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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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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如星河

【曜回/温湘】他乡遇故人

第六回   故人归

  

  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待为她亲自将鬓边的一缕青丝编好,镜中人的模样也变得格外清晰了起来。

  

  少女穿上那一身短打的紫衣,腰如约素,青丝如墨,眉眼依旧是那般灵秀动人。

  

  温客行恍惚间闭上了眼。

  

  阿湘………

  

  雁回也愣住了,镜中自己的打扮是过去不曾有的,她看着自己,陌生又熟悉。

  

  这便是……阿湘姑娘吗?

  

  “雁回,其实你何必扮作她,成为另一个人你就不自由了。”温客行转过身不再看她。

  

  他心里既欢欣又苦涩,喜她打扮成阿湘的模样是......

第六回   故人归

  

  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待为她亲自将鬓边的一缕青丝编好,镜中人的模样也变得格外清晰了起来。

  

  少女穿上那一身短打的紫衣,腰如约素,青丝如墨,眉眼依旧是那般灵秀动人。

  

  温客行恍惚间闭上了眼。

  

  阿湘………

  

  雁回也愣住了,镜中自己的打扮是过去不曾有的,她看着自己,陌生又熟悉。

  

  这便是……阿湘姑娘吗?

  

  “雁回,其实你何必扮作她,成为另一个人你就不自由了。”温客行转过身不再看她。

  

  他心里既欢欣又苦涩,喜她打扮成阿湘的模样是如此的像,若不仔细看连他都会恍神,苦涩她竟甘愿变成另一个人也要逃开她原本的命运,就像当初……阿絮那样。

  

  雁回,你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后悔。”雁回红着眼眶确认自己的决心,“哥,从今天起我就是阿湘了。”雁回放下梳子起身对着温客行的背影道。

  

  她喊他哥,就像阿湘最后那样。

  

  她难过又开心,终于彻底死心,要彻底放下那条龙了。也终于,她有一个哥哥了。

  

  阿湘不仅仅是阿湘,她叫顾湘,是鬼谷谷主身边唯一的婢女,无心紫煞。

  

  还是,曹蔚宁之妻。

  

  雁回摸着小辫子慢慢走近温客行,低下头声音比原本的顾湘还要温柔甜软上几分。

  

  “哥,阿湘姑娘她从前……会不会打架?”

  

  雁回明白,若是再次遇到那条龙,她只有彻底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她才能活命,才能换得余生自由。

  

  就算再见到辰星山那边的人,她也可以放下了。

  

  雁回不敢在心里承认这样做的最后一个想法。

  

  这一次,她会彻底“忘记”他,为了报复他,所以江湖不相见,黄泉不相逢。

  

  温客行握着扇子转过身来打量道。

  

  “她自然是会的。不过我看你也有些基础,不妨先让我看看你的底子?”

  

  雁回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我跟你打吗?”

  

  温客行自然不会自己上以免伤了这姑娘。

  

  于是一个时辰后,两人在三重山附近的一片树林大路岔口停下了脚步,正对上对面十几个扛着刀蒙着脸还骑了马的汉子。

  

  温客行悠然自得的扇着风,半点情绪也不露。

  

  好家伙,专门挑这条路走是怎样?!雁回第六感不太妙,甚至有点想开溜。

  

  土匪们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两人,俊男美女皆气质出尘,如明月珰珠,尤其是那绯衣青年,更似谪仙。

  

  “想活命的,就乖乖把身上的钱财交出来然后跟我们走!”为首的土匪摘下面罩露出脸上的一道狰狞长疤,看起来十分凶狠。

  

  他觉得自己今天简直走了大运,这美人和钱财他都要定了!

  

  打劫的,原来是山贼土匪拦路打劫!雁回翻了个白眼,表示这也太狗血了。

  

  温客行看热闹不嫌事大,风扇得恰到好处,更衬得其眉目好似一湾清澈的泉水,薄唇微微勾起,又仿佛让人置身于一片桃花盛开之处,灼灼芳华,让人见之心神俱动,神思恍惚。

  

  “阿湘,看你了。”他轻声道。

  

  对对面土匪更是不客气:“你们这些人全部一起上吧,打得过她再谈。”

  

  他用折扇一点雁回的肩,以轻功飞身到树上好整以暇的开始看戏。

  

  雁回顿时人麻了,和对面大眼瞪小眼。

  

  “老大老大,这小子和这臭丫头分明是看不起我们!他们竟敢仗着有点三脚猫功夫就对您不敬简直可恶!”

  

  “那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那臭丫头和那小子全部抓起来!”土匪头子也回过了神,决定先教训一下两人。

  

  温客行飞的树太高暂时够不着,土匪们决定先抓住这个小丫头。

  

  “阿湘,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温客行不忘提醒地上被包围的雁回,“你是我鬼谷无心紫煞,这江湖上,绝没有人敢欺负你!”

  

  “那就来吧!”既然退无可退,雁回也不再扭捏,索性挺拔了身姿,一派坦然无惧之色。

  

  土匪们互相递了个眼神就全部翻身下马拔刀冲雁回砍去。

  

  雁回身体已经恢复,在辰星山虽然不能修习灵力,体术却是所有弟子中最好的一人。

  

  她身法灵巧,又以轻功辅之跃出包围圈,在土匪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挥拳左揍一个右扇一个,借力打力更是双脚踹倒好几个。

  

  她像一条鱼,滑不溜秋的让一群拔刀的土匪愣是没有抓住她一片衣角,反倒是被她戏耍着每个人都不断在挨揍。

  

  少女没有用任何兵器,或者说她最趁手的兵器就是此刻的拳头和下意识反应扇出的耳光。

  

  最后打了一个时辰竟然倒地哀嚎的是这群原本意图打家劫色的土匪,一圈人不是捂着脸就是揉肚子,要不就是抱着腿脚痛哭……为首的土匪头子颜面尽失,想趁雁回得意之时射出袖子里的冷箭偷袭,却被树上的温客行飞下扇子挡掉了冷箭不说,还直接被这一扇封喉,血溅出,人从马上坠下,死不瞑目。

  

  雁回收敛了笑意震住,这是她第一次见温客行当面杀人,不禁有些骇然。

  

  土匪们见老大这般轻易就惨死更加恐惧不已,顾不得疼痛纷纷丢盔弃甲骑上马逃窜离开。

  

  温客行轻飘飘从树上下来,却是走到雁回身边伸手捂住了她瞪大的一双眼睛。

  

  “抱歉,忘了告诉你。我本就不是善人。”

  

  “你……以前也杀过人。”说不害怕是假的,但这只苍白的手掌心却是温热的。

  

  “是。”温客行直接承认,他既然已经放下过去便不会再遮掩从前。

  

  “阿湘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跟着我吃了许多苦,我们所在的鬼谷,弱肉强食,非强者不能活,非强者不能为尊。暗无天日,为自保我杀了上任谷主自己坐上了谷主之位,阿湘也学的尽是些杀人毙命的招数,非如此,她不能活,也难以跟着我……”

  

  他叹了口气,“还好她后来遇见了曹蔚宁。人在黑暗中待得再久,也会渴望那一束照到自己身上的光。”

  

  可惜,有人亲手掐灭了阿湘的光,在她的大喜之日!

  

  雁回抬手握住这只手轻轻拉下,过去那条龙也曾在她迷茫悲伤害怕的时候这样捂着她的眼睛,那时她觉得心里都被一种叫幸福的感觉填满了,忍不住心生依恋和不舍。

  

  但温客行捂着自己眼睛时,雁回仿佛对那个叫阿湘的女孩子的过去都感同身受了,她被温客行提起过去时的孤寂无助所感染,同时又理解和明白那种环境下两个人若是没有本事根本不可能平安长大。

  

  “雁回。”温客行又叫回了她的名字,“你的身手不错,可见你师父将你栽培的很好。”在你成长的地方,至少没有人欺负她。

  

  因此这个少女至今眼睛里都是光明磊落,不曾充满悲伤算计,她一直被保护的很好,好到面对人心险恶,即使是伤害过她或者想杀她的人,她都未曾想过要对方的性命!能原谅和释怀,是多少人可遇不可得的心境……

  

  雁回,是个绝好的姑娘。她远比阿湘更幸运。

  

  雁回怕温客行又想起阿湘姑娘更加伤感,连忙握住他的手温柔安慰起来。

  

  “现在我是雁回的时候我还是喊你温大哥,温大哥你别难过,阿湘来世一定会很幸福的。而且你刚才又救了我的命,无论如何我雁回绝对不会忘恩负义,我不会再害怕你的,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哥哥。我很高兴能遇到你,温大哥。”

  

  她朝他笑得灿烂极了,像一道炫目的光。

  

  “我也很高兴遇见你……雁回。”

  “既然你已经决定接下来跟在我身边,那么,你要不要选根鞭子来防身?”

  “鞭子?好啊。”

  “你……”

  “温大哥,我想替阿湘姑娘再陪陪你。”

  

  雁回不知道的是,其实同过去相比,温客行现在对她已经坦诚了许多,也不再处处算计和防备任何人,他在阿絮身上明白了这人世间真心和真意有多难得。

  

  他想保护好这道光,他的“阿湘”雁回妹妹,至少,任何欺负她都该付出代价!

  

  温客行眼底闪过一抹暗沉的光。

  

  

  

  

  

  

  

  

  

  

  

  

  

  

  

  

  

  

魔法少女小汐

【温湘】好梦如旧

*私设神仙温X侠女湘

*没啥逻辑的热热闹闹小甜饼

*转世预警,设定是前世今生同一人

*双箭头,純温湘


九天之上,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温客行的住处在天庭一个偏僻的旮旯角里,颇有些离群索居的味道,飞升三百年却依然不适应天上神仙的生活,他也是独一份。此刻他一身雪白中衣正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忽地阵匆匆步音扰乱了温客行大好清梦,他很是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没好气地向身前不速之客呛道,“周子舒,好好的你来做甚?”


对面好友见他这副样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捧着命晷递到温客行面前,沉沉说道,“适才月老跑来找......

*私设神仙温X侠女湘

*没啥逻辑的热热闹闹小甜饼

*转世预警,设定是前世今生同一人

*双箭头,純温湘

 

 

 

 

九天之上,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温客行的住处在天庭一个偏僻的旮旯角里,颇有些离群索居的味道,飞升三百年却依然不适应天上神仙的生活,他也是独一份。此刻他一身雪白中衣正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忽地阵匆匆步音扰乱了温客行大好清梦,他很是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没好气地向身前不速之客呛道,“周子舒,好好的你来做甚?”

 

对面好友见他这副样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捧着命晷递到温客行面前,沉沉说道,“适才月老跑来找我说你姻缘线有动,原以为那老头子诓我,可你看这命晷,红鸾天喜同宫,分明是你的缘定之人要来了”

 

闻言温客行默默翻了个身只给周子舒留个清瘦的背影,过了半晌他嗯了声,向后挥挥手明示慢走不送,周子舒见状默默收回命晷离开这里。温客行听足音渐远便缓缓低下身子侧躺着,脑子里还在回味刚刚那场异梦

 

之所以异,是因为自三百年前温客行飞升上天开始每逢初七他都会做同样的梦,梦里少女深绿嫁衣头戴凤冠,躺在他怀里口中不断溢出鲜血,眼泪滚烫让他几乎快抱不住她。虽然只是梦连女孩的脸都没看清过,温客行却被其中厚沉的绝望撞得七零八落,每每梦醒都要缓半刻才能回过神

 

为此他专门去找过司命殿那位少司命问询此梦何意,对方盯着他的命晷算了半天,直到温客行已经忍不住开始打哈欠时,她终于缓缓开口说道,“施主,你这是前缘未了之状啊”

 

“说清楚点”,温客行懒得同她念佛经

 

“你飞升前是不是惹了因果?如今尘缘依旧有因无果,天道当然要用些方式来提醒你速速还清缘债好散场,美美安心做神仙”,少司命一只玉管毛笔转得飞起,温客行闻言冷笑道,“渡天劫时那雷凶险得很直把我脑子劈坏,如今飞升上天前尘往事却忘得一干二净,你让我从何去寻这未了尘缘呢?”

 

少司命沉吟良久,“那就等呗,要么你自己记起来,要么欠债之人来找你,没关系神仙与天地日月同寿,这点时间还是等得起的”

 

既无他法温客行便只得乖乖在天上等,这一等就是三百年

 

三百年,山河寂灭,尘缘轮回

 

直到这天周子舒寻他来说姻缘事,温客行莫名觉得浑身不爽利,索性又一个翻身下到凡间解解心头郁结

 

如今正值新春,家家户户门前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温客行仅着单薄中衣赤足走在雪地中,本应深埋积雪,却只在雪面上留下浅浅痕迹。细雪纷纷点白了他的头,凡尘热闹从他身边掠过如镜花月影,温客行看都不看只心无旁骛地走着自己的路。不知走了多久他陡然停下,转头向旁边望去,此时雪是越下越大,地上也积了厚厚一层银白。墙角处缩着个小女孩,她双手扒着草席瑟瑟发抖,眼眸却极亮极亮,好奇地探出个脑袋打量温客行这异于常人的打扮。他们对视良久,温客行缓缓踱步走到她身边,低下身子凝视着女孩眼底青黑。这样冷的天气凡人披着狐裘尚不足御寒,更别说单薄的破旧草席,纵使这孩子现在看着还活蹦乱跳,过了今晚也必定变成路边冻死骨,第二天被哪家的仆役随意处理掉

 

温客行心下琢磨不定,女孩望着他姣好面容大着胆子伸出小手触碰他的脸,冰得温客行一下子回过神,他长叹口气尽量柔声问道,“你想不想跟我走,在这里会冻死的”

 

女孩眨巴眼睛,低声应了句好,温客行从善如流弯腰抱起她,抬手凭空变出厚重毛裘将女孩整个裹了进去箍在怀里,沉思片刻又变出了把油纸伞遮雪。他刻意无视了女孩目瞪口呆的神情,就这么一手撑伞一手抱孩地继续往前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

 

“我叫顾湘,湘水的湘。爹娘要带着弟弟走,养不起阿湘,就把阿湘留在这里走了”,女孩浑身冷透口齿却依旧伶俐清晰,用天真的语气诉说着残忍的现实

 

斗大的雪花铺天盖地,真是好大一场雪。温客行望着漆黑无星的夜空出神想着,“那你跟我走吧,我叫温客行,客行悲故乡的客行”

 

冻了半个晚上乍逢春温,顾湘此刻脑子里是一团浆糊,闻言迷迷糊糊地念叨道,“不要背阿湘,抱着就好了”。温客行目光闪烁,强忍笑意回她,“好好好,我抱着阿湘”

 

顾湘懵懂地点了点头,温客行怀里很暖和,这样的温暖她已经很久很久没遇到过了,没过多久忽地一阵倦意上涌,顾湘打了个哈欠窝在温客行怀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偏头凝望女孩的睡颜,温客行不自觉勾起唇角,他向前轻轻一跃,就回到了天上

 

红尘白雪世上一走,能否赏个好梦如旧

 

 

 

佑宁辛丑年,荧惑守心,大凶之兆,逾数月中原邪祟剧增,伤人无数

 

正值黄昏太阳西斜,乱葬岗边一个长相极好的紫衣少女挥舞长鞭将几位书生密不透风地护在身后,她与面前十数只邪祟斗在一起却丝毫不落下风,出手狠辣没过多久就将邪祟后脑勺上都拍上黄纸符咒尽数将其赶回地狱

 

书生们哪见过这阵仗,担惊受怕半天,眼见邪祟已除纷纷作揖感谢这位萍水相逢出手相助的少侠,少女眨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天真烂漫地说道,“不用谢呀,你们没受伤就好”,她话音未落,对面忽然换了张面孔,长长的舌头从口中瞬间射出来直逼少女面门。她镇定地向后下腰,娇喝一声长鞭掀起半片尘土卷向俨然成鬼的书生们,又侧身闪到他们中间并指做掌狠戾劈去几个脑袋,任其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进土坑里

 

为首书生眼见踢到铁板转身就溜,少女飞起一脚正中腰部将其踢翻在地,她闲步走到他身边,右手一翻就多了叠符咒,只听她娇滴滴的声音在乱葬岗里回转,“惹谁不好偏惹到你姑奶奶头上,今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在太岁脑袋上动土,有来无回!”,话毕她抬掌就要送鬼书生归西,岂料对方脑袋突然从中间裂开,一声尖锐鸣响后森然鬼气如箭般直直射向少女脖颈

 

少女武功虽好却经验泛泛,没料到对方还有如此不要脸的后着狠狠吓了一跳,想再躲却也来不及,下意识闭上眼睛。忽地一阵狂风来势汹汹,少女心下惊喜,睁开眼时脚边鬼连肉身带鬼气都被碾成粉末,旁边多了个红衣青年,正摇着扇子一脸嫌弃地打量着她

 

来者手持白玉平扇,一身红衣更衬得肌肤似雪眉眼精致如画。他慢悠悠地晃到少女身前,随步履走近阴森诡异的乱葬岗像照进一束雪光,蓦然灿烂一瞬。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收起扇子在少女脑袋上轻轻一敲,冷声训斥道,“阿湘,再这么粗心大意,我下次就得去地府找黑白无常捞你了”

 

少女正是温客行先前抱回天上的顾湘,她悻悻然吐了吐舌头,猛地扑上去抱住温客行右边胳膊以防他又拿扇敲她。“主人主人!阿湘知道啦~对了,阿湘想吃好吃的!主人陪阿湘去吃东西好不好~”,温客行偏头仍冷着张脸强硬拒绝了女孩的热情邀请,反身一转就这么消失在瑟瑟秋风中。顾湘望着随风而落的一片叶堆,撅着嘴收好长鞭提起轻功向城里飞去

 

温客行并没有回天上,他抬脚下到阴曹地府向判官兴师问罪。老判官一把年纪,面对他近乎要碾碎一切的威压弓着背战战兢兢地和稀泥,温客行听得耳朵起茧唰一下展开扇子极不耐烦地摇了起来,判官见状额边冷汗不要钱地掉,心里只想赶紧把这尊不好糊弄的大佛请走

 

“上仙呐,你看地府这几年来来去去的幽魂实在太多,阴间都要装不下了,有几个漏网之鱼瞒天过海偷渡回人间也是没办法的事嘛……这次误伤仙婢真的不好意思,但也不是老头子我多管闲事,神仙高高在上,还是不要常来凡间为好......”

 

“哦?”,温客行挑起边眉毛阴阳怪气道,“判官的意思是,这事还成我那丫头的问题了?”

 

判官腰快躬断了,“哪有哪有,小的我也就随口一说,还请上仙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温客行极不屑地垂眸望着他,半晌冷冷说道,“地府办事不力,致使幽魂窜逃人间,此事我会一五一十向天帝禀报。你们,自求多福吧”,话音未落温客行懒得听对方求饶的废话,刚打算走人,判官见这位大爷终于要走了暗自松了口气。温客行蓦然顿住脚步,判官的心猛地一抽,不知这大佛又要搞什么花样。只见他没有回头,用虽轻但对方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缓缓说道,“不是仙婢”

 

判官:“?”

