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rx】网课期间群聊里在聊什么?
设定中学,犯会沙雕毛病
群聊体,一群孩子犯傻
有现实基础(对就是我)
好多西皮不想打tag了方便的就打没有常用就不打了,大家慢慢品
好多私设~
——
1.
【纪律委员黄子弘凡邀请亲亲我的小羊羔加入群聊】
英语课代表贾凡:这谁???
纪律委员黄子弘凡:高杨~
卫生委员周深:好熟悉的名字啊
班长余笛(管理员):龙:我现在要亲一下我的小羊羔~mua~
数学课代表王晰:cao脑袋里有语音了。惹~
化学课代表马佳:惹~
体育委员洪之光:惹~
音乐课代表鞠红川:惹~
语文课代表高天鹤:惹~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这什么时候的事???...
设定中学,犯会沙雕毛病
群聊体,一群孩子犯傻
有现实基础(对就是我)
好多西皮不想打tag了方便的就打没有常用就不打了,大家慢慢品
好多私设~
——
1.
【纪律委员黄子弘凡邀请亲亲我的小羊羔加入群聊】
英语课代表贾凡:这谁???
纪律委员黄子弘凡:高杨~
卫生委员周深:好熟悉的名字啊
班长余笛(管理员):龙:我现在要亲一下我的小羊羔~mua~
数学课代表王晰:cao脑袋里有语音了。惹~
化学课代表马佳:惹~
体育委员洪之光:惹~
音乐课代表鞠红川:惹~
语文课代表高天鹤:惹~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这什么时候的事???
梁鹏杰:你和嘎爹在内蒙,龙妈想起来了吗?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没有。
方书剑:啧
体育委员洪之光:【视频】
体育委员洪之光:现在想起来了吗?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没有。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你看了吗?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没有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我该说什么好。
化学课代表马佳:算了蔡蔡别让人家想了,想也想不起来,他也没这个点开视频的想法。
羔羊:我改名我改名,别让人老人家想了
【羔羊撤回了一条消息】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什么???@羔羊
2.
【语文课连线中】
老师:来郑云龙快点回答问题。
郑云龙:老师老师
老师:郑云龙快点,怎么没声音,记名字了
郑云龙:你靠近一点!近一点啊!诶呀你是不是笨蛋~(嘎子的声)够近了好吗,你还嫌远!你要我贴上去不成?(大龙的声)
老师:嗯???
【梅溪湖高中6班的三好学生们】
语文课代表高天鹤:他们两个在干嘛???
纪律委员黄子弘凡:hhh给老师弄不会了
方书剑:上课拌嘴真的好吗?还是全公开的那种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暴躁龙哥
数学课代表王晰:语文老师怎么总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听到我们说话?
化学课代表马佳:我怀疑他们俩在?但我没有证据
班长余笛(管理员):你俩以后还是分开上吧别坐一起了@物理课代表阿云嘎@生物课代表郑云龙
羔羊:那你没和光哥坐一起?@班长余笛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那你没和黄子坐一起?@羔羊
数学课代表王晰:那你没和马佳坐一起?@蔡蔡蔡蔡程昱
音乐课代表鞠红川:那你没和周深坐一起?@数学课代表王晰
【羔羊、数学课代表王晰、音乐课代表鞠红川被物理课代表阿云嘎(管理员)禁言十分钟】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玩够了就可以闭嘴了~(用最温柔的语气打出最狠的话)
——
老实说上一篇你被骗了几次,无奖battle,留下你被骗的次数
这次lj可以放心点,真的不是骗人的
小红心小蓝手!求评论!
祝大家开心❤!
你这红线保熟吗【08】
*人神鬼三界大混战
*前世今生🈶
前情提要:蔡程昱入职阙欣妍食品公司,李向哲鞠红川喜提徒弟一枚,神鬼一窝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嘎占晰巢,深呼晰无奈熬夜观影
=========================================
上海连下了好长时间的雨,把原本炎热干燥的夏季淋成寒冷的冬天,连箱底的秋衣秋裤都没想到自己还要被拖出来加个班。
老旧的小区被浓重的霉味包裹,混着湿气,浸透每一寸砖瓦。
一栋单元楼下的花坛旁蹲着几个人,围成一圈,听说话的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其中一个光头男人笑得狰狞,嘴里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
而另外几个手里则捧着一叠厚厚的钞...
*人神鬼三界大混战
*前世今生🈶
前情提要:蔡程昱入职阙欣妍食品公司,李向哲鞠红川喜提徒弟一枚,神鬼一窝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嘎占晰巢,深呼晰无奈熬夜观影
=========================================
上海连下了好长时间的雨,把原本炎热干燥的夏季淋成寒冷的冬天,连箱底的秋衣秋裤都没想到自己还要被拖出来加个班。
老旧的小区被浓重的霉味包裹,混着湿气,浸透每一寸砖瓦。
一栋单元楼下的花坛旁蹲着几个人,围成一圈,听说话的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其中一个光头男人笑得狰狞,嘴里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
而另外几个手里则捧着一叠厚厚的钞票,崭新的票面与花坛沿上斑驳的瓷砖形成鲜明的对比,被衬得有些晃眼。
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一位身形高挑的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嘴角带着微微笑意,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金丝镜框。
是上次在小巷子里谈话的两个年轻人之一——金圣权。
他见几个白捡一笔巨款的人准备离开,便迈步跟了上去。
“请等一下。”金圣权伸出手挡住了走在最前面的男女的去路。
那对男女兴奋地五官都有些扭曲,突然被拦住回家的路的确有些恼火。女人将手里的挎包护住,警惕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金圣权的话语带了几分调侃:“捡钱了?看来是发财了。”
后面的人跟了上来,听到眼前这个陌生人突然提到“钱”字,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其中一个男的骂了声“关你屁事”便撞开金圣权朝居住的单元楼跑去。
却没想到金圣权突然又出现在单元大门口。
“我劝你们好好看看手里的钱吧,别捡了什么不该捡的东西回去。”金圣权说完便摘下贴在404号邮箱上的黄色便利贴,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四个字。
——我回来了。
男人看着这个怪人,一脸地不屑:“有病。”话音未落,却听见身后几个人的尖叫。
其余一同捡钱的人像是发了疯似的一边大叫一边将手里和包里的钱扔掉,鲜红的钞票到处乱飞,撒了一地。这情景让男人不寒而栗,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钱币,吓得几乎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金圣权还不忘笑眯眯地加一句:“请问你们阳间有名为‘天地’的银行吗?”
男人回过神来,脚下铺着一堆冥币,仿佛每一张上面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扭曲,恍惚间他看到金圣权手里拿着的便利贴,一眨眼那张便利贴又变成了黄纸,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墙壁,把大门死死封住。
黄纸上依旧写着那四个大字——我回来了。
“鬼……有鬼!有鬼啊啊啊啊啊——”
一个乌漆嘛黑的灵体被五花大绑地扔到摆渡船上。金圣权拍了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如释重负地对船头的王晰说道:“交给你了,晰哥。”
王晰拍了两下金圣权的胳膊:“辛苦了权儿。”
不过那个灵体虽然被绑的死死的,还是没有放弃挣扎,船跟着他大幅度的摆动一起晃悠。王晰脸色一沉,一船桨敲在灵体的脑袋上:“还不老实?!”
“我要报复……我要杀了他们……”
“就你这样儿跟谁急眼呢?”王晰抬手又是一船桨,“搁我这儿还嚷嚷,也不打听打听这阴曹地府谁是爹!”
说完王晰再次向金圣权道谢,划着船桨走了。
本来那团黑色的怨灵还在滋哇乱叫,吵得王晰头疼,但经过河畔的花田时,被大片大片的血红色吸引住了。
“好看吗?”王晰也望向河岸的花丛,沉声问道。
怨灵并没有回话,只是随着王晰的目光望去,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魂魄在一点一点消散。
船抵达岸口,王晰坐在岸边稍事休息,偶尔与路过的同事打个招呼寒暄两句。
血红色的彼岸花从清冷的忘川河一路延伸到黄泉,几乎每个亡灵都会为这壮丽而又奇异的景象驻足。
一些好奇心旺盛的亡灵会试图靠近这些美艳的花朵,甚至试图摘一朵随身携带,但总会被花灵及时制止。
有时一位身材娇小长相可人的花灵会用清脆的嗓音提醒:“不要乱碰哦,很危险的。”
如果不想感受整个灵魂被四分五裂的痛楚。
越迷人的东西往往越危险。
由于超乎寻常的怨灵数量,王晰破天荒地加了两天班,回到小洋房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在沙发上挺尸。
哦,自己本来就是尸。
结果回到家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王晰还以为是家里进贼了,心想谁这么大胆敢千里闯鬼屋,便悄无声息地飘到卫生间门口。
“呕——”
阿云嘎痛不欲生的声音把王晰吓了一跳。
“嘎子你没事吧?”王晰推门而入。
“没……yue——”阿云嘎面色铁青地摆摆手,头都快钻进马桶里了。
王晰走到阿云嘎身边,轻拍阿云嘎的脊背给他顺气。
其实这景象没什么恶心的。
阿云嘎毕竟是神仙,吐出来的全是彩虹,把马桶染得五颜六色的,乍一闻还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就当是免费清洁马桶了。
良心?来自阴间的王晰没有这种东西。
“你要不然回天上找那几个老神仙给你看两眼?”王晰皱着眉问道。
阿云嘎虚弱地回了一句:“不用了……谢谢晰哥关心。”
“别误会,我只是怕你死在我家里不好跟天庭交代。”
“滚。”
“行了,虽然你在放假,但回天上看看病也可以嘛。我替你看着大龙。”
思考了几秒,阿云嘎点点头,默许了王晰的建议。他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出卫生间。
此时的他如同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
并且还有个糟心的不孝子。阿云嘎如是想道。
郑云龙顺了顺毛,从猫爬架上跳下来,熟练地化成人形。
也许是喻越越歪打正着说中了,反正郑云龙自从那天之后恢复了一点点,可以短暂地维持一两个小时的人类形态,只不过还保留着猫耳朵和猫尾巴。
阿云嘎横躺在沙发上,隐约闻到厨房里传出皮蛋瘦肉粥的香味,他咂咂嘴,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只手覆上了阿云嘎的额头,动作很轻,很温柔。
迷蒙中阿云嘎听到郑云龙在他耳边喃喃:“神仙也会生病吗?”
阿云嘎翻了个身,正面朝向郑云龙,轻轻“嗯”了一声。
“我给你做了粥,醒了记得吃。”
“嗯……”阿云嘎在半梦半醒间答了句“谢谢”。他感到下巴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蹭着,很舒服。
王晰见沙发被阿云嘎占得满满当当,就自己上楼到书房里小憩一会儿,不一会儿听到门外哒哒哒的脚步声,起身开门道:“深深回来啦?”
周深低着头,厚厚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不像往常一样朝王晰笑着打招呼,而是微微点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深深?”王晰看见周深反常的状态,眼里的担心都快溢出来了,跟对楼下病号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王晰,阴间驰名双标。
周深摇摇头,笑容有些勉强:“没事的晰哥,可能前两天熬夜看电影有点疲惫。”
“那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你还是回房间睡吧,我睡沙发去。”
看来熬夜熬多了鬼也遭不住啊。
“哈——”周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挤出一滴眼泪,“不用的晰哥,我想——”
话还没说完,周深身体一软,直直倒在了王晰怀里。
王晰的手僵在半空,这个千年老油条的脸“唰”一下红了个透。
他将周深拦腰抱起,踢着正步走进了周深的房间。
就在王晰走到床边准备把周深放下的的时候,他低头瞟到了周深眼角刹那间浮现的彼岸花印记。
依然是鲜艳的红色,却在消失的那一瞬间闪现出幽蓝色的光点。
王晰将周深轻轻放在床上,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好让周深睡得舒服一点。心里涌过的不安让他的神色变得严肃,他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他靠在床头,手指轻柔地扫过周深的刘海,突然也有了些许困意。
再一睁眼,王晰站在广阔无垠的荒漠上,周围杳无人烟,却能听到清晰的厮杀声,好像是军队在交战。
漫天黄沙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只知道远方有个人在等着他。
忽然,王晰的面前燃起熊熊烈火,好像是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包括自己。他透过火焰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很熟悉,却叫不上名字。
他低吼一声,铆足了劲往火焰中冲去,正当他觉得自己要被烧得尸骨无存的时候,大火却消失了,只有一个一身古时素衣的长发男子转过身来。
王晰当然认出他是周深,想要叫他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
周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里尽是苦楚。随着一滴泪划过他眼角的痣,整个人便又被淹没在突然腾起的烈焰中。
“哎哟卧槽!”
阿云嘎已经回到了天庭,刚刚拿到挂号单,手机屏幕就亮了。
“喂?晰哥?什么事?”
“嘎子……我……我做梦了……”
三生石注册中心一如既往地枯燥乏味。高杨仔细核对着系统名单,一眨眼却看到电脑屏幕出现了一堆乱码,吓得他赶紧掏出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领导。
电话还没拨出去,高杨一抬头,电脑又恢复了正常。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瞎后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
“诶你听说了吗?”身后有同事在边收拾文件边和其他人窃窃私语。
“听说什么?”
“最近怨灵越来越多了。忘川和彼岸那边都吃不消了。”
“是啊,王晰前辈都替周深前辈请了一天的假。周深前辈作为花灵也承受不住那样的怨气吧?”
“说起这两个前辈,我可听说他们关系不简单呢~”
“展开讲讲。”
“他俩……我靠领导来了!隐蔽!”
高杨摇摇头,只当这些是无关紧要的八卦,保存好文件关掉电脑,就拎包走人了。黄子弘凡依旧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他。
“杨儿!”黄子弘凡看见高杨提着包出来,兴奋地招手,“快快快,我饿了!”
“今天去哪儿吃?”
黄子弘凡牵起高杨的手,神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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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小剧场:
1.三恩未报,由忘川引渡,不可转世,只得留于阴间。
“意思就是我在阴曹地府是个散户是吧?”亡灵站在船上,双手叉腰。
“是,但是你可以找工作嘛,我们这里工作机会很多哒,咖啡店打印店小吃铺应有尽有,向你们这种被怨灵干掉的还可以享受住房补贴~”
“我tm也想寿终正寝OK?!”
“哎呀……”
2.化身厉鬼危害人间,由牛头马面捉拿押回地府,忘川引渡,三魂七魄皆归彼岸,肉身坠入忘川河底,喂食精怪。
“你说说你,好好的转世不肯,非要偷偷跑出去报复社会,等下魂飞魄散被彼岸花消化你就舒服了。”
“我本来就只想吓吓他们,让他们知道乱嚼人舌根是要遭报应的,谁叫有个人那么不禁吓?”
“啧。人死自会清算,咱虽然是阴间但也得讲规矩不是?那忘川河底怪物咬人可疼。”
3.两艘船碰到了一起,船身微微摇晃了一下。
“就是你小子害的我???!”
“怎么是你啊??!”
“我抽死你!!!”
就……呃……这样的见面方式也挺尴尬的……
到了地府也还要搅和【2】
第二章来啦,有一些阴间预警,还有就是,巧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话不多说咱就是说一整个开始的大动作
---------------分界线----------------
蔡尧双手抱着自己的胯,双脚蹭着地往前走,但由于身高基础摆在哪儿,胳膊下的肋骨经常会蹭到地上,于是方书剑就暂时的担任了替蔡尧举上半身的工作
“在你把自己砍成两半之前,我从未设想过,你的身高,腿占了这么多……”
“………… 闭 嘴,黄 子 弘 凡 我 好 不 容 易 能 体 ......
第二章来啦,有一些阴间预警,还有就是,巧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话不多说咱就是说一整个开始的大动作
---------------分界线----------------
蔡尧双手抱着自己的胯,双脚蹭着地往前走,但由于身高基础摆在哪儿,胳膊下的肋骨经常会蹭到地上,于是方书剑就暂时的担任了替蔡尧举上半身的工作
“在你把自己砍成两半之前,我从未设想过,你的身高,腿占了这么多……”
“………… 闭 嘴,黄 子 弘 凡 我 好 不 容 易 能 体 会 一 下 方 书 剑 这 种 身 高 的 视 角,你 这 时 候 还 要 提 我 的 身 高”
“蔡尧”方书剑放下蔡尧的上半身,把手搭在他肩上“你知道吗,你这句话,不光得罪我,直接半个梅溪湖都能让你给得罪光了,乖,不是想体验我的视角吗,算了,我太高了,体验体验深深视角吧,多体验会儿,我们,就不带你上半身了”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方方方方你看我临死前还抱了盘锦大米下来,就是给你们吃的你看我这么想着你你原谅我吧好不好求你求你了方方方方”蔡尧抱住方书剑大腿
“我真的,你这样我怀疑你是不是生前最后见的人是黄子弘凡”方书剑无奈,又把蔡尧上半身拎起来“走吧,其实我也带了红糖麻花”
四个人终于来到孟婆所说的那片湖前
“这水这么深,怎么连条船都没有啊”梁朋杰上前撩了撩水
“那咱们也过不去啊怎么办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我都死了怎么还难为我呢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黄子弘凡将手中的绳子甩得飞快一把搂住梁朋杰开始哭
“黄子弘凡你别老rou你内绳儿了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一会再甩快点你就飞起来了,诶对啊,飞过去”
“可我们没有那么大的绳子”黄子弘凡话音刚落,眼神就突然落在了一个人身上,二人齐刷刷的也看向了那个人
“不 是 你 们 看 我 干 嘛 我 又 不 是 绳 子”
“对不住了巧儿你的头皮要受苦了,反正咱们都死了也不会感觉到这种小痛的”
“是, 但 是 我 会 晕”
“不你不会,对不住了巧儿,黄子朋朋抓住我的手,黄子你扽好蔡尧的脚,我们要上去了”
方书剑说着,薅起了蔡尧的头发,开始举在天上甩,速度之快到附近的湖水都被掀起了阵阵涟漪
“方 书 剑 你 松 开 我 头 发 我 操 你 妈 我&……&%…………¥……%#%¥@#¥#!¥#@¥#¥……&%……&)()&(……%……%&……&&(&(&(&(&(你 有 病 吧……&……&……¥E¥%@¥#@#%……&…………(& ”
四个人就这样歪歪扭扭的你挂着我我挂着你飞上了天,此时的王凯正在梅溪湖区的瞭望塔上看着湖外的风景,顺便观察观察最近人间有没有湖女或者是声人去世了,好出来迎接迎接
“卡老师,你说这黄子弘凡和梁朋杰俩人都去世半年了,怎么还没来啊”张超从室内走出来问
“你还说他俩呢,方方和巧儿都走了一年了不也还没到吗”贾凡啃着小蛋糕插话
“啊呀啊呀,反正他们肯定会来的嘞,没准一会巧儿方方黄子盆盆就从哪个角落飞来砸咱们身上了嘞”龚子棋放下健身器材说
“龚子棋你闭嘴吧你”
“龚子棋你才在天上飞呢!”
“……”
“哎哎哎等会,别闹了别闹了,你们看那个空中不明飞行物是不是方方朋朋和黄子啊,嘶那半个身子是谁啊,还有方方揪着甩的那个是谁啊”卡老师趴在望远镜上仔细的看
“我看看我看看”贾凡几乎是把眼珠子贴在了望远镜上,“是他们仨,但是天上那个转太快了看不出来啊
“我看看离近点nen不nen看见,卧槽!”龚子棋几乎是惊叫出来的“蔡尧!”
“卧槽!!”
“巧儿真在天上飞啊”
“诶方方你看看那个是不是凯哥和张超”梁朋杰大叫
“还真是,还有凡妈也在!”
