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可能的十年后相见
我意难平的罗陵味的两个人(……)肉肯定会被屏!想吃可以小窗戳我加q喂你(爬走)(虽然现在还没写但一定会写!嗯!)
酆都月收到了一封无名的委托信。四下并无外人进入的痕迹,而那封薄如蝉翼的信,正嵌入他常读的书本之内,恍若利锋。
何方见不得人的高手?
——“杀神蛊温皇,酬劳之后奉上。”
寻常纸墨,载了叫人惊心动魄的一句话!
是谁,西剑流吗?那大可名正言顺的交易,何必畏头畏尾。百里潇湘吗?自己如今对温皇的身份也只是有疑,他怎可能掌握更多讯息。
思忖着,道:“一剑随风,近来有关于温皇的生意吗?”
无。迟钝的江湖风声,鲁笨的刀剑匹夫,还不晓得这甫一出山便力挫西剑流之高人。
他,是谁。......
我意难平的罗陵味的两个人(……)肉肯定会被屏!想吃可以小窗戳我加q喂你(爬走)(虽然现在还没写但一定会写!嗯!)
酆都月收到了一封无名的委托信。四下并无外人进入的痕迹,而那封薄如蝉翼的信,正嵌入他常读的书本之内,恍若利锋。
何方见不得人的高手?
——“杀神蛊温皇,酬劳之后奉上。”
寻常纸墨,载了叫人惊心动魄的一句话!
是谁,西剑流吗?那大可名正言顺的交易,何必畏头畏尾。百里潇湘吗?自己如今对温皇的身份也只是有疑,他怎可能掌握更多讯息。
思忖着,道:“一剑随风,近来有关于温皇的生意吗?”
无。迟钝的江湖风声,鲁笨的刀剑匹夫,还不晓得这甫一出山便力挫西剑流之高人。
他,是谁。
酆都月毫无头绪,他又凝视向那张微微透光的纸。局外之景无语且苍白,而指下这淡黄的纸张似乎已噬了人命,正在慢缓缓洇出血丝。
●
像是几天来一直劝说着自己,酆都月最终来到了神蛊峰之下。穿天松,仰不见其顶,难窥庐山面目分毫;而半空风止云歇,横枝郁翠,如神鬼雕画。
——“欲入神蛊峰,先登穿天松,再至无边境,双式会温皇。”
应是故布之疑阵。
是邀请,还是诱敌?会是那个恶趣味之人的把戏吗?他忆起与任飘渺相处的不愉快,不论是用剑时的刁难,还是床笫间的戏弄,于自己身心上留下了十年都未磨尽的痕迹。
探了才知虚实。酆都月摒去杂思,提气,凭风,长衣一振,纵步直取其端。
峰底西剑流的幻灵眼轮转,照见日堕月生,一地空旷。
●
“凤蝶。”闲云斋内,温皇冷不丁唤了一声。
“主人有何吩咐?”
“暖酒来,”他自躺椅上坐起,摇扇未停,“今夜神蛊峰,有贵客。”
夜袭?不对。她有些紧张地问:“是西剑流吗?”
温皇摇头,却是不答,只淡笑催促她:“再慢,吾便赶不上他的脚程咯。”
●
隐静之人多怪癖,穿天松后无边崖,好个迎客法。酆都月盯着板上狗爬一样的字,思考通过之法。俏如来必是讨了主人青眼,赤羽应将此考验视若平地,自己如今既为谋他之性命……
“诚心跨出一大步,迷惘之中亦有路。欲见毒邪无它法,真情真义终流露。”
诚心足够,真情倍多。他是死客,素行但是坦然:欲取之命,半条不减;或结之怨,从来不怯。拂衣袖,踏绝崖,飞跃,高凌悬空之月,轻若雪絮逐风。
●
入夜的神蛊峰顶,澄寂宜人。花阖草静,鸟集虫眠,默默里蕴藏生机。园木平日打理得可爱利落,兴许主人颇有意趣。
院子内外无守卫,无机关,无障碍,直叫人想起经典的空城计。酆都月更加警惕,悄然移步,寻找神蛊温皇的身影。望见一处隐隐有光,靠近看来,知这地名曰“闲云斋”。
潜行是杀手的基本功,酆都月是一个功课扎实的认真人。他高踞在屏风之上,月饮在手,长发拢在脑后,衣裳同纱幔一般垂落,门闭故无风,独燃的一烛曳舞,映出静止的冥月之虚影。
屏下温皇侧卧,他料是假寐。从进屋的第一瞬,他便觉察这周围的异常:热源有三——人、烛、酒——谁会夜半温酒,不饮而眠呢?
攒眉抿唇,他沉沉觑着底下人,底下人轻轻养精神。他看见温皇漆黑长发,蜿蜿蜒蜒铺将半身,正迥异于任飘渺之飘逸粹白。他看见温皇一身湛蓝,这不鸣则已之人,是孔雀,或者毒蛙?
这是一场,无血无声的决斗。
……一滴。
最先躁动的是烛泪,从软化松动到潺潺若溪,滴滴坠落,落打石板,凝成同鲜血一色的固块。
酆都月鬓侧发丝微扬,他侧目,贴耳,唇启无音:
「月饮,你念起无双了吗?」
——而卧着的人依旧寂如深潭。
倏忽剑引人动,青色绝影划破对峙的僵局,锋芒直下!
但闻那人浅笑一声,翻身之间避过这击,同时驭风来侍,人腾空时扇帽亦端正就位。而另一手成掌,攻向酆都月后心。
剑客何其敏锐,立改势旋身,长剑便刺向来人手臂;温皇不敢直撄其锋,空中借力后跳,这又是闪避。
哪可能叫他如愿?
酆都月攻势再发,一边道:“你邀吾来,是为何故?”剑剑快,剑剑狠,不留余地。
“唉呀,副楼主此言此举,温皇惶恐。”神蛊温皇只是化招躲闪,顿时左右支绌,然而言语犹是风轻云淡。
“偷偷送给我的匿名信,非出自你手?”
“副楼主何出此言呢?”仍是含笑语。
没有答案。
酆都月眉峰更冷,霎时剑气迸射,裂帛之声不绝!危烛闪灭,天地突陷广漠无垠的黑暗。
——但温皇能听见那个人的方位,正如酆都月锁定他之咽喉心口。
“信中交易的内容是——杀你。”
●
杀,以戈截人头;月,半缺似镰刀。
杳然的漆黑中,窗缝中斜漏来缕缕天上星芒,照见青锋雪亮。月饮剑动,幽幽似鬼火一般,火舌所掠,只余虚无。
温皇顾不及摇扇子了,就故作姿态地叹两声,这黑灯瞎火的……随即叹息被斩碎在剑上。
于酆都月,若面前是任飘渺,那他终将提剑与自己一决,若非,那杀了这个倒霉家伙,倒也无什么所谓。行云流水,水汽成雾,朦胧化出当年红枫绿江之境,飘渺不可捉摸。
两人沉默,他耐心地逼迫,等对方出剑。
唯听月饮独歌。
温皇守得住,任飘渺拖得住,而无双怎样禁得住?终于在吻颈刹那,锵然一声!
——故人相逢剑成双。
“哈。”
战局更激!飘渺剑法相敌,杀气与剑意缴缠,鏖战影纷纷。
杀,声直而促;刃挟肃风,命比秋蝉。
破空飞灭,虚绝真玄。十年旷别苦思量,一夜剑说短与长。方寸之内,暴雨如注!但此刻两心同沐,断魂何妨?
