空白才渐渐消退。
“啧啧。”裂口侍官颇有些为她的坚韧举止而赞服,垂头轻轻咂舌两声,
俯身伸出手,意欲拉邝露起身。
邝露没......
经过传送阵法的感觉并不好受。
整个人像是被挤压进了极为狭窄的小匣子里,
所有的空气都被从胸腔中剥离,大脑一片窒息的空白。
何况她的周身还束缚着不断吸食她灵力的乌紫藤蔓。
甫一落地,邝露大口喘息着,
藤蔓撤回的瞬间,她也失去支撑摔落在地,十分狼狈。
难以想象的是在这狼狈的转息之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哪来的毅力,
居然还能坚持将剑紧握在手中。
邝露以剑撑住地面,吐息了片刻,
脑中因窒息和脱力造成的空白才渐渐消退。
“啧啧。”裂口侍官颇有些为她的坚韧举止而赞服,垂头轻轻咂舌两声,
俯身伸出手,意欲拉邝露起身。
邝露没有理会他。
她打量着当前的所在。
这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山洞?
昏暗的环境中,看不到四面八方的洞壁在何处。
似是一个百来丈高的山体的中心,
山洞顶端并非密闭,有光线从山顶狭小缝隙中投射而下,
身下的泥土还带着些微潮湿的苔藓。
不知这里是否仍在花界境内?
突然,邝露发现了一个诡异的事实。
——她只听到了自己的气息。
只因此间的空旷密闭的巨大山洞极为静谧,
是以,身前站着的那死气沉沉的无声无息的裂口侍官,便异常突兀。
这是……冥界之人。
“哈哈,风穆,怎么让贵客坐在地上。”
粗犷而沧桑的嗓音突然自背后响起,
那危险的熟悉感,让邝露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绷紧。
“是风穆招待不周了,请老叔祖见谅。”侍官笑着答道。
那熟悉嗓音的主人脚步逐渐靠近,
邝露挺直了背,再次避开了裂口侍官扶她的手,以凝碧撑着地面,站起身来。
森寒。
随着他的靠近,周遭的空气仿佛都渐渐冻结。
此人的气息,比上次凡间遭遇之时,威压翻倍。
邝露转过身来,面向这身材高大,肌骨健硕的褐衣人。
“小仙子,又见面了。”
褐衣人露齿一笑,发达而尖锐的发达犬齿反射着森然的光。
邝露捏紧了剑,与褐衣人饶有兴味的眼神对视,
“阁下是谁?请问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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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后场仍未见羽生君与上元仙子。”
身后走上来一位蓝衣仙侍,凑近天帝润玉,轻声道。
润玉的眼神沉寒了下来。
天兵的检阅已告一段落,
整个观礼现场的多数人,还沉浸在天军威武赫赫,整齐划一的庞大声势中,
而此刻,观礼台最中心之地,气氛压抑如铁桶寒冰。
“上元仙子离席,是多久之前?”
“不过一刻之内,就在骑兵方阵即将入场时,”蓝衣仙侍道,
“陛下,延寿星君等几位旁边的仙君,都看到了是羽生君叫走了仙子,
他们还道是不是陛下有何嘱咐。”
“花仙们的确有几人方才曾见到一位白衣侍官领着上元仙子往后场去了,”
花神溯乐听完下属汇报,面色也十分沉肃,转过身来向润玉道,
“只不过后来二人越发往无人的偏处走去,逐渐出了众人视线。
毕竟花仙们也不好上前过问仙官们的行踪,还道是二人有要事相商。”
“这……或许二位大人真的有事商议,
这才不过一刻钟,若说是失去踪迹,是否太早下评判,
或许再过稍许,二位大人自会返回……”
杜鹃芳主支吾道,她自以为自己这个推断很符合常理。
不过这会儿不在场而已,怎么就算失踪呢?
若是哪个其他人,不说消失一刻钟,就是消失个三两时辰,周遭人可能都见怪不怪。
毕竟是个人,大都可能有些私事要处理,这是人之常情,
哪能要求别人时时刻刻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的?
然而天帝陛下闻言,目光微微转向她。
那眼神——
虽仍能维持三分锋芒内敛的克制,但其中隐含的威势和怒意,顿时让杜鹃芳主差一点当场跪了下去。
月季芳主、海棠芳主等人皆被低压的空气逼得额角出汗,低眉垂目,
立即小声地嘱咐底下的花仙们继续加大力度搜寻。
史上首次,花界邀请天界驻军,却有天庭官员在驻兵仪式上失去行踪。
何况这出事的还是上元仙子这号人物。
——只是短短片刻的不在现场,天帝陛下便已发现人可能出了问题,立即派人开始搜寻。
如此可见天帝对仙子的紧张和重视。
花界众人一时开始在心中默念,希望真相如杜鹃芳主所说,上元仙子只是暂离片刻去处理私事,
不然在场所有人,今日恐怕都不好下场!
观礼台上,气氛诡异地焦灼。
阅兵场上,天兵阵列方才汇演完毕,
几位天将们隐约发现台上的氛围异动,虽还未得指令,
但远观陛下颜色,便已下令让部下待命准备随时行动。
正在此时,溯乐感到头脑中仿佛一丝轻微的电流感闪过。
他皱了皱眉头。
这八百年间,他为主花界,其他所有花界事务都全权交给长老会的众位芳主管理,
而他自己惟独负责花界的防御一任。
整个丹碧谷与其周边的四大山是花界的中央地带,防卫中的重点,
是以经年以来,他在丹碧谷与四大山的各处都布下了绮灵锈金阵。
此阵法与他所修的梵天大轮转心法相通,
若有何处出现较强的异常波动,他将第一时间收到感应,
并可通过阵法牵引,立刻将他本人传送到当场。
方才出现在脑中的波动,便似是极强的魔气。
说是“似是”,因其与往常的魔气有很明显的不同。
但这眼下不是探究这点的时机。
溯乐脸色暗下来,又思及此时邝露的失踪,脑中立刻将二者联系起来。
他旋即拱手对润玉道:
“天帝陛下,小神在芜山之北设下的绮灵锈金阵发现有异常波动,或许是有高阶魔族入侵。
小神猜测或许与上元仙子的失踪有关,事不宜迟,请容小神先行前往探查——”
语毕,也来不及作其他客套,溯乐竖指起诀发动阵法,
浅金的神力闪动,一圈符文于光中扩散开来——
一眨眼间,红衣的花神消失在原地。
-------------------------------------
“嗯,问我是谁?”
掌风带过,震掉了邝露抵挡在身前的剑,
褐衣人笑了,双眼中迸发着狂肆的精光,凑近答道,
“那条小应龙不是正派人在查我吗?
若到了老子想让你们这些小崽子知道的时候,你们自然就会知道了。
他的修为,倒还不错,
前些天老子还没恢复状态的时候,就凭他居然还能把老子伤了。”
他猝然贴近邝露,抬手捏起她的脸。
凝碧剑既已脱手,邝露本能地抬手去推他的手臂,
但二人无论从纯体力还是修为层面,都存在着碾压性的差距。
那只与其彪悍体型一致的宽大手掌,将邝露的下半张脸捏得生疼,
令她甚至觉得若这条魔龙此刻再少一分耐心,她的下颚骨或许马上便会错位。
邝露锁紧牙关忍住疼痛,皱着眉头直视魔龙的双眼,不令自己现出半分软弱。
“嘶,那天在人界的时候,
打到中途,老子就觉得对你似乎有一丝很熟悉的感觉,却没成想被那条小应龙搅了局。
不过别紧张,我也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很快就好——”
邝露只看到那双泛着猩红血丝的眼珠忽然有光闪过,
随后,剧痛从她眉心间乍起,
有什么东西硬生生自印堂穿刺进入识海,
剧烈的痛楚在脑中不断扩散炸开。
痛感占据了她的整个意识,
她只能感觉到自己元神已然开始不稳。
一丝殷红的血自嘴角滑落而下。
浓重的濒死感——
她在剧痛中挣扎着于手心凝聚了一个浮冰咒,
也许是出于心底最深处的求生欲带来的爆发力,
此次攻击居然将实力完全碾压于她的魔龙震了开来。
嘭——
邝露摔落于地面,剧烈地喘息,
脑中的疼痛终于消失,她一边争分夺秒地汲取空气,一边极快地思考是否还有退路。
褐衣魔龙也吃了一惊,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灵力如此微弱的一个小小仙子所伤?
他抬起右手,看着一直蔓延到手肘处的薄冰。
“韧性很强嘛,居然还有余力挣扎,是老子小瞧了你。”
褐衣人歪了歪脖子,笑容愉悦到有些狰狞,
“不过老子也已查出到了想知道的东西。
风穆,这小露珠之后果然还能用得上,带走。”
“是,老叔祖。”
裂口侍官一点头,以手指点向虚空,开始画起一个大型的传送阵法。
同时伸出来另一只手,手指轻点,乌紫藤蔓又从地面爬出,欲将邝露缠绕住,以防她脱逃。
正此时,褐衣魔龙的耳朵动了动。
“铮——!!!”
一把携裹着暗红怨气的剑极速飞来,直插地面,
如灵蛇般张牙舞爪的乌紫藤蔓被剑身刺中,霎时萎顿于地面。
遽然被打断了行动,褐衣人冷下脸,直接向剑飞来的方向一爪挥去,意欲将被护于紫黑剑身之后的邝露抓到手里!
一个炽红的高挑身影瞬间飞身而来,动作迅疾到完全看不清,地上的剑已被他抽起握在手中,直接与褐衣人的爪劲相抗。
——花神溯乐?
二人打斗得激烈,不过顷刻之间已过数招,铿锵撞击声不断。
溯乐一向俊美清冷到极致的脸上,此刻寒如千年霜雪,
与魔龙的对战,他眼下虽未落下风,但实际上,心中却暗暗吃惊着,
——此人较之与他上次交手,明显更强了!
“呵,居然又是熟人!”
魔龙一边猛力进攻,排山倒海的威压随着招式层层扩散,震得几百米高的山洞顶端不断落下碎石,
“怎么,小莲花,上次吃了爷爷的那一掌,还没长教训?”
溯乐不语,全力对抗。
二人的身影在昏暗山洞中不断交错,巨量的灵力对撞令得封闭的空间都因余波而生起阵阵强风。
山体承受不住这样的能量余震,从顶端坠下的碎石块越来越大。
褐衣人颇有余裕地“啧”了一声,向着风穆喊道,
“带这女娃娃先走,不要在此碍事,片刻后待老子收拾了这小莲花便跟来。”
风穆应声,旋即移步到邝露身侧,欲施阵法。
但邝露岂是躺平任宰的性子!