“张超!!凡妈!!!卡老师!!!!”黄子弘凡朝着远方大喊
“哎!!黄儿!!我们在!!!!”张超朝空中的小黑点招手
“超超我想死你了哇哇哇哇哇哇!”
“我们也想你们!先别说了!降落的时候小心别撞上了!!!”
“什么!!不会撞哒!!你看前面都是空的没有东西哒!!”梁朋杰喊
“不一样!为了防止附近的冤魂进来咱们外圈有一圈!哎哎哎……”王凯话音未落,四个人就齐刷刷地撞上了结界上,“有一圈透明结界……”
“我 算 是 知 道 了”蔡尧晕晕乎乎的从沙滩上站起来“地 府 的 防 御 设 施 不 是 放 冤 魂 的 , 是 防 止 我 这 种 冤 种 进 去 的……”
“龚子棋,你可真是大预言家” 贾凡拍了拍龚子棋说
“咱们快去接人吧走走走走走”张超拉上三人就向瞭望塔底跑去“等等等等你们先去我去找个人我马上追过来”
张超急急忙忙的又朝反方向跑去,“高杨!高杨!”
“怎么了?”高杨洗着澡裹着浴巾从屋里出来,满头都是泡泡
“呃,哇哦,呃哎呀哎呀你给我整忘了都,啊对对对你小男朋友终于来了!!”
“黄子弘凡来了!?”
“对对对还有朋朋方方和巧儿”
“我靠我套件衬衣你等下我”高杨火速冲回屋里套上衣服“深哥!晰哥!快出来黄子弘凡来了!!”
“我去,真是难得,你这一天天想他想的跟着了魔似的,他再不来我都以为他半路上复活了呢”王晰从楼上登登登登的跑下来,后面跟着的是周深
“哎不是我龙哥没来吗他几个孩子都齐了”
“哎呀忘了叫了”王晰扭过头大喊“龙儿!你五个孩子齐了!”
没人回应,大抵是睡着了………………
“嘎砸!嘎砸?快点出来方方朋朋还有黄子弘凡到了”
果然,阿云嘎很快就拉着郑云龙跑了下来,五个人从屋里出来的时候那阵势把张超都吓了一跳
“嚯,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么大阵仗了”张超小声嘀咕
六个人着急忙慌的把停在后院的自行车解开朝结界骑去,迅速追上了提前赶过去的三个人,三个人上了车,一同前往结界口
【深呼晰|异闻深处】0-20 不能靠近的朋友
王晰目光落在周深的脖子上,上面显出清晰通红的指印痕迹,无声控诉着自己来之前他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或者不止于此。从基地收到求援消息到自己来到这里,已经过了将近四个小时,这期间周深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以他对异变生物的了解,它们绝对不会让猎物好受。
思及此,王晰往角落里勉强维持人形的异变生物瞥去,原本含着担忧的眼底已是一片沉黑,仿佛酝酿着风暴。
B异闻区是未清理区域,充斥着异变能量,异变生物在这里异常活跃,无论是荒凉的街区还是偏僻的林径,都有暗中蛰伏窥视的“朋友”。
当然有些“朋友”并不算友好。
异变生物大多数都是疯狂的,被暴力欲望支配,随时都可......
王晰目光落在周深的脖子上,上面显出清晰通红的指印痕迹,无声控诉着自己来之前他受到了怎样的对待。
或者不止于此。从基地收到求援消息到自己来到这里,已经过了将近四个小时,这期间周深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以他对异变生物的了解,它们绝对不会让猎物好受。
思及此,王晰往角落里勉强维持人形的异变生物瞥去,原本含着担忧的眼底已是一片沉黑,仿佛酝酿着风暴。
B异闻区是未清理区域,充斥着异变能量,异变生物在这里异常活跃,无论是荒凉的街区还是偏僻的林径,都有暗中蛰伏窥视的“朋友”。
当然有些“朋友”并不算友好。
异变生物大多数都是疯狂的,被暴力欲望支配,随时都可能对它们认定的猎物发动攻击。更不用说那些诡秘的触发条件不明的危险品,总会给出让人猝不及防的“惊喜”。
王晰来的路上不知顺手清理了多少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正因如此,他到达的时间被拖延了不少。
方才的画面浮现眼前——如果自己来得再晚一两分钟,周深就可能会窒息而死。
从那次见面起,他就一直期待着后续能和周深有合作,期望险些落空的后怕与被挑衅的恼怒此刻袭上心头,他放任了这些翻涌的情绪牵动起自身的杀机与怒火,撕扯着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
王晰抿唇,侧目望着那个“2”级异变生物,舌在后槽牙舐过。
冷蓝的月光勾勒出封印物冷峻的面容,侧脸轮廓蒙着层莹蓝的弧光,他含怒的神色肃杀而危险,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平静背后隐藏着狂暴的暗流。
理智是“活着”的封印物的一层无形封印,丧失理智往往意味着失控,所以廖昌永常告诫他要保持冷静,但现在王晰暂时忘记了这些叮嘱。
他把周深抱到墙边靠着,雾气凝结起一个个六边形的护盾,如蜂巢一般将青年笼罩在其中。
由于出发得突然,王晰没穿作战服,身上穿的是本体化形后自然幻化的西装三件套。
他一边走近那个虚张声势的异变生物,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
挺括修束的西装让他觉得被束缚,他现在只想大干一场,以发泄过于躁动的情绪。
异变生物感应到最高级封印物的怒意,上位的威压落在身上,它本能地忌惮着变化成人类模样的封印物。
那副人类女孩的皮囊微微颤抖,黑点从七窍中散出,漆黑的眼黯淡无光,此刻却透出一种惶恐的意味。很快她身上散出的黑点已经形成一小片黑云,黑云蠕动着,在斜照进来的月光里凝聚真形。
女孩的身躯轻飘飘地软倒下去,黑云化作浑身漆黑的魅影贴着墙面,不断飞出的些许黑点仿佛影像里的噪点。发现王晰靠近,黑色魅影慢慢往旁边退去。
“呵。”月夜里响起一声冷沉低笑。
“现在知道怂了?”这把低沉的嗓音若放轻放柔,说出的定是最易令人沉溺的情语,可要是带着厉色,便是雪夜远天的雷,淬着冷锐惊心的寒意,再被那双冷漠的眸子盯住,就教人不敢再挪动一步。
王晰也不会给对方逃脱的机会。
冰蓝雾气骤然往过挤压,将那道魅影锁在方寸之间。魅影由万千黑点组成,只要散开形体,掺入雾气中,逃离应是不难。
魅影化散,迎上挤压而来的雾气,却像是碰上了一道无形的墙,没有任何缝隙供它脱身。
魅影想不通,雾气挥之即散,怎么会变成阻碍。更让它惶恐的是,那恐怖的封印物已经来到自己身边,低低的哼唱仿佛能摄取魂魄。
惊慌之下,它想往回撤,可已经陷入了雾气的包围,意识到无所遁形的刹那,它只能瑟缩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冷蓝的雾气从王晰手上水纹般漾开,形成一个不透明的气泡,将那团黑影裹住,气泡不停缩小,内部的黑影被挤压,承受着前所未有的酷刑,可是气泡完全封闭,它发不出声音,也无法脱逃。
不知过了多久,气泡破碎,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球被雾气托举在空中,王晰沉默看了片刻。
意料之中的碎裂感到来,遍布空间的冰蓝色雾气纷纷颤动,天边残月忽明忽暗。王晰平静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来时被风吹乱的发丝融为雾气,他抬手捂住胸口,踉跄了一下,没能保持平衡,一边膝盖跪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王晰咬牙,侧头看了眼不远处几乎快要崩溃的蜂巢护盾。
不能在这失控,不然的话,深深... ...
这可是自己亲手护下来的人,要是因自己失控而错手杀死... ...
想到那场面,王晰闭了闭眼,失控程度再度加深,肩膀部分开始烟雾化。
“晰哥?”身后传来青年清脆悦耳的声音。
王晰咬牙忍耐,竭力维持着理智。
周深眼看着面前的护盾溃散,四周雾气都朝着一个方向汇聚,而王晰正在雾气的中心单膝跪地,手捂着胸口,似乎受伤了,雾气在他周围混乱地流动着。
不是“0”级吗?怎么会受伤?周深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看王晰好像很难受,就想过去先扶他一把。
只是刚抬脚,就听前面王晰道:“别过来,深深。”
“啊?可是... ...晰哥?!”周深愣住,眼睁睁看着王晰的半边身体都化作冰蓝的浓雾,侧脸被雾气覆盖,黯淡月光照着那道身影,他感觉遍体的寒凉。
仿佛是灵魂归窍,他霎时间清醒,“你要失控了?”
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这情况可以说非常之糟糕!周深脸上血色尽失,脑海中翻腾过许多封印物失控后损毁的案例,该不会连晰哥也... ...
不,不不。他摇头,驱散那些不好的想法。晰哥一定不能有事,他还没听到自己说谢谢呢!
是为了救自己才让他变成这样吗?周深你罪孽深重!
周深咬了下唇,压下心底的愧疚,在忽隐忽现的大提琴奏鸣曲中,迈出了脚步。
王晰正在勉力压抑自己的诅咒特性,直到周深走到跟前才发现。
他尽力控制雾气维持身形,眼眶发烫发涩,泛起朦胧的水意,他再次闭眼,感受到水珠从脸颊滑落,他没空在意,抬头看到了周深难过的表情。
目光下滑,看到青年脖颈上已经泛了青的指痕,他却想到这层皮肤下血液的脉络。看到青年纤瘦的肩膀,想的却是那胸膛里鲜活的心脏。
不能再看,不能再想。
“我没事。”王晰喑哑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周深只觉得自己的听觉前所未有的灵敏,把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深深,别靠我太近。会伤害到你。”
周深从雾气缭绕中看清了王晰痛苦的神情,只觉得心中一阵蛰疼,“晰哥,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
解决封印物失控有几种方法。比如以绝对的武力碾压,让桀骜不驯的封印物乖乖听话。或者通过特定的方式,制造一个满足封印条件的空间,让封印物本身的诅咒特性在这个空间内形成闭环,从而得以保存。此外还有一个取巧的暂时解决方案,那就是用封印石中的封印能量让封印物产生厌弃感,强行抑制封印物的活跃性,进而封印。
“深深,你走吧。”王晰的声音打断了周深的回忆。
“晰哥,你先别说话。”周深急急地道,开始在身上摸索,可是掏遍了口袋,都没找到封印石。
难道是被带过来的时候掉了?或者是被那个异变生物扔了?
周深急得满头大汗。
王晰看他忙乱的样子,莫名闪回了某个画面,他伸手掏了掏口袋,“你在找这个吗?”
“咦?”周深惊讶看着王晰,“晰哥你怎么... ...?”会随身带这个?
封印物不是最讨厌封印石吗?
周深看着那雾化的掌心里蓝白分明的封印石方,伸手拿了过来。
王晰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才过去不久,他怎么可能会忘。周深默默勾动封印石里的能量,蓝色微光出现后,旁边的雾气纷纷消弥。
“那时候你就想封印我。”王晰自顾自说道:“现在,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雾气消融,夜色沉暗,周深安静地抱起地上的大提琴。
黑暗中,青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没事了,晰哥。”
【深呼晰】表白
梗来自梗文bot
是平行世界的小甜饼
——————
如果要问王晰跟周深到底是什么关系,王晰对周深是什么感情,王晰自己都说不上来。但是他就是一心一意想对周深好,毫无保留的对他好。
他会因为想见他而邀请他出来吃饭、吃宵夜、喝酒,也会带他去见自己的朋友们,毫不客气地跟大家介绍和夸奖周深,哪怕有的时候皱深并不在场。他也会在聚餐时帮周深挡酒,因为他不喝酒,喝也两杯倒。每次王晰都因为挡酒而醉醺醺地回去,周深也贴心地先送他回家,帮他安顿好一切,然后自己再回去休息。每逢节日和生日,王晰也会精心准备惊喜和礼物,每次都让周深感到感动和难忘,哭得稀里哗啦。...
梗来自梗文bot
是平行世界的小甜饼
——————
如果要问王晰跟周深到底是什么关系,王晰对周深是什么感情,王晰自己都说不上来。但是他就是一心一意想对周深好,毫无保留的对他好。
他会因为想见他而邀请他出来吃饭、吃宵夜、喝酒,也会带他去见自己的朋友们,毫不客气地跟大家介绍和夸奖周深,哪怕有的时候皱深并不在场。他也会在聚餐时帮周深挡酒,因为他不喝酒,喝也两杯倒。每次王晰都因为挡酒而醉醺醺地回去,周深也贴心地先送他回家,帮他安顿好一切,然后自己再回去休息。每逢节日和生日,王晰也会精心准备惊喜和礼物,每次都让周深感到感动和难忘,哭得稀里哗啦。就连周末休息,王晰也时常约他出来爬山,或者探店逛街,聊聊最近遇到的趣事,或者吐吐苦水,抱怨抱怨糟糕的生活。
酒桌上避免不了有人询问他俩的关系,恨不得从他们嘴里套一点八卦新闻,但是回答都是异口同声地“我们是好朋友”。
但是这句话,王晰是看着周深说的。
他和周深表面上看上去的确和普通朋友没什么两样,也从来没有逾越过,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本来王晰还以为自己要将这份不能表达出口的爱意藏到棺材里,没想到一次朋友的婚礼让王晰改变了想法,迈出了这一步。
这对新婚夫妻是他们的两个录音师朋友,所以他们不仅仅是作为婚礼宾客,还作为了婚礼现场的歌手。可惜王晰那几天感冒嗓子发炎唱不了歌,二重只好改为周深的孤身献唱。
当全场灯光熄灭,只留下一柱白光打在舞台上穿着条纹西装的周深身上时,王晰忽然有一种屏蔽他人存在,全场只剩他和周深的错觉。前奏曲缓缓响起,周深在舞台上随着节奏慢慢摇晃身体,他深情地闭上眼,仿佛置身在音乐的暧昧之中。
这是周深唱歌的习惯,王晰很熟悉。
话筒递到嘴边,周深天籁美妙的声音从音响蔓延而来,席卷了王晰躁动的心。这对新人在歌声中,在大家的注视之下,从后方缓缓走来。王晰回头看了一眼,新人互相挽着对方的手臂,脸上写满了幸福与温馨,圆满而笑。
歌声很美,新人也足够幸福。他们的过往被制作成了一个视频在大屏幕上播放,两人站在台上回头跟着视频一起回忆走来的点点滴滴,时间终于让他们的爱情长跑画上了句点,走上了另一个阶梯。
台下的王晰也被感动得落泪,因为这样的气氛,因为台上周深所唱的唯美的歌。
这样的场景是他梦寐以求的,他曾经也幻想过和周深步入婚礼的殿堂,但是这也只是想象而已,他并不知道周深的想法,或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大家都是公众人物,身上有太多的束缚和限制,连爱情都被禁锢。
他觉得,周深所唱的并不只是这对新人的爱情史,也是在唱自己的一番见不得人的私心。
后来回去路上他在车里沉默了很久,周深看了他几眼,以为是他心情不好便没有打扰,安安静静地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直到王晰已经到达周深小区门前,他也没有叫醒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周深。
看着这样的睡颜,王晰解开了安全带,侧过身子打量。他睡得很安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也不知道是做了怎样的好梦。总之,王晰这一刻就希望时间定格,让他永远这么明目张胆地看下去。
只是老天爷并不这么认为,周深还是被一通骚扰电话吵醒了。
“到家了?”周深看了看周围,“到多久啦,怎么都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舍不得叫。”
王晰其实想说的是,想看着你睡觉。
周深就着伸了个懒腰,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身子,声音还有些迷糊软绵:“那我先回去啦晰哥,回头见呀!”
就在周深要打开车门时,王晰终于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
“深深,我还有话跟你说。”
周深一边拉回车门,一边等待着他的话。
“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从来把你都不仅仅当朋友的。”王晰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周深,又接着说,“我不会特意地约朋友出来,也不喜欢替别人挡酒,因为其实我的酒量并不是很好,我也不喜欢大张旗鼓地把我的朋友到处跟其他朋友介绍。其实我是想说,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普通朋友,我对你从来都是带着我的个人私心的。”
周深咬了咬下唇,看不清脸上的情绪。事已至此,王晰也只能一股气地说下去。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你的感情就很不一样了。我实在算不上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怕你厌恶我,只得把这见不得人的心思藏在心底。怕你远离我,只得一次又一次地以朋友之名将你定义。但是深深,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有多......”
这份愉悦的友情,那三个字王晰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我有多喜欢你。
他害怕,他害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周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也没有给王晰什么回应。王晰的睫毛颤了颤,肉眼可见的失落呈现在脸上。他伸出手拍了拍周深的背,低落地说:“回去吧,好好休息。”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周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别下了车。
王晰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彻底没了音信,还在想下一次要怎么将他约出来,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从前的氛围,结果周深却发来了一条短信。他点开看了看,消息并不长,只有短短几行字,但他却花了浑身的力气去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晰哥,很高兴听到你内心的声音,我也很开心跟你相识。我们都是公众人物,都有着说不清的约束,导致我们不能勇敢的追求心中的爱情。但是晰哥,我也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一对秘密恋人。
王晰终于喜极而泣,颤抖着手,回复了一句话。
——我求之不得。
【srrx】网课期间群聊里在聊什么?
设定中学,犯会沙雕毛病
群聊体,一群孩子犯傻
有现实基础(对就是我)
好多西皮不想打tag了方便的就打没有常用就不打了,大家慢慢品
好多私设~
——
1.
双休日过后
【英语课连线中】
“woc这节课是英语课!!!”
【梅溪湖高中6班的三好学生们】
英语课代表贾凡:光哥在干嘛???
数学课代表王晰:他没写完作业吗???
化学课代表马佳:他不是还和我炫耀礼拜五就做完英语了吗?
音乐课代表鞠红川:社死现场。
班长余笛(管理员):光光没写完?不会吧~
体育委员洪之光:羞耻,你们当没听到可以吗
设定中学,犯会沙雕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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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双休日过后
【英语课连线中】
“woc这节课是英语课!!!”
【梅溪湖高中6班的三好学生们】
英语课代表贾凡:光哥在干嘛???
数学课代表王晰:他没写完作业吗???
化学课代表马佳:他不是还和我炫耀礼拜五就做完英语了吗?
音乐课代表鞠红川:社死现场。
班长余笛(管理员):光光没写完?不会吧~
体育委员洪之光:羞耻,你们当没听到可以吗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这确实是老公干得出来的事。
体育委员都没交:我不是我没有我做完了!
2.
【英语课连线中】
老师:OK,good morning boys and girls.Today we continue to learn attributive clause.(早上好同学们,我们今天继续讲定语从句)
【梅溪湖高中6班的三好学生们】
语文课代表高天鹤:书接上回,嘎子你没干过这事?公开处刑对方?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我没管理员,又不能发公告。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将物理课代表阿云嘎设置为管理员】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来嘎子哥,我们期待着你的表现。
体育委员洪之光:也给我个管理我要报仇!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滚蛋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生物课代表郑云龙
体育委员洪之光:@生物课代表郑云龙
方书剑:@生物课代表郑云龙
纪律委员黄子弘凡:@生物课代表郑云龙
数学课代表王晰:@生物课代表郑云龙
卫生委员周深:@生物课代表郑云龙
班长余笛:@生物课代表郑云龙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biang的你们干嘛我手机一直在响,吃饱了撑着是吧,谁发的公告!
