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鱼笼鸟9
池鱼笼鸟9
无所谓地掸了掸,手腕忽然被抓起下一秒温客行的手中赫然塞入一双玉筷,耳边再次传来周子舒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再磨蹭下去,饭菜都凉了。”
吃个饭而已,有必要这么急嚒,饭菜又不会跑。因为有所求,为了不惹怒周子舒,温客行还是乖巧的“哦”了一声,顺从地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温客行也不敢闲着,趁着周子舒难得的好说话......
池鱼笼鸟9
无所谓地掸了掸,手腕忽然被抓起下一秒温客行的手中赫然塞入一双玉筷,耳边再次传来周子舒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再磨蹭下去,饭菜都凉了。”
吃个饭而已,有必要这么急嚒,饭菜又不会跑。因为有所求,为了不惹怒周子舒,温客行还是乖巧的“哦”了一声,顺从地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温客行也不敢闲着,趁着周子舒难得的好说话,侧过脑袋连忙祈求道:“你能不能不要把今日的事说出来,毕竟我的伤才刚好。”
漆黑的眼眸如同黑曜石般闪烁出璀璨的光芒,因而带着一丝无辜的祈求而显得楚楚动人,看得周子舒喉结一动,炙热的视线往下移就看到温客行淡粉色的唇瓣因为咀嚼着食物而时不时的微微撅起,像一朵娇嫩的玫瑰花,引得人想要采撷,竟是比满桌子丰富的菜肴看起来还要美味可口。
都说有花折时直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如今日思夜想的那朵花已经开了,还开得如此好!这或许就是采撷的最好时机,错过就是暴殄天物,周子舒深邃的眼目微眯,淡淡地“嗯”了一声,劝诫道:“怕疼以后就安份些,别再乱跑了。”
“再不乱跑了。”小鸡啄米般,温客行用力地点了点头,讨好的应付道。
以周子舒沉默寡言的性子,答应了就断不会再提。温客行彻底放下心来,看来这次是不会再挨板子了,一时间心情大好,大快朵颐起来。
一连吃了几块红烧肉,感觉口有些渴。温客行往桌子上扫了扫发现两人的中间放着一个酒壶,平日里房中的膳食,下人从来没端来过酒,多半是因为周子舒待在这里用膳的原因。
自己已经不小了,还从没喝过酒,温客行早就想试试其滋味了,但只可惜每次想要喝的时候,都被周子舒,周絮打断制止了。
借着周子舒好说话,温客行试探的问道:“今日是我的生辰,我能喝一杯吗?”
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听说第一次都会比较痛,周子舒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酒壶,随后亲自拎起酒壶倒了一杯递放到温客行的手边。
没有遭到反对,反而破天荒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客行有些受宠若惊。哼哼,今日还真是好说话!要是每天都这样,日子就好过了。
温客行意足地拿起杯子,尝试性地舔了舔,粮食与果子混合酿造的酒液色泽金黄,口感有些微甜,尝到甜味的温客行没多想直接仰头一口灌了下去,之前看其他人都是这样喝的,姿态潇洒不羁,但当全部一口气灌下去的时候,流入喉间的液体却是火烧火燎的。
“呼~好辣好辣。”一股热气直冲脑门,面皮顿时发烫起来,温客行煽了煽,而后又有些意犹未尽的滋味。刚想再来一杯细细品味,酒壶却被周子舒拿起搁置到温客行够不着的地方了。
对上温客行幽怨的眼神,周子舒眸光一冷,这个小家伙,如愿的喝了酒,不感谢自己就算了,还如此大胆地瞪着自己,果真是酒壮怂人胆。
迅速拉下脸的周子舒犹如一块冒着寒气的冰块,就连周遭的空气都瞬间冷却了下来,温客行牙关一颤,回过脸不做声的继续吃饭。
还知道怕的,周子舒颇为满意。因为饮酒温客行精致的脸颊当即覆上一抹绯红,显得十分的可爱,看得周子舒心生喜爱,耐心解释道:“初饮,不宜过多,一杯足矣,贪杯易醉。”
多喝几杯搞不好就直接烂醉如泥了,比起无意识的状态下,周子舒更希望可以在人清醒的时候共渡属于俩人的美好时光。
初饮?温客行不可思议道:“你是说,我以后还可以喝?”
绯红的脸颊已经涨红到迷人的粉红色,像极了一颗汁水饱满的水蜜桃,周子舒更是口干舌zap ,清冷的声音覆上一层沙哑:“你长大了,自然可以。”
还有这种好事!欣喜地点了点头,要是每天都能这般和谐的生活在一起,那周子舒还不算太讨厌。体内越来越hot,整个人有了飘飘然的醺意,温客行轻锤了脑袋,“我有点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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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温』鹊南枝
《十三·暗涌》
赵敬所指何事,两人自然清楚。
昨日才当着众人面,扬言剑仙会现身此次英雄大会,谁曾想高山竟没把人请来,严格说连剑仙的面都未见到。
传闻剑仙独居长明,百年来几乎从不下山,如今不见踪迹,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外出,二是亡故。
沈慎脾气火爆,头脑简单,说话更是直肠,大咧咧道:“大哥,你也不用太生气,传闻总是有...
《十三·暗涌》
赵敬所指何事,两人自然清楚。
昨日才当着众人面,扬言剑仙会现身此次英雄大会,谁曾想高山竟没把人请来,严格说连剑仙的面都未见到。
传闻剑仙独居长明,百年来几乎从不下山,如今不见踪迹,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外出,二是亡故。
沈慎脾气火爆,头脑简单,说话更是直肠,大咧咧道:“大哥,你也不用太生气,传闻总是有误的嘛,依小弟看,这长明剑仙说不定早就化土了。”
“五弟,住口。”高崇厉声喝住,语气少见的冷肃,板着个脸,训斥道:“你这嘴上不带把门,早晚得栽跟头。长明剑仙何等人物,就算咱们师父在世,也得尊他一声前辈,又岂容你妄议。”
赵敬见状,打着圆场,道:“是啊,五弟,咱们兄弟便也罢,人前可千万收收性子”。
沈慎只是说说而已,心里未必不尊敬剑仙,但高崇脸色黑沉,也不敢再回嘴,态度恭顺,“大哥教训的是,小弟知错,日后定当悔改。”
他们五兄弟中,沈慎与他关系最好,也最听话,但这性子说好听是直白,说不好听就是鲁莽,如今武林风云变幻,五湖盟声威大不如前,若再不收敛,恐生祸端,他虽是一盟之主,但盟内门派众多,大都谁都不服谁,三日后的英雄大会还是异数。
自然不会真的见怒,方才只是借机敲打,望沈慎长长记性。高崇思来想去,到底放心不下,打发他私下找寻张成岭,同时道出心中计划,“二弟,五弟,我打算在英雄大会上公布琉璃甲的秘密,如今岳阳满城尽是琉璃甲,其他人早晚会知道,倒不如掌握主动权,这也是保全五湖盟最好的办法。”
“大哥”沈慎一万个不同意,立刻否决,大声嚷嚷:“这本来就是我们和容大哥的武库,又与他们何干,凭什么要拿出来。”
高崇直接忽略沈慎的叫嚷,转头看向赵敬,问道:“二弟,你的意思呢?”
赵敬眼神微变,闻言对上看来的视线,面露犹疑,温吞道:“我没有异议,都听大哥的,只是我们手上没有那么多琉璃甲,未必能打开武库,到时众人定然不服。”
高崇点头,顺着他的说下去,“二弟说的有理,但不管世人信不信服,琉璃甲事件绝不能再发酵下去,五湖盟比武库和任何东西都更重要。”
言至于此,赵、沈二人无话可说,这事便算敲定下来。
“五弟,你留一下。”
高崇叫住沈慎,赵敬脚下停了步就若无其事走了。
沈慎傻愣地往回走,站到高崇跟前,脸上疑惑,“大哥,你还有什么要交代么。”
高崇伸出手,道:“琉璃甲暂时交由我保管。”
“大哥。”沈慎不大愿意,但出于对高崇的衷心和盲从,还是掏出琉璃甲放到他手上。
高崇合拢手收回,在沈慎肩上拍了拍,语气颇为郑重,“五弟,安心找成岭,别的不必管,万事有大哥在呢。”
赵敬走出门就拉下了脸,明明大家都是兄弟,高崇宁愿托付沈慎这个白痴,也不选择他。年轻时,费尽心思跻身五湖盟五子之位,与其余四子结为异性兄弟,却依然因着出身被隐隐排斥。纵使有满腹才学抱负,可在容炫等人面前,永远出不了头。
而他赵敬生来就要做人上人,莫说区区一个五湖盟盟主,便是武林盟主也终归是囊中之物,高崇怎么敢看不起他。
岳阳派虽不比三白山庄华丽热闹,然门派弟子众多,路上时有向他行礼的。赵敬收起冷色,颔首点头,大步迈向住处。
门口站着个青衣少年,一见他就迎了上来,唤道:“义父。”
赵敬露出几分笑意,携少年手一同进了屋,脸上关切,道:“恙儿近日风寒可好些了?”
婢女手脚利索地送上茶水,静候在旁边。
谢无恙站到赵敬身后,示意婢女退下,手指巧劲按捏他肩上的穴位,细声道:“劳义父挂念,孩儿身子已是大好,不日就回去,继续替义父效力。”
“不急。”赵敬闭眼,拍拍肩上的手,在手背处反复摩挲,举止暧昧,“修养几日再回去,你我父子有段日子没见,恙儿身段越发迷人了。”
谢无恙心头一热,眼神更加痴恋,“义父,孩儿舍不得离开。”
“呵。”
屏风背后传来一声冷笑,将两人吓了一跳。
“谁。”赵敬立刻睁开眼,心中慌乱,差点跌下座来,幸亏谢无恙将他扶住。
屏风后走出一人,黑衣装束,相貌阴柔,头上扎了几十股小辫,腰间插着蝎尾刺,正是毒蝎组织的首领。
蝎王紧盯谢无恙,眼露杀意,明知故问,道:“义父,他是谁啊?”
“蝎儿。” 赵敬松了口气,起身挡住谢无恙,叫他先出去,复看向蝎王,眼神不满,连声斥问:“你怎么进来的,可有人看见,不是跟你说不要随意在人前走动么?”
蝎王不答,收回外望的目光,眼里有些失望,固执地追问,“义父还没回答我呢,刚才那人是谁?”
换了旁人被这般逼问,定然要恼怒,但赵敬却不,反而十分享受,脸上挂了笑,上前拉着蝎王坐到次座,好声好气地解释,“他叫谢无恙,也是我的义子,在京中替我办事,不常回来,毒蝎事务又繁忙,你自然没见过。”
蝎王半眯起眼,把玩套在食指的铁环,漫不经心地道:“义父收的义子不少啊,宋怀仁那个草包就够让人讨厌,这个谢无恙,看着弱不禁风,不知怎么得了义父青眼?”
宋怀仁的死是蝎王做的,赵敬一直都知道,不追究也是看中这人的能力和价值,可被人挟制终是痛处,何况谢无恙另有用处,还不能死。见他起了杀心,脸色冷下来,出声警告,“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蝎王停下手中动作,冷光直射赵敬,“我偏要做呢,义父,你要杀了我么。”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是最基本的驯养之道,这些年做的相当得心应手。
赵敬状若伤心地摇摇头,无奈轻叹,道:“蝎儿啊,义父把命都交给了你,我们父子谋的是天下武库,更是称霸武林,你眼光总是囿于一些蝇头小事,这样叫义父如何放心!”
他的话果然见效,蝎王抬手抚上身前某物,眼眸低垂,露出悔意,低声道:“义父,蝎儿错了,蝎儿不该吃味,更不该怀疑您。”
赵敬眼神温和,问起他今日来意,“可是毒蝎内部出了什么事。”
蝎王终于想起正事,将昨日经过悉数说来。
赵敬脸色阴沉,毒蝎竟然擅作主张,半路截胡天窗未成功,首领还被人重伤了。
“蝎儿,你可知道那两个是什么人?”
