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莫虚长
听着龙飞律师直播间里讲述的故事,一大把年纪的人仍然被困在生活的漩涡里不得开解,像是白长了年岁,时简不禁感慨道:“若风,你觉得你30岁跟25岁相比,有变得更好吗?”
“ 时简,你认为的更好的标准是什么?”若风合上手中的书页,认真看向时简。
时简被问得一怔,“那当然是更有目标,见识、能力也有所增长。”......
听着龙飞律师直播间里讲述的故事,一大把年纪的人仍然被困在生活的漩涡里不得开解,像是白长了年岁,时简不禁感慨道:“若风,你觉得你30岁跟25岁相比,有变得更好吗?”
“ 时简,你认为的更好的标准是什么?”若风合上手中的书页,认真看向时简。
时简被问得一怔,“那当然是更有目标,见识、能力也有所增长。”
若风了然,“哦,你问的是精神方面,这么说吧,我25到28岁,我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就是按部就班地生活、工作,从来没想过主动提升自己,这样的状态,当然是不论过去多少日子,都不会让自己变得更好。”
“那么28岁之后,你是怎么突然改变的呢?”时简好奇地抓心挠肺,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若风看到时简这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笑道:“那自然是接受了生活的毒打,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穷则思变,变则通,人,还是要不断地经历,从经历中反刍。”
“就这么简单?”时简不信地睁大了双眼。
若风笃定地笑了,“就这么简单。开悟就在一瞬间。”ps:请用免费的粮票(看30s广告)和小心心(食指双击)砸晕我吧
《展信佳》
年下养成青春伤痛文学,长篇,学生党缘更
前言
李燃,给你写了一封信,不知道怎样开头,干脆就只写下了三个字“展信佳”
第一章 可怜的城市
我喜欢这座小城,喜欢这个我后来再也没去过的地方。
......
年下养成青春伤痛文学,长篇,学生党缘更
前言
李燃,给你写了一封信,不知道怎样开头,干脆就只写下了三个字“展信佳”
第一章 可怜的城市
我喜欢这座小城,喜欢这个我后来再也没去过的地方。
-----李燃
云山是嘉城南边的一个小县城,三面环山,一条河流环城而绕勾勒出云朵的形状,城市也因此而得名。这里早年间和其他七八线小城市一样带着古老和蔼的陈旧,乡村和城市杂交在一起缓慢而亲密。改革开放那几年,几条穿山的公路带来外面世界的“新把式”,可是云城就像是一件缝缝补补的短打布衣,也许“新把式”的补丁将它变得花哨,但它底子里透露的仍旧是农耕时代厚重的脉络。这里的人一认识就是一辈子;一过活,就是半生。因此后来李燃总形容云城是一座可怜的城市。这里有可怜的城市,可怜的人,可怜的林佑和李燃。
2003年的夏天,李燃15岁,全家随着爸爸的工作从某不知名小城来到云城。那个夏天在李燃的记忆中并不美好,离开以前的学校,与旧朋友分别,陌生的环境……夏日的躁动无止境的蔓延开来。
爸爸的旧吉普在收费站重启了好几次,轰鸣的声音将李燃从美梦中叫醒。“宝贝儿子,就快到新家了哦”美芳一边对着车后视镜梳理头发一边提醒他。车座后排的李燃感觉并不好,一重一重的山路让他胃都搅成了一团。“不行,爸,你开快一点,你儿子快不行了。”李燃只觉得满鼻子都是汽车组装内饰的胶水味,“好勒臭小子,娇弱的很,什么时候就该和我一起练练。”说着又一脚油门轰出,全车人都一个趔阻。
李燃的爸爸李奉国是一个警察,但是常年在社区工作。县城的每一天都波澜不惊,他只在社区抓过内衣变态。为此他一直抱怨自己操练半天却没有当成大英雄,活成了个保安。不过美芳却非常高兴不用做“大哥的女人”了。
车子过了收费站就到了进城的路,这里是全云城最高的地方,李燃将头伸出去看见了云城的全貌。一座普通的城市——那怕后来李燃离开又回来也依旧这样认为。盆地底部的平原上不太整齐地分布着灰白色的方块建筑,很密集但是不高,像一口糟糕的牙。李燃将视线很快投向城市另一面的高山,李燃发现那山上有一所孤零零的木房子,四周没有其他村庄,只有茂密的树木将它包围,就好像是绿色毛毯上一块方正的斑纹。
什么人住在这样的地方?
“那是什么?”
李燃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哦那个呀,不知道了吧,是守林人的屋子”李奉国一边疯狂“飙车”一边显摆到。“你看房子周边的地界,那些都是公家的林子,守林人就是养护它们的人,听说以前啊他们还有枪呢,用来打那些猛兽的”
李奉国的声音变得神秘兮兮,讲起话来绘声绘色。他感觉到或许是因为搬家,李燃的情绪不太好,他希望多和李燃说一点话。李奉国平常很忙,办转学的时候才知道李燃居然马上要上初中了。他看着后视镜里的李燃挠挠头,人好像就是要到了中年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美芳从后视镜里抬起视线与他相对,夫妻俩人都在对方眼睛里看见了些许无奈。
美芳是李燃的后母,全名叫刘美芳。七岁才开始照顾他。
李燃的亲妈叫春英,死于哮喘的急性并发症。春英年轻的时候在纺织厂工作,厂子里防护措施做的不好,久了就出了问题。那个时候她嗓子总是有点哑哑的,像是坏了插件的音响,每天晚上李燃都在这样沙沙的嗓音中入睡。以至于长大以后,每一次风过树梢的声音都让他疑心是妈妈的低语,走在街上的步子总会轻快一些。
春英爱穿白裙子梳齐刘海,显得巴掌大的脸更小了。李燃现在回忆起来,她其实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孩,腼腆、礼貌、听话、从不想赢过谁。读完书后听老师的话进厂工作,工作后听父母的话和李奉国结婚生子,李燃出生后就一直听李燃的话,给他做最好吃的焖饭。她自己不爱开口说话,只有接李燃放学的时候会多说一些,不厌其烦地问那些每天都会问的问题。
“小燃今天开心吗?”
“小燃在学校吃了什么?”
“学了什么?”
“小燃今天想我了吗?”
除此之外再无他言。
她死的时候也是这么安静。当时,机器的轰鸣掩盖了她的叫喊,没有一个人听见她,直到她的指骨卡住车床,整个车间的人才停下来。她死在工作面板上,缝线缝住她的两个指头,为她收敛尸体的人得先把她的指头扯开。她以前总爱穿素色的裙子,直到死的时候才穿上了一点鲜亮的颜色,那是被鲜血染出的红裙。
李奉国拿着纺织厂陪的钱办理了她的后事,然后带着李燃永远地离开了。至此以后李奉国一瞬间苍老,有时候抱不住李燃了,就用胳膊使劲地捁住他的腰,提溜着,李燃被夹疼了就哭,李奉国于是也哭,越哭越没有劲,双手什么也抓不住。李奉国想起那些缝住春英的线,仿佛也缝在了他的身体里,白线进去,红线出来。
那个时候李燃五岁,勉强能记住事,虽然还没理解清楚死是什么,但也知道人是只有一个妈妈的。她死后两年,李奉国带着美芳进门。当时李燃正捧着饭碗子坐在门口,他愣愣地看了美芳半晌,一下子冲过去在美芳的胳膊上咬了一口,隔着衣服都咬出了血,眼睛瞪的圆圆的。李燃大哭,“春英!春英!”李奉国没有拉开他,美芳也没说话,反正日子就是这样的,不让每一个人开口说话。在以前,美芳很爱说话,穿一身红裙子说些不着调的话,爱看“三毛”,也曾想去沙漠里过日子,而她平生最大胆的话就是“我被强奸了,是村书记”,就在派出所,在李奉国的面前。至此以后,十里八乡她无家可归,千言万语她不再开口。最后是李奉国带她回家了,告诉她,搭伙过日子,照顾这个家,照顾李燃。只是到了那个时候,美芳也不说话了,也像春英一样只和李燃说几句,好像当时的李燃特别好,每个受伤的人都想和他说话。“小燃今天开心吗?”“小燃在学校吃了什么?”“学了什么?”。因为这些,李燃有时候觉得春英又回来了。
美芳花了很多时间才变回从前的美芳,但是不再穿红裙子了。所以李燃学到,有些事情可能忘不掉但是人们可以不说,久了就当忘掉了,因此有的时候人们会分不清到底是忘掉了,还是不说了。
美芳进了家门李燃才重新拥有了不那么焦糊的饭。美芳的针线活有很好,李燃衣服的补丁总是全班最好看的,针脚细密又饱满,图案角落里绣着不显眼的花体字——“小燃和美芳”。后来李燃长大了,也逐渐开始接受美芳,但是从来没有叫过她妈妈,甚至也很少叫李奉国爸爸了。
李奉国和美芳觉得对不起李燃,更对不起春英。
“守林人?他们一个人住啊”
李燃果然被吸引了,“是吧,云山没多大林子,一两个人也就够了”。李燃没有言语只是一直看着那座房子直到车子将它抛在后面。
一个人住在深山里——有够浪漫,中二青年如是想到。
随着闲聊,吉普车磕磕绊绊地进入了云城。穿过热闹的大卖场和美丽的城市公园,李奉国七拐八弯带着一家人穿过大半个城市,随着前行窗外的景色逐渐像是进入了城乡结合部,房子脱离了方正变得奇形怪状,到处是蓝色的棚户和天台上的违章建筑,斑驳的墙面上是大面积原始的水泥灰,小孩子们踏着拖鞋在街上乱跑。李奉国开车穿过喧闹的菜市和一串的棋牌室,将车开进了一个大院。院子是那种老式的小区,一共就三栋不高的房子,环出中间一个空地当院子,只一个口当大门进出。院子的正中是一颗硕大的榕树,它枝繁叶茂像一把巨大的绿伞。榕树底下放着一些石墩,夏天会有许多老人聚在这里。李燃还记得大榕树生长最盛时会有叶子伸进自己家的客厅。李奉国在这里租了一间三室一厅。其实这个院子原本是医院的住院大楼有着朝五十年的建筑历史,后来医院搬走了,县政府就把他规划成了住宅,所以这里至今还留有着医院的种种样貌,斑驳的大铁门,墨绿色的半墙漆,木质把手的回旋楼梯,不再兼顾铁制花纹窗框以及……经典的医院诡事。云城的人大多嫌这里晦气不肯租住,这样的话到显得房租很实惠了。
李家三口到的时候正值饭点,院子里全是锅铲敲打,时不时还会有食材入油锅的滋啦声,李燃嗅到空气中的各式饭菜味也感觉有点饿了。车子走到门口,一个年迈的保安出来拦下了李家的车“打哪里来?”那老人头发花白,脸上的皮肉聋拉,背微微佝偻,后脊骨高高地耸立着,手上拿一大把棉线圈套着的钥匙串。
“诶,叔你好,咋们今天刚搬进来的,对,就415那家”李奉国赶忙拿出根烟孝敬给这老爷子,美芳也提醒到“小燃快叫爷爷好”,“爷爷好”,那保安面无表情探头打量了一下车里的情况,没有接李奉国的烟,“晚上12点半过后不给开门,冬天11点半”,他叮嘱一句回头走了,全程也没甚笑容。李燃看着对方大热天还披着外套的背影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怪老头。”对方显然没听见,或是装作没听见,将大钥匙串挂在腰后蹒跚着走了。
车子驶过大铁门停在了小区的榕树下面,李燃帮着妈妈拿了一应锅碗瓢盆上楼。这里每一层楼的住户都很多,从楼道这头走到那头,十多扇门一字排。李燃他们家在4楼的最里面,拿着东西上去的时候同层的住户还把头伸出门向他们打招呼,这里面大多是老年人。美芳妈也一路回应过去,让他们没事就多来家里玩,李燃兴致不高只是礼貌地朝他们点点头。李奉国也着回应说自己是警察以后有危险可以来找他。那些爷爷奶奶们瞬间沸腾了,整个楼层热闹非凡,每个人都露出善意的微笑。
他们一家来到尽头的房间,红漆斑驳的木门底下留着一大豁口,一打开门马上就有灰尘随着门的开合晃动涌了出来,李燃打了个大喷嚏。环顾一圈,原先的租客除了长着绿斑的墙皮其他什么都没留下。一家子站在门口看着翘起边的木地板一下子都有点愣神,李燃干脆直接发出了声“不是吧,我们住垃圾堆”。美芳回过神给他一个爆栗子,她撸撸袖子,“好了,看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啊,李燃!李奉国!行动!”两人于是立马放下东西,“yes, sir!”