音乐课代表鞠红川:嘎子发的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那没事了
班长余笛:光光你看看人家大龙,你再看看你。
体育委员洪之光: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
彩蛋:
周深发现王晰也在私信问蔡蔡要管理时王晰被周深追着整个客厅跑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光光
留下你们的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告诉我你们还在等!赐予我动力吧!
lj慎点不要怪我没提醒哦~
祝大家开心!
第二章
01.
“我回公司了,有什么事发微信,别打电话,我有空就看。”
周深接过行李箱,点了点头。
周深随便叫了辆车,给了司机王晰妈妈发的地址。
“小伙子,我看你好眼熟啊,声音也熟!”司机大哥在等红绿灯的空隙说道。
“哈哈哈,是吗?”
“你是那个唱《大鱼》的小伙子吧,我还有我儿子女儿都老喜欢你了!周深是不是?”
周深害羞的摸了摸后颈,“谢谢你们是喜欢,我会继续努力的!”...
01.
“我回公司了,有什么事发微信,别打电话,我有空就看。”
周深接过行李箱,点了点头。
周深随便叫了辆车,给了司机王晰妈妈发的地址。
“小伙子,我看你好眼熟啊,声音也熟!”司机大哥在等红绿灯的空隙说道。
“哈哈哈,是吗?”
“你是那个唱《大鱼》的小伙子吧,我还有我儿子女儿都老喜欢你了!周深是不是?”
周深害羞的摸了摸后颈,“谢谢你们是喜欢,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么多行李啊,我帮你拿吧。”司机大哥热情的招呼着。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
“可以啥啊可以,看你这小体格子,别压垮了!别客气啦哈!”
周深也不好再推辞,便任由他去了。
回到“家”里,周深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顺手拿出包里的结婚证。看了一眼后,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笑都不笑,这么讨厌我啊……”
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笑的灿烂,一个脸都快耷拉到地上了,民政局拍照的还以为王晰是被绑来的呢。
周深揉了揉头,摸到上面鼓了一个包,周深手欠的一按,顿时疼的呲牙咧嘴。
“嗷嗷嗷!疼疼疼!”
02.
“晰哥,你咋来了?”
“想来就来,管得着吗你?”
被怼的员工,默默抿紧了嘴巴,走开了。
回到办公室,王晰烦躁的把外套甩在了椅子上。
“靠!”
王晰真的就没想过要结婚,更何况还是娱乐圈的人。
之前王晰有一个好兄弟——余震,进军了娱乐圈当歌手,结果一直不温不火,他就来找王晰帮忙。
王晰本来并不想帮他,可毕竟这么多年的情谊摆在这,他妥协了。
结果余震唱功完全不算专业,只能算是能听的水平,铺天盖地的骂声涌来。王晰本想帮帮他。
就在这时,余震开始卖惨,抹黑王晰,说是王晰潜规则他,说他唱歌好听,非要捧他,他自己本人并不想出来丢脸的。总之一系列,给自己摘了个干净。
王晰顿时火冒三丈,发动所以能找到的营销号,为他澄清,这件事压下去后,娱乐圈就再也看不见余震这个人了。
事情解决好后,娱乐圈也开始铺天盖地的塌房,有出轨的,偷税漏税的,多人运动的……
王晰边吃瓜边感叹,娱乐圈果然没好东西。
03.
王晰磨磨蹭蹭的回到家,刚进门就闻到了菜香。
周深端着一盘菜出来, “诶!你回来了啊,正好,吃饭吧!”
王晰点了点头,去卫生间洗手了。
“好吃吗好吃吗?”
王晰刚吃一口菜,周深就像只小猫一样,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还不错。”
周深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网上说的果然是真的,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王晰敲了敲碗,“别发呆,吃饭。”
“哦哦哦好。”
王晰: “你接下来有什么行程吗?”
周深叼着筷子,含糊说:“没有,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婚假。”
王晰挑了挑眉,“要我陪你?”
“啊?啊……那个,我都行。”
王晰放下碗筷,捏了捏鼻梁,“既然你都请假了,那明天就带你去我公司逛逛吧,我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带你去。”
周深乖巧的点了点头。
睡前王晰在跟妈妈打视频。
“诶哟妈,周深洗澡呢,你看啥啊看,看看你亲儿子行不行?”王晰边说边翻白眼。
周深洗完澡换上了新买的睡衣,嘶,又买大了……
王晰看着周深穿着大一号的睡衣走出于是我,皱了皱眉,把电话挂断。
“你什么毛病?”
周深疑惑的啊了一声。
“啧,你买这么大的睡衣什么意思啊?”王晰语气有些不好。
周深有点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动:“我买的是那家店的最小号了……”
王晰闻言扫视了一下周深……好吧我信了。
王晰:“哦。别傻站着,过来。”
周深过去坐在床上。
王晰给妈妈又打了个视频。
“诶哟喂儿子,挂妈电话呢?”
王晰撇了撇嘴:“这不给你打回来吗?你不要看周深吗?看吧看吧。”
说罢,把手机给了周深,自己躺在床上看书。
“阿姨好。”周深腼腆的摸着后颈。
王晰妈一看见周深立马喜笑颜开,拉着王晰爸开始问东问西,周深就乖乖的回答,时不时说几句俏皮话,逗得二老哈哈大笑。
王晰妈: “晚安深深,早点睡吧!”
“好,阿姨和叔叔也早些休息吧!”
“打完了?”
“嗯。”周深把手机还给了王晰。
王晰接过手机:“你还挺会说话。”
周深:“娱乐圈待久了嘛,总要会说话点,不然就要挨骂,惨死了!”
王晰没说话,周深也没在意,爬上床睡觉了。
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周深却睡的意外香甜。
【srrx】网课期间群聊里在聊什么?
设定中学,犯会沙雕毛病
群聊体,一群孩子犯傻
有现实基础(对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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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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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蔡蔡蔡程昱(群主):@物理课代表阿云嘎 嘎子哥你物理发我一下呗。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文件 期中物理测试卷(1)】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蔡蔡蔡蔡程昱(群主)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嘎子哥不是这个,我说的你没明白。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文件 期中物理测试卷(2)】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不是……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文件 期中物理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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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聊体,一群孩子犯傻
有现实基础(对就是我)
好多西皮不想打tag了方便的就打没有常用就不打了,大家慢慢品
好多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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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物理课代表阿云嘎 嘎子哥你物理发我一下呗。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文件 期中物理测试卷(1)】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蔡蔡蔡蔡程昱(群主)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嘎子哥不是这个,我说的你没明白。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文件 期中物理测试卷(2)】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不是……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文件 期中物理测试卷(3)】@蔡蔡蔡蔡程昱(群主) 这个?
蔡蔡蔡蔡程昱:我要今天做的卷子的填空题!!!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图片】题目发你了@蔡蔡蔡蔡程昱(群主)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我该说你什么好啊嘎子哥……
数学课代表王晰:嘎子你没理解蔡蔡的意思,他要的是那个。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哪个???
数学课代表王晰:……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
语文课代表高天鹤:嘎子语文怎么及格的……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
化学课代表马佳:蔡蔡蔡蔡,哥哥我把物理发你。@蔡蔡蔡蔡程昱(群主)
卫生委员周深:拉倒吧你个物理不及格的。
数学课代表王晰:拉倒吧你个物理不及格的。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拉倒吧你个物理不及格的。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拉倒吧你个物理不及格的。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拉倒吧你个物理不及格的。
班长余笛(管理员):拉倒吧你个物理不及格的。
音乐课代表鞠红川:拉倒吧你个物理不及格的。
英语课代表贾凡:拉倒吧你个物理不及格的。
方书剑:拉倒吧你个物理不及格的。
化学课代表马佳:????????????
2.
体育委员洪之光:你们不交体育作业吗???布置了好多的,说要记在平时分里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你交过吗?
体育委员洪之光:没。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那不就是了。
卫生委员周深:体育委员都没交我们慌什么
数学课代表王晰:就是就是。
班长余笛(管理员):就是就是。
英语课代表贾凡:就是就是。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就是就是。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就是就是。
化学课代表马佳:就是就是。
体育委员洪之光:卑微
——
啊不想写了,咕咕咕咕咕
试图码些其他的掩盖一下RM还没写5的事实
小红心小蓝手真的很重要啊!爱你们❤~
祝大家开心!
【多CP群像】江山雪 · 无明业火
# 旧坑修改重开
# 剑三paro,私设如山
# 本文是主线故事+支线单元剧的形式,每章之间的内容均有联系
# 本文涉及CP:洪笛、凯廖、深呼晰、棋昱,等写到的时候会打tag
# 本章cp为深呼晰和洪笛,2.5W字一发完
第二个故事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01.
天宝十二年九月初,暮秋时节。
余笛、洪之光与周深三人自离开万花谷后便沿着官道一路向东,终于在三日后抵达...
# 旧坑修改重开
# 剑三paro,私设如山
# 本文是主线故事+支线单元剧的形式,每章之间的内容均有联系
# 本文涉及CP:洪笛、凯廖、深呼晰、棋昱,等写到的时候会打tag
# 本章cp为深呼晰和洪笛,2.5W字一发完
第二个故事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01.
天宝十二年九月初,暮秋时节。
余笛、洪之光与周深三人自离开万花谷后便沿着官道一路向东,终于在三日后抵达了东都洛阳。舟车劳顿,三人皆挂念着苍云军中奇怪疫病的情况,也没什么心思在城中四处闲逛。因此只在城中找了间客栈歇脚,囫囵用过晚饭后便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时至深夜,伴随着宵禁的打更声,原本繁华热闹的洛阳城内逐渐沉寂下来,余笛几人的房间也相继熄灭了烛火。
而在屋内的一片黑暗里,本应歇下的余笛此刻却盘腿坐在榻上调息运气,那柄造型古朴的长剑周流星位正摆在他的手边,就像是在有意提防着什么人一般。
他这一番警戒并非空穴来风。
自打他们三人接近洛阳城,不知从何时起,他便觉察到身后竟多出一群鬼鬼祟祟的人来。为了一路的安全着想,他和洪之光也有意在暗中多番试探,但跟踪他们的这群人行迹身法诡秘,又似是有些忌惮着他们二人,始终不曾过分靠近,只是远远跟着。
这群人虽有意隐藏行踪,但到底是叫余笛看出了些破绽。一连几日的留心观察下来,他意外发现这群人的身法不似中原的武学,倒更像是出自西南边陲的唐门门下。
唐门,川蜀一带的刺客世家,则天圣后还在位时,唐门的威名曾传遍中原,被世人称为当时武林中的第一大家。
唐门起初只在川蜀一带活动,但日渐兴盛的唐家并不满足于屈居西南一隅,而是慢慢将手伸进了中原武林。直到开元二十三年,唐门在枫华谷与明教之战中落败,元气大伤。经此一役,唐门往中原发展的势头才被逐渐遏制住。
如今唐门蜷居西南养精蓄锐,要能让他们插手中原的事情,不外乎三个原因,其一,此人和唐门中人有仇,这些人是前来寻仇的。
江湖上的腥风血雨恩怨情仇从未停歇,仇杀倒确实是很有可能的理由。可他们三人先前从未与唐门中人结仇——莫说他和洪之光向来是宽和的性子,出门在外极少惹祸上身。周深更是安心跟随药圣孙思邈学医十余年,期间几乎从未踏出过万花谷半步。
既不是仇杀,那第二个原因便可能是这群人见财起意,对他们携带的珍贵草药动了歪心思,毕竟万花谷的奇珍异草在黑市上向来是能卖出高价的。
不过……唐家堡的人什么时候堕落到落草为寇了?
也未免太掉身价了吧。
既如此,那最后一个原因,就是唐门这次是接了别人的单子,收人钱财,前来替人消灾……
这便有趣了。余笛心想,他们此一行的目的是前往苍云给士兵们治病。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们出手,极大可能是有人要与苍云军为敌,故意阻碍他们前行……
那这群人的目标,就只可能是周深了。
如今他们已到了洛阳,过了这洛阳城再往北去便是苍云军的驻地。而在苍云的地盘撒野无异于在太岁头上动土,唐门中人就是胆子再大也要避苍云军三分锋芒。想来若是要动手,今夜便是最后的机会了。
而不出余笛所料,子时刚过,客栈原本寂静无人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了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正在闭目调息的余笛听见这声音缓缓睁开双眼。
人来了。
……
02.
他们三人的房间均在客栈二楼的南侧,余笛与洪之光分住在东西两头的房间,周深的房间则位于他们二人的中间。
走廊上的脚步声自东向西传来,极快地略过了余笛的房间,直奔周深房门而去。
自己推测的果然没错。这群人就是冲着周深来的!
余笛神色一凛,毫不犹豫地拉开大门跃进走廊,与走廊上的黑衣人正面对峙。
但正站在周深房门前的两个黑衣人像是早就预料到有人会在此等候,也不欲与他缠斗,直直朝着走廊另一头的窗户跑去,几个起落间便翻出了窗外。
而在他们下落时,背上更伸出两只机括翅膀。余笛见状更加确定了这群人一定出自蜀中唐门。毕竟唐门武学向来以暗器和机关闻名江湖,其中的机关之术更是能与万花谷齐名。
余笛也不着急,只是假意追赶二人,但翻出窗外后不久便往回折返。他料定这群人不会就这么放弃最后的机会,果不其然,等他再次从窗口翻进走廊时,那群黑衣人中余下的几名同党正站在周深门外,连千机匣都没掏出来,显然是尚未来得及对周深下手。
余笛微微笑了笑,右手拔剑,只见一道寒芒闪过,周流星位出鞘。
因为顾虑到周深的安全,按照他们的分工,客栈里这几个人直接由他解决,至于留活口的事情,那自然是要交正在城外守株待兔的洪之光了。
余笛心知唐门千机匣与暗器能于十数尺外取人性命,再用太虚剑意心法近身缠斗必定落于下风。因此左手捏起剑诀,凝神聚气后起手便是紫霞功心法中第一式两仪化形。他出手向来果决,此刻更没有丝毫要留人性命的意思,起招剑意便直冲向与他距离最近的黑衣人胸口。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余笛发出的剑气便已至他面前,刹那间穿胸而过,鲜血四溢。
余下的几名黑衣人自然不会心甘情愿站在原地给人当活靶子,展开手中千机匣便是几支夺魄箭齐发。这些黑衣人在交手前仗着身法与武功上的优势,自觉尚有一拼之力。但此刻真动起手来,他们却发现自己全然不是余笛的对手。
要说余笛也不愧是于睿门下剑气双修的得意弟子,只见他先是闪身后跳躲过黑衣人的几发夺魄,落地后剑锋轻扬,抬手一招三才化生将几人定身在原地,又紧接六合独尊与万世不竭两式,身后五支气剑齐发,剑意凛然。
不过几息间,几名黑衣人皆被他的剑气封喉,别说是隐身逃跑了,这些人甚至连匣中弩箭都没来得及射出几枚就纷纷倒在了地上。
见敌人尽数倒地,余笛归剑入鞘,蹲下身确认过几人的气息已绝后,方从一人手中抽出他所携带的武器仔细察看。
这几人身上的武器除了匕首外便是千机匣了。余笛手中这支千机匣通体纯黑,构思精巧,机括的几个链接处也做工细致。外形虽然纤巧,但材质却是由纯度极高的砂铁,甫一入手便能感觉到其重量不轻。
余笛又顺着机括的把手细细摩挲,不出意外地在暗处摸到了一个极不起眼的树叶型刻痕。
惊羽穿杨,天罗地网。
正是唐门的标志。
虽然先前对这些人的身份便已有过推测,但自己的猜想在此时得到了证实,余笛仍感到有些意外。毕竟蜀中唐家近年来养精蓄锐,极少涉足中原,如此明目张胆地替人刺杀万花门下弟子还是第一次。
难不成真的是有人为了对付苍云而不择手段吗?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来如今只能等洪之光那边的消息了。
……
就在余笛盯着手中的千机匣陷入沉思时,有一人影突然从走廊窗户翻了进来——却是本该在城外守株待兔的洪之光。
比起在走廊中好整以暇翻看着千机匣的余笛,洪之光的面上有着掩盖不住的焦急之色,余笛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他的情况,便被来人拽住了手。
“笛儿,你没事吧?”洪之光有些焦急地上下打量人一番,见余笛身上没有伤口一类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回来了?”余笛不清楚洪之光那边的情况,被他拽着也没有挣脱,只是下意识摇摇头,极镇定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洪之光一时心中焦急,此时才反应过来余笛的手还被他牵着。他略显尴尬地放开手,轻咳一声才开口解释道:“我刚才在城外树林中等了许久,结果一直没见有人过来。我总怕是你这边出了什么意外便往回赶,没成想却在半路上看见了那两个唐门弟子的尸体。”他从胸前掏出一样形状细长的东西递给余笛,“我去检查过那两具尸体,结果发现他们的身上竟然插着唐门的弩箭,我看过伤口,像是被唐门的追命箭杀死的。我在周围没看到下手杀他们的人,又怕你这边出事,因此只取下了两具尸体上的弩箭带回来。”
“被追命箭杀的?”余笛并不在意洪之光先前略有些亲密过头的举动,只是诧异地接过洪之光手中的弩箭,凑到走廊的窗边,借着月光细细查看。
洪之光带回来的这两枚弩箭和余笛手中的千机匣一样,均在暗处刻有树叶型标记,无论材质做工一望便知是唐门的手笔。但余笛将弩箭转了一圈,却意外地在箭尾一处发现了奇怪的标志,看起来似乎是个汉字。
“咦?光光你看,这支弩箭上好像刻了个字。”
洪之光听余笛出声,顺势凑到他身边,眯起眼睛和他一同观察:“好像是有个字……这是,‘棋’字?”
“棋?”余笛不禁皱起眉头,在脑海中搜索过一番之后忽地恍然道,“原来是他!”
余笛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洪之光却还没反应过来,怔愣着问了句:“你说谁?”
余笛笑了笑,扬起手中弩箭对他道:
“唐门,棋公子。”
03.
唐门,棋公子。
蜀中唐门,百年世家。以机关和暗器闻名天下,每年慕名前去拜师学艺的少年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而即便是在如此人才济济的唐门里,这位“棋公子”也仍能称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十岁拜入唐门,仅用了三年时间就习得了唐门惊羽诀和天罗诡道的所有武功。随后被御堂堂主唐怀信收为关门弟子,又在一年内成为唐门的“逆斩堂执事”之一,专为唐家清理所有违反门规之人。
他在执行门规时向来手段狠辣,只消一支追命箭便能在顷刻间夺去别人性命。而被杀之人却往往连他的影子也看不到。
据唐门中的知情人所讲,这位江湖上声名鹊起的武林新秀,如今也才不过十八岁。因其生性淡漠,行踪成谜,江湖上极少有人听说过他的名字,人们只知道他的每支弩箭上都会刻有一个“棋”字,所以“棋公子”这一名号便渐渐在江湖中流传开来。
“原来是他……”洪之光经余笛提醒,才想起江湖中这两年确有这么一号人物,只是自己近年来多是在天策府内勤修枪法,不常出府走动,一时竟没想起来。
“我猜这些唐门弟子是违反了门规,这才引了棋公子前来清理门户。”他从余笛手中接过弩箭,看着箭头上隐隐血痕,又叹道,“罢了,既然是唐家人出手处理自家弟子,你我倒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可惜你我两处都没留下活口,到最后也不知到底是谁在暗中操控这些事情。”
“好歹咱们能护着深深周全,要是当初真让他自己上了路,如今指不定是个什么光景呢。”余笛扔下手中千机匣,长舒一口气,“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说的也是。”
如今刺客的威胁已然解决,可眼下二人看着地上血淋淋的尸体又犯起了难。毕竟这里是洛阳城内,不比荒郊野外,打完架也不用考虑怎么收拾。现在这几具尸体摆在这里,等到店家明天起床看见了,又不知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洪之光见此情状稍想了想,又道:“虽然这些人的目标是周深,但此事到底与我脱不了干系。正巧洛阳城里有天策驻军,倒不如我现在就过去汇报一声,将此事交由府内管辖。你觉得如何?”