蝎王点头,“自然,两个很有趣的人。”
赵敬皱眉,对这样的答案很不满意,不等再问,蝎王接着道:“一个绝世剑仙,一个恶鬼头子,义父,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长明剑仙竟然就在岳阳,可怎么和鬼谷谷主搅合到一起了。
赵敬大惊,下意识问:“两人关系如何?”
回想昨日画面,蝎王心中闪过一丝艳羡,不禁朝赵敬望去,目光幽沉,义父啊义父,你可千万别负我。
“蝎儿。”赵敬觉出异样,打破沉寂,离座走至蝎王跟前,抬手落在头顶,神情关切,道:“怎么这般看着义父,可是怪义父只在意正事,不顾你的安危。”
蝎王仰头看他,眼眶微红,欲转开身又不舍,鼻音委屈,“只要能帮上义父的忙,蝎儿死也甘愿,又岂会责怪。”
赵敬心感熨帖,轻抚蝎王脸颊,低声哄道:“好了蝎儿,毕竟是毒蝎首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蝎王心中触动,主动将脸贴过去,亲昵好一会才回到正题。
“你说长明剑仙和鬼谷谷主分桃断袖,厮混在一起了,确定没看错么?”
赵敬将他话重复了一遍,依旧不敢确认,在房间里来回兜圈,见蝎王点头,当即放声大笑,很是高兴,“真是天助我也。长明剑仙定然被蒙在鼓里,倘若揭穿鬼主身份,两人必将反目,到时由我出面游说,带领正道同盟攻克青崖山,一举歼灭鬼谷,何愁我赵敬不名扬天下。”
蝎王脑中闪过两人虚影,不以为然,忍不住反驳,“若是剑仙站在鬼主那一边,那义父的希望岂不是落空了。”
赵敬笑容不变,笃定道:“绝无可能,自古正邪不两立,长明剑仙就算喜欢男人,一时被那鬼主迷惑,清醒过后只会要其性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男人嘛,哪有为了件上不得台面的衣服,连名望都不要了的。”
蝎王未再搭话,看赵敬志得意满的模样,心逐渐冷了下去,后面所言无心细听,尽数应下。
叶、温二人对此浑然不知,真就将城内的成衣铺子逛个遍,身后又跟了条尾巴外加冤大头,挑起东西来更加毫不手软。
曹蔚宁满头大汗跟在后头,双手托在身前,东西堆得快要看不到脚下的路,腰间也挂着七八个纸袋,简直像行走的人形挂架,见前面两人又走进一家铺子,七歪八倒地快步跟上。
果然,一进门就听到温客行万丈豪气的声音。
“老板,把你们这最好的成衣拿出来,给我身边这位小,公子,好好挑挑。”
温客行凡事讲究,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今日穿的是身蜀锦裁制的宝蓝色竹纹暗纹长袍,腰间坠着绣工极好的同色锦囊和玲珑剔透的玉佩,半摞青丝用祥云玉簪挽起,手握折扇,周身气度矜贵,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
老板是个长相精明的中年男人,脸上堆起笑容,围着叶白衣打量一番,转头对着温客行夸道:“小公子长相清俊,不苟言笑,适合穿素点的衣裳。锦衣阁上月交了个京都的单子,刚好剩了几件成衣,颜色都很适合这位。若您还是没看上,前些日子新到了一批苏锻,可以量身定做,我们绣娘手艺在城里是出了名的又好又快,只是这价格上比成衣要贵上许多。”
温客行手腕律动,朝着踏进门的曹蔚宁点了点下巴,意思不言而喻,“喏,只要衣服好,价钱不是问题。”说着就从锦囊里掏出两块金锭拍在桌上。
老板一边支使伙计到仓库将珍藏的成衣和布匹都取出来,一边引着二人参观店里其他衣饰。
曹蔚宁手臂酸累,将东西小心搁置在柜台上,扶着台面喘气,心道:原来阿湘喜欢疯狂采买这习惯是跟她主人学的,温公子明明一个大男人,逛起来简直比女子还厉害,都不会累的,叶前辈可真有耐心。
想到阿湘,曹蔚宁疲意顿消,握紧拳头暗自打气,他一定要哄得叶前辈开心,让温公子答应将阿湘许配给他。
伙计捧了衣服和布匹过来,曹蔚宁立刻上前帮忙。
叶白衣长腿一迈,拿起压在最底下的布匹,回头将温客行上下扫视,慢慢勾起唇角,方才他一眼便看中了这匹布,桃色嫣红,端方艳丽,穿在小蠢货身上一定很好看。
温客行瞥见叶白衣手中艳色,眼皮一跳,心中顿觉不妙,弱弱出声,道:“老妖怪,你不会想穿这个吧?”
叶白衣翻了个白眼,把布匹扔给曹蔚宁,如看傻子一般看着温客行,回道:“小蠢货,你在说什么蠢话,自然是给你穿。”
曹蔚宁忙伸手接住,被叶白衣的话吓了一跳,眼神在手上和温客行之间来回飘动,表情古怪,叶前辈这眼光有够独特的,温公子长得再好也是个大男人啊,穿这么粉嫩的颜色简直像个,触及温客行怒目,想法立马打住,嘴唇动了动,干巴巴地道:“叶前辈,温公子。”
“闭嘴。”
叶白衣和温客行齐声喝道,曹蔚宁呆愣的合起嘴巴,站在一旁不敢再说话。
老板往日也接待过癖好独特的客人,并不觉得奇怪,眼睛一转,走到柜台前,将另一匹白色让伙计托着站到曹蔚宁身边,然后乐呵呵看向二人,“叶公子好眼光,这是产自苏州的苏缎,产量少,价格又昂贵,我们铺子一共就进了两匹。这桃粉色艳丽,白色清冷,与二位气质再和不过。”
生意人果然眼力好,听两耳就推出二人姓氏,说话也有技巧,只从颜色、气质方面说,不提男女。他原本也没多大抵触,平时穿衣亦喜欢亮一些的颜色,却还未尝试过这样娇嫩的,老妖怪逛了半天,就挑中了这匹,看来是真的很喜欢,那就勉为其难满足一下吧。
温客行扇沿抵在鼻尖下方,虚咳两声,道:“两匹缎子都要了,比照京都当下最流行的样式做,不要太花哨,时间要赶紧,我们只在岳阳待个三四天,做好了送到前边的天涯客栈。”
“您放心,三天内,一定做好。”老板挥手,伙计将白色缎子也放到曹蔚宁手上,再度开口,“这还有几件成衣,虽然比不上苏缎,但也是极好的布料,您这位小公子穿上身一定很俊,温公子看要不要一起带着,我给算个廉平价。”
叶白衣皱眉,冷目瞟向老板,看样子是不想要了。
“噗。”温客行笑出声,难得老妖怪也有吃瘪的时候,这老板要不是个寻常商人,他都想收编了,挑眉看向叶白衣,戏谑道:“都拿着吧,我们叶小公子打扮的这般俊俏,也不知迷倒多少小姑娘,是吧老板。”
【温叶】沧浪25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外头闹得天翻地覆,城郊院里却一副岁月静好。
温客行散着头发在铜镜前为叶白衣束发。
“老妖怪,你看我俩像不像晨起时丈夫为妻子描眉理鬓啊!”
“我看是小媳妇给相公束发才是。”
温客行也不反驳叶白衣,总之谁是小娘子日后见分晓。
“老妖怪,你怎么多了这么多碎发,是长的胎毛吗?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应该啊?难道你脱发了!”
“你才脱发了,脱成大秃子!”,什么叫这么大岁数了,小蠢货还嫌自己老不成。
温客行给叶白衣束好发带,弯下腰凑到叶白衣耳边,“小娘子这般咒你的相公,今后看相公不好好教训你。”
叶白衣被调戏得久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容易害羞炸...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外头闹得天翻地覆,城郊院里却一副岁月静好。
温客行散着头发在铜镜前为叶白衣束发。
“老妖怪,你看我俩像不像晨起时丈夫为妻子描眉理鬓啊!”
“我看是小媳妇给相公束发才是。”
温客行也不反驳叶白衣,总之谁是小娘子日后见分晓。
“老妖怪,你怎么多了这么多碎发,是长的胎毛吗?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应该啊?难道你脱发了!”
“你才脱发了,脱成大秃子!”,什么叫这么大岁数了,小蠢货还嫌自己老不成。
温客行给叶白衣束好发带,弯下腰凑到叶白衣耳边,“小娘子这般咒你的相公,今后看相公不好好教训你。”
叶白衣被调戏得久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容易害羞炸毛了,一句话顶了过去。
“以后谁教训谁还说不准呢!”
温客行勾唇一笑,这事儿老妖怪恐怕做不了主了。
叶白衣站了起来,温客行又坐到铜镜前,让叶白衣也给他束发。
梳子扫过头皮,酥酥麻麻的很舒服,温客行轻轻闭上眼睛。
“老妖怪,你手还挺巧。”,温客行顿了一下,“也是,不然你怎么能给自己梳小辫呢!”
叶白衣束发的动作一停,见温客行仍闭着眼,便在温客行半披的头发里挑了几缕出来,想梳小辫是吧,你祖宗怎么能不成全你呢?
片刻后,叶白衣看着自己给温客行梳好的头发很是满意,一半用玉簪整整齐齐的盘在脑后,剩下的一半披在身后,中间夹杂着几条细小的麻花辫。
叶白衣拍拍温客行的肩,两人又练了会儿功,用过早膳。
“小蠢货。”,叶白衣别别扭扭叫住温客行,从怀里摸出一物扔到温客行手中,“喏,你要的东西。”
温客行低头一看,是一条玉色双流苏同心结和万字结合编的一条长络子,上头还串了几颗玉珠,在中间留出了挂玉佩的位置,看上去颇为精致。
温客行没想到叶白衣当真给他打了一个络子,当时他虽然存了这心思,却也没料到老妖怪真给他做了,还做得这般用心。
正好,他玉佩也刻好了,他与老妖怪可真是心有灵犀!
叶白衣见温客行一直盯着那络子不说话,“怎么,看不上,那还给你祖宗。”,说着便要伸手拿过来。
温客行连忙阻止。“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我们日日在一起,就连晚间也睡在一处,我怎么就不知道你何时打的这络子?”
“怎么,我什么都要让你知道,你还能拿根带子将我栓在腰上,寸步不离?”
“若是这般还倒好了。老妖怪,你等一会儿。”,说着便转身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叶白衣。
叶白衣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块半月型和田玉籽料的玉佩。
“老妖怪,快过来给我佩上。”,说着温客行将手中的络子递给叶白衣。
叶白衣接过络子,将玉佩上的那条换下来,然后给温客行系到腰间。
温客行正欲将将另一块玉佩系到叶白衣腰上,却被叶白衣拦下,从铜镜边的匣子里又拿出一根与方才那条一般无二的,换到了玉佩上,才让温客行给他佩到腰上。
温客行略微瞄了一眼,见匣中有三四条络子,应当是叶白衣的练手之作。温客行一把将匣子抱在怀里,“这些也是我的!”
“小蠢货,那几条是我用来练手的,你拿去做什么!”
叶白衣想从温客行怀里将匣子拿回来,温客行侧身一躲,又道。
“老妖怪,你不给我想给谁,难道你在外头有人了!”,温客行假模假样的擦了擦眼泪,提声道:
“可记得当初山道上,你遭追捕命悬刀下。若不是路见不平来相救,你早就化为白骨去伴黄沙。可记得重阳佳节成婚配,对红烛双双对对盟誓约。负心人说出负心话,不由我无名孽火冲天发。宁他无义我留情,再将言语打动他。冤家啊你手摸良心怎回答!”