 

温客行:“阿湘不是我的婢女,于情于理也该唤她声上仙”

 

说罢回身来到人间,只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老判官在原地无助飘荡,绝望地表示做鬼很难

 

温客行眼睛一睁正好坐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正乐不思主的顾湘对面,小姑娘见怪不怪地将旁边斟满茉莉酒的杯子递向温客行,嘴里不停地吃着碗里的还看着盘里的

 

酒楼已点满了挂灯,亮堂得刚从地府上来的温客行微微眯眼,他抬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手肘抵着木桌,歪头凝望着女孩实在不像话的吃相,张了张嘴却还是将训斥的话咽回胃里

 

“阿湘,怎么不点莼菜,这一带的莼菜好吃”,温客行说着又斟了杯酒,顾湘腮帮子鼓鼓的,费了半天劲才把肉吞下去,“哪有成了仙还吃菜叶子的,这也太可怜了吧……哈哈哈,吃吃吃,都能吃,我这就点,点二两!”顾湘讨好地讪笑着,温客行这才收回犀利目光,继续斟酒喝酒

 

正巧楼下说书先生敲起醒木,顾湘探头探脑好奇地看下去,只听他清了清嗓子,“话说五湖青崖闹春秋, 顷刻兴亡过首。 青史几行名姓,镜湖无数荒丘, 前人撒种后人收, 无非龙争虎斗!”,温客行唇角微勾望着顾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忍俊不禁,“傻丫头,就是个说书的,你也瞪大眼睛这么看着,有啥好听的。后人说辞大多有失偏颇,故事原是活下来的人写的,想让你听到的,自然是有利于他们的版本”

 

顾湘转头微嗔温客行一眼,嘴硬道,“主人你别说话,我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了!”

 

温客行:“......”

 

他轻咳一声自作自地缓解尴尬,看顾湘投入的样子索性也留神听那说书人能讲出什么花样来

 

“话说三百年前,世间有一青崖鬼谷,其中俱是穷凶极恶之徒。原本鬼谷与武林正道立下毒誓青崖群鬼此生不踏入江湖半步,否则山海令出请长明剑仙下山灭鬼。时过境迁却终是养蛊为患,原来是这青崖出了个绝世鬼王,姓名皆无从考据,只知他外头人皮端的是绝色不似凡人,更生有一双秾丽含情目,骗得无数正道之人将其引为挚友无意中为虎作伥。他纵容青崖恶鬼侵入江湖无恶不作,自己也爬到人间搅得当时真是翻江倒海大有毁天灭地之势。五湖盟为对付群鬼召开武林大会将鬼主逼至白鹿崖上试图将其灭杀,岂料这鬼主与婢女武功高强,一同残杀在场正道无数,又与五湖盟细作沆瀣一气,竟扯掉了当时五湖盟盟主的画皮,指控其二十年前残害挚友人面兽心,一扇送那赵敬下了地狱。长明剑仙出面将这两头恶鬼打下山崖,原本以为这事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却没想到这恶鬼命大竟没死成,后来还与贴身婢女互生情愫隐世偷欢。这消息被忠义之人得知后大批跑去他们的藏身之地要再送恶鬼下次地狱,正巧撞上鬼主与那婢女成亲拜堂,以清风剑派为首的正道侠士二话不说杀了妖女又要去取那鬼主性命。鬼主勃然大怒抱着新婚妻子的尸体单手持刀杀光了所有人,从此江湖上再无他的踪迹,三百年过去,也总该是死了”

 

杯子从温客行掌间悄然滑落,砸在地上碎了玉屑满地。顾湘闻声猛然回神诧异地转头望向他,温客行脸色苍白得像是瞬间被拖入海底,他头疼得厉害,晃悠悠站起身想回天上,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亏得顾湘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扶稳他,口中念念有词,转身来到天上住处。顾湘一见便知温客行是犯病了,她熟练地扶着他让他靠在床边,自己盘坐在温客行身后双手捏诀抵在他背上,把仙力尽量柔和送进他体内

 

“阿湘,阿湘......”温客行脸色极差,不住唤着她的名讳,顾湘轻手轻脚摘下他的血红外衫只留雪白中衣,抱起他好生安顿在床上,末了察见温客行襟边有几点暗沉,素指抚上眼角才发觉泪水不止。温客行死死抓着她的左手,整个脑袋都凑了上来身体颤抖不止

 

血,好多血,哪来那么多血

 

温客行惶然垂首,是怀中穿着嫁衣的女孩,他捡回来好好养大的阿湘,嘴里不住溢出鲜血,哭着喊着求他快走

 

生死在他手下不过头点地,他杀了好多好多人,多得自己根本数不清,他想他肯定要下地狱的

 

他听到自己喉咙里断断续续挤出点哀鸣,像是小兽临死前的嗥叫

 

从襁褓里哭得满脸泪水的婴儿,到为了他砸碎小鬼头颅的女孩,再到站在他身边乐呵呵的娇蛮少女,他看着她长大,在那鬼地方要养大一个孩子有多难,他自己都差点保不住自己

 

不对

 

他把顾湘捡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十岁了

 

那刚刚脑海里的婴儿是谁,什么鬼地方,是飞升前的事情吗?他飞升前就认识顾湘了吗?

 

温客行只觉得头疼得好似要裂开,他十指抓进发中恨不得扣碎自己的颅骨,顾湘吓坏了,手忙脚乱地用上毕生力气将他的手扯下来不顾一切抱在怀里,她贴上温客行滚烫的额头,将体内已消耗大半的仙力不管不顾地渡给他

 

忽地阵清风拂过,顾湘睁开眼时她和温客行已被来人扯开,韩烨眉头紧皱,轻声斥句胡闹。顾湘自认理亏扁了扁嘴没出声,韩烨从袖中捏出颗淡红药丸给温客行喂下,转身给了顾湘个木盒,他垂首凝视少女不求甚解的茫然神情,缓缓开口解释道,“这是他的东西,一会人醒了帮我交给他,好吗?”

 

顾湘点头如捣蒜,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主人怎么了?他没事了吗?”,韩烨挺直身子,眉宇间慈悲似佛

 

“你主人飞升本身就犯了天下之大不韪,是故九重天雷尽数劈下根本没想留他性命,他命大侥幸存了半口气,但也坏了神魂不记前世。如今因缘俱齐,记忆已开了口,便不会停下,想来不用多久,他就能全部想起来,”韩烨说到这似是有些不忍般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这之后何去何从,端看温兄自己如何选了”

 

顾湘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那就是我主人没事的意思是吗?”,韩烨点了点头,小丫头瞬间喜不自胜,开始琢磨要给温客行带点什么好吃的,让他一醒来就能心情好点

 

韩烨望着顾湘天真烂漫的样子神色复杂,原本劝慰的话终是没舍得说出口

 

你主人下次睁眼,就不一定是你熟悉的那个温客行了

 

 

 

“主人!”

“赌你陪我打三天牌!”

“主人~你别欺负我没见过世面”

“阿湘是想把最好的都献给主人!”

“你疯了我也跟着你”

“你把我宰了,做鬼我也跟着你”

“主人我是你带大的,你有这样的事情怎么不跟我说呢”

“主人你,不要我啦.....”

“主人,阿湘陪你”

“哥你快走,你快走啊!”

“哥,你要好好的,阿湘不能照顾你了”

 

大大的眼睛望着他,却再无神色飞扬

 

“阿湘!!!”,温客行悚然惊醒,刚要寻她,便觉一边手臂被人抱住,他强行止住身形转头看去,小丫头抱着他的手睡得正香,像个热腾软乎的肉包子。他心下一松轻笑出声便不再动作,韩烨见状低声咳嗽表示还有人在。温客行扭头直勾勾望向坐在床下的天帝陛下,挑了挑眉

 

“韩烨你怎么来了?”

 

“你都想起来了吗?”韩烨答非所问,一双秋水眸沉沉盯向温客行眼底

 

“嗯,想起来了,怎么,天帝也与我有段姻缘吗?”温客行难得心情不差,张嘴调笑道

 

“你打算怎么样,这丫头,她还不知道这些”

 

“我会告诉她的。地府最近不老实,顾湘在他们也敢徇私,我敲打了一下,你看着办吧”

 

韩烨闻言又是一阵愁上眉间,也只得认了这劳碌命,“那帮阴人蠢蠢欲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看来真得好好收拾一顿了”

 

韩烨走后温客行刚想躺下在睡会,就发现顾湘不知何时醒来正瞪着双眼看他,温客行心中莫名感情翻涌侧身抱住了她将脑袋埋在顾湘颈间,竟有些瑟瑟发抖

 

“主人?”,顾湘有些不明所以,轻声唤道

 

“我不是你主人,我是你哥”

 

“......哥就哥吧,你要吃点心吗?我刚拿了笼过来,可好吃了!”

 

“好”

 

顾湘刚想起身就被温客行扯了下来又抱回怀里,她愣愣望向对方眼眸,里面仿佛氤氲暗藏整座江南烟雨,不免看呆

 

“阿湘,你先听我说一些事情,好吗?”,闻言顾湘呆呆地点了点头,温客行深吸口气,将那暗尘往事娓娓道来

 

......

 

话罢他心中忐忑不安,却见顾湘眼中依然平和清明

 

“哥,说来话长,但这些我其实都记得”

 

顾湘没等温客行反应,“三百年前那些事情我都记得,因为你的求饶活下来,跟着你的那十几年,还有最后的婚礼”

 

“可能是过桥的时候我嫌汤太苦跟老太婆胡搅蛮缠半天最后没喝几口的原因吧,我真记得,你看”

 

她抬起皓腕,雪白的皮肤上赫然绑着条熟悉的红绳

 

“这就是你那年给我绑的红绳,你说有情人一朝系上生生世世总能相见,我这不就来见你了”

 

“但我没想到你不记得那些事情了,只好重新从你的丫头做起。哥,阿湘一直在等你”

 

世间阴差阳错从未停歇,不过寻常事,何必痴嗔

 

温客行颤抖着抬起手,见她肩膀抽动,便揉了揉她乌色长发,张口无声道,好阿湘

 

两世情沉重,他原想放顾湘走,携前尘诸多肮脏龌龊离开她的世界,让她去见烟火人间天高地远,不必承着这份情同他活在这天上

 

但原来小丫头什么都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从他鼓起勇气跟老鬼主求饶换来阿湘性命时她们的命运便紧紧纠缠在一起,怎么是他想放就能放走的

 

顾湘见他这副样子默默从床角拿出韩烨给的木盒,啪嗒一声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与顾湘腕上成对的另一条红绳

 

“哥,很久之前我就说过,碧落黄泉,遑论做人做鬼,我都陪你”,顾湘边说着边拿起红绳仔细系在温客行手腕上,他对此不置可否,只轻声嗔她傻丫头

 

温客行捧起她的脸,只见顾湘颊边一行春雨,眼睛水汪汪的像他幼时养的那条小土狗,他忍不住莞尔浅笑,低头落在顾湘唇上轻柔一吻

 

天不老 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 中有千千结  

如他如星河

【曜回/温湘】他乡遇故人

第五回   追寻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等凌霏在温客行的监督下输送完灵力后彻底昏死了过去,他这才将解药喂入她口中,见雁回面色逐渐红润有光泽,精神也大好了他十分高兴。


  不过雁回心里却没这么好受,修仙之人被毁去修为那是多么残忍的事,就算凌霏从前对她不客气,近日对她喊打喊杀,真见她失了修为躺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雁回还是忍不住心生愧疚。


  温客行见她这样立刻明白了缘由,扇子一展颇为潇洒。

“人是我下的毒,也是我让她失去的修为,你愧疚什么?”


  雁回被看穿心思也不好怪他。


  “我很...

第五回   追寻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等凌霏在温客行的监督下输送完灵力后彻底昏死了过去,他这才将解药喂入她口中,见雁回面色逐渐红润有光泽,精神也大好了他十分高兴。



  不过雁回心里却没这么好受,修仙之人被毁去修为那是多么残忍的事,就算凌霏从前对她不客气,近日对她喊打喊杀,真见她失了修为躺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雁回还是忍不住心生愧疚。



  温客行见她这样立刻明白了缘由,扇子一展颇为潇洒。

“人是我下的毒,也是我让她失去的修为,你愧疚什么?”



  雁回被看穿心思也不好怪他。


  “我很感激你这么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只是一码归一码,我同情她不是因为她叫凌霏,也不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是因为我与她同为玄门弟子,失去修为等于失去半条命,她以后在玄门的日子恐怕不会那么好过了。”

  

  她在辰星山时不知道自己识海一直被师父封印,过得也是被人瞧不起的日子,若非她体术好,还有师父和大师兄都待她不错,恐怕她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就像在山下遇到师父之前那样。



  温客行对此不予评价,他有时候倒更觉得,难的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卷入江湖是非,朝堂恩怨中,只在乡野市集间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未尝不算一件幸事。



  也许人总是渴慕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心中才充满了不快与贪婪。



  “你若是可以行动了我们便走吧,广寒门的弟子很快会来接走她。”温客行转身对雁回道。



  雁回点点头,也决定早点离开这里。



  这样也好,凌霏失去修为的事她自己会瞒住,短时间内她没有本事再来找他们算账,如此也可清净一段时日了。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雁回已经下意识的开始依赖温客行,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这点。

  

  龙谷山下小镇上,两男一女已经走了大半天路,其中水墨长袖书生模样的青年要求先找家客栈休息一下,日头太大,他从早上到下午一口水都没喝过,体力上实在有些难以为继。

  

  “白晓生,你以为我们在游山玩水呢!晚一天找到雁回她就多一分危险你知不知道!”青衣少女跺脚叉腰,直骂青年不争气!

  

  “我知道啊,我怎么不知道?但是我是驴吗?就是驴拉磨也得给口草吃不是?我稍微歇口气再找怎么了嘛?”白晓生甩着衣袖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不肯再挪到屁股半分。

  

  青衣少女委屈的看了眼身边依旧心急如焚的玄衣青年。

  “龙主,要不我们坐下来想想接下来去哪里找吧?龙谷这么大我们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有雁回半点踪迹,这个小镇已经是最后一个没找的地方了,也许雁回真的已经出龙谷了。”

  

  被唤作“龙主”的玄衣青年正是龙谷主人千年灵龙天曜,他素来温润尔雅,不笑时生人勿近的模样是威严不可侵,怒发冲冠时叫人心生无边的惧意与颤抖。

  

  谁都看得出来自二十年前他被广寒门门主素影肢解于大江南北封印后再复活便再也没有笑过,除了那个明媚爱笑的少女,再无人见过灵龙或假意,或真心的笑容。

  

  这是一种幸运,亦或是不幸。

  

  而此刻,活了千年的灵龙仿佛失去了此生挚爱一般失魂落魄,这几日遍寻不见雁回的踪迹他更是身如行尸走肉,心灰意冷。

  

  那双原本已经失了温柔失了算计的眼睛此刻连眼底的最后一丝希望都快失去,让人见之动容。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我继续找。”天曜也不管两人作何反应,继续找下一个人开始打听。

  

  幻小烟气得锤了白晓生一拳。

  

  “你说你当时背着雁回,怎么能把她弄丢了呢!”

  

  这件事的确怪他,白晓生没有选择还手,嘴硬道:“你怎么不怪你自己从雁回身上掉下来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钻那破戒指里干嘛!还有,罪魁祸首是你的龙主,你一直骂我怪我合适吗这!”

  

  他们三个人中只要任何一个人肯多留一份心也不至于现在半点都找不到雁回,而天曜早已自责悔恨不已。

  

  幻小烟还记得她在戒指里时从雁回身上掉下来是被龙主找到,虽然她非常担心雁回,立刻就要和龙主一起找她,途中问清来龙去脉后才明白是素影先杀了蕴蕴,又挟持龙谷一众小精灵带去了广寒门,逼龙主一个时辰内交出护心麟,否则素颜就一个时辰杀一个小精灵,时间紧迫龙主来不及作任何解释才会那样直接拔剑捅雁回心口掏出护心麟。

  

  只要他及时赶回来让护心麟归位,雁回就不会有事。

  

  可是龙主,雁回真的会这样想吗?幻小烟看着那个日渐消瘦的身影陷入沉思。

  

  白晓生这边情况更复杂些,他亲眼见到雁回倒下时才发现自己晚到了一步,想背着雁回去找黑气之主救她,走了很长一段路却发现这条龙回来找她了,是他跟雁回约定自己去引开那条龙,让雁回藏在原地等他回来,她明明答应了偏偏在他回来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幻小烟成功见到他俩各自鼻青脸肿,最后三人才决定先搁置争议找到雁回再说。

  

  抛开其中白晓生死缠烂打要跟着一起找不谈,他们三人已经找遍了整个龙谷,而凌霄真人他们又亲眼确认没有带走雁回,雁回的失踪便真成了一个谜。

  

  “大夫,您真的见过她?您确定是这画像上的人吗?”远处忽然传来天曜激动的声音,幻小烟和白晓生连忙站起身来跟了过去。

  

  是一个背着药箱正往回赶的青衫大夫。

  

  大夫捻着胡须点了点头。

  “是这个小姑娘,她前几天就住在……哎你们身后这家客栈里,唉。”

  

  “大夫您为何叹气啊?”幻小烟不解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那小姑娘伤得极重,救她的公子威胁老夫说要是救不了她就拿老夫全家偿命啊!你们看看这,这叫什么事嘛!简直不讲道理,简直是疯子!”

  

  “啊?公子?救她的是一个公子?”幻小烟长大了嘴巴,余光偷偷瞄了眼龙主。

  “什么?你的意思是她还活着!”见这大夫现在安然无恙白晓生稍稍松了口气。

  

  “您是说……她伤得……极重?”天曜眉头紧皱,眼底愈发苦涩,心中已然内疚懊悔不已。

  

  “哼,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礼貌,老夫差点都没命了也没人管管,可笑。”大夫一生气立刻拂袖而去。

  

  三人去大夫说的那家客栈问了才知原来雁回之前落水被人救起后真的住在这家客栈,坏消息是客栈里的老板也不知道后来那两人去了哪里。

  

  再度沮丧。

  

  “我想去广寒门那边看看。”天曜嘴唇干裂,神色也十分憔悴。

  

  “去那干嘛?”白晓生负手而立翻了个白眼。

  

  “也许,她也会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灵龙长而密的眼睫垂下一片阴影。

  

  



如他如星河

【曜回/温湘】他乡遇故人


第四回   争命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满地狼藉之中,有人一袭绯衣翩然,折扇轻摇,他虽然背对着雁回,但雁回绝不会看错人。


还没等她说话,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的广寒门弟子已经骂开了,问他是谁,为什么在广寒门地界上如此为非作歹!


还能走的动路的弟子早已跑出门去求援了。


“你个小小凡夫俗子一定是妖族奸细,竟敢在此欺我广寒门无人!你究竟是谁,报上名来!”一同出来吃饭的几个低阶玄门弟子还是第一次被打得这么狼狈还还不了手,脸上颜面尽失,于是态度更加恶劣,势要把眼前这人抓起来好好拷打折磨一番。...



第四回   争命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满地狼藉之中,有人一袭绯衣翩然,折扇轻摇,他虽然背对着雁回,但雁回绝不会看错人。

 

还没等她说话,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的广寒门弟子已经骂开了,问他是谁,为什么在广寒门地界上如此为非作歹!