既有人能管,余笛倒也乐得清闲,只笑着道:“行,那这事儿就交给你,早去早回。”
“你放心吧。”如今天色已晚,客栈大门紧闭,洪之光跨过几具尸体,正准备从来时的走廊窗口跳下去,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站在窗边回头对余笛道,“早点休息。”
……
洪之光带着天策府众人回到客栈已是丑时末,一行人先与客栈老板说明了事情缘由,后又清理了走廊中的“零零碎碎”,一直忙碌到清晨才安定下来。
而余笛经此一战也没了睡意,兼之紫霞功几式又着实耗费了他不少内力,于是干脆在榻上打坐调整内息。
等到外间事毕天策府众人撤走时恰好是破晓时分,余笛叫醒周深,三人便干脆利落地收拾行囊,继续他们前往苍云的行程。
出了洛阳城后,三人沿官道一路北上,终于在三日后的隅中时分抵达了太原城北的赤塘关。
在过关时,周深有些兴奋地撩开车帘,不住地打量这道太原与苍云堡当中的最后一道屏障。
其实先前行经杏花村和汾河等地时,原本一直乖乖待在马车上研读医书的周深便已有些坐不住了——他今年才及弱冠,又是第一次独自离开万花谷出诊,心中自然对所有陌生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如今一行人距离雁门不过咫尺,他也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情,探出头去问一旁策马的余笛:“笛哥,咱们是不是就快到雁门关了?”
余笛知他心思,闻言便笑着答他:“就快了,等转过这道山头就是了。”
实则他今次也是初到雁门关来,心中的好奇之情不在周深之下,只不过他修道日久,便总习惯将许多想法情绪都藏在心底,不会轻易显露于人前罢了。
几人绕过赤塘关,大约半时辰后才终于见到雁门关真容。
古语有云“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三人驻足远望,但见东西巉岩峭拔,盘路崎岖,唯于高山绝顶处置一座巍巍城关。等几人走近些,又看城墙上戒备森严,每隔几尺便站立着一名身着玄甲、手持盾刀的守卫。这些士兵右手中的斩马刀锋利雪亮,那是从血与火中淬炼出的兵刃,令人见之胆寒。
一面以金色丝线绣着盾牌图案的纯黑色战旗插在雁门城头,取代了以往唐皇的旗帜,正迎着朔风烈烈飘扬,以其凛然之势警示着所有图谋不轨的歹人们——苍云军早在十年前便不再属于唐廷管辖,若有人胆敢进犯雁门,苍云便一定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04.
待三人行至关前,便有一苍云士兵快步相迎,想来是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因此回事关重大,那名士兵先是验过周深带来的那封印有燕忘情徽记的信件,随后才将他们三人引至苍云堡正堂。
在照例与苍云军统领燕忘情见过礼后,又有人将他们带往广武城——这广武城是苍云堡与雁门关旁一小城镇,平日里专供来往客商歇脚。此回为防止疫病扩散,燕忘情便下令将所有染病的士兵安置于广武城内,并封闭了四个城门,由专人负责看管。而经由雁门往来的客商也一律不允许在附近长时间停留,以免将疫病带入关内。
一行人至广武城外,只见面前朱红城门紧闭,门前摆放着几架木质拒马,城头上则和雁门关一样,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看守。那名负责引路的士兵快步跑上前去,对着城墙上的人高声喊道:“万花谷的神医来了,你们赶快让晰哥过来。”
晰哥?周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免好奇,正好此刻他们要在此等候,他便向人询问道:“请问你说的‘晰哥’是?”
“哦,你们才刚来,可能不了解情况。”那名士兵耐心向他解释,“晰哥大名叫王晰,是我们破阵营的副统领。自疫病开始以来,广武城内的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他负责管理的。”
“王晰?以前好像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在一旁的洪之光听了这话,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不是佛爷来管这事儿?”
他虽一直身在天策,但也对苍云军中情况有所了解。破阵营自十年前就一直由“红衣佛爷”王不空担任统领,如今苍云军出了事却不是由他亲自来管,免不得让人有些意外。
“哦,这是燕帅下的命令。因为奚人近日在东陉关附近总有异动,所以燕帅让佛爷带领破阵营的部分人马前去增援,广武城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晰哥负责了。至于晰哥,他是今年年初才刚被燕帅任命为破阵营副统领的。外面人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也不奇怪。”聊起自家破阵营副统领,那名士兵竟隐隐有些兴奋,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不过晰哥也确实厉害。他从小就在苍云军中长大,当年还曾被薛帅收为徒弟。无论是武功还是兵法,在我们破阵营中都是最顶尖的一批。广武城内的大小事务更是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且晰哥今年才二十四岁,是军中几个副统领里最年轻的……”
就在那名士兵正对着三人滔滔不绝时,他们面前一直紧闭的城门终于打开了一个仅供单人通过的狭窄缝隙,随后便有几人先后从门中走出。
其中为首之人相貌清秀,高鼻薄唇,唯独一双眼睛如鹰隼般细长而犀利。其衣着与其他士兵一样,皆是一身玄甲,可背上的刀盾却看起来颇为与众不同。此人所用的玄铁盾约高三尺四寸,铸盾匠人别出心裁地在其上嵌入朱雀赤羽,又沿雀羽外形雕出焰状纹饰并漆以赤色。而与盾所相配的斩马刀外观也极为独特,刀身比之普通斩马刀更宽上一倍有余,颀长的锋刃被一道花纹从竖向一分为二,一半黝黑,一半赤红。刀盾合璧时,远远望之竟似自其上燃起赤彤彤一片业火。
那人缓步走到周深三人面前,不着痕迹地打量过他们几眼,视线在周深身上稍停留过几息,又随即移开,才拱手与他们见礼:“在下王晰,见过各位。”
待对面三人与之还礼并自报家门后,王晰也不多说,开门见山地向周深问道:“眼下事态紧急,不知小周大夫是否介意现在就随我一起进广武城?”
周深见他态度如此直接,也知此事再耽搁不得,忙点点头。王晰遂命部下给他递过一条浸过药水的蒙面纱巾。他继而又转向余笛与洪之光二人,仍是很客气道:“我知道二位是和小周大夫一起来的,但是如今广武城内情况特殊,我也不便让太多人一起进去,不知二位能否先去营帐内歇息?”
余笛自是明白王晰的顾虑,只笑了笑,极善解人意地回答道:“当然,毕竟我们两个也不是万花谷的人,就算过去可能也帮不上太多忙。”还未等王晰回话,他与洪之光对视一眼,又压低了声音道,“只是还有件事我必须提前知会你们一声。我们在来时的路上曾经遇到唐门刺客的暗杀,这群杀手的目标似乎是深深。我们不能确定是谁派来了这群杀手,但我怀疑这次刺杀与苍云的疫病有关。”
“与苍云有关……”王晰听过余笛的话微微皱起眉头,又拱手向他谢过,“多谢提醒。我往后一定会多加留心。至于小周大夫的安全,”王晰转头看向已经系好面纱的周深,“你们尽可放心,只要他身在苍云,苍云就一定护他周全。”
听了他的话,周深眯着眼对他笑了笑:“有你们苍云的人护着,我自然是放心的。”他将药箱背在背上,又向余笛和洪之光挥了挥手,“你们别担心我,我肯定不会有事的!”
王晰见状,只向他点点头:“小周大夫,咱们走吧。”
直到周深与王晰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广武城厚重的大门之后,余笛与洪之光才转身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洪之光与余笛闲聊起苍云往事,又忍不住感叹道:“早就听闻苍云军的素质不在天策府之下,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只是这样一支精锐之师,天宝四载时却有大半折损在安禄山手上,真是可惜了……”
“我看如今苍云气氛肃杀得紧,想来也是一直欲报当年雁门一战的血海深仇吧。”
洪之光点点头,又问:“对了,笛儿,咱们现在直接回营地去吗?”
“不,咱们要先去找一个人。”余笛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你忘了,眼下还有个谜题需要找人来帮咱们解答呢。”
“你是说唐门刺客那件事?”
“不错。我想着此事既然事关苍云,这时候倒不如让苍云出面,以苍云军队的名义直接送信给唐老太太,或许比咱们自己找人打听来得更稳妥。”
“诶,你这主意不错。毕竟你们纯阳宫一向不怎么与巴蜀有来往,我们天策府和那边几个门派的关系又错综复杂,咱们两个谁出面都不如苍云合适。”洪之光想了想,又问,“那咱们现在去找谁?”
余笛拍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
“咱们去找风夜北。”
05.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厢余笛带着洪之光去向苍云军师风夜北求援,而这边的周深则跟着王晰进了广武城。
虽说在来时路上就已做过不少心理准备,但眼下苍云军队中的情势还是比他所预计的要恶劣许多。
因苍云堡地势较高,时节又近冬日,为了方便病人避寒,广武城内的屋舍都已被清空,原先的家具被尽数堆在墙角,而屋内凡有空余的地方都摆上了一张张床铺,专供病人们使用。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房屋里拥挤得几乎无处落脚。而负责照顾病人的军医、药童和士兵们则连现成的房屋都分不上,只能住在城墙脚下支起的数顶帐篷里。
与此同时,城中还额外用灰砖搭起了许多临时的灶台,台面上摆放着一个个药罐,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在为病人们熬煮缓解病症的汤剂。广武城内的每个角落几乎都被这股浓重的苦涩药味笼罩了起来,连天空仿佛都因此变得阴沉晦暗。
跟随王晰一路行来,周深触目所及尽是症状或轻或重的病人。因病痛折磨而带来的哀嚎声几乎不绝于耳,比之血腥的战场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在万花谷学医的这些年月里,他早已习惯了应对形形色色的病人。可那时他毕竟还是在师父和大师兄的羽翼佑护之下,如今独自一人直面这如同炼狱一般的场景,竟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毕竟无论“小神医”的名头在江湖上传得如何响亮,他而今也不过是刚及弱冠的年岁。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离开万花谷之前,曾前往大师兄裴元的药庐向他请教。而他那已近知天命之年的大师兄,在与他彻夜讨论该如何开方、用药、下针时,眼睛里却有着止不住的担忧。
他那时并没能读懂大师兄的眼神,只是满心期待着前往苍云的日子。而裴元的一番欲言又止,最终也只化为了唇齿间的一句:“众生皆苦……”
直到今日,他手执纸笔穿梭在病人之间,一边详细记录下病人身上展现出的各类症状,例如发热、头痛、呕血等等,一边尽力平复着为眼前情景所震动的心绪。
安神定志,无欲无求。
这是曾被他牢记于心的医者誓言,他如今终于能体会到这八个字是如何重逾千斤。
时间分秒而逝,在为一个重病病人诊过脉后,周深直起身子,长长舒出一口气——他已经对这次疫病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接下来还需掌握更多的细节,才能对症下药。他在本子上又添了几笔,转而看向默默一直立于他身后的王晰:“王副统领,关于这次疫病的具体情况,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请教不敢当,有什么事小周大夫直说便是。”
自从领着人进了广武城,王晰便一直跟在周深身边寸步不离。一方面是因为他对城中所有情况了如指掌,如果周深有何疑问,他能及时为人解答。而另一方面则是为着余笛方才的一番话,虽说几人眼下是在苍云的地盘上,但广武城内情况混乱,那群歹人未必没有浑水摸鱼的心思,他总还是跟在人身边更放心些。毕竟周深是燕忘情从万花谷请来的帮手,若是在苍云的地盘上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也不好向万花谷交代。
“既如此,我想知道,这次疫病的源头是何处?”
这倒不是个让人意外的问题。既是疫病,自然要有传染的源头。王晰垂目回忆片刻,极笃定地开口回答道:“此次疫病是从奚人那边传来的。”
“奚人?”
“对,是几个被我们俘虏的奚人。那是广武城守卫深夜巡逻时在城里抓住的。具体时间应该是八月廿二的夜里。统共五人。”王晰一边回想着,一边缓缓与周深道,“后经审讯,这几个奚人士兵一致招供说,他们这次潜入广武城,目的是想在冬日前烧毁苍云的储备粮草,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发现了。当时负责审讯的人还在他们身上搜出了火石和几只装满了火油的牛皮水囊。我们本来是想先将他们关在牢房里,过段时间再行刑。但没想到,大概七八天之后,这五个人就先后在牢里发了病,没过几天就病死了。”
“你们没有派大夫去给他们治病吗?”周深笔尖微顿,下意识皱了皱眉。
“我们在他们发病的第一时间就派了军医过去,还是军中医术最厉害的吴大夫。”王晰耐心向他解释道,“但是吴大夫说这几个人患的似乎是很厉害的疫病,这种病症他之前只在医书上读到过,可能是阴山大草原上的某种动物传染给他们的,以他的医术也只能尽力开个药方试试。”
“结果他的药方没起作用?”
“是的,吴大夫的药方似乎只是稍微缓解了这几个奚人士兵的病情,但他们的病情还是很快恶化,不久就病死了。”
“那他们的尸体呢?”
“因为怕这种疫病传染给苍云的士兵,所以等那几个人一死就都直接火化了。他们住过的牢房也按照吴大夫的叮嘱洒过了石灰粉,但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用。”
“那他们发病时候的症状也和现在染病的苍云士兵一样么?”
王晰点点头:“都是一样的。”
周深行云流水般记录了下王晰的话,又去翻阅先前的记录,连头都没抬就毫不犹豫地说道:“接下来还要麻烦王副统领带我去看看贵军军医给病人开的药,和已经煎煮过的药渣。我还有些问题亟待确认。”
06.
为医者要看药方,王晰自然应允。他领着周深走到城墙下一顶极宽大的帐篷前,这顶帐篷是苍云军专门用来储存草药的“临时药房”。帐篷里摆放着药铺里才有的药柜,还有专门负责配药抓药的四名药童,治疗疫病的所有药方都是在这里抓好之后再各自分发下去。
王晰掀开帐篷前厚重的门帘,和周深二人刚往里走了两步,却听见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王副统领?”
王晰听见这个声音,赶忙向前两步,拱手与人寒暄道:“吴大夫,您今日怎么到这里来了?”
周深顺着王晰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个身着玄色布衣,身材瘦削,须发半白的老人立在药柜前,看样子像是正在像药童们吩咐着什么。
原来这就是那个吴大夫,看起来倒也不似泛泛之辈。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药方好似一直没起过作用?他在心里默默想到。
“是因近日又有几名病人的病情加重了,老夫须得为他们改几味药。”吴大夫捋了捋身前的长须,视线一转,忽然看见了跟在王晰身后的周深,他先是一愣,随后犹疑着问道,“这位是?”
“忘了给您介绍。”王晰向旁边移了半步,让出身后的周深,“这位是万花谷药圣门下的小周大夫,此次是受了燕帅的邀请,前来苍云……”
“哦,原来你就是孙思邈前些年收的小徒弟。”没等王晰把话说完,那个原本态度温和的吴大夫却忽然开口打断了他,像是变了个人一般直直对着周深道,“老夫记得,你在十八岁时就独自用太素九针的针法治好了一位患有谵妄症的病人,还因此被人称为什么‘万花谷小神医’是吧?”
周深心下一阵莫名,他与这位吴大夫素昧平生,也不明白这人对自己那隐隐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但他并不想在此时和他人起争执,只得做了个谦虚的姿态,拱手对人道:“病人确实是治好了,但小神医什么的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叫着玩的,不过虚名罢了。”
吴大夫却并不吃他这一套,只是将手旁的一个厚厚的本子扔在柜台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既有万花谷的‘高人’在此,想来这里也不需要老夫了。”他冷哼一声,“老夫这些日子开的药方全在这里了,你想看就拿去看吧。”
语罢,吴大夫也不等他们再开口说什么,便径自背着手走出了帐篷,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冷冰冰的背影,和一句“不过一黄口小儿罢了,真不知万花谷怎么会让他来……”。
无端受人一番责难,周深自是满腹的委屈,但他此时却也不好发作,只得悄悄吐了吐舌头,自己跑到柜台前去翻那本记录着药方的册子。
这本册子上所有的内容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整理的,不仅详细记录了吴大夫的药方,同时也在旁边用小字备注了病人姓名与相应的病症。他按顺序往后一页页翻阅,发现吴大夫开的药方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甚至在一些用药的细节上与自己的大师兄裴元颇为相似。如果苍云军完全按照这位吴大夫的开的药方治疗,按理说这场疫病应该不至于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真是怪了……”周深下意识低声念道。
“什么怪了?”
一个声音冷不丁在周深耳边响起,几乎吓得他蹦起来。他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是王晰一直站在他身边,只是他看药方太过专注,竟从头到尾都没注意。
但他心中尚有些疑虑,倒也不方便多说,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他合上那本厚厚的册子,又对王晰道,“我还想再去看看煮药的地方,不知王副统领能否带路?”
“当然可以。”
在随后的半天里,周深又去检查了数十包已经煮过的药渣,确认了这些病人确实都是按量服用了吴大夫开的汤药。而王晰也向他担保,这些药品绝不会出现缺斤少两的情况。只因苍云军纪一向甚严,如果这种情况被人发现,负责的人一定会被军法处置,绝无例外。
……
深夜,早已过了该就寝的时分,可周深仍披着厚厚一件长毛披风坐在帐篷里的小桌前。有一豆灯火燃在他手边,照亮了他面前医书的书页。苍云此次疫情实在来得蹊跷,周深几乎翻遍了手头的医书,却仍然没能从中理出个头绪。
少倾,他忽然听见帐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有人在帘门外叫他:“小周大夫,我能进来吗?”
周深听出这是王晰的声音,起身亲自去给他掀了帘子,一边迎人进来,一边问道:“这么晚了,王副统领怎么突然过来了?可是城中又出了什么事?”
“倒不是什么要紧事。”王晰进了门,提起手中的食盒在周深眼前晃了晃,“我想着城里的伙食不太好,所以传令给军队里的厨子,让他们熬了些鸡汤送进来。总不能说你们万花谷派人来帮忙,在我们苍云却连一顿好饭都吃不上。”
周深知他好意,两人便在帐篷的小桌旁盘腿坐下。王晰放下食盒,从里面捧出一盏白瓷小汤盅摆到周深面前:“尝尝?”