简单吃过午饭,忙碌的搬家活动正式开始。打扫卫生,归置家具,再打扫卫生,一直忙到傍晚黄昏时刻三人精疲力尽瘫坐在客厅里。美芳靠着李奉国的背,李燃干脆直接躺在了地板上,淡橘色的夕阳打在他身上,窗外的凉风吹了进来,带着黄昏街上的气息,大榕树的影子在窗口摇晃,仿佛一幅多变迷幻的图画。美芳蜷缩在李奉国的怀里,她环顾房间然后深吸一口气,说了一句话,她的声音很小,那句话几乎是听不清的呢喃——“小燃,老李,我们有新家了”。李奉国听见了,他也跟着她的视线看了一圈。夕阳的光此时已经移到了他们身体附近,明晃晃的淡橘色像汁水一样淌看一地。“美芳,我们来拍照吧。”
美芳很喜欢摄影,读书的时候就自己打工攒下了第一个相机。她立马兴奋起来两步跳下沙发,李奉国也一把抄起李燃抱在腿上,李燃不自在地在他腿上扭了两下。“好了,看镜头。”美芳定好时,然后坐到父子俩傍边,李燃爸搂着她的肩膀,让李燃坐在中间。美芳的头发就扫在李燃耳旁,微微散发着热气的臂膀就挨着李燃的臂膀,她眼睛很专注地看着摄像头,扬起一个笑容,眼角的褶子微微皱起。侧头看着这个笑容,李燃想起她穿着红裙子进家门的那一天,李燃突然感觉美芳也许真的老了,于是在快门按下的那一刻,李燃鬼使神差地将头靠在了美芳的肩上,美芳一瞬间表情僵硬,眼睛瞪大——他们三人的第一张合照诞生了。
后来的很多年,这张略显怪异的照片一直都在李燃钱包的夹层里,和春英的照片放在一起。李燃上课的时候还告诉他的学生,他有两个妈妈,一个爱穿白裙子,一个爱穿红裙子。她们都很爱很爱李燃。
拍完了合照,李燃噌的一下跳下沙发窜进自己的房间。美芳也愣愣地朝李奉国看了看,对方朝她笑,于是美芳也哈哈大笑了,“哈哈哈,好!给我的乖儿子洗衣服去!”阳台上于是很快响起了“刷刷”的声音,伴着美芳愉快的笑声。
房间里,李燃半天没缓过劲儿把头埋在被子里,过了一会倒是睡着了,等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他走到客厅觅食。客厅的沙发是二手的,用了挺多年,沙发套子都洗得发白,美芳重新罩了个粉紫色的蕾丝编织毯在上面,灯光下映着整个客厅都透露着诡异的粉红,像是某非法场所……。茶几上放着十块钱和一张字条,“小燃,我去买个插座,你拿着钱去吃点好吃的。美芳”。李燃翻翻冰箱里面果然空荡荡什么都还没有,爸爸的话估计就着急着上班交接去了吧,李奉国的座右铭就是“不管不顾为人民加班”。李燃只得换了衣服下楼觅食。走到院子里,看见奶奶们坐在花坛里聊天,穿着深色的的绣着暗纹的衣裳,那是云城很流行的老年款式,李燃望着她们,感觉她们仿佛和花坛的泥土融为一体,身体上也开着娇艳欲滴的花。
“奶奶好”
“诶,乖孩子,出去玩啦”
老人们先是一愣好像没见过这个孩子,但还是很开心地与李燃打招呼,管他呢,在过去,云城的所有子孙都留着她们的血。
走出小区,李燃一瞬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这时才深刻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高高的路灯让视线里的所有都镀上了一层暗黄的颜色,像是蒙了层蜡纸。在夏日,云城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慢,或许是因为云城的一切本来就都很慢。天边的晚霞,高山和河流,所有的一切在夏日傍晚的昏暗中慢慢记录着云城时间的流逝。周围的喧闹,麻将馆里的碰撞声,小摊上热闹的交谈声,晚饭后散步的人们,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李燃在门口的小店里吃了碗牛肉面,有人说,你在一座城市吃上的第一口饭就是你和这座城市的缘分。面碗热腾腾的蒸汽氤氲着夏日。
李燃吃着面坐在闹哄哄的面馆里突然想到了山上的那座房子,那座守林人的房子,它跟高山在一起那么久是不是也习得了高山的习性和高山一起亘古不变?于是六点钟,李燃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往山那边走去,他不想承认,在骑上自行车的那一刻他很想就这样,就这样一直骑,骑到从前那座城市,骑回从前的生活。
那个时候李燃15岁,黑白分明,觉得陌生就是陌生。
第二章 我们在这里遇见
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谈起任何事,你只要一谈,就会想念起每一个人。
——《麦田里的守望者》
建筑楼在身边飞速过去,渐渐的变成了茂密的树木枝丫,李燃一直骑到了郊区接着到了山里,四周已确实很晚了,黑压压的一片只剩下月光,但是李燃觉得挺开心,这么久了终于有一个地方的月光亮过了霓虹灯。
李燃将自行车停在大路上抄小道入了山,夜晚清新的空气缓解了牛肉面酱料的腻味,李燃顺着小道慢慢走着,他凭着一股子劲就来到了山里,可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座木房子到底在哪里,只能毫无头绪的走着。忽然间,他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仿佛是什么人的叫声,如果是平常人在这深山老林里听见奇怪的声音肯定吓的不行,而美芳是这样说李燃的“他只嫌还不够刺激”。李燃顺着这个声音往前走,树木越来越茂密,但是小道还是很规整看起来经常有人走过,随着前进那些声音也越来越大,李燃听的更清楚了,是一个小孩和一个男人的对话。
“我不会了爸爸,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打了,我错了,真的错了。”
那个小孩好像在哭。
“小兔崽子,还跑,让你跑……,还跑……”一个浑浊的成年男人的声音。
什么人大晚上在这里教育孩子……李燃一下子没兴致了,原来是在打孩子啊,他本人从小调皮捣蛋没少被美芳打过……不对!李燃转身继续朝声音跑去,他刚刚好像听见了棍子落在身上的闷声。拨开树叶来到了声音的源头居然就是白天看到的那个守林人住的屋子,屋子外的院子里一个大胡子男人正举着棍子朝地下团成一团的小孩子砸去,小孩子被砸的身子一顿,不住地挣扎。顺着月光,李燃看见那小孩好像被绑起来了。“喂,这样太过分了吧”李燃冲上去推开了他。
虽然美芳每次都威胁要“揍死你”但其实都是声音大雨点小,打完了李燃自己还要悄悄的躲起来哭,从来不像这个男人一样表情狰狞。
“你谁啊你”那人摇摇晃晃丢掉棍子,一开口全是酒味。他胡子拉碴,衣服上也破破烂烂的。
李燃抱起地上的小孩,立马对上了一双惶恐不安的盈满泪水的眼睛,黑黝黝的映出李燃慌张的脸。后来,李燃见过很多双眼睛,但是记忆里只有这双眼睛会让他想起过去。小孩满身的伤,绳子深深地嘞在手腕上,嘴里还呢喃着“不敢了不敢了”在李燃怀里发着抖。李燃看着他一下子眼眶也泛起了泪水,这么小的孩子……
“你为什么打他!”李燃朝他咆哮,一整天的脾气都出来了。
“我是他老子,我教育他怎么了”那人确是喝醉了,重新从地上捡起棍子。
“滚远点,不然连你一起揍。”说着还抛抛手里的棍子仿佛在试验最好的下手角度。
李燃看着怀里的小孩子,瘦瘦小小的一团抱起来兔子似的,此时还在不停地打颤。
“你才滚!”李燃像发了怒的小猛兽,眼睛红红的,一脚踢向那个男子,他是练足球的,脚力普通人还真承受不起,那男人又喝了酒于是一下栽倒在地上,李燃顺势抱起小孩就跑。
“他玛德,狗娘养的,别跑,回来!”
那男人摔倒在地却四肢无力,尝试了好几下终还是没爬起来,只能看着李燃怒吼。
李燃头也不回跑远了。
山间小道上,李燃喘着粗气紧紧抱着小孩,四周都是黑的,来时和蔼静谧的树林此时好像变成了吃人猛兽的大嘴。
小男孩此时已经不哭了,也不出声了,只是把头靠在李燃的胸口,有血从他的衣服里渗出,淌在李燃的手上。
“没事的,你别哭,我带你找我爸,他可是个警察,别怕,没事的,真的”
李燃脸上满是泪水,不知是在安抚小孩还是他自己。终于,跑了快二十分钟李燃带着孩子冲出山道。泪水模糊了李燃的眼睛,入目全是一块块斑驳的色块,快了,就快了,大榕树最高的树枝挨着的那个窗口……
“砰!砰!”
“开门啊!”
美芳打开门
“妈!”
第三章 可怜的人
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海子
刘佑是个可怜的人——总有人这样说。
我的名字叫刘佑,妈妈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名字,上天会保佑我,保佑我的一切,爸爸说这是一个好名字,我会继承他的猎枪保佑我们的森林,这快广阔的像毛毯一样的林子,总之在一切发生之前我都相信我真是上天给他们的一个礼物。但是大人是很复杂的,有多少惺惺作态饱含在真挚中,有多少人拥有着卑劣的高贵,他们还可以深深地相爱同时深深地恨着。于是很可笑,好像我只是错过了回家的公交车,就突然间错过了一切,打开门的一瞬间,争吵,推搡,散落一地的碗碟,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失去了一切。
“你骗我!”
“对不起……我当时怀孕了,我不能让佑佑没有爸爸”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原谅我,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滚,滚出去,别再回来!”
我透过门缝看见爸爸的脸。我很害怕,他眼睛是红色的,他看见我了,像野兽看见了一个猎物,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家人到了最后会只依靠恨意维持关系。后来我遇见了李奉国和美芳,他们的家庭靠歉意维持,再后来我遇见千千万万个家庭,才发现除了爱还有有千千万万个东西正在维持着家庭,亏欠、血缘、经历、陪伴,家庭就像一颗树,人们总想到“爱”的皮,却忘了根底下的弯曲。弯弯曲曲即是家庭。
最后的最后我还意识到,大人是很重视颜面的,妈妈上吊的时候我发现,颜面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像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践踏,只有这样可以让人们相信妈妈是一块干净的黑土地。我从此不喜欢云城,他亘古不变的岁月里满是高傲,这里聒噪,狭小,太多的从前而看不到未来。这里不接受一切,只装模作样的接受一个“可怜的人”以此来表示它的宽容大度。
“可怜的刘佑”从此没人再说提我的名字了。
我们的林子也没有了,被污染了。爸爸喝醉后喜欢在哪里打我,说我是他的孩子,反复地说,好像是希望这句话刻在我的骨子里,就像是一个诅咒。后来我想他其实不应该这么担心,当爱上李燃时我就知道,我的身体里是流着他肮脏的血的,永远侵占、伤害、苛求的爱意。但是现在我很疼,好痛,绳子摩擦手腕,好痛,棍子砸到小腿,好痛。我的大树垮了,我的巢不知该筑在那里。
看着天空,我深陷生活的泥潭,污秽满身,不见山海日月,这么久一个人在风雨千樯中不知所措,百丈无妄没有一个人愿意渡我,棍子又要砸下来了,希望这是最后一下,消气后他会向我道歉吧,今天天气很好,天空啊,有血……好像有人来……眼睛看不见了……是什么东西滴在脸上?血?不是,热的,滴答滴答,是谁的眼泪?好烫,像熨斗熨烫了我的全身。谁在说话?