叶白衣见温客行一番唱念作打,戏精上身,竟唱起状元打更的词来,叶白衣绝不惯着他!于是——
“送你南学把书观。大比之年王开选,举家人送你求官。天不幸本郡三年旱,饿死黎民有万千。草堂上饿死双父母,无有棺板好可怜。”
“无奈了我把青丝剪,拿在大街换铜钱。买来芦席当棺板,才把二老送坟园。乡党六亲把我劝,劝我上京找夫男。跋山涉水苦受遍,沿门乞讨到此间。”
“我到宫院把你见,拳打足踢赶外边。无处栖身古庙站,你又差韩琦杀家眷。那韩琦不忍把我斩,又送银两做盘缠。哄我母子出庙院,持刀自刎古庙前。”
两人哪会唱戏,不过是囫囵记下了唱词,自己乱唱罢了,还好没外人在,不然剑仙鬼主唱大戏,传出去可就好玩了。
“老妖怪,你唱得可真难听,若是哪家戏班请你做旦,怕是要倒赔钱请人听戏了!”
“小蠢货,你以为自己唱得多好听,这音色是呕哑嘲哳,音调是怪声怪气,整个说一句不堪入耳都是夸奖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可真是能闹腾,小蠢货,除了你,我还能给谁。”
温客行将匣子放在桌子上,眼睛在叶白衣和自己腰间的玉佩上扫来扫去,见自己和叶白衣佩一对玉佩,心下欢喜之至。
又拿着自己腰间的络子,来回摆弄翻看。
叶白衣不知为何两腮浮起红云。
“小蠢货,有什么好看,我打得不牢实,一会儿你再弄散了,我可不会再打。”
温客行看着手中的络子,分明打得很结实,怎么会散,温客行仔细看着络子,然后才在绳结的缝隙中瞧出玄机。
温客行轻轻拨开缝隙,发现绳结里头包着的是一缕缕的青丝!
青丝绾君心,执手度流年。
老妖怪把他的心意藏在这小小的络子里,若非他仔细翻看,就要错过老妖怪这隐晦的表白了,他忽然意识到,在这段感情里,不止自己心中是恍若梦境,连老妖怪也是不安的,老妖怪一个人在雪山上太久了,温客行心中浮起一股密密麻麻的酸涩。
叶白衣见温客行发现了络子里的小秘密,脸愈发的红,好似两片火烧云。
温客行目光灼灼地看向叶白衣,三两步走到叶白衣面前,轻轻地抱住他,然后爱怜地吻了吻叶白衣的额头。
本章完
————————————————————————————
我竟然写了这么多日常篇,下章应该会走剧情了。
温温唱的是《状元打更》里刘蝉金的唱词,叶叶唱的是《铡美案》里秦香莲的唱词,均有改动。
🎉归来喜有故人迎🎉(第三十一章)
(三十一)讨还公道
自私永远存在,人总是先顾及自己利益的。
进入书库的掌门帮主亦不能免俗,丢失秘籍的首先各自搜找本派秘籍。
没半日功夫,各位都得偿所愿。
连自以为没丢失过秘籍的无尘道长也找到一本不知何时被盗的《乱环诀》。
蓬头垢面的丐帮帮主捧着《打狗棒法》,激动得眼泪夺眶而出,满是陈灰的老脸被泪水冲得泥渍一片。
因为《打狗棒法》的丢失,自己羞愧气短,这二十多年来被帮中长老黄鹤压得抬不起头来,实在是最最窝囊的一任帮主。
现在黄鹤已死,自己又得回本帮至宝,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堂堂正正做一帮之主,号令天下叫花子了。
签字画押后,激动不已的诸位将秘籍收好,同喝茶等待的沈慎几人...
(三十一)讨还公道
自私永远存在,人总是先顾及自己利益的。
进入书库的掌门帮主亦不能免俗,丢失秘籍的首先各自搜找本派秘籍。
没半日功夫,各位都得偿所愿。
连自以为没丢失过秘籍的无尘道长也找到一本不知何时被盗的《乱环诀》。
蓬头垢面的丐帮帮主捧着《打狗棒法》,激动得眼泪夺眶而出,满是陈灰的老脸被泪水冲得泥渍一片。
因为《打狗棒法》的丢失,自己羞愧气短,这二十多年来被帮中长老黄鹤压得抬不起头来,实在是最最窝囊的一任帮主。
现在黄鹤已死,自己又得回本帮至宝,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堂堂正正做一帮之主,号令天下叫花子了。
签字画押后,激动不已的诸位将秘籍收好,同喝茶等待的沈慎几人,开始一同按名册清点秘籍。
高小怜负责给书库内端茶送饭。
李英杰早晨相请,晚上将他们诸位送至客房,全程陪同,防守得彬彬有礼,体贴入微。
毕星明率六人把守外院,程子晨率六人站立一念居门口。
凌长风三人仍如石狮子般守在“潜龙在渊”另一边,面无表情,不错眼的看智音师太臊红着老脸来回跑方便之处。
药房大门紧闭,钱大夫被关在里面独守药房。
苏大嫂与唐昕去了厨房帮萧芷的忙。平日里剥皮抽筋,捏毒药种蛊虫的手开始洗菜煮汤,揉面蒸馒头。
也不知书库里的几位若知道了饭菜出于这两位之手还吃不吃得下,智音师太会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水土不服。
温客行心心念念的机关巨石门堵住了通往若梦殿的走廊,门前有成岭镇守。
若梦殿内温周也没闲着,一道道指令隐密的从里面发出。
山下平安客栈悄悄住满了人,风平浪静下暗流涌动。
二天后,秘籍清点完毕,一本不少。
同处库房的烂粮食破农具,以及各种讲农事的书册也被瞧了个清楚。
让老百姓吃饱喝足,安居乐业,江山自然永固的秘密随之大白,被诸位掌门帮主当成路边大实话一笑了之。
因拿回了本派秘籍,几位掌门帮主对温周二人甚是感谢。
再见到他们,连最难缠的智音师太也和颜悦色许多。
一念居开始以四季山庄的名义派帖,召被偷盗秘籍的门派上山领取。
此次倒不用费劲下山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外院路上早已挤满了迫不及待的江湖门派。
他们这两日天刚亮就出现在山路上,等到黄昏才下山回黑水寨休息。
重金租赁的房舍只用来睡觉,还得另外掏钱租四海商铺的骡子马车白天来蹲守,也不知图得什么。
胡东伟算计到了骨子里。
从这些江湖豪杰起头要租骡车上山,就开始大锅煮热汤,大火烤牛羊,青稞酒酥油茶,糍粑胡饼烙得成筐。
饭点时分,香飘十里的送饭车会准时出现在一念居外院的山路上。
雪山热闹的盛况空前,外院路上逢集一般,人头攒动,叫卖吆喝声连天。
连杂耍一项也被时常抽刀拔剑切磋的二半吊子江湖人填补上。
深居若梦殿的温客行也耐不住爱凑热闹的性子,由通风气口窜到峭壁之上扯脖子张望了一番。
吩咐成岭去外面,从不知哪来的卖糖芦葫小贩那买了两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
在不甚喜吃甜食的周子舒抿嘴嘲笑中,追着他硬喂了几颗。
派贴一出,顿时涌进来要领秘籍的各门各派。
院外亦站满人,有随行来保护掌门人的,有纯属来看热闹的,其中亦不乏有想好事捡便宜的。
一念居大门尽开,初晨的阳光照进大殿,暖融融亮堂堂地,映得墙上曲角呲牙的牦牛头骨羚羊头骨都和善了几分。
温周二人端坐正中沐浴阳光之下,留波陪几位掌门帮主坐在门内右侧。
对面凉阴里,阔长桌案上堆满了秘籍,成岭守立桌旁
殿内景向一览无遗,却无人敢越雷池半步靠近门口,环着守卫的程子晨七人在门外围成圈半圆,扯长脖子远远向内张望,盯着秘籍的双眼里充满兴奋和急迫。
人群外围突然传来阵喧闹,随及安静下来,刚才还拥挤成团的众位江湖好汉,自觉的让出了条道路。
原来是霓光寨众多男女老少身着白衣白袍,苎麻束发,由李英杰,张老管家打头从院外走了进来,白茫茫一片跪倒在门口。
李英杰高举讨伐药人军同盟书立在一念居牌匾之下,身形挺拔,面如沉水。
有好事者壮着胆子上前来瞧,脸色青红皂白的回去小声宣传。
跪在最前面的张老总管放声哭诉:“二十多年前,我们霓光宫在少宫主罗浮梦大婚之日,遭赵敬那个狼子野心的狗贼血洗,宫众死伤无数,罗宫主奋战惨死。少宫主痛恨自己引狼入室导致霓光宫灭门,悲愤过度患离魂症失去记忆,被赵敬趁乱掳走。”
无尘道长大惊,脚下一步纵云梯跃到门口,质问:“不是罗浮梦发疯血洗了霓光宫,是赵敬做的?”
张老管家激愤的近乎咆哮:“霓光宫被血洗灭门,是赵敬暗自勾结宫中叛徒,趁操办喜事对他毫无防备时做的,不是我们少宫主罗浮梦做的。”
回答完无尘道长又继续哭诉:“老朽带剩下的残部远走岳州,凭老宫主遗留下的一点基业苦苦支撑,两年前重新建立了霓光寨。得老天垂怜,在我将要入土之前终于寻回了已成为薄情司司主的少宫主罗浮梦。”
此话音刚落,院内外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薄情司司主罗浮梦是鬼谷十大恶鬼之首,霓光寨避嫌还来不及,竟然还敢大声宣扬。
张老管家站起身来,脸红脖子粗的愤怒大喊:“我们少宫主罗浮梦虽然神智不清,沦落鬼谷,但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她创立的薄情司给世上难以容身,走投无路的姑娘们提供了最后的庇护所。她所杀之人皆是薄情寡义,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如果你们”
他伸出青筋暴现的苍老手指,颤抖指向或是惊讶或是不屑的一张张面孔,斩钉截铁道:“如果你们谁能指证出罗浮梦枉杀过任何一位无辜之人,我霓光寨愿以命相还。”
始终如旗杆一样挺立的李英杰,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道:“倘若有敢冤枉我们少宫主的,霓光寨全寨大小三百八十六口也与他不死不休。”
这简直是谁敢瞎说就与谁玩命的架式啊!
满院的江湖豪杰都鸦雀无声,没人来当这个出头鸟。
公道自在人心,扪心而问,薄情司是恶名在外,但细究起来,还真找不出她们杀的人中有多无辜之人。
等了片刻,院内院外并没人站出来指证。
泰山派掌门青松出声道:“人心险恶,不能单纯以是不是鬼谷中人而定她的好坏,要以事实说话。”
特意下贴请来的丹阳派小掌门明月,扯着还带有童音的嗓子大喊:“赵敬才是大坏蛋。”
永远看不清火候的智音师太充脸大的走出来劝说:“张老管家,李寨主,众位江湖豪杰是为领取秘籍而来的。你们少宫主罗浮梦的事情是不是先放一放,容后再说。”
李英杰眼光寒厉如刀的甩了智音师太一眼,毫不留情面的撕碎了她的脸皮,“峨眉派掌门智音师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贵派弟子莫燕婉被断剑山庄慕云歌骗色害死,还是我们少宫主罗浮梦帮她报的仇。您是莫燕婉的亲师父,请问您又为她做了什么?”
“我……我……”智音师太恨不能找个老鼠洞钻进出,老脸红得猴屁股似的羞愤奔回厅内,终于学会了老实的装鹌鹑,直到结束没再开口说一个字。
众人刚被智音师太挑起的急燥又被浇灭: 峨眉弟子莫燕婉被断剑山庄慕云歌骗色还害死了?看来李英杰说得是真的?