方才即使被那褐衣人的探查识海的诡异术法所产生的剧痛抽去了大半的力气,也盖不住她此时强盛的求生之意。
被从魔龙爪中救下的须臾时间,她已抓紧机会坐在地上调息了一轮,所恢复的灵力,对付眼前这个叫风穆的灵力平平无奇之人,已经足够了!
邝露瞬间捡起剑站起,旋即以霜冻术凝入剑气,一剑刺向正在施术的风穆!
风穆不曾料到方才痛苦到几近濒死的青衣仙子还有如此顽强的斗志,此时空门大开浑身破绽,
惊惧之下条件反射施出他所掌握的术中最为迅疾且伤害力强大的术法幽冥火。
“呼——”
暗绿的火焰将邝露整个裹住。
邝露反应不慢,也急速以雾灵术对抗,
然而,混着灵力的浓白雾障快速地被暗绿火焰蚕食着,显然不敌这幽冥火的强度!
风穆一时愣住。
今日的本意并不是杀死上元仙子,
方才出于应激,他释放了身上用以保命所携带的幽冥火,
此火的强度以上元仙子的修为绝对不敌。
此时若杀了她,大概会坏了老叔祖原定的计划!
眼见此时火焰已经吞噬掉邝露用以护体的大半白雾,燎起了她青色的衣裙,
风穆赶紧尝试可否回收幽冥火,然而咒文念出,那暗绿火焰却丝毫不受干扰——
上元仙子便当真便要草率命丧于此番乱斗之中了吗?风穆双眼圆张!
正此时,转机又生!
——浅金色的符文自邝露周身浮起,环环将她缠绕,即将烧灼到她躯体的幽冥火顿时熄灭!
是花神溯乐的神力——
邝露咬着牙忍痛抬头,对着激烈打斗中还分神帮自己的溯乐喊道,“身后!”
然而那魔龙趁方才溯乐分神之机骤然凝成的一堵冰墙,于她喊出声的同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上了溯乐的后背!
血滴自溯乐口中喷出。
借着溯乐被冰墙击中的这一瞬间,褐衣人也已瞬身而上,兴奋地狞笑着,带着黑色魔气的一爪狠狠地爪向溯乐的前胸。
溯乐勉力忍着痛楚,回手挥出殆俣,挡住了这一爪大部分的气势,但依然被那爪尖余风在胸前划出三道口子。
鲜红温热的血液溅出,洒在殆俣剑上!
殆俣剑身上的暗红怨气突然大涨,溯乐挥剑,剑势强悍如风暴,一圈圈的岩石从地上被卷起。
“啧!”褐衣人迅速闪身避开剑势,不满地嚷道,“你这把新兵器,倒是麻烦!”
另一边,既得溯乐相助的邝露已经反制住灵力不如她的风穆,剑风凌厉,剑剑直刺向风穆的咽喉,风穆狼狈的节节败退。
正逢此刻,一阵由外而内的密集震动,自山体之外传来。
褐衣人皱了皱眉,这样巨大幅度的能量波动,应是大批的神族。
今日是天军在花界的驻兵仪式。
也对,眼下花神都已赶来了,天军追在其后于此时赶到,也不意外。
如此势众的天军,啧,麻烦!
——本以为探入花界逮个小仙子应是件轻松的事情,哪想她也不过离开席位一刻之短,便被发现!
他还真是低估了这颗小小的露珠对于天界重要性。
“女娃娃,看来那应龙算是紧张你得很,”
褐衣人迅速闪身,自邝露剑下扯回风穆,阴沉笑道,
“不过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二人如同迅疾的风,纵身飞跃,山洞顶端的狭小光口逃离。
溯乐沉沉松了口气。
方才的对战,相比上一次他对上这魔龙要吃力十倍不止,
若不是殆俣的爆发,加上外边的天军也及时赶到,他堂堂花神,先行传送过来救人,却恐怕还得折在这里,简直差点就贻笑大方了。
昏暗的光线中,溯乐检查了一下自己胸前的伤。
——三道爪痕,血肉翻出,甚是有些惨烈。
但好在方才殆俣的爆发抵消了对方爪上所带的寒毒,所以这回只是皮肉伤罢了。
溯乐抬手随意施放了一个疗愈术,便抬腿向正隐在阴影中的青衣仙子走去。
“上元仙子,你伤得如何?
是否需要小神协助——”
“先……不要过来——”
邝露一向清雅的声音此刻带着些紧涩,又发觉以这般言行应对方才救了自己的花神似乎不太得体,轻声解释道,
“多谢花神仙上及时赶到相助,邝露不过是受了些不严重的皮肉伤,能够应付,仙上就站在那边……还先请勿近前……待我……”
邝露略微烦恼,不知该如何说。
——方才的幽冥火,虽然最终为溯乐所灭,却已经灼烧到了她的皮肤,大片灼伤之上的官服,也自然是……
此时她避于光线照不到的昏暗之处,只感到自己的胸口上方,右后肩,两只前臂,侧腹部,大半条右腿的皮肤,都在因灼伤而痛楚。
这样的痛对比之前那如同被剥离元神一般的剧痛,她还是能够忍受的。
但这部分肢体上的衣物……不用去看也知道必然是已被火焰蚕食殆尽的。
所以她现在正是……衣不蔽体,满身伤痕的狼狈状态。
邝露站在昏暗中,一边咬牙忍着痛,一边检视了一番自己的百宝袋
——可惜不巧,袋中并无替换衣物……
不然她随意捏个诀,便可先将一身残破的青色官服替换掉。
山外的震动渐近,那是大批天马的马蹄声,天军正在靠近。
邝露一时沉默,想着一会儿之后她应如何体面地面对援军的对策。
溯乐依旧静静地站在那束微弱的光明下,等候着她的反应。
他此刻金冠歪斜,乌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侧,如玉的俊脸上沾着点点血迹。
长长的浓睫动了动,他似乎猜到了这位一向冷静恬雅的青衣仙子,此刻隐在黑暗中如此静默,不允自己靠近的原因了。
“仙子,请恕小神失礼了,”
溯乐垂眼,淡金色的光在他手心中凝聚,不过眨眼,一件炽红的衣裙出现在他掌中,
“如无他法,请暂且穿上这件衣裙罢,以应一时权宜。”
溯乐闭上双眼,向前走了几步,约摸着已足够靠近,便伸出双手,奉上衣裙。
邝露依旧沉默。
原因无他——借着方才映照在花神头顶那束微弱的光,她看见这件衣裙,
颜色炽红,灼眼如开得最盛的花,
与花神溯乐身上那件红袍,别无二致。
与花神同穿一式的衣服?
还是衣不蔽体地狼狈出现在急急赶来救援的陛下与天军面前?
在看不清近在眼前的人的轮廓的这片黑暗之中,隐约可辨花神的双手仍捧着衣裙,向她伸着。
邝露抿唇。
她辨出他的呼吸一直有些深重,是胸腔有伤的呼吸声。
是了,方才若不是花神于交战中还分神救助自己,他也不会被那魔龙伤得如此严重。
外部的声音越发清晰,前来救援的人马已近在咫尺。
这样紧迫的时间里,她也确实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对策了。
……
“多谢仙上。”
邝露伸出手,接过那轻柔的红色衣裙,
简单捏起法诀,光辉于黑暗中微弱闪动,那件与溯乐身上同出一辙的炽红衣裙,包覆上邝露的身体。
-------------------------------------
这一周,我阳了,初阳。
是的,我躲过了前几轮。
在所有人都已经神经松懈的这个五月里,我也中招了。
烧得稀里糊涂的。
浑身冷热交替,到处肌肉都在痛,好像打了回WWE擂台被职业选手抓住狂殴了一样。
这都更迭进化多少轮了,怎么病毒还这么厉害。
啊,这两天渐渐好转,修文贴上来。
初稿是阳之前写的🌚
上章好像有妹子以为花神是做了坏事要被打?
其实并不( )
只不过……
天帝玉:“这很难评。”
【玉露】江月年年望相似18(完)
18.尾声
回想一路走来也有风雨晦明之刻,亦有水清无波之时,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天帝与天后执掌六界多年,也该是到了卸下重任之时,由天帝长子青衍接任重责。
新天帝青衍自小在父帝母神的教导下,睿智谦逊且知进退,文韬武略皆有几分他父帝之风,虽为贵胄之躯,却是坚忍异常者,日夜潜心修练外,前后挨过三次天雷一跃飞升为真龙,继任为新天帝当之无愧。
卸下职务的润玉与邝露除辛勤修练外,也曾红尘证道在人间历练,以人身历劫,历经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人生......
18.尾声
回想一路走来也有风雨晦明之刻,亦有水清无波之时,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天帝与天后执掌六界多年,也该是到了卸下重任之时,由天帝长子青衍接任重责。
新天帝青衍自小在父帝母神的教导下,睿智谦逊且知进退,文韬武略皆有几分他父帝之风,虽为贵胄之躯,却是坚忍异常者,日夜潜心修练外,前后挨过三次天雷一跃飞升为真龙,继任为新天帝当之无愧。
卸下职务的润玉与邝露除辛勤修练外,也曾红尘证道在人间历练,以人身历劫,历经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人生短短一世于天地之间不过匆匆一瞬,唯放下我执道法自然才是真解脱。
回顾起两人经历过的一生,每一次的经历何尝非为一次蜕变转念的机会,道与魔皆在一念之间。
最终两人迎来了那一日。
两人皆一袭缟白底无纹的飘逸衣裳,在风的吹拂之下,彷若有灵性一般,将两人轻轻托拱着
「露儿可准备好了?」
邝露回盼身后的一切,住了数万年之久的璇玑宫,每一处雕栏玉砌,每一入夜宫中亮起的万盏灯明,在此地发生的每一件事,甚至,她还记得第一次来到璇玑宫,和夜神交谈加入其麾下的场景,多少个夜里秉烛夜谈,共赏天地日月星辰,她与润玉之间的每一个孩子呱呱落地时宏亮的啼哭声也犹言在耳。
如今千年万年已过,六界海宴河清,孩子们已然成人,在天界各司其职,亦无须挂心之处,交托事务也已两清,心亦如成天平地。
与孩子们一一道别,拍拍肩膀,搂了搂他们,一切仿佛只是简单的出行一般
转身回眸,对上润玉万年如一日清秀俊朗的笑容,润玉伸出手,而邝露欣然将手交托给相守一生之人
「准备好了,夫君。」
两人相视一笑,随着气流缓缓飞升,飘飘乎如遗世独立,双双羽化飞升至上清天。
一众仙班在底下恭送先天帝、先天后飞升,
在之中也包含着长子青衍以及次子清浅,幺女汐明,三兄妹虽对父帝母神的飞升离情依依,仍替他俩感到高兴,打自有印象起,父母始终鹣鲽情深,而身为神超脱于人,因此不入六道轮回,若要一世相守,唯有飞升。
兄妹三人目送父母直至看不见为止,天河迢迢,而山水相逢亦有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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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感谢看到最后,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局了😂如果能让人感觉这是双向奔赴、互相救赎的文,那我也就满足了☺️
后续会再更一点番外小甜文,像是大龙带娃之类的文,放正篇好像会打坏节奏所以改放番外了,有兴趣追更的话可以订阅合集。
诉
(其实我有点想写拒婚的,甚至是已经构思好了后面的剧情,写了三千多字了,删了有些可惜。但是又觉得拒婚了后有点难写,毕竟我写这篇文章的初衷就是因为我磕的cp意难平。我考虑先把想写的先写了,毕竟我写得有些慢热,就怕弄成流水账了。笔力太浅精力有限,如果故事能圆满,后面再把搞事业的露作为番外来写。)
邝露带润玉去了一座小庙。
小庙很远,在一座矮矮的山上。从都城驾了马车到城郊,再转到一条小路上,走一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拾阶而上三百多,就看到了一座石庙,庙中有一老妪在洒扫。
他们化作凡人模样,粗布麻裤一发簪,如同稀松平常人。
进去庭院时,老妪正在洒扫,还有一老翁行走菜圃间摘菜,有三...