“没事的,你别哭,我带你找我爸,他可是个警察,别怕,没事的,真的”
天空开始在我眼前晃啊晃,有人抱着我。林子里的树枝和呼呼作响伴着谁的心跳声,这句话我记了很久,李燃说,他要救我。
第四章 永远爱他
弱者不擅长爱,做一个浪漫的人需要满怀希望。
——《伦敦生活》
“昨天晚上真的要吓死我了,小燃抱着那个孩子就这样进来了。”
“我一接到你电话就回来了,让同事代了下班。”
“真的吓死我了……那个孩子是……”
“诶,一个可怜的孩子,叫刘佑,是个私生子,妈妈自杀死了,他爸……完全是个混蛋无赖”
“这……诶,可怜的孩子”
“……”
李燃睁开眼睛,爸爸和美芳坐在床头。
“怎么了小燃,爸爸妈妈吵醒你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李燃一睁眼睛芳就凑了过来关切的问道。李燃反应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摇摇头。
“我没事……还有一个人呢!”
“那个孩子在你房间里呢,他怎么也不肯去医院。但是爸爸检查过了,全是皮外伤,打的人捡着骨头打的。”李奉国说。
“李燃,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很危险!我和你爸都担心死了。”美芳见李燃确实没什么大碍了一个爆栗子敲在李燃头上。李燃捂着脑袋瘪着嘴说出了昨晚的经历。
“为了不让他继续……我就带家里来了,就这样”李燃说完不等面前的两口子反应就掀开被子下床去,他想看看那孩子。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还用绳子……诶,你上那里去,回来躺好!”
李燃冲到客房果然见床上蜷成一团的小孩,小孩仍在睡觉。美芳为他整理过,上了药给他穿上了李燃以前的衣服,干干净净的,小脸埋在被子里熟睡着,头发有点长遮住小半个眼睛。害怕吵醒他,李燃一个急刹,赶紧把自己的脚步声藏匿,然后为他掖好被子,自己坐在他旁边看着。
睡到下午,刘佑醒了,猛得睁开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睁眼的一瞬间像是虎口脱险。
“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醒来就是李燃的脸,刘佑反应了半天愣愣地看着面前这张脸,然后反应过来,是他的泪水?
“没有”刘佑回答,嗓子沙哑,像是一个漏风的鼓。
“没有就好……我叫李燃,你呢?”李燃被这眼睛盯着实在有点不自在,黑黝黝的像隧道尽头的未知。刘佑却没有再说话了,就这样盯着李燃看。头发,脸庞,虎牙,还有下颚线……像是在认真地读这一本书,看着看着渐渐地又合上眼睛睡着了。
晚上刘佑是闻着饭菜香味醒来的。李燃匍匐着身子在他身边睡着,刘佑一动李燃也醒了。
“怎么样要喝点水吗?还是吃饭吧,美芳搞了一大桌吃的呢”刘佑没有回话,打量着这间卧室。书桌上凌乱地堆着些书,书包挂在椅子上,门后面贴着贝克汉姆的海报,一只袜子落在门边而另一只在衣柜前。
“那个,没来得及收拾……”现实是李燃平常懒散惯了,这房间就没整洁过。
“我要回家”刘佑说,没理李燃的话,语调也没什么起伏。李燃一下从床边蹦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刘佑,“别回去!你的伤还没好,我爸爸已经去处理那个坏男人了,你别担心。肯定让他进局子。”“他是我爸爸”刘佑看着李燃平静地说。其实很多次了,跑了又回去只会打的更厉害,警察不是没来过,但又怎样呢,那是他爸爸,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除了他身边刘佑没地方可去。接着刘佑又出神了,一定是他的眼泪吧,你看他眼眶又红红的。“不行,至少在你伤好以前我都不会让你再回到那个男人身边。现在,来吃饭”李燃才不管刘佑说啥催促对方穿衣洗漱,然后拉着他倒了餐桌前,刘佑全程都很安静,也没反抗李燃的安排,其实李燃错了,刘佑才是,他没有办法拒绝李燃红红的眼睛。刘佑还想到,果然没错,他的手也很烫,和眼泪一样。
出了李燃的卧室就是客厅。老式的带一个饭厅的客厅,中间是木质的茶几,上面摆着美芳养的鲜花,下层可以放东西,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旁边是半包式的布艺沙发,粉紫色的沙发套。整个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木质地板上营造出温馨的氛围,靠墙角的几块地板已经翘起了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刘佑有点愣住了,山上的小木屋失去女主人后变得潮湿而阴冷,每个晚上都像是一场噩梦。
“诶,醒啦,快来吃饭,小可怜见的”美芳穿着围裙从厨房里捧出一碗汤,围裙上映着表情夸张的小熊。
“好耶美芳,是猪蹄汤!”李燃动动鼻子一下就猜出来了,看了刘佑一整天,早就饿了,他赶紧把刘佑带到餐桌上。美芳为两人摆好碗筷。碗是很久以前美芳在两元店淘的,一套刚好四个,上面刻画着劣质的卡通图案。穿西装的熊爸爸,穿裙子的熊妈妈,以及踩着足球的熊哥哥和抱着娃娃的熊妹妹,筷子也是配套,末端刻着蜂蜜罐。因为刘佑的到来,今天“熊熊一家”终于可以聚齐了,美芳显得非常高兴。
“来,我们先吃吧,你爸他单位忙,我给他留着呢”美芳将一大块猪蹄夹在刘佑碗里。美芳的炖猪蹄色香味俱全,肉鲜嫩而不显腻味,在邻里间是出了名的好吃。刘佑小声地说了声谢谢就埋着头刨饭去了。“唉好孩子多礼貌啊,来,别光吃碗边的菜”“是啊是啊,你多吃点,小孩”李燃一边啃着猪蹄抽空说道。接着美芳把李燃面前的辣椒炒肉移到了刘佑面前,李燃筷子伸到一半……“美芳,你变了,你不爱我了。”李燃佯装噘嘴生气,模仿台湾电视剧里的小女生嗲嗲的声音要多假有多假,但是刘佑一下子不吃了,很紧张地看着李燃——他以为李燃真的生气了。美芳收拢筷子尾一下子敲在李燃头上,“打住,李燃,你还有账没算完呢,大晚上的跑出去我还没提呢”“看,果然不爱了”李燃捂着头声音更嗲了。他回头瞧见刘佑紧张的样子,一下子更心疼了。“没事,小鬼你吃吧,我才没这么小气呢”,“你自己不还是个小鬼”美芳反驳,李燃不理她,摸了摸刘佑的头就像李奉国爸摸李燃的头那样,“你说是不是小鬼”。刘佑没说话,只是抬起眼看着这一切,热气腾腾的菜,格子的餐布,“熊熊一家”,撇着嘴还是给李燃夹菜的美芳……你知道的,人有的时候是会畏惧的,就好像你看到秋雁飞过茫茫大雪,但你也知道,大雪中没有一条路通向你。
“我想回家”刘佑说。
气氛由欢乐一下就降到了谷底,美芳愣住了,接着笑笑说:“是啊,回家,那是你家嘛,不过你还得等一会,叔叔要去看看,确保……那个人不会再伤害你”“那种人就应该让爸爸把他抓起来”李燃才不管那些,直接摔了筷子义愤填膺的说,美芳瞪他一眼,“总之你先在我们这里养伤吧,过几天你伤好了我们就送你回去。”“不行!我们就应该留下……”“好了李燃,吃饭。”美芳在桌子底下踹了李燃一脚。李燃看见美芳好像真的生气了,恨恨地咬着猪蹄,不再说话了。接下来的饭桌显然冷到了极点,刘佑不说话低头吃饭,李燃也生着闷气,美芳想尽法子说些笑话但是效果显然不太好,让场面更加尴尬。
饭后李燃拉着刘佑去洗澡,美芳吩咐还要给他上药。浴室里摆了大红盆,刘佑坐在里面,李燃扯着他衣服要帮他脱,刘佑抱着胳膊不松,李燃半天没扯下来,又哄了半天,最后干脆说出了“你再不脱我就哭了”。刘佑才勉强答应,低着头把衣服脱了。帮他脱掉了衣服看见了满身的伤痕,眼睛一酸还真的又想哭,李奉国以前总说他娇气,但是这次是这个小鬼实在让人心疼,“你别哭”刘佑突然说到,用手抚摸李燃的眼睛好像是要帮他擦去眼泪,李燃盯着他,“原来你不结巴啊,你一直不怎么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小结巴呢,哈哈”李燃用手挠刘佑的咯吱窝,“以后就叫你小结巴哈哈”,刘佑左右躲闪不过,于是立马又不说话了,李燃逗了半天都不说。
洗完澡后李燃将刘佑带到客厅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最开始刘佑是拒绝的,他天然的拒接亲密接触,像个小兽一样固执的抱着头,蜷成一团。李燃又哄骗了半天,像摸猫儿似的抚摸了很久才把刘佑伸展开来。“这样就对了嘛”。李燃摆弄电吹风到合适的温度和风速,一手拿着电吹风一手轻扫刘佑的头发,指尖滑过头皮,又与发丝纠缠在一起。“怎么样,手法不错吧,我可是专业的,角度和轻重可都是学问……”那怕是吹头发的间隙李燃嘴巴也不闲着好像誓要和吹风机的轰鸣声比个大小。耳朵闹哄哄的夹杂着那个人的声音,暖风吹在身上,指尖进出头皮,他在说什么?听不清。后来,林森林问他和李燃做过最暧昧的事是什么,刘佑回顾他与李燃数十年的纠缠,却忽略了那些亲吻和疯狂的夜晚,想起的只有这次吹头发。那个时候他们都小小的,吹头发是一件很单纯的事情,李燃想要“照顾”刘佑,而很巧,刘佑以前没有人“照顾”。
就像你努力维持情绪时朋友的一句安慰,突然间委屈就爆发了,你只想停下来休息。于是刘佑眨巴眨巴眼,一行泪水逃离了眼眶。
他哭了出来,从醒过来一直到现在,他终于像一个小孩子撕心裂肺,一直哭到头皮发麻,声音嘶哑。
李燃看见他哭,不知怎么的就抱着他一起哭。两个人哭了很久。
晚上他们睡在一起,紧紧地靠着。
“下次他再打你你就来找我”
“嗯”
“诶,原来你叫刘佑啊,我才知道呢,不过还是打算叫你小结巴哈哈哈”
“不是……小结巴。”
“你为啥叫刘佑呢,是不是有什么缘故。像我的名字,爸爸说最开始,我的名字得在‘李爱国’和‘李报效’中挑选呢。”
“你的名字……很好”
“你痛不痛啊……我以前练足球的时候被王皓那家伙踢到都超痛的”
“……”
房间里是两人的交谈断断续续音,大部分是李燃的提问,刘佑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小声地回答两句。李燃也不怕尴尬说着说着还吧自己说困了,最后,李燃说:“刘佑,要不你留下来吧,做我弟弟,我罩你”李燃侧过身子在黑暗中盯着刘佑,“你知道吗,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来到云城了,你留下来做我弟弟好不好。”刘佑没有回答,然后,李燃的声音渐渐变小了。刘佑见背后没了声音才回过头,果然,李燃睡着了。刘佑望着他放在枕边的手回忆起了那个时候的热度,他想,李燃这个名字取的很好,很适合他,滚烫灼热,他的骨子里都是火焰,他的身体里有拔不掉的太阳的钉子。
刘佑看着那只手慢慢也困了,正准备睡却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拖鞋接触地板,最后,声音靠近两人的房间,门被打开,露出一条缝隙,狭窄的光条投在被子上。那人走近为两人掖好被子。
刘佑黑黝黝的眼睛在被子下看着李奉国,把李奉国吓了一跳,“你醒着啊……那你介意和我聊聊吗?”李奉国在黑暗中看见刘佑的眼睛,突然间之间准备好的说辞都忘了个光,一时间只说跟他聊聊。“把外套穿上吧,外面凉。”刘佑起身为李燃掖好被子然后穿上衣服和李奉国一起来到了客厅。
“李燃以前的衣服你穿上还挺适合”刘佑坐在沙发上,李奉国站在客厅的窗子前,院子里的榕树枝从窗子里探进来。刘佑没有回他话,只是看着那树枝在风里摇晃着扫过铁栏杆发出吱吱的声音。李奉国说完后好像也没准备刘佑会接话,在窗口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从李燃带回刘佑的晚上起他就开始忙,一整晚没有回家,眼底带着些青色,胡子也没有刮,在烟雾缭绕中颇有些颓废气息。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寂静,直到李奉国抽完最后一口烟。
“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什么都懂。”
“李燃那小子带着你回来那天晚上确实把我们吓了一跳”“但是我很骄傲,他不愧是我们李家的男人,没有放任你不管或者害怕的逃掉。”
“嗯”
刘佑蜷缩在沙发上望着李燃房间门的缝隙回答了一个字。“是吧,你也这样认为。那小子亲生妈妈死的早,身边也没什么兄弟姐妹,所以总是很孤独,又爱逞强,他,……他不说但我们都知道,我和美芳也一直觉得对不起他……后来又因为我工作原因来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爸我呀又没什么出息没钱没权……美芳她有心事,有时候时候情绪也不好……我们三个人就这样搭伙过日子”
李奉国站在窗子前猛嘬一口,然后吐出一口烟,好像把自己的气也放了,肩膀一下塌了下去。
“孩子,原谅我的啰嗦,我老了。说这么多只想告诉你,你是个好孩子,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的话我们会像爱李燃那样爱着你。我走了走关系,咋们区妇幼保护协会的答应帮你解决户口问题,如果你想的话,以后没人可以欺负你了。你……爸爸他也同意了”提到刘佑爸爸,李奉国明显没底气了。
“他不要我了”
刘佑说,是一个陈述语气,戳穿了他的谎言。“你别怪他,他有点累了,一个人带着你……也不是你的问题,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我们照顾你”。说完他又掏了根烟出来,烟头的星火在房间忽明忽暗,刘佑看着感觉它就像黑暗里蛰伏的野兽的呼吸,一起一伏都让刘佑心惊肉跳。他不明白,那个时候他太小了,他以为故事结束了就是就是结束了,就像书本翻完了最后一页就不会再有下一页一样,以前他没人要,突然间改变来了他有点不知所措。