“多谢。”周深掀开汤盅的盖子,瞬间便有一股属于鸡汤的香气四溢开来。而汤上则浮着一层厚厚的油脂,还有几颗枸杞点缀其间。
闻到鸡汤的香气,周深也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饿了。既然王晰说这汤是专门熬给他的,他也就没再多客气什么,直接盛了几勺鸡汤入口。这汤想来是熬煮过一段时间的,不仅味道浓厚,鸡肉也煮得软烂,用勺子轻轻一摁便从骨头上脱落了下来。
而王晰坐在周深身边,看着他喝汤喝得开心,也没多说什么。直到周深将一盅汤喝得见了底,才低声开口道:“小周大夫,我知道今天吴先生的态度不太好。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道歉。”
“你说这件事啊,我早就忘记了。”听见他这话,周深倒也没什么生气的模样,只是放下勺子,掏出手绢擦了擦嘴,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在万花谷里遇到态度比他差的病人多了去了,要是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要生气,我岂不是早就被气死了。”
听了周深的回答,王晰终于放下了心,他轻声笑了笑,又称赞人一句:“看来小周大夫在万花谷习医多年,也是殚见洽闻,非常人可比。”
“那是自然。”周深眯起眼睛向王晰笑道,“我本就没把那番话放在心上,更何况现在有王副统领亲自带着鸡汤上门赔罪,要是真算起来,我怕是还赚了呢。”
“那就多谢小周大夫不计较了。”王晰一边将汤盅和餐具收回餐盒里,一边又慢条斯理对周深道,“吴大夫在我们苍云军里当军医十几年了,一直兢兢业业,从没出过差错。军中的其他几名军医论年纪和阅历又都远不如他,在许多事情上也唯他马首是瞻。就在今年秋天的时候,他还特意为苍云军队制作了一批可以用来预防风寒的香囊,只可惜八月末的时候忽然遇到疫病,香囊也没来得及做完。想来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中焦躁,所以态度才会……”
“我明白,我今天也发现有几个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如果汤药再不起效的话,恐怕……”
王晰从桌旁站起身来,深深向周深一拜:“人命关天,此事都要拜托小周大夫了。”
“王副统领不必多礼。”周深也连忙站了起来,向他回礼,“恩师曾教导过我,人命至重,有贵千金。我必定尽我所学所能,解苍云众人倒悬之苦。”
07.
待王晰离开后,周深又找出了他在离开万花谷前和裴元商议的方子,再结合他自己今日所见所闻以及吴大夫近一月的记录,拟出了一个新的药方。
这其中的艰难自不必说,等周深放下手中毛笔时,天边已浮现出隐隐的熹微晨光。
他也不多耽搁,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将药方亲自送到了昨日去过的帐篷里。他到时,那几个药童似乎也是忙了一晚上才歇下不久,几个人都挤在帐篷角落里头挨着头、腿碰着腿,睡得正香。周深本不愿打扰他们,却也不放心就这样把药方留在此处。迟疑片刻,还是走上前去轻轻摇醒其中一人,看对方亲手收起自己拟定的药方才放下心来。
时候尚早,周深本想着送完药方或许还有时间再回帐篷里眯一会儿。可帐外凛风阵阵,这一趟折腾下来,他的睡意倒被风吹得一干二净。他在帐中左右无事,干脆拿上针囊,前去看望昨日由他诊过脉的一名重症病人。
万花谷的医术向来以一手神乎其神的“太素九针”闻名江湖,周深于此道上也算尽得孙思邈亲传,不然当初也不能凭此这一手为自己在江湖上赢下一个“小神医”的名头。
只是这次,一向对自己医术颇为自信的周深,却意外地在苍云碰了壁。
按照周深的习惯,先将那名重症病人的衣襟解开,在探清那人气海和经络后,向其前胸的膻中、鸠尾、膺窗三穴各落一针。他本想先靠着这几针让病人的血气稳定下来,谁成想,他捻起第四根针还未来得及下落,那名病人却突然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显然是因血气翻涌而导致的病情急速恶化。
“这怎么可能……” 周深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面对这种情况,他也不可能再继续施针,只得连忙伸手将病人前胸的三只银针取下,又以养心诀中听风吹雪一式稳住对方气血。
等王晰闻讯赶到时,病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但屋里的气氛却是出奇的紧张。毕竟周深才到苍云不久,名头虽大年纪却轻,他这一次失败倒有极大可能招致众人非议。他在屋内环顾一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正握着针囊出神的人。
王晰并没第一时间过去看他,反倒是先让屋内其他几个围上来的人先散了,随后才慢慢走到周深面前去开口时却没有提及方才的病人,只是用极和缓的语气问道:“小周大夫,你要不要先回帐篷里洗个脸换身衣服?”
周深怔愣着抬起头看他,反应了半晌,才发现自己的脸上、衣服上还带着方才被喷溅上的斑斑点点的血痕。他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向人低低应了一声:“好。”
在返回帐篷的路上,周深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在脑海里反反复复回忆着自己方才的施针手法。
从探经络、封气海,再到膻中、鸠尾、膺窗。明明一切都是在他掌控之中的,怎么会……
王晰也知他此时大概不想和人说话,也只是安静地跟在任身边。直等到周深洗过脸换完衣服,将自己收拾整齐了,他才开口宽慰道:“方才的病人没什么大碍,你不必太自责了。”他和周深在小桌旁面对面坐下,“毕竟你也才来不久,有些事情还是心急不得……”
“但是病人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周深垂首坐着,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挫败,他有些泄气地揉着换下来的衣服,喃喃自语道,“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一定是在什么地方犯了个错误……”
王晰正想开口劝他,却被忽然从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晰哥!”一个士兵急匆匆地掀开门帘走进帐篷,“广武城外又有几个弟兄出现了疫病的症状,刚刚已经被紧急送进城里了!”
“我知道了。”王晰点点头,“一切安排照旧就是。”
那名士兵应了一声,正想转身离开,周深却极敏感地从他身上捕捉到了一丝奇异的香甜气息。
不过电光石火间,一个念头自他脑海中闪过,他急忙对着人大喊道:“等等!你先别走!”
他的叫喊声把王晰和那士兵都吓了一跳,但他也顾不得和人解释,赶忙站起身来去那人身上搜寻气味的源头。那名士兵不知所以,但王晰却似乎看出了些端倪,开口让他站在原地别动。
周深自上而下仔细将他观察了一通,最终在他腰间发现了一个极不起眼的香囊,他一把将那香囊拽下,举到人面前问:“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
那士兵被他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回答道:“是,是吴大夫给的,他说是能用来预防风寒……”
“哦,这东西就先放我这儿了,我要用。”说完,周深也不等人同意,便又坐回了小桌前,从针囊里掏出一把小刀挑开了香囊的封线,将里面装着的药草都倒了出来。
那名士兵就站在原地,看看周深,又看看王晰,满脸都写着不知所措。最后还是王晰起身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告诉他周深只是想研究一下香囊的配方,让他先行离开。他心知,如果不是发现了问题,周深大概是不会做出如此异样的行为的。而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坐在桌前耐心等待周深给出一个答案。
而周深也不在意王晰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一心扑在面前的草药上,将其中的枝枝叶叶都仔细看过闻过。而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
等到最后,他几乎是一脸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道:“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王晰见他神色有异,忙问道:“这个香囊有什么问题吗?”
“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我错在哪里了!”听到王晰问话,周深放下草药,一脸郑重对他道,
“苍云这次遇到的不是疫病。”
“你说什么?”
“我说,苍云这次遇到的不是疫病,而是蛊毒。”
08.
“蛊毒?”周深所说的内容实在过于骇人,纵使冷静沉着如王晰,也免不得为之一震。
周深将手中草药扔回桌上,长叹一声:“正是如此。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军队这次中的应该是一种名为“水虺”的蛊,因为这种蛊虫只能在水里或者活人的血液里生存,故名水虺。这种蛊毒最大的特点,就是中蛊之人会显现出和疫病相似的症状。不过水虺蛊一般只有西南部的几个教派使用,在中原极其稀有,所以我也是第一次见。”
王晰下意识皱起了眉,他知道周深在医术上的造诣极高,自己没有理由不相信他的话。但他此时做出的判断和先前大相径庭。如今苍云近千人的命尽悬于一线,他在这件事情上不得不更慎重些。他略想了想,又向周深问道,“你说军队中的是蛊毒,有什么根据吗?”
“当然有。最重要的一个根据就是,吴大夫的药方对这次的疫病根本没有任何效用。”周深对着王晰挑了挑眉,眼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我之前看过吴大夫开的药方,他的方子在很多地方和我还有我大师兄的思路是一致的。虽说疫病的种类繁杂,但究其根本,其中总还是有共通之处。
“换句话说,如果病人们所患的确实是某种疫病,在服用过吴大夫的药方后,即使不能痊愈,病情也应该会有明显的好转。而现实却是,广武城里的病人们根本没有被治愈的迹象,甚至数量还在不断增多。这意味着吴大夫的药方根本没有起效,这就很奇怪了。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现在才反应过来,会出现这种情况完全因为病人们是中了蛊毒,而非感染了疫病。中了水虺蛊的症状虽然和疫病相近,但在治疗用药和手法上却是全然相反的。”
“你的意思是?”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周深沉吟片刻道,“如果用灭火来比喻治病救人的话。寻常疫病就像是木柴上燃起火焰,只要往上泼水便能灭火。但蛊毒却不同,蛊毒更像是有人点燃了火油,这个时候再往上泼水不仅不能灭火,反而会助长火势。要想熄灭火苗,就必须用土将火完全覆盖住。
“如果误判了病因,所用的方法也自然就会出错。就像我方才给病人施针,明明在手法上没有任何问题,结果反而导致了病情的恶化。”他向王晰摊了摊手,“我对自己的医术向来有自信,除非是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否则必定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我明白了。”听人一番解释,王晰很快便领会了周深表达的含义。但他在思考片刻后,又疑惑地问道,“可你说的这些和香囊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了。根据医书中的记载,水虺蛊虽然致命,其自身却有一个特殊的弱点。就是它在进入人体后并不会立刻发作,而是会先在人的血液里沉睡。直到中蛊之人接触到一种叫做‘炼蛇花’的草药,这种草药极其罕见,它的药性会在人体内逐渐累积,在大概六到七天后,蛊虫就会被唤醒。”周深叹了口气,指着桌子上的草药对王晰道,“而这个香囊里装着的草药,都被人用‘炼蛇花’煮出的药水浸泡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他的香囊里的草药应该也被人用同样的方法处理了。”
“这不可能。”王晰立刻反驳,“这些香囊都是苍云军医所制,怎会有人在里面动手脚?”
周深见他不信,便从旁取过一只瓷杯,随便拣了几根从香囊里拆出的草药扔进杯子里,又倒了半杯开水进去。不一会儿,杯子里的白水就被草药染成了黄绿色。
他将水杯举到王晰面前:“你仔细闻闻,这水里是不是有一种甜腻的香味。”
王晰就着周深的手闻了闻,确实从草药的苦涩味道里分辨出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特殊香气,只得迟疑着点点头。
“这便是了。炼蛇花有一独特之处,就是本身没有寻常草药的苦涩气息,反而会散发出一种近似于砂糖的甜味。”周深将杯子放下,“要我说,做这个香囊的人也实是‘用心良苦’,不仅用浸泡的方式避人耳目,为了掩盖炼蛇花的特殊气味,更特意在香囊中添入大量薄荷和冰片。若不是我的鼻子比旁人更灵些,只怕一时半刻还真发觉不得。”
周深话音落地,王晰却少见地没接他的话,只是盯着那只瓷杯,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而周深只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于是失落地道:“也罢,毕竟我说的这些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你不信我也是应该……”
“不,我信你。”没等周深把话说完,王晰忽然开口道。
话音一落,二人倒都怔住了。
其实王晰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他向来不是会轻易相信人的性子,刚开始见到周深时,他在心里也曾怀疑过面前之人是否真能解苍云的燃眉之急。但这两日相处下来,他却对周深生出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信任。
若此次真有人能救苍云于水火,那必然是自己面前之人。他莫名想到。
感受到二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王晰轻咳一声,又若无其事地接着说道:“我只是在想,你方才说水虺蛊只能在水里存活,那弟兄们中毒肯定也是因为饮用了被人施了蛊的水。能让这么多人中毒,这种蛊一定是下在了饮用水的水源里。”
“水源……”周深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道,“你是说广武城内的水井!”
王晰点点头:“从疫病出现的时间来推算,能做到这点的,就只有八月末潜入广武城的那几个奚人士兵了。现在看来,他们那时根本就不是来烧什么过冬粮草,他们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向广武城的水井里投毒。”
周深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接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那些奚人士兵的身上应该是被人提前下了蛊。等到被抓之后,他们恰好能接触到苍云士兵香囊里的炼蛇花,所以最后才会在牢里发病。”
“而在发病之后,这些奚人士兵就成为了最好的烟雾弹,所有人都会以为苍云士兵的疫病是从他们身上传染来的,他们就是最初的‘源头’,没人会再留心去追究真正的原因。而下蛊一事,自然也就被掩盖过去了。”王晰蓦地冷笑一声,脸色也沉了下来,“还真是好手段,好谋划……”
周深看着面前的香囊,颇为担忧地问道:“这些香囊是已经分给所有人了吗?”
“这倒没有。”王晰摇摇头,“因为缝制香囊需要时间,所以燕帅本来是准备分批次下发给所有弟兄的。后来又因为疫病爆发,发放香囊的计划就被搁置了。”
“幸好没来得及做完,”周深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这香囊要是都做完了,眼下的情况就更麻烦了。”
周深那边放下了心,但王晰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能在苍云士兵佩戴的香囊里下药,看来是有人和他们里应外合啊……”
少倾,他自小桌旁站起身:“小周大夫,蛊毒和香囊事关重大,还希望你能暂时保密,我在和燕帅商议过后自会派人处理。只是还要麻烦你继续在广武城里为众位兄弟们诊治。”语罢,他向人温柔地笑了笑,“这次多亏有你在,要不然我们可能直到最后都被人蒙在鼓里。”
“查清病因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都是分内之事罢了……”对于这种感谢之词,周深向来没少从病人那里听到。但此刻从王晰嘴里说出来,落到他耳里,却不知为何有种别样的滋味。
“我现在就去和燕帅他们禀报此事,不打扰了,先告辞。”
就在王晰走到门口时,周深忽然出声叫住他:“王副统领。”
“还有事吗?”王晰闻声回身,极耐心地询问道。
“嗯,其实也没什么……”周深咬了咬下唇,犹豫片刻才向人叮嘱,
“一定记得离旁人身上的香囊远一点,注意安全。”
09.
既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周深将先前的思路尽数推翻,又一次翻开了手边的医书,准备从头撰写药方。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从前在谷中的时候,他的背后总有孙思邈和裴元做他的倚靠。但如今,他却是孤身一人,师父和师兄都远在千里之外,无论是来信或去信都要费上不少时日。但解毒一事又偏偏迫在眉睫,他每浪费一刻晨光,都可能会有人因此丧命。于他而言,这就像是立于万丈悬崖前,却有无法卸下的千斤重担尽悬于他一身。
但他到底还是要动笔的——金合欢、珠贝母、参须、紫菀、青桐翠木、墨汁鬼伞……他在纸上一字一字地记下。
而这还远远不够。因每个病人的体质与情况各异,除了内服汤药以祛除蛊毒外,他还需继续以“太素九针”治疗那些病情较重的病人们。
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
“众生皆苦。”他如今终于能领会裴元那一声叹息。
……
就在周深于帐中笔走龙蛇之时,王晰那边也没闲着。他在与燕忘情和风夜北等人商议过后,便以东陉关伤员众多、需要人手支援的名义,将广武城内的几个军医调离。这几名军医都是当初曾经手过香囊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德高望重”的吴大夫。
等他将事情都安排好,从东陉关赶回广武城时,天幕已如泼墨般全然暗了下来,漫天星河如碎。他走到城墙下的几顶帐篷外,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王副统领。”
“小周大夫。”如今他甚至都不用回头,便知此声是出自何人之口。
在他身后,周深身披一件黛紫绣兰花纹样的长纺绸披风,手中提着一盏风灯,显然是在这寂寂深夜中仍然忙碌着。
王晰回过身,向人问道:“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刚刚去了趟‘药房’那边。因为从明天开始就得换新方子了,我怕今天不送去会耽误事。现在正准备回去休息。”
王晰上前两步,以一副不容分说的态度从周深手里接过风灯:“我送你回去。”
“……好。”
广武城面积本就不大,几个帐篷之间挨得更近,不过几盏茶的时间,二人便到了周深那顶帐篷前。
“……多谢王副统领。”周深心里清楚,其实王晰本不必走这一趟,但他还是来了。
“不用客气。”王晰摇摇头,将手中风灯递还回去,又关切道,“你早点休息。”
“好,我知道了。”周深乖巧地应了一声,却没去接那盏风灯,只是垂着眼道,“夜深了,就让这盏灯陪着王副统领回去吧。”
王晰未曾料到周深会有此一语,唇边却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笑意:“好,那便多谢小周大夫。”
“对了,还有件事。”周深又道,“明天我要去城内给病人施针……”
“我陪你一起去。”未及他把话说完,王晰便斩钉截铁对他道。
周深终于抬眼,在风灯一丝暖黄色的光芒里,他正撞进王晰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中。他下意识点点头,同样笑着应道:
“好。”
……
在随后的几日中,王晰果然如约,陪着周深在广武城中忙里忙外。
其实周深知道,作为燕帅亲命的破阵营副统领,王晰要忙的事情远比自己要多得多:从收缴并销毁各处的香囊,再到协调诸多病人安置的问题,还要及时补充城内缺少的草药和各类物资。但无论这些事务如何繁杂,王晰却也总能做出最妥善的安排。
可当周深每次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病人身上移开,看向自己的身后时,王晰却总是站在那里,渊渟岳峙,玉蕴辉山。
等到广武城内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已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随着病人的数量逐渐减少,城中原先压抑的气氛也徐徐散去,而一直在各色病人间忙得团团转的周深,也终于能有机会好好歇上半天。
只是他这边的压力虽然减轻了不少,可王晰那里,却仍有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亟待解决。
次日清晨,广武城的守军久违地打开城门放人进城,而在进城的一众人中,除了先前被派去东陉关的一众军医,还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笛哥,光哥!”周深一进王晰的帐篷,便惊喜地见到了已有段时间未见的余笛与洪之光。待三人先后落座,他又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是我请他们两个过来的。主要是为了问清先前有人想要刺杀你这件事情。”坐在周深旁边的王晰开口向他解释道,“风军师之前和我谈起水虺蛊和炼蛇花一事,我们都觉得这个计策不像是奚人自己能想出来的法子,倒更像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再加上军中眼下似乎仍有奚人内应。因此我把你的二位好友请了过来,大家聚在一起,或许能发现更多线索。”
“原来如此。”周深了然。他遂看向余笛和洪之光,歪了歪头,问道,“不过先前你们不是说没能搞清楚是谁动的手吗?”
“之前的确是这样。”余笛与洪之光对视一眼,笑着缓缓开口道,“但在你进了广武城之后,我们就去找了风军师,并将此事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所以风军师就帮我们写了封信寄去了唐家堡。”
“唐门那边回信了?”
“对,是唐门的唐无乐回的信,此人专管唐门的杀手组织。他在信上解释说,这单生意原本是有人请唐门门下的精锐杀手出手。可唐门因素日和万花谷有些交情,原本是不想接的。可偏偏有几个旁支的唐家弟子见雇主给出的报酬极为丰厚,所以私下和那人达成了交易。不过这种行为违反门规,故唐门在得知此事后派出棋公子清理门户。其实按照规矩,即使生意不成,他们原本也不该透露雇主的身份,不过看在风军师的面子上,唐无乐说可以告诉我们一个名字。”
“是谁?”周深连忙追问道。
“你一定猜不到这个人的名字。”余笛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周深,“喏,你自己看吧。”
周深展开信纸,极快地略过前面的部分直接去看那个名字,可几个字甫一入眼,他却忍不住皱起了眉:“田承嗣?”他有些茫然地抬眼四顾,似是希望有人能解答自己的疑问,“他是谁?”
“田承嗣?如今镇守营州的左武卫将军田承嗣?”周深见到这名字时尽是疑惑不解,倒是坐在他身边的王晰先反应了过来。
听王晰开口,余笛点头应道:“就是他。”
“你们等等。营州?”周深虽不识田承嗣其人,却对营州这个地方十分熟悉。他这两日才刚刚在医书中见到这个地名,如今倒是和唐门那边的线索串了起来。他下意识拽住了王晰的胳膊,以极快的语速与人道,“晰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关于‘炼蛇花’的事情?”