 

还能走的动路的弟子早已跑出门去求援了。

 

“你个小小凡夫俗子一定是妖族奸细,竟敢在此欺我广寒门无人!你究竟是谁,报上名来!”一同出来吃饭的几个低阶玄门弟子还是第一次被打得这么狼狈还还不了手,脸上颜面尽失,于是态度更加恶劣,势要把眼前这人抓起来好好拷打折磨一番。

 

“诸位难道忘了,是诸位在在下用膳时先和在下过不去的么?”

 

温客行笑意盈盈,他一笑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让人不由对这外表儒雅的书生公子顿生好感,但这几个没走成功的广寒门弟子见他一笑都感到背后发凉,各自搀扶着缩成一团让温客行不要轻举妄动。

 

刚才和这个人交手的过程中,他们都有一种可怕的预感,如果不是他刻意收敛,今日此人绝对能血洗整个客栈。

 

他们现在只能祈祷凌霏真人赶紧来。

 

雁回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走下楼梯悄悄扯了扯温客行的衣袖,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温客行见她下来依旧是面色苍白的虚弱模样,忍不住责备道:“你下来做什么?身子还未好还不快回房静养。”

 

雁回心中想,她就是睡得太死了才没听到这么大动静。

 

“我没事的,不过你现在这是要做什么啊?”

 

等会凌霏真来了她肯定要完蛋,但温客行要等的人还就是眼下广寒门的主事人。

 

温客行演到这里见差不多了,便让开一条路示意这几人离开。

 

几个广寒门弟子立刻爬起来拿着剑就要往门外走,而正好碰上了他们的救星,说曹操曹操到。

 

“凌霏真人,求您为弟子们做主!今日就是此子欺人太甚!”

 

果然门口响起了拿到熟悉的女声。

 

“什么人竟敢对我广寒门弟子动手!”话音刚落,刚刚赶到的凌霏就看到了一个格外年轻清俊的公子摇着扇子站在大堂里,更加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年轻公子身边....

 

“雁回!好啊又是你!身为我玄门弟子你竟敢三番五次和玄门作对,你如此居心叵测休怪我无情,今日我就要替你师父清理门户!”见到雁回,凌霏怒喝一声拔剑就朝她劈去。

 

温客行瞬间展开铁扇伸手护住雁回往后撤,比起普通的广寒门弟子,凌霏修为不算低可惜体术不济,虽然灵力注入剑中气势十足,却被温客行一眼就看穿了命门。

 

凌霏完全不想给雁回任何辩解的机会,就在她全神贯注想要杀雁回时却见一把折扇挡下了攻势,他拉着雁回后撤避开她,自己反而折扇一转竟直直向她挥去,身法之快犹如幻影,在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凌霏的剑竟然已经先被打落在地,同时.她的脖子被一只手掐住,只要这只手的主人再用力一分,她的脖子就会被生生折断。

 

此情此景已然深深震撼了所有人。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太快,连凌霏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发现自己的命竟然被一个凡夫俗子掐在手中,她惊骇无比,挣扎着想掰开这只手却发现对方力气奇大无比,她竟动弹不得。

 

温客行眼疾手快的又将一粒药丸塞入凌霏口中逼她吞下。前来助阵的广寒门弟子见他们的凌霏真人被扣住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向前一步。

 

说是药丸,温大善人准备的当然是十成十的毒药,名曰“五毒丸”,蝎王“友情提供”。

 

情势逆转,雁回瞪大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温客行这边正慢条斯理的对凌霏开口提条件。

 

“这位姑娘,在下好心提醒你一下,现在你已经服下了在下的五毒丸,三个时辰内若没有在下的解药,你体内的毒将蔓延至你的奇经八脉,最后让你七窍流血而亡。所以,现在在下想放开你好好坐下来说会儿话,你看成吗?”

 

凌霏何时被人这么威胁过?自从阿姐素影命星陨落,她认定自己要帮阿姐扛起广寒门的责任,她凌霏势要让辰星山和其他玄门都高看她。可是这个区区凡人,竟然...竟敢如此威胁她!

 

卑鄙!无耻!

 

“再次友情提醒,姑娘你若是再生气或者运功,只会让你死的更快。”眼前这模样清俊的绯衣公子竟是毒蛇一般的人物,凌霏听完差点咬碎一口白牙,她心中愤恨不已,决定来日必要杀此二人,再加上那条龙和妖族,她要这些人全都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凌霏含恨点头,温客行慢慢松了手。

 

“广寒门弟子听令:今日所发生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一字,若有违背者,诛!”

 

见凌霏发话,弟子们纷纷将街上的人都赶了出去,还有弟子从找到客栈老板和店小二要他们一炷香之内将店内所有人清场。

“你店里今日的损失由我广寒门承担!”凌霏袖中的双手早已握成拳头,脸色铁青任谁也不敢再多话。

  

老板和店小二连滚带爬的开始上楼清场。

不出半炷香,店里已是空空荡荡十分安静。

 

温客行选了个未被打坏的位置坐下,示意凌霏可以坐他对面。

 

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凌霏内心更加想杀人。

 

“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乃辰...广寒门现主事凌霏真人,不是什么姑娘!现在该你报上姓名来了。”凌霏咬牙切齿道。

 

“在下...鬼谷温客行。”

 

鬼谷?凌霏下山的时候并不多,对人间江湖事耳闻鲜少,因此没听出来温客行的身份有什么不同。

 

倘若她消息再灵通一些,知道温客行过去的事迹,恐怕此刻将如坐针毡,冷汗涔涔。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运。

 

温客行拿扇子指了指坐在一边的雁回,微笑道:“凌霏真人,在下刚才见你唤她作“雁回”,应当是你的熟人吧。”

 

看到雁回,凌霏眼中怒意更盛,偏偏五毒丸在身她不敢随意发作,只好冷冷点头。

 

雁回心中大感惊奇,第一次见凌霏真人这么吃瘪还不敢发作出来,简直比在辰星山时她师父凌霄真人面前还听话。

 

面上,雁回还是保持了默不作声和一脸无辜。刚才温客行替她挡剑时便悄声告诉她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能露馅。

 

“真人刚才眼疾手快不肯听在下一言才引起此误会,还好在下现在说明也不晚。”温客行似乎存心想气凌霏,那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凌霏更加不齿。

 

“你认错人了,她是我的婢女,名作顾湘。”

 

装模作样,谁信啊?凌霏不知道雁回是怎么和这个阴狠毒辣的男人搅合到一起,但这样说岂不是真她当傻子看了?

 

凌霏冷笑了一声嘲讽道:“师侄你好福气。”

 

温客行也不恼,反而笑得更欢了。

 

“阿湘,这玄门中人认不得你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眼下你的伤还要这位凌霏真人相助,不知你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雁回决定扮演“阿湘”,等等,但是阿湘是什么性情?她随便演不会露馅吧?他连她的事都没告诉过自己呢。

 

温客行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随意发挥,大胆发挥。

 

“有,当然有!”雁回脑子飞速旋转,根据这几日和温客行的短暂相处,她想到了自己的大师兄,如果自己有哥哥的话....

 

鬼谷?那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啊,还是温客行这样的哥哥?那顾湘会是什么样子呢?

 

雁回咳嗽了一声望向凌霏。

 

“凌霏真人,我主人的话你一定要听,否则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在装模作样方面,雁回堪称小天才。

 

“只要你此次肯助我,你今日丢人之事我保证和主人不会外传一个字!倘若你不肯配合,那我只好今晚替你收尸了。”在踩人红线上,雁回也不落于人后。

 

主人?怎么这么像在永州城我和那条龙玩的那把戏啊?雁回心中羞耻,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来。

 

“你做梦!雁回你做梦!既然是求我救你的命,呵,那就大不了同归于尽!”凌霏表示,被雁回羞辱比死还难受。

 

实际上雁回还是有点怕凌霏,生怕再刺激对方,就真的会让其控制不住一掌结果了自己。

 

“主人我说完了。”雁回用目光向温客行求救。

 

闻言温客行起身。

 

“走吧阿湘。”

 

“啊,去哪里?”

 

“你身上的衣服几日没换了,也该买新的了。”

 

雁回也起身,虽然身子还是虚弱不过已经好了许多,她起码能稍微走点路出门了。

 

凌霏眼睁睁看着雁回越走越远,她不是不敢对付雁回,而是害怕她旁边那个男人,她知道,那个男人今日敢为雁回得罪整个广寒门绝非善茬,雁回若是死了,恐怕整个广寒门都要为她陪葬,包括她自己!思及此处,凌霏口中喷出一口黑血来。

 

毒,果然是真的。

 

等雁回真慢悠悠的走到温客行身边要出门,凌霏坐不住了。

 

“等一下,我答应你们。我救她就是!”

 

门口的两个身影挺住脚步。

 

凌霏阴冷一笑:“刚才你不是说了么,此毒不得运功,若要我救她,得先给我解药。”

 

温客行假装自己没想到这一层:“哦~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过来吧,我把解药给你。”

 

凌霏哪还敢信他啊,立刻指名要雁回先试解药。

 

雁回觉得凌霏真是多此一举,温客行真想要她的命怎么会跟她废话到现在。她和温客行讨了一颗解药二话不说吞入口中。

 

凌霏这才愿意把温客行手中的另一颗解药吞下。

 

当然,温客行和雁回显然都想到了凌霏翻脸不认人的速度可以有多快,两人同时默契往旁边一闪躲过了凌霏带着狠辣灵力的第一掌,门和街面被轰出一个洞来。

 

“等等,我刚才好像拿错药了真人。”温客行慢悠悠扇着风,看热闹不嫌事大。

 

凌霏闻言果然四肢百骸俱痛,又喷出一大口黑血来。

 

这是什么意思?她怨毒的看向温客行。

 

温客行收起扇子示意她起来去楼上先为“顾湘”疗伤。

 

“阿湘自小跟随在下,也并未中毒,刚才的解药她服了当然没事。真人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卑鄙小人!”

 

“上来吧真人,你的时间不多了。等你为阿湘疗好伤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在下会给你解药的。”

温客行带着雁回头也不回的往楼上客房走去。

“无耻!你无耻!”原来竟是故意要逼她动怒,逼她动用全部修为救雁回!

 

那男人上楼前最后的一笑已是充满了轻蔑,他知道她......怕死!?那双看似无邪清澈,如春日桃花一般的眼睛,此刻在凌霏眼中犹如毒蛇。

 

凌霄师兄,我...的确不愿意死。

 

凌霏捂着心口从地上爬起来,她这一生都没有这样耻辱过,可是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选择低头,即使这次会...修为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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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就是最裤!

小剧场:

凌霏(气吐血):我不是人,你们是真的狗!

温客行:你确实不是人啊,我们都没否认。

雁回(顾湘):我承认我哥是卑鄙了点,但是怪爽的哈哈哈


如他如星河

【曜回/温湘】他乡遇故人

第二回  意难平

  

不自量,自难忘。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两人都愣住了。


温客行将少女带到这个镇上的客栈,给她看病的大夫说她伤得太重又悲伤过度,身体虚弱至极,而且不知何故这小姑娘好像有心口残缺之症,三天内如果醒不过来恐怕就再无生机了。


温客行双眸俱红,心中大骇,立刻要大夫想办法救人,不然他就......


大夫果然被吓得魂不附体,满头大汗,连忙在杀气重重的威压中为了活命表示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用这镇上最好的药救治这姑娘,他这才放开大夫离去。


于是接连几日都是他自己在大夫亲自煎药送...


第二回  意难平

  

不自量,自难忘。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两人都愣住了。

 

温客行将少女带到这个镇上的客栈,给她看病的大夫说她伤得太重又悲伤过度,身体虚弱至极,而且不知何故这小姑娘好像有心口残缺之症,三天内如果醒不过来恐怕就再无生机了。

 

温客行双眸俱红,心中大骇,立刻要大夫想办法救人,不然他就......

 

大夫果然被吓得魂不附体,满头大汗,连忙在杀气重重的威压中为了活命表示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用这镇上最好的药救治这姑娘,他这才放开大夫离去。

 

于是接连几日都是他自己在大夫亲自煎药送来的情况下,每日都悉心喂少女喝药,此处虽然住的客栈并不如城里豪华精致,条件也不及城里,但好在有人肯日夜不眠不休的照看着少女,可是眼看到第三天她却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他更加难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再度陷入无能为力的绝望中去。

 

温客行痛苦极了,在推开这扇门前,他恨自己不能以身代之,他的阿湘怎么会如此可怜令他也昼夜难安,心中酸楚至极。

 

可惜这些心绪,他早已习惯了不在人前有所表露,就像曾经在鬼谷里那数不清个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一样,只有他的小姑娘一直陪着自己,她一直都很好。

 

他逼着自己要把这碗药送进去,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能认输。

 

然后,床上的少女却直愣愣的看着他。

 

难道神明真的听到他的期许了吗?

 

那双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没来得及遮掩的伤心与茫然。

 

“阿湘……你醒了?”温客行再也顾不上许多,历经生离死别,他其实早已害怕和人分离,阿絮如此,阿湘亦如此,他们两个他谁都不想也不能再失去。

 

雁回还没来得反应过来,便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拥抱里。

 

她诧异自己竟然还活着,更加惊诧眼前这个陌生却又过分好看的男子竟然不顾礼节抱着她哽咽,像是在庆幸她的劫后余生,又好似要将满腔的愧疚与疼爱都拿来弥补她。

 

可是,叫的却不是她的名字。

 

阿湘?那是谁?雁回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人认错了。

 

“咳咳...放开,放开我。”

温客行也反应过来怀中的少女还病体虚弱受不得他这般力气,他连忙松开对方将桌子上的汤药重新端起,仔细吹了吹见汤药已经不烫,这才温柔又小心翼翼的递到少女嘴边,要喂她喝下。

 

“乖,喝药。”

 

雁回看得出眼前陌生的男子对她没有恶意,有许多话想问对方执意让她先喝下要再开口,她清楚自己身体现在极为虚弱,若是能活下去也该听人劝。于是她不再犹豫,自己拿过碗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唔......好苦,天呐好苦!

 

雁回被这难以言明的苦涩迫得五官紧皱,像是预料到她这般反应,男子将手中的蜜饯放入她掌心。

 

雁回连忙塞入口中,好半天才觉得苦味被冲淡了许多,连着舌头也能发音说话了。

 

因她的脸色依然苍白虚弱,她被要求重新躺回床上。

 

“谢谢你……咳咳,公子。那么我……现在可以问问题了吗?”

 

雁回的开口让温客行转身的背影顿住。

  

  “你唤我……公子么?”

  

  雁回不知道这哪里不对,她虽然刚受了极大的情伤,身心都受到重创,但也不希望对方将她误认做他人,听起来搞不好还是一桩和她一样受伤深重的姻缘?

  

  莫非自己和这位公子“意中人”长得很像?雁回连忙祈祷她的直觉是错误的,毕竟她已无心神力再和另一个纠缠不休。

  

  “公子你误会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阿湘。”

  

  等会儿,要是她此刻告诉眼前人自己的真名,如果被那个人再次找到她会不会真没命了啊,她得让那个人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才行啊,千万!千万不能再遇到他了!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你若不是她,那你是谁?”温客行放下碗回身看着眼前的姑娘,心中五味陈杂。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长得这般一模一样的人,恐怕双生子都不会这般像。

  

  少女的容貌活脱脱,就是他认识的那个顾湘!

  

  但温客行没有否认眼前少女的话,阿湘的死至今历历在目,那也绝不是他的错觉或者一场梦。

  

  “我……我不知道,抱歉公子,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你可以当我失忆了。”其实还不如失忆呢,谁曾想白晓生那个家伙说要救她,背着她跑了一路又说要帮自己引开那个人,她本来坐在原地等他,结果看见师父……凌霄真人来了,怕自己被抓回辰星山只好强撑着身子一路往反方向跑,结果跑到一处绝路的断崖脚下一滑摔下去了,偏偏被人救起还忘不掉之前的那些破事……

  

  “阿湘,是我的妹妹。”温客行见她心事重重不肯告诉自己真名,想来是遇到了极大的难处。

  

  “她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她死在我面前。”温客行避开视线,极力掩住心中悲怆,面上淡淡道:“而你,实在很像她。”

  

  “这就是我救你的原因。”

  

  这个关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而那个和她容貌肖似的姑娘竟然已经死了?雁回彻底怔住。

  

  得知他人的一桩伤心往事,她不由有些内疚自己刚才的心直口快。

  

  正要道歉对方却先一步阻止了她。

  

  “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希望你接下来能好好活下去。”就凭这张脸,温客行怎能不期盼这姑娘活着。

  

  即使眼下已经确认了她不是阿湘,可他对那个丫头的感情依然不可能在朝夕之间就放下。

  

  就当……是他的阿湘重新回来开始新的生活了,可以么?

  

  阿絮,如果你在这里见到她,会同意我的想法么?

  

  雁回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约对眼前这个青衣乌发的俊秀男子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依赖之情,她自小失去双亲,被她一直当成亲人的师父自从赶她下山就没有露过面,她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往后也应该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你放心,我会的。我啊,本来最珍惜的就是我的命了……咳咳咳。”雁回思及此处想起那三剑更加痛不欲生,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姑娘,你怎么了?”温客行见她难过不已更加心如刀绞,他的阿湘已经丢了命,这个姑娘呢?她又遇到了什么才会伤心到难以自持?

  

  他想抱抱她,像安慰他的阿湘那样告诉她不要难过,只见她哭得翻过身去,他更加没有身份立场可以上前。

  

  许久,哭声渐止。雁回问他叫什么名字,等她身体好点了她就想办法赚钱还给他,至于这救命之恩,她也一定会想办法报答。

  

  “温客行?那……我能叫你温大哥吗?”外面天色暗沉下来,暮色四合,温客行关上了窗示意她好好休息,药明天他会再送过来。

  

  至于“温大哥”这个称呼,他当然不反对。

  

  “温大哥,恕我有两个小小的,冒昧的请求,不知可否和你商量一下呢?那个如果你不同意也没关系的,我只是想问一下。”

  

  温客行摇铃让门口的小二送些清淡的吃食来,然后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雁回斟酌道:“是这样的温大哥,我原先的名字再用恐怕会招致杀身之祸,眼下我也无处可去,可否接下来借用一下你妹妹阿湘姑娘的身份让我跟在你身边?”

  

  见温客行端茶的手停住,雁回立刻心虚找补:“我只是问问,绝没有想冒犯阿湘姑娘的意思,如果不行我可以另想办法。”

  

  话已至此,雁回已经做好了被温客行拒绝的准备。

  

  

  但温客行同意了,雁回眼睛一亮。

  

  

  

  

  


如他如星河

【曜回/温湘】他乡遇故人

第一回   陌上花开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这天,温客行远远的就看到河里飘着一个人,因周子舒的病事关性命他本不欲再管闲事,可刚走没两步,又觉得那“尸体”就这样飘在河里未免太可怜了些,他的心底自从有了光,便下意识的跳上竹筏去捞河中那“尸体”,待靠近了才发现河水中飘着的是个姑娘,她长发黏腻在脸上看不清模样,月白的衣裙被河水浸透,像是从不远处那断崖上一心求死跳下来的。

  

  那断崖这般高,温客行料定河水中的姑娘已死,只可惜了这般年纪轻轻。

  

  他决定把姑娘捞上来下葬她,起码魂归尘土,也能走得安心些。

  

  温客行...