“我和美芳都没有不良嗜好,我不喝酒的,虽然身手还不错但是我从来不打家里人你放心……我们没有多少钱,但是努力努力拱你们读书没问题,我去了你家发现那里有好多书呢,你是个好孩子,真的。还有李燃,他从不以大欺小,喜欢足球……就是邋遢不爱收拾自己,记性差忘东忘西,数学很不错,语文烂的一塌糊涂……十几岁的人了整天还像个小猴子一样”李奉国抽完了烟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一些小事情,“李燃他啊臭小子一个,还管她妈叫美芳……”
“李燃很好”
突然间刘佑打断了李奉国。
“李燃很好,他说他要罩我”
刘佑又说了一遍。
“好小子,让他少看点古惑仔,什么罩不罩的”李奉国愣了一下,笑了出来,弹弹烟灰。
“你喜欢他就好……不过,这一切都看你自己,我知道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有你自己的打算。”
接着,两个人很久都没再说话,李奉国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平常美芳总让他莫抽烟,说抽烟的没几个长寿,但他总也戒不了,他还悄悄告诉李燃,一个男人的手只要还拿得起烟,就还干得了事,担得了责任。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李奉国以为刘佑在沙发上睡着了,刘佑才说
“好”
他抬起头望着李奉国,手摩擦着粉紫色的沙发套子,他想明白了,他是个胆小鬼,连爱都会害怕,可是李燃胆子大,他有那么多的勇气,李燃牵着他的手他就什么也不会怕。
李奉国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思考着要说些什么让这小孩答应,他去过他家里,这孩子太可怜了,以前云城没人管这件事,现在他们家搬来了就没办法坐视不理。“好,我说好,爸……爸”刘佑跳下沙发来到李奉国面前抓着他的裤腿轻轻地说,李奉国马上将烟头扔了,将刘佑抱起来,“诶,好,乖孩子,我李奉国今天又多了一个儿子哈哈哈”刘佑其实也十岁了,可是长期营养不良瘦小的不像话,李奉国将刘佑按在自己怀里用胡子扎他的脸,用手抚摸他凸出的脊背,“诶,我的乖儿子诶”。刘佑没有说话,他还是觉得这样的亲昵很别扭,但是他的手和李燃的很像,很大很烫。包裹住了刘佑的所有。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李奉国宣布了这件事。“咳咳,各位,我宣布,从今以后小佑就是我们熊熊一家的一份子了。”“什么!你愿意留下来了吗!太好了,我有弟弟了”李燃吞下最后一口包子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刘佑,“太好了,小佑刚好也姓刘,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啦”美芳也很高兴,“我下次再去淘一个‘熊小弟’的碗回来。太好啦,我们一家四口集齐啦”。刘佑看着面前这个画风潦草的“熊小妹”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消失不见了,他仿佛被人从腥臭的泥土里重新挖了出来,外面的天蓝得过分。“不用换,挺好的……阿姨”。
饭后美芳去洗碗,刘佑主动帮她收拾碗盘,美芳又是一顿夸奖搂抱。李家俩父子倒是大爷样躺倒在沙发上。
厨房里,美芳和刘佑一起站在水槽前,美芳将带水的盘子递给刘佑擦干净,“小佑你能留下来我真的很高兴,你不知道我一直很期待李燃那小子可以有一个乖巧听话的妹妹,像这样和我一边洗碗一边聊天,哦,当然不是说男孩子不好……你知道的李燃才不会这样安静地待在我身边……也不是说你是女孩……哎呀我太高兴了,你看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美芳无措地将耳边的头发撩起又放下,脸红彤彤的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嗯,阿姨我知道的,我以后都会陪你收拾碗盘。”美芳侧过身看着旁边这个一脸认真的小孩子一时间觉得又开心又心疼,“好孩子,我的好孩子”,最后她还是忍不住一口亲在了刘佑额头上,“我的好孩子,你简直就是上天给我们家的礼物。”刘佑闻着对方身上的洗发水味,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那个关于他名字的诅咒,仿佛仅仅过了两天那些事情就变成了上辈子。
客厅里,李燃在收拾书包,李奉国在一边看着他、他的好小子长大了,明年就要15岁了……“别忘了带水杯”,然后李燃就发现自己果然忘了带水杯,匆匆跑进卧室,“这臭小子”爸爸呢喃着靠在沙发上准备点一根烟,然后又想起美芳的话只好干巴巴地将没点燃的烟刁在嘴上过过瘾。
“以后你可就是哥哥了,得当个榜样知道吗”“知道啦爸爸。”
“还有,你得担负起照顾小佑的责任,当初你可是承诺过的,小佑的加入是我们全家人的事情。”“知道了,‘李组长’”李燃向李奉国行了个标准的礼,接着将手放在胸口,扬起一个肆意的笑容。
“我李燃发誓绝对好好照顾我弟弟刘佑,不抛弃不放弃,永远爱他。”
刘佑拿着盘子站在客厅的门廊,瞪大了眼睛,泪如雨下。
大雪纷飞,李燃用脚步踏出了一条通向刘佑的路。
第五章 很想你
他端起一碗酒,想起隔山隔水的北方,有两盏灯,只能远远地抚摸
-----海子
李燃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用红笔落下最后一个勾,合上了正在批改的作业,收拾东西离开了办公室。学生们还在上课,走廊上隐隐地传来各个教室的“小蜜蜂”声音,傍晚的阳光从走廊的窗子里投射到木质地板上,仿佛一幅艺术画。画上映着李燃清秀的脸庞,干净又挺拔,很受学生欢迎。
“李老师,下班了”
穿着蓝色横条纹衬衫的王老师向李燃打招呼,他是个瘦瘦高高的的人,抬手的时候露出扎在牛仔裤里的衣服下摆,活像是一个大风筝和它中间的支撑棒。
王老师是隔壁班的数学老师,岁数和李燃相差无几,两人都是数学的狂热分子很聊的来。
“哈哈,老王,下午没课咯,去看看我妈去,她肯定念叨我了,我上午直打喷嚏”
“诶,可羡慕你,我还得守晚自习呢。我都好长时间没回去看我们家老两口了。”
“那加班费肯定是到手了呗”
“云中校有加班费?快走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勒,看好那群小崽子,马上就是月考了”
李燃走出教学楼驱车离开学校到了云城的疗养院。云城近两年快速地发展起来,高楼大厦向着东西方向扩张,它原有的老旧街区和落魄建筑反而被夹在了中间地带,所有人都以为这些地方很快就会被高傲的城市CBD所代替,但一年年过去,李燃从小李燃长成了李老师,从离开到又回来,云城还是固执的保留着这些老街,他们以前的大院也还一直在。于是李燃突然明白了林佑写在日记里的话——哥哥的骨子里有着云城的血液,骨头上刻着云城的街区。
新学校的工作还是离疗养院有一定的距离,等他驱车赶到的时候已经快晚饭的时间了。李燃将车子停在疗养院的花园,这里也有一颗跟他们从前院子里的榕树相似的大树,光景好的年月里树叶子也会伸进美芳的房间。李燃整理整理衣服,倒是什么也没带,他知道,如果带了东西去,美芳肯定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败家子,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李燃上个月刚当上了班主任,最近一直很忙,很长时间没有见美芳了。
“咔嚓”
李燃打开房门,窗帘拉着,里面一片昏暗。
“美芳,你的好儿子来看你啦”
……没有人回答
“滴滴滴”
整个房间只有医疗器械工作的声音,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头发干枯,面色苍白,凹陷进两颊。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儿子上个月升职加薪啦,这下你不用担心我没钱给你带个儿媳妇回来,老婆本是到手了”
依旧没人回应,还是只有刺耳的机器声。
“滴滴滴”
“上个月还去看了爸爸……那个墓园挺好的,每个月还会给他摆上鲜花呢,哈哈老爸最讨厌娘们唧唧的鲜花了,这下逃不掉了。”
“滴滴滴”
“我带的学生奥数得了金奖,你别说还真有点骄傲了。”
“滴滴滴”
“昨天本来说煮点东西来给你吃,结果太累睡着了,最后把锅给煮穿了哈哈哈。衣服还被烧了一个洞,还好没有烧到我的皮肤。”
“滴滴滴”
“可是真的烧了好大好大一个洞”
“滴滴滴”
“真的好大一个洞,衣服根本不遮风了,好冷。走在街上都有风往里灌”
“我努力地补啊补啊却怎么都补不上,线也穿不进去,总是劈叉,针扎了我好大一个血眼子,我觉得我补不上了,美芳,真的,补不上,手一直打颤,真的,美芳,我办不到。”
“滴滴滴”
还是没有人回答,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仿佛是另外一种绳索,死死地套住了床上躺着的人。
“美芳,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补上的。我好累啊,真的。你起来帮我好不好”
“美芳……妈,我好想你”
……
“滴滴滴”
李燃爸爸死后,美芳想自杀,李燃救了她——只有身体,没有灵魂。她从此成了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第六章 似是故人来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古诗十九首》
李燃今天不太舒服,他昨天在美芳的床前睡着了,而且还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那些事那个人又回来,李燃不住挣扎,醒了后满身的虚汗,眼睛肿的老大,身体也晕乎乎的,医院的护工帮他看了下,高烧39°,李燃不住的摇头,心想,自己不是小年轻咯,经不起折腾了。他谢绝了护工的帮助,自己在贩卖机上买了罐冰咖啡敷眼睛,然后就着咖啡吃了个养老院食堂里的馒头,最后在男厕所的洗手池里简单清理了自己,看着镜子里明显不在状态的人,李燃又叹口气——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燃没有勉强自己开车,在医院门口叫了个车,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学校——为了全勤奖!而且李燃知道,自己只要一天不在,班上的那些个小祖宗们准把教室都给你掀了。李燃再次叹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梦到了过去的那些事情,李燃总感觉今天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车子到了学校已经是大家早读的时候。夏日的早晨读着“之乎者也”总是令人昏昏欲睡,近乎一半的学生都进入了一种恍惚的境界,读书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一点一点的,李燃扒在后门的窗户上直摇头,但是他今天实在没有力气教训他们,叹口气,转而去处理办公室里的“麻烦了”。其实他急着赶学校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刚才他收到了教导处的短信,他们班的打架惯犯“林老大”林克宇昨天又被教导主任目击在校外的酒吧打架,上面让他一定要严肃处理。呵,严肃处理,李燃边走边念着这个词,作为高中生还在校外的酒吧打架闹事,这样的罪行如果是其他人早就开除了,更何况还是个复读生,但这个林克宇是有点来头的,学校里一半的建筑都是他哥哥出资捐的,所以上面每次让严肃处理其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都不了了之。李燃刚来的时候不清楚这一层还吃了不少亏。这才是真真的一个烫手山芋啊,今天确实是倒霉的一天。李燃感觉自己身上更没力气了。
到了办公室,果然见里面已经站了一个少年。林克宇长得很高,斜背着书包,校服敞着露出脖子上的淤青,站在办公桌前一脸的不耐烦,左瞧瞧右看看,办公室里的老师都绕着他走,或者干脆当他不存在。
李燃清清嗓子拿出气势来,“怎么又是你啊,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男孩一回头见是李燃,居然一下变了脸,像老虎变成猫儿一样开始装可怜,撇撇嘴露出自己的小虎牙。这三年来,他到李燃办公室的次数比他正儿八经的去教室的时间都多,两人算是“老朋友”了。李燃高中跳过一级,大学一毕业就来这里教书,而他自己又复读了两年,所以两人其实没差多少岁,再加上他知道李燃是那种正儿八经爱操心的老师,即使每次很生气还是会认真念叨自己。开学第一天李燃站在讲台上说:“我不管在坐的各位抱着怎样的想法,反正我李燃发誓不会放弃你们任何一个人,那怕你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从那天开始,每次感到烦躁时听到他说那些未来呀梦想之类的,总感觉似乎还是那么回事。综上,在李燃面前他反而感觉很自在。
“李老师,有人欺负我!”