究极一招——
月饮侧过人腰,人未伤却破衣袍;无双尖对眉心,猝然冷风销。
酆都月收剑,先开了口:“你为何留手?”
视野过黑,眼前人眉间宝珠像是蒙了尘。任飘渺放下无双,摸索着重新燃起蜡烛,这才说:“若无这小小的一间屋,吾,栖身何处呢?”
“还珠楼。”
“一片狼藉,与被拆也差不多了,”论剑畅快一时。任飘渺握起被削掉上半的酒壶,先倒了一口给自己,再递去道:“还未凉透。”
酆都月接过,昂首饮尽,默许那人抚上他的发。
我和我的未亡人【任酆/温酆篇】
(万字,OOC预警)
又是一年冬日了,苗疆的初雪来的早,还珠楼的采办拖着几车厚棉被、炭火、皮毛和食物往神蛊峰走着,我坐在车顶上伸出手,看着雪籽穿过手心,将车顶盖了厚厚一层白色。
我从仙山逃出来并不容易,帮我的那人说若是被发现会被仙山的鬼差做成灯油,我说我很快就会回去,不会贪恋太多。他似乎并不相信,却也并不害怕帮助我的罪行如何,大概是他身上的佛气太重了吧,我莫名觉得他应该是不会受到牵连的。
在门口接应的是凤蝶,她撑着伞清点着物资,替还珠楼的主人查看他要的茶叶和点心都到了没有。
几年不见,凤蝶长得越发好了,算算日子也到了说媒嫁人的年纪,她一直都喜欢那个东瀛的臭小子,楼主之前...
(万字,OOC预警)
又是一年冬日了,苗疆的初雪来的早,还珠楼的采办拖着几车厚棉被、炭火、皮毛和食物往神蛊峰走着,我坐在车顶上伸出手,看着雪籽穿过手心,将车顶盖了厚厚一层白色。
我从仙山逃出来并不容易,帮我的那人说若是被发现会被仙山的鬼差做成灯油,我说我很快就会回去,不会贪恋太多。他似乎并不相信,却也并不害怕帮助我的罪行如何,大概是他身上的佛气太重了吧,我莫名觉得他应该是不会受到牵连的。
在门口接应的是凤蝶,她撑着伞清点着物资,替还珠楼的主人查看他要的茶叶和点心都到了没有。
几年不见,凤蝶长得越发好了,算算日子也到了说媒嫁人的年纪,她一直都喜欢那个东瀛的臭小子,楼主之前总是不同意,后来不知为什么又同意了,狼主说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却是清楚,楼主只是真心疼爱凤蝶罢了。
我承认,我确实很嫉妒,这个词用在我的身上似乎并不妥当,但在我还没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那么无情的人。
他不过是对我和其他芸芸众生无情而已。
我在车顶上坐了很久都没进去,直到采办要把车拉走了才从车上飘下来,摸了摸怀里的东西,不知为何,在我死前它是实体,在我死后它也跟着我变成了灵体,我犹豫了一会儿,又骂自己婆妈的紧,磨磨蹭蹭半晌,想起从前他教我们读书时咏叹的那首诗来。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楼主变成植物人瘫痪这件事我是早就知道的,他倒在不悔峰,我心想他大概是得偿所愿的,最精妙的武学他领悟了,凤蝶留下照顾他了,他把这个世界搅了个天翻地覆,游戏人间后,在荣耀万丈,剑神之巅上干脆利落的倒下了,至于死后是臭名昭著还是流芳百世,这些他统统不在乎。
我站在门口了。
“主人,这是今年的冬例,我让人带了条头糕上山来,你尝尝。”
比起楼主,凤蝶真是个活泼又心细的善良姑娘,啊,不对,大概整个还珠楼只有凤蝶是这般,若真要和楼主比,我感觉我都能比楼主和善一些,起码在他懒得奶孩子的时候是我拉扯凤蝶长大的。
杀手们哪里会养孩子,我也不会,我和一剑流光随风起有好几次都差点把孩子养死,幸好凤蝶身上的蛊毒丰富,小小年纪几乎没有人能伤到她,她也很少生病,为数不多的几次风寒还是苗疆的狼主亲自照顾的,于是在那些有惊无险带着小姑娘出任务的日子里,凤蝶总是能命大的活下来。
千雪孤鸣曾经骂过我们,说杀人为什么还要带孩子一块儿去,这话着实过于冤枉了我和随风起他们,其实凤蝶在还珠楼呆着还不如跟着我们安全,楼主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尤其是我曾看见他往凤蝶身上下蛊的时候。
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个,凤蝶小时候皮,真正是猫嫌狗弃,我从来没想过原来孩子这么难带,随风起甚至有了“我以后可不要结婚生小孩”的恐惧,她常常偷偷跟着我们出门,被发现了扔回去还能从楼主的书房里找到我们的任务书再去找我们,如果不是因为楼主一剑随风想捅死她的心都有。
但凤蝶就是这样神奇的人,她惹了你生气,又能立马变得格外乖巧,比如我们把凤蝶安置在客栈不许她乱跑,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她竟然会烧好洗澡水,准备好纱布药酒,还吩咐了店小二给我们准备了热乎的饭菜,到了这个时候流光一剑再大的脾气也被消磨没了,磕磕跘跘的孩子也长了这么大。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摸清楚楼主磨练凤蝶的用意来,不负他的期望,凤蝶不论是作为他的侍女还是还珠楼的杀手都是最优秀的,除了在剑无极这件事上她做得不让楼主满意以外,可以说,她几乎完全符合了楼主的全部期待。
当年别说楼主不喜欢剑无极这个女婿,还珠楼上下包括我都是不看好这个小子的,一个天资平平,武功平平,除了贫嘴以外什么都不够好的贱小子,在东剑道败亡之后,他哪里来的勇气做我还珠楼的上门女婿?
何况他还捅了凤蝶一刀。
这种事,大概就是越想越生气吧,所以楼主才会把剑无极逼疯,毕竟人都疯了,凤蝶总不能嫁给一个疯子。
可在不悔峰决斗之前,楼主依旧同意了。
说到底,还是怕自己死了凤蝶没人照顾。
我站在门口,看着凤蝶添茶倒水,给楼主梳洗一番,照顾一个瘫痪病人着实不容易,凤蝶还事事亲力亲为,也确实辛苦。
楼主是高兴的。我想,他一定很高兴。
凤蝶出去处理琐事了,我这才飘到了他的跟前,说心情不复杂是不可能的,我费尽千辛万苦的找到这里,也只不过想见他一面而已。
我缓缓蹲了下来,扶住他的膝盖,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我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这样和他安静的同处一室了,更遑论其他。
我拿出胸口藏着的那块木牌放在楼主的手上,尽管是灵体,但那是还珠楼杀手们人手一个的,离开了我这个主人木牌很快就会消失,我想,我是时候放下了。
没有人能看见,我存着最后的私心,偷偷摸摸的亲了他一下。
“酆都月。”
……?????我艹??!!!!!