第一回   陌上花开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这天,温客行远远的就看到河里飘着一个人,因周子舒的病事关性命他本不欲再管闲事,可刚走没两步,又觉得那“尸体”就这样飘在河里未免太可怜了些,他的心底自从有了光,便下意识的跳上竹筏去捞河中那“尸体”,待靠近了才发现河水中飘着的是个姑娘,她长发黏腻在脸上看不清模样,月白的衣裙被河水浸透,像是从不远处那断崖上一心求死跳下来的。

  

  那断崖这般高,温客行料定河水中的姑娘已死,只可惜了这般年纪轻轻。

  

  他决定把姑娘捞上来下葬她,起码魂归尘土,也能走得安心些。

  

  温客行错了,大错特错。

  但同时,他也对了,做对了一件他宁死不悔的事。

  

  当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时,温客行生平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连扇子掉到水中被打湿也没有顾上,心中犹如五雷轰顶。

  

  阿……阿湘?

  

  他跪坐在河边,彻底看清了捞上来的月白衣裙少女撩开发丝后那苍白又灵秀的眉眼,一丝一厘都分毫不差。

  

  “阿湘,真的……是你吗?”好一会儿,温客行才敢用颤抖的双手慢慢地,轻柔地贴近少女的脸,如同触碰这世上最宝贵的珍宝。

  

  可她明明在那日活生生倒在自己怀里,凤冠掉落,鲜血染红她唇角脸颊,愤恨绝望又痛苦的求他帮她报仇。

  

  而他也确实替她和那小子都报了仇。

  

  那不堪忍受的回忆再度侵袭温客行的脑海,那冰凉的肌肤差点让他再度落泪,等等……她,还有呼吸?

  

  温客行愣了一下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更加害怕指尖那一点点的气息是他不敢奢求的幻想。

  

  还……活着?

  

  温客行小心翼翼地再度试探少女的鼻息,很弱,但竟然真的还有一丝生气,他立刻拉起她的手腕将食指搭在脉上,感受到那微弱的跳动,他这才确定人确实还活着。

  

  他立刻转悲为喜伸手抱住了少女,眼中流下泪来,心中愧疚和喜悦交织让他几乎不能自已。

  

  原来上苍还眷顾他,他唯一的亲人竟然回来了。

  

  温客行抱起昏迷不醒的少女决定立刻去附近的镇上为她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她!

  

  温客行还不知道,他从河里捡起的少女却并非他所思所想之人,少女一直有她自己的名字:

  

  雁回。

  

  雁去雁来,莫忘回家。

  

  雁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窗户开着,暖融的春光从外头打进来照亮了整间屋子,不同于龙谷里绿茵鲜花满山遍野,还有活泼可爱的小精灵们活跃着,这里窗外街上人声鼎沸,充满烟火气,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间。

  

  她,竟是回到江湖了?她怎么回来的?而思及在龙谷的喜与悲,那个人毫不留情的一剑再次将她刺穿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遍体生寒,心中惧且冷,密密麻麻的苦从四肢百骸里蔓延开来,让她几乎难以呼吸。

  

  雁回垂下眼眸,沉浸在伤痛中不知眼下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如他如星河

【曜回/温湘】他乡遇故人(新文脑洞)

  山河令x护心

  CP:天曜x雁回(另类追妻火葬场)

       温客行x周子舒(少量)

   无CP:温客行x雁回(顾湘),亲情向

         白晓生x雁回,回回的好兄弟男闺蜜兼好大儿,主打一个CP粉变“毒唯”

  篇幅:中长篇,更新随缘,写哪算哪

  脑洞文,主打一个狗血微虐,图一个自己开心哈哈哈^_^

  防杠声明:鉴于文笔有限,可能有人设ooc,强行融合两个世界可能不是很和谐,违和感我自己吃掉,请勿上升真人。

  

 ...

  山河令x护心

  CP:天曜x雁回(另类追妻火葬场)

       温客行x周子舒(少量)

   无CP:温客行x雁回(顾湘),亲情向

         白晓生x雁回,回回的好兄弟男闺蜜兼好大儿,主打一个CP粉变“毒唯”

  篇幅:中长篇,更新随缘,写哪算哪

  脑洞文,主打一个狗血微虐,图一个自己开心哈哈哈^_^

  防杠声明:鉴于文笔有限,可能有人设ooc,强行融合两个世界可能不是很和谐,违和感我自己吃掉,请勿上升真人。

  

  背景设定:天曜为了救龙谷的小精灵们取出了雁回体内的护心麟,雁回心如死灰逃出了龙谷后昏迷。

  雪山一行后,周絮耗尽心力,命悬一线,陷入重度昏迷,温客行为了救周絮的药命独自一人重新踏入江湖去寻找一种可以救命的办法。

  在过程中,温客行捡到了雁回。

  他知道顾湘已死,可是雁回长了一张和阿湘一模一样的脸。

  而另一边,天曜大仇得报解决素影回谷后发现雁回失踪了,和凌霄打了一架二人不欢而散。天曜追悔莫及决定一定要找到雁回和她说清楚。

  

  PS:雁回失去护心麟后有天耀放入她识海的九星护住了她的命,没有剧中三天就死的设定,这次不和黑气之主绑定。

  

  雁回被当成顾湘。(替身梗有)

  

  【山河令升级护心仙侠世界,护心下山发现是武侠世界系列】

  

  正文空了码。

  

  

  

阿若

【温湘】天涯明月 三十九 红烛

     木质的窗格糊着纱纸,映衬出女子浅淡的剪影,像是有一段距离,影子的一侧模糊地,灰暗暗地相融在夜色里。挨近黄灯的那一侧稍明,显出侧脸柔美的轮廓。

     她看起来像是比实际年龄要更小一些,就连侧颜的轮廓也是一样,微微弧起的鼻梁,圆润的鼻头,经过稍短的人中,连接着微翘的薄唇,圆弧的下巴。像她这样长相的人,想要让人害怕,也需比人更加努力。

      子时将至,光影窣动,黄灯被举起,影子也站了起来,走出了窗格后的须臾之地。不一会......

     木质的窗格糊着纱纸,映衬出女子浅淡的剪影,像是有一段距离,影子的一侧模糊地,灰暗暗地相融在夜色里。挨近黄灯的那一侧稍明,显出侧脸柔美的轮廓。

     她看起来像是比实际年龄要更小一些,就连侧颜的轮廓也是一样,微微弧起的鼻梁,圆润的鼻头,经过稍短的人中,连接着微翘的薄唇,圆弧的下巴。像她这样长相的人,想要让人害怕,也需比人更加努力。

      子时将至,光影窣动,黄灯被举起,影子也站了起来,走出了窗格后的须臾之地。不一会儿,房门被轻轻推开,窗下剪影的主人探头而入后,又将房门小心合上,生怕弄出的声响叨扰到床上正酣睡的人。

      烛灯在进屋前已熄灭,她借着月光蹑手蹑脚而入,凭记忆摩挲到桌旁,烛盏底部碰及桌面发出一声轻微,等放稳了,又将另一手的簸萝轻放了下来,双手捧起一方绸布就着月光端详,鲜红的方布上绣着并不特别的牡丹蝴蝶等吉祥图样,略看一眼,已成模样,但细看之下,手指突然停留在一处摩挲,像是看到了错线的瑕疵,捏了来凑近细瞧,眉宇间的神情稍变,心中暗暗懊恼了片刻,一股愁绪引入心头。

      但也仅是片刻,她就放下绣物,将床榻旁的炭火点燃。窗门紧闭,热流在夏夜的炎热中更填沉闷。她褪去外衣,悄悄装进被里,像是怕太冷,又将一床沉重的厚褥叠加在上面,才安心躺下,环着身侧已然入睡的男子。她的手臂如常般环去他的脖颈,惊奇一怔,肌肤相触间,竟是意料之外的温热。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季,一到子时,依旧使他寒冷得几要冻僵的寒疾,莫非真被她新研的药方治好了。她这么想着,又将手心手背贴了他的皮肤,确认了温度,困意渐袭,带着心悦的浅笑,心满意足地入睡了去。

      屋内一时无声无响,只有均匀而浅弱的呼吸声,那只半环着他睡着的手臂渐失力道,逐渐下滑,搁浅在两人之间,寻了安放之地。

      那双本应已早早入睡的眼睛才悄然睁开,他倾过头来,目光垂在那只曲肘在前的手臂,微曲的指尖裹着纱布,是不善女红的绣娘几日赶工的“杰作”,洁白的纱布在黑夜里格外明显。微扬起目光,触及那张脸庞,心意外地有些恍惚,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一种如此强烈,那么明显,又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情绪突然汹涌澎湃地在心里、肺里沸腾。

     汗早已浸湿了她的衣衫,额发,但好似这种炎热已经被睡梦习惯,她依旧能睡着。

     窗外忽然呼啸出一声夜莺的鸣叫,鬼魅又神秘。

     

      次日清晨,阿湘带着阿行去菜市口买了许多肉菜,又拐道烛火店买了一双红烛。许是经上次那一遭,再也不放心将阿行独自留在家中罢了。好在,阿行自那之后一直很乖。

    “红烧鲤鱼,糖醋小骨......阿行还爱吃什么吗?”阿湘围着围裙,在灶前忙活儿,她问这话时,正一手举着大锅铲,看向温客行的方向。

      温客行头也不曾一抬,依旧专心他的木雕。阿湘早习以为常,自也无半分介怀,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又继续张罗,时不时往温客行那轻瞟一眼,以确定他乖乖地在。

      菜定,阿湘从院里挖出去年埋下的酒酿,摆上红烛。平素为村民看病的收入单薄,再加上阿湘为阿行的研药开销不菲,所剩的银两勉强只够糊口。这间小屋从未被允许有过如此丰盛的酒菜。

     “入席!”阿湘喊道。

       入席者当然只有二人。

       阿湘拖着温客行在饭桌旁坐定,自己则回里屋,不一会儿,换了一身红色的衣裳出来。朴素的红裳布料泛着些许陈旧的痕迹,说不上多好看,但无碍,村中物质匮乏,阿湘又不善女工,短时间能寻得这样一件红色的成衣赶上时辰已是知足。毕竟,颜色相合便好。

       至于阿行,要找一件男子的红衣衫比找一件女子的红衣衫要难得多,阿湘只能为他新买了件质地较好的常服让他换上,至少显得比往常有那么点不同。

       酒足饭饱,红烛点燃,在还未落日的天光下,显得有些黯淡。天光连同淡黄色的烛光照在鲜红光泽的红盖头上,阿湘拿着温客行的手,为她掀开了红盖头,盖头后,是少女般灿若夏花的笑颜,好似一切的苦难,纠结,在这一瞬被瓦解无痕。那一刻的对视,她好似觉得,自己面对的那张习惯了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双如死灰般无神的眼中也有了那么一瞬的恻动。

      她偎依在他的怀里,就像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偎依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怀中那样安稳、幸福,而理所当然。   


      夜幕降临,风中好似有了些许寒意。然而,现在是夏季。夏季即使是山风,也不应有如此的寒意。

      “小丫头,来晚了。”

        红衣服的女子停了下来,负手扬头道:“男子等女子不应理顺当然。”

        这可不是俊男靓女的相会。女子是俏丽的年轻女子,男子,与英俊郎君八竿子打不上。

        白衫黄面的无脸男矗立在阴森森的野村山郊,仿若从地下飘起的幽灵,又像是野坟伫立起的坟碑。况且,不是一个幽灵,一座坟碑,而是成群结队的幽灵,井然陈列的坟碑。

        他们穿着整齐的白衫,带着同样的淡黄面具,面具上仿若画着某种昆虫的样子——蝉。

       “东西?”声音不知从哪位无脸男的嗓子里发出来,纤细又沉闷。

       “急什么!”女子道,她从怀里取出布袋来,扔了过去。

         一位无脸男略移了一步接住,而后队伍微变,将他包裹到了后排,仿佛生怕到手的宝贝被抢走。

          借着月光,能看到他解开布袋,拿出布袋中几片像极了铁片的小玩意细看。

        “是这?”

        “不错,这便是琉璃甲。”女子成竹在胸地道。

         “几片破铁!”

           女子道:“没见过世面的小罗罗,宝物在手被说成破烂。”

           她话音未落,无面人便已拔剑而来。当然,阿湘也不指望这点拙计能骗得过敌人,腰间一抽,腰畔的长鞭便不甘示弱地迎了过去。

           这几年的隐居生活,阿湘的武功比过往更加凌厉,招招果决。她每日习武,未敢松懈一日,像是料到终有一日。

          只是这一日还是来的太快。即使她身形如蛇般诡谲狡猾,手中的长鞭如蛇信般有招招嗜血之心,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她面对的是再精湛不过的无相阁。

          鬼里来的人,遇上人间走的鬼。

          鞭风一劈,劈裂无相人掩面的面具。阿湘定目,楞是大惊,手中的鞭险些脱手。那本以为面具后真人的脸庞,竟意料之外比鬼还狰狞。紧接着,胸口一阵撕裂的疼,身体狠狠地被甩了出去,重摔在地。尔后,十把几长剑齐刷刷指向她,剑的主人将她包围成团。

        “你,要么交出琉璃甲,要么交出鬼主。”不知是何放下的面具后,发出声音。

          阿湘擦掉嘴角的血渍,半撑起身体,反笑道:“琉璃甲不是给你们了吗?”

          十几把长剑齐刷刷地靠近了一步,发出嗡嗡的响声,以示威胁。

          阿湘又道:“别!琉璃甲,我是真不知道在哪里。我主人不告诉我。不如,带你们去找我主人。”

**********

久久等了~!!友子们~!

魔法少女小汐

【温湘】花月正春风

*接上篇叶落归乡枳花明

*有私设不走原剧情

*无论如何都不想温客行绝望地自我了断


白鹿崖上


温客行偏头一口鲜血吐在素白袍袖上,身前山坡上是武林正道,大声叫嚣要杀了他夺武库钥匙,罪魁祸首一脸闲情雅致站在前面,好枕以暇看着这由他一手主导的罗钳吉网


近身之人皆被鬼主和他的婢女杀得精光,顾湘毫不在意身上数道见骨重伤,只扯紧长鞭毅然决然站在温客行身边


"我等为除魔卫道而来,眼下绝境若鬼主乖乖伏诛,还能留你和这婢子全尸!"赵敬开口,剑光冲天...


*接上篇叶落归乡枳花明

*有私设不走原剧情

*无论如何都不想温客行绝望地自我了断

 

 

 

 

 

白鹿崖上

 

温客行偏头一口鲜血吐在素白袍袖上,身前山坡上是武林正道,大声叫嚣要杀了他夺武库钥匙,罪魁祸首一脸闲情雅致站在前面,好枕以暇看着这由他一手主导的罗钳吉网

 

近身之人皆被鬼主和他的婢女杀得精光,顾湘毫不在意身上数道见骨重伤,只扯紧长鞭毅然决然站在温客行身边

 

"我等为除魔卫道而来,眼下绝境若鬼主乖乖伏诛,还能留你和这婢子全尸!"赵敬开口,剑光冲天

 

"除魔卫道?"温客行嘴角一勾却毫无笑意,扇子转了圈合紧,"举着这么大面旗子,各位大侠今日齐聚于此口口声声诛邪魔卫太平,可又有几人当真为此?帽子戴久了,怕是都忘了自己人皮下是个什么东西了吧,"他一把扯下颈间一把细绳缠着的古朴钥匙,"何必自欺欺人,你们要的,是这武库钥匙吧,”他讽刺地扬起嘴角,放声道,“想要吗?"

 

对面一大帮人想要又不敢说,眼睛都快瞪出来的丑态逗乐了顾湘,她禁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杀了本座,钥匙便是你们的"

 

赵敬死死盯着那把钥匙,"杀了他!杀了鬼主!夺回钥匙!"有他振臂一呼,群雄不再与身边恶鬼缠斗,纷纷跳了下来冲向温客行。可他并非形单影只,长鞭起落瞬息便绞飞几个人头,能冲到身边的也被银匕抹了脖子,接二连三倒成一片

 

白衣落下,顾湘一与叶白衣打照面便后退几步到温客行身边。他握扇手一冷,今日赴战本就存了要与聚来此处所有人同归于尽的心思。半生所遇魑魅鬼怪,即便是稚儿时这天下也从没放过他,所以哪怕到死都做这天下共敌众矢之的又何妨,温客行背负的憎恨毁谤早就压疯了他,他早已无所谓

 

所谓正道清誉,不过任人评判,半份由不得自己。温客行对此嗤之以鼻,这里的哪个人不是当年逼他墜入无间鬼蜮的罪魁祸首,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打着武林正道的旗子做着与鬼谷一般无二的肮脏事罢了,清高什么,倒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但他还是奢望自己的小姑娘能活下来,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那个计划能顺利实施

 

"五湖盟持有与密钥同样能打开武库的琉璃甲却作缩头乌龟欺瞒天下二十余年。今日借江湖群雄之手取本座手上钥匙哪来的脸面扯什么仁义道德?可笑至极!"

 

"我等当年瞒下琉璃甲之事确有苦衷,可这武库钥匙本由容炫持有,封山剑身死后落于圣手夫妇手中,圣手一家皆被鬼谷所杀,你手中这钥匙必是从他们那得来!"沈慎在上面怒骂道,"今日新仇旧怨,与你这丧尽天良的孽障一起算来!"

 

"哦?"温客行忍不住也笑了,他笑得身子微俯,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什么?沈掌门,我没听错吧,圣手夫妇?算旧怨?且睁大你那狗眼看看我是谁!!"

 

他向台前满面血污的沈慎冲去,叶白衣挡住了他,剑扇相撞,扇子却如剑般灵动滑转。悠悠偃宵寂,亹亹抱秋明,这手剑招阔别二十年,台上老人都认了出来,这是秋明十八式,圣手甄如玉独创的剑招

 

骨鞭飞起甩向叶白衣,对方顺势收了剑招,有些无奈地看向顾湘。沈慎定定望着温客行的眉眼,迟疑道,"你是……你父母……"

 

"我父母?"温客行神色森然,眼底是酿了整整二十年足以毁天灭地的滔天怒火,"你方才不是还要为他们来与我算旧账?我父母为天下大义至死没吐露半分武库秘密,可你们呢?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与凶手何异?更有甚者落井下石两面三刀害我父母惨死于鬼谷之手,你们好大的脸,竟要与我算旧账!!"

 

他看向高台上赵敬瞠目结舌的可笑嘴脸轻蔑一笑,听到隐约有人喃喃道,"鬼主竟是当年圣手之子……他现在究竟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鬼?敢问天下英雄,尔等是人是鬼?"温客行临风而立,顾湘安静地站在他身边,悄悄贴住他有些颤抖的后臂

 

你不是孑然一人,不要怕

 

"你们之中多少人曾受圣手恩惠,也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迫害圣手一家,与鬼谷所作所为何异!你们敢去口诛笔伐五湖盟吗?你们不敢,你们不敢戳活人脊梁骨,你们只敢将所有仇怨推到已逝之人头上!你们虚伪怯懦又恶毒,根本配不上自己扯的武林正道的大旗!"