张老总管苍老却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少宫主被三白山庄留波先生治好了离魂症,”
被张老管家提名的留波站起来插言,声音宏亮,响彻一念居内外,“罗浮梦被赵敬抓去后,确实是我医好了她的离魂症。我由清醒过来的罗浮梦口中得知了赵敬的真面目,并不相信他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直到我在三白山庄的密室里发现了这些。”
扮成小厮的王星越呈上一大盘物品。
密室里赵敬酒后放纵,丑陋不堪的一幕出现在留波眼前,他又一次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感觉到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
看来,时间真的可以治愈一切伤痕。
他深吸口气,指着盘中物品道:“赵敬一生,最得意之事就是他计算人心的本事,他会为每个阴谋留下一件战利品,这里有他师父的板指,毒死容炫的剑,他夫人李瑶的手镯,高崇等人的牌位,还有……”
双手捏起块血迹斑斑的手帕展示给诸位,不知是在嘲讽罗浮梦还是在嘲讽自己,“君不负我,我不负君。这就是赵敬欺骗罗浮梦时送给她的定情血书。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缓缓转回身,抬手间,血帕如片过季的落叶飘落到托盘里。
都结束了,看在你养我长大的份上,我原谅你对我的蒙骗利用。所谓无爱便无恨,从此以后你归于往事,往事皆归尘土。
“把这些东西处理掉吧。”他轻轻吩咐王星越,又转回身对大家深鞠一躬,忏悔道:“留波昔日被赵敬蒙骗,犯下许多罪孽,如今深感愧恨。以后定一心向善,绝不再做伤天害理之事。”
留波还未直起身来,便听到沈慎大声喊道:“高崇大哥与我乃至全江湖的人,全都被赵敬个伪君子欺骗做过许多错事。你自小由赵敬抚养长大,受他驱使在所难免。但你在武林大会上并未偏帮赵敬,事后还有情有义的照顾全身瘫痪的他,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况且你同周庄主温庄主一起开放武库,归还秘籍,巨善之举足以弥补你年少无知,受奸人蒙骗所犯下的错了。”
沈慎一席话说得众人又理屈词穷,不知如何开口。
是啊!武林大会之前赵敬是富甲一方,仗义疏财的三白大侠,是朋友遍天下,人人称颂的赛孟尝。
江湖上有名有姓,能上得了台面的十有八九都与他交好,去他三白山庄享受过美酒佳肴,歌舞升平。
若硬说留波有罪,那他们个个身上都也不干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试问这世间,有几人能真正做到问心无愧?
温客行冷眼望着眼前场景,目光扫到理不直气倒壮的沈慎,不禁在腹内讥笑: 说词背得挺熟练啊,看来昨晚定是狠下了番功夫的。只是一贯不着调的人突然说话有理有据了,还看着挺别扭的。
正胡思乱想着,就觉旁边有道责备的目光传过来,连忙坐正身子摆出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周子舒瞥见温客行眼神闪烁,嘴角牵动就知道他又在暗中瞎胡琢磨此有的没的,忍着笑狠瞪了眼他。
瞧到他鬼头鬼脑的装样,实在忍不住,只得借喝茶低下头来,垂眸遮住眼中笑意。
【溫周無差】藏鋒
——哪怕他们曾经与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但终究⋯⋯他们没有跨过那一步。
午饭后,温客行拉上窗帘,斜躺在沙发上。楼下雪光寂寂,压不住学生学团无规律的练习声,温客行伸长了手,打开广播。一阵热闹之后——他在「pouvior d’achat, inflation et bien sur, retraites……」(购买力、通货膨胀、自然还少不了养老金问题⋯⋯)之外,注意到了办公室白色的墙壁上有一块圆形的光斑。
一个完整的、不偏不倚的,正圆形的光斑,孤零零地落在白色的墙纸上,白中之白,如同一个透明幽灵留下的影子。——它是从哪......
——哪怕他们曾经与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但终究⋯⋯他们没有跨过那一步。
午饭后,温客行拉上窗帘,斜躺在沙发上。楼下雪光寂寂,压不住学生学团无规律的练习声,温客行伸长了手,打开广播。一阵热闹之后——他在「pouvior d’achat, inflation et bien sur, retraites……」(购买力、通货膨胀、自然还少不了养老金问题⋯⋯)之外,注意到了办公室白色的墙壁上有一块圆形的光斑。
一个完整的、不偏不倚的,正圆形的光斑,孤零零地落在白色的墙纸上,白中之白,如同一个透明幽灵留下的影子。——它是从哪里来的?
温客行从这个问题中回过神时,广播已经换到了第二条、亦或是第三条新闻:
on a allumé des bougie hier soir………L’alerte cyclonique orange a été levée ce matin à 8h sur l’ile.(我们昨晚点了整宿的蜡烛,今早八点,岛上的橙色飓风警报解除了)
温客行起身,又拉了一次窗帘,外面是无云而苍白的天空、山与城市,零星点缀着几棵山茶的红,枯枝的影子。他刚刚听到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小岛上经历了一场暴风,但现实就是,外面还是这样一成不变的晴朗,他仅仅是听到了一条消息而已——很快就会忘掉的消息。
神秘的光斑消失了。温客行毫无缘由地松了一口气,但午休的气氛也消失了,他坐在电脑旁边,打开第一封邮件:
「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多月时间准备。」
——是来自周子舒的。
温客行和周子舒又一次打算搬家,行李却迟迟没法打包完成。昨天晚上——那个远处的小岛上有着橙色飓风的晚上,温客行又恋恋不舍地从周子舒划出来的「待处理垃圾」中挑拣出一本嘉德拍卖行的古书拍卖会目录来。
温客行特意翻到了印有宋刻《石壁精舍音注唐书详节》书影的那一页,摊在地板上向周子舒求情:
「阿絮~你看看,你要是之前不把我那些书扔了,我们光靠卖书就可以富甲一方了唉。一叶千金啊!况且你看看这书,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新闻上说拍了一个亿哎!」
「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给你买更多垃圾吗?」
周子舒慢悠悠地喝着罐装饮料,头也不回。温三岁每到搬家时,就要闹这么一场,以期周子舒能对他的「收藏品」们网开一面。
自从雪山被登山爱好者占领后,两人不堪其扰,只能下山来讨生活。说起那些登山者,周子舒有时也觉得奇怪,总是密密麻麻地来了一波又一波,但是上了山,却又觉得不满意,吵吵嚷嚷的,有时言辞过于激烈,听得让人心中咯噔一颤,真担心他们在高原上缺氧。而且下山之后,又总是留下些帐篷、登山用具等各色的垃圾,有时甚至有五颜六色的尸体。以至于两人的居住质量大幅下降。
只是,下山虽然可以避免不速之客的惊扰,也有极端的不便:两人的容貌一直停留在二十许,为了不让周围人察觉,只得每隔十五年便搬一次家,换一个身份重新来过。有时虽然可以用易容术蒙混过关,但温客行抵死不愿天天带着面具生活,且不少易容术所需材料的价格也水涨船高,着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他们毕竟没留下那么多「垃圾」换钱。
所幸的是,近来山下也有不少新鲜的妖术神技流传开来,可使人五六十岁却貌似青年,因此他们搬家的间隔也可以稍长点,变为三十年。只是,这样一来,又增添了另一个麻烦――温客行的收藏品像是啮齿类小动物一样疯狂繁殖,每至搬家时,都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而如今家中早已被橙色飓风袭卷一空,只剩下温客行小小的自留地——他的这间办公室,还一如往常地拥挤,以至于周子舒不得不发出最后通牒:
「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月时间准备。」
最后一个月,春天到了,万物生长,他们也会从中年人——重新变回二十岁尾巴上的那个他们。温客行想着,按掉了广播,随手拿起一本待批阅的学生论文——他还得继续一个月现在的身分——某大学东亚研究所教授。
温客行看了一眼标题,上面端端正正的五个字:白衣仙人考。
「白衣仙人形象,多见于是中国中古时期,尤其是唐末至北宋时期的传奇故事、禅宗北宗经典中。关于这其事迹及传说的文本,多未能传世,而是在二十世纪后陆续出土。本文主要综合梳理目前各种文献中,提及白衣仙人的文本,又结合前人研究,对白衣仙人传说产生的历史背景及人物原型加以考证。」
温客行心里只觉得咯噔一下,又来,这是他这个身分看到的第几篇了?
白衣考、白衣信仰考、白衣人传说、白衣仙人传说,一个词一旦在学界流行开来,就像一场疫病,里面充满了令人疲倦分辨的变异株,总而言之大部分有损人类的智力发展——内容却是大同小异,温客行一边腹诽,一边继续往下读:
「笔者家乡亦流传着一则有关白衣仙人的传说,与其他白衣仙人传说所不同的,故事中的白衣仙人并未得道升仙,而是魔怔于铸神兵利器,最终以己身化为了一柄重剑⋯⋯」
以往论文里的白衣仙人大多是温、周二位本尊「下凡」创造的误会,但此处提出的重剑一说,却与他们的形象大相迳庭,反倒是,温客行皱了皱眉:
「这柄重剑,泰半没入土中,据文物普查纪录及考古报告纪录,其材质为⋯⋯」
「⋯⋯其上刻有剑铭:『魔匠自用』。」
自雪山传功之后,温、周二人虽然屡屡打听救命恩人叶白衣之下落,却始终未有所获,乃至于百年后至宣和年间,依然未觅得一丝半点雪泥鸿爪。
而千余年之后的现在?温客行苦笑:连成岭、星明、念湘这样他们看着长大、衰老、亡故的小辈都已成故事,他们曾经那么鲜活,却不曾在这一抔故纸堆中烙下只言片语,又何况当年那个早已无痕无踪的老妖怪呢?