林克宇其实长得不凶,他的五官还很青涩,眼睛圆圆大大的,小麦色皮肤,笑起来还有虎牙,痞痞的,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小少年。可是李燃知道,这个小少年可是老虎而不是猫。
“别人欺负你?确定不是你先找茬?”
李燃在办公桌前坐下,他实在是没力气了,身体一会冷一会热,呼进鼻子的气刮得他肺生疼。
“你,你给我蹲下”林克宇太高了,李燃头都不想抬,半个身子靠在办公桌上。
林克宇顺从地蹲下了,没有丝毫的迟疑,仿佛就是个听话的乖狗狗一样。
“林老师,真的,是他的们先欺负我,我出于保护自己才反击的”
而他口中的“保护自己”可是让其中一个人的小腿直接骨折,得在床上躺上小半个月。
“林克宇宇,别撒谎……你,你能不能听话点,别总让我担心。”
李燃捏捏太阳穴,这张可怜兮兮的脸总是让他想起另一个人,他本来准备了长篇大论可是一下子说话提不起气,声音软软的,显得很是无奈。
林克宇察觉到李燃的不对劲,一下子收起玩味的样子,凑近查看他。
“李老师你怎么了?你生病了?李燃?”
“撇远点,李燃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李燃撑起身子点着林克宇的脑袋,“家长来了没?”其实李燃知道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林克宇家里人可是“日理万机”每次来的不是家教老师和保姆,就是这个臭小子请来的演员。
“我哥来了”
林克宇宇挠挠头,显得有点烦躁,不知道为啥他那个冰山大哥这次居然有时间来管自己这些“小事”。
“你哥?”那个学校的大贵人,云中这么多年发展的资金一半来自于这个哥哥的捐献,名字好像是叫林森林。李燃没想到他的家长这次居然真的来了,一下子还挺期待和这个哥哥见面。其实林克宇也是个好孩子,数学成绩很好,他一直希望家人可以多陪伴这个孩子,不要放任自流。
“他应该快到了,李老师你真的没事吗?你脸好红,要不休息一下吧”
“我没事,别打岔,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事件的恶劣程度!这在社会上叫寻衅滋事,要要不是你这一身……校服……”
李燃确实感觉越来越不好了,想提气教训这个小子,可身上没力气,心理乱的荒,说话都不利索,特别累,没力气,心理也忐忑的不行,总感觉有什么更不好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林克宇见对方确实不对劲,身体已经开始支撑不住了。
“李老师,你别生气,你休息一下,诶老师,老师你别睡,哥!哥,太好了,你快来看李老师。
李燃昏倒的前一秒思绪难得的清醒了一下,视线里一个高大的男子冲进办公室——完了,昏在学生家长面前也太丢脸了吧。
等李燃再有点意识的时候正坐在一辆车的副驾上,旁边有个男的开着车。李燃头痛得炸裂,视线里一切都明晃晃的看不清楚,身体全靠着安全带勒着勉强维持坐姿。一件宽大的西服盖在李燃身上捂得李燃直发热,李燃一把撩开却还是觉得热,不住地扯着自己的衣服。
“你醒了吗?”身旁开车的人见他醒了,腾出一只手又为李燃把西服盖上。
“你发烧了,又一直嘟囔着不去医院,所以只在校医室里开了点药,这会发汗,待会就好受了。”
李燃耳朵嗡嗡响勉强听清楚他说的话,似乎声音是有点熟悉的。但他还是记得“李老师”的面子,张张嘴,话说黏黏糊糊,也不管那个男人听不听得见,“谢谢你,麻烦你把我送到城南小区就行。”男人没有回他的话,不过李燃听见导航说“目的地城南小区”以为那个男人同意了,于是又安心的睡过去,中间断断续续醒了好几次,每次扒开西服又被盖上,迷迷糊糊还感觉有人摸自己的额头。
不一会车停了,那人把着他的腰扶他上楼,然后停了下来,应该是要到家了。李燃于是想掏钥匙,瘫在对方身上在兜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嘴里开始喃喃自语,“诶,我小银去哪里了,小银,小银……”
下一秒,那个男人靠在李燃耳朵边说话,气息喷洒在他的鼻尖,似乎还有轻笑,“哥,这么多年过去你还喜欢给它们取名字”李燃一下醒了。
他有快五年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了。
第七章 我们一起长大
刘佑,或许你得向他们一家道歉,你根本就没办法做一个好“弟弟”或者“好儿子”
——林森林
刘佑知道他哥哥的这个关于取名字的怪癖是在来李家的第二天。也是在那一天,刘佑最后一次回了那座小木屋。
刘佑自己确定留下来之后一切就简单多了。李奉国在李燃房间里敲敲打打半天组装好了一个上下床,李燃睡上面。李奉国还为刘佑安置了一套书桌椅,就放在李燃桌子的旁边,两张蓝色的小桌拼在一起宽度刚刚好。美芳吆喝李燃打扫了房间,把一应东西收拾齐全却还是感觉少了什么——刘佑的东西,这个房间里一件刘佑的东西都没有。美芳看着刘佑试探性地说句,“要不买新的?”刘佑低着头,没回答。李燃瞧见他这个不吭声的样子就受不了。
“成,走,哥带你回去拿”
美芳也知道刘佑终究还是要回去告别的,而且这个场合由李燃这个大大咧咧的哥哥陪着说不定更好。于是美芳为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个背包。“那你们就先去带点必须品回来,然后点一下要打包的东西,明天我和你们爸去把剩下的装回来。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李燃点头答应,拿着车钥匙带着李燃下楼了。外面此时已是黄昏,院里的老头老太太们都收拾小马扎回家吃饭去了,院里一时无人。李燃让刘佑在大榕树下面等他,回来的时候推着他的挚爱——一辆宝蓝色的折叠自行车。
“来,给你介绍介绍哥的坐骑——‘小宝’。上来,哥带你”
夕阳的黄昏下,眉目青涩的少年郎跨着自行车朝刘佑招手。
“哦,不对,再等一下”
李燃四处打量,跑到榕树另一边捡了个泡沫板子,那是刚才那些老太太们垫着坐的。李燃将泡沫板子放在后面的座椅上,从背包里拿了鞋子绕几圈,把泡沫板子固定在后座上。“这下好了,这样坐着不硌屁股”
刘佑没动,他不是很喜欢自行车,他总疑心这两个轮子摇摇晃晃的东西真的能带承载什么吗?。不过面对李燃亮闪闪的眼睛刘佑还是点头了,他把李燃的背包也背在背上,跨上李燃的车。他把背挺的直直的只敢用手扶着李燃座椅后面那一点点地方,整个人僵硬的像一个刚扎好的稻草人插在车后面。李燃见他坐好了,脚下一踩,身子下去再上来,龙头一个大拐,车子就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刘佑一个后倾差点没坐住,慌乱抱住李燃的腰。
“诶,对了,就这样把哥哥抱紧”
刘佑不仅抱了还把脸埋在李燃的背上,李燃被他胆小的样子逗笑了。
“好了,不要害怕,哥哥技术很好的”
背后的刘佑只露出半张脸。
“慢……慢一点”
李燃不仅没有慢一点,还把双手张开任晚风吹过自己的身体,衣袂翻飞。他畅快地打着响哨,几乎是喊着说,“刘佑!你坐的车名字叫小宝!,”风里面的话传了过来,“什么!小宝?”刘佑听不清,只好抬起一点头,“因为名字是最大的因果,就好像父母给你取名字一样,取了名字就有缘分了!”“和一辆车建立缘分?”刘佑以前没听过这种说法,“对,物品有了名字就不容易丢了,缘分在呢!”原来是为了不丢东西,刘佑抿嘴笑了,好可爱的理由。“你是不是笑了?你终于笑了!”李燃扭过身子要看刘佑的脸,这可是妥妥的危险驾驶,刘佑赶紧把他按回去,脸红彤彤的,又不笑了,把脸继续埋在李燃的背上,只是这次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小猫似的趴在李燃背上。李燃继续像个神婆一样继续向刘佑推销着他的“缘定名字论”,还“以身试法”。“这个方法对于我这种丢三落四的人来说可是太好用了,爸爸送我的钢笔取名‘小黑’,家里的钥匙叫小银,短的袜子叫小白……特别是钥匙这类总是搞丢的东西,你找不到的时候,叫着它的名字找会事半功倍哦”。
难道它还会回答你?刘佑又忍不住勾起嘴角,李燃大概是故意说些笑话来逗自己开心,不过他很真听着,把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全部都记了下来。过了一会,李燃又说等有钱了就给刘佑也买一辆自行车,要刘佑自己给它起名字。
他们两人一路说着话驶过云城的大街小巷,菜市场、百货商店、楼房、小摊、公园,那些李燃初见时觉得非常陌生的地方一下子变得亲切起来——刘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他的弟弟属于这里,他从今以后也会属于这里。
李燃带着刘佑一路从城市走到森林,远远地又能看见那座木屋了,李燃停下自行车背上背包,“小佑,你如果不想上去的话哥哥可以上去帮你拿”,刘佑刚吹了风,此时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可爱,情绪还不错,坐自行车那股子兴奋劲还没退去,终于有了点孩子的模样。
“不用,我可以”
“那你牵着哥哥的手,哥哥带你上去”
“我以前住这里。”
李燃挠挠头,倒也是,刘佑肯定比自己清楚啊。于是李燃一把抓起刘佑的手,
“没事,那你带着哥哥上去,哥哥不知道路。”
出乎意料的认真,刘佑回答到
“好”
于是他在前面带路,一只手牵着李燃,一只手挤开那些枝丫不让他们刮伤李燃,头上的星星照着他们的路。这条路刘佑肯定走过了千百遍,李燃想,曾经,刘佑为了到达尽头的那座木屋,将这条路走了千千万万遍。
“缘定名字论”带来的效力只维持了一会。到了木屋门口的时候刘佑的笑容又没了。刘佑面对着木屋只感觉恍如大梦一场,短短几天,这里所有的人都要走了。他松开李燃的手,跑过去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
“我爸爸呢?”,
“他搬出去了,其实政府早给你们在山底下修了平房,只是你爸爸一直不愿意走。不过你放心,林业局把他调到其他县城了。”
李燃怕他又伤心,正准备劝慰,却听对方说,“嗯,我知道了”语气很镇定,仿佛毫不在意,转头就开始收拾东西。李燃一时拿不准对方的情绪。
这个小屋非常简陋,一整个屋子就被一道砖墙分成两半,左边是办公的地方,立一张方桌,也用来吃饭,右边是卧室,一道帘子两张床,刘佑的单人床在最里面,只占个角落的大小,也不甚见光。李燃走进去掀开那道帘子,最先入眼的却是一整面墙的书,就在床和墙的小过道之间,整整齐齐地码着许多。
“这些书本来在妈妈的床边,我想看的时候就拿一本,后来渐渐地就全部在我床边了。”李燃站在床上小心翼翼地从顶层抽出两本,封面是些繁体字,不过还是认得出一本是《文艺理论》一本是《海子诗集》,翻开封面,第一页上有模糊的钢笔签名“林玉,19查查年云城大学”。
“是你妈妈的书?”