(其实我有点想写拒婚的,甚至是已经构思好了后面的剧情,写了三千多字了,删了有些可惜。但是又觉得拒婚了后有点难写,毕竟我写这篇文章的初衷就是因为我磕的cp意难平。我考虑先把想写的先写了,毕竟我写得有些慢热,就怕弄成流水账了。笔力太浅精力有限,如果故事能圆满,后面再把搞事业的露作为番外来写。)
邝露带润玉去了一座小庙。
小庙很远,在一座矮矮的山上。从都城驾了马车到城郊,再转到一条小路上,走一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拾阶而上三百多,就看到了一座石庙,庙中有一老妪在洒扫。
他们化作凡人模样,粗布麻裤一发簪,如同稀松平常人。
进去庭院时,老妪正在洒扫,还有一老翁行走菜圃间摘菜,有三两过路客行走匆匆。邝露轻车熟路,上前接过那老妪扫帚。
老人家,你年岁大了。该享安生日子了。她说着,替她扫净了地面,又见枝上新叶落残红,把它埋进树底。
有劳姑娘了,只是老婆子我趁着身子骨还灵活多干些也是好的。
老妪抬头,佝偻着腰,眯眼看了她许久。她面露芒色,额间皱纹如旱土龟裂曲折不定。忽地神情激昂,拉着她手不放。
姑娘,你很像我遇到过的一个人。老妪一时热泪盈了眶 ,手舞足蹈状似小儿,把她瞧了又瞧道。老翁上前拍拍她背,渐渐才平静下来。
嘘。老人家莫要激䀚,白叫人看了热闹去。邝露低头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我与旧友相伴,想要去祝祷上元娘娘,不知可行方便?
邝露如今模样平平无奇,不施任何粉黛,与老妪说话时平易和蔼,没有半分架子。
老妪仍旧激动,呆了许久。是老翁回神引了他们进内院。老妪拉着老翁手,一路上还在喃喃自语她像极了那个人。
他们一路走过长长细廊,往东去有两间平屋,怪山假石映于藤萝翠竹间。昨夜一夜冷风杂细雨,青石板上犹自残留着未干涸的水渍,寒枝半绿雾笼纱。润玉就在她身后。
老人热忱一路指点,邝露不时点头。再走数十步,就见一庙,石为壁木当顶。一墙之隔,喧闹两半。
邝露谢过老人,让他们走了。庙中很小,只有高坐神龛上一尊琉璃神女像,神女像垂目睥睨着,梁上微光打在她脸颊上,半明半暗,有慈悲相。三五香客正在跪拜,呢呢喃喃,请愿娘娘佑我姻缘无虞财运亨通。
邝露也拜,望从前诸事愿胜如旧。润玉举目看高座神女像,若有所思似有感慨。
待到夜深人静香客也退了。邝露去与老人道别,老妪依依难舍,拄杖黯然看她许久。她亦踌躇临了出门才消记忆,今日一别难再相见。他们不过人间平凡人,仙缘福薄时年也无多了,不久就要去走一遍那轮回路。让他们有生之年记着遇到一个飘渺无定的仙家,会是她的失职,早晚遭天谴。她其实也辛酸。
她走时没有回首,与润玉并肩走出上元庙,青石板偶有小石细碎。房外竹影柏影交相错映。她们走下山去,又经石阶三百余,到了山脚下城郊外,月已高挂。
邝露提了一盏幽暗的绢灯,地上灯影人影憧憧。凉风习习,吹乱了邝露乌黑的发。她手中拿着那匣子,匣中是人鱼泪。路上只有虫鸣声此起彼伏,寂寂的。
他们慢慢走着,一路无言。忽地听见邝露开口。
我少时郁闷,喜独坐寒江垂钓。那时我不事修炼灵力微弱,日日想着潇洒。一日,鱼中精怪对我说:小神仙去下人间吧,那里有人受苦受难,不要再蹉跎了。我便下界去。
下界数日,我见游手好闲者多如牛毛人生惨惨戚戚,礼崩乐坏狂狡有作,诛邪近,却只寄希望于求神拜佛垂怜圣德者救赎。心道苍生如此何须渡厄。可当我历遍大江南北,又见贫苦者病骨支离,老者老无所依幼者无所养,可怜路边累累白骨。忽地我便明白了,为神为仙者,大道为公,不偏爱不谋私。
我便去施粥劝课农桑结姻缘开书馆,人生百年如寄,救得一个是一个,但能尽遂人意无愧我心。
久了,好事做多了,我的名字便传开了。有人把我模样雕刻,放到庙里供奉。日日拈香焚烧,虔诚祈福。她们都叫我上元娘娘。
我为诸生所愿所欲奔走。但觉广结善缘人生无憾。我很满足那段日子。只是后来啊,发生了太多事。太多太多事,我再也没有回应过,信徒祷告无望,渐渐香火便少了。庙也破落了。我也不管这档事了。
很久很久以后,当我再来时,墙色早已斑驳,大丛大丛的爬山虎攀满了残垣断壁。草色青青掩盖了岁月织就的破败荒芜,那颗苍松翠绿被人砍了半截烧了柴火,雕像也没了身子,而银杏却满树金黄叶落不枯一年又一年。
遇到那对夫妇时,他们正饥寒交迫身陷囹圄,幼儿冻毙在风雪交加的寒蝉凄切夜里。我看到他们抱着小儿尸骸跪了大半宿,额间叩出了大片的血迹,祈求上苍怜惜他们半分。我忽然便起了恻隐之心,悄悄改了他们命数。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因果有常,那个小孩我终究实难为情。后来,我赠他们五谷杂粮免受饥饿,送他们焰火与草屋免受寒冷,使他们度过漫漫寒夜免遭风霜雨雪。夫妻二人感念我,在一片废墟里修葺了破庙,守了清贫,为我岁岁上香,为我朝钟暮鼓。
一日,一个小国的公主路过这庙,求了姻缘,阴差阳错成了。于是人人都来了我这恳请好姻缘,偏得愿者多,慢慢又声名在外,是以这庙破小偏远,仍香火不绝。
凡人百年一黄土,于仙家而言也只是弹指一瞬。当初不过我的一点善念,得了善果。
其实邝露自己的姻缘也一塌糊涂,却不知为何成就了人间鸳鸯无数,让他们恩爱夫妻双双把家还。
再后来,我又回来过几次,也见人间功名利禄下,国破家亡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中,美妾迟暮日,年少有情痴分张,绿珠萧郎相恨陌路人。最后看老夫妇白发生了,佝偻了背,口齿不清,风雨路里长相思。我始终年轻如初,感触颇多。
年少时啊遇上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回顾时,无情不似多情苦,总是独自凄凉离愁万种。如今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一日近一日,我亦感伤应当怜取眼前人。
她拿出人鱼泪,然后在他面前伸手,把它戴起。此时风止树静,不是风动,不是树动,仁者心动。
她说。洞庭湖那夜后,邝露想了许久。能得陛下半分垂爱,结为姻亲,邝露已然惶恐不安。但邝露自认也不差,不该卑不足道。
邝露执拗,仍定了的事便会做到底。陛下既问我,那我今日便有了选择: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这是邝露选择走的路,便不会再悔。
陛下,再给我一点时间吧。让我再多做一阵时间的邝露。在成为天后之前,邝露只是邝露,不是任何人的附庸。润玉听见她对他说,她说得很轻,却自铿锵有力。
润玉好像好久都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了,看着端庄娴雅,内里却是个伶牙俐齿的。不喜欢的事,不想要做的事,谁来都不好使。
她变成这样,有多久了?他有点忘了。
这月色很好,风也温柔,他想起了从前。
这许多年前啊,邝露还是横亘在他和锦觅中间的一颗刺,他对锦觅忠贞不贰,眼里揉不得沙子。他想过让她离开。离他们远远地。
纵使她再惊才绝艳能力过人,他也是愿意放她走的。
他对她十分残忍,他是知道的。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君王的仁慈,免得白白给了希冀,又做不得真。还不如一早就让她断了那无端的念想。
只是她那晚红了眼说:陛下非要如此,是要赶赶邝露走吗。
他看着她泪盈满了眶的模样,那样子可怜又小心翼翼,一如她往常的那般卑微。她那样子像极了从前的他,求而不得,他们都是一类人。他突然有些心软了,由着她留了下来。
他听见她说。邝露今日踏出此门,便一切归零。
天帝陛下,此夜安好,上元仙子告退。
她挺立了背脊,一步步地走了出去,由此至终没有回头,他也不知道她转头的刹那到底有没有落泪。
只是那夜他看了她的背影许久。
向她求亲,原是个意外。是他找了缘机,推衍六界命理阴阳调和,得出的结论。
从前他便知她性聪慧,办事得力毫不拖泥带水。魇兽吐珠时常见她也并非那般伏低做小,为人颇有风骨沧溟波浪不能枯岁寒松柏何曾变。他后来关注了她许久。
若说做天后,他想,她比锦觅合适多了。
是的,合适多了。他想。
他是天帝。他孤寂太久。他需要一个妻子,一个好天后,一个他孩子的母亲,百千年后,陪他在御座上一起看六界安康,风起云涌。
这个位子,邝露最适合不过了。
他不记得她曾心属哪位仙君,也未曾见她有所求。润玉对她知之甚少。也许是太过熟识了,便忽略了许多。
漫长而久远的记忆里,她变得模糊。那些许久的事,过去了便过去了。
只要记得她还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一直效忠他。他不执求也不苛刻,他想,她会一直在的。
此外多的少的无关的,慢慢来就是。
于是他回她,既如此,便都听你的。
是夜。
他们回到天上后,各自回了寝宫。上元庙的事像是一枕美梦,醒了便是醒了。宛若什么都没发生。
她仍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君王肃正朝纲臣子从善谏言,他偶尔会在一些难政上询问她几句,大多时邝露也能对答如流。
若她答不上,润玉也会叱责,道她近来懈怠了,她一向虚心受教,过后润玉也会指点她二三。
若是政见不一,有忠臣胆大忠言进谏,他大都听得进去,但若是有些仙家言辞过重,朝上慷慨陈词骂了他,他也会恼怒了去,关在屋里生闷气。
这时邝露会亲去太微宫,说那些“偏听则暗,兼听则明”的话来,说那个人间的魏征与唐太宗的事来,说那些晚年的仁君的荒唐事去,说他该做个清明而仁慈的帝王。
只有这时候,润玉还愿意听了她的劝。
当了天帝后,润玉早已变得心硬如铁,他雄才大略,心系天下,不再柔优寡断,却也难免带了些刚愎自用,偏激而固执。
她一直清醒着,不让他过分激进。也只有这时,她又好像回到了当年那个满心壮志,无知无畏的邝露去了。
他们和好如初。
天上的人啊谁都知道,这位仙子啊,是有拥立之劳的,从天帝式微时便押对了宝,那些阴暗的隐秘的上位史里,少不了她的筹谋。
渐渐地,谁都不再议论。那些曾经关于君臣落了嫌隙的传闻,变得遥远而荒诞。
日子过得紧俏而缓慢。
从不再行洒扫之后,到卸下代夜神职的担子时,她开始慢慢把一些大小事交给阿暮做,这闲下来的日子多了些,她也好能好好休息。
邝露把她一些多年的从仙从政从侍之道教给阿暮,璇玑宫能让她经手的便全权授予她。就像她与太巳一般,其他事任由着她闹去,这要紧事上向来对她严厉。时常骂哭她。
但这孩子聪明,很多事很快就上了手,有时候做得竟是比她还要好。
见惯了疏离的,温和的,明艳的,严肃的,悲伤的,沉默的,亲切的邝露,这般严肃的,不苟言笑的邝露,阿暮还是第一次见。
她常常问邝露,仙上为何对她这般这般严苛?