***
新闻夕刊的社会版,不到手掌那么大的格子中,长出这样一则讯息:昨日夤夜,著名历史学者■■■及其同性伴侣名医■■■在巴黎的公寓起火,两人均殒命于此。火灾原因警方正在调查。
但没有新闻会报导:三个月后,中国西南部某个地处深山的小村落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家民宿。
温客行放下手中的装修道具,紧了紧包裹着长发的头巾,道:
「绕来绕去,绕回来了。」
周子舒坐在旁边看着温客行忙上忙下,不觉恍惚,舔着棒冰评论道:
「是也不是,上次是他飞来找我们寻仇,这回像是我们找他寻仇了。」
依温客行学生的说法,「白衣剑仙」的传说在当地应是家喻户晓,然而这厝村落已经没剩几户人家,不少宅子已然被废弃良久,剩下多为独居老者、亦或是失了神智、又出不去村的人,连儿童也没见到几个。两人听闻原本的屋主介绍,此处山路崎岖,赤脚医生都不愿意过来,一冬过后,村里长者又逝去不少,人气更淡几分。两人是「外人」,又来得不巧,正正是瘟神似的不速之客,村民唯恐避之而不及,加之言语有别,耗费了数月,亦实在打听不出什么消息来。
温周二人买下这处宅子,早先打算是温客行「重操旧业」,开个诊所行医,方便行动,不料这半年间去县城了几趟,执照迟迟批不下来,权宜之下,只得勉强扮成开民宿回归自然的天真文青,做起赔本生意蒙混过关。
此地四面皆山,丛林密布,文物普查里写得粗略,无乡民指点,单单寻一把剑,即使对温周二人而言,亦非易事。
待到一切布置妥当,两人便轻装上阵,依着准备好的一点资料,进山寻剑去了。
「阿絮,总觉得这地方的风⋯⋯好生熟悉。」
「看地图,当是离昆州不远。」温周二人自下山以后,两人之间便用中古时灵州方音交谈,灵州地处边陲,又屡遭胡乱,与中原隔绝,经西夏、蒙古近四百年,此地汉语方音早已灭绝,以至千年之后,连相关研究者都找不出几个,倒成了极好的加密工具。
温客行听到「地图」二字,嗤笑一声,悠悠道:「那我们这倒算是故地重游了。遥想当年,你我初相识,也没少⋯⋯」
话语未尽,不意林中竟有一头棕熊向二人冲来,周子舒眼明手快,抽出白衣剑一招封喉,温客行见状,只佯作惊恐状,后退两步,箍住周子舒的细腰,贴在周子舒耳边喘道:
「好肥的熊,好险有阿絮救我。」
耳语间,周子舒的马尾扫到温客行脸颊上,痒得温客行眯起来眼睛,心中有春风骀荡,不觉又下手捏了一把,被周子舒拍开:
「当年小晋王那龙潭虎穴都不怕,你会怕这蠢物?想想这肥熊怎么办,大热天的,放在这里不管要臭掉了,我们之后还怎么上山?要是没死透,你给治治送去巡林队?也算是⋯⋯野生动物。」周子舒掩鼻道,抽出手拿纸巾小心擦拭着白衣剑。
「神医谷又不是兽医谷」,温客行恹恹松手,腹诽你周首领手下还有活物,戴上手套前去检查那棕熊。
周子舒好整以暇地看着温客行动作,虽是炎炎夏日,不觉一阵清凉——自从下山以来,两人沈浮于新世界百年余,像这般唯有两人无拘无束闲云野鹤般闲游山林,却是再未曾有过的,此情此景,竟有恍惚千年之感——外面那些事情都未曾变过,成岭或许还在山脚下等他们回家——是未曾衰老过的世界,那么地柔软。
「阿絮,这熊死到临头还不忘了带着宝贝⋯⋯」
温客行笑道,用帕子将「宝贝」擦拭干净,起身递给周子舒,
「不虚此行。」
温客行把手套摘了,扔进垃圾袋中,仔仔细细地拿酒精棉擦拭手指。
深林中阳光斑驳,落到那块手掌大小的金属上,只剩一个正圆形的光斑。
那光斑像是通了人性,随风轻轻摇动着,像是随着人的目光逡巡游走。
「但是这是⋯⋯山河令⋯⋯?」
「这畜生也想『除群鬼,净山河』呢。」温客行收起笑容,「这是那老妖怪的东西吧?」
此番得了线索,两人便沿着棕熊的足迹向林中寻去,野兽体力异于常人,大约走了半日有余,方才寻到尽头。途穷之处,竟是一川飞瀑直流而下。周子舒抬手看了看手表,离日落还有一个小时,天色虽没什么变化,但两人深恐夜晚野兽群集,难以对付,做了一番标记,又依原路,带着那棕熊尸体下山去了。
乃后因为棕熊之事,两人少不得与巡林员费了一番口舌,方才得知此地近年来熊患日积,常有村民畜养的动物为熊捕食。但因是大抵是无人光顾的山林,虽为熊患所苦,亦不为肉食者所重视,随着人口日减,倒也是一派自然和谐,绿水青山。
费了一旬工夫,温周两人才辟出一条山路来,从山脚下直通到前回那瀑布的位置。只是每日上山寻觅,皆不得所获。
两人倒也不甚心急——离三十年改头换面之期,还差二十九年,若算上之前山中的岁月,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更是「小年不及大年」了。
既处山林之中,两人愈得了些往日的趣味,千岩杂树云霞色,百道流泉风雨声——一日携手对坐,饮酒谈诗,忽尔福至心灵,想到一联:
「疑是昔年栖息地,山中日暮有余情。」
「寻山水,不思归也。」
不思归⋯⋯不思归⋯⋯
酒过三巡,周子舒望着山林郁苍,叹道:「今日要是师父还活着,我们师徒三人坐在这里⋯⋯加上成岭⋯⋯岂不真是应了这『不思归』三字。」
温客行低下头,把头埋进周子舒脖颈,故意对着周子舒气声道:「有奴家一个还不够,周相公,这是倦了厌了?」
周子舒对这厮早已见怪不怪,反手按着爱人的头吻了下去,牵着爱人衣领,伸进向下探去,「倒是给相公瞧瞧,哪里存得下这千年的陈醋?」
温客行只觉得脑内一热,心中绷着的那根理智地弦,清脆地断了。
事罢,两人整理罢衣衫——所幸是现代人的长衣长裤,倒也不麻烦,并肩望着残云落林薮,清露沾白月,伴着一声有一声无的黄鸟啼鸣,竟忘了天色,幕天席地睡了过去,待起身时,早已是暮色苍茫,难觅归途了。
「不思归,不思归⋯⋯倒真成了不思归了。」
周子舒叹道,懒懒不愿起身。身侧温客行楞了半晌,突然福至心灵,急急问道:
「阿絮,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拦叶白衣去四季山庄时,抄的那条近路?」
「自然忘不了。等等⋯⋯你是说⋯⋯」
周子舒抬眼望去,如今一片昏暗,唯有远山处溪流闪烁着细碎的月光,弯成一道熟悉的曲线,倒真像极了千年前的那个冬夜。
也罢,试试。
温客行打起手电,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林中走去,不过半个小时,竟真有一块小小的石碑,立于林中。
粗糙的石碑边上,一把没了剑柄的重剑插在地上,没入土中三尺有余。
「果真是『魔匠自用』,我原一直以为,那老妖怪背的是『龙背』,却不想他拿的竟是容长青的配件。」
「以身为鞘,倒也是叶前辈的风格。」周子舒不觉想起那把——亦正是眼前的这把大剑,叶白衣每行止处,必然背负此剑,从不离身,却只以织物包裹,并无剑鞘。周子舒方才明白过来——两人早先本以为,叶白衣临死之前,一定会去找容氏父子,却未曾料到,若是剑鞘合一,便是另一种两情缱绻,又何须拘泥于死物?
「老温,你记性好,叶前辈那日,说了什么?」周子舒问道。
温客行不用装模作样,已经有了叶白衣那幅欠揍的作派,学舌道:「待我杀进鬼谷,完诺之后,我必将性命还给他。咳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周子舒接道:
「功成身退,天之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而⋯⋯」
「帝出乎震。」温客行不满道,「战乎干,劳乎坎⋯⋯我本以为,那老妖怪当日把我们痛揍一顿,并未取我性命,便是没了求死之意,不再谈什么偿命之事,如今想来,倒是一开始就错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笨,那日我们都被揍晕了,哪想得了这么多?」周子舒拍了温客行一掌,斥道,「走啦,老子饿了,下山吃冰去。」
「等等阿絮,那天晚上,你让我猜什么来着?若是拦不住他,你便⋯⋯?」温客行顿住脚步,回头紧紧盯着周子舒。
周子舒愣了一下,他本以为,有些话,或许当时不说,就再也不会提起。
温客行见他不答,又道:「你便同他一样,功成身退,顺应天道?」
——劳于坎,万物之所归也⋯⋯成言乎艮,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所谓道,亦并非不生不死之物,而是由死复生,劳于坎,出乎震。
万物有情,万物有道,若「情」字没了,便只剩下一个「道」字,由死复生,由生复死,如此种种,便又是一春一秋。
所幸还有情丝牵引,得以年年岁岁,皆如春日。
「那你一夜白头,又是为了什么?」周子舒敷衍道,「再不下山,我自己走了。」
心中却庆幸,过了千年,一切如故。哪怕他所拥有的一切,曾经是那么的柔软,现在只剩下坚硬的、干枯的、变为砂砾与尘芥的坚硬。哪怕他们曾经与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但是那一天,他们终究没有跨过那一步,之后便离这一步越来越远。
鬼王5
秦九霄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整整发了一上午的呆。好在,温客行在中午该做饭的时候准时的回到了宅子“惊云!”
小胖鸟原本因为秦九霄不搭理它,正闭着眼睛无聊的站在床头打瞌睡。现在听到温客行在叫它,立刻扑棱着自己又短又肥的小翅膀顺着窗户就冲了出去。看起来就像是谁很用力的,朝窗外扔了一个白色的毛球。
见小胖鸟冲了出去,秦九霄也坐了起来。等他打算出去接温客行的时候,温客行已经拎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后院,小胖鸟就站在他的肩膀上。
温客行满意的递给秦九霄一个纸包“惊云跟我说了,你今天上午很听话的一直没乱跑,奖励你绿豆糕。”
秦九霄觉得,温客行的语气简直就是拿他当小孩子在哄,不过想想温客行的行事风格,秦九...
秦九霄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整整发了一上午的呆。好在,温客行在中午该做饭的时候准时的回到了宅子“惊云!”
小胖鸟原本因为秦九霄不搭理它,正闭着眼睛无聊的站在床头打瞌睡。现在听到温客行在叫它,立刻扑棱着自己又短又肥的小翅膀顺着窗户就冲了出去。看起来就像是谁很用力的,朝窗外扔了一个白色的毛球。
见小胖鸟冲了出去,秦九霄也坐了起来。等他打算出去接温客行的时候,温客行已经拎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后院,小胖鸟就站在他的肩膀上。
温客行满意的递给秦九霄一个纸包“惊云跟我说了,你今天上午很听话的一直没乱跑,奖励你绿豆糕。”
秦九霄觉得,温客行的语气简直就是拿他当小孩子在哄,不过想想温客行的行事风格,秦九霄还是很识时务的接过了那个纸包“谢谢温大哥。”
小胖鸟从温客行拿出了那个纸包以后,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纸包,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它。此刻,它扑棱扑棱的又跳到了秦九霄的肩膀上“内个男的,分我一点。”
秦九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听见了小胖鸟对秦九霄的称呼的温客行就愣了一下。然后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玩味,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惊云,你怎么这么叫他?”
小胖鸟歪了一下脑袋“那我应该怎么叫他?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温客行摸了摸小胖鸟毛茸茸的小脑袋“他叫秦九霄,好好记着点。”
见小胖鸟点头,温客行扔下一句“我去做饭”,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之后的几天,温客行依旧像第一天一样,早上把秦九霄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出去逛街,让小胖鸟留下来看着他。中午回来做完饭,下午再次扔下秦九霄出去玩,整整一天都不着家。
秦九霄那么爱玩的一个人,这几天愣是让温客行训练的安静沉稳了许多。
半个月后,在秦九霄因为出不去屋,已经濒临崩溃的那天,温客行中午回来时牵回了两匹马“秦九霄,吃完饭就跟我出发,我该送你回晋州了。”
温客行刚开始不容拒绝的通知秦九霄,要在他恢复后送他回晋州见周子舒时,秦九霄觉得这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情。
但有了这半个月被温客行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的经历。秦九霄突然就觉得,还是出不去屋更痛苦。周子舒甚至在他眼里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拯救他于无尽的苦难之中。
要从潞州去往晋州,途中就难免会经过一些城镇。
虽然温客行在白天的时候,会一直盯着秦九霄赶路。但人总是要睡觉的,秦九霄就趁晚上停下休息的机会,把这几天出不去门的遗憾狠狠的补了回来,天天在街上晃悠到半夜才会回到客栈。
以温客行的本事,自然也知道,秦九霄这几天晚上天天半夜不睡觉到处疯。但他不想管这种闲事。
反正只要秦九霄白天能正常赶路就行,只要他不影响到自己见到阿絮的速度,温客行就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九霄这一路上差不多玩够了,他和温客行也就快到晋州了。
温客行带着秦九霄到达晋州的那天,他们刚到晋州城郊,就看见周子舒已经独自一人等在了那里。
见到了周子舒,秦九霄直接跳下马扑过去抱住了他。孩子满肚子的委屈,可怜巴巴冲周子舒喊道“师兄!”
秦九霄整得这出,把周子舒都整愣了。毕竟,秦九霄离开晋州的时候还恶狠狠的讽刺他,说自己真是看错了人,不愿意再叫他师兄。
周子舒摸了摸秦九霄的后背“九霄?你怎么了?”