 

 

 

朗朗乾坤,人鬼难分

 

崖上他联合早已提前预谋的蝎王扯下赵敬的面具,一扇将他拍得身首异处,终是为枉死二十七年的父母报仇雪恨

 

"我本圣手甄如玉,妙手谷妙妙之子,苟活至今日为与仇人堂堂正正一战。我父母一生悬壶济世救人无数,却因赵敬出卖双双惨死,我坠入鬼谷化身厉鬼,无言忝为神医谷之后,只替二十年前与爹娘同去的甄衍,要此人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因此与顾湘一身素縞,为冤魂索命报仇

 

温客行刚一脚踢飞赵敬头颅,顾湘慌忙赶来他身边,却没挡住成岭射出的三枚飞针,还没回过神,眼前是龙背的银光

 

剑势

 

顾湘下意识抱紧温客行,陪他一起被叶白衣一剑掀下山崖。两人落入山间清风中,温客行嘴角不断溢着鲜血,风吹得顾湘几乎睁不开眼睛,却还是抬手勉力想擦干净他的脸

 

阿湘陪你

 

温客行整个人浑浑噩噩,风是冷的刮在身上钝钝的痛,他又冷又困,倦倦半閤双眼任由顾湘抱着,两人一起坠往身下无间

 

恍然间顾湘听见他餍足地笑了

 

坠崖早在他们计划之中,虽然顾湘知道下面有人接应摔不死她们两个,还是习惯性地将半昏过去的温客行搂进怀里,自己微微屈身帮他挡住汹汹烈风

 

叶白衣手持龙背站在崖边目送两人消失在山雾间才悄悄松了口气

 

“小蠢货,你可得谢我”,他心里喃喃了句,转身面对白道群雄拿出山河令

 

这是顾湘揉碎了心和温客行一起拜托他帮忙铺的人间路

 

世间善恶难分,无数罪大恶极之人尚且苟活于世,温客行自然应该也可以活下去。只要他想,会有很多爱着他一切的人奋不顾身地救他于无间炼狱之中,来还他个一生好光景

 

温客行不需要冠冕堂皇的所谓正道清名,他要的是真切的能抓在手上的东西

 

大仇得报,他已了无牵挂。封闭鬼谷,跟叶白衣道谢,两人又是好一顿唇枪舌战,亏得顾湘在中间打圆场好说歹说才把温客行拉出来。叶白衣唇角微勾望着两人一如当初亲密无间的样子,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太一样。他长叹一声背起重剑,与温客行相视一笑走出酒楼。时候到了,他得回长明山上,去陪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送走叶白衣两人又马不停蹄赶到四季山庄,周子舒带着成岭神情复杂地凝望着笑得花枝招展的温客行欲言又止。最后温客行笑嘻嘻地跟他道别,他才艰难开口,“如果有下辈子,做妖做鬼,不做你师兄了”

 

温客行闻言神色不变,只轻轻回了句,“你从不是我师兄,我没进过四季山庄的门,算不得秦庄主的徒弟”

 

周子舒愕然

 

顾湘站在温客行旁边拉了拉他的袍袖,温客行伸手展扇,朝周子舒二人作了一揖,顾湘也笨拙地学他不伦不类地拜了一拜。她不知哪来的冲动抓起温客行没拿扇子的那边手,就这么拉着他下了山

 

往者不可谏 来者犹可追。前尘如烟何须回首,温客行索性带着顾湘两个人逍遥天涯,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

 

费尽半生心血历经百劫千难,温客行顾湘终于能一起安心地在人间晒晒太阳

 

不过是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

 

 

 

魔法少女小汐

【温湘】重感冒

*现代pa,雷雷的小心牙齿

*与三次无关


我的妹妹是个精神病


今天又在学校加班到零点,骑电动车急匆匆地赶回家,开门时她光着脚猛的冲上来抱住我,身上还穿着我的蓝色衬衫


衬衫的尺寸明显大了很多,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跟裙子一样,上面没扣几颗扣子,左肩全都露了出来,苍白的皮肤突出的肩胛骨看得我眼睛一疼


她开心地抱着我黏糊了好久,我才慢慢把她扯下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休息。她坐在餐桌上无聊地摇晃着双腿打哈欠


“又吃药了吗”,我收完东西走到她面前问道,她时常趁我加班的时候就着一杯清酒把...

*现代pa,雷雷的小心牙齿

*与三次无关

 

 

 

我的妹妹是个精神病

 

今天又在学校加班到零点,骑电动车急匆匆地赶回家,开门时她光着脚猛的冲上来抱住我,身上还穿着我的蓝色衬衫

 

衬衫的尺寸明显大了很多,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跟裙子一样,上面没扣几颗扣子,左肩全都露了出来,苍白的皮肤突出的肩胛骨看得我眼睛一疼

 

她开心地抱着我黏糊了好久,我才慢慢把她扯下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休息。她坐在餐桌上无聊地摇晃着双腿打哈欠

 

“又吃药了吗”,我收完东西走到她面前问道,她时常趁我加班的时候就着一杯清酒把十几颗安眠药一颗一颗吃下去解闷,每次我都得帮她催吐哄她睡觉,每周这样来几次加上工作压力越来越大,我实在有点受不了

 

她有些心虚地看着我,突然咧开嘴笑着对我说:“我好无聊嘛……哥你能不能多陪陪我,别管那些混蛋学生了,无论怎么样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嘛……”

 

客厅的灯暖暖得照下来,在她瘦削的锁骨下投出一片阴影,清秀的脸透出层层情欲的潮红,及腰的黑发铺在餐桌上,她整个人扑上来抱住我,“今天可以亲亲吗?”

 

我低头看着她,她跟小鹿一样狡黠地笑着,眼睛亮亮的,“阿湘先睡吧,我抱你去睡觉”,我拦腰抱起她,她听话地依偎在我怀里,我看到床头柜上又放着一个空玻璃杯和几个药瓶

 

我当然知道她干了什么好事,但今晚我不想责备她

 

“为什么?”我佯装平静地问道,只是声音有些颤抖

 

“想哥了。”她把头埋在我肩上闷闷地说道

 

我叹了口气,她抬起头,两只手臂环住我的脖颈,“我今天没吃,很努力了吧,亲亲我嘛……”

 

闻言我低下头与她亲吻,她熟练地滑进我的嘴里,不知道亲了多久我们才分开,她乌黑的长发因为静电粘在了我的身上

 

帮她洗完澡铺好床已经是深夜,我任由她像只刺猬一样蜷缩进我怀里

 

“对不起”

 

她突然出声,我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死了我怎么办”

 

“反正哥你都有女朋友了,你跟她过去呗,妈肯定也更开心,我就变成鬼时不时回来看看你幸福的样子”

 

“那你就好好看我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别捣乱吓人家”我实在困得不行,翻了个身准备睡觉,她又跟八爪鱼一样从后面抱住我

 

“嗯……”她身体有些僵硬,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

 

“哥你不要找女朋友,你就跟我结婚嘛”

 

“近亲不能结婚,妈肯定不同意”

 

“那我们逃走吧”

 

“你是笨蛋吗”

 

她默不作声,只是抱得很紧,我能感受到后背有些湿润

 

“别哭了,哥会一直陪着你的,先睡觉好吗,晚安”

 

“......”

 

“晚安......”她带着些鼻音说道

 

很快我就进入梦乡,沉入黑暗之前心里突然颤了下

 

“哥,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

“我会跟你一起”

 

其实还是不舍得

 

最好的妹妹

 

也是最好的束缚,最好的枷锁,将我困在这个城市,但我心甘情愿

倾落半盏月丶

【温湘/温周温】 搞了一点小温狐塑

*我流温湘基本都是相依为命组非cp向,出于篇幅占比考虑会打温湘tag。


顾湘跟在温客行身边快二十年的岁月里,只见过一次他的原身。

那是在很多年前鬼谷里的一个冬天。老食尸鬼丧心病狂地想吃细皮嫩肉的女孩童,纠集了数十众投在他座下的恶鬼找上门来。

他们让温客行把顾湘交出去。

他们在鬼谷长大,主人为了和她一块儿活着杀过的人太多了,顾湘数不过来。主人身上永远新伤摞着旧伤,她小时候每次给主人上药都哭,哭着哭着她长大了,不再哭了,这些伤也就慢慢记不清了。

就像顾湘已经不记得那天主人是怎么护着自己,活生生在恶鬼群里杀出一条血路来一样。

小小的顾湘攥着匕首把最后一头恶鬼从温客行身上掀下去,露出她...

*我流温湘基本都是相依为命组非cp向,出于篇幅占比考虑会打温湘tag。


顾湘跟在温客行身边快二十年的岁月里,只见过一次他的原身。

那是在很多年前鬼谷里的一个冬天。老食尸鬼丧心病狂地想吃细皮嫩肉的女孩童,纠集了数十众投在他座下的恶鬼找上门来。

他们让温客行把顾湘交出去。

他们在鬼谷长大,主人为了和她一块儿活着杀过的人太多了,顾湘数不过来。主人身上永远新伤摞着旧伤,她小时候每次给主人上药都哭,哭着哭着她长大了,不再哭了,这些伤也就慢慢记不清了。

就像顾湘已经不记得那天主人是怎么护着自己,活生生在恶鬼群里杀出一条血路来一样。

小小的顾湘攥着匕首把最后一头恶鬼从温客行身上掀下去,露出她满身被血浸透了的主人。

温客行惨然对她笑了一下。他说,阿湘,你别怕。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血泊里的主人昏去化成了狐狸样子。狐狸火红的皮毛里翻露出一道道狰狞的伤口,也勾勒出一身漂亮皮毛下瘦削支棱的骨架,还染了满身脏兮兮的血。

原来主人是狐狸,难怪生得这么漂亮。

顾湘把昏迷的狐狸从血泊里抱起来。她轻轻念,主人,我永远不会怕你。

小小的顾湘带着狐狸在青崖山崖底东躲西藏。她不敢在白天出去,只能趁夜去采了药草,细细嚼碎了往狐狸的伤口上敷。她爬很高的树掏鸟蛋,去林里采野果,去偷偷捡其他小鬼吃剩的肉骨头……顾湘给昏迷的狐狸喂掏来的鸟蛋,自己把捡来的骨头啃碎了吃。

什么吃的都找不到的时候,顾湘就给自己的胳膊划一道口子,给狐狸喂自己的血。

一道,两道,三道……狐狸身上的伤痕渐渐愈合,小姑娘藕节似的胳膊上又留下一道道疮疤,仿佛某种计算时间的诡异刻度。

主人,主人,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顾湘不记得主人是哪一天结束了狐狸形态漫长的昏迷,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

她太小,还未能完全学会辨识各色野果。采来的陌生果子她不敢直接喂给狐狸,每次都是自己先尝过。

那天她抱着狐狸啃下一口新鲜的果子,慢慢就失去了意识。等到迟来的腹中绞痛把她唤醒,已经身在鬼王殿中。

她的主人还是那般面如冠玉长身玉立,带她杀回去沾了一身的血气。

温客行向她保证:阿湘,不会再有下次了。等你长大,我带你回人间。

顾湘摇头,说,主人,我要跟着你的。你是狐狸的秘密,我会守着一辈子。

后来温客行的确再没有受过那样重的伤,顾湘也再没见过那只皮毛火红的,瘦骨嶙峋的狐狸。

她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自己的童年太无趣,才做了那样一场有关狐狸的梦。

在温客行三十岁的时候,顾湘第一次来到四季山庄。

她听主人提到过这个地方很多次,他说四季山庄终年繁花盛开,说四季春常在,说此处风景极美,叫人见而不思归。

顾湘全然不明白。

她步入山庄庭院,远远看见山野间周絮坐在一棵老树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怀里揽着一团火红色。狐狸窝在周絮怀里呜噜呜噜打盹儿,一尾像火焰一样蓬松的狐狸尾巴绕在人身上,比她见过的所有云朵看上去都要柔软。

周絮远远看见她,微笑着在唇边竖起一只手指,嘘。

然后人低下头,唇角笑意未散,轻柔地给怀里的大尾巴狐狸顺了顺毛。

她看见那狐狸火红色的皮毛光滑又蓬松,在周絮的手下被人梳成一捧云。

顾湘想,自己忽然明白了主人口中的四季山庄为什么那般美好。

她也觉得,真好。

——

因为是阿湘视角,所以以“周絮”作为称呼,无其他含义。

倾落半盏月丶

【温湘】恶鬼和他的小姑娘

相依为命亲情向。


鬼主嘛,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狠人。

可以想象年轻的小温,从小没好好学武功,也没有随身的兵器,杀人用得最多的还是自己那双漂亮的手。

那么好看的一双手,连戳人眼睛拧人脖子的时候都很好看。

他也干过凭这双手生生挖出人心肝的事儿,在当上谷主之前。满地血腥震慑了一众恶鬼。

他们叫他温疯子。

他们用恐惧的眼神看他。

一众恶鬼纷纷退去以后,他木木的一人对着一地死人,面前一具看不出人样的尸体。小温有点想吐,还有点想笑。

这时候有人叫他,还有哒哒哒的脚步声。

“主人!”是他的小姑娘。

小温回头看她。他自己溅了一脸的血,红衣染了血成了深红色,手上黏黏糊糊一层血肉,自觉自己此...

相依为命亲情向。


鬼主嘛,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狠人。

可以想象年轻的小温,从小没好好学武功,也没有随身的兵器,杀人用得最多的还是自己那双漂亮的手。

那么好看的一双手,连戳人眼睛拧人脖子的时候都很好看。

他也干过凭这双手生生挖出人心肝的事儿,在当上谷主之前。满地血腥震慑了一众恶鬼。

他们叫他温疯子。

他们用恐惧的眼神看他。

一众恶鬼纷纷退去以后,他木木的一人对着一地死人,面前一具看不出人样的尸体。小温有点想吐,还有点想笑。

这时候有人叫他,还有哒哒哒的脚步声。

“主人!”是他的小姑娘。

小温回头看她。他自己溅了一脸的血,红衣染了血成了深红色,手上黏黏糊糊一层血肉,自觉自己此时是面目可憎的一头恶鬼样子。

小温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可是顾湘没有什么反应,她才八岁,正是粘人的年纪,上去一把就把小温抱住了,蹭得人身上脏兮兮的血混在一起。

她说,主人,你怎么还不回来,我饿了。

于是恶鬼就撕下疯子的画皮,洗净满手满身的血污,去给他的小姑娘做饭去了。

mendylab

【溫湘溫】紅衣朱顏24-師父他老人家倍感欣慰

果然是狗改不了好吃屎,來來回回又是這幾句令人作嘔的說詞。溫客行對著蠍王好歹給看了真容,對著周子舒等人繼續戴著面具講話,連平起平坐一刻都不屑。


手裡拎著蠍王的面皮,一步一步向周子舒逼近。「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周子舒,我與阿湘被這些人還有他們勾結的小晉王害死,你可有一刻真的考慮過為我們報仇?」


周子舒一向宣稱自己厭惡鮮血,可如今對著溫客行晃在臉上的蠍王面皮,卻硬是沒嘔出來,只是呆滯在原地。


「你親眼目睹我被整個武林逼死,而非趙敬一人,你卻想的只是一心求死,順便一個人站出來聲討一番趙敬,明知道誰殺死我,卻依舊下黃泉也要逼我承認仇人只有趙敬一個人,你可曾真的把我溫客行的命...

果然是狗改不了好吃屎,來來回回又是這幾句令人作嘔的說詞。溫客行對著蠍王好歹給看了真容,對著周子舒等人繼續戴著面具講話,連平起平坐一刻都不屑。


手裡拎著蠍王的面皮,一步一步向周子舒逼近。「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周子舒,我與阿湘被這些人還有他們勾結的小晉王害死,你可有一刻真的考慮過為我們報仇?」


周子舒一向宣稱自己厭惡鮮血,可如今對著溫客行晃在臉上的蠍王面皮,卻硬是沒嘔出來,只是呆滯在原地。


「你親眼目睹我被整個武林逼死,而非趙敬一人,你卻想的只是一心求死,順便一個人站出來聲討一番趙敬,明知道誰殺死我,卻依舊下黃泉也要逼我承認仇人只有趙敬一個人,你可曾真的把我溫客行的命當條人命看?」


溫客行此刻才算看清,周子舒不斷的道德綁架都是些什麼表裡不一的勾當與伎倆。


「你的父親,忽然暴斃,種種證據直指老晉王,你卻心安理得給他兒子效忠十年,你清楚明確知道真相的時候,可曾想過給你父親報仇?」


要是早點知道這些,任此人再怎麼頂著救命恩人的徒弟的光環,也必是一開始就當作敗類。


「你這不忠不孝的人渣敗類,虧我溫客行有眼無珠,將你當作人性未泯的人看待。既然你如此不在乎你父親,那就休怪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


溫客行這句話才是真的帶有震攝的威脅。其中意味,才真的讓周子舒連強行狡辯胡攪蠻纏顛倒黑白都顧不上。


「你⋯⋯你要做什麼?師父他老人家看到了⋯⋯」

「必然會倍感欣慰。」溫客行沒有耐心再扯下去,立刻打斷。「你身邊的這些孩子,見了他們的四季山莊的人祖師爺,是不是要聽一聽祖師爺怎麼親口告訴他們,他們的父親都是如何被周子舒你明明可以如你自己一樣易容出逃,卻無感盡失慘死在晉王的地牢裡永遠不得超生,永生不得自由。」


溫客行將這件事放在明面上揭發出來,四季山莊這群人的後人,心中自然是對周子舒有嫌隙的,只不過唇齒相依,抱團取暖,並且本就都是天窗出逃的過街老鼠無處可去,也只能一邊忍者心裡的擰巴,一邊繼續與周子舒混在一起。其中好一些的,能衝破奴性教育的,上次聽了七爺的話也在心中有所動的,最多也只能請求易容逃命做個種地的而已。


「周子舒,不要再跟我裝聖人講你三天兩頭一變的道德標準。跟你沾上關係,還幫助你本就已是助紂為虐令我心中痛悔不已了。我最後一次給你個善意的提醒,在我顧得上清算你之前你還可以好好活幾天。任何人問起今日救走你們的是何人,眾口一詞說是長明劍仙親臨現場救的,毒蠍的傷口皆是龍背造成,你們或者還可以藉著劍仙的名頭多過幾天安生日子。」


「老溫,我周子舒豈是貪生怕死之人,你身為我的知己,就是記不住我說過我要麼好好生,要麼好好死!」周子舒覺得被溫客行這種恩主姿態販賣恩情受到了羞辱。


「周子舒,我只是提個醒,你自己想找死說你是鬼谷溫客行救的,引來正道團滅四季山莊的旗號再開英雄大會觥籌交錯吹噓拍馬一通,就請隨便。——還有,我沒忘記你講過這些,更記得你實在拿這個耍脾氣不肯失去武功多陪朋友一起活幾年。但周首領你,如今丹田空空如也,顯然已經自己違背了前面的話,為了四季山莊的顏面就可以,為了傻到將你當作朋友的溫客行就不可以,你自己捫心自問你前面說著後面推倒著算什麼男人?再者,如今在我溫客行心裡,當你周子舒自願選擇做晉王走狗,禍國殃民那一刻起,你就活得狗都不如,談什麼好好地活,惡貫滿盈,卻自詡清高自命不凡,更不配談什麼好好地死。你周子舒作惡,其他人惡念反噬,這如意算盤,打得太好了吧?」


溫客行將一眾傷殘人員留在現場,揚長而去。


經過這一場,前天窗眾人意識到周子舒實際上已經失去武功,有的也想起自己的父親當初如何淒慘得被害死,主動提出了就此別過。


「你們這樣做,師叔師伯他們一定寒心,他們雖然為莊主而死卻是心甘情願的,只一心求莊主安然無恙。你們怎能棄莊主而去?」


「他們為莊主犧牲了,我們是溫客行救出來的,不是周莊主允許我們活的,以後也想珍惜好溫客行救的這條命。我們能不把自由自在的武林正派一家淪為見不得光的朝廷走狗暗衛害死親人的罪直接歸到莊主頭上一人一刀已經是看到死去父輩的面子了。」


離開的人也攔不住,也有些天生無法不找個人盡忠依賴的,三四個人跟著周子舒。周子舒情緒上頭,握著幾個人胳膊,「好樣的!好樣的!」熱淚盈眶,彷彿一齣感人至深的話劇表演。

魔法少女小汐

【温湘】叶落归乡枳花明

*父爱孝心一起变质预警

*其实是gb,当无差也行

*有私设,不按原著走


那是温客行还是半大孩子的时候,捡回来的阿湘


在鬼谷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活着,两个弱小的孩子只能艰难地躲在在狭小阴湿的山洞里,顾湘早已记不清多少次满手是血地推上洞口粗制滥造的门,每一次她的手掌都会被划出一长条血痕。她将手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避开温客行的视线,不想让刚刚才与人殊死搏斗完的少年担心,可每次温客行都能发现,捏了下她的脸颊冷着张脸一点一点给顾湘的手上药,上完药又要去拿东西磨平洞口的门,顾湘揪着他的衣袖好说歹说他才同意先给自己疗伤


看......