王晰不解其意,却还是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当然记得。”
“那时候我和你说过,‘炼蛇花’本身是一种十分稀有的草药,”周深继续道,“而它之所以稀有,是因为其生长的环境和条件都极为苛刻,普通人几乎见不到也用不到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大唐境内,目前能够找到这种草药的只有两个地方,其一是我们万花谷,至于其二……”他在此处稍停了停,又盯着王晰的眼睛,极郑重对他道,
“至于其二,就是营州。”
“营州……”
从左武卫将军田承嗣再到营州独有的炼蛇花,言至于此,这件事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已是一目了然。
王晰终于不复先前的从容自若,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了那个苍云军中所有人都恨之入骨的名字:
“安禄山。”
10.
“安禄山?”甫一听见这个名字,周深愣了片刻,随后才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震惊道,“所以说这次在苍云军投放蛊毒,是安禄山在背后……”
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王晰猛地站了起来,连话都没再说一句便大步流星地往帐外走去。
“诶,晰哥……”周深本想叫住王晰把事情问个清楚,可刚刚起身却被对面的洪之光拦下了。
“光哥?”他不明白洪之光为什么要阻拦自己去找王晰,有些手足无措地转过头。
而洪之光看着王晰离开的背影,却只是对他摇了摇头:“深深,这是苍云和狼牙之间的血债,须得苍云军亲自去讨,容不得旁人插手。”
“可是晰哥他……”
“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了,你忘了咱们之前听人说的,王晰可是如今苍云军中最年轻的副统领。”洪之光极开朗地向他一笑,有意开解道,“更何况苍云军里还有燕帅和风军师坐镇,不会出事的。他知道分寸,你就放心让他去吧。”
“这……”周深虽知洪之光一番话说得有理,可心中仍免不得有些犹豫。但他也知自己此时也并无立场插手此事,因此只得不情愿地点点头应道,“好吧。”
三人在帐中对坐,面面相觑,周深还是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晰哥这回要用什么方法抓住内应……”
……
就在周深余笛洪之光三人在帐中等待之时,一条由王晰着意派人散播的谣言渐渐在广武城内流传开来:
“若要根治此次疫病,必须要用一种叫做‘白花夏枯草’的珍稀草药,然而这种草药只有周深从万花谷里带来了一部分,眼下都存在药房二楼。如果草药全部耗尽,只怕疫病有可能又一次卷土重来。”
时至深夜,万籁俱寂。因有些症状原本较轻的病人已经痊愈,所以广武城内的房子也空出了一些,用来配药的药房也从临时搭建的帐篷中搬迁到了一栋二层小楼中。而一直在帐篷里凑合住着的几名药童,如今也终于能分到几间小屋来好好休息。
正因如此,药房在晚间的防备也松懈了许多——毕竟是在广武城内,总不至于有人敢在苍云军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
然而就在今夜,却有一个身影趁着四下无人,悄悄推开了药房的大门。
屋内窗牖紧闭,悄无人息,安静到近乎冷清。那人也不敢在门口多做停留,轻轻将大门掩上后便往屋里走去。可还没等他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一道低沉的声音猛然自他身后传来:“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全身陡然一震,随即循声望去。屋内角落中赫然静立着另一人——那人垂手而立,背负盾刀,身披玄甲,自盔上垂下细细一条黑纱,将其双眼遮于其后,亦将其眸中万千情绪一并掩住。而他面前的桌上正摆着一盏刚刚点燃的油灯,在这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映出一团暖黄的光亮来。
可被他发现那人竟也不慌不忙,只慢慢转过身,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面容完全暴露在烛光里:“王副统领。”
而王晰借着这一片亮光,也终于看清了面前之人的脸——他设下瓮中捉鳖一计,原本就是想试探出狼牙在苍云军中安插下的内应,可如今心愿得偿,他却丝毫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顿了顿,又道,
“吴大夫。”
而站在他面前的吴大夫仍旧着一身粗布玄衣,头戴纶巾,原本清瘦的脸庞被蜡烛映得几乎一片惨白。他似是对自己眼下的处境毫无察觉,仍如平日里一般与王晰点头示意,又与人寒暄道:“老夫自东陉关回来时,瞧着城内的情形已然稳定了下来。想来那个万花的小弟子确实有两把刷子,也不算辱没了他师门的名声。”
王晰向来敬重面前之人,可这次却只觉无言以对——眼下局势明朗,诸多线索已然为他指明,眼前之人便是自己要寻的内应。虽然对此早有预想,但王晰仍旧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幕:为苍云军效力了数十年之人竟然是狼牙贼子的内应,多么滑稽。
怀着满心萧瑟,他踌躇半晌,只对人问出一句:“为什么?”
“王副统领这是要审老夫吗?”
王晰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您到底为什么要替安禄山卖命?明明当年在雁门,您曾亲眼见证了狼牙贼子是如何屠刀挥向苍云军中同袍……”
“小晰。”吴大夫听他说起雁门,忽然出声打断了他,“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当年薛帅一直是这么称呼你的,没错吧?”
往事不可追。听人叫出“小晰”二字,原本心似火烧的王晰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捧冷水,只低声应道:“是。薛帅他……一直这么叫我。”
只是自从当年和狼牙军雁门一战后,他已经很多年没再遇到有人如此唤过自己了。
吴大夫略略抬头,捋着胡须回忆起往事:“老夫还记得,天宝四载的雁门关之役你也在场。那年你只有十六岁,一直跟着薛帅学习武功和兵法,从没上过战场。当时狼牙军来势汹汹,还是破阵营的兄弟们以命相护,你才最终从那片修罗场中侥幸活了下来。”王晰并不明白吴大夫对自己说这番话的意思,却听那人忽将话锋一转,“你可知道,老夫有一个孙子,今年也正是十六岁的年纪……”
“您是说……”
“是,他如今就在狼牙军的手里。”吴大夫长叹一口气,“狼牙军以他为质,威胁说如果老夫没在入冬之前办成这件事情,就立刻……唉,老夫也明白此举实是助纣为虐,可稚子无辜……”
王晰本想说此事可以告知燕帅与风军师,由苍云派人前去救援。可再仔细想一想,无论是查清关押人质的地点,还是潜入其中进行救援,都必须冒着极大的风险,而过程中只要稍有差错,人质便会性命不保。都说关心则乱,想一想若是将自己放到这样的位置上,只怕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进退失据,万难两全。
吴大夫见王晰沉默不语,又继续对他说道:“王副统领,老夫知你设下今夜之局就是要请老夫入瓮。可如今大错已然铸成,老夫也无颜再去面见燕帅与风军师等人。”他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瓷瓶握在手里,“老夫只最后求你一件事……”
“我保证,我会让破阵营的兄弟尽全力去搜寻你那孙儿的下落,一定把他平安救回来。”
“好,好。王副统领一诺千金,能得你这句话,老夫便放心了。”语罢,吴大夫拔出瓷瓶的塞子,将瓶中药水一饮而尽。
毕竟军中多年情谊尚在,王晰不忍再看,只转过身去背向他。那毒药发作并不很快,他甚至还能听到吴大夫在他身后自言自语:“其实孙思邈所著的《大医精诚》,老夫也是读过的……”
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
可在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无欲无求呢?
11.
等广武城中所有病人彻底痊愈已是一月之后。
此间事毕,按照风夜北的安排,自有人来为吴大夫和那些死于蛊毒之人打理后事——他们的棺椁早已下葬,此时不过是为众人在李牧祠前树立起新的墓碑而已。
此外,经过燕忘情与风夜北等人的商议,苍云并未彻底将真相公之于众,对外只说此次事件的源头是当初那几个奚人士兵在井水里投放了蛊毒。至于吴大夫,则是为此事心力交瘁,才最终溘然长逝——到底还是念着他生前身后的体面,为他这几十年全了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名声。
等周深彻底解决完手头事情时,恰好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他趁着月色正好,独自去苍云堡中王晰的房间寻他,可推开门后却只见房内空空荡荡,连个人影也不见。
周深满腹疑惑,正想四下寻人,忽听身侧有人叫他:“小周大夫。”
他转过头去瞧,却是苍云军师风夜北正负手站在他身边。还没等他开口,风夜北又问他:“你是来找王晰的?”
周深点点头,又想起风夜北双眼已盲,赶忙回答:“是,请问风军师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嗯,让我想想……”风夜北仿佛故意逗他一般拉长了声音,装作沉思片刻后才回答,“对了,他好像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去李牧祠。”
“李牧祠?”
“嗯,我也没细问过,你如果好奇的话可以亲自去李牧祠找他。”虽说风夜北让周深自己去问,可他歪了歪头,又像是故意般添了一句,“不过嘛,他似乎向来不喜欢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扰。”
“啊?”
“嗯,被打扰的话有可能会生气。”
一股莫名的失落感霎时涌上心头,周深下意识收回了正要迈出的脚步,咬着唇停在了原地。但为了掩饰情绪,又强装无事般拱手与人道:“哦,原来是这样,多谢风军师告知……”
但他又忍不住想:不想被别人打扰……哪怕是我也不行吗?
就在周深内心纠结万分之时,风夜北却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唇边多了一丝狡黠的笑意:“不过如果是你的话,他可能不会在意吧。”
“啊?”
周深不明所以,风夜北倒仍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我是说,如果是你去找他的话,他一定不会生气,可能还会很高兴。”
内心的失落感一扫而空,周深似是心有所悟,却又无法明说,只磕磕巴巴回了一句:“我,我不是很明白……”
“真的吗?”风夜北笑着反问道,“怎么我却觉得,你要比所有人都明白呢?”
虽然他双眼已盲,可周深却莫名觉得面前之人心如明镜,清滢澄澈以映万物。他心虚意乱,不敢再与人多说什么,只是慌慌张张地向人又行了一礼,便转身快步向苍云堡门外走去。
寒夜寂寂,周深一路行至李牧祠前,但见面前碑铭林立,一片肃杀凄清。借着月光,他隐约瞧见其中一块墓碑前正孤孤单单立着一人。他有意放慢了脚步向那人走去,直走到近前,才忐忑不安地低低唤了人一声:“晰哥……”
站在墓碑前那人应是早已觉察到有人前来,却直到周深出声才缓缓转过身,却果然是王晰。他今日未着玄甲,只身穿一身便服,外罩一件玄色绣麒麟纹大氅,头发则高高拢起,以一只金色发冠束于头顶。苍云军的玄甲离身,王晰看起来便远没有平日里那般气势逼人,倒平添了几分江湖气。
周深内心生怕打扰王晰祭拜故人,但正如风夜北所料,王晰一见是他,不仅没有显露出丝毫不耐,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你怎么来了?”
见王晰语气温和,周深这才放下心来,慢慢走到他面前:“我原本有点事想和你说,结果发现你不在房间里。后来我遇到了风军师,他和我说你一定在李牧祠,所以让我来这儿找你……”
一听是风夜北,王晰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骂了一句:“那只老狐狸……”
在与风夜北一番周旋后,周深虽然对“老狐狸”这个称呼深感赞同,但也不好直接说出口,只岔开了话题,有些好奇地问道:“晰哥,你来这里是为了拜祭故人么?”
“嗯。”听到周深问话,王晰少见地敛了笑意,淡淡回答道,“在这里葬着的,是我父母。”
周深并非不知李牧祠旁埋葬的均是苍云军中之人,但他原以为王晰来这里是为了拜祭苍云军中的兄弟,直到“父母”二字入耳,他才反应过来,忙向墓碑深深拜了三拜:“是我失礼了。”
“无妨,他们能见到你,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什么?”周深没听清王晰的话,歪头问他。
但王晰只是摇摇头:“没什么。”他顿了顿,又道,“你随我来。”
“哦,好。”周深也没问王晰要带他去哪里,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又向墓碑深深鞠了一躬,才随人一同离开。
王晰带着他走到了附近一片山崖上,这里地势高峻,视野开阔,可将雁门巍峨群山尽收于眼底,兼之夜幕之上圆月高悬,更别有一番月照山河之奇景。
二人在崖边坐下,周深先是赏了一番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美景,才开口问道:“晰哥,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
“嗯?我原以为你来找我是为了一同赏月,难道是我猜错了?”王晰舒展了眉目,笑着对周深道,“还是说你今日是为了别的事而来?”
“我……”周深虽被他猜中了心思,但也不想就这样承认,便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锦囊递了过去,“给,这是我做的香囊,里面装了几颗能够暂时缓解轻微毒素和伤势的丹药。我本来是想来给你送这个的。”
“哦?多谢。”王晰接过锦囊,借着月光细细翻看,只见锦囊的面上以丝线绣了苍云的标志,显然经过是精心缝制的。他将锦囊握在手里,又问,“这个锦囊是你专门给我做的?”
他原以为会得到肯定的答复,却没想到周深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犹豫着开口道:“其实这是燕帅委托我给苍云做的,我只负责配置丹药的药方,锦囊是她找人另外缝制的。从明天开始,这个锦囊会陆续下发给苍云军中所有人,你手里的只是第一批成品……”
“原来如此……”听了他的回答,王晰一时失笑,可转念一想,这香囊里装着的是能救命的丹药,或许在以后的战场上,苍云的某个兄弟会因此而活下来。于是他的唇边又忍不住泛起了一丝笑意,低声对人说了句:“也好。”
周深不知如何接话,二人沉默了片刻,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晰哥,我看李牧祠前葬的都是苍云军中之人,那你的父母?”
王晰听他问起往事倒也不恼,仍是一副很平静的模样回答道:“嗯,他们原先也是破阵营中的一员。只是在开元二十三年的时候,他们奉命随薛帅出征西室韦部,双双在草原上战死了。”
“原来是这样……”
明明是极惨痛的往事,但浸在王晰低沉的话音里,倒显得格外渺远,像是一缕握不住亦留不下的游丝。山间有风吹过,周深垂下眼眸,悄悄握住了王晰的手。
而在一片清风与月色里,王晰便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继续与他讲道:“他们战死那年我只有六岁,薛帅得知此事后,亲自来问我,是想从此离开雁门去投奔远房的亲戚,还是留在苍云军中学习武功和兵法。我那时选择留下,薛帅就收我当了他的徒弟,还将我父亲的斩马刀留给了我。”
他遥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我记得最开始和薛帅学习刀法的时候,我的身高还比不过那把斩马刀。每次挥刀的时候也总是觉得力不从心,甚至还因此伤到过自己。但是渐渐的,我用那柄刀用得越来越顺手,在军队里能胜过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一晃神,便是十年过去了……
“我原以为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继续下去,直到天宝四载的那个冬天,雁门一战,我又失去了薛帅……”
王晰紧紧闭上双眼,左手虚虚握拳顶于额头,当年唐皇传给苍云军众人的旨意似乎还尤在耳边——圣上御旨:安禄山平乱有功,薛直治军无方。玄甲苍云军今日起断粮饷,好自为之。
“也是在那一年,燕帅带着我们苍云军剩下的兄弟一同在战旗下立下血誓,此生不负战死兄弟英魂,定要手刃仇人为他们复仇。”
他自此加入破阵营成为其中一员。
而那一年的他,才不过十六岁。
从天宝四载的雁门之殇开始,他便与苍云军一起,踏着一条业火血路走到今日。
不知为何,周深见王晰如此,心中刹那间所思所想竟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陪你。”
苍云是一支真正从血与火中淬炼出的军队,而他却是自小在桃源中避世之人。周深也不知自己从何处而来的勇气,竟真能支撑起他对王晰说出这句话。
‘身在桃源隐,心怀天下先’。他莫名想起孙思邈曾念过的这句诗。如今朝廷奸臣当道,又有狼牙虎视眈眈,在这样的世道里,又有谁能真的作壁上观独善其身呢。
周深的声音入耳,王晰猛地睁开双眼,转头看向身侧那人:
“深深……”他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周深却不曾退缩,直直望向王晰双眼:“就从今日开始,不管你们苍云军以后要去往何处,要做什么,我陪你。”
无论是要踏遍荆棘,抑或是业火焚身,从今往后,都有我在。
有周深这句话在,王晰忽然觉得原先压在心头的的阴翳一扫而空。他终于回握住周深的手,低低应了一声:
“好。咱们一起。”
12.
两个月后,一封书信自东都寄来雁门,信中是一份军报,大意为范阳和营州守军似有异动,命洪之光即刻返回天策府。
正巧余笛也准备回返华山纯阳宫,两人商议后决定次日便动身,而当他们去王晰房间里邀请周深——不要问为什么周深会在王晰的房间里,问就是两个人有事要商量——一同上路的时候,却只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嗯,我在苍云这边还有点事要办,所以先暂时不回万花谷了。”
前来寻他的余笛和洪之光则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极其默契地读懂了对方的眼神:好,看来万花谷的“小神医”要被人拐跑了。
余笛忍着笑移开了视线,又关切地对周深道:“那你一定记得给谷里回一封信,免得你师父和大师兄担心你。”
“你们放心吧,我已经以苍云的名义给万花谷去过信了,东方谷主也同意深深暂时留在苍云。”回答他们的并不是周深,而是坐在他身旁的、苍云军破阵营副统领王晰。
在两人离开王晰的房间后,洪之光终于忍不住问余笛:“他这算是以权谋私吗?”
“算,也不算。”余笛这样回答他。
……
次日,洪之光如来时一般骑着马踏上返途,余笛在旁与他并辔而行。周深则和王晰并肩站在苍云雁门关的城楼上,遥遥目送他们远去。
他去岁与余笛洪之光相识,三人从万花谷一路同行来到雁门。他原本想着随二人同行到赤塘关再分别,可余笛却只笑着摇了摇头:
“深深,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而此时,周深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只长长叹了口气。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王晰似是看穿了周深的心思,于是揽过他的肩膀,将人搂进怀里,低声与他道:
“终有再见的一日。”
FIN.
到了地府也还要搅和【1】
第一章来咯!本系列文cp涉及云次方深呼晰小凡高权超朋化石品龚方余光等,连载沙雕向,开始啦开始啦
----------------分界线----------------
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至少,是我这一代的人也都成为了老头老太太的时候
那是梁朋杰去世后的第六个月,一个春风和煦的下午,黄子弘凡坐在花园中的摇椅上晒太阳,举起手中那张合照,擦了又擦,相片上的少年们,笑的眉眼弯弯,那是专属于少年们才会有的幸福模样,黄子弘凡的指尖抚过每一个人的影像,双眼忽然就干涩了起来,虽然因为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不清每个人的脸了,却仿佛还能通过虚影感受到他们在世时的声音的热闹,可惜,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
第一章来咯!本系列文cp涉及云次方深呼晰小凡高权超朋化石品龚方余光等,连载沙雕向,开始啦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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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至少,是我这一代的人也都成为了老头老太太的时候
那是梁朋杰去世后的第六个月,一个春风和煦的下午,黄子弘凡坐在花园中的摇椅上晒太阳,举起手中那张合照,擦了又擦,相片上的少年们,笑的眉眼弯弯,那是专属于少年们才会有的幸福模样,黄子弘凡的指尖抚过每一个人的影像,双眼忽然就干涩了起来,虽然因为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不清每个人的脸了,却仿佛还能通过虚影感受到他们在世时的声音的热闹,可惜,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
放下相框,将它立好,摘下老花镜,黄子弘凡感到自己有些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多年没能做的梦,梦里他又回到了梅溪湖剧院,他又回到了自己19岁的时候,他回到了第一次见高杨的日子,高杨那粉雕玉琢的脸在梦里依旧是那么好看,他梦到了梁朋杰,梁朋杰在梦里气势汹汹的说着塑料普通话朝自己奔来,黄子哪怕知道这是梦,却还是摇晃着梁朋杰的双肩大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朋朋你不是说好咱们一起走的吗为什么你食言了你先走了啊朋朋你知道我一个人留在人间有多寂寞有多想念你们吗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梦里的梁朋杰挣脱了黄子弘凡的手,然后给了黄子弘凡一拳
黄子弘凡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一仰头,与梁朋杰伸出来头整了个贴脸,此时梁朋杰正凶神恶煞地瞪着他
“啊!!!!!”黄子弘凡被吓的大叫
“黄紫红烦你不要以为你死了我就不敢打你你刚刚差点摇死我你知道吗!哦不对我已经死了”
“我这是…………死了?”