邝露这时候才会带着些真心,笑着对她说:你能堪以大任。我这样,是信得过你。
彦佑和棠樾有时也会上这九重天上来,棠樾自是无虞,他找狐狸仙,他找太上仙君,他找缘机仙子,他找其余的仙家。
棠樾如鱼得水,在这天上他哪都能去,无人能拦他。
这便苦了彦佑,天界如今守卫甚严,早已不复当年它来去自如的洒脱。他堂堂蛇仙多数时都是偷摸着,或是跟在棠樾身后溜进去。不敢惊扰任何天兵天将,白白惹了那一身骚去。
他与润玉结仇了上万年,哪怕这怨已然过了这许多个年月,变得无关大雅,变得无足轻重,他们悄悄回望,那些沟壑里都填满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不再坑坑洼洼,不再全是裂隙,那些怨都算不得什么了。可谁也不肯向谁低头。
邝露悄悄组了局,去找酒仙要了两坛馥郁的美酒,月色浓时酒也摆上,临到时辰彦佑又躲了去。
这时棠樾通常会嘲笑他一番,笑他畏畏缩缩,两人难免又吵起来,把各自的糗事一箩筐地抖了出来。邝露也不劝,一手撑首,笑着看他们。
见状两人又会倒转矛头,一起鞭挞起了她,她也识趣,看到形势不对,赶忙点头认错。
彦佑常说邝露性子是个闷的,不好玩,没趣极了。但这三人相识久了,这些个性子里的藏着的个中东西,都心知肚明。说得多了,也知是性情中人贪玩之辈,哪有谁是天生沉闷的。
这会彦佑也不怕事了,常常拉着他俩,悄悄瞒过那些所谓的大人物,到那下界小国去,到那辽阔的疆野去,去看好玩的去吃好吃的,又拿出他那本六界美人图,带着他们去那些个三教九流之地,染了满身人间浊气,还美言其曰及时行乐。
邝露先时常揶揄他,笑洞庭蛇君寡廉鲜耻惯爱没羞没臊。彦佑听完露出个厚颜无耻的笑,又张开折扇装模作样地一扇,竟是连反驳也不屑了。
见腻了大千世界凡夫俗子,邝露偶尔也会调皮,暗暗带他们到银河去钓鱼,看守的老仙君气急了,当场便是去天帝面前告状,润玉当他面但说会罚了邝露去,事后却只当没有这事。
一来二去,这老仙君也无可奈何,只要他们来了,便躲进了那方仙府去,权当眼不见为净。
幸而这邝露也知道分寸,钓了几次后,便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了,从玄州寻来了不少天灵地宝,当面向那老仙君认错,还说了许多好话,哄得他心花怒放,这事算是翻了个篇。
丹朱也是个闲不住的老狐狸,在姻缘府上过得厌了,便叫他府上的童子来寻她一聚。她屡次推脱,丹朱便风风火火领了一堆人过去璇玑宫,要她听他讲那人间有情郎终成眷属的故事。讲得多了,也会烦了这些个腻腻歪歪的话本,要邝露把她那些人间的轶事加工润了色,说给他听去。
她说的,这倒是比他那些陈年芝麻烂谷子样的故事来得生动,大多合了他意,勾起了他的兴趣。
邝露也不是时时得闲,丹朱找不到事做,他愁啊,愁没人跟他讲。又拉上缘机到她府上,两人齐齐坐在那石凳上,唉声叹气等她做事毕,又告哀乞怜,非要她讲些平日来所知道的花生绿豆大小的事全抖出来。
她通常对月下老人是予求予取的,但来的次数多了,她也会闭上门来,吩咐府上的仙侍,谁来也不见。这般几次后,丹朱也老实了些,不敢太过火了。
而玄州那边,邝露跟太巳传信说了婚事。太巳心疼,怕她心不甘情不愿,受了委屈,又是劝又是哄的,常会借着一些由头来看望她。
姨娘们也哭哭啼啼,不像个仙家女子,什么都觉得是她勉强屈意迁就受亏待。邝露要她们放心,说了许多润玉的好话,说她与陛下是情投意合的。她说这话时,面色红润眼里带笑。
太巳这才半信半疑,转身打道回府为她准备起了嫁妆。
这般又过去了许多年。日子过得平淡而无奇,一如这过往的年年月月。
光阴紧赶慢赶着。邝露沉浸在这惬意里,忘了今夕何夕。细水长流处,不在朝朝暮暮。
一日,天上的白梨花争相开了,枝枝簇簇复影横斜溶溶月,独占小园一肩春。沅江澧水河畔的芷草兰花也郁郁苍苍了。
那天晚上,太微宫通宵达旦,灯火通明。
越日晨,从太微宫里便传出了天帝不日便要迎娶上元仙子邝露的消息。
一时间天界犹如炸开了锅。
姻缘府的人也来来往往,踏破了璇玑宫的门槛。
玉露之只为君故「澹台烬&邝露」
第20章
澹台烬和邝露赶了半天的路,便在路边小茶肆歇脚,两人乔装成了普通老百姓,澹台烬下意识要替邝露去擦凳子,被邝露拉了一把,两人一道坐下后,店家很快给上了茶。
“哎,这新帝登基,赋税比以前重了许多。”
“谁说不是呢?”
“听说三殿...
第20章
澹台烬和邝露赶了半天的路,便在路边小茶肆歇脚,两人乔装成了普通老百姓,澹台烬下意识要替邝露去擦凳子,被邝露拉了一把,两人一道坐下后,店家很快给上了茶。
“哎,这新帝登基,赋税比以前重了许多。”
“谁说不是呢?”
“听说三殿下从盛国出逃,盛国皇帝因此要和我们景国开战”
“我可听说盛国大军都已经压境了”
“所以啊,最近不又在征兵……符合年龄的都被抓去当兵了。”
“新帝暴虐……哎,如今又可能要打仗,我们这日子……”
“你小声点!这话可是要杀头的!”
“都怪那三殿下!不顾两国邦交,私自跑了,才连累我们。”
“就是说!”
“我看这三殿下也挺可怜的,听说8岁便被送去盛国为质了”
“他一个皇子,当质子也总比我们小老百姓要过的好吧?”
“那可不一定,去敌国为质,哪有那么好过”
“你倒是同情起他来了,战争,会死多少人呀,有多少家庭因此支离破碎,家破人亡啊,受苦的从来都是咱们老百姓。”
“未经他人苦,我们也没资格评判人家”
“也是,我可听说,去敌国为质,连下人都不会将人看在眼里,而且……”
“好了好了,少说点!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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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茶肆听了老百姓的议论后,澹台烬情绪一直很低落“邝露,是我错了吗?”
不等邝露回答,澹台烬便自己接着道“是我错了,我只考虑自己……从未想过别人,对你是这样,对景国的百姓更是如此。”
“澹台烬,有些事不能简单的用对错来衡量,从老百姓的角度,你自然是错了,因为你的出逃,引发了这场可能的战争,战争给老百姓带来什么,你应该清楚。但是从你自己出发,你作为景国的皇子,未曾因此身份受过一丝尊荣,甚至反而因此受到了很多伤害,你为自己考虑便没错。而且,以我之见,如今这场即将发生的战争,你只是导火索,其中更夹杂着盛王一统天下的野心。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自怨自艾也是没有用的,你该做的是为即将面临战火的百姓做点什么,或者说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邝露说到这儿,牵了澹台烬的手道“至于你我之间,你不需要想那么多,我们不分彼此,是吗?”
邝露的话让澹台烬心头内疚更甚,她从来都是为他考虑,她善良温暖,从来不会只考虑她自己,她会善待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可自己呢?这样的自己如何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澹台烬同邝露经历了这么一些,他知道一个家庭破碎,给家人带来的伤害,他如今能感同身受,他不想世上再多出很多像沈母那样的人……
“我……我当时并未多想,我没有想害他们妻离子散,也不想做一个自私的人。”澹台烬低着头自责不已,他知道邝露说的隐晦,因为她怕伤害他,可是就是他做错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邝露伸手抚了抚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道“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方才我说了,自怨自艾于事无补,你最该想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有没有办法可以挽回。”
“怎么办?”澹台烬有些茫然的看着邝露。
邝露点头道“是啊,该怎么办?”