秦九霄刚张嘴,正想说说这几天被温客行用黄连威胁,连门都出不去的事。然而,他又猛的想起了温客行此时就在自己的身后,当面告人家的状不太好。
一转头,秦九霄却发现,温客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此时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温客行既然离开了,秦九霄顿时就无所顾忌了“师兄,温大哥天天出门逛街不带我,不光不许我出去玩,还威胁我,如果发现我偷偷跑出去玩,就要给我把水全都换成黄连。”
听着秦九霄义愤填膺的控诉,周子舒心里觉得一阵好笑,同时瞄了一眼正站在自己身边一脸无所谓的温客行。
他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嗯,知道了。是老温的行事风格。”
很显然,秦九霄对于周子舒现在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他按住周子舒的肩膀,然后使劲的晃了晃“师兄!”
周子舒更无奈了,他从秦九霄的手下解救出自己的肩膀“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温大哥是你的朋友,他管着我,让我这半个月过得简直是水深火热的。师兄,你应该好好补偿补偿我。”
“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你今天晚上得请我好好吃顿饭。”
周子舒还没说话,旁边的温客行先不乐意了,他猛的凑近了周子舒“阿絮,我辛辛苦苦一趟,奔波千里只为救你师弟,你今天晚上得陪我喝酒。”
温客行突然间的凑近让周子舒难免惊了一下,他努力控制自己才保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看了看撒泼耍赖的秦九霄,又默默瞄了一眼不容拒绝的温客行,周子舒觉得自己好难,心好累。他只能叹了口气“九霄,我请老温和你一起吃饭吧,顺便谢谢他这次愿意不远千里去救你。”
没等秦九霄回话,周子舒就赶紧自顾自的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愿意再住在天窗,我给你在天涯客栈定了个房间,你可以直接去收拾收拾自己了,我先回天窗了。”
周子舒骑上马走了,秦九霄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着急了。他干脆牵着马,开始慢慢的往城门挪。
其实在离开晋州的时候,秦九霄就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讨厌这个地方,讨厌虚与委蛇永远挂着假笑的晋王,讨厌忘了初心不在正直善良的师兄,讨厌藏污纳垢简直无恶不作的天窗。
总之,秦九霄讨厌晋州的一切。
但这次再见到周子舒,秦九霄突然发现了他眼中浓浓的疲惫厌倦,他好像很累,很累!
也是周子舒越来越单薄的身影让秦九霄突然意识到,也许师兄从未放弃良心正义,他只是深陷漩涡,抽不开身罢了。
正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秦九霄突然就放下了,他没有资格指责周子舒,是自己被保护的太好,忘了那个替他承担风雨的人一定会被淋湿。
如果连他都去指责周子舒,那周子舒这些年的苦苦支撑就真的成了一个笑话。
所以秦九霄又像以前一样去对着周子舒倾诉,对着他撒娇耍赖。
师兄,我会救你!
【叶温】闲对一溪云(十三)
(十三)
温客行此次发病,因有叶白衣的强势内力镇压与耐心开解,恢复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迅速。但自那日后,他性情收敛了几分,常望着成岭努力练功的身影发呆。叶白衣知他心结尚未全解,便默默陪在旁边。
还有几日就到除夕,山下小镇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过年景象。期间叶温两人趁着夜色遮掩,又下山一趟。
温客行时隔多年,再一次感受到这样的人间烟火气:远行之人回到家乡,过往一年无论是欢欣还是苦痛,都在岁末时初的团聚中消弭。被眼前家家户户团圆、走街窜巷的热闹气氛感染,温客行抛却了近来的忧心,情绪高涨起来,也忍不住拉着叶白衣从街头买到街尾,最后提着一堆剪纸窗花灯笼烟花回了山...
(十三)
温客行此次发病,因有叶白衣的强势内力镇压与耐心开解,恢复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迅速。但自那日后,他性情收敛了几分,常望着成岭努力练功的身影发呆。叶白衣知他心结尚未全解,便默默陪在旁边。
还有几日就到除夕,山下小镇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过年景象。期间叶温两人趁着夜色遮掩,又下山一趟。
温客行时隔多年,再一次感受到这样的人间烟火气:远行之人回到家乡,过往一年无论是欢欣还是苦痛,都在岁末时初的团聚中消弭。被眼前家家户户团圆、走街窜巷的热闹气氛感染,温客行抛却了近来的忧心,情绪高涨起来,也忍不住拉着叶白衣从街头买到街尾,最后提着一堆剪纸窗花灯笼烟花回了山庄。
周子舒对两人的态度一如往日,只是将温客行的称呼又变回了“老温”。
温客行感到奇怪,问了叶白衣才知道原委,感慨于叶白衣的细心爱护,但又隐隐觉得有些对不起周子舒,被叶白衣弹了一个脑瓜崩才止住这念头,便又呲牙跟他比划了一通,把这点点愧疚抛却脑后。
*
除夕当天,温客行一大早便开始准备年夜饭,其他三人都来给他打下手。
偌大的山庄只住了他们四人,对比山下的热闹,虽略显空旷冷清,但山庄里的每个房间都被温客行贴上了大红的窗花,挂满了各式灯笼。他们两人房外屋檐下,还比别处多了一个风铃,风一吹过就“铃铃”作响。
叶白衣近来与温客行互剖心迹,每天一醒来就能见到心上人如画的安宁睡颜。看着每日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眉眼生动含笑的温客行,叶白衣知道自己已对这红尘俗世再难放手了,偶然间回想起独居雪山与茫茫白雪相对无言的日子,恍若隔世,奇怪自己竟能在那种苦寒寂静之地待上百年。
对于叶白衣来说,现今万事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吃热食。
看着温客行准备的食材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厨房,叶白衣久违地感受到了饥饿的滋味,忍不住出声:“你们就三个人,做这么多能吃得了吗?”
“老怪物,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记得小时候过年,爹娘都会准备比往常更多的饭菜,一次吃不完,就多吃几次。年年有余,岁岁平安,这是一个好兆头。”
温客行利落地剥着菜,脸上带笑。提起过往,他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大概是因为有叶白衣一次次的承诺与行动,给了他面对往昔旧时光的勇气。
叶白衣当然知道这些,他年少时也曾是出身名门,父母长辈皆全。只是对他来说,时间已过去太久了,他已习惯独来独往,修身修心,剑道所成,不沾因果。这合家团圆之景,不仅勾起了他的馋虫,还将他引回了记忆深处自以为早已忘却的温情。
半晌,叶白衣回过神,摇头低笑:“确实早就记不得喽。”
*
备菜的过程可谓是颇不顺利,三人虽是好意帮忙,可一个个都没什么下厨房的天赋。
成岭被鸡啄得满屋跑,提着刀仍是只敢比划不敢往鸡身上砍,比之刚到山庄时是没半点进步。周子舒手握筷子,拿出了十万分注意力,弯着腰几乎要凑进碗里,如临大敌地从蛋清里挑他掉进去的碎鸡蛋壳。
鸡毛晃悠悠飘到了刚洗干净的锅中,耳边“啪唧”一声,是周子舒第二次不小心把蛋液漏到了地上。成岭追鸡时被一根柴绊倒,下意识使出流云九宫步扭转身姿,却打翻了刚洗好的菜,被盆里的水浇了个透心凉。
温客行深吸一口气,将帮倒忙的两人赶了出去。看着一旁叶白衣艰难地抑住想咽口水的冲动,就差要封闭嗅觉了,温客行扶额道:“你也出去。”
......
磕磕绊绊,总是在夜幕降临时,将所有菜肴摆盘上桌。
叶白衣早就在房中备好了洗漱之物,温客行洗掉一身的忙碌,换上新衣,一同前去正厅。
师徒二人自认没帮上什么忙,颇觉不好意思。周子舒便去山庄酒窖深处挖了几坛陈酿,挑了最好的来。成岭蹲在温客行旁边给他捏捏肩,直道师叔辛苦。
“哼哼,算是有良心。好了,来吃饭吧。”
此时山庄正厅,被装点得明丽敞亮。灯烛点了满墙,光映如昼,将原本褪色的边角棱里都照得辉然如新。檐下挂了一个走马灯,此刻正随着内里蒸腾的热气转个不停。厅里其他桌椅都被撤下,只余中间最大的那张,四把椅子环绕周围,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厅两侧雕窗都被打开,正能见月辉翩然洒落,远处传来阵阵鞭炮声。
当年四季山庄极盛时,此处大厅能容百人,往来宾客盈门,闲时则是为弟子授课讲学之所。朗声笑语、高谈阔论、推杯换盏、剑影如虹......还似历历在目。
四季花常在,九州事尽知。
四季山庄当年在江湖中以善知、善行闻名,不拘规矩,往来自由,虽不主动沾染江湖是非,但在江湖中威信甚高,也是有能力搅弄风云的一方势力。
而今繁华已逝,旧梦蒙尘,只余在江湖罅隙间漂泊如萍的几人,却都是轻身而过,欲栖身此地对江湖的暗波汹涌作壁上观、必要时甚至推波助澜。
周子舒看着堂上主座后墙挂的梅花图,心中颇有落寞,却又带了几分释然。
天窗十年,他早已厌烦那些尔虞我诈、蝇营狗苟之事,当年的誓言,终换得一身伤病、弟子零落、门派几欲断绝。
既出江湖,又入江湖。一出一入,他已将深恩负尽。
身如蓬草,飘零日久,兜兜转转,还是回到最初的地方扎了根。此遭再入江湖,虽身存死志,但自从回到山庄,望着这个他长大、受教、离开又回来的地方,生的意愿又挣扎着重新燃起。对于周子舒来说,他现在唯一的心愿,便是重振山庄威名,不叫这百年传承在他手中断送。
四人落座后,将酒杯一一满上,周子舒率先举盏。他看着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师弟”,心中万般思绪,几番变换,只化成了一句嘱咐。
“老温,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四季山庄永远在这里,山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温客行望着周子舒,眼眸颤了颤,沉默几息后,终是露出一抹笑,向前与他碰杯。
“好。”
看着两人将酒一饮而尽,叶白衣嘴角上挑,举起杯中冰水浅斟,眼中终露出淡淡欣慰之色。
正好在这时,一个巨大的烟花在远处爆开,极尽灿烂,绚丽的拖尾久久不散。
然后一个、两个......无数焰火缀在星幕下,熄灭又重燃,响声不绝,此时山下已进入了最热闹的时刻。
窗外清辉遍地、冷焰如昼,屋内暖意蒸融、笑语连绵。
人间好时节。
(老叶好惨,别人吃大餐,他只能喝冰水)
【叶温】青山予我
【五十六】
【蝎王跟温客行见面过后第二日觉得有哪里不对,便急忙通知俏罗汉带人立马离开。只是还是晚了一步,附近有许多以仙霞派为首的武林人士。
蝎王暗骂一声,一时之间犹豫着要不要放出药人。犹豫过后蝎王让底下的人尽力抵挡,他先行离开。至于密室里的药人,先藏好之后再过来运走。
白启峰自觉做了充足的准备,可是还是让蝎王逃走了。又看到毒蝎的实力心里后怕不已,若非长明剑仙先一步告知他们,现在出事的可能就是仙霞派了。
温晚箫带着人直接撬开了密室的门,随后一阵难闻的味道迎面而来。温晚箫面露嫌弃的捂住口鼻,密室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站着一排排的药人,少说有十数人。
跟在温晚...