“应该不是她的,我们家没那么多钱买书,可能是上一任护林人留下的吧。”
“这些你都读完了?”李燃又翻看了几本,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刘佑也太厉害了。接着他又发现这里面不仅有书,还塞着一些零散的纸张,看起来像是手稿一类的东西,全部都是钢笔写的,字迹很娟秀,应该是那个叫林玉的女孩子的字。
“一些是妈妈读给我听的,她很喜欢读诗给我”
李燃大致的浏览一下,里面确实有很多的诗集其余的则是文学相关的理论书籍。
“这些你要带回去吗?”
刘佑没说话,只是拿过李燃手上的《海子诗集》。
“就这一本吧,这些书本来也不是我的。”
李燃又翻看了一下,觉得这些书虽然有些年头了,但里面的内容不会老。
“剩下这些就这样放着也太可惜了点,这样吧,我们把他捐给县文化宫,我在里面上课,和里面的老师挺熟的。”
“好”
刘佑拿走《海子诗集》,仿佛对余下的书没有任何的留恋,转头就去收拾其他东西了。等他们收拾好了,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两人站在院子里。
“这个房子会怎么处理?”
“或许会闲置吧……”
李燃其实说得挺委婉,这种森林里的木头房子早就不符合新的防火规范了,林业局百分百会把房子推掉。
“嗯,我知道了。那我把钥匙扔掉吧,以后也没有用了。”
刘佑居然作势就要扔。李燃看他一张脸明明很阴沉还要故作轻松就知道这个孩子又在逞强。
“诶小佑,等一下,其实如果你不想看见它的话……我可以先帮你拿着,就和哥的钥匙套在一起,保证不会掉。”
李燃掏掏自己的钥匙准备把两串钥匙合在一起,然后立马就被打脸了——自己的钥匙不见了。
“我靠,不是吧,这么不给面子?”李燃把所有兜摸了个遍都没有,一时间也有点急了,小宝的钥匙也套在上面,这样下去他和刘佑还得扛着小宝走回去。
“哥,你别急,应该是上山的时候掉了,我们一起去找吧,先看看院子里有没有。”
于是趁着微弱的月光两人在院子里摸黑找了起来,刘佑非常认真地找着,李燃刚才一直皱着眉毛,他不想李燃这样。
可是找了很久,刘佑还是一无所获,他突然感觉到害怕,全身都是冷汗,夜风吹在他身上冷得发抖,木屋巨大的阴影投射在他的身旁——也许这就是个不祥的地方,一个会吞噬一切的地方,刘佑曾经被它所吞,而现在他把李燃拉进来了,把李奉国和美芳拉了进来。这一切或许就是一个巨大的“牵连”。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让刘佑止不住的颤抖,外加今天所有的,所有他一个孩子没办法处理的那些情感一起爆发出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他更加用力地在地下摸索着,嘴里无意识地呢喃,“到底在哪里?钥匙,钥匙,钥匙,……”念叨着就变成了对“小银”的呼唤。“小银到底在哪里,小银小银。”——刘佑下意识地向李燃求救,记得李燃说的所有话。
“小银,小银,小银……太好了,哥,找到了!”不知道是不是“缘定名字论”真的起了作用,刘佑最终真的摸到了钥匙。
“真的!太好了”
李燃跑过来接过钥匙,仔细查看。
“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那边的坑里,我一直叫它的名字,真的就找到了!”
刘佑不再冷着脸,登着大眼睛望着李燃,眼眶里还有点眼泪亮晶晶的,一脸不可思议,终于有了点孩子的天真。
李燃被对方纯真的小表情弄得不好意思了,只好摸摸他的头说,“它回答你,说明它已经认可你了,你们之间也有了缘分。间接说明啊,你和小宝还有我们家都有缘分!”
是缘分?不是牵连?刘佑睁着大眼睛看着李燃,因为李燃奇奇怪怪的理论,刘佑又分不清楚了。尽管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证明李燃是错的,但至少在这个时刻,这个离开木屋的夜晚,刘佑选择相信“缘定名字论”,只是他并不信仰这个理论,他信仰的是李燃。
第八章 你变了很多
你永远无法偿还麦地和光芒的情谊——海子
梦醒了,那张纯真的带着眼泪的脸消失不见——因为频繁地梦见,有时候会忘记,他们已经长大很多年。
李燃睁开眼,四周黑黝黝的一片,李燃躺在床上,外面似乎是晚上了,能隐隐约约看到路灯,听到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李燃一下子失去了时间感。他环视四周,这是间很宽敞的黑白调房间,东西不多摆放得很整齐,身下的床软硬适中,有洗衣液和阳光的味道——这是一间很舒服的房间,并且是那个人的房间。李燃很轻易地就得出了这个结论,他立马把被子拉高妄图掩盖住自己,就像一个把头埋进沙地里的鸵鸟,他实在不想面对刘佑,想起他的脸,那段岁月也纷至沓来。他感觉自己是一个翻看旧照片的老人,突然发现照片里还活着的人只有他自己,内心五味成杂。
但是下一瞬,有人一把拉开了被子,刘佑惊慌的脸对上了李燃,李燃的眼眶红红的,被对方抓个正着。
来者是一脸惊愕的刘佑。
“对不起,我以为……你被闷在里面了”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会有人被被子闷死啊!”
刘佑手足无措脸上全是慌张,手里捏着被子不知道该不该放回去。李燃瞪着眼睛看着刘佑,他实在没想到几年后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接着他又感觉有点认不出刘佑了。他长大了,比李燃高了很多,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显得肩膀很宽,脸上的轮廓变得更加鲜明,只有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往下的时候会显得特别无辜。此时的他就像小时候那样趴在自己的床边向自己无声地撒娇。想到这里,李燃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特别无力,他直挺挺地睡回去,“好了,给你哥把被子盖上,别拉太高,太高就真给送走了。”刘佑愣了一下,然后听话地为李燃盖上被子,还贴心地为他掖好。最后他背靠着床直接坐在了地上。
两个人就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地下沉默了好久,久到李燃都快睡着了,刘佑突然说:“哥,你还习惯为那些东西取名字。”是一个陈述句。李燃迷迷糊糊回答两句,“嗯,习惯了,改不了,在办公室里找东西别人都以为我有病。”说着用手臂遮住眼睛,刘佑伸手关掉灯,李燃眼睛才舒展开来。刘佑接着说,“哥……我昨天晚上没找到小银,叫名字也找不到……我是不是和它没有缘分了,这么多年过去……”
李燃沉默了许久,他似乎很不耐烦回答他的问题,又或许是不知道怎样回答。
“刘佑你不是小孩了,钥匙在办公室我压根就没有带,名字的那个奇怪理论只是我小时候骗你的,是我自己找东西不认真的借口罢了,你别在意。”刘佑好像没听见李燃的疏离与气愤继续问着,
“哥,你过的还好吗?”
“还不错,没死。”
“哥还会踢球吗?”
“早就不踢了”
“哥还爱吃辣吗?”
“不”
“哥……”刘佑渐渐地话越来越多,提一些问题或者说一些自己的事情,好像要吧两人分开的这几年全部都补上。
在这个静谧的晚上一切都像回到了小时候,刘佑第一次到李燃家的那个晚上,只是对象相反——刘佑不断地说,李燃听着,最初还会回应到了最后干脆就不吭声了。
“哥,你还讨厌我吗?”