*父爱孝心一起变质预警

*其实是gb,当无差也行

*有私设,不按原著走

 

 

 

那是温客行还是半大孩子的时候,捡回来的阿湘

 

在鬼谷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活着,两个弱小的孩子只能艰难地躲在在狭小阴湿的山洞里,顾湘早已记不清多少次满手是血地推上洞口粗制滥造的门,每一次她的手掌都会被划出一长条血痕。她将手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避开温客行的视线,不想让刚刚才与人殊死搏斗完的少年担心,可每次温客行都能发现,捏了下她的脸颊冷着张脸一点一点给顾湘的手上药,上完药又要去拿东西磨平洞口的门,顾湘揪着他的衣袖好说歹说他才同意先给自己疗伤

 

看着小女孩明亮清澈的眼眸,当时也同样是孩子的温客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她好好长大成人。可他终究只教会了顾湘杀人,她第一次杀人是为了他,用一把比自己脑袋都重的刀一下下捅穿只想偷袭昏迷温客行的小鬼,为了保护他

 

温客行悠悠转醒时顾湘满脸都是飞溅出来的鲜血和胃液,他看见了地上面目全非的尸体,看见了小姑娘空空荡荡的眼睛。他小声喊着阿湘,她大梦初醒般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是温客行在喊她便欢天喜地地扔下刀扑到他身边,把温客行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语无伦次地问他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拿点水来

 

自从进了鬼谷他几乎没有再掉过眼泪,甄衍被所有人爱着当然可以肆无忌惮地哭喊,可是温客行不能,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为他可怜善待他,哪怕露出一点脆弱恶鬼们都会蜂拥而上把他撕成碎片。温客行想活着,所以不能哭

 

可是看着顾湘全是血的脸他忽然泣不成声,小姑娘吓坏了以为他太痛痛得控制不住眼泪,温客行确实很疼,即使他万般不愿这孩子长成同自己一样的厉鬼,但他实在给不了更好的了

 

后来温客行扒了老鬼主的皮坐上了他的位置,那天温客行一袭红衣坐在最上面而顾湘戴着面具就在他旁边,是温客行一伸手就能保护到的位置。他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她是他的娇蛮丫头,他是三千恶鬼之首她是他的无心紫煞;倘若哪天温客行被哪头魑魅魍魉砍了下去,顾湘也是他旁边的一座小坟包,黄泉路奈何桥也要并肩走

 

顾湘记忆里第一碗米糊第一颗甜果第一串糖葫芦这样美好的东西都是温客行满是伤痕的手捧给她的,而拥有的一切顾湘都把第一口给了温客行。顾湘被人爱着,小心翼翼叼在嘴里,不顾一切抱在怀中,那是天大的幸福,她费尽心思剖出哪怕微不足道的一点甜塞到温客行心里,她知道他是太苦的人,人皮底下是千疮百孔的可怜鬼。顾湘紧紧抱着温客行,企图将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温暖分一半给他

 

说来好笑,那是入了鬼谷之后温客行第一次被人紧紧拥入怀中,不是为了趁机捅死他,仅仅想他别哭了,想把能给的都给他,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把自己的心口要害交给另一个柔软的心脏

 

“我要带她去人间,”温客行想,“我要她做人,我要给她铺一条还阳路”

 

他这辈子就没几个人对他好过,仅有的那么几个他会豁出性命去保护,顾湘就是其中之一

 

鬼谷中人人皆知鬼主身边的无心紫煞动不得,但三千鬼众中除了薄情司的女鬼们竟无人知道她的长相,因她总是带着个银白面具,话也不怎么说,连群鬼册上也没有她的名字。这些是温客行揉碎了心为顾湘能回到人间搭的桥,万事俱备只欠足以让他托付小丫头的靠谱人

 

出谷后温客行遇见了他的天涯知己,顾湘也碰到那个蠢到把洛神和九歌背混的臭小子,温客行看曹蔚宁是怎么看都不顺眼,每每见到他与顾湘眉目传情都一阵邪火上涌,好不容易等到那小子消失在视线里他一把揪住顾湘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训着叫她不许与这没文化的臭小子来往

 

他也就做个样子手上根本没使劲,顾湘龇牙咧嘴地叫唤道,“主人~都多大人了还揪......诶哟别揪了别揪了”

 

“大?你有多大?你就算嫁人了生孩子了当娘了,我想揪也是随便揪!”,闻言顾湘气急败坏地朝他吐舌头,温客行也不甘示弱吐回去,蓦然想起几年前顾湘再大一些的时候他开始教她识字读书,奈何小丫头在这方面的脑子仿佛跟着脐带一起在出生的时候就被剪走了,好好的五言七律二十四孝被她背得乱了大套,温客行听着简直要闭过气去

 

“诶阿湘你说你,那么短个东西你也能给我背成这鬼样,长大之后看谁要你”,温客行愉快地吓唬小丫头,心里却漫无边际地想着没人要也无所谓,不影响他的阿湘就是阿湘

 

顾湘一脸委屈地撅起嘴,“没人要怎么办,没人要我就跟着主人你一辈子,先说好,你可不能不要我!”,温客行闻言不禁垂眸一笑,“那肯定”

 

小丫头自己也是诗词歌赋之流一窍不通,如此看来倒和这姓曹的小子算得上般配,温客行想到这邪火莫名又往上猛窜几下

 

阿湘可是说好要跟他一辈子的,这曹蔚宁算什么,又凭什么抢走他的丫头

 

可他此次出谷除了复仇就是要推顾湘回人间,温客行心里清楚自己不会有好下场,这小姑娘跟着他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他心甘情愿甚至有些惶恐地接受了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却无法接受顾湘陪他一起殉葬

 

说白了还是一万个不舍得

 

温客行脑子里多得像筛子一样的心眼顾湘当然绕不明白,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对上主人有些茫然的目光,心下一颤

 

自从出谷以来温客行就变得不太对劲,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陪了他十几年的顾湘却一眼就看出他的犹豫和踟蹰。顾湘知道自己脑袋笨搞不懂主人每天笑得花枝招展地又想去坑谁,只好当作是恶鬼溜到人间水土不服的后遗症,暂时搁在脑子角落

 

这天顾湘被温客行使唤着出去办事,他和周子舒两人睡在一屋,晚上迷迷糊糊入睡后却做了个奇怪的梦

 

他回到了第一次遇见顾湘那天,小孩软软的哭得嗓子都发不出声音,当温客行轻手轻脚抱起她时女孩突然就不哭了,脸上分明还糊着满面的眼泪,却对着温客行咯咯笑了起来,他也跟着笑了,他把女孩抱回洞里,养在身边照顾

 

明明是个挺温馨的梦境,温客行醒来后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周子舒一脸担心地望着他。他佯装无事,推说是烛火没掐干净灰飞到眼睛里疼,周子舒转头默默看了一眼昨晚根本没点过的灯,欲言又止

 

温客行不大喜欢自己的名字,天涯孤鸿无根行客,既无来处亦无归途,哪天被乱刀砍死也无人收尸。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小丫头,不想让她重蹈自己的覆辙,索性就叫她顾湘。希望她命不要像自己这般苦,能永远有一个故乡可以回

 

他把顾湘藏得很好,怕小姑娘自己淘气跑出来就吓她说山里有好多老虎,看到阿湘那么好看的女孩会叼去吃了,一番批漏百出的鬼话把小顾湘唬得一愣一愣,当晚就躺在床上半宿没睡着。温客行问她怎么了,小姑娘抽着鼻子委屈巴巴地说怕老虎进来把自己吃了。这下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温客行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用力揉了揉顾湘毛茸茸的脑袋,柔声安慰道,"阿湘不怕,要是真有老虎来了主人一定会保护你的,主人不会让老虎把你叼走的,所以别怕了好好睡觉"

 

顾湘闻言这才放松下来,拱进温客行怀里抱着他安然睡去。

 

当初温客行觉得周子舒是个变数才缠在他身边,可现在看来变数根本不只他一个。自从出谷后,更具体是顾湘遇见曹蔚宁之后他总有些不对劲,温客行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拐了几圈觉得好似影响也不大,索性抛之脑后专心祸乱江湖搅个天翻地覆

 

灭镜湖剑派,武林大会高崇枉死,再到他的画皮被人戳破,一切几乎都在温客行山河入戏的棋盘里。终于快到最后,他一身夜行衣盖住粉红衣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曾经就算入梦都回不来的四季山庄

 

虽是知己,他与周子舒的人生天差地别,在周子舒跟师父在山庄练功时温客行修炼魔功整个人如同被从中间劈开一样痛入骨髓;少年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他为了半碗米糊险些被人烫坏掌心。所谓感同身受不过安慰旁人的漂亮话,就像刀不砍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周子舒没办法理解他的疯狂和偏执,很多时候温客行疑心他只是爱自己身上甄衍的影子,至于被投入鬼蜮廿年无法回头的温客行,他不喜欢。大家好像都不太喜欢露出本来面目的温客行,可是没人给他留退路,连他的父母都没给他别的选择。温客行能活到今天不是任何一个人慈悲的结果,是他自己不认命,虽身在无间伤痕累累但也不堪地活了下来

 

世人骂他疯狂偏执不得好死,可是如果能有选择谁不想正常地活着,做一个普普通通有点婆婆妈妈的人,温客行不想吗,温客行想啊

 

人立于世左右不过在选,温客行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一边是地狱,另一边也是地狱

 

他在经历一切幸福与绝望时都是他,为何只有甄衍配被人爱

 

他生下来就是完完整整的人,自然也想被完完整整地爱,哪怕只是奢望

 

甄衍已经死太久了,甄衍也没有死,因为温客行还没死

 

可他也快死了

 

万千道理,众生太平

 

有理无道,粉饰太平

 

瓢泼大雨砸在温客行身上,他却毫无知觉似的提起轻功向外飞起,一起一落已到山庄下,一抹几乎融入雨幕的深紫身影蓦然撞进他眼里,他不可能认错,温客行心里一惊脚下差点绊了一跤。顾湘看到他时就已经冲了上来,一手稳稳扶住温客行另一只手打着伞,那么大的雨她也早已湿透,衣服皱巴巴地粘在身上

 

"主人!!"小姑娘眼睛亮亮的似有万千星辰闪烁其中,可能被雨淋久了,也可能是急火攻心,"你现在不应该跟姓曹的小子在一起吗!"责问的话还卡在喉咙里进退两难,温客行头就一阵发昏重重栽倒在顾湘怀里,閤眼前一刻是顾湘惊慌失措的脸和依旧极亮极亮的眸子

 

"阿湘……"手沉得根本提不起劲,他本来想擦擦她脸上的雨水

 

再睁眼是青崖山的晨光斜斜打在趴在他腿上少女的脸上,温客行微微支起身子费了半天劲才看清眼前景象,顾湘也因为这点动静悠悠醒转,揉着眼睛问他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她去打点水来

 

"我现在就觉得你非常吵,"温客行伸手去拧女孩右颊,"真是反了天了,不是让你跟曹蔚宁那小子回去吗,干吗回来找我"

 

明明已经去了人间,为何还要回他身边做鬼

 

"是曹蔚宁那混蛋小子欺负你吗?"温客行第一反应以为自家小丫头被欺负了,顿时怒不可遏恨不得现在飞去清风剑派扒了曹蔚宁的皮。顾湘见状赶忙按住他,耐心解释道,"不是的,曹大哥对我很好。是阿湘自己要回来,阿湘答应过主人跟你一辈子"

 

"说好一辈子就是一辈子,阿湘会一直陪着主人的"

 

碧落黄泉,做人也好做鬼也好,我陪你

 

顾湘没说谎,曹蔚宁对她很好,说得上是无微不至,她何尝不动心,所以应了温客行的话随他回了人间过普通人的日子。可跟温客行分别这段时间她后知后觉发现这并不是她想要的,温客行与她而言是救命恩人是养她长大的主人是在人心鬼蜮里相互取暖,撑不下去的时候向旁边一伸他就会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无间地狱里唯有对方的拥抱如此真实。顾湘脑子笨搞不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她只知道如果没有温客行,自己一定不会快乐

 

曹蔚宁确实很好很好,但这世界上也有其他很好很好的人,像罗姨和千巧姐,可只有一个温客行

 

她要的也仅仅只是那个温客行

 

"阿湘不敢说永远,只希望每个今天都能陪在主人身边"

 

 

温客行哑然

 

一次次被放弃被牺牲,他父母为大义而死,旁人为私欲要他死,一颗心被踩烂千次万次,温客行从来没被成全过,没人站在他身后为他着想。他这一生,兜兜转转皆是不合时宜

 

世人皆负我,举世皆可杀

 

温客行本来是这样想的,他早已做好只身赴死叛天叛地的准备,他决然无悔他甘之如饴

 

可这时他看着顾湘,才后知后觉自己错得这般离谱

 

有人与他并肩而立,交付与他全身心的信任和毫无罅隙的拥抱,站在他身旁与他一起对抗整个江湖。他不是一个人,在他抱起顾湘并不顾万难养她长大成人开始,温客行的命运便与顾湘交缠在了一起,即使想强行扯开也不过是徒劳

 

阳光也照在了他的身上,很温暖,是他一直想要的温暖,他很喜欢

  

因思杜陵梦,客行归故乡

阿若

【温湘】天涯明月 三十八 红盖头

爱情向

【前景回顾】

温客行暂失神志,与阿湘在世外村隐居,然而,安宁的日子真的可以这么过下去吗?

**********

       针包展开,阿湘两只手指熟练的捻起银针,往火苗处扫过,尔后准确地刺入小腿上的穴道。每逢细尖刺入皮肤,那小腿的主人眉间的肌肉微搐,尔后稀松发白的眉毛又舒展开。

       老婆婆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提着裤脚,另一只手倚在椅把上,被手提着裤脚的那只腿向前微伸,裸露出半截松树皮一般褶皱干涸的皮肤供施针者施展。...


爱情向

【前景回顾】

温客行暂失神志,与阿湘在世外村隐居,然而,安宁的日子真的可以这么过下去吗?

**********

       针包展开,阿湘两只手指熟练的捻起银针,往火苗处扫过,尔后准确地刺入小腿上的穴道。每逢细尖刺入皮肤,那小腿的主人眉间的肌肉微搐,尔后稀松发白的眉毛又舒展开。

       老婆婆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提着裤脚,另一只手倚在椅把上,被手提着裤脚的那只腿向前微伸,裸露出半截松树皮一般褶皱干涸的皮肤供施针者施展。

     “阿婆的腿不可再下田了,田里湿冷,对养生无益。”

       老婆婆微叹一声,慈爱道:“给阿胜一人,我不放心嘛。”

       待一把把细针被抽回,物归原位,阿湘帮着婆婆一起挽下裤脚。婆婆道:“倒是好久没见到你家那小郎君了。”

        阿湘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由下弧,一时沉默。

        婆婆道:“不碍事。婆婆家的东西也不值钱,打破了几个瓶瓶罐罐的,不碍事。何况,你替我治病多时,也不收我多少钱财。”

        阿行虽然神志呆傻,但却一直很安静。阿湘不放心将他一人留在家中,本是出入都带着他,可就在前些日子,她照旧领着阿行来给婆婆看病,他却毫无征兆地突然失控,疯一般地四处乱窜,撞坏了沿路邻舍的许多东西。温客行的身材要比阿湘高大许多,即使失去了武功,力气也要比想象的更大,阿湘也是从那时起才知道这样的温客行发疯起来,她依旧难于控制,只得大街小巷地追,险些找不到他。

      事后,她赔付了邻里钱财,而安静的阿行突然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份忌惮。但是为了家中口粮,她依旧不得不继续出门替人看病赚钱,害怕他再生事端,无奈之下,只好在出门之时,用绳索栓住他的一只手,将他留于家。

      婆婆想起之前听阿湘道她的小郎君有寒症在身,比普通人更怕冷,每逢一天中阴气最重的子时,就会冷得打寒颤,即使是盛夏也不例外。寒症与狂躁之症,像是一阴一阳,阴阳指不定有相克之效,便又问:“他的寒症可有好些了?”

      阿湘沉思道:“似比此前好多了,不知是我调的药起效果了,还是他的症状起了变化。寒症与狂躁之症,像是一阴一阳。婆婆,莫非是我的药的罪过?” 

     婆婆安慰道:“你不要乱想。你以自己试药,为他研药,已然尽心尽力。即使真是出了什么差错,也只叹天命如此。”

      窗外的天突然暗下来,开始下起瓢泼大雨。夏日的雨总是来得如此突然。阿湘看看天,道:“我该回去了。这些药膏,阿婆记得用。”放下药膏,忙收拾起医箱。

      阿湘撑着伞,赶在小贩正要收摊之前买了一些肉菜,匆匆忙忙赶回家。

      边走时,她暗自埋怨今早晾晒在院子里的衣物该重洗了,快到家时,她借着茫茫的雨幕远眺,不见高架在院落中的衣杆子,正有些纳闷,心道,莫非是阿行将衣物收起来了?可阿行的一只手还被她绑在屋柱上呢,即使心有余也力不足。何况,阿行心也不足。再走近时,才发现晾衣杆裹着衣物竟是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她心下一紧,忙弃伞跑回屋里。

     “阿行!”