我连蹦带跳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那熟悉的声音让我以为楼主醒了过来,可是他没有动静,我全身都是汗,如果让我形容这种感受,那是真.差点魂飞魄散。
就在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时,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酆都月。”
我僵硬住了。
缓缓回头,楼主的灵体正戏谑的看着我。
……你大爷的狗比玩意儿。
这不是我第一次在心里骂他,但是这次我是真情实感的骂。
我默默的转过头看着楼主瘫痪在轮椅上的肉体,又回头看了两眼楼主的灵体,我觉得我就是个傻逼。
楼主越过我拿起那块他肉体手上的木牌,似笑非笑的塞回我的怀里:“这样重要的东西可别到处乱丢,找不回来就麻烦了。”
我的嘴唇颤抖了两下,才反应过来我们离得太近,我光速往后退直到贴墙,楼主仿佛没看到我刚刚在干什么,而是悠哉悠哉的坐了下来,试图拿起茶杯和点心来吃。
可惜了,灵体是做不了这些事的。
“我……”我喉咙动了动,干涩道,“属下只是回来,看看,我先走了。”
我跑得飞快,心脏疯狂的跳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为什么,为什么楼主的灵体竟然在还珠楼,他只是瘫痪又没有死,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会怎么想,等他的灵体回到身体里还会记得这件事吗?他在那里看了多久?我进还珠楼的时候他就看到我了吗?
……我要回仙山了,对,我要回去了!
再不回去我就算不被做成灯油也想变成灯油了啊艹!
说实话,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有了想死的心情,没有什么比正主抓奸更让人觉得尴尬的事儿了,按照默苍离的话来说,这是江湖性死亡的第一步,但也不会是最后一步。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精疲力尽的时候坐在河边大喘气,我是真的有被吓到,但是……
“唉,我又不吃人,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淦?!
您????您有事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疾病,能让您在看见一直想置您于死地的宿敌亲吻了您之后还能一路追出来在那儿看着宿敌笑得肚子疼?
需要我请冥医来给您看看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副楼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我面无表情,“再笑我立马自杀。”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得像那个剑无极。”
果然,任飘渺像是被踩住了痛点神色骤然变了,那一瞬间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杀气。
我舒坦了。
因为对我来说,这一点都不好笑。
气氛有些凝固,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和草,深吸一口气,郑重的向他行了一个大礼,将那块木牌放在了地上,转身往黄泉渡口的方向去了。
再也没有回头。
一时之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又像一个笑话了。
缺舟一帆渡在黄泉渡口等我,他撑着小木筏说:“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回来呢?”
我回想起难堪的事情,別过头道:“有什么舍不得,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执念太过,不是好事。”缺舟安慰我道,“而且,你又怎知执念的事情不会成真呢?”
“罢了罢了,我觉得我有这种执念才是真的走火入魔,现在我也没有别的想法了,在仙山等着投胎吧。”
说起来,仙山给我分配的住处也算真的巧合,我竟然住在宫本总司的旁边,最开始来的时候,我愣了,他也愣了,可能是死都死了,前尘往事过眼云烟,我们相处得意外不错,非常难得的是,他是个很会做饭的人,每每喊我去他家吃饭,我常常开玩笑说:“尊夫人真是会调教人,能让你把饭做得这么好吃。”
“……她不会做饭。”
宫本总司说得诚恳,我竟无言以对,可能这就是居家好男人的典范,他回忆起自己的妻子,眼里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尽管我不知道他的爱从哪里来。
“伊织她啊……”宫本总司曾经这样对我说,“最初我们俩成亲的时候她也想给我做饭吃,那天我在西剑流教孩子们武功,她一大早就出门买菜去了,到了日上三竿她给我发来了传形纸人,问我是先放油还是先放鱼。”
他有些无奈的抓着头发,说着让我大为震撼的故事:“等我回家的时候我发现她的鱼没有刮鳞,青椒的表层糊了可是没有熟,唯一看上去还行的西红柿炒蛋一口咬下去还有蛋壳。”
“……你真是辛苦了。”我用敬佩的眼神看着他。
宫本总司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起来道:“那会儿剑无极和神田京一年纪都还小,听说师娘做了饭也闹着要来吃,神田只吃了一口就成了苦瓜脸,剑无极从此以后再也不肯来我家玩儿了,生怕伊织做饭给他吃。”
“不过这也不是没好处。”宫本摊手,“以后这两个臭小子若是不好好练功我就会用伊织来吓唬他们,抓他们回家吃饭。不过,事实上从那以后我没有再让伊织进过厨房,是我做饭给她吃的。”
虽然我不是很理解这种吓唬小孩儿的方式,但是听到剑无极吃瘪我还是高兴的,宫本总司着实是个感情细腻的人,他的生活似乎永远那么丰富,虽然都是些小事,却能让他有讲不完的小故事,我不禁感慨起自单薄的感情来,我的世界永远是这样的一成不变,血腥,杀戮,任务,这些构成了我三十几年人生中的一切。
除了任飘渺,当然,叫他神蛊温皇也可以。
因此,每天蹭饭听故事成了我的日常,毕竟仙山确实很无聊,而且每个人都要找个工作来养活自己,可我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宫本说,如果我刀工不错,可以去试着做个厨子。
说实话,杀手大多都是社恐,换了别的杀手可能还真的干不了这个活儿,还珠楼的副楼主怎么会是社恐呢?我不过是……
后来缺舟帮我承包了五亩水田,宫本弄了个菜园子给饭馆儿供货,我最终还是没有做厨子的天份,在宫本总司皱着眉头倒掉了八桌菜时,他郑重的和我说:“月仔,换个工作吧,是我做出了错误的估计。”
幸好,种田不需要天份,我站在水田中间,屏气凝神,气沉丹田,拔剑出鞘,发力猛喝:“剑九,轮回!!!!!”
是了……我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我真的会用剑九来犁地而已……
不过瞬息,我的田就耕完了,周围的农民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大家纷纷围了上来,问我能不能帮忙犁,他们可以给我钱,虽然说是意外之喜,钱也不多,但是多一笔收入总是好的。尽管,每天晚上洗我月饮剑上的泥巴时我都有一种略微对不起它的愧疚感。
这天我耕完田,时辰尚早,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想吃干煸鲫鱼和豆腐汤,于是我在河里摸了大半晌,抓了两尾鱼提着往家走,踹开宫本总司摇摇欲坠的小木门大声道:“宫本,我在河里抓了两条鱼,快收拾了,我要饿死了,吉婶儿给我拿了几个鸡蛋咱们还能煮个———”
我挽着裤脚和袖口,手上腿上脚上全是泥巴,脸上还滴着点点泥浆,呆滞在门口,里面的蓝衣人影正在杀鸡崽,一手抓着鸡翅膀一手拿着菜刀,手起刀落,鸡头就被砍了下来,和他杀人一般利落。
“回来了?”神蛊温皇头也不抬,只是喊了起来,“宫本总司———!你饭做好了没啊?!”
世事难料,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宫本总司,我,神蛊温皇,三个人能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还没有掀桌。
这顿饭,神蛊温皇和宫本总司把酒言欢,一点都看不出来有血海深仇的样子,我一言未发,只顾低头吃罢了,吃完便从宫本家里出来回了自己家。
我身上脏,烧了一大锅热水在院子里洗泥巴,神蛊温皇是翻墙进来的,我没有理会他,提着热水往屋里走,他跟了两步,吃了我的闭门羹。
并非是我矫情,着实是,如果和从前一样,他是还珠楼的楼主,我是副楼主,只需要像上下级一样,毕恭毕敬的伺候他就行了。
可出了人世的那件事,我觉得我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了,大不了他生气了在仙山再杀我一次。
“酆都月,你出来,我们谈谈。”神蛊温皇似乎在叹气,“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不需要这样躲着。”
“酆都月,再不开我就要轰门了。”
“酆————”
我冷漠的拉开木门,语气平平道:“谈什么?”