【五十六】
【蝎王跟温客行见面过后第二日觉得有哪里不对,便急忙通知俏罗汉带人立马离开。只是还是晚了一步,附近有许多以仙霞派为首的武林人士。
蝎王暗骂一声,一时之间犹豫着要不要放出药人。犹豫过后蝎王让底下的人尽力抵挡,他先行离开。至于密室里的药人,先藏好之后再过来运走。
白启峰自觉做了充足的准备,可是还是让蝎王逃走了。又看到毒蝎的实力心里后怕不已,若非长明剑仙先一步告知他们,现在出事的可能就是仙霞派了。
温晚箫带着人直接撬开了密室的门,随后一阵难闻的味道迎面而来。温晚箫面露嫌弃的捂住口鼻,密室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站着一排排的药人,少说有十数人。
跟在温晚箫身后的两人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其中一人看到温晚箫要上前立马拉住了温晚箫:“少主,小心。”
“没事。”温晚箫见过这种药人好几次了。龙孝半点不肯透露自己是如何炼制药人,但他们还是在龙渊阁搜到了一部分的相关书册。
这种有伤天理的东西根本不该存在,温晚箫也传信给了南疆大巫,想让大巫寻找破解之法。
就在温晚箫观察药人的时候白启峰也进来了,看到密室里的药人白启峰震惊万分:“这是什么东西?”
“毒蝎用秘法炼制的药人。”
“药人,人,这些是用人炼制的?”白启峰瞪大了眼睛。
“还是用活人炼制的。”
白启峰听到这里后背冷汗直流,毒蝎和赵敬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敢拿活人来炼制。
“这……这……他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温晚箫呵了一声并不搭话。
白启峰喃喃自语:“不行,我得把这个消息公告整个武林。这委实太过骇人听闻了,不能再让毒蝎这么下去。”说着就要离开,只是半路被人拦住了。
白启峰转身看向温晚箫:“温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包庇毒蝎吗?还是说,这是长明剑仙的意思?”
温晚箫简直都要被气笑了,走过去直接重重的踹了白启峰一脚:“你要是不会动脑子,就少开口。”
白启峰好歹是一派掌门,哪里被如此对待过,若不是顾忌着温晚箫背后的长明剑仙,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你知道毒蝎有多少药人吗?你知道这些药人分散在哪里吗?你知道如何解决药人吗?你现在去告诉整个武林,你就不怕刺激的毒蝎放出全部药人吗?你自己想死我不管,但你要是敢坏事,我先送你去见阎王。”
面对温晚箫的质问白启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现在赶紧带着亲信去找八代门派掌门人,务必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毒蝎不除,江湖永无宁日。”
“温公子说的是,我立马将事情安排下去,绝不会打草惊蛇。”说着急匆匆的走了。】
听到对方叫温晚箫少主温客行就知道是谁了,有些好奇的多看了两眼,这就是叶家的人吗?
还没看几眼眼前突然挡了只手,温客行去看叶白衣,叶白衣十分理直气壮:“直勾勾盯着旁人做什么。”
温客行差点笑出声,特别受用吃醋的叶白衣:“不看了不看了,我就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叶家的人啊。”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叶家家令。
“那等出去了,我带你去见见。”就是估计叶家的人都已经不认识他了。
“好。”
原先赵敬就有些不满意蝎王连累了他,待看到这里赵敬更是生气。咬牙忍住怒气质问蝎王:“蝎儿,我说了多少次,你怎么就不听呢,你为什么还留着这些东西?”
“义父,你现在是在怪罪蝎儿吗?”蝎王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义父,您也看到了,若非蝎儿有这个底牌,怕是我们已然被轻易除去了。”
赵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的,就是因为这些药人,叶白衣他们根本不敢直接硬来。或许,出去后这些药人是他赵敬翻盘的机会。
想通这一点赵敬连忙跟蝎王认错,又哄了蝎王几句才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空间中的江湖人看着赵敬和蝎王浑身发冷,这两人究竟有没有人性,竟然不觉得拿活人炼制有什么不对。尤其是蝎王。
也是,若有半分人性,也做不出这种事。
几位地位高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叶温二人听到赵敬和蝎王的对话皱眉,确实,药人是个必须要解决的难题。
【毒蝎的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来到藏匿药人的密室,才打开密室的门就看到四周出现了好多人。暗骂一声,也感叹他们大王果然是算无遗策料到了这种可能。
随即吩咐:“倒。”
听到命令,一部分人去抵挡前来阻止他们的人,一部分人将手里的油倒进密室,然后往下扔了火把。霎时,整个密室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见药人被毁毒蝎杀手也不留恋纷纷破除重围离开,被活捉的人也如之前一样服毒自尽。
温客行站在不远处看着渐渐窜高的火光,眼里的光明明灭灭,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叶白衣拿着披风给温客行披上,温客行立马回神。
“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凉,披着好。”
“嗯。”
叶白衣低头仔细的替温客行系好披风,抬眼发现温客行鬓边的碎发被风吹乱了。抬手想帮着理一理,只是半路又停下了。
看向温客行的眼头一次没有再压着自己对温客行的感情,坦荡炽热的爱意明晃晃的展现在温客行面前。
感情之事,若是两人都不主动,又怎么会再进一步。
他愿意去尝试做那个主动的人,他不愿意自己后悔。
停住的手缓缓靠近温客行,温客行只是呆呆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是忘了躲还是不想躲。总之,叶白衣不仅替温客行理好了头发,还如愿的摸了摸温客行的头发。
叶白衣撤回手的时候温客行像是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一把抓住了叶白衣的手,然后才敢再去看叶白衣的眼睛。
眼里的爱意依旧轻易能看见,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
“叶白衣。”
“我在。”】
从未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温客行有些晕乎,心跳也快了些。
这时,温客行的脸被人强制的转了一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撞进了一双蕴藏着更为炽热爱意的眼。
那是一双没有任何顾忌担忧谨慎只有爱意的眼,注视着你的时候,好像你就是全天下的唯一。
没有人会不沦陷在这样一双眼睛中,怕是下一秒对方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
温客行更是沉沦的彻底。
断翼 33
(蝎温,邪教CP,前期强zhi囚'禁, 后期火葬场,慎入!)
蝎王花重金请来岳阳的医馆圣手,几个老头子前后对着温客行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直看得蝎王拳头都硬了,却无一例外都说对于恢复记忆的事不要强求,或许指不定哪天就能想起来了。
无法对着失忆的人用强,却也无法忍受这人的疏离,无论他如何百般讨好,温客行看起来都是心有戒备的样子。是了,温客行除了对那个天窗首领十分特别,其他时候,分明也是个铁石心肠的主......这个想法简直有些令人受不了。
蝎王难得反省了一下,对于心头所好,他一向喜欢智取,偏偏遇到温客行就很快暴本性,令对方痛恨上了自己,若不是温客行的记忆出了点状况,万万没有他再...
(蝎温,邪教CP,前期强zhi囚'禁, 后期火葬场,慎入!)
蝎王花重金请来岳阳的医馆圣手,几个老头子前后对着温客行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直看得蝎王拳头都硬了,却无一例外都说对于恢复记忆的事不要强求,或许指不定哪天就能想起来了。
无法对着失忆的人用强,却也无法忍受这人的疏离,无论他如何百般讨好,温客行看起来都是心有戒备的样子。是了,温客行除了对那个天窗首领十分特别,其他时候,分明也是个铁石心肠的主......这个想法简直有些令人受不了。
蝎王难得反省了一下,对于心头所好,他一向喜欢智取,偏偏遇到温客行就很快暴本性,令对方痛恨上了自己,若不是温客行的记忆出了点状况,万万没有他再度靠近的道理。
他自我安慰道,不急不急,他和温客行还有很长的时间,花几个月让温客行惯自己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为了让人早日放下戒备,蝎王特意准备了一间古雅的画室,让失了记忆,时常迷茫的恶鬼头子可以消遣闲暇。
当温客行推开画室,脸上有了瞬间的呆滞。
只见室中放着一张花梨大案,案上累着各种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满墙满壁,皆系随依古董玩器造成的槽子,上头的古玩若是真迹,简直可谓价值连城。室内放置一张可供休憩的矮榻,榻边便是窗棂,雕工精致,木质稀有,透过窗棂,可以看到后院满架蔷薇,一带水池。这画室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墨香。
“怎么样,阿行喜欢么?我花了好些天准备的。来,进来看看我收藏的画作。”蝎王见他一动不动,便拉起他的手腕,温客行看了他一眼,由得他牵引入内。
端立在案前,温客行转身想看看墙壁上的画卷,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依旧被抓着,他不解道:“你这样......让我怎么看?”
“......啊?”蝎王决定装傻,也并不松手。“以前不也经常这样么?我们还手拉手逛街来着。”
“以前......也这样?”
“是,而且入夜时候,阿行你还喜欢坐我腿上,让我喂你喝酒。”蝎王点点头,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
“......”
温客行闻言,额上青筋隐动,一股深重的恶寒和尴尬扑面而来,他又不禁斜睨了对方一眼,心里万万不敢相信自己会这般粘腻娇痴。
蝎王见这个一贯冷淡的人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终于以拳抵唇,忍不住低笑两声,放了手。“抱歉抱歉,情不自禁就想起了以前。”
温客行冷哼了一声,心中依旧不清楚对方是否说笑。近些天来,他总是梦到自己走在一片雾蒙蒙,阴森森的树林里,似乎走了很久很久......在他万般无奈之际,一声琵琶声从林中传来,他便忍不住沿着窄路走过去......忽而一个黑衣男子怀抱着琵琶,对着他缓缓走了过来......可惜每一次,浓雾太深,他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此刻,蝎王略带灼热的目光凝视着他,一腔热忱似要破土而出。这人长了一双典型的风眼,看起来一贯地有礼有节,目光中却隐隐透着一点病娇,这一切都令温客行感到烦乱。“你不是说看画,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蝎王含笑挪开目光,道:“你最喜欢墙上的哪一幅?”
温客行扫视了一遍,指了指最左侧并列的《桃花坞》和《落花图》。他似看得入神,瓷白的侧脸透着令人动容的专注,却令蝎王心头一跳——莫非这人看到桃花落花,便想起了那个四季山庄?
再看仔细那桃花图景,像是吸饱了雨水的花瓣,水灵灵地朵朵绽放......旁边的落花图则十分哀婉,像是有人将自身化为花瓣,随着晚春的风雨扑向泥潭......再看下去,便是种种幽怨,断断续续缠绵,怎么也表达不尽了!
蝎王心想,若是那个天窗首领还没有被晋王收走,他可保不准哪天忍无可忍把人给做了。他勉强定了定神,道:“我倒觉得这幅画别有意趣,阿行你看,这个荷塘像不像一个戏台?两片荷叶,一只盛放,一只含苞,这戏台的主角是两只芦雁,一个在探视,一个充耳不闻......真可惜,它们在熟悉的环境里,各自保持着陌生。”
温客行的目光落在上面,带着几分淡淡的疑惑。
“那只沉思的雁,似乎远在飞翔所能抵达的空间之外,由此显得另一只太过孤独。”
温客行没想到这人如此多愁善感,偏偏蝎王还在执拗追问:“阿行,你觉得这两只芦雁之间会产生情爱吗?”
“我怎么知道?”温客行简直哑然,这人看画就不看意境,不看技巧倒也罢了,却是句句意有所指。
“我曾经觉得,太过超脱的那只雁若是折了翅膀,便会落地生根安于俗世。”蝎王似乎有些感怀,“现在看来,那像是一个遥远的梦。”
温客行此刻也不想接话,道:“嗯,我饿了。”
“走,今个儿我们去酒楼喝酒。”
于是这天午后,二人坐在岳阳的酒楼的雅间,一面是热闹的街头,一面是宁静的湖泊,酒楼的位置可谓十分别致。
蝎王十分体贴地将酒盅满上,看着温客行玉白修长的手指持着酒杯,一仰而尽,十分爽利。
蝎王定定地看,他就喜欢对方身上那种干脆利落的气质。他想着,当这双寒玉似的手一把掐住自己脖颈的那一瞬间,那种惊心动魄的快意到底从何而来......