“可不吗都到地府了怎么你还打算活着来…哎哎哎哎哎哎哎疼疼疼疼疼你掐我干嘛" 黄子弘凡觉得不对劲,这很不对劲,于是一双手就上了梁朋杰的脸,想确定这是不是梦
“别掐了!快点去找土地公公登记去啦”
“诶不对,你不是六个月以前去世的吗怎么现在了还没登记”
“那!那我不是怕你一个人来孤独嘛……我想趁我还没忘了你的时候再跟你说说话”
“腻歪死了腻歪死了,快走吧走吧走吧”
两个人结伴去找土地公公报了到,土地公公为二人指了路,走之前还特意叮嘱,黄泉路上很黑,要注意安全,两人走远后,土地公公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感叹,上次看到这么亲昵的兄弟一起来报道,还是在上次
黄子弘凡和梁朋杰过了鬼门关,走在了黄泉路上,黄泉路一片漆黑,黑暗中还时不时传来呜咽的声音和若隐若现的鬼影,梁朋杰死死的拽着黄子弘凡的老头衫,黄子弘凡明明害怕却还是用手挡着梁朋杰,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往前走,他们走了很久很久很久,走到最后两个人交替着互相背对方,过了忘川河,又过了奈何桥,终于在累死累活之前见着了孟婆
“我说,你们二位,到底是有什么忘不了的,这已经是你们俩个喝的第4566碗了……”孟婆翘着二郎腿打了个哈欠问
“嗯……”梁朋杰干完第4567碗看了一眼黄子弘凡,“要不你说?”
“这样~~~”
“搅和的盛会能有几回~~~”
“好了好了好了停这个忘不掉好办还有吗”
“让我们一起泳动~~~~~唔”黄子弘凡还没来得及结束最后一个尾音就被孟婆捂住了嘴
“别呀别呀还有呢!This is what you wanna be!!!!!”黄子弘凡一个high high升F就让了出来,聒噪的声音在孟婆的厅里反复回弹
“这个疯了,下一个”孟婆拍拍手,又坐回座位上“你呢?”孟婆用头指了指梁朋杰“这么半天光他说了”
“My heart of light!My heart of light!!”
“还有呢?”
“声音穿过冬天~来到你身边?”
“呵,又来了两个执念深的人,”孟婆大概是为了氛围感,chua的一声打开扇子摇个不停“上次遇到的那两个人,也是像你们这样的,算了吧~我们地府也不是那么冷血,实在忘不了的话,也不是别无选择”
“诶朋朋”黄子弘凡鼓捣鼓捣梁朋杰“这孟婆也真不容易,连个电风扇都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得手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呀闭嘴听我说话~”
“好嘞你说什么选择”
“一会你们便知道了”孟婆收起扇子,拿起桌上的毛笔问道“你们俩,分别报,姓名,还有最想停留在的年纪,这是为了确保你们的容颜能停留在你们最想停留在的时间段,然后想跟什么人住在一起,这里有几个选择”
“黄子弘凡,19岁”
“梁朋杰,19岁”
“嚯朋朋你快看”黄子弘凡扒拉着孟婆刚给他的那几张纸“咱们声这么有排面呐”
“嚯”梁朋杰看着那张被黄子弘凡聚在空中上下打量的纸牌,上面清楚地写着五个大字
“声 入 人 心 组”
“哼,那可不是给你们排面,是你们都对那段旧时光难以忘怀,草!”孟婆说着说着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了
“原来孟婆姐姐也说国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二人再次一同笑话道
“妈的哎呀不要再说了啊啊”孟婆抄起扇子朝二人砸去“好不容易树立的高冷人设都崩了快走吧快走吧跟着我走我带你们去”
两个人屁颠屁颠的跟在孟婆后面,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扇门前
“就是这里了,过了这扇门,再渡过一片湖就是了,哦对了,我还没说清楚,另一种选择是永远住在地府,永世不能再投胎做人,你们可要想好”
“没问题!!”二人差不多是同时说出来
“哦哟?这么笃定,到真有你们那三十多位哥哥的样子”孟婆笑笑“去吧,我就不送了,毕竟还有人等着喝汤呢”
“等着!别走!我等你一年了!”空气中突然传出一位少年的声音
“蔡!尧?”黄子弘凡喊道
“怎么?到了地府就不理你哥我了?”方书剑刷的一下现身,把黄子弘凡吓了一跳
“你俩不是去年走的吗,怎么今年了还没进去”梁朋杰问
“我就想问,为什么,进声区的门,要设两米限高……”蔡尧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礼貌吗?”
“啊这个为了防止那些在半空中飘荡的游魂误入专区的”孟婆很尴尬的解释
“那我这种双脚落地的也防吗!?”蔡尧无语到说话有了灵魂
“那要不你看你先把你自己拦腰砍成两半反正咱们现在都是死的砍一刀也不会流血也不会死等渡了河进了声区你再给自己按上”
“好 主 意”
于是就这样,蔡尧双手抱着自己的胯,双脚蹭着地往前走,但由于身高基础摆在哪儿,胳膊下的肋骨经常会蹭到地上,于是方书剑就暂时的担任了替蔡尧举上半身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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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这种类型的啊哈哈哈,可能有些地方写的有漏洞大家多多指教哈
梅溪大舞台,有梦你就来【一】
【文名跟内容毫无联系,摸鱼的奇怪产物。⭕⭕禁止上升真人,私设如海且文笔一般,不定时掉落各组梅溪湖cp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1.
1975大晚上背着对象出去聚餐,然后喝了个大醉被路过团建的大四角和彩虹山楂强制遣送回公寓
“嘿,吃了吗您内?”眼看着快到公寓楼下了,黄子弘凡酒精上头,挥开刘彬濠的手冲到张超面前,抓着张超的手就是一顿上下摇晃还嘿嘿笑个不停
“吃了嘿,您看我给您走个直线~”张超眼睛一眯谁都不爱,瞅着公寓下的路灯就绕了个z字形,然后一头扎进旁边草从里
方书剑迷糊的找不着张超人,急得原地乱转还差点左脚踩右脚把自个儿摔出去。梁朋杰想去扶他,可惜心有余力不足,自个...
【文名跟内容毫无联系,摸鱼的奇怪产物。⭕⭕禁止上升真人,私设如海且文笔一般,不定时掉落各组梅溪湖cp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1.
1975大晚上背着对象出去聚餐,然后喝了个大醉被路过团建的大四角和彩虹山楂强制遣送回公寓
“嘿,吃了吗您内?”眼看着快到公寓楼下了,黄子弘凡酒精上头,挥开刘彬濠的手冲到张超面前,抓着张超的手就是一顿上下摇晃还嘿嘿笑个不停
“吃了嘿,您看我给您走个直线~”张超眼睛一眯谁都不爱,瞅着公寓下的路灯就绕了个z字形,然后一头扎进旁边草从里
方书剑迷糊的找不着张超人,急得原地乱转还差点左脚踩右脚把自个儿摔出去。梁朋杰想去扶他,可惜心有余力不足,自个儿踉跄着也摔草丛里
您说巧不巧,正好压在张超身上
梁朋杰还乐呵,念叨着这地怎么这么软?还不让蔡尧去扶,愣是一手抓着草一手扒着张超胳膊不肯起来
于是等阿云嘎郑云龙一手一个拽起来的时候,就见张超顶着一脑袋杂草,额头还肿了一块儿,偏偏这人喝多了不知道痛,嘿嘿笑着说看我再给你们吹一瓶白的
然后被阿云嘎一巴掌拍到后脑勺,当时就坐下抱着阿云嘎大腿不放,满嘴话说不拎清,颠三倒四的就一个意思,碰瓷,赔钱!
旁边周深看的脑袋疼,商量着跟王晰去买点药酒。俩人正要去呢,就见听了一耳朵的黄子弘凡又一个猛冲,扒到张超边上捂着人脸就是一顿嚎
那声音惊的旁边楼里的感应灯一闪一闪的
郑云龙听着张超没声儿,还以为这人睡着了,仔细一看是被黄子弘凡捂住了嘴和鼻子,脸都涨紫了眼看着要憋不过气来
于是又是一顿着急忙慌的扯开黄子弘凡手,拍醒张超让他大口喘气
这边刚结束,那头梁朋杰抱着方书剑一顿哭,说有人抢了他的软垫子,还不让他躺下睡觉
方书剑也上头跟着哭,骂龚子棋不是人,藏了冰淇淋小蛋糕不让他吃,还老要他喝药。半点不讲是自己最近胃不好
王晰忍不了了,再次给赶完活动回来路上的那四个播了电话。中心主旨是,真不想搅和这四个醉鬼里头了,再不回来就给他们公寓楼下草坪一夜游
刘彬濠看看瘫地上还抱着阿云嘎大腿的张超,张超边上薅着草要给大家讲相声,讲来讲去只有一句“您吃了吗?”的黄子弘凡。以及对面抱头痛哭的方书剑梁朋杰。第一次动了鲨心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高杨金圣权先到了。
本以为对象来了能好点儿吧?呵,黄子弘凡一轱辘爬起来再一个猛冲,手臂一张想抱自家羊羊,然后在酒精影响下,偏航抱上了路灯嘴里念叨着“羊羊”跟着一顿蹭脸,还说羊羊脸怎么这么冰
金圣权想着去抱张超,无果,反而被张超锤了一拳,说为什么刚才有人打他一巴掌金圣权都不保护他?还指着阿云嘎说就是这个人打他,今天不给钱他就不起来
阿云嘎当时就气笑了,他咬牙切齿的跟着锤了一拳,然后对金圣权说“超不教,你之过”
听的旁边王晰给他鼓掌,夸赞他居然会说文言文了,虽然用错地方
又过了十分钟,龚子棋石凯也到了
等俩人过了保安亭,冲到楼底下草坪的时候,就见阿云嘎被张超扒着大腿,金圣权蹲在张超面前哄人。旁边黄子弘凡高声唱着小跳蛙,高杨半搂着黄子弘凡一脸核善微笑。
再仔细看过去,周深王晰扶着方书剑不让他瘫倒,虽然看方书剑逐渐滑溜下去的样子是没什么成效。刘彬濠蔡尧则是拦着梁朋杰别继续哭着去揪草
龚子棋当时就是眉头一皱,一个箭步过去抱起方书剑,方书剑哪肯,一顿挣扎,然后没抱稳,俩人一块儿栽到地上,幸好王晰帮扶了一下
石凯却是蹲到梁朋杰身边,俩人驴唇不对马嘴的一番对答后,石凯豁然开朗,然后帮着梁朋杰骂自己。
等金圣权哄好了张超,高杨制住了黄子弘凡,龚子棋答应了方书剑条条不平等条约,石凯陪梁朋杰骂天骂地还薅秃一块草坪后
一帮人终于回到了公寓里
走之前大四角和彩虹山楂满脸微笑着表示,明天不要再让1975这四个完蛋玩意儿出现在他们眼前。以及告诉他们珍惜生命 :)
——————————————
这几天有点事,就摸一下鱼,嘿嘿
【梅溪湖全员/论坛体】李涛,字母团疯了?(5)
*全员穿越
会有脏话注意
《《《新星创造第三期讨论楼
182#
补课狗难受
183#
加班狗也难受。靠!垃圾上司,连加班费都不给呜呜呜
184#
抱抱楼上姐妹(。>ㅿ<。)
185#
同加班狗呜呜
186#楼主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啊真的是,第一个表演的是权倾超野,我直接当场死亡
187#
是啊...
*全员穿越
会有脏话注意
《《《新星创造第三期讨论楼
182#
补课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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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加班狗呜呜
186#楼主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啊真的是,第一个表演的是权倾超野,我直接当场死亡
187#
是啊啊啊啊啊我直接没了
188#
这个权的占有欲牛掰
189#
求转播啊啊啊啊
190#楼主
讲个鬼故事…
金圣权!
看不见!
我们!
191#
?????
192#
哈哈哈哈哈哈
193#
wdm金·爱得太浓烈·圣权的视线就就没有离开给超啊啊啊真就转个身接着盯
194#楼主
还有超儿的手指呜呜呜他!好!会!
195#
我被蛊了真的
196#
他俩中间相互靠近的时候还对视!眼神do吗???!
197#
我宣布
权倾超野!今天!结婚了!!!
198#
所以这是春宵一刻吗哈哈哈?
199#
不像,跟419一样,刺激
200#
对对对,那种互相勾引的感觉啊
201#
成年人的爱情
202#
他俩唱完还搂!还搂!这柜门要开了啊
203#楼主
这首好好听啊,超儿的男中音依然很稳,权的和声超好听啊
不过俩人天雷勾地火互撩我可以!
204#
我只想说:
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绝了
205#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206#
204楼舌头也很激动吗
207#
呜呜呜我的cp过年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208#
为年少轻狂没有入坑这对的自己感到后悔
209#
不愧是1975的1,流掰嘞
210#
马上就第二首了啊啊啊啊啊
211#楼主
第二首是蔡蔡和老龚的《她真漂亮》
212#
老龚是你能叫的吗!明明是我的老公
213#
醒醒,吃饭了
214#
白月光啊她真漂亮
215#
操高杨说啥
216#
他说,这首歌要跟对的人唱,蔡蔡选的人很好
217#
棋昱疯狂上分
218#
对的人,高哥等等啥叫对的人?
219#
高哥绝了,这些cp踩我g点上
220#
楼上危险发言!
221#
开始了开始了!
………………………………………………………
222#
好沉默
223#
这首歌让我想起了我的初恋,美好的初恋
224#
青涩美好的初恋啊,怀念青春
225#
这两个人,明明自己唱就不紧张,一合唱,身体都僵持了
226#
都莫名地紧张,都小心翼翼。因为是对方吧。
他真漂亮。
看到他,
我会慌张啊。
227#
呜呜呜楼上说的好好啊
228#
这就是小心翼翼的少年人的暗恋啊
229#
是少年爱恋,是遇上对的人啊
230#楼主
这首歌,怎么说呢,唱到我心里去了。
我讲真,眼泪掉下来了,我跟我初恋高一的时候互相暗恋,那种青涩就是这样的。美好的青春时刻,怎能不让人为之感动呢
231#
他们两个都好紧张的感觉,唱的时候会偷瞄对方然后迅速移开,就对视了一次俩人脸都红的不行,就是学生时代的暗恋啊
232#
对对对,就是那种感觉
233#
这对跟上一对完全不同啊真的,少年人的爱情
234#
里面有一句:
感受到吗 我那澎湃炽热的心脏
我真的感觉到那种热恋的感情了
235#
这就是我今后的白月光了
236#
就是那种,两个人互相喜欢,然后笨拙的互相试探的感觉
237#
都好温柔啊
238#
少年人澎湃炽热的爱情,他们的相遇,就是一场奇遇
239#
奇遇啊棋昱
240#
呜呜呜棋昱就是我的奇遇
241#
马上下一首了姐妹们!
242#
这就去了!
243#
到凯凯鹏鹏组了呜呜呜
244#
亲爱的,朋朋没有鸟的哦~
245#
哈哈哈哈男明星名誉被毁哈哈哈
246#
慢慢喜欢你啊啊啊啊啊
247#楼主
为什么他们两个的普通话唱歌就好了啊???
我就迷惑,不过小孩唱歌真不一样
唱之前妈妈喜欢你,唱完了慢慢喜欢你
248#
妈妈喜欢你哈哈哈哈绝了
249#
可是呜呜呜什么绝美东南亚爱情
250#
东南亚爱情?
251#
泰国人和越南人?
252#
操哈哈哈我的氛围感
253#
上组棋昱就是青涩的爱情,这组完全甜的不行啊!
254#
我刚看见个弹幕哈哈哈
255#
笑死哈哈哈,他说
256#
权超—成年人爱情
棋昱—少年人爱情
朋化石品—小学生爱情
257#
靠哈哈哈为毛这么形象
258#
他俩真是,笑着唱慢慢喜欢你向对方靠近是什么操作啊啊啊
259#
对,还美其名曰掰头
260#
两个人眼睛里都是对方好吗
261#
凯凯眼👀里是朋朋,朋朋眼👀里是钱💰
262#
操好真实
263#
笑死,男明星名誉被毁
264#楼主
操哈哈哈好她妈人才
朋化石品就甜死我了!两个小孩笑得甜蜜蜜像对方靠近,凯凯还给朋朋唱和声,呜呜呜
265#
操隔壁朋化石品这么甜吗
266#
楼上入股不亏
267#
带大家感受一下他俩对话
“我要听那种很sen情的歌。”
“si凯惯着你了si吧!”
“我要听嘛~不听我就seng气”
“好啦那给你唱marmar喜欢你啦”
“勉强吧也就”
268#
操操操
267#
他俩好恶心我好爱
268#
口音模仿这样怎样啊喂,男明星名誉被毁哈哈哈
269#
今天他俩好帅呜呜呜,孩子长大了
270#
突然就A了俩孩子
271#
一夜成年
272#
凯凯朋朋妈妈不允许你们那样做!(尔康手)
273#
气氛突然焦灼起来
274#
刚才吻了你一下,你也喜欢对吗
这句凯凯唱了朋朋点头什么意思啊喂,所以已经kiss了吗呜呜呜
275#
不可!
276#
他俩成年了吧好像
277#
不是成不成年的问题
278#
他俩现在就搞那啥,孩子普通话不会好的
279#
我操长远
280#
牛掰
281#
操操操我到家了你们知道吗我听的现场就真的那个氛围哇就绝了我男朋友钢铁直男都说浪漫那种我天我天我天而且他们真人比电视要好看多了啊人群里一眼都能看出来那种
282#
楼上姐妹怕不是黄子
283#
姐妹激情分享,我也去过现场,确实都不太上镜
284#
呜呜呜不上镜还那么帅呜呜呜
285#
嘎子颜值现实10分上镜8分
286#
那真人帅成什么样我的天
287#
我是281#我表示这场绝了你的情绪跟着他们跌宕起伏(是这么用的吧)一会甜死一会搞笑一会感动你可以想起初恋看到甜甜爱情或者成年人充满yu…wang的那种也可以感受到异域风情和兄弟情谊还有苍凉又盛大的庄严美啊我上头了
288#
对对对,我看了现场版,就是现场感染力是真的绝,那种情绪
289#楼主
下一首是高杨 黄子弘凡《大教堂时代》
《大教堂时代》出自《巴黎圣母院》,两位小朋友唱的法语版的。
290#
这首我听过诶!
291#
让我们来欣赏吧!
…………………………
292#
朋友们我不知道说啥了已经
293#
他俩的声音相辅相成,相互成就
294#
深沉的爱意
295#
永不消逝的爱
296#
羔羊美声杀我
297#
黄子呜呜呜A,呜呜呜好A
298#
斯哈斯哈高杨斯哈斯哈斯哈斯哈斯哈斯哈斯哈斯哈斯哈斯哈高杨嘻嘻斯哈斯哈斯哈斯哈斯哈斯哈
299#
楼上姐妹穿件衣服吧!