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修门要花钱。
神蛊温皇抿了抿唇:“有些事确实是有些出乎预料……但吾没有戏弄你的意思。”
“哦。”我作势要关门,他一脚抵住了门道:“没有骗你。”
我喉咙动了动,垂眸道:“我知道,你没有戏弄,你只是习惯了看我笑话而已。”
我有些难受,毕竟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动情是大忌,何况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斗了半辈子的死敌。
“楼主,此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最终还是妥协了,“虽然我一向认为,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但作为属下,以后在仙山,楼主不需要像旁人一般工作,属下会像凤蝶那样照顾你,楼主找个屋子养老等着投胎就行了。”
“……看来副楼主是不愿意收留我了。”神蛊温皇挑眉。
我开始有些受不了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宫本总司和你,若是能不计前嫌,楼主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让楼主下榻。”
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在宫本家里住下来了。
正如我所承诺的那般,我开始努力工作养活这尊佛,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养着他,我明明可以把他赶出去。
开什么玩笑,人都死了,我为什么还要顾着他还珠楼主的身份?????
楼主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能在家杀鸡宰羊已经超出了我的意料,不过我可不敢吃他做的饭菜,照例是宫本做的我才吃。
“月仔,最近咱们村子闹鬼,吉婶家的孩子已经吓得不敢出门了,你也要注意点儿。”宫本总司这天吃饭的时候同我道,“要是有什么发现,及时和鬼差说。”
我一口酒呛在喉管道:“我们谁家不是鬼???”
宫本一时语塞,楼主笑了一声道:“无妨,副楼主近来睡得不好,想来有什么动静他都能听见的。”
“……你睡得不好?”宫本意外的看向我。
“楼主莫要玩笑。”我有些耐着性子道,“我睡得很好,不劳挂念。”
吃过晚饭我就去吉婶儿家问了问情况,这户人家平时对我和宫本照顾有加,多关心关心也是应该的,她家孩子确实情况不太好,我诊脉之后开了一副药方,能让小家伙睡好一些。
是了,我现在还是我们村的赤脚大夫,我粗通些医术,大病可能看不了,小病还是能看看的,尤其是跌打损伤中毒一类的问题我尤为擅长,只可惜现在没有这种病人而已。
楼主晚上又翻墙过来了,他给我提了一碗安神汤:“都知道给别人开安神药,自己却不注意调养,副楼主是想不开要快点投胎了吗?”
我没有说话,楼主只是把汤药推给我,大有我不喝他不走的意味。
我觉得这没有一点儿意思。
“楼主。”我抬起头来坦诚问道,“你爱我吗?”
神蛊温皇又露出了那高深莫测的神情:“爱如何?不爱又如何?”
“如果并不爱我,便莫要再来招惹我。”我感觉自己好累,“楼主,你知道属下最难堪的地方在哪里吗?”
“我洗耳恭听。”
“我,一剑流光随风起,我们几人是一起受您的历练调教长大的,这么多年了,您可曾记得,我等和您之间相处,有多少师徒之情,多少抚养之情?”
“别说您不知道,就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我与百里潇湘斗了这么多年,唯一的执念就是以您为目标,而我与您,说白了,我是您手上锋利的剑,我这把剑不再听话时,就是您杀我之日。”
“我爱您,楼主。”
“可我,做不到抛弃一切去爱您。”
“也许您认为我是自相矛盾,可我的内心,是真真正正敬佩和爱重您,爱重还珠楼的主人,为此,酆都月能献上一切的忠诚,可酆都月亦是人类,作为一个人类,属下无法和一个仅仅把自己当做宝剑的人相爱,更无法接受爱上这样的您的自己而已,这爱与不爱之间,楼主,你能体会到吗?”
语罢,我一口喝完了安神汤道:“属下最难堪的是,面对玩弄人心的楼主,属下不知,应该还要如何爱您。”
“也许,爱情没有伟大到让酆都月为原则妥协。也许,也许是我不够爱吧。”
屋里很安静,他顾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我在想,我自问并没有教过你这些,你的感情从哪里来。”
我只能苦笑。
就在此时,又有小孩子的尖叫声传来,我和楼主立马站了起来,循着声音找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无头鬼,那只鬼提着自己的脑袋,正在吓唬角落里缩着的小孩子。
他听见了动静,转过身来。
我无语住了。
楼主大概也无语住了。
默苍离若无其事的把头装回了脖子上,咳嗽了两声道:“两位有什么事吗?我在工作。”
“……吓小孩儿?”楼主指了指角落昏死过去的小孩子。
“嗯,杏花的药草被偷了好几次了,我来解决一下问题。”
“……”
不得不说,墨家钜子行事确实常常不走寻常路,第二天我打听到了冥医和默苍离的住所,去同冥医聊了许久,他向我保证会管好老钜子,不再让他半夜出来吓人。
回身一看,楼主和默苍离似乎也是在说什么,楼主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我上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楼主摇了摇头,只说无妨。
……放屁。
不过,自从知道默苍离的住址之后,楼主便少找了我很多麻烦,平时的时间一下空了许多,我又开始了耕田犁地的日子,尴尬的气氛减缓了不少,倒也松快。
对于楼主来说,他并不相信这世上能有人无条件对他好,不相信这世上有纯粹的亲情,爱情,友情,他认为世人大多因此痴愚,蒙蔽理智和双眼,但更多的,是他不相信自己可以拥有他人无条件的爱,他冷血,试探,他不敢相信人心,他最不敢相信的,就是自己。
但,这世上有三个人,让他从寂寞无人的云端走下凡尘,变成了活生生的一个人。
很遗憾,我没有那个资格。
没关系,日子总是要过的,下辈子不要再遇见神蛊温皇这个狗比就行了。
缺舟最近常常会来找我喝茶,说真的,有时候我对他格外好奇,这个人似乎并未受仙山规则的控制,他可以替我逃出仙山这件事便足够挑起我的好奇心了,我的住所也是他帮忙去办手续分配的,在我问起他的身份时,他总是含糊不清的一言带过。
“你是活人?”我提出了猜测。
“唉,都说我的身份不重要了。”缺舟抚额,“这已经是你第三十七次问我了,再问我不来了。”
“emmmmmm又或者你是仙山的管理者?”
“仙山的管理制度非常明晰也很严苛。”缺舟道,“我也不清楚仙山核心的机制究竟是什么发动的,我只知道如果有人违反规则,就会被规则吞噬。”
“规则要怎么吞噬?”
“怎么说呢,没有人见过仙山的管理层,但是管理层控制鬼差让他们行事,如果有人不听指挥,鬼差会抓了他们作灯油或者其他的惩罚,如果碰到了鬼差抓不住的灵体,比如神蛊温皇那种人世间的天下第一剑,如果要抓他,仙山有一层自我保护的屏障,它会发动攻击,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我的意思……”
我挠了挠头:“我听是听懂了,但是我感觉能够知道这些的你应该也是鬼差才对吧。”
“……你又开始了。”
“抱歉。”
楼主来的时候一壶茶正喝到最后,我最近内火重,他从冥医那儿拿了些干菊花用来给我降火。
他看了缺舟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对我道:“宫本那儿做了些小点心打算用来卖,你不去尝尝吗?”