       柱子处空留被扯断的麻绳,而另一边被拴着的另一只手的主人不见踪迹。

       屋外电闪雷鸣。屋内空无一人。阿湘的脑子里有一顿的空白。

       雷电交加,大雨淅沥沥地击打着地上的泥土,街道上的行人都躲回了屋舍,宣告退出大雨的领地。

       泥土地被雨水拍打出坑坑洼洼的凹槽,大剌剌的背影在雨幕的尽头倒下,他以手撑着地,跪坐在泥地里,被雨水冲散的泥土沾染上他的指甲、手心,和那灰褐色的衣布。

       在他的视野前出现了一把鲜红如血的伞,伞缓缓地走近,尔后隔断了拍打在他的脸上、肩上的雨水。

      “想要活得体面,就必须比其他人都强。”伞下响起温润如水的声音,那女人的声音听上去理应出现在江南春雨的绵润下,而非荒村夏雨的粗暴中。

      “多年前,是你告诉我的。我一直记得,你又怎能忘了,鬼主大人。”

        温客行抬起头,视野里迷迷蒙蒙着一个女人的轮廓,眼睫上的雨水直流让他不能完全睁开眼。

        他张合着唇瓣,吃力地吐出一个字:“你.........”

      “逃避内心的自己,贪念荒村野地里虚妄的太平,我们都不配这样的生活。她护不了你几时的。”

        额上的雨水顺流到眼中,温客行依旧看不太清那女人的脸,只隐约觉得那一袭淡蓝色的衣裙,温婉可人,只可惜,与张扬妖媚的红伞,一点也不相称。他混杂在泥地里的指节不觉间微曲,悄然扎入泥土。

         雷电交加,那袭淡蓝色的衣裙撑着那把红伞走远,背脊笔挺,一双美人的蝴蝶骨。同样是这样雷雨交加的傍晚,同样一袭淡蓝色的衣裙,一双蝴蝶骨的美人,撑着一把油纸伞挡住稚嫩孩童的风雨。只是,这把油纸伞理应是江南水乡的绿水青山才是。

         但绿水青山终究逃不过,染上鲜红。

         

        “你护不了他几时的。” 

          雨淅沥沥地打在阿湘的头上、肩上,湿透的她的衣衫,她的脑海里突然闯出这样的一句话。昨日梦里,仿佛有人在她耳边呢喃了这句话。她睡梦惊醒,不见人影,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如今,这话莫非印证到了现实。她真的要失去他了吗?     

        “你有见到我家相公吗?”阿湘敲开一间间屋门。

           屋子的主人一个接一个地摇摇头,劝她莫急的有,递伞给她的有。不待屋主人拿伞,她又赶到别处问。


          夏天的阵雨不经时,骤然而逝。天色渐暗,渐暗的天色尽头突然显现熟悉的身影,原本干净的衣服沾着黏腻的泥土,湿漉漉地挂在身上。

       “阿行!”阿湘一下子便认出了来了,飞跑上去,手握成拳一下下打在他身上。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老乱跑!为什么老乱跑!”

        身前的男子任她打着,一动也不动,直到姑娘脸上的雨水被刚擦干,又被泪水重新浸湿,捶在他身上的力量才停止,换成胸前一股温暖的怀抱。阿湘抱住他,哭泣着。

        而后的几天,阿湘好似对他有了份失而复得的珍惜,再过了几天,她又突然变得沉闷。

        阿行从那天回来后,不再生事端,像是又恢复了过往安静沉默的样子。只是,在之前,阿行沉默寡言,阿湘却变的法子地自得其乐,屋里倒也有人声。而阿湘也跟着沉默下来,屋里就真的好几天也无人声,她就仿佛几天前的气延迟到现在来生一般。

        这天突然,阿湘像是自顾地把气生完了,对温客行道:“阿行愿意娶阿湘做妻子吗?”

        阿湘看着温客行理所当然木楞的表情,柔声道:“阿婆说三圣庙里的姻缘菩萨最灵,我们去那里拜拜,求菩萨保佑生生世世,永结同心,那阿行就再也不能后悔了哦。”

        温客行木楞地被阿湘拉去。阿湘先在蒲垫上跪下,又将温客行拉着跪在另一个蒲垫上。

        阿湘双手合十道:“信女阿湘愿嫁温客行为妻,求菩萨保佑我们生生世世相遇相爱。”她闭上眼睛,默念道:“若阿湘不能与他相伴到老,求菩萨保佑温客行余生平安。”她双手伏地,虔诚叩拜三下,又按住温客行的肩,让他也跪拜了三下。

        阿湘拉起温客行转身出了寺庙。此时夜黑,一轮明月悬于天。

        阿湘仰头,道:“世人都说拜天地、拜父母。阿湘没有父母,主人的父母在天上。不如朝月神拜三下,全当拜了天地,也拜了父母。有月神和菩萨娘娘赐福,阿行可不能赖账。”

        于是,阿湘又拉着温客行就地而跪,朝月亮拜三下,起身相望,笑说:“从此阿湘和阿行便是夫妻了。”她微微扬起头,将即将夺框的泪水缩回眼眶中,挽过温客行的臂弯与他同排而行,“人间结婚,新娘子要做嫁衣做红盖头,阿湘的女红一点也不好,怕是做不成嫁衣了,便为自己绣一个红盖头吧,阿行可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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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湘溫】紅衣朱顏23-蠍王之死 你也節哀

*接上一章35集後的溫客行世界裡清理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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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客行,我與你無冤無仇,與你有仇的是我義父!」蠍王從沒受過這種突然的打擊,口不擇言說出了驚恐支配下的想法。

「我就是在問你,趙敬在哪兒?原本你說了,也不用受這種折磨。」溫客行紅衣現身,卻是帶著紅色鬼面具。


「趙敬在三白山莊好好的養著!你⋯⋯你給我個痛快吧。⋯⋯還有,四季山莊這群人你想拿拿去!」

「好,斬手斷腳的刑罰,我給你免了。」


溫客行輕蔑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諷刺與嘲笑。「蠍王總是自以為是,不知進退。」你以為,疑似勾結清風派扇耳旁風滅我鬼谷的叛徒,我還會願意留著過年好生給伺候著?


「你們這些...

*接上一章35集後的溫客行世界裡清理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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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客行,我與你無冤無仇,與你有仇的是我義父!」蠍王從沒受過這種突然的打擊,口不擇言說出了驚恐支配下的想法。

「我就是在問你,趙敬在哪兒?原本你說了,也不用受這種折磨。」溫客行紅衣現身,卻是帶著紅色鬼面具。


「趙敬在三白山莊好好的養著!你⋯⋯你給我個痛快吧。⋯⋯還有,四季山莊這群人你想拿拿去!」

「好,斬手斷腳的刑罰,我給你免了。」


溫客行輕蔑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諷刺與嘲笑。「蠍王總是自以為是,不知進退。」你以為,疑似勾結清風派扇耳旁風滅我鬼谷的叛徒,我還會願意留著過年好生給伺候著?


「你們這些人,人人踏足過鬼谷,羅姨她們之所以會戰死與爾等個個脫不了干係,我給了你們這麼多日都不知自行散夥金盆洗手,今日便是爾等魂歸之日。」溫客行這次卻沒有用扇子,而是抽出從大靖跟著一起帶在身上的大靖死囚那裡繳獲的龍背劍,向毒蠍一眾人劈過去,不少人當場被斬成兩截,毒蠍反應過來暗器毒器一起上,繼而同溫客行糾纏在一起。溫客行這次目的簡單直接,心無旁騖,沒用多久時間便將現場人一個不留,鬼谷覆滅之日血色婚禮歷歷在目,操縱這一切的在旁冷眼訕笑的刀手,終於也輪到被清算的時候。


這一戰,殺得酣暢淋漓,沒有了被周子舒那個玩弄人心的人的精神毒藥毒害,沒有被烏七八糟的人束手束腳壓制十成內力的發揮,溫客行的真正實力,縱橫江湖,所向披靡,一把龍背玩在手裡,絲毫不輸那個裝神弄鬼的半仙。


窗二代四季山莊弟子們送了一口氣,至少鬼主溫客行跟他們幾個人沒有直接的恩怨,雖然也被鬼主的實力驚訝到了。周子舒震驚之餘就是疑惑不解,奄奄一息的溫客行通過什麼邪門方法滿血復活?難不成真的是鬼魂索命?


「鬼主,你殺夠了嗎?」一定躺倒在地的蠍王見今日死亡已經是定局,已經調整了心態,至少自己還令這群梟雄曾經在自己面前如此狼狽。


「蠍王覺得呢?如果是你,你殺夠了嗎?」


溫客行言下之意再明確不過,蠍王了解自己,有仇不報非君子。死前總要噁心一把溫客行才算數:「既然如此,那祝福鬼主餘生為自己的一時失算,殺個痛快。」


溫客行走過去背對著其他所有人,蹲下身在蠍王面前摘下鬼面,露出嘲諷的微笑。用只有蠍王一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傳語道:「蠍王以為,滅幾個江湖門派,是我的胃口嗎?不,現在五塊琉璃甲都在我手上,武庫鑰匙也在,你以為我想做什麼?萬里江山皆在我手,要江湖上幾隻臭魚爛蝦的命做什麼?」


「你!你怎麼也會知道武庫的真正秘密?」蠍王大吼出聲。想起自己跟趙敬誇口的「宰了小晉王,給您安個太上皇坐」,這句話,到最後竟然是給溫客行做嫁衣的。蠍王再沒有了已經做好準備赴死的心平氣和。


饒是周子舒也吃了一驚,溫客行他知道了!完了。那武庫本是周家一家被降罪的地方無端牽扯到了其他八家的事⋯⋯還有,溫客行心中充滿顧湘死去的恨,殺了晉王怎麼辦?


「我為什麼不能知道?」溫客行朗聲道。


「還有,你知道武庫鑰匙在哪裡嗎?蠍王你千算萬算,卻是近在咫尺,一步之遙。」溫客行又用了兩人聽得到的暗語傳音。「看到周子舒頭上的髮簪了嗎?那髮簪,就是我暫時擱在他這的武庫鑰匙。」


所以⋯⋯其實只要自己腦子轉得過來,將這些人宰了,簪子奪走不再跟段鵬舉一路,獨佔武庫,甚至天下寶庫的機會就是屬於自己的!蠍王親耳聽到唾手可得的東西就這麼被自己磨磨蹭蹭拖到今日還渾然不知,心中翻江倒海充滿著不甘。


「是時候送你上路了。還有蠍王,你記著,殺你與毒蠍的是龍背的劍主人的意思,記得找這個宣判我封閉鬼谷終身不可出而故意給你機會設圈套算計鬼谷的人算帳,黃泉路上莫認錯人。」溫客行將蠍王一擊斃命,面皮一整塊削下,人也斬成幾截。


這個罪魁禍首,總算是親手除了一個。


周子舒見溫客行報復人的手法如此,根本是毫不留情,感覺到那個明明已經被騙得團團轉圍著四季山莊痛悔認錯的師弟似乎又回去了,心中是震驚也是不滿。


「老溫,你滿意了嗎?報仇報過了,你可以放下了嗎?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曹夫人她逝者已矣,你也節哀。」

偏枕惊鸿

【温中心】且放白鹿02

02月淡星疏天欲晓

复仇计划正式开始那天,是个朗朗清日。

温客行带着顾湘从鬼谷行至越州,走水路,除了必要不下船。

顾湘在鬼谷长成,完美习得了谷中邪诡做派,温客行看着就发愁,特地选了水路,挑了些入谷不久的薄情司女子跟随,就是为了教顾湘人间女子做派。

温客行为了顾湘煞费苦心,行船至州镇还会停船让顾湘去观察观察别的女子行事。多数时候他也不在顾湘身边,在鬼谷筹谋八年,只为了今时出谷一刻,他心早已有了大致谋划,要烧一把更凶更大的火,毁了这肮脏的世间。他在船舱内,一点点把这计划勾画成形。

温客行也会出去,默默注视着岸上的一切。船工们在码头忙忙碌碌,他们工作是不轻松的,汗水流在他们额头和赤裸的上身...

02月淡星疏天欲晓

复仇计划正式开始那天,是个朗朗清日。

温客行带着顾湘从鬼谷行至越州,走水路,除了必要不下船。

顾湘在鬼谷长成,完美习得了谷中邪诡做派,温客行看着就发愁,特地选了水路,挑了些入谷不久的薄情司女子跟随,就是为了教顾湘人间女子做派。

温客行为了顾湘煞费苦心,行船至州镇还会停船让顾湘去观察观察别的女子行事。多数时候他也不在顾湘身边,在鬼谷筹谋八年,只为了今时出谷一刻,他心早已有了大致谋划,要烧一把更凶更大的火,毁了这肮脏的世间。他在船舱内,一点点把这计划勾画成形。

温客行也会出去,默默注视着岸上的一切。船工们在码头忙忙碌碌,他们工作是不轻松的,汗水流在他们额头和赤裸的上身。温客行怔怔地看着,想他们为什么一点也不愁苦,反而笑着,抹去额上汗水跟身边工人说着话,好像不觉累一样。

有零星女声和孩童声传来,不一会儿就走到码头前,招呼着船工们停下来吃饭,是船工的家眷们。孩童先一步跑到父亲面前,闹着要父亲抱抱,父亲哈哈笑着,把孩子高高举起。他们身上的汗水还没蒸发,接触起来不会好受,孩子们却配合地发出大笑,没有丝毫嫌弃的样子。

真是……

“好幸福啊!这就是有父母的样子吗?”顾湘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满目羡艳。

温客行手微微顿了一下,真是,太幸福了。甄衍也曾有过如此美好的孩童时光,而温客行没有,顾湘也没有。

他冷了声音:“人间礼仪都学会了,跑这来看戏。”

顾湘对她主人喜怒无常的样子早就习惯,根本没放在心上,反驳道:“不是你要我跟人间女孩子多学学吗,在船舱我怎么能看见?”

狡辩,温客行哼道:“那你学到多少了。”

顾湘眼珠转了转,温客行回回停船照他感觉来,他内力深厚,百里外视物没有阻碍,就是苦了顾湘,再睁大眼睛往岸上看也只是模模糊糊的,她能照葫芦画个瓢就是温客行侥幸停近了,但这话她能对温客行说吗?她心思一转想到出来前薄情司姐姐们正摸牌九打麻将,立马献宝一样跟温客行说:“主人主人,阿湘有好东西给你看。”

温客行看出顾湘在转移话题,没多说什么,毕竟他也只是想顾湘可以自由玩得开心,不想逼她什么,左右他护得住,慢慢教呗,不急。

这么一打岔,温客行方才的愁绪散了几分,给父母报仇,送顾湘还阳的心思越发坚定。他有心情笑了,一扇子敲在顾湘头上,温客行展开扇子道:“就你有理,”他摇着扇子走了几步见顾湘还留在原地对他挤眉弄眼,不觉有些好笑,“还不带路。”

两人还没进去,便遥遥听见有喧笑声传来,鲜活生动。温客行瞥了眼跃跃欲进的顾湘,嘴角噙了笑。

姑娘们看见顾湘还没有异色,有人嘴快招呼顾湘快过去三缺一就差她了。顾湘蹦着过去还不忘温客行,喊着“主人你快些呀!”

温客行摇摇着进来,这群姑娘僵了一下,面上的笑容就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惧恐怖,她们整齐地跪了下去,没人抬头。

她们动作并不有序,有人匆匆动作间带倒了桌上的牌,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没人去拾。

顾湘看着这次闹剧不明觉厉,伸手去拉离她最近的薄情司姐姐,不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主人人很好的,快起来啊。”她的声音急急的,落在薄情司姑娘耳中,落进温客行心里。

温客行无声地舒出一口气,仗着无人看见敛了眼睑,刚刚被她们嬉闹声激起的几分温情悉数收起。“还在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看不出来不被欢迎吗,无心紫煞。”话语到了最后已然带了几分阴冷。

他没有理会颤抖得更厉害的薄情司人和张嘴想要说什么的顾湘,转身走了出去,扇子被他从重新抖开摇在手里,自嘲笑道,他刚刚真昏了头,竟觉得能有几分人间烟火气,更是痴心妄想觉得他也配去享上一享。他可是万鬼之首,鬼怎么能沾染人气呢。

顾湘看着这满地狼藉跺了跺脚,“你,你们……”半天没扯出字来,匆匆去追温客行了。

等她找到温客行时,温客行正在船头背手站着。他今日难得白衣,衣袖宽大,在风吹下翩然,顾湘说不出温客行表情怎么样,单纯觉得他很悲伤,下一秒就会羽化飘走。

顾湘有点害怕,她跑上前去挽住温客行胳膊,小小声说:“主人,你是不是没学会打牌不开心啊,没事,她们不教阿湘教你,阿湘学得可好了,好几个姐姐都玩不过阿湘呢……”

她絮絮叨叨的,只捡旁枝末节的小事来讲,对真正原因只口不提,也正是这样,让温客行微微笑起来。

他在鬼谷太久,跟鬼众待久了,说话阴阳怪气的,正常说话早就不太会了,好在顾湘不在意这些也不用他多说话,一个笑就能解读出来他的心情。

顾湘得了他这笑,得了什么奖赏样更卖力地说了下去。温客行心情全然不在其上,他眺望远方的人家,真温暖,像他身边的顾湘一样。

温客行揉揉顾湘的头发,将她送回人间的心思越发坚定,她这样的温暖的人,本就跟鬼谷格格不入,鬼想掐灭她,人想亲近她,她站在人间,就自然而然融进去了。

顾湘不明所以,只把温客行又搂紧了几分。

至于他,温客行目光移向更远,能得一妙处埋葬,都再好不过了,而在这之前,他所有的仇人,都合该死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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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湘溫】紅衣朱顏22-鬼主的十成功力

*溫湘繼續清洗沒洗乾淨的溫客行那個舊世界

———————————————————

「讓他也體會一番因鑰匙被人追殺的苦惱,也是該他。」顧湘待人遠離了,對溫客行道。 


「哪有什麼感同身受,他只會覺得,被我的晦氣東西連累了他有多麽倒霉。他不會去想他的師父才是將禍事引向江湖的始作俑者。」溫客行看到周子舒如此,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都看得清,這個間歇性怨婦臉的人每一次愁眉苦臉的表情背後是如何一番怨天尤人。


「你竟然把簪子給了他!」顧湘忍不住吐槽。

「怎麼?你哥哥給了太子嗎?那我也拿回去交給太子殿下?」溫客行揚起嘴角,故意反過來嘲弄一番顧湘溫客行兄妹兩個。


「溫君,你學壞了!...