良久,澹台烬牵着邝露往前走道“我知道了。”
“说说看。”邝露一边跟着他的脚步一边问道。
“澹台明朗并不是的好的君王,我……我知道我也不是,但是如果我能取得景国的帝位,我就可以和盛王谈判,阻止这场战争。”澹台烬说到这儿微微转头看向邝露。
“那如果,盛王不同意谈判呢?”邝露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他问道。
澹台烬想到了萧凛,未来盛国的君主“那……那我就找萧凛谈,他是个正直善良的人。”
“可是萧凛还只是个皇子,而且他是个孝顺的儿子,他的意见盛王不一定会听。”邝露接着问道。
确实,澹台烬自然知道盛王的自负,野心。这件事牵连萧凛,可能会让他被盛王猜忌,沉默了片刻,两人异口同声道“以战止戈。”
“澹台明朗也许并不得民心,但是如今他已经名正言顺登基,你要取而代之,不容易,即便成功,你这般做法都会被文武百官,乃至天下百姓所诟病。”
“你知道的,我从不在意那些,你会支持我吗?”澹台烬想起梦里看到的润玉的经历,他那般没有胜算,邝露都陪他赌了,她是那般坚定不移站在他身后,这会儿其实他明明知道答案,却更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可这一次邝露没有即刻回答,直到澹台烬看向她,邝露才开口道“你做了这个决定,那便要为此负责,从此以后,你需得修身克己,凡事以百姓为先,无论何人何事,都不能排在百姓之前,包括你自己,你能做到吗?”
无论何人何事,他自己只要是她期望的,舍弃他自己而已,他能做到,可是眼前人呢?澹台烬心头微颤,看到她眼神里的认真严肃以及期盼,澹台烬微微握了握拳,迟疑了片刻“我……我能。”
“不够坚定”邝露看着他道。
这样的目光,澹台烬都感觉自己要不认识她了,自相识以来,她从未对他‘这般态度’过,但他也知道她想听,她所期望的是什么,沉声道“我能。”
邝露也不想逼他,可是这是为君者的责任,她必须让他应下,听到他的回答,邝露眼里含着笑意道“我自然是支持你的。”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两人对视了一眼,闪身进入了一旁的草丛,领头的是廿白羽,廿白羽方才收到夜莺的消息明明是在这儿附近,朗声喊道“殿下”
见澹台烬牵着邝露出来,一众月影卫即可下马,廿白羽单膝下跪满脸歉意道“属下来迟了,请殿下恕罪。”
澹台烬伸手扶了他起来“起来吧,你们可都还好?”
“属下在被俘第二天晚上就带着大家跑了出来,人员损失不大,大祭……罪妇荆兰安被您废了灵根,已关押在夷月族地牢。”廿白羽回道。
澹台烬点头,牵过侍卫牵过来的马“我们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廿白羽看着身侧共骑一乘的两人,心中充满了疑问,殿下和夫人是怎么遇上的,殿下看起来都毫发无伤…想来是夫人救了殿下,总归人平安就好。
露珠儿到哪里都是人生导师~🤓
现在有个问题,般若浮生要不要写?如果要写,感觉要大改啊……又觉得有点费脑子🤯
之前一直觉得拿婚约试探,邝露的反应很虐龙,可是代入自己,也会和邝露一样祝福支持呀。
毕竟只是下属,没有任何立场表达不高兴之类的情绪,不然会显得自作多情,或者多管闲事。
女孩子都喜欢被坚定地选择,而不是反复的试探。
🐉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只会试探,但露的教养和自尊不会让她去表现自己的不满,这就是一对矛盾😹
呜呜,我觉得邝露真的是个特别好的女孩子,什么样的人她都配得上。
之前一直觉得拿婚约试探,邝露的反应很虐龙,可是代入自己,也会和邝露一样祝福支持呀。
毕竟只是下属,没有任何立场表达不高兴之类的情绪,不然会显得自作多情,或者多管闲事。
女孩子都喜欢被坚定地选择,而不是反复的试探。
🐉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只会试探,但露的教养和自尊不会让她去表现自己的不满,这就是一对矛盾😹
呜呜,我觉得邝露真的是个特别好的女孩子,什么样的人她都配得上。
婚
邝露兀自在亭内坐了一晚。
第二日晨间,又赶忙收起那幅可怜的模样,变回了那个清冷疏离的仙子。
心念一动,忽地不想过早回九重天。人间好玩,多待些时日也无妨。
于是她去了一处深山道观,听一老道讲了十天经,经文繁琐深奥她亦有所感悟,顿时豁然开朗。见老道襟上高爽,道骨仙风笑傲有余乐可与神游八极之表,求问道家仙人言其老道有仙缘,遂捻珠吹气点化了他去。
后又有几月,装作个道姑,一拂尘一草鞋遍历山川河流,看凡人有惑上前解难,得数众人俯首称赞,亦心感怡悦。
又路遇宵小妖魔祸世,有无辜百姓惶恐受戮,不忍有父兄母姊阴阳两隔,一剑一诀司了斩妖除魔卫道职责。
丛间未害人的小精怪纷...
邝露兀自在亭内坐了一晚。
第二日晨间,又赶忙收起那幅可怜的模样,变回了那个清冷疏离的仙子。
心念一动,忽地不想过早回九重天。人间好玩,多待些时日也无妨。
于是她去了一处深山道观,听一老道讲了十天经,经文繁琐深奥她亦有所感悟,顿时豁然开朗。见老道襟上高爽,道骨仙风笑傲有余乐可与神游八极之表,求问道家仙人言其老道有仙缘,遂捻珠吹气点化了他去。
后又有几月,装作个道姑,一拂尘一草鞋遍历山川河流,看凡人有惑上前解难,得数众人俯首称赞,亦心感怡悦。
又路遇宵小妖魔祸世,有无辜百姓惶恐受戮,不忍有父兄母姊阴阳两隔,一剑一诀司了斩妖除魔卫道职责。
丛间未害人的小精怪纷纷求饶,认了她做老大,发誓定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专心修炼早日飞升。她便放了一条生路。嘱它们潜心入正道。
潇潇洒洒走了一遭。竟让她倍感悠悠然浑身舒坦。是以她赶回天上,到了璇玑宫后,关起了门睡了个大觉。
一夜好梦。
待到次日卯时,梳洗毕,整理了着装,便早早地去上朝了。
她到得早,来到九霄云殿时,殿中仙家们来得少,寥寥可数正在谈论着,见到她来,都上前与她互问安好,再拉着她说些闲事。
这般过了会,陆续来上朝的仙家多了,她走回自己的位置站定。不消半刻,润玉便着窄领十二章纹衮服,戴着日月银辉龙纹冠冕来到,坐在了白玉龙椅上。
近些年安生日子过久了。朝上无奏。没一会,几个仙家把事情禀报完,便又早早地退了朝。
朝前朝毕,除了听进谏时神情专注,他甚少提到她,也未曾分点儿多余的关注给她。
接连几日,她都在退朝后想要进言,与他商议些事,只是他走得快,她在身后唤陛下,却从未停下步伐等她。
她找过太微宫里的仙姑,又亲自去了几趟,但凡听说她来只收了折子,余的都拒了她去,仙侍们传话陛下事忙,不便见客。
这般又去了几十回,都吃了个闭门羹。往常她都是来去自如,偏要通报了去,等她想落了规矩时,却又不如愿。邝露也知道润玉是存了心的。
好像有些事没有定论前,他大抵上是不愿见她的。这些天,他已是仁慈,忍了她的胆小回避。
慢慢地,邝露也心知肚明极少去那太微宫了。一连告了许多天的病,日日呆在璇玑宫里,连九霄云殿也很少去了。
连日来的闭门,有些端倪便显现了出来,除了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仙家,小辈分的在背后指指点点。都猜测她是否与润玉起了离心,有了嫌隙。
也有些多事点的偷偷去了玄州,旁敲侧击着问了太巳,被赶了出来。
邝露闭宫不在意,也不让璇玑宫的人多管,任由着不实的纷纷扰扰在哪处阴暗的角落发酵四溢。
直到有日流言沸沸传到了太微宫里,一些仙力低微的仙娥们偷偷嘴碎了两句,被润玉无意听见当即罚了下凡去。他对外宣称若再有妄议上神的话语出来,可入渡厄道渡苦渡难一番再回来。此后鲜有传言,此事便了了。
之后的日子她勤于修炼修为有所长进出了关,又按星宿更替四时轮回不同修订新历法,呈递给了下界主管的小仙。偶尔,布星台的破星神君值夜,她兴起了便去观摩。她总赞他在司夜一道上悟性重,比她当初强得多。
无事时,也一遍遍教给宫内的仙娥们一些仙法,帮她们牵红线,说些段子惹她们发笑,还时常在树下埋些自己酿的酒,又挖出前年的煎雪白梨糟分了去,连她也没喝上两口。
阿暮常说,仙上近来爱笑了些。
她这时便会摸摸自己的脸,竟有些羞赧,尔后详作呵斥道,又拿我打趣。
日子细水长流,璇玑宫的昙花开了又谢,铜质的瑞兽小炉热了又凉,那红红的银碳被她用铜筷夹了出来,白色的绢布上落了几株残叶和珠花,她把它包起来,夹在了泛黄的残破古书里。天光旧色已去,秋去冬随,又是一年四季景。
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便是听筠与鲤儿成婚的日子。喜帖用了极好的象简纸,老早以前便送到她宫里,一笔一捺能看得出来新婚郎君的用心。
这日,她换下了惯常爱穿的素衣,换了一身桃红,不浅不浓,参加婚宴最是合适。
等她到了南天门前,却见润玉早已立在那,今日他也换了一身挼蓝衣裳,褪去了君王的威严气势,身型似修竹,更显得他清贵秀雅,好一派如玉公子样。
她抱了伞袅袅走到他身前,行了礼。陛下安好,她喊。
她好像好久没见过他了。竟有些陌生。
他微微颔首,轻嗯了一声,道,你来迟了。
是陛下来早了。她回。
他俯首,没说其实已在此等了有一会儿了。目移望见她手中的伞,不解道。这伞?