刘佑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转过身看着李燃,黑暗里辨不清李燃的脸,他已经想不起上一次看李燃睡觉是什么时候,刘佑继续说,“哥,你当时是不是故意气我?”刘佑沉默了许久,终于问出了酝酿五年的话,只是问得小心翼翼。
直到听见这一句话,李燃才突然叹了一口气,仿佛已经忍耐了很久,语气很疲惫,“刘佑,算我求你了,别再叫我哥”。风刮起窗帘,路灯的光一瞬间在两人之间闪过,照亮了卧室,半明半暗。李燃背对着刘佑躺着,只留给他消瘦了不少的肩背,“刘佑,你就是你自己,你应该自如地选择你的人生,当初你选择走,或者说赶你走,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所以以后别再叫我哥,我不配”
很冷漠的话语,窗外道路上汽车光又照了进来。刘佑不自觉地将头靠近李燃,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想要分辨这些话的真假,但最终他看见的只是一张冷漠的脸,黑洞洞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他站起身为李燃掖了掖被子,“哥,你好好睡吧,你生病了,明天就好了。”仿佛没听见李燃的话。为他关好灯然后就走了,留下李燃一个人
李燃睁着大眼望着天花板,离开云山以后他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无数个夜晚,他发了疯似的思念李奉国,思念美芳,思念云山的一切……以及,思念刘佑可是真的面对他却只剩下静默。
李燃又睡着了,这次他一直睡了一整晚,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刘佑不在,自己身上腰酸背痛的而且黏糊糊的,生一场病像是要了他的命。他侧头,发现床头已经摆好了新的换洗的衣物,尺寸刚刚好合身。他拿着衣服在厕所快速整理干净自己,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离开房间时他将四张百元钞票整齐地摆放在床头柜,那是他钱包里所有的钱了。
走出刘佑的房间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小别墅,自己正在二楼的位置。一楼贯通二楼做了挑高,设置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别致的园林景观。一道木质的螺旋楼梯连至一楼,楼下一个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却似乎是个聋哑人,李燃一直走到她身后她都没反应。李燃正巧钻了空子,悄无声息地窜出了大门,在天彻底亮之前离开了别墅区范围。
走到门口,李燃朝屋子里看了一眼,看来这么多年刘佑过得不错——当初让他走是对的。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千千万万的被称为缘分的东西,选择了则是注定,遗弃了便是宿命。
李燃打车回学校赶上了早自习,他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自己的敬业精神。吵吵闹闹的教室在李燃进入的一瞬间变得安静然后立马又吵闹起来。“李老师你身体还好吗?”“身体问题检查出了吗?”“你怎么都不休息一下!”“老李怎么来了,哥几个今日计划取消。”教室里七嘴八舌,一个个像小麻雀似的,掺杂着一点点遗憾的关心向李燃扑面而来,李燃僵硬了一早上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好了,保持安静,没啥大问题,该上课还是上。我随时在办公室坐着,你们可别想偷懒。”李燃拿起茶杯抿一口茶叶子,将教室里同学们的关心和那些小九九都看在眼里,这些臭小子……“你们也放心,只是发烧而已,今天已经好多了。”不过李燃终究还是感到开心,没有白培养他们。教室里又是一片吵闹,李燃叨叨几句“收心”“学习”“注重复习”的套话,然后就让学习委员带着继续早读了。
安顿好了一切,李燃挥挥手把班长招了出来。班长名字叫王璐,圆脸扎马尾的小姑娘,办事特别认真,成绩好,常挂着笑脸,爱提着一个粉色的保温杯,说话温温柔柔的,但说一句是一句总是不容人拒绝,透着一股沉着冷静的领导气质。李燃有时候不在,她拎着她粉色保温杯往讲台上一座,轻轻地一磕杯盖教室里就全安静了,连以林克宇为头的班级小刺头也都卖她个面子,大事上不会跟她作对。同学们私下里都管她叫王主任。
王璐向李燃报告了他不在时的班级状况,从任课老师情况和学校教学检查到班级卫生流动红旗,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她一项项汇报着,不过总得来说还是没什么大事。说到最后王璐瞧着李燃脸色还不错,装着不经意说了句,“林克宇昨天从你办公室出来就没来上课了……听说是去医院看李老师你去了,不过他没找纪律委员批假条……老师你看”说完还暗暗地打量李燃的脸色,“那就给他算旷课”,李燃撇撇嘴给他记上一笔。李燃根本就没去医院,他昨天到最后也根本就没见过林克宇。王璐听李燃这样说最终还是悄悄叹口气,她其实不希望林克宇在李燃这里有太坏的印象,这个刺头也没有那么坏,她不希望李燃放弃林克宇。李燃将她这个样子全看在眼里于是说道,“不过……先别给他记吧,好歹算他有这份心。”王璐于是一瞬间就点头了“好!”。然后就继续说些小事情,李燃没太认真听,只隐隐约约听见些什么灯泡钱报销,篮球比赛什么的。他在担心林克宇的事情,自己班上的孩子没来上课可算个大事情,尽管林克宇是个惯犯,李燃还是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情。他感觉有点烦躁了,不仅是担心林克宇,还有他必须得跟林克宇的哥哥联系……刘佑。李燃听完汇报拍拍王璐的头说句“你办事我放心”。王璐也微微低头,任他拍着,然后李燃又吩咐些班会日志的问题就让王璐回座位了。
他赶回办公室打电话,他先是打了林克宇的电话,并暗自祈祷他赶紧接电话,好在林克宇最终接了,李燃吐一口气,然后又感到一阵愧疚于是马上询问林克宇现在的安全状况,手机里传来篮球撞击篮球架和球鞋在地面摩擦的声音,李燃于是立马知道了,林克宇又在学校的室内操场打篮球,逃课的多半时间他都在哪里。这下他放心了,只要还在学校里就没什么大问题。
林克宇接到他电话也很开心,“李老师!你身体好点了吗?”李燃一边接电话一边往那边赶去,准备吧林克宇抓回来,“嗯,已经退烧了……还得谢谢你哥哥”,“好了就好,昨天我本来准备跟上的,但是哥哥不许我逃课,他一个人抱着你走了,后来你们又没去医院,我想方设法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们的位置,气死我了。”说着就是一阵大力将篮球打在架子上的声音。李燃想起他昨天晚上睡的那个别墅好像确实只有刘佑和那个聋哑的保洁,应该是刘佑自己的房子。李燃一时间不是道该说什么好,“好了,你现在赶紧给我回来上课。”刘佑回答到“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李老师。”,语气里满满都是敷衍,篮球撞击的声音完全没有停。
李燃气急但又没办法,只能拖着还不太舒服的身体走到篮球场。篮球场上面有一个班在上体育课,此时应该刚解散,同学们三三两两地散开来自由活动。一部分人朝一个篮球框附近围去。李燃透过人群远远地看见了林克宇的头,等他走近了发现是三班的体育老师正带着他班上的男孩子打比赛,林克宇也跟着打。那个体育老师年纪不大,是个篮球的狂热爱好者,平常很喜欢和学生一起打,听说还带领着学校篮球社在市上拿过几个奖。李燃走过去跟那个体育老师打了招呼,“张老师,怎么的,又公课私用啊”“老李头来了,听说你昨天昏倒了,没问题吧?”他一巴掌拍在李燃背上,把李燃推个踉跄,然后又笑着把他一巴捞回来用胳膊搭着。“我看啊你一天皱着个眉愁得很,还越来越瘦了,是不是锻炼少了”。李燃被他拍得生痛。“就是有点发烧了,没多大问题”李燃在他胳膊下挣扎,“诶,老李头,那个高个是不是你们班的?我看他打得还不错。”李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林克宇投进一个球和旁边人击掌的样子,周围的女孩们也没办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想要装作不在意却又悄悄地打量。“你想要啊?要到你们班上去呗……他哥哥是林森林”“啊,是那个大少爷啊,确实听说在你班上,那还是留在你们班聆听你的教诲吧。”虽然这样说,张老师还是不住地打量林克宇,“确实是个好苗子啊……”“长得高点罢了……跟他那个哥哥一样,越长越高”当然后面半句李燃没有说出口。
“这样吧!”张老师又在李燃背上一拍,然后用哨子吹停了正在进行的比赛,“张宇,王晨下来休息一下。”“老师,我们换下来谁上啊”两人中皮肤黑一点的张晨朝他嚷嚷,“谁上?老师我亲自指导你们。李老师带另一队”,这话一出场上立马沸腾了。两个老师带队进行对抗,其中一队领头的是校篮球队的教练,一队带头的是校著名尖子班的班主任。练球场立马围起了更多让,同学们呼朋唤友凑着热闹。
不过场上两队却没有看起来那么热闹,至少李燃的队伍是这样的,队员门似乎有点不信任李燃,不过林克宇带头喊了一句“好啊,输了的买水”,双方都是热血沸腾不服输的年纪,更何况还当着同学特别是一圈女孩子的面,于是这句话一出场面瞬间剑拔弩张。
“这,老李头……”“诶,打不打吧,同学们都等着呢。”旁边看球的同学立马开始起哄。“是啊,老师,就打吧,一会该下课了。”“老师我们会注意安全的。”“是啊是啊。”李燃见台面都到了这个程度只好点头,于是一场篮球比赛正式开始。
比赛开始的时候李燃方显然处于劣势,张老师亲自部署的队伍配合密切,单人的篮球素质也不错,开场就得了两个三分,气势大振。而李燃方则是临时组成的队伍,配合度很低。同时,除林克宇和李燃外的球员都是张老师调教过的,对方对他们知根知底。因此开场几乎全靠林克宇一个人得分,但是对方很快也察觉了,他们立马调整战略重点防守林克宇,比分很快又拉大了。“碰!”眼看着对方又进了一个球,李燃撑着膝盖气喘吁吁,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近年来他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更不如这些半大小伙子。张老师看见他这样子立马眼神示意,球员会意,抓住这个空档又将球拿到再得一分。李燃朝张老师无奈笑笑,张老师则朝他比大拇指。这样的球李燃后续失了好几个,这不仅让队伍失分更重要的是还让球员对他失去了信任,导致没有人愿意把球传给他。
双方的差距持续拉大。“看来这个队要输了。”“是啊,我刚才还看那个高个的帅哥很厉害,还以为这个队会赢呢。”两个女孩讨论着,不只是她们,周围支持李燃队伍的观众都这样认为。“我们张老师的队伍会赢可是必然。”另一个支持张老师队伍的人加入了她们的讨论。这个男孩还分析了一波,“我给你们说,那个新换上来的老师估计是很久没有打过篮球了,我看不太行。”他正说着,果然见张老师过掉李燃又进了一球,球进之后还朝李燃勾勾手指露出微笑。李燃笑着朝他摇摇头。那边队伍里立马传来欢呼声,球员们奔跑着击掌欢呼,上半场结束了。
比起那边的欢呼,李燃队伍的氛围则压抑得多,小伙子们喘着气一言不发,不时朝对面队伍张望,看见他们欢呼的样子又快速别开眼。林克宇更是皱着眉将球砸在篮球架上发出巨响。他刚才一直被针对,心理正不爽快。李燃看着这些耐不住气的小伙子轻轻笑了下,心想,孩子们还是太年轻啊。李燃往对方队伍看去,他们似乎已经提前开始庆祝最后的胜利了,一个个围着张老师欢呼。
下半场开始的几分钟继续维持着上半场的局势,李燃不知道是不是是意识到自己正在拖后腿,所以自动地游走在外圈,张老师这边便不在意他,转而专注对方唯一翻盘的可能,于是林克宇这边压力更大了,周边立马围上了三个人。林克宇和他们对峙着,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前后左右三双手都候着他的球,眼看球就要被抢了,这时外边的李燃突然朝他大喊一声,“这边!”李燃要林克宇把球传给自己。其他队友都愣了一下,林克宇却毫不犹豫把球传了过去。李燃接到了球,深吸一口气做出投球的姿势。场上一瞬间安静了,队员们也瞪大眼睛,李燃所处的位置没有人拦,气氛更加紧张,支持李燃队伍的同学拳头都攥了起来,猜测着李燃这一球能不能进。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也在期待着。在这无比寂静的时刻,围观的人里突然有一个女孩大喊“李老师加油!”随着他的喊声,跟着的是此起彼伏的加油,都是李燃熟悉的声音。原来不知不觉已经下课了,王璐听了消息,带着班上的人来给李燃他们加油。这下李燃也有点紧张了,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视线里人都挤在了篮筐下准备抢篮板,林克宇也望着他,绷着身子随时准备动作,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李燃这球不能进。但是李燃调整好姿势后朝林克宇一笑,林克宇看着这笑愣住了。
喂,不要小瞧你的老师啊。下一秒,在全场人的注视下,球以一条好看的抛物线精准落入篮筐。“进了!进了!”王璐最先发出尖叫,她一改成熟稳重的形象,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终于露出了孩子的模样。她身后班上的同学们也发出赞叹,激动地拥抱在一起,一些男孩子摩拳擦掌恨不能自己上去打两下。