*溫湘繼續清洗沒洗乾淨的溫客行那個舊世界

———————————————————

「讓他也體會一番因鑰匙被人追殺的苦惱,也是該他。」顧湘待人遠離了,對溫客行道。 


「哪有什麼感同身受,他只會覺得,被我的晦氣東西連累了他有多麽倒霉。他不會去想他的師父才是將禍事引向江湖的始作俑者。」溫客行看到周子舒如此,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都看得清,這個間歇性怨婦臉的人每一次愁眉苦臉的表情背後是如何一番怨天尤人。


「你竟然把簪子給了他!」顧湘忍不住吐槽。

「怎麼?你哥哥給了太子嗎?那我也拿回去交給太子殿下?」溫客行揚起嘴角,故意反過來嘲弄一番顧湘溫客行兄妹兩個。


「溫君,你學壞了!你這麼做,當心太子出賣了你,將兩個簪子插到我哥哥頭上,然後我哥哥來找你算帳。」顧湘撇起嘴,果然被溫客行惹到了。

「阿湘,你想要,就自己憑本事去搶回來。」重複的禮物送法一點誠意都沒有,溫客行已經打算給顧湘送一個專屬的禮物。


「好!姑娘我想要什麼自然是要憑自己本事爭取的,求人垂憐的事我也不屑於幹。」顧湘其實無意含沙射影這個世界軟磨硬泡硬把阿湘帶離溫客行帶著讓清風派的人指指點點的曹蔚寧,溫客行卻感覺被內涵到了,不禁暗想:我的妹妹阿湘,如果你生前也像她一樣這樣想,是不是就可以一個人活的好好的?只要你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哥哥願意不丟下你,哪怕許諾了什麼也把你要回來。


⋯⋯⋯⋯⋯⋯⋯⋯⋯⋯⋯⋯⋯⋯⋯

溫客行顧湘偷偷尾隨蠍王一行人,任由他們趁著段鵬舉見面之前,手下人就拿一夥四季山莊的人進行虐待逼問鑰匙下落。


蠍王本身對折騰周子舒興趣不大,毒菩薩等幾個手下卻沾沾自喜,雖然這個無品無貌不好玩,但總歸可以滿足玩弄曾經天窗首領的快感,拿出各種毒針蛇蠍之類的玩意兒開始往人身上使用。溫客行看到此番光景,只覺得自作孽不可活,你也不比誰可憐,你還有機會怒罵欺辱你的人,我的阿湘卻連活過來為自己喊冤怒罵仇人的機會都沒有。


「蠍王,好久不見!」空氣中迴盪著鬼魅一般的聲音。

「鬼主,既然沒死,就不必裝神弄鬼,現身吧!」


「趙敬在哪兒?」溫客行並沒有現身,根本懶得給蠍王面子。

「我憑什麼告訴你?鬼主不是親口答應的,放了趙敬一條生路。」


「那是我生前答應你的,現在我被你算計跟著鬼谷三千冤魂一起死了,自然要找你以及所有與你相關的人索命。」溫客行依舊用傳音之術對話。

不可能的,蠍王這種從不怕鬼索命的人,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鬼神之說。「溫客行,夠膽就出來,不要繼續裝神弄鬼。」


「趙敬在哪兒?」

蠍王閉口不言,這個溫客行不按常理出牌硬是不現身,蠍王也不會放下架子主動說些什麼。於是,居然兩個人同樣有耐心,硬是僵持了許久都一聲不出。


過了許久,蠍王原地不動,倒是周子舒有些心虛溫客行在眼前化為落葉再度出現,莫不是當真是鬼魅?「老溫,你出來!四季山莊如今有難,你難道坐視不管嗎?你可是親口承認了,你是四季山莊二弟子溫客行的。」一如既往使喚別人做事的語氣。


溫客行沒有功夫搭理這個人繼續隱遁。


期間好幾日蠍王也故意折磨羞辱包括周子舒在內的四季山莊一夥人想試探溫客行的反應,但溫客行始終不現身。周子舒滿懷的希望經過幾日的恢復平靜如同孤夢破滅。


直到某一日,蠍王快要與段鵬舉的人會面交接周子舒等人,溫客行的聲音才再度出現。「蠍王,今日你必死無疑,想要死得明明白白知道鑰匙的下落再死,就說出趙敬的下落。」


蠍王不信自己怎麼說也是江湖上一大黑幫頭,連趙敬都扳倒的人,怎麼會輕易給溫客行殺了,溫客行必然是危言聳聽,單槍匹馬對付一群人,未免不自量力。但事實上蠍王低估了溫客行的真實水平,在解救周子舒的當場也好,白鹿崖也好,溫客行的內力自從著了周子舒的心理操控術的道為了一個殺人劊子手韓英倒空了內力,身子就一直沒恢復,最早那次短暫交手溫客行匆匆逃走也是因為身邊帶了個動不動夜裡釘子發作的拖油瓶周子舒,溫客行十成十的功力有多厲害,蠍王不曾見識過。這次在大靖皇城裡,不僅是之前幾次積累的內傷治癒,附帶著又有比他多了九年修為的大溫客行不斷輸入內力疏導筋脈,武功層次更上一層樓,只見蠍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凌空拋下的扇子削廢了兩隻手,扇面居然沒有沾血,扇子回到溫客行手中,蠍王的手才流血如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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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湘溫】紅衣朱顏 21-毒蠍的突襲

*溫客行、顧湘二人繼續收拾紅衣溫這邊的舊世界,這邊世界剩下的殘局、剩下的人的行為順著35集的既定事實往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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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東躲西藏的四季山莊十九人終於支撐不住段鵬舉與蠍王的追捕,周子舒知道七爺說的在理,說到底天光閘蟹不如歸去,阿絮想走想躲誰能攔得住?可是不甘心!遇到失散多年的「師弟」只有就沈浸於四季山莊重建還有希望的偏執中,這偏執已經連累死了為了救人而像葉白衣蠍王妥協慘死卻連殺趙敬的仇都報不了的溫客行,周子舒依舊不甘心罷休。那十八個弟子又是從小給灌輸的離了主子效忠就失去了人生意義的,並且對周子舒那種不夾帶任何主見與個人意識的忠誠與恭維,周子舒陶醉其中難以放下——真的,比...

*溫客行、顧湘二人繼續收拾紅衣溫這邊的舊世界,這邊世界剩下的殘局、剩下的人的行為順著35集的既定事實往後發展

—————————————

此刻東躲西藏的四季山莊十九人終於支撐不住段鵬舉與蠍王的追捕,周子舒知道七爺說的在理,說到底天光閘蟹不如歸去,阿絮想走想躲誰能攔得住?可是不甘心!遇到失散多年的「師弟」只有就沈浸於四季山莊重建還有希望的偏執中,這偏執已經連累死了為了救人而像葉白衣蠍王妥協慘死卻連殺趙敬的仇都報不了的溫客行,周子舒依舊不甘心罷休。那十八個弟子又是從小給灌輸的離了主子效忠就失去了人生意義的,並且對周子舒那種不夾帶任何主見與個人意識的忠誠與恭維,周子舒陶醉其中難以放下——真的,比那個桀驁不馴馴化不熟的甄衍好駕馭多了!於是周子舒就這麼與這群弟子繼續苟活著,彷彿四季山莊依舊在,自己仍是人人效忠人人讚美歌頌的優秀繼承人周莊主。


「周子舒!」


終於來了不速之客,終於是蠍王找來了。


「周子舒!溫客行給我的鑰匙,是假的!」

「假的又如何?溫客行他心情不好不想給你真的,是我能控制的了的嗎?」溫客行是被蠍王逼著交出鑰匙,才徹底斷了生念的吧,若非如此,溫客行不死,四季山莊現在也不至於一潭死水,也不至於東躲西藏。周子舒對蠍王也是沒好氣。


「不關你的事?溫客行不是為了晉王手上救你這條喪家犬,犯得著跟我做交易借救兵,連我的好義父,連共戴天的仇人都放過?能為你做到此,你敢說他做的與你無關鬼才相信。你二人關係如此特殊,鑰匙的下落,溫客行死前不是交給你,還能交給誰?」蠍王都覺得溫客行莫不是真的白白給一個沒有感情的愚鈍蠢貨白做了嫁衣,這個周子舒,好像除了在意這群四季山莊的殘兵敗將,絲毫沒有給溫客行報仇的心思。

「鑰匙不在我手裡,蠍王不必找了。周某更不是貪圖武庫的爭名逐利之輩。溫客行自鬼谷一戰就失蹤了,蠍王應該親自去找溫客行問鑰匙的下落。」


「周首領,您在我面前這是裝什麼呢?彷彿我那好義父對人的敷衍,令人生厭。別人不知道,你我在現場怎會不知道,鬼主,最後只剩下一口氣,大半已經歸西了,就算沒死也定是被你拿捏在手中藏起來了。周首領,不如我今天姑且讓一步,你交出被你關押的溫客行,哪怕是個活死人也好,或者你交出鑰匙。否則,我今日帶來了這麼些人,總不能無功而返。」毒蠍一眾人已經將四季山莊那十八個年輕人團團圍住。


周子舒瞪圓了眼距過近的眼睛,皺起了眉頭,今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都是拜那個溫客行所賜!不是他父母留下那把晦氣鑰匙,也不至於牽連這麼多人,有一日輪到四季山莊的頭上!師父當年,就不該不自量力去救他們一家回四季山莊⋯⋯等等!周子舒好像被這個想法震驚到了。師父當年答應的帶甄衍回四季山莊,可是去到晉州面見老晉王他們之後根本就沒再提這件事,幸虧師父英明,否則當時四季山莊也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所以師父,當年正是主動對他們一家丟棄在半路的?對他們保障一定會回來所起的作用只是令他們由小心東躲西藏到稍稍安心敢大大方方有盼頭地住在師父親手安排的農家小院裡?


不,不可能的,師父是個大聖人,不至於做這種事。自己也是大聖人,怎麼可以有這種揣測?


「蠍王,鑰匙沒有,就算你將我們都殺了也交不出來。」周子舒的實力不足以對抗蠍王,只有走一步說一步。


「可以呀,那就先殺兩個天窗叛徒祭旗。」蠍王打手勢,一個窗二代弟子應聲倒地。


以周子舒的前首領的實力,竟然攔不下殺一個弟子的功夫?那麼說明他武功實力已經削弱,難道說——他為了救溫客行給溫客行續命,大量內力流失造成的?顯然,蠍王高估了周子舒如果手裡真有溫客行會怎樣處理他的道德水準。如果真的在周子舒手裡頂多醉生夢死先吊著命丟下他逃了而已。


「蠍王,鑰匙以被託付給南疆大巫,如今根本不在中原,除非晉王真的先獨佔西北,吞併中原,踏平南疆,否則休想得到鑰匙。」蠍王的殺人如麻成功逼周子舒「急中生智」了一下。


「也罷,我對這群天窗叛徒本也沒有興趣,那位段大人應該更有興趣處置他們,帶走!」


「四季山莊弟子聽命,今日與蠍王決一死戰,絕不可被捕,否則晉王定讓我們生不如死。」想到段鵬君的穿琵琶骨的鐵鉤子周子舒都覺得心中惡寒,可以死,但是絕不能再受辱了。


「由不得你們。」蠍王手下的人很快用毒將一眾人制服了。周子舒竟然沒有出一招反抗,站在原地不動,束手就擒。


「帶回去,嚴加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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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湘溫】紅衣朱顏 20-巾幗鬚眉

*溫湘二人回到溫客行的世界收拾殘局,35集後難以收場的局面,清掃行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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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大巫待周子舒度過廢除武功的時期,便因南疆事務要處理而告別了四季山莊一眾人。沒有了溫客行,沒有了顧湘,張成嶺的日子差不多在周子舒單方面的道理輸出中度過,其他四季山莊那群窗二代倒是比張成嶺更適應對周子舒那絕對權威的服從,畢竟成長環境不同,臣服聽從的意識對莊主的盲目崇拜印在了骨髓裡。


沈慎見鬼谷覆滅,也擔心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四季山莊罩不住張成嶺,屢次送信過來要求接成嶺回自家地盤。當張成嶺問能不能將四季山莊也安頓過去時,沈慎卻犯了難,畢竟是被朝廷盯上的目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問...

*溫湘二人回到溫客行的世界收拾殘局,35集後難以收場的局面,清掃行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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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大巫待周子舒度過廢除武功的時期,便因南疆事務要處理而告別了四季山莊一眾人。沒有了溫客行,沒有了顧湘,張成嶺的日子差不多在周子舒單方面的道理輸出中度過,其他四季山莊那群窗二代倒是比張成嶺更適應對周子舒那絕對權威的服從,畢竟成長環境不同,臣服聽從的意識對莊主的盲目崇拜印在了骨髓裡。


沈慎見鬼谷覆滅,也擔心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四季山莊罩不住張成嶺,屢次送信過來要求接成嶺回自家地盤。當張成嶺問能不能將四季山莊也安頓過去時,沈慎卻犯了難,畢竟是被朝廷盯上的目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問張成嶺能不能回自家住一段時間,畢竟五湖盟如今只剩下自己與張成嶺兩家後人,還特意請了張成嶺曾經認識的同齡小夥伴去一起軟磨硬泡,也不說要將人接走,只說接回家住上一段時間,張成嶺經不住這套人情牌,見師父恢復得差不多,便言辭懇切保證只是去去就回,趙敬已經倒台,琉璃甲已經給蠍王搶去,如今剩下的只有一無所有令人無利可圖張成嶺與有些交情的沈伯伯,於是便跟沈慎回了趟沈家。


另一邊蠍王與段鵬舉找到了武庫,用溫客行交出來的鑰匙開門時才發現鑰匙是假的,才知道上了溫客行的當。溫客行當時一劍穿心過多半活不成,那麼鑰匙只可能留給了還活著的周子舒。段鵬舉也深表認同,加大力量全面搜捕通緝天窗那群叛逃窗二代與罪魁禍首周子舒。


⋯⋯⋯⋯⋯⋯⋯⋯⋯

溫客行與顧湘回到舊世界身上穿著皇家人才穿得起的鎧甲戰袍,路上小坐飲茶還被當作是戰場上落敗流落他鄉的將領。


「溫公子,你穿戰袍真帥!」顧湘毫不扭捏直視溫客行。


這個穿戰袍的姑娘,將婉約全部丟水溝裡去了,剩下些只有豪放。溫客行定睛看看顧湘,這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阿湘穿戰袍是個什麼樣,這長安,讓自己見識了。戰袍上的紅色皮料與纓穗,襯得她的臉愈發容光煥發,笑容燦爛。真的很美,戎裝比紅妝還美。


「長安小姐,你這一身真美。」溫客行這刻莫名地心情好,也興致高漲應和了顧湘。


「長安小姐?溫大公子你對我的稱呼還真是隨時想到隨時造呢。」

「彼此彼此,溫客行,溫大哥,溫公子,溫大善人,郡主娘娘對在下的稱呼也是層出不窮。」


「怎麼?還嫌不夠多?其實啊——我更喜歡我稱你溫君,你稱我顧卿,我稱你行哥,你稱我湘妹。」顧湘愈發無法無天,情話都赤裸裸講出來擺在溫客行眼前。


「溫君,你這是折殺我了,為尊者諱,溫俊,豈不是連你們太祖名諱都要衝撞?」溫客行真不懂顧湘這些都是誰那裡學的,若說跟太子,那太子一臉的正派,不像教這種東西的人,若說那個溫客行,自己自認了解溫客行,怎麼也不會放任言傳身教女孩子這種東西,定然是這個郡主娘娘讀書讀來的,小說裡看來的。


為避免冤家路窄徒增麻煩,兩人將兩身戎裝找地方安置好,便換成便裝,戴上面紗。經過一番打探方知江湖上大致的狀況,清風派入鬼谷有去無回,其他幾個劍派明知清風派的心思,卻堅持聲稱他們是好心帶著賀禮前去遭遇了鬼谷背信棄義的伏擊,其實明知道鬼谷已經滅亡,剩下的只有蠍王帶去的少數藥人,卻人人裝聾作啞假裝什麼都不知,繼續開大會,同仇敵愾對鬼谷惡徒咒罵一番,借機會出出風頭,利用門派間的會盟確立遠近親疏的彼此勾結的關係,同時確立自己門派優於其他的領頭者之一的地位。千篇一律的套路,一群爭名奪利者相互串連感情確立誰疏誰親的例行公事。


「真無聊,又是這一套。」溫客行算是已經早早做好了心理預備聽到這些。鬼谷封不封谷,鬼谷究竟是怎麼形成的,總之是鬼谷的人負擔所有這些大老爺們的責任,鬼谷是不是受害者白白遭人屠殺,總之只要有事必然是鬼谷作惡的結果。


過去聽葉白衣跟著容長青那個老匹夫一個鼻孔出氣,話里話外這個邏輯外加武力壓人的白皮pig式的霸道,因為忌憚他傷害自己身邊人還一心想從他這裡得到救周子舒的機會,如今知道周家都是些什麼東西,自己恨不得將周子舒剁了,自然不會再糊裡糊塗接受他拿一屁股鬼話。


顧湘沒主動說什麼,只是繼續吃吃喝喝。


「為了容長青一個人的名節清譽隨隨便便揚言毀整一個鬼谷的屠夫,危險份子,你朝陛下說得對,普天之下,皆我漢疆唐土,焉能容這種隨時禍國殃民危害家國百姓安全的又沒受過相應的禪修教育懂得遠居世外隨便真的幹拿人命開刀的巨型絞肉機,繼續存在,威脅疆土安定?這個人,我這次沒有任何有求於他的牽絆,定當再不留手,全力對付他。」


溫客行此刻再也不是當日以善意對待一路同行的每個人的執迷,站在高處看待原先世界到底每一位,都如同霸王龍俯瞰嚙齒類動物園一樣覺得十分好笑,曾經是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如今看來,溫客行揚言要整個江湖加一起不知有否萬人的人人付出代價如果是傲慢輕狂不自量力,葉白衣揚言剷平鬼谷三千人何嘗不是在王權之下卻自命不凡輕易對四海之內屬於君王的資源進行集體殺戮,普天之下 莫非王土,竟然能產生鬼谷始於容長青便是容葉兩家隨意處置得當私有財產的想法,當真如同某些異世界洋務時期賺了錢就以為錢是自己賺的卻不知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皆為君王所有,自己也不過賤土食毛隨割即宰的所有物的搬運工罷了。


「哥哥什麼時候開始話癆了?順我者昌 逆我者亡,本就是葉白衣的邏輯,也是陛下的邏輯,只不過一屆鼠目寸光的草民竟然自以為是高高在上審判人間個體命運的神仙、天子,實在不自量力,必遭天譴,一個該死就可以概括了。」


顧湘也不否認,自己這些年在京城那些人身邊,潛移默化也沾染上些老皇帝與王孫子弟沙伊文主義。——明明弱小還自尋死路,禍國殃民無事作妖者,滅了就是了。


「溫君不覺得,那個但凡什麼人作死遭了殃都煞有介事冒充聖人在哥哥面前譴責表演一番的假道學家,卻對葉白衣揚言滅鬼谷時徹底收起了那幅悲天憫人'免不了連累多少無辜性命''你開心嗎你滿意嗎你真瘋'的狂叫跳腳,彷彿天經地義理所應當,說到底不是欺軟怕硬gui添威權強勢,就是此賊與江湖雜碎感同身受眼裡根本沒將除他們以外的人命當人命,此賊更加惡劣,其心可誅嗎?」


「阿湘,你何必試探我對此敗類的態度?曾經收留這個東躲西藏的喪家之犬,給他各種胡作非為敗我事業的可乘之機,皆因我因為顧念父母生前一點舊情養虎為患,我為此已經付出與妹妹天人兩隔的最慘痛的代價,我親手縱容的豺狼,自然應當親手處理。」溫客行著實有些體會到了自古以來一時昏聵的君王姑息養姦導致忠良被害自己地位最後都岌岌可危決心下手除掉奸賊是個什麼心情。


「一個助紂為虐是本性,顛倒黑白欺善怕惡是座右銘的醜類,替我給他的同類道貌岸然清風派說好話引狼入室害鬼谷血流成河為收場的偽君子走狗,不誅此賊,此次行動何來圓滿。


不過,一個穿梭在各種強勢直接的醜角,連某一號人物都夠不上,全力殺之江湖都無人問津,無人在意,戰略上做為一個值得費心力對付的目標,卻是不夠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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