陛下可是忘了,洞庭湖这时节正好春雨连绵。下界不好时时使仙法,备着总没错的。她朝他漾开一个笑,那笑分外明朗不带丝毫阴郁。
是本座疏忽。从前你便心细。说完又多瞧她两眼。你今日,很好看。
嗯,是吗?邝露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正是那身桃红装。
她有些懊恼,只顾了自己,竟忘了他曾说过红最扎眼了。怕他多想,正要开口。
可润玉没多说什么,先她一步跨过南天门,轻声说了一句走吧。
邝露回过神来,紧随其后,不一会儿,两人身影便消失在了南天门处。
(其实我有意让邝露变回初见前的性子的,感觉要不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不该这么沉闷的。神仙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潇洒四方,是造福三界庇护众生啊!)
等他们到洞庭湖时,黄昏未至,新婚娘子仍在那闺阁中,正由着那梳妆娘子替她妆扮着,大厅里只剩鲤儿在不停游走着会宾客。
见到他俩,鲤儿的眼里亮起光来,快步走到二人跟前。
来之前鲤儿便与三三两两宾客通过气,润玉的到来倒也没引起太多骚乱。
天帝大哥,邝露姐姐。你们来了。他扬起的笑容爽朗,眉梢舒展开来。
润玉勾唇,与邝露一同递上贺礼,说,今日新婚志喜,想不到吾弟竟也这般大了。
承蒙兄长关照。洞庭如今休养生息水族兴旺,我才不愧于受一方供奉。也有了本事让筠儿多瞧上我两眼。
说着又向他娓娓道来近些年来洞庭的一二五六事,又夸他夫人是如何如何好,润玉耐心听他讲完。鲤儿转眼又见邝露打扮,一时惊住,故意嬉闹道,原来这天上的邝露仙子穿起这红衣来,竟是这般艳丽。从前竟未见姐姐这般打扮过。
邝露看向他,弯了眉眼道,今日个你大婚,穿了那身个素衣来,怕扫了你兴。
姐姐哪的话。姐姐好看,就该多穿些鲜艳点的衣服。鲤儿神情有些激动。虽说荆钗布裙不掩美人国色,但终归不若艳色灵动。姐姐下次可多穿些浓色新衣。
好啦,你再夸啊。那新娘子听到可要吃醋啦。邝露被夸得有些面红耳赤起来。
此言差矣。筠儿喜你,若是在这怕是更要赞口不绝了。
鲤儿与邝露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润玉在一旁没有搭话,只静静看着他俩。两人又多聊了几句,这时有个白鱼仙悄悄上来,说吉时将至,新郎官该去迎亲了。
哎呀,我倒是忘了这事,听筠该怪我了。大哥姐姐我先走了。
去吧,别误了时辰。邝露挥了挥手,叫他不要这般慌乱和鲁莽了。鲤儿这才止了酬酢,叫了那白鱼仙好生招待两位,匆匆忙忙接亲去了。
这宴上人多,觥筹交错端茶菜者云云,南北宾客齐畅饮杯盘狼藉欢声笑语乱纷纷好一派热闹景象。那白鱼仙引了他俩入了那云梦泽的水宫。
外面本该是吵吵闹闹的,一进了这云梦泽,除了水声哗啦倒闻不到其他声息了。
润玉去了别屋,她呆里间。她觉得有些乏了,便坐在那白贝壳上,拿手撑首,阖了目。想着事,不知不觉竟是小憩了过去。过了不止多久。
邝露,醒醒。
朦朦胧胧间,听到有道极轻的声响在她身后,有什么柔软戳在她脸颊旁,她激灵一下惊醒过来。困意全没了。
抬眼一看,原来正是那蛇君彦佑,一身青色尾鱼长衫佩青玉长腰带,手持着一柄木纸扇,面白似玉,正笑得没心没肺。
彦佑?她有些吃惊,见是他又放松下来,嗔怪道,擅闯姑娘家闺房可不是什么君子之举。
邝露仙子貌美,在下情难自禁。此刻便恨不得要采撷回家供了去。彦佑嬉皮笑脸,故作顽皮赖骨轻佻说道。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知邝露仙子可想在下了?
都说那洞庭蛇君风流放荡,不想竟打主意到了我头上。邝露不吃他那套。听说醴国南方地有道美食叫作百蛇羹,不知今日可有幸得尝。
彦佑听完赶忙躲远了去,捋了捋乌发到肩后,仿佛真的生怕被做了蛇羹。嘿呀!无趣,当真无趣。想我彦佑堂堂逍遥散仙,一向散漫无法无天惯了。如今在你面前连打个诳语都不行。
闹够了吧。拿我寻开心?今日怎地在外间不见你,倒来了我这。她轻飘飘将此事揭了过去。
一说这事他就激动起来。还不是润玉这厮在这。就我从前做的那些事,还在他面前蹦跶岂不是嫌命长。说完他冷哼一声,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那人可记仇得很。
这都上万年了,还记着呢?邝露顿觉好笑。
兄弟俩哪有隔夜恨。我在陛下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哪天我在陛下耳边传个话,你二人几杯酒下肚把话说开了就好。她轻喉婉啭,不好揭穿他。陛下最是重情义,应也是想和你缓和一二的。
那不行,你那是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觉得他什么都好。难不保一见面他一刀把我剁了。彦佑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别胡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可见陛下对你有什么过分之举。她无奈道。
那是他没能耐。彦佑冷笑一声。要不是小鲤儿大婚作为义兄我不得不来,谁想和这玉面阎罗碰上一面。
那你总躲着也不是个事。
躲得一时是一时。真到了那时再说吧。啧啧。只是可怜我的幼弟,大婚当二哥的却不能堂堂正正祝贺。彦佑说完作委屈涕泗滂沱状,惹得邝露一阵发笑。
瞧你没个正经样!我是劝不动你了。好啦,你今夜前来不只是跟我说这件事得吧。
诶,那当然是昨日本君打赌赢了一样好东西,第一个想的便是你,够意思吧?彦佑挑眉看她。
哦?竟有什么法宝能入蛇君眼?我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我跟你说啊,这东西······
两人说着话,夜明珠光将两人身影映在石阶上,波光粼粼随着水浪起伏拉长又拉近,从门外看去状似耳鬓厮磨相当亲近。这时敲门声响起,两人赶忙止歇了谈话,彦佑化作道青光倏地遛了。
嗨呀!不好!玉面阎罗来了,本蛇君先行一步,来日再上九重天找你去。记得备一壶好酒等着。
彦佑刚走,润玉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其声似流水击石又如切冰碎玉,他喊邝露。
邝露慌忙散了气息,仓促跑去开了门,她见他立身门边两步外,踟蹰道,陛下找邝露有何要事?
新人到了,该走了。
这种小事竟还劳驾亲自让陛下过来。
顺路,别作他想。他语气平淡。
啊,好的。邝露闻言脸一僵。
话带到润玉不再多说,转身走了。等临近了宴上,才回头看她一眼。
本座近来看你总精神不济,莫要太劳累。
谢陛下关心。
他踏进门去,又补充道。还有,本座不会多管你与谁交往过甚。不用特意掩了气息。
啊?她望他纳闷。好一会,才如梦初醒。
洞庭本就属人界,云鲤君与那听筠仙子的大婚,依的便是那人间的样式。
吉时至时,新婚娘子从轿上走下,听筠凤冠霞帔一身大红喜服珠围翠绕,美人皓腕凝霜雪,云鬓花颜金步摇聘聘袅袅由兄长扶了进门,厅堂中坐在高椅的椿萱俱已小声抽噎着。
因这鲤儿早年便没了父母,按人间说法,长兄如父,而这润玉又是那至高的天帝,这高堂席上倒是留了个位子给他,润玉也不推辞,坐在了那位子上。
肖伯络腮胡子长得五大三粗地,此时哭得稀里哗啦着实好笑。他扭头对身旁夫人哭诉,咱这捧在心尖尖上的二姐儿今日却是要出阁了,嫁给那劳什子洞庭湖君,要是他对咱二姐儿不好,看我仔细不扒了那泥鳅皮来当座椅。
旁的听筠母亲虽也潸然泪下倒不至于太失态,拿手拍了他手,要他莫丢了老脸。人天帝小儿可还在场下。
肖伯瞧着润玉在也不好发作,大粗老爷们更是伤心了。
边下宾客看着二老哭哭啼啼,于是笑了起来。因先前下了令,这底下众人倒没十分拘谨,该干啥干啥。不一会儿,有那白胡子龟仙掐着嗓子大声宣道,吉时到。
锣鼓喧天,一阵欢呼声中这新郎官携了新娘子走上前来,听筠不喜拘束早已先掀了红盖头,新人如胶似漆十指相扣,笑得开怀。
新婚燕尔两人着红色的婚衣,好不般配,当真金童玉女,今日良辰美景时。
邝露坐在宴客席上,找了个角落的地块儿坐下,隐在了众宾客中。她吃着些瓜果,瞧那新婚的二人跨过火盆,在龟仙的指引下一拜天地,二拜堂前父母舅姑。
最后夫妻对拜,远远瞧去,那新娘子妆罢杏眼桃腮胭脂微透竟是羞红了脸,低声问鲤郎画眉深浅。邝露遥遥举杯,愿祝神仙眷属美满良缘。从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见礼毕,鲤儿心里如顿时绽开了一朵花,他满心满眼都是听筠,直直看着她。新娘子喜悦飞上眉梢,久久合不拢嘴。
座上的高堂又哭又笑,肖伯还在低声骂鲤儿上辈子积福何其有幸能娶了他家宝贝闺女,润玉倒是平常心,喝了敬茶,又低头对他二人说了些什么,引得新娘子咯咯发笑。
邝露远远看着他们,蓦地也看到润玉笑了,风光霁月,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陛下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像是蕴了一瓮瓮腻人的桂花酿。
她想,如果陛下有了孩子,等他/她成婚的时候,他大概也会这般地欢快吧。
这场婚宴持续了很久,奕者醉客亲友说书者众,有人弹筝有人载歌载舞到夜半时分,鸟鱼虫鸣均已歇了,这婚才算正式成了。宴客散,收残局,鲤儿听筠再告退了高堂,新婚二子才将息入了新房与清风朗月同享这洞房花烛夜。
众人离席,两人也不欲多留叨扰。邝露从席上站了起来,见了润玉,朝他走去。
他又恢复那副君子端方持礼容貌,朝她微微点了头。
席间邝露被听筠灌了好些酒,有些晕了,面色也染上一层嫣红,但她不敢醉。润玉虚虚扶了扶,邝露退了几步。
白鱼仙奉命相送。
走时,他们一路走过堤岸,小河渡口绿遍去年痕,子规声里,和风细雨打湿她额发,春光今夜一星在水,润玉撑了伞,半个身子皆在雨中。
她一路上都没有多话。
白鱼在身后看了他们许久,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西湖断桥白蛇仙,仔细想想却又不像。
它摇了摇头,暗道上神的事不是它一介小仙该多想的,便打道回府去了。
p1
邝露如果性转,绝对是榜上有名的深情男主/男二,人间理想。
邝露性转才是真正的温润如玉、温柔而强大。
颜值高、原生家庭幸福、家庭条件好、温柔体贴、聪明勤奋、善良、爱得无私,这不比龙凤都好?