我知道他在支开我,但作为他的副手我向来是唯命是从。
“是人世出了什么事情吗?”吃饭的时候我不经意问道。
楼主没有说话。
“是凤蝶吧。”我低着头吃肉。
“麦操这么多心。”
“那楼主操的又是什么心?”
宫本一副和事佬的样子给我夹鸡腿:“吃菜,吃菜,吃饭的时候讲这些做什么?”
“那个缺舟,以后少与他来往。”楼主皱着眉,“他没安什么好心。”
说完这话的第二天我就又和缺舟一起去喝茶了。
我应该是有点叛逆的,这点叛逆在楼主来了仙山之后表现得格外明显。
“你看上去有心事。”缺舟把茶杯推给我。
我没有废话,再次单刀直入的问:“你是谁?”
“来自地门的修行者而已。”
“你攻击还珠楼了吗?”
“为何这样认为?”
“我了解楼主,虽然我智力远不及他,但他已经给了我明示。”我顿了顿,“你可以自由来往仙山和人间的道路,你不是人亦不是鬼,你到底是什么?”
白衣僧人缓缓站起,数道声线同时响应起来:“吾乃,缺舟一帆渡。”
我找到楼主的时候他在黄泉渡口烤鱼,他一把接住了浑身是血的我,其实我也不想在他面前如此狼狈,但……
“楼主……凤蝶……快去救凤蝶!”
缺舟来的很快,他似乎早料到我会来这里找楼主,因此那把神武文殊一直都没有出鞘。
伤到我的,是仙山不能使用真气私相斗殴的铁则。
“酆都月,别再使用武力了。”缺舟叹了口气,“我无意伤害你,我只是希望,你们都能在这里幸福的生活而已。”
“我才不幸福!”我破口大骂,“你把这个人送来仙山就是给我添堵!我踏马一点都不幸福!”
变成任飘渺的楼主脸色黑得像锅底。
但他的无双剑非常诚实的挡在了我的面前。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尝试全新的生活呢。”缺舟一帆渡叹息道,“我能够自由往来于此,才知原来人死以后依旧是如此痛苦,做出洗掉大家记忆的决策,也是为了普渡众生,来到地门,人会活的更轻松一点,不好吗?”
“好不好,也是要凤蝶说了才算,你说的不算!”
“人是不会自己主动接受新事物的,他们热爱逃避,你也同样。”缺舟摇头,“必须有人推了他们一把才愿意往前走,酆都月,当初你受了魔心鉴的蛊惑被魔气吞噬殆尽,难道不是尝到甜头的原因么?”
我结巴了起来:“那,那不一样的……”
“事已至此,即便你们知道了我的秘密也无计可施,安心在这里生活吧。”缺舟道,“人世的事情不归你们处理了,好好养伤,不要再同我动用真气试图杀我,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真是无情的人啊。”任飘渺周身的真气迸发出来,“唉,只有我这个事事真诚的人愿意为了老友和孩子操心。”
我知道,缺舟绝不可能放我和楼主回人世扰乱地门的计划,何况楼主并不是真正的死人————
等等……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楼主并没有死,可他的灵体却来到了仙山,如果说变成植物人灵体也会来到这个地方,那为什么楼主的灵体一开始会在还珠楼呢?
缺舟为什么会帮我回人世?楼主为什么会来?我为什么能够打破仙山的铁则来往人世不被发现?如果说事事都瞒不过仙山的管理,我又凭什么能在此存在?
“看来你发现了。”缺舟拔出了他的文殊剑,“为了将神蛊温皇引回仙山,我费了不少功夫。”
“哈,看来你也忌惮吾存于人世吗?”任飘渺剑气纵横,“若非我对墨家钜子可以自由取下头颅这件事感到蹊跷,你其实还不会露出太多破绽。”
“仙山的鬼魂们可以根据生前的死状和执念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而我却并不能,这只能说明,我不是属于这里的幽魂啊。”血浆从他的身上飞溅出来,喷在我的脸颊上,“想想我是如何来这里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缺舟先生,当初可是你带我进的黄泉啊。”
“楼主!”我捂住他的伤口,念头百转千回间,我想明白了楼主来这里的原因。
缺舟一帆渡轻轻叹了一口气:“在这里魂飞魄散,太可惜了。”
我喃喃道:“是……确实……太可惜了……”
我站了起来,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月饮剑。
任飘渺呵斥我道:“你做什么?!”
“楼主。”我坚定的转过头看向他,“你一定要回去。”
缺舟拧着眉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我没有那般的自不量力。
黄泉渡口,黄泉渡口,我终于明白了。
“楼主。”我笑道,“你,看过我使用魔心鉴吗?”
任飘渺的剑气还在散发着,真气磅礴:“我不需要看。”
“楼主自创剑十二,究竟了人类的极限,我此生也难望其项背。”我凝聚内力,无数伤口再次裂开,我想我的这身衣服大概是报废了,“但酆都月并非一点进步也没有。”
“酆都月,吾的骄傲,不许你替我用剑。”
剑十再现,大概仙山从未有过这么大的动荡,文殊起剑,如来亲临,但——
“一剑断弦解恩仇,飘渺轮回复江秋。”
“酆都月!”
“我不需要代替,因为,我就是您最锋利的剑。”
其实我已经想不起魔心鉴的招式了,毕竟那会儿我的意识被它吞噬,早早便失去了自我,我能用出来,应该是出于我吸收了它武学的本能。
“魔剑飘渺—————!”
一年前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的时候,已经躺在来仙山的船上了,我脑子里混沌不堪,只有缺舟一身白衣坐在我的船头。
佛门的理想并非是我能理解的,我只知道凤蝶不会愿意失去自我,楼主也不愿意,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楼主成为所谓“桃花源”中的一人,在缺舟的幻境里,我不会再存在于楼主的记忆,哪怕他只是一个植物人。
“任飘渺!!!!走!!!!!!”
我这会儿应该是被血色浇透了。
“酆都月,愿为渡口烛火,照亮楼主黄泉还阳之路!!!!!”
艹,万万没想到最后我居然会选择把自己熬成灯油。
要是那个狗比东西再不把老子看在眼里,老子祝他生生世世断子绝孙。
“谈笑风云一杯酒,千金一刃泯恩仇,独饮西楼酆都月,书剑一叶一江秋。”
地门之内—
凤蝶听见了佛门钟声,松开了推轮椅的手。
“追随,大智慧,救世广慈悲。”
“凤蝶,你走错方向了。”
“就这?你在仙山就这?”欲星移喝着的茶水喷了出来,“闹了一通就回来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至少,后来吾可是击退地门的主力啊。”神蛊温皇摇着扇子,“再怎样说,我也算是个功臣。”
欲星移啐了他一口:“那酆都月呢?你不还是牺牲他了?”
神蛊温皇的另一只手摩挲着袖口里一直藏着的木牌,语气平平:“他实属自愿,不算牺牲。”
“……渣男。”
“师相自仙山归来,和从前不同了。”温皇喝了一口茶,“是找到人生第二春了吗?”
“滚,不和你掰扯了,没意思。”欲星移用玉如意敲了敲桌子,“可惜了,酆都月。”
确实,太可惜了。
送走了海境师相,神蛊温皇躺在躺椅上出神,木牌从袖子里掉了出来,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响声。
“唉。”温皇喟叹道,“要是你能自己飞到我手里来就好了,我不想勾腰去捡啊。”
“你怎么不懒死算了?????”