蝎王喜欢喝茶,不爱喝酒,而且他的酒量远不及温客行——前几天他特意抬出几雕三十年的女儿红,居心叵测地不停劝酒,陪着面不改色的温客行越喝越晚,越喝越多......最后是温客行将他送回了房间。他竟不知道对方是千杯不醉的体质,所以连半点油水都没捞到!
温客行的目光却落在在行驶街头的马车上,那马车宽大无比,十分奢华,街上的行人则纷纷闪避,给它让出一条充裕的通道。
蝎王的目光随之看去,突然脸色一变。“阿行,我肚子不舒服,我们可否现在就走?”他面露痛苦之色,一边起身,一边拉着温客行的衣袖,后者放下酒盅,十分愕然。
“够了!”此时,那马车里面传来一声呵斥,整个车厢突然摇晃,紧接着从车厢里出来几个黑衣人。
当目光接触到最后一个人时,温客行不禁浑身一震。
那是个青年男子,黑发高高束起,一袭青衣,一身冷郁之气,一双浓墨般的眼眸,猛然砸入他的眼中。
蝎王看到温客行的表情就知道今日不宜出门,他想抓住那双手,却不料温客行足尖点地,几个起落之间跃出酒楼,站到了几名黑衣人的跟前。
“你在这里?”周子舒简直不敢置信,立刻迎上前去“自从青崖山之战以后,我到处寻你不得,这段日子你在哪里?”
温客行看向了来人,面露疑惑。
周子舒十分震惊,却时刻留意到身后的动静。“阿行,你不记得我了?”
温客行正要说话,却见青年男子的一双手却被人牢牢握住。
周子舒皱眉对那人道:“这是街头,你不该如此失态。”
那黑衣男子身材高大,身上带着淡淡威压,闻言冷笑:“我道是你为何迫不及待地跳车,原来是见到老相好了。子舒,这段日子我给了你太多自由,不要把我的宽容当成纵容。”
温客行看向青衣男子,眼眸里带着不自知的迷茫之态,然后,他抬目看向冷冰冰的黑衣男子,随着目光的转移,一股深重的寒气弥散开来。
“好重的杀气啊.....”看着面前一袭白衣的高挑男子,黑衣人对这瞬间的变脸感到十分惊奇,忽而,幽幽一笑,“蝎王,你应该管好你的人。”后面一句话,却是冲着温客行的身后说的。
蝎王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以自身身躯将温客行与周子舒隔开,然后拉着温客行的手,道:“阿行,天色不早了,跟我回去吧。”
周子舒却冷道:“大蝎子,现在正是正午,你一直拿着这种鬼话欺骗他的么?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物?”
蝎王冷笑道:“阿行和我早就互许终身了,你又是哪位?怎么大白天也认错人?”他不再搭理周子舒,转而对着温客行伸手,柔声道:“这人分明认错人了,阿行,来,我们回家。”
那双黑白分明的鹿眸定定看着他,像是仔细分辨着什么,这个一贯冷淡如冰的男人,极少露出这种迷茫又想要去信赖的神色,蝎王不禁心头一恍,继而微微一荡。他柔和地拉过温客行的衣袖,用着哄孩子的语气道:“阿行跟我回家,不要理会莫名其妙的人,他只是瞧你长得好看,故意前来搭讪的。”
温客行柔顺地点点头,低声道:“好。”
心中石头落地,蝎王松了一口气,正要将人带走,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微风,他的听觉十分敏锐,身形瞬间急剧回转,然而对方趁着他心头松软的片刻,已然抢得先机,竟也随着他的回转而贴上前来,那身影翩若轻云,手指疾出如风,分毫不差地点住了他背后的要穴!
眼见武功高于自己的蝎王被制,晋王也陡然色变,他的武功平平,只是贵在权势,用药物控制了周子舒,而且岳阳也不是他的地盘。一个刹那,身形交错之间,他的脖颈已经被一只劲竹般的手给牢牢掐住。
“后退。”
几名黑衣人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皎如秋月的男子瞅准时机突然发难,简直比他们更像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当那人的手指在晋王身上缓缓紧了紧,黑衣人只能看向晋王的脸色,后者艰难点头,他们只得保持着戒备的姿势,慢慢地后退。
“阿絮,我们走。”
温客行一眼都未曾看向蝎王,他用眼神示意帮忙,周子舒则十分配合地将被点了穴道的晋王塞入马车。
众目睽睽之下,那辆马车如箭一般弹出,朝着南面山林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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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12)
“呵,有何不可,那再来一发。”
温客行眼睑微红,嘴唇边被擦红,唇上渗着血,像朵血色芙蓉。
晋王作势要拉温客行手臂。
温客行躲开手臂,匆忙下地,“在这之前,王爷要怎么对太子交待?”
晋王眯起眼睛怡然自得:“不是你勾引的我吗?太子要是因此跟本王交恶,就是你的功劳。还是韩英更容易交待,你看看你的男人太多了,你可真水性杨花呀!”
温客行撑着麻木的腿挨到门边:“我跟韩英已经分手了,王爷。”
“不想我动他是吗?那要看你了。”
“我不告诉太子,太子没那么爱我....”
“是吗?随便你。夜明珠送给你了。我付了钱了。”晋王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下,晚上再出门跟狐朋狗友不经意不具名地炫耀又睡了个美......
“呵,有何不可,那再来一发。”
温客行眼睑微红,嘴唇边被擦红,唇上渗着血,像朵血色芙蓉。
晋王作势要拉温客行手臂。
温客行躲开手臂,匆忙下地,“在这之前,王爷要怎么对太子交待?”
晋王眯起眼睛怡然自得:“不是你勾引的我吗?太子要是因此跟本王交恶,就是你的功劳。还是韩英更容易交待,你看看你的男人太多了,你可真水性杨花呀!”
温客行撑着麻木的腿挨到门边:“我跟韩英已经分手了,王爷。”
“不想我动他是吗?那要看你了。”
“我不告诉太子,太子没那么爱我....”
“是吗?随便你。夜明珠送给你了。我付了钱了。”晋王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下,晚上再出门跟狐朋狗友不经意不具名地炫耀又睡了个美人儿。
温客行终于推门出去,没有被阻拦,迤逦回了胡同里的家,幸好天已经黑了,没有被人注意。
夜风很凉,水不热,温客行打了个哆嗦,苦笑了下,把冰凉的手指。。。妹妹,韩英,太子,最危险的不是自己吗?平白被强暴却无法报复,面对强权自己是多么弱小。
洗过了澡,温客行抱了一个灌满热水的酒壶,进了柴房,他经常睡在柴房,小时候贪玩怕被爹妈责怪躲在柴房,竟也躲过了死神。如果所有事情都能躲过去多好。
午餐晚餐都没进,胃中饥饿感来袭,但温客行不想动弹,数着绵羊给自己催眠。
第二天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温客行也没起身,酒壶早已经凉了,身上却很热,好像发烧了,但他不想动弹,也许这样死了更好,不用再面对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柴房的门被用力推开了。
不知是谁,温客行闭着眼睛不想搭理。
“温公子,我带韩英回来了。”
温客行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六边形的大脸,是周子舒。
“嗯。”温客行撑着眼皮,他很希望久违的被韩英抱在温暖的怀里,但又想起他们已经分手了,虽然是他单方面决定,韩英还不知道。。
温客行还是被抱住了,周子舒把他柔软的身体从被窝里横抱起来。
“你生病了?那让我带你去见他吧。”
温客行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只穿了一身素白亵衣,只能倚靠着周子舒,被抱到了厢房。
厢房的床上躺着一身黑衣的韩英。
“他......死了?”温客行费劲地说,声音喑哑,心里十分恐惧。
“没有,不过身负重伤。”周子舒把温客行放在了韩英旁边。
温客行刚想转头看韩英,脸颊被周子舒捏住了。
“温公子,你的脸怎么回事?”
温客行不想解释,不足为外人道,垂眸不语。
“还有这......”周子舒把短黑粗糙的手沿着温客行脖颈往下抚摸。
第八章杀戮之道
“杀戳之道”
天帝开口道,目光定格在了温客行身上。
“不遵天帝之言,以下犯上,按天规该剔除仙骨,受紫雷九道,永囚鬼狱”周子舒回首看着正艰难站起的温客行,仍想劝他,“只要你娶了帝女,便可不用受苦”
“我偏不”温客行也倔,目光落在周子舒的身上,带着一抹深深的执念,不愿意娶紫煞顾湘。
“你会死的”周子舒看着温客行身后出现的巨大圆盘,也急了。
“师尊,你心乱了”
温客行直直的看着周子舒,唇角微微上扬。
“本尊不会动心”
周子舒极力掩饰道。
“那你曾在人间日夜呼唤的甄衍呢?当真是可笑”温客行不屑一笑,丝毫不在意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周子舒......
“杀戳之道”
天帝开口道,目光定格在了温客行身上。
“不遵天帝之言,以下犯上,按天规该剔除仙骨,受紫雷九道,永囚鬼狱”周子舒回首看着正艰难站起的温客行,仍想劝他,“只要你娶了帝女,便可不用受苦”
“我偏不”温客行也倔,目光落在周子舒的身上,带着一抹深深的执念,不愿意娶紫煞顾湘。
“你会死的”周子舒看着温客行身后出现的巨大圆盘,也急了。
“师尊,你心乱了”
温客行直直的看着周子舒,唇角微微上扬。
“本尊不会动心”
周子舒极力掩饰道。
“那你曾在人间日夜呼唤的甄衍呢?当真是可笑”温客行不屑一笑,丝毫不在意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
周子舒手中出现了一柄白衣剑,剑锋直指温客行,“那就怪不得我了”
剔除仙骨的过程,无疑是生也不能,死也不能,可是温客行紧紧的咬着唇,一声也没有吭。
当周子舒颤抖着手去看温客行时,却发现他早已晕死了过去。
“父帝,客行仙上已经昏了过去,求父帝开恩”紫煞顾湘求情道。
“法不容情,继续!”天帝没有丝毫的心软,当即就挥手想让雷公降下紫雷。
周子舒将白衣剑扔在了地上,“等等,我是他的师尊,他如今这般,亦有我之过,我愿意替他受罚”
说着,周子舒就盘坐在圆盘前,任凭紫雷降下,看着温客行的目光无比的温柔。
“噗”
第九道紫雷降下,周子舒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血,仙力竟然开始外溢。
无情道破
韩英忙上前想扶住摇摇欲坠的周子舒,却被周子舒给避开了。周子舒艰难的走着,看着温客行被押去了鬼狱,才坚持不住倒下去,韩英顺手扶着周子舒的胳膊,将他搀扶进了莲泽宫。
“你疯了,你竟然为了他,数万年修行毁于一旦”
韩英看着周子舒虚弱的靠在床上,而周子舒只是独自昵喃着,“我就知道,他不会同意的,我是他的师尊,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他呢”
韩英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
周子舒神色不定,忽然说道,“韩英,我们假成亲吧”
韩英一愣,随即眼神中充满了喜悦,“当真?”
周子舒失神道,“这下他该死心了吧”
鬼狱内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温客行的身上伤痕累累,他也没有去管,只是呆呆的坐着,愣愣的感受着自己的修为,已经没有了一丝的仙力。
“师尊……”温客行的脸上浮现出了几许冷笑,“当真是无情呢”
“客行仙上”紫煞顾湘来到鬼狱,看着已经遍体鳞伤的温客行,有些于心不忍。
温客行看到紫煞顾湘,只当她是周子舒的人,“师尊呢?”
“你与我成亲吧,他不值得”紫煞顾湘开口劝道,“只要你与我成亲,我有办法恢复你的仙骨”
温客行只当紫煞顾湘的话是耳旁风,不理不睬的。
“可是他今天都已经跟韩英成婚了,他跟本就不爱你!”紫煞顾湘急了,开口吼道,然后后知后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吧。
闻言,温客行瞪大了眼睛,满眼的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