🌸性转,会有女孩子喜欢吗?
p2-3
我讨厌傻白甜女主的理由。
好多剧的女主人设都一言难尽,是不犯蠢推进不了剧情吗?还是觉得那样的女性受欢迎?
p1
邝露如果性转,绝对是榜上有名的深情男主/男二,人间理想。
邝露性转才是真正的温润如玉、温柔而强大。
颜值高、原生家庭幸福、家庭条件好、温柔体贴、聪明勤奋、善良、爱得无私,这不比龙凤都好?
🌸性转,会有女孩子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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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傻白甜女主的理由。
好多剧的女主人设都一言难尽,是不犯蠢推进不了剧情吗?还是觉得那样的女性受欢迎?
【玉露】江月年年望相似17
17.青衍
天帝喜获麟儿,对于魔界固城王余孽连同鸟族谋逆一事,网开一面行大赦天下,除主犯外,俯首认罪并宣誓无二心者从轻发落,参与谋逆者皆造册在案,但凡此后再有二心者即刻诛之,绝不宽待。
此战中战功彪炳者论功行赏,这之中也有固守天宫的邝露及太巳,尤其是坚持到临盆之际不得不卸下职责的邝露,众人只知天后原为太巳府掌珠,性情贤良淑德,与天帝伉俪情深勤于问政,却不知遇事坚忍不拔的能耐超乎常人,纷纷慑服,此等坚毅确实是与天帝相衬之人。
历经调养邝露身子大有好转,这日为孩子的满月礼,宫内摆设弥月宴,太巳仙人彦佑等众亲友皆......
17.青衍
天帝喜获麟儿,对于魔界固城王余孽连同鸟族谋逆一事,网开一面行大赦天下,除主犯外,俯首认罪并宣誓无二心者从轻发落,参与谋逆者皆造册在案,但凡此后再有二心者即刻诛之,绝不宽待。
此战中战功彪炳者论功行赏,这之中也有固守天宫的邝露及太巳,尤其是坚持到临盆之际不得不卸下职责的邝露,众人只知天后原为太巳府掌珠,性情贤良淑德,与天帝伉俪情深勤于问政,却不知遇事坚忍不拔的能耐超乎常人,纷纷慑服,此等坚毅确实是与天帝相衬之人。
历经调养邝露身子大有好转,这日为孩子的满月礼,宫内摆设弥月宴,太巳仙人彦佑等众亲友皆来喝满月酒探望邝露与孩子
「小露珠身体可有好些?」
丹朱来到邝露身旁瞧着她的脸色查看
「多谢叔父关心,已经好很多了。」
邝露微微一笑,经过数日生养调息,邝露已恢复许多
「老夫这有从太上老君那摸来的丹药,强身健骨用的,还有这是旭凤锦觅的一片心意,请小露珠收下吧。」
旭凤赠与孩子一把长命锁,锦觅送的则是人参灵芝等补气用的珍贵药材,邝露感激的收下,并要丹朱务必转达谢意
彦佑抱着孩子挤眉弄眼地逗弄着,向润玉问着
「孩子的名字可起好了?」
「起好了,名为青衍。」
润玉不假思索的回答
满月宴的前一晚,邝露抱着孩子在案前落座,见润玉提笔挥毫写下两字
「这是?」
邝露拿起纸端看,上头写着二字
青 衍
「这孩子的真身为蛟龙,通体莹白且泛着青光,既衍生自我俩,就命名为青衍吧。」仿佛怕吵醒孩子,润玉低声细语地说着
邝露将怀中的孩子贴近自己,低语呢喃
「青衍,父帝给你起的名字起的真好,你可是父帝母神的命之延续。」
润玉幼时的惨痛遭遇和邝露的失恃之痛,在成长过程中仿佛是一块无法填补的空洞,两个自小得不到完整母爱的人在育儿的过程中似乎弥补了心中的那份遗憾与缺失
「青衍长得像兄长你,但看着倒也很像兄嫂。」彦佑端详着青衍的脸
青衍此时双目已开,比起刚出世时更看的出来兼具夫妻二人的长相特征,像两人一般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分明,眉眼间像润玉,但又多了一份邝露独有的柔和感
「女儿啊,对陛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青衍还是比较像妳,像陛下那可多肃杀。」
太巳低声的向身旁的邝露说着
「咳。」
此时也不知是否是凑巧,润玉轻咳了一声
吓得太巳急忙把嘴巴阖上,邝露则含笑不语
缘机仙子也带着祝礼前来祝贺小殿下满月
「青衍殿下气宇轩昂,气质沈稳,将来可是成大事之人的命格。」
「承蒙仙子贵言。」
邝露点头言谢
「殿下真身为水之蛟龙,日后潜心修练必能兴云作雨飞升登天。」
缘机看出了青衍的真身,蛟龙为身具龙族血脉的水兽,但并非真龙,一旦渡劫成功方可飞升为真正的龙。
对此润玉牵起邝露的手,坚定地答道
「既是吾儿,虽历磨练终能应劫飞升。」
于冥冥之中人人皆有自身的命数,夫妻俩并不过分担心,不求一生顺遂无波澜,唯愿孩儿平安长大,成长为顶天立地无愧于心,且能负重前行之人便好。
---
后记:
这个家没太巳仙人不行啊,搞笑担当
写完之后看剧才发现和冥夜一样是真身蛟龙😳
玉露之只为君故「邝露&澹台烬」
第19章
是夜,邝露半睡半醒间,感觉到身侧之人不见了,披了衣裳起身去找他,发现他独自坐在院子的小亭子里,看着星空发呆。
澹台烬听到脚步声,闻声望去四目相对,澹台烬先开口道“今晚星星很亮,很漂亮。”
邝露抬头看了看星空,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身上,仔细的替他系好带子后,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嗯,所以你一个人出来赏星星...
第19章
是夜,邝露半睡半醒间,感觉到身侧之人不见了,披了衣裳起身去找他,发现他独自坐在院子的小亭子里,看着星空发呆。
澹台烬听到脚步声,闻声望去四目相对,澹台烬先开口道“今晚星星很亮,很漂亮。”
邝露抬头看了看星空,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身上,仔细的替他系好带子后,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嗯,所以你一个人出来赏星星?”
“我……”澹台烬看着邝露,他心里纠结极了,也难受极了,这件事他藏在心里太久了,他害怕她离开他,以前,他觉得即便她把自己当作那人的替身,只要她不离开自己,都没关系,可是人总是越来越贪心的,他知道其实一直疯狂的嫉妒那个人……
“怎么了?”邝露见他不说话“你是不是想你娘亲了?”
澹台烬想着邝露同他说过的话,她说过,有事要和她商量……不自觉的抓紧了自己膝上的衣服,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看着这漫天的星辰,你会不会想起谁?”
邝露微微失神,闪过当年润玉教她布星的场景,虽只是短短那么一瞬,澹台烬还是都看在眼里,心口疼,很疼“我……是不是长得很像一个你的故人?”
邝露闻言很是震惊的看着他,澹台烬也不等她回答接着道“我…在你的梦里见过他。”说话间,他眼睛已经红了,但依旧直直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在她的梦里见过,也就是梦妖那个时候,所以他居然把这件事藏在心里那么久,指不定他心里怎么胡思乱想着呢,真是个傻子,邝露很心疼,但他今日能主动问出来,让她很高兴,他还是信任自己的。
邝露握住他放在膝上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所以,你觉得我对你的好都是假的?”
“不……不是”澹台烬下意识反驳道“我知道你对我好。”
“澹台烬,其实我也一直很矛盾,要不要告诉你。”邝露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微微一颤“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澹台烬不解的看着她,邝露缓缓道“其实,我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你,你8岁那年我就去见过你,你还记得吗?”
8岁那年,澹台烬怔怔的看着邝露,原来那不是梦“可是,现在……你……我……”
“因为我不属于这里,所以当时我没办法长时间待在这里,才会忽然消失,等我再回来找你,你已经去了盛国”邝露说到这儿,澹台烬紧紧握住了邝露的手“你会突然离开的吗?”
邝露想起之前她用了灵果时自己差点的离开情景,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终究是瞒了下来没说“暂时应该不会。”
“你别离开我。”澹台烬听到“暂时”,也许有一天她又会突然就消失,他只觉得心惊,“邝露,我这辈子一直都过的好辛苦,直到有了你,才觉得原来人生并不是那样如枯井般无趣,我也是能拥有幸福和快乐的。”
“我不走,方才不是说了本就是为了找你,我要是离开,一定带你走。”邝露安抚道。
澹台烬看着邝露道“你说你本就是来找我的,那……他是谁?”
“所以你在吃他的醋?”邝露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澹台烬见她居然还笑,嘟囔了下嘴表示不满。
这般孩子气,也是少见,邝露回道“可是他就是你,你就是他呀。”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澹台烬重复道。
邝露将事情的原委大致同他讲了一遍,澹台烬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后认真道“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不要将我当成他好不好?而且我才不会喜欢别的女子,我和他不一样……”
邝露听着这句“我才不会喜欢别的女子”,额……邝露眨了眨眼睛,头一次见这般内涵‘自己’的,
邝露腹诽道‘我若不来,你还不是因为人给了你温暖就……本质上,你俩一模一样,呼……还好她没告诉他,他如今只是润玉的部分神识,不然又得醋成什么样?’
澹台烬这会儿既觉得高兴她喜欢的是自己,但她喜欢自己是因为他‘也是’润玉,可自己和那润玉除了样貌一样,同样从小不招人待见外,哪里再有相似之处了?所谓历劫,性子也会变吗?邝露说他要在这里好好过完这一生才算结束,可那润玉不是强大的神吗?自己为什么是个‘废物’什么法术都修不了?被那魔尊下了诅咒?还是这其中又出了什么问题?
“嗯,知道了,你只喜欢我。”邝露微笑着顺毛安抚道。
果然澹台烬听了有被取悦到“你也只喜欢我,可以吗?至少在这个世界……”
“好”邝露见他这般同‘自己’较劲儿,意识到了一点,虽然自己从未将澹台烬和润玉有过什么样的对比,可是确实在澹台烬看来,他是和润玉不一样的。
澹台烬听她没有任何迟疑道‘好’,心里很是开心,再一次确认道“你真的不会走?”