一缕青烟从木牌里冒了出来,我恶狠狠的骂道:“捡个牌子跟要你命了一样。”
“副楼主,嘴下留情,别和默苍离学一些坏习惯。”神蛊温皇用手边的扇子把木牌从地上钩了起来。
“这不叫坏习惯,我觉得对你挺好使。”我有些无语,“为什么不告诉欲星移?”
“告诉他有什么用呢?若是他知道亡魂可以跟随在人世,只会让他徒增烦恼而已。”温皇笑了一声,“副楼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
“……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公布我的存在而已。”
“嗨呀,原来是怀疑温皇的用心。”他捂住胸口作了一副伤心的表情道,“天地良心啊,如果不是缺舟在圣战之后回归仙山将你的灯芯送来我身边,温皇真正是难过了许久。”
我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只是会在合适的时机装出一副丧偶的样子让俏如来不要来烦你而已。”
“人艰不拆啊副楼主。”温皇想要摸我的脑袋,可他碰不到我的灵体,“温皇之心,人尽皆知,副楼主不高兴吗?”
我打了个哈欠:“随便。”
“又累了?”他将我的杀手木牌放在了掌心,“回来休息吧。”
我揉着眼睛点了点头。
这副灵体,终究是受了太重的创伤了。
“副楼主。”
他忽然喊我。
“嗯?”
我下意识的抬头。
楼主正正亲在了我的嘴唇上。
“……酆都月。”他提醒我道,“其实我吻不到你,你是可以喘气的。”
我憋得满脸通红,他笑起来:“需要我把默苍离的氧气抢给你吗?”
“……我……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向佛祖祈愿。
愿还珠楼主没有嘴。
(完)
(《我和我的未亡人》前篇CP是默欲,在默欲文的合集里,雷这个CP的姐妹就不要看了,万万没想到我竟然会写这个的后续,我感觉我有种可以写成系列的直觉……)
有一只兔子(任酆/温酆)
从前有一只兔子,它很喜欢月亮,于是就在高高的悬崖上,每晚都望着月亮,直到天明月亮消失,兔子碰不到月亮,但它很满足。
后来悬崖的枯树上住了一条蛇,蛇发现兔子喜欢月亮,于是在它耳边说,你那么喜欢月亮,却又碰不到月亮,你只望着月亮,而月光照耀的不只有你一个。
一开始兔子不在意,但蛇日复一日的说,兔子日复一日的听,也开始不满足了,兔子想自己为什么不能碰碰月亮呢,为什么月亮那么遥远,而我只能这样望着呢?
于是兔子用收集来的羽毛粘了一双翅膀,来到它日日望月的悬崖,在蛇的注视下,奋力跃起。
兔子会飞到月亮上吗?当然不会。
兔子不知道自己飞不到吗?当然知道。
那兔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从前有一只兔子,它很喜欢月亮,于是就在高高的悬崖上,每晚都望着月亮,直到天明月亮消失,兔子碰不到月亮,但它很满足。
后来悬崖的枯树上住了一条蛇,蛇发现兔子喜欢月亮,于是在它耳边说,你那么喜欢月亮,却又碰不到月亮,你只望着月亮,而月光照耀的不只有你一个。
一开始兔子不在意,但蛇日复一日的说,兔子日复一日的听,也开始不满足了,兔子想自己为什么不能碰碰月亮呢,为什么月亮那么遥远,而我只能这样望着呢?
于是兔子用收集来的羽毛粘了一双翅膀,来到它日日望月的悬崖,在蛇的注视下,奋力跃起。
兔子会飞到月亮上吗?当然不会。
兔子不知道自己飞不到吗?当然知道。
那兔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在它跃起时,在它坠落的前一秒,那是他一生中最接近月亮的一刻。
奄奄一息的兔子躺在崖底,看着天上的月亮,感觉以这种方式结束,也算是一种成全。
而诱惑兔子跳下的蛇会不会后悔呢?因为除了兔子,没有小动物会那么费劲的爬上又高又冷的悬崖,原来的蛇看着兔子,现在的蛇只能看着月亮。
后来的后来,又有一只松鼠来到了悬崖上,松鼠看着蛇,好奇的问蛇在看什么,蛇却答非所问,蛇对松鼠说……知道吗,这里曾经有一只兔子。
松鼠听了,点点头,不甚在意的抖了抖尾巴,转身走了,口中自言自语。
哦,我知道了。
这里曾经,有一只兔子……
重点是兔子吗?重点是曾经啊。
鱼 温酆,任酆
也许是一个星期,又好像过了一个月,酆都月突然有了意识,但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叫酆都月。
在长方形的缸里,景象从没有改变过,这让日子过得很难分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单纯记不住。
这里有假的山和假的楼,还有单细胞水草和青苔褐苔混在一起,靠近滤水机的地方永远最吵闹,即使这鱼缸里远远不止它这一条鱼,酆都月也听不见其他声音。除了那群鱼虾的不规律交叉游动,唯一不同的就是缸外的颜色和喂食的时间。
酆都月觉得它该是一条不同的鱼,它不喜欢群游,也不喜欢望着水面等鱼食,甚至觉得,它应该拥有一双会眨眼的眼皮,才不会一天到晚都看起来呆呆愣愣,虽然它确认自己只是一条一天到晚都在游泳的鱼。
来喂食...
也许是一个星期,又好像过了一个月,酆都月突然有了意识,但什么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叫酆都月。
在长方形的缸里,景象从没有改变过,这让日子过得很难分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单纯记不住。
这里有假的山和假的楼,还有单细胞水草和青苔褐苔混在一起,靠近滤水机的地方永远最吵闹,即使这鱼缸里远远不止它这一条鱼,酆都月也听不见其他声音。除了那群鱼虾的不规律交叉游动,唯一不同的就是缸外的颜色和喂食的时间。
酆都月觉得它该是一条不同的鱼,它不喜欢群游,也不喜欢望着水面等鱼食,甚至觉得,它应该拥有一双会眨眼的眼皮,才不会一天到晚都看起来呆呆愣愣,虽然它确认自己只是一条一天到晚都在游泳的鱼。
来喂食的时间不定,来喂食的颜色也不定,大部分时间是紫色来喂食,极少数是蓝色,紫色会喂固定的食量,“她”知道要喂多少才不会白白饿死几条鱼,太久没喂食会让它们本来就呆愣的眼睛更加蒙了一层雾。
蓝色懒散,恩赐一样的揉搓三五粒,看着几条来迟的鱼扭头游走,好像呆鱼的表情也会带几分失落,停了好一会才施施然的又揉捻数粒,却也不再看,离开了。
酆都月待在玻璃前瞪着,觉得这个蓝色是不同的,可是酆都月却无法得到相对应的认同,在那蓝色的眼里,它也只是一条呆鱼,不值得放入眼里。因为它和其他杂鱼一样也没有眼皮,没有办法眨眼,也一样需要争夺饲料。