300#
我死去活来
301#
救救我我出不去了
302#
啊啊啊啊我听哭了我没了
303#
我眼泪哗哗的流看到小凡高这场,真的太棒了,编曲气势宏伟又带着悲惨的感觉,就像伴随着一场大暴雨
304#
对就给我一种处在教堂的感觉,悲壮苍凉
305#
虽然听不懂外文但情绪我感受到了
306#
他俩情绪一层一层退进,一层一层迭起
307#
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308#
我爱高杨我爱黄子!
309#
小凡高szd呜呜呜呜
310#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谁又能说小凡高不szd呢!!!!!!
311#
这个蓝丝带,啊啊啊啊,我已经脑补10000字h文了,救不回来了
312#
大教堂时代听的我眼泪涌出来
313#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那种感觉,我觉得他俩就是有一分至死不渝的爱,但一个人现在因为一些事就要死去,但不是那种被迫,是自愿奉献,带有一种牺牲的感觉
314#
然后深夜里,两个人在教堂里离别,一层一层的情绪堆叠,感动到我呜呜呜
315#
就那种凄美爱情故事对吗啊啊啊啊啊我哭了
316#
小凡高,八愧是你
317#
这群男人惊喜真大
318#
这个导师说的就是我心中所想,就好像真的在眼前发生的一样
319#
有一种画面感,感觉像音乐剧
320#
今天晚上,我将重复播放这首歌
321#
下一首是什么啊?
322#
云芳的《我的她》
323#
不过深深跟晰哥怎么不说话呢
324#楼主
这个…他俩…
晰哥忙着搓把深深,深深想说话,但被搓把哈哈哈
325#我头不大
深呼晰!!!
326#
楼上cp第一人啊总是
327#
顺序挺倒装啊楼上
328#
不赖啊朋友们
329#
都是山东人吗难道?
330#我头不大
…………………
331#
哈哈哈,你们欺负人家哈哈哈
中考前放松,加油!(年更了属于)
第一章
私设一大堆
看不下去的话就退出吧 么么哒
先婚后爱
01.
周深作为一名小有人气的歌手,圈内也是好友无数,但骚扰他的人也自然少不了,男女皆有。
“要不你找个人结婚吧?就做做关系那种。”经纪人一本正经的说。
“……我才26。。”
“26不小了!”
“……好吧,我问问我爸妈。”
“儿子儿子快来,这是你王晰哥哥!”
周深一...
私设一大堆
看不下去的话就退出吧 么么哒
先婚后爱
01.
周深作为一名小有人气的歌手,圈内也是好友无数,但骚扰他的人也自然少不了,男女皆有。
“要不你找个人结婚吧?就做做关系那种。”经纪人一本正经的说。
“……我才26。。”
“26不小了!”
“……好吧,我问问我爸妈。”
“儿子儿子快来,这是你王晰哥哥!”
周深一进家门就被母亲揽了过去。
那个叫王晰的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压迫感一下就上来了。他似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的结婚对象,王晰。”
王晰今年三十三了,还没个对象,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吃喝拉撒,给家里二老急的直接在网上挂了征婚启事,这不就被周深的老妈看见了吗,立马就约了见面。
王晰妈妈笑眯眯的看着周深:“诶哟,深深,我可喜欢听你唱歌了跟个小百灵一样~”
周深咧了咧嘴:“谢谢阿姨。”
王晰爸爸:“你们把证先领了吧!这婚礼啥的咱们再准备准备!”说完憨憨一笑。
王晰:“婚礼就算了吧,不过是逢场作戏,我也只是满足二老的需求而已罢了。”
此话一出,屋子里静了下来,周深有点尴尬的摸了摸脖子:“没事没事,婚礼啥的不重要,俩大老爷们儿的!”他特意模仿搞怪的东北腔调,又重新把气氛活跃了起来,王晰翻了个白眼,os:油嘴滑舌。
王晰很看不上娱乐圈的人,所以把周深也算了进去。
二人下午就准备去领证。
“没事没事!我们自己去就行啦!”周深。
“诶哟,好好好,路上小心啊,晚上就去王晰那听到没有?有事就给阿姨打电话!”
周深妈:“你看你!比我这个亲妈还亲!”
“谁会不喜欢深深啊?”王晰妈笑嘻嘻的说。
我就不喜欢,王晰这么想着。转头看了眼周深笑着的脸,不禁又觉得他虚伪了许多。
在双方父母千叮咛万嘱咐的情况下,两人拿好了所以证件,坐上了王晰的专属车。
车里无人说话,周深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试着找话聊。
“你多大啊?”
“33。”
“哦哦,我26,你比我大了……”周深认真的掰手指。
“七岁!”
王晰额头青筋跳了跳,嫌我老?
谁知,这只小百灵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来诶!我觉得你好像那种十八岁的男模,三庭五眼,身材比例,很棒诶!”
王晰点了点头没有接话的意思,但神色好了许多。
见王晰不搭茬,周深也不在烦人家,认认真真的犯起了困。
周深靠在后座椅上睡着了,随着车的波动,周深靠在了王晰的肩上。
“!”
王晰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了周深长长的睫毛,光滑的皮肤,肉嘟嘟的小嘴唇……
王晰突然发现自己在想些什么,猛的一推,周深毫无防备的撞在了玻璃窗上。
“嗯唔……”周深被撞的呜咽了一声。
有些眩晕,眼前发黑,揉了揉头缓了一会,才疑惑的看向王晰。
王晰强装镇定:“别靠在我肩上。”
“……好…对不起…”
周深有点伤心了,看来王晰真的很不喜欢自己,本来以为他是慢热呢。
周深憋了憋眼眶的泪,心里暗骂自己过于矫情。
王晰看见周深一直看向窗外也没说什么,只是暗自抿了抿嘴。
司机:WC晰哥好恐怖!我可怜的小卡布!!请晰哥不要这样对我的偶像!
【srrx】网课期间群聊里在聊什么?
设定中学,犯会沙雕毛病
群聊体,一群孩子犯傻
有现实基础(对就是我)
好多西皮不想打tag了方便的就打没有常用就不打了,大家慢慢品
——
1、
语文课代表高天鹤:兄弟们,语文老师说要写读后感,200字左右小文章,这个双休写完了私信给她。我转告一下,望周知。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我************
:哈哈哈哈,这太为难大龙和嘎子了吧,一个写不通顺一个不想写。话说...
设定中学,犯会沙雕毛病
群聊体,一群孩子犯傻
有现实基础(对就是我)
好多西皮不想打tag了方便的就打没有常用就不打了,大家慢慢品
——
1、
语文课代表高天鹤:兄弟们,语文老师说要写读后感,200字左右小文章,这个双休写完了私信给她。我转告一下,望周知。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我************
:哈哈哈哈,这太为难大龙和嘎子了吧,一个写不通顺一个不想写。话说大龙难得冒泡啊。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楼上请把群名称填上好吗?建群以来就看这个空白
名称空白头像发消息。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 不是这我帮他打的,他说他不想打字。
【 已把群名称改成“化学课代表马佳”】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马佳你是不是哪根神经答错了,你手机用的不是挺溜的吗???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以把群名称改为“梅溪湖高中6班的三好学生们”】
【 已把群名称改为“梅溪湖六连的先锋们”】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你大爷……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
:这么长这肯定也是嘎子打的。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不是,就只要打h所以他自己打了。还有把群名改了好吧,别关注其他东西
【 已被蔡程昱(群主)移出群聊】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已把群名称改为“梅溪湖高中6班的三好学生们”】
音乐课代表鞠红川:马佳让你作,活该。
【音乐课代表鞠红川邀请 进入群聊】
化学课代表马佳:@蔡蔡蔡蔡程昱(群主) 错了,下次还敢。
【化学课代表马佳已被蔡蔡蔡蔡程昱(群主)移出群聊】
音乐课代表鞠红川:哈哈哈哈活该我不拉你了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哈哈。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哈哈哈。
语文课代表高天鹤:话说有没有人在意读后感的事。。。
【语文课代表高天鹤已被蔡程昱(群主)禁言5分钟】
高天鹤:???
马佳:我错了拉我进来吧
2、
【物理课连线中】
老师:来同学们,把试卷拿出来我们讲一下xie(下)
【十分钟后】
老师:这谁啊掉线了还。阿yen@#¥%(叫嘎子ing),课代表看一xie
【梅溪湖高中6班的三好学生们】
【蔡蔡蔡蔡程昱(群主)邀请化学课代表马佳进入群聊】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物理老师口音该改改了,老叫错我家嘎子的名字。
数学课代表王晰:请把我家去掉,全世界都知道嘎子是你家的了。
英语课代表贾凡:话说谁掉线了???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是我呢~我现在什么设备也连不上网。
【图片:登陆超时,请检查您的网络或本机防火墙设置(错误码:0x00000001)】
班长余笛(管理员):大龙不和你在一起吗,他怎么没问题?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不知道。
英语课代表贾凡:这边建议您直接网线连笔记本电脑呢,从不断网。
纪律委员黄子弘凡:这边建议您家里备两个网络,一个断了另一个上。
方书剑:这边建议您直接换个电脑再换个路由器。
数学课代表王晰:???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
纪律委员黄子弘凡:嘎子哥和龙哥一人一台就两台电脑,第三台你给他买???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方书剑 我捐五块钱给你,你帮嘎子买台电脑。
音乐课代表鞠红川:恭喜您成为目前最大投资方。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我要谢谢你。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谢谢你感谢有你。
生物课代表郑云龙:把幸福传递~
数学课代表王晰:恩将仇报。
方书剑:恩将仇报。
卫生委员周深:恩将仇报。
【物理课代表阿云嘎、生物课代表郑云龙、数学课代表王晰、卫生委员周深、方书剑被班长余笛(管理员)禁言10分钟】
班长余笛(管理员):紧跟时事是吧。
方书剑:我扛下了所有???
——
看热度再写,没有就不写了,网课over了后估计也不写了
小红心小蓝手很重要,这是有没有后续的关键
祝大家开心
【深呼晰|异闻深处】0-19 你眼里的蓝
定位仪又闪了两次,周深自己估算了一下,觉得间隔应该是一个小时。那说明距离自己求援过去了还不足四个小时,比预想的好很多。
早上自己开车过来都用了快四个小时呢。
周深心定了定,听到女孩说:“快到吃饭时间了。”
周深听了一愣,“吃饭?”他左右看了一眼,没看到任何能称为食物的东西,不禁疑惑:“哪来的饭?”
他说着手捂了捂肚子,其实很早他就觉得饿了,可一想到周围的环境,又瞬间没了食欲。
在扭曲界限内,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沾染着异变能量,拥有着某种程度的变异,普通人吃了很容易出现一些小毛病,想到这里周深看了眼女孩,之前埋在心里的小困惑又冒出了头。......
定位仪又闪了两次,周深自己估算了一下,觉得间隔应该是一个小时。那说明距离自己求援过去了还不足四个小时,比预想的好很多。
早上自己开车过来都用了快四个小时呢。
周深心定了定,听到女孩说:“快到吃饭时间了。”
周深听了一愣,“吃饭?”他左右看了一眼,没看到任何能称为食物的东西,不禁疑惑:“哪来的饭?”
他说着手捂了捂肚子,其实很早他就觉得饿了,可一想到周围的环境,又瞬间没了食欲。
在扭曲界限内,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都沾染着异变能量,拥有着某种程度的变异,普通人吃了很容易出现一些小毛病,想到这里周深看了眼女孩,之前埋在心里的小困惑又冒出了头。
她似乎在这里待了很久,竟然没有被异化,难道说她拥有成为能力者的潜能?
只要开启灵视,很容易看出人周围是否存在非凡能量气场,所以对于能力者来说,确认其他人是不是同类非常容易。
看到女孩的第一眼,周深就确认过,女孩并不具备非凡力量。
女孩并没发觉他的打量,抬手指向一处,说:“你看那里。”
周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角落里墙面破了一个小小的洞,凑上去应该可以看到墙外面的景象。
黄昏的光从那里漏进来些许,很快被这里深沉的黑暗吞噬。
“等那里暗下去,就会有别的怪物来给我们送吃的。”
“别的怪物?”周深心一沉,这里果然有从属于“暗夜掠食”的其他异变生物存在,只是不知道实力怎么样,数量有多少?
这里是未被清理区域,自己身处的更是一只“2”级异变生物的领地。2级足以成为一个异闻区的核心,那么它周围肯定围绕着数不清的异变生物,基地派来的救援会是谁?
周深感觉,不管是谁,要来到这里都要费一番功夫。
也许自己要做好长期等待的准备,那么今天对方送来的“饭”,自己是一定要吃的——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要尝试适应。要是因食不果腹虚弱下去,等伙伴们来到,自己没有好的状态并肩战斗,就只能依靠队友。
而他不想拖后腿。
正想着,周深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点声音。
那是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格外沉重的脚步隐藏在铁链声里。
女孩在他身后道:“晚饭来了。”
周深一瞬不瞬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手里弹出了一颗小小的亮星,散发的光芒仅仅够照亮周围一两米的距离。
黑暗中铁链声越来越近,终于,周深看到了怪物的真容。那是一只肚子圆滚滚的灰色长毛怪物,深红色的独眼映着亮星的一点微光,显出几分灵动,嘴巴里露出两颗兔牙。它的头上顶着一个圆盘,两只爪子向上托着固定,慢慢走过来。粗壮的铁链连着项圈拖在地上,往它背后的黑暗延伸出去,仿佛铁链的另一头正有什么支配着它。
周深盯着那两个兔牙,竟然觉得这怪物有点可爱。
兔牙怪物慢慢弯下腰,把头顶的圆盘放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周深看到,圆盘里放着一小堆白色椭圆形的东西,形状有点像鸡蛋,不过…
他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香味,再看一眼垫在“鸡蛋”底下的绿色叶子,猜想这应该是某种植物的果实,闻起来很香,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女孩已经从旁边伸出手,拿了果子,递了一个过来。
“谢谢。”周深道。
兔牙怪再次把盘子顶在头上,越过他们走到了那些已经麻木的人面前。
每人发了一个果子,圆盘已经空了,兔牙怪拖着沉重的步伐原路返回。
周深低眸端详手心里的白色果子,这就是今天的饭?
女孩似乎饿了,把果子咬得咔嚓响,听起来口感很清脆。周深正觉得口渴,舔了舔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一口。
口感有点像苹果,但比苹果甜,有点沙沙的,周深暗自评价着,看了一眼手里的果子,发现果肉里掺着一些黑点。
他现在对黑点反应敏感,这下仿佛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马上把嘴里的果肉吐了出来。
但是他之前已经吃了一点到肚子里。
周深转头看向女孩,忽然觉得脑袋一阵晕眩,眼前女孩的身影模糊起来。
上当了!但她为什么骗我?周深感到疑惑,想看清楚女孩脸上的表情,身体却失衡地跌坐在地上。
“呵呵呵。”他听到女孩的笑声,一重叠着一重,仿佛有好几个她在一起发笑。
一只手伸过来捏住了自己的脖子,周深看到女孩的眼睛已经失去了那种光,只剩下完全的黑暗。
她开口说道:“能力者,你的恐惧是最美味的食物。”
重叠的声音里有男有女,女孩的嘴巴里黑点充斥翻涌,似乎皮囊里已经被那些黑点完全占据。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周深皱着眉思索,难道是自己昏睡过去被吸取恐惧的时候?或者更早之前?甚至,她本身就是那怪物的化身?
但……周深眼前闪过之前女孩亮得惊人的双眼,那种充满希望火光与无限恨意的复杂眼神,真的是一个怪物能够模仿的吗?
掐着脖子的手骤然发力,酸痛感传来,周深回神,看到女孩嘴巴张开,黑点从中涌出,朝自己蜂拥而来。
周深奋力挣扎,想摆脱女孩的钳制,可是对方纤细的手腕仿佛钢铁一般,无论他怎么拉扯,都不能松动哪怕一分一毫。
双眼被黑点覆盖,失去了视觉,触觉却因此更加敏感,他蜷缩身体,感觉到喉咙几乎被女孩捏碎。
死亡临近的时刻,周深只感到万分无力,咽喉被掌握,发不出任何声音,窒息的感觉将他完全淹没。
周深心中无法控制地升起强烈的恐惧,生与死之间的恐怖笼罩着他,挣扎间流的汗濡湿了衣物,此刻贴在皮肤上,让他周身漫起刺骨的寒意。
他眼前的光影模糊又转清晰,感觉到死死掐住脖子的手似乎松开了些,至少自己能呼吸了。周深贪婪地呼吸着周围不太好闻的空气,忽然觉得手臂传来一阵强烈的瘙痒。
他忍不住抬起手,看到自己的手臂上皮肤自行蠕动着,仿佛这层皮下有什么东西在爬行,撕裂的疼痛紧接而来,皮肤被撕开,裂口处随着汩汩流出的血液出现的,是本不该在他身上出现的黑色长虫。
它们从裂口探出头,沿着皮肤攀爬,滑腻的触感无比真实。
周深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心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惧,为什么这些东西会从我的手里爬出来,这种异化的症状,难道……
难道我已经被异变能量侵蚀,在向怪物转变了吗?
周深被这个想法吓到了,瞪大眼睛看着手臂上不断爬出的虫子,不停摇头。
不!他不要!如果要变成异变生物,那他宁愿在转变之前就死去!
异化的症状不断刺激着周深的神智,他甚至无法思考为什么女孩按着他再无动作,更没有借此机会使用能力摆脱控制的想法,他现在唯一想的是,要怎么砍下异化的手臂,解决自己身上的异化。
不!不对,这是怪物刺激恐惧的幻觉,不要再被骗了。周深心底的灵性提醒自己,灵台有一瞬间的清明,现在自己真正该做的是脱离控制。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要怎么做?往日灵光的脑子像变成了一团浆糊,周深浑浑噩噩间,恍惚听见了某种乐曲的声音。
那乐曲仿佛从遥远的时空深处传来,无影无形之间,抚慰着满是惊慌的灵魂。直觉中灵视该看到什么,就像是空旷的空间被某种东西弥漫填满,一种寒凉拂过全身,水气充斥鼻尖。
周深听到一声惊叫,发觉脖子上的禁锢已经消失了。
他睁开双眼,看到了一片神秘瑰丽的冰蓝。
大厅的墙不知什么时候被打破了,天空中有一弯残月,银蓝色的月光肆无忌惮地洒下来,冰蓝色雾气在月下弥漫,潮水般涌入大厅,将他裹在其中,低沉的大提琴奏鸣曲仿佛来自天堂,又仿佛来自深渊。
似天使的歌颂,似魔鬼的低语。
低沉得贴近心脏的声音,如流水一般将他浸没,驱散了所有的不安与恐惧。
他在这样诡秘而绮丽的场景中,焕发无数的惊喜与希望,喊出了心中跃然而出的名字:“晰哥!”
救援来了!
意识到这点,身体里就涌出一股力量。
周深爬起来,手捂着喉咙,酸痛不适让他连连咳嗽,又因咳嗽拉扯到脖子上的皮肉而万分痛苦。
他看到自己的手臂完好无损,没有异化的症状,那果然是怪物制造的幻象,周深心中一阵轻松,眩晕感接踵而至。
身前凝出了一道身影,封印物冰冷无机质的眼眸映入眼帘。
只是一瞬间,那副冷峻的眉眼便透出焦躁与担忧,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
“深深,你还好吗?”
一双手臂环住了肩膀,他落入一个带着寒意但让人安心的怀抱,耳边传来急促的心跳声。
原来,封印物也是有心的啊。
失去意识前,周深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