“不会”邝露回道“万一有一日我真的迫不得已离开,你能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并且……”
“不,我不要!”澹台烬打断道,见无奈,心疼的看着自己,澹台烬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这是她无法控制的呀……倾身过去抱住她闷声道“对不起,我总是要让你担心。”
邝露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用说对不起,我都知道。”
澹台烬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道“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不会做让你担心的事。”
“别胡思乱想,我只是说万一,我会陪着你的。”邝露柔声道。
三天后:
“我是来跟您告别的。”澹台烬扶着沈母坐下后开口道。
沈母看着澹台烬良久,微笑着道“谢谢你,孩子。”见澹台烬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沈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我的阿煜,这些天,为了让我开心,你扮作他,挺辛苦的吧?”
“您,知道?”澹台烬有些不明白,既然都知道他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对他这么好。
“这几天我想明白了,无论阿煜还会不会回来,我都会在这儿等他,想着他,念着他,只是人啊,还应该珍惜眼前拥有的,我不能沉浸在过去,让阿煜担心,做人就应该往前看,而且我还有巧妹,如今还有了你这样的好孩子,我还是很幸福的。”沈母看着澹台烬很是欣慰道“以后得了空,记得回来看看,娘给你做好吃的。”
“好”澹台烬点头道。
沈母见澹台烬若有所思的样子“孩子,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是,不过听了您的一番话,我想通了,谢谢您。”澹台烬微笑着道。
“好,那就好。”沈母笑着道,远远看到邝露同巧妹在说话,不由得道“好孩子,你找媳妇的眼光很好,有什么事想不通,多和妻子说一说,要知道两个人总比一个人主意多。”
“我知道,邝露她什么都好,能遇见她,我很幸福。”澹台烬顺着沈母的目光看过去道。
邝露察觉到澹台烬的目光,回望过去朝着他笑了笑,沈巧来回看了看夫妻俩笑道“哥哥嫂嫂可真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咦?那是孙家哥哥吗……”邝露看着门口道。
沈巧朝门口看去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跺了跺脚道“嫂嫂!你取笑我……”
玉露之只为君故「澹台烬&邝露」
第18章
邝露感觉自己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光怪陆离的,梦里出现了很多人,很多事……
澹台烬一直守着邝露,两天了,她都没醒,有时候她好像在做梦,梦里的事令她伤心难过,有时甚至会流泪,只是这次她的梦里好像也有他……澹台烬,他听到她唤他的名字了。
邝露看着坐在床前的人,双眼有些空洞无神,...
第18章
邝露感觉自己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光怪陆离的,梦里出现了很多人,很多事……
澹台烬一直守着邝露,两天了,她都没醒,有时候她好像在做梦,梦里的事令她伤心难过,有时甚至会流泪,只是这次她的梦里好像也有他……澹台烬,他听到她唤他的名字了。
邝露看着坐在床前的人,双眼有些空洞无神,脸上胡子拉碴的,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邝露微微动了动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澹台烬一下回过神来“邝露,你醒了?”
邝露给了他一个笑容“嗯,我好像睡了很久了。”
“是,两天了,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的你,是我…是我该死……”澹台烬语无伦次的自我检讨着。
邝露抬手抚了抚他的眼角柔声道“既然知道错了,以后不这样便好,有事记得同我商量,可好?”
“好”澹台烬点头垂眸,活脱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我……我去叫暮先生来帮你瞧瞧。”
“暮先生?”
“嗯,是他收留了我们。”
邝露看了看房间,虽然简朴但很干净整洁,微微皱眉道“我们……你扶我起来,我们会连累……”
暮凉夫妇正好来看他们夫妻,听到邝露的话,暮凉笑着道“小丫头莫担心,老夫在整个村外设了结界,那些妖兵找不到这里来。”
澹台烬伸手扶了邝露坐了起来,邝露看向来人,衣着朴素,看起来却颇具仙风道骨,邝露微微颔首道“多谢前辈。”
“客气客气,举手之劳”暮凉摆手不在意道“丫头气色不错,让老夫来瞧瞧。”
澹台烬则接过了暮夫人端来的药,见暮凉微微皱眉,一下就急了却被邝露一个眼神制止了,
等到暮凉收回手,邝露才道“前辈有话可以直说。”
其实暮凉第一次见邝露便发现了,这丫头元神之力非常强,照理来说不该出现在一个小女修身上,可他又理不清其中缘由,这会儿她醒了,他只觉得仙气更甚,莫不是是哪位仙上下凡历劫?
“没事,恢复的不错,再好好养一段时日便好。”暮凉笑着回道,而后与妻子苏晴对视了一眼后调侃道“你这夫君可没你一半沉稳。”
邝露亦是看了澹台烬一眼,看看他如今这般模样,可以想象他这两日是如何度过的,微笑着道“前辈就莫要取笑他了”说着扯了扯澹台烬的袖子,接过他手里的药碗道“你去洗把脸收拾一下。”
澹台烬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澹台烬洗漱一番回来时,暮凉已经走了,苏晴陪着抱着魇兽的邝露说话,见澹台烬回来便笑着告辞了。
魇兽这次亦是灵力耗损严重,需要通过睡觉来休养生息,邝露见澹台烬拧了帕子要替她擦脸。
“我……自己来。”邝露伸手要去拿他手上的帕子,被他躲开了,只听他很是认真道“我…我可以照顾你。”
邝露拗不过他,澹台烬小心翼翼的替她擦脸和手,生怕弄疼她,邝露看着他认真细致的模样,心头很是柔软,等他忙活完,邝露微微往里移了移“这两日都没合过眼吧?睡一会儿吧。”
澹台烬看着空出来的位置站着没有动,邝露见他站着不动,打了个哈欠道“你不困啊?喝了药,我倒是有些困了。”说着便躺下了,还匀了一些被子出来。
她刚躺下,某人便钻进了被窝,从背后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颈窝闷声道“我很困,这几天我很害怕。”
邝露转过身看他,伸手抚着他的脸道“那闭上眼睛,好好休息。”见他闭上了眼睛,邝露又替他掖了被角,澹台烬又趁机往邝露身边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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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露和苏晴在廊下摘菜,澹台烬则帮着暮凉在晒药材。
“您和暮爷爷在这里隐居了多久了?”邝露问道。
苏晴大约算了算道“40多年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其实这样的生活很好,很安心。”
邝露点头微笑着道“确实很好,如果可以,真想留下来同你们做邻居。”
“等你们办完事,再回来和我们做邻居”苏晴的人生阅历自然看得出这两位年轻人不可能真的留下来“这几日,便且当作偷得几日闲,好好享受一下只属于你们俩的生活。”
“嗯,谢谢您”邝露点头回道。
苏晴笑着摇头,摸了摸卧在邝露脚边的魇兽道“我们老两口还要谢谢你们呢,让我们这院子,难得热闹了些。”
暮凉见院外匆匆跑过的邻居,出声叫住了她“巧妹,可是有什么事?”
“暮大夫,我娘她不见了……”巧妹停下脚步很是着急道。
“巧妹的哥哥就是个读书人,在18岁那年被征兵,离开后便没有回来过,十几年来杳无音讯,巧妹的娘亲思儿心切,每日都去村口等儿子回来,这一等便这么多年,近年来越来越糊涂了,所以巧妹才如此着急。”苏晴解释对邝露解释道。
“那我们也帮忙一起找找吧。”邝露起身看向澹台烬道。
澹台烬点头,沈巧连连道谢道“谢谢二位,暮大夫,麻烦你们在家守着,万一我娘自己回来了……”
“好,老婆子,你在家看着,我也随孩子们一起去找找。”暮凉应下道。
半个时辰后:
澹台烬扶着个老妇人回来了,巧妹上前想扶母亲,可沈母却紧紧抓着澹台烬的手“阿煜,阿煜总算回来了,小妹,你哥哥回来了。”
巧妹见澹台烬尴尬的脸色,伸手想把母亲的手从澹台烬手上扒下来“娘,这位公子是暮大夫的客人,不是哥哥!”
“就是我的阿煜!”沈母推开了巧妹,紧紧抓着澹台烬,看着他情绪激动道“阿煜,娘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你不会再走了是不是?是不是?”
邝露看着沈母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刚想开口让澹台烬先安抚她,便听澹台烬道“我不走,我送您回家好不好?”
“好,好,我们回家……回家。”沈母手依旧紧紧抓着澹台烬,但是情绪明显稳定了下来。巧妹家的房子就在隔壁,所以很快便到了,见邝露也跟了进来,老太太看了看邝露,又看向澹台烬,澹台烬开口道“这是邝露,我的妻子。”
“阿煜娶媳妇了,真好!真好!”沈母高兴道“来,孩子,你们坐,巧妹,你陪陪哥哥嫂子,娘给你们去做好吃的。”
巧妹看着母亲的背影,回过头来对澹台烬和邝露道“多谢二位了,公子和我哥哥身形有些像,我娘她……”
“人找到了?”暮凉拎着几包药走了进来。
“是,多谢暮大夫。”巧妹接过暮凉递过来的药。
暮凉看向澹台烬“我听说老太太将你当作沈煜了?哎……也是可怜,你且先哄哄她吧,我加以药物辅助,希望她能早些清醒。”
“这……怎么好麻烦……”巧妹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事的,不麻烦。”邝露知道澹台烬从未感受过母爱,眼下老太太思子心切,正好可以让他们相互给予慰藉。
沈母是个手脚利索的,一桌菜很快做好了,席间,沈母一个劲儿给澹台烬夹菜“来,多吃点,这是你以前最爱吃。”
“够了,您也吃。”澹台烬招架不住沈母的热情,也替她夹了菜。
“好,好……”沈母转而给邝露碗里夹菜“孩子,尝尝这个。”
饭后,沈母将这几年亲手给儿子做的衣裳都拿了出来,拳拳爱子之心,深切真挚。
“来,换上,让娘看看。”老太太挑了其中白色的一套道。
可他并不是她的儿子,这使得澹台烬颇为无措,邝露接过那套衣服道“你就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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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妹看着不远处正陪着自己母亲说话的澹台烬对邝露道“我母亲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真的谢谢你们。”
不知道‘母子’俩在说什么,看着澹台烬脸上淡淡的笑容,邝露心头也很是柔软微笑着道“沈姑娘客气了,这许是上天安排的一场母子缘分。”
澹台烬感觉到邝露的目光,微微偏头看她,他身上这身衣裳……她看自己的眼神……她是不是透过自己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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