酆都月无法接受,它想说什么,但是它张开的嘴除了吞食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吐不出几个气泡,它看着最为吵闹的滤水口,看着气泡从滤口冲出又浮上,它觉得也许靠近了就能够和滤口一样发出声音。
用各种方式尝试过的酆都月没有得到任何反馈,除了会被滤水口排出的空气冲走。它开始有些沉闷,时常随意的沉底,然后一动不动盯着那惰怠的蓝色,任由长长的背鳍耷在旁边,和神蛊温皇同样频率的静止没活力,让来喂食的凤蝶有种这条鱼已经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死去的错觉,在神蛊温皇喂食的时候也只有一对小腹鳍在不停的扇。酆都月是条呆鱼一样看着他,比起还知道争夺饲料的鱼,现在的它看起来更加呆愣。
凤蝶不由得在意起了这条怪鱼,一次闲谈时提起了这条鱼的怪异,问主人这条鱼会不会得了什么病,神蛊温皇翻了页书不甚在意“也许只是条懒鱼吧” “那主人也是得了这懒鱼同样的病” “哈,凤蝶大人已经会看诊了,你义父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隔日凤蝶还是打了电话让水族店的老板叫人来检修维护下鱼缸,顺便看看这条鱼是否出了什么问题,毕竟懒得不行的温皇会偶尔喂鱼,这缸鱼还值得关注。
欲星移是海洋大学的教授,作为兴趣兴致勃勃的开了家水族店,招了自己的学生做店员,省钱又好使唤,而砚寒清其实并不喜欢上门帮金主清洗修理鱼缸,这活通常是其他学生做的,但是得知今天俏如来会来店里找老师讨论课题后自告奋勇的报名了这次的修护工作。
鱼缸的配置不低,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清洗鱼缸完再换底沙,最后更换下滤口的滤水棉就可以了。砚寒清仔细看了看这条漂亮的银色泰国斗鱼,是条常见的将军斗鱼,不是名贵品种,但颜色和状态都很不错,鳍膜连接的很整齐,没有因为和小型鱼种混养打斗成扫把尾,漂亮的扇形尾鳍和锋刃般的背鳍像墨浸染的颜色,山水画一样写意非常,柔软摆动时灵动而飘逸,银色鳞片也很有光泽,微微反着青紫色的光。
“这条斗鱼的状态看起来像是在求爱,雄性斗鱼在求爱过程中颜色会变得鲜艳,身体和鳍出现虹光样的灿烂,身体会极度兴奋而战栗。”砚寒清在观察盒看完后,将酆都月放回了缸中,对凤蝶说,“嗯……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尝试给它配条雌斗鱼,孵小鱼是件很有乐趣的事。”
送走砚寒清,凤蝶回到大厅时又看了看这缸鱼,这鱼缸是还珠楼开业时酆都月设置的,那时神蛊温皇还未回国,还珠楼的一切都由酆都月经手打点,看风水的人说这里缺缸鱼,可以纳福吸财,酆都月就摆了缸鱼,作为生意人对风水玄学多少有些宁可信其有的想法,也没什么奇怪的。
正常而言,斗鱼不适合群养,鱼类容易相斗致死,酆都月没什么讲究,只是经过时觉得这条鱼漂亮就决定了,缸里的其他鱼为顺着这条斗鱼都换成了小型鱼种,以防打架。这让想敲还珠楼一笔的欲星移一度觉得自己养鱼失败,没能让酆都月对镇店的那条金龙鱼一见钟情。
“凤蝶,茶。”
凤蝶看了看茶桌上古朴内敛的紫砂,转身选择从茶柜换出一套透明玻璃的茶具,提手泡了一壶君山银针,“主人,那件事你查得如何了。”
茶叶的芽尖冲向水面,悬空竖立,然后徐徐下沉杯底,形如群笋出土,又像银剑直立。
“嗯,很好。”待茶泡开,神蛊温皇也不嫌烫,拿上手便慢饮了起来。
“是茶好还是查好了。”
“是好茶亦是好查。”神蛊温皇好容易放下手中的书,看起了玻璃杯中肥嫩芽头的三起三落,“君山茶色味似龙井,叶微宽而绿过之。古人常形容此茶如“白银盘里一青螺”。
“哦,我并不在意。”凤蝶注上泡茶水,满披银毫早已泡开。“主人觉得适口的茶便是好茶。”
“凤蝶,酆都月之事和还珠楼无关。”
“那酆都月也与还珠楼无关吗。”
“我竟不知凤蝶大人如此在意酆都月。”
“看不过去了而已,我在意的只是还珠楼副楼主,你要对还珠楼痛失副楼主这事有一丝反应,我也不用作他想。”
凤蝶心里确是有些想法,她总归不像神蛊温皇。酆都月对还珠楼上心,除了还珠楼就不曾看过他有在意别的事,一心一意倒是衬得神蛊温皇狼心狗肺。“现代社会还有你这种对三好员工没有半点人文关怀的老板,也是一件稀奇事。”
“耶,温皇向来以诚待人,副楼主在豪华单人病房里躺的舒服,还不用操心医药费的问题。”神蛊温皇放下手中的茶杯,又将倒扣的书拿起翻了一页,“福利好到让随风起羡慕哭了。”
凤蝶叹了口气,心想如此也不能怪随风起离职跳槽,最后满上一杯君山银针,起身把玻璃茶具收好拿去清洗。“主人知道,他一直在找任飘渺。”
神蛊温皇没有再应声,一副专心看书模样。
日复一日的生活让酆都月很烦躁,一些片段在它鱼脑里交替出现。它开始四处碰壁,不是真的撞上玻璃,而是不停的转换自己的位置,作为这缸鱼中的武力顶端,其他鱼被它惊吓得四处躲避。这缸鱼混乱了,甚至搅动了底部的沙,卷起的细小沙粒让缸内更加混乱,它开始攻击其他鱼,鱼群尽力的反击让他的鱼鳞开始脱落,甚至头部银色的皮肤和墨色的内腮也出现损伤,尾鳍撞上假的亭台,变成被撕坏的水墨扇,连凤蝶特意买回来尝试安抚配对的雌斗鱼也被酆都月斗伤。持续观察两天后凤蝶放弃了,将酆都月单独捞到了观察盒里,小盒子装了些鱼饲料一起打包带走。
酆都月随着水晃荡,它有些作呕,虽然鱼类不一定能做出呕吐的行为,但它确实产生了这样的错觉。持续的摇晃把他的脑子抛来抛去,陌生或熟悉的画面像一个漏水的水瓶拧紧盖子疯狂摇动后的渗出。
凤蝶在对酆都月的印象中,孤独是占了最大部分,即使是酆都月做事的精干和果决也没能超过。无论是义父、主人还是剑无极,再或者冰剑、随风起、俏如来与银燕,凤蝶从小到大所得到的感情并不缺乏,这让她对酆都月多少有种饱足者对贫瘠者的怜悯。但她明白,无论主动还是被动,是酆都月选择了这份孤独。
凤蝶把它带到了医院,和在医院旁花店买的一束百合一起。这是凤蝶第二次来,没别目的,只放条鱼。
这间病房应该是医院最冷清的病房,连放一篮水果都会被浪费,除了护工,凤蝶竟是最常来的那个,在交代护工记得换水和喂鱼后也离开了。剩下酆都月和酆都月在一个房间,一个人也是一条鱼。
让人剖开来都难找着的鱼脑终于停止了对他的折磨,酆都月想过,他可能会没有缘由的死在这观察盒里,毕竟鱼死亡的原因总是莫名其妙与千奇百怪,然后他会被护工冲去厕所,因为冲去洗手池会堵住。
看着病床上的自己,这个视角很奇怪,觉得陌生又别扭,他选择扭头和残缺的尾巴打了个照面,原来当条鱼也没什么好的,不是和自己的排泄物呆在一起,就是死后和其他排泄物呆在一起。
在结束探视时间前,他意外的看到了神蛊温皇,他一个人来。
他竟然会来,也许是来找千雪孤鸣拿他定制的智能轮椅,酆都月想。
神蛊温皇伸出修长的手,碰着病床上酆都月较先前更为苍白的脸,食指卸开下颌,拇指用力抚弄下唇,使得淡色的唇有了血色,有技巧的往酆都月嘴里喂了一粒药丸。
酆都月觉得他被水愚弄了,因为嘲讽的声音透过水传来。
特别的蓝色俯身开口,新奇的看着酆都月难得冒出青茬的下巴,他说:神蛊温皇是任飘渺,可惜任飘渺不是神蛊温皇。
神蛊温皇就像是姜太公,酆都月咬住了不存在的鱼钩。讽刺的是,他以为自己最终成为那个鱼钩,却又只是不被需要的边角料,酆都月吐出了泡泡。
比起是上好玉材的无用边角料,他从来都宁愿是铁制的鱼钩。
他要感谢鱼的脑子,得到了亲口承认的答案也能让他贫乏的情绪四平八稳,酆都月一直没有别人印象中那么的冷静理智,简单来说就像一个癌症晚期患者,表面完整无缺,但负面情绪像增殖的癌细胞,在不知不觉当中占据全部,无限蔓延,然后在他的皮下组织爆炸。
呆鱼看着神蛊温皇悠然迈步离开,又吐出了一个泡泡。
神蛊温皇没有将正眼放在这条鱼身上,因为是凤蝶来过的证明才勉为其难用余光扫过。他眼里一向没有酆都月,不在目,更不在心。
酆都月不知为何,一点也不着急是否再也回不去那具可怜的躯体。
那条鱼死了,死的很快,因为护工不会将水晾上一两天再换,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这条鱼的死亡。
酆都月醒的也很普通,事实上,对于鱼的死亡,他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大概一觉睡醒后突然拥有了眨眼的权利是最大的感触。眼睛聚焦在对面播放的电视,正好是午间新闻的时间,护工不在,应该是去吃午饭或者回家照顾小孩了,但电视却没有关。酆都月适应了好长时间才逐渐感受到四肢感官,躺的太久,即使昏迷时护工会帮忙运动关节,但生锈的反射弧仍然通路受阻,连按下呼叫铃的动作都用坚强的意志支持了许久才做到。
医学奇迹被送去做了全身检查,除了久躺的后遗症和些许贫血低血糖,身体也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要恢复自由行动能力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酆都月没有辞退护工,也没有联系还珠楼,让护工继续帮忙打扫病房,带些饭菜就可以了,自己也可以少出病房。
那条鱼还是被冲进了厕所马桶,面对了它原本的结局。
等了两天才给手机充电,酆都月坐着轮椅,看着关机已久的手机逐渐充满,几乎在开机后的瞬间收到了神蛊温皇的短信:“副楼主,轮椅舒服吗”,酆都月了然,顺从的回了句是。浏览了下工作上的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都是一个月以前的消息了,需要处理的东西也早已处理妥善,除了随风起的离职让他有点意外。
两个星期后,酆都月身体机能恢复良好,跑跳不成问题,最后吃一次护工阿姨煮的饭菜,收拾完不多的行李,在办理出院手续时竟然意外碰到了来复查摔断腿的剑无极,旁边是陪着剑无极来的雪山银燕,还有送雪山银燕来的元邪皇。
是个奇怪的组合,酆都月心想。
“真是令人惊喜的相遇,你竟然爬起来了哦?”,剑无极骨折的腿丝毫不影响嘴的发挥,一边业务熟练的单边撑着拐杖。
“如果有需要,我的轮椅可以送你。”酆都月向银燕和元邪皇点头招呼示意,转身想离开。
在剑无极对着银燕转换话题而不停嘴的抱怨那个顾人怨的丈人爸时突然倒身走了回来,把剑无极吓的拐杖都拄歪了,“安怎?讲两句你老板都不行哦。”
酆都月没有搭理他,把名片双手递给了元邪皇又转头走了。
“刚出院就积极搞业务,这个木头脸的副楼主是真正够爱岗敬业。”剑无极扯着银燕拄拐去骨科复查,“不然单靠我那无缘的黑心瘫痪老丈人,还珠楼肯定倒闭……”
递出去的是酆都月个人的名片而非还珠楼的名片。元邪皇看着名片觉得颇有趣味,业界内没有人会怀疑酆都月对神蛊温皇的忠诚,正因如此,元邪皇不会怀疑酆都月的目的,事实上他对酆都月所做的决定也并不讶异,压抑太久,只需要一条引线就变会引爆,这条线一直藏得很好,但出于各种原因,它总归会出现。
一个晚期癌症患者在自我否定期,做出了一个试图改变免被冲去厕所的命运的决定。
目前所有的业务都几乎转接回了神蛊温皇手中,这确实是个放手的好时机,辞职信写的中规中矩,利落干脆。
“楼主。”酆都月垂眼看着桌面的辞职信,他像是迫不及待,选在神蛊温皇的午睡时间来打扰。神蛊温皇像往常一样戴着凤蝶给他买的午睡眼罩,“放下就行了,酆都月。”
最后的三个字酆都月回味了很久,就连楼主的嘴唇和舌尖是如何开口闭合都要仔细描摹。
“邪皇会用我,也许并没有那么意外,但是我还是想请教邪皇原因。”酆都月坐在不再熟悉的办公室内,即使面对商界巨头的元邪皇也泰然自若。
“一条优秀自持的忠犬,一条合格的猎犬,眼里也许没有野心,但心里的贪也终瞒不过猎人。”元邪皇给了酆都月一份尊重,话点到为止。“他在训。而我,愿意为猎犬提供一个追求贪的机会。”
“邪皇也在贪吗。”酆都月笃定。
“我在等。”元邪皇不过多掩饰,有时候有目的的帮助才更让人心安。
“是吗。”酆都月垂眸默认,告别后将桌面上简单的资料顺手理好带了出去。
他认为最近的自己变得急迫,明明拥有十足的耐心,却已迫不及待迎来自己的结局,似乎厌倦了十多年的等待,自暴自弃的思绪万千涌入鱼的水缸。
作为一个生活自律得有些古板的人,酆都月的家里的书也涉类繁多,从他察觉到自己内心的偏执开始心理类型的书籍就被纳入重点。不愿意看心理医生是因为那股偏执带着羞耻感,难以说出口,只能尝试自我排解。失败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就算学有所成的心理医生也不见得是无欲无求,起码心理学内容在商业上发挥了相当的作用,学的也不算毫无意义。
【温/任酆】合照
“哎呀,不过是拍照,我竟不知副楼主也有如此扭捏的时候,但拍无妨。”
是补档的温任酆七夕小甜饼~
昨天实在画不动了,今天来补上嘿嘿
图大意——
嘟嘟月拿着据脚仔王说可以留下重要之人容貌功能的手机,想去找温皇拍照,奈何不好意思开口,蝶蝶和一剑随风得知后就给他加油鼓劲,最后嘟嘟月终于鼓起了勇气——
【温/任酆】合照
“哎呀,不过是拍照,我竟不知副楼主也有如此扭捏的时候,但拍无妨。”
是补档的温任酆七夕小甜饼~
昨天实在画不动了,今天来补上嘿嘿
图大意——
嘟嘟月拿着据脚仔王说可以留下重要之人容貌功能的手机,想去找温皇拍照,奈何不好意思开口,蝶蝶和一剑随风得知后就给他加油鼓劲,最后嘟嘟月终于鼓起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