这一球之后,观众们都敏锐地观察到场上的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李燃接到球的时刻变多了,进的球也越来越多。李燃的队伍也仿佛突然有了默契,大胆地将球传给对方,不再只仰仗林克宇一个人。外加之前队员们就憋着一口气,所以现在全都铆足了劲儿进攻。对方起初还没太在意,只当做是李燃他们队伍侥幸,等他们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场上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比分差距越来越小,同时刚才还在为张老师加油的队伍一致地倒戈向了李燃的队伍,毕竟弱队翻盘成功击败强队的故事是多么的令人激动。王璐更是带着班上的人组成了整齐划一的啦啦队,编好了口号为他们加油。渐渐地人们发现李燃是个不可思议的球员。还是刚才那两个讨论的女孩,“我的天,李老师到现在几乎每一个球都进了……”“是啊,太厉害了,之前还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办到的……”刚才那判断李燃不行的张老师的男孩此时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碰”球场上李燃又投进了一个,记分牌再次挑动,记录上一个鲜红的“3”。这下轮到张老师的队伍紧张了,眼看分差越来越小,时间也渐渐耗尽了,而此时林克宇又拿到了球,作势就要投进。如果林克宇这一球投进了,那么他们之前积累下来的优势将全部消失,甚至面临着接下来半分多钟要怎样保持领先的问题。他们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被一个临时成立的队伍逼到这个地步。
球场上为李燃队伍加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看着周围激动的同学,球框下刚才被换下来的王宇问张晨,“真是烦死了,那个李老师什么来头啊。要不是他,就凭对面那几个队里吊车尾的能到这个地步?”这边张晨正激动着,几乎张嘴就说,“没听说过吗,就是那个杀人犯的儿子,云城本地人都知道,他自己也去骚扰女……”周边其他人听见这句话,再看看球场上的人,脸色都有点不自然了,原来他就是“那个老师”啊,但是接下来的话他们就没能听完了,因为篮筐下林克宇的球居然没有投进,那而是擦着篮筐的边砸在了张晨的肩膀上,人群惊呼,张晨被砸了个趔阻倒在身后人身上。张晨肩膀上传来剧痛,几乎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林克宇的敌意,可是站起身,却见对方并没有往这边看,低着头似乎在懊恼球没有投进,只是刘海遮住了眼睛也让人看不真切。
反而是刚才站在篮板下的张老师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不过除去这周围的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不断地欢呼着。因为随着林克宇的这一球失误下半场结束了,张老师的球队最终还是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比赛。
虽然赢了,但是张老师队伍里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喘着气看着场上的观众涌向李燃他们。林克宇也回过头笑着朝李燃奔过去,和李燃撞在一起,抱在一起,一起欢呼。王璐带着班上人将李燃抛了起来,大家一起欢呼。不过才抛两下就被李燃制止了这种危险行为,而且还让他们赶紧回去上课,同学们只好乖乖回教室去了,不过边走着还是忍不住讨论刚才精彩的比赛。李燃的班成绩好,是出了名的升学大班,但是体育就差很多,每次都只能看着别人赢,甚至还要被叫书呆子。这一次李燃带着的人赢了张老师的体育特长班简直就是一雪前耻。
欢呼过后,林克宇愿赌服输,笑盈盈地带着队员向张老师的队分发矿泉水,那些队员们出于礼貌只能沉着脸接下,林克宇他们笑得更开心
只李燃笑不出来,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辆卡车碾压而过,皮肤肌肉都被压得粘附在骨头上,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而骨头呢则都成了单独的一块块,谁也带不动谁。反正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够动起来。他靠坐在篮球架下面平稳呼吸,张老师从背后过来给他来上一掌,差点没让他岔气。“老张,输了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吧。”“哼,你们搞数学的心都脏。”张老师哭丧着脸蹲在李燃身边,看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说我?我那点小诡计你能没发现?”张老师的表情立马变了,他摸摸下巴,朝着李燃嘿嘿得笑,“我们队里那群小子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正需要有人来收拾收拾……”李燃提了全身力气朝张老师背上拍一掌,“你们搞体育的心都脏。”“嘿嘿。”张老师又笑笑,尝试转移话题,“你看看你,身子还是太弱了,打个球上气不接下气的,后背的骨头拍起来都硌手。”李燃没回答这个问题,倒是看向张老师背后。操场跑道边一个人正在做俯卧撑,旁边还有人数着。李燃仔细一看,好像是自己刚刚换下的那个人,“那不是你班上的张晨,怎么了?”张老师头都不回,撇撇嘴“不用管他,长着嘴巴乱说话……放心,他们俯卧撑都是做惯了的。”“那你可悠着点,我看好像都做半天了,体育生的身体是本钱。”李燃没想那么多,只是下意识的关心,可是张老师的笑容却僵硬了,脸上闪过几分犹豫,不过很快,他用大掌胡乱地抹一把脸调整表情,然后对着李燃说:“你放心,我是专业的,而且现在专业的要告诉你,你该去吃顿好的补补身体了,今天晚上放学,你张哥请你吃一顿。”李燃很畅快地答应了。
“好,你休息着吧,我去收队了。放学在办公室等你”李燃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就继续靠着球架休息。
因为已经上课了,所以操场上人并不多。他将眼睛闭着,身上虽然疲惫但也有着运动过后的畅快淋漓。他微微抬头感受着风,感受着校园里梧桐树的清香,耳边隐隐传来教室里学生朗读课文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求得了短暂的安宁。自从知道刘佑以林森林的名字在自己附近待了很多年以后,他的心就没有平静过。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要换一个名字?为什么他还要回来?回来了多久呢?为什么又突然愿意出来见自己?想到最后,李燃发现他最在意的是刘佑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他渡过那些狼狈的岁月。总有人说过去的事情就会过去,就好像下过雨的地面总有一天会重回干燥,可李燃想说,他的心不是水泥面而是云城肥沃的土地,永恒流动的浦河水灌溉了它,你要他如何忘记上面曾经耕耘着的金黄的小麦和那四周高大神秘的山林。雨永远不会干燥,它只是不停落下。
“李老师?”有人坐在了李燃的身边,轻轻叫了他一声。李燃睁开眼看是林克宇,他应该是刚刚冲了脸休整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比李燃精神很多,不见得有多疲惫。他递一瓶水给李燃,然后盘腿在他对面坐下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赶紧回去上课。”
“物理课,那课我都上两遍了。”
李燃坐正,扭开水喝了一口,一时间懒得再说其他的,林克宇也反常得不说话。
两个人像是互相不认识一样各自坐在自己的地盘上,教室里读书的声音成为他们思考的背景。过了很久两人突然同时开口了,
“年轻真……”
“他们说……”
两个人都没能说完,林克宇顿一下,抢先说“老师你先。”李燃于是笑一下,“我说年轻真好啊,用不完的体力、篮球赛、逃课、意气用事,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比我大几岁……”林克宇小声嘀咕,
“大八岁”
“老师你真的是……”。李燃用水瓶子砸他一下,“好了,快去上课。”林克宇这下低着头不说话,李燃实在是没力气生气了,又或许是他不得不接受面前这个人是刘佑的弟弟,甚至他必须承认,在某些时刻在他的脑海里面前这个人就是刘佑,因此他最后只能无奈笑笑,好在他知道该如何哄孩子。
“怎么赢了也不开心?”“不怎么样,我经常赢”“那你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球投那么准吗?”李燃对林克宇说。林克宇没回答,但是把头抬起来了。
“我体力不好,平常也没专门练过投篮,你难道不好奇?”这下林克宇忍不住问了,“为什么。”问完又反应了过来,还要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李燃再一次感叹年轻真好,然后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点了点,“因为这里,因为我在脑子里计算,球抛出去的轨迹、球离球框的距离、场上人的位置以及进球的概率。通过上半场的观察和数据收集这些问题都可以清晰地呈现在你脑子里,将他们抽象为简单的数学物理计算就可以得出最佳投球地点和方式,最后再多试投几次把握好力度,要不到半小时你就可以投出你想要的球。”
林克宇听完李燃说的话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没想到物理和数学居然真的可以被应用在日常生活中,更惊讶李燃居然真得在有限的时间和高强度压力下完成了上述的步骤里。李燃笑了,“这才有点小孩的样子嘛。”林克宇听见了,一下就收敛表情变成严肃的样子,又惹得李燃一阵笑声。
李燃在林克宇面前长了威风此时心情极佳,他放松身体,把双手枕在脑后,“面对比我们强很多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对方容易轻敌这一点用上一出‘扮猪吃老虎’。”听李燃说完,林克宇也明白过来了,他撑着下巴思考着,“原来如此……。”李燃见对方真得被自己唬住了笑得更开心。虽然他刚才说的确实也对,但是抽象的模型毕竟还是太理想了,而且如果每次都在最佳投篮位置投球那么对方很快就会察觉,最重要的是李燃不具有专业篮球运动员长期训练下来的控球力,也就是真正将计算数据实现的能力,说到底还是撞了大运。
“说完了我的,那么你呢?林克宇,最后一球你可以进。”李燃后面的话用得是肯定的语气。林克宇这次没有迟疑,“他们在说你坏话。”李燃听见了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看起来依旧挺开心,他把手里的瓶子扔着玩,想让它立在地上。“林克宇,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哥他一直待在云城吗?”林克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说起他哥,不过自打上次哥哥送李燃回家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李燃以前或许就和哥认识,外加他早就开始疑惑为什么他的大哥如此地执着于云城,一定要求来这里,李燃或许就是一个突破口。因此林克宇仔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是的,之前我姐姐还有父亲一起住在省城,二哥一个人在云城工作,后来父亲死了,大姐就带我来云城找哥。”“你们家会送你哥来云城工作?”“是他自己要来的啦,我哥是搞文学的,脑回路一向跟我们不太一样。父亲死的时候我们本想让他回省城,但是他不肯,虽然接管了公司,每天也还是开车往返省城和云城,不管多晚他都是要睡在云城的。”李燃在学生日志上看过林克宇的档案,他是高一,也就是四年前来云中上学的,那个时候也是第一笔捐款开始打入的时间,往后的四年款项源源不断地流入云中,让这个三四线小县城也拥有了堪比省城重点高中的资源规模。同时这也代表着刘佑四年前就回来了,以林森林的名字,那么林森林又去了哪里。
他还记得,林森林是刘佑第一个朋友。
现代op 波鲁的秘密
“喂,萨卡斯基学长,波鲁萨利诺学长最近怎么了?都不参加聚会。”把背包甩在肩上,叼着棒棒糖的库赞一俩八卦。
身为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库赞因为天赋和两位怪物学长认识,两位学长已经步入岗位好几年了,而他还是个新生。
在工作上,库赞还是很积极地向两位前辈寻求意见的,只是最近,波鲁萨利诺总是没有时间回复他。
明明萨卡斯基才应该是最忙的一个......
“喂,萨卡斯基学长,波鲁萨利诺学长最近怎么了?都不参加聚会。”把背包甩在肩上,叼着棒棒糖的库赞一俩八卦。
身为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库赞因为天赋和两位怪物学长认识,两位学长已经步入岗位好几年了,而他还是个新生。
在工作上,库赞还是很积极地向两位前辈寻求意见的,只是最近,波鲁萨利诺总是没有时间回复他。
明明萨卡斯基才应该是最忙的一个。
“不知道。”萨卡斯基闷闷回答,他也想不通波鲁萨利诺这小子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最近神秘兮兮的。
库赞刷着手机,想着问问波鲁萨利诺在做什么,然后就看见了同僚推送的总部表白墙上被挂的波鲁萨利诺。
【震惊!本部最强怪物新人竟有这种癖好!】
嘛玩意啊这?
库赞眉头一皱,看下去,沉默了。
所以说,波鲁萨利诺学长,你在童装店挑小朋友的裙子,是认真的吗?
笑得未免太那啥了吧?什么品种的变态啊?
被认为是变态的波鲁萨利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然他早就带着自家外甥女去炫耀,高低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羡慕嫉妒恨。
没错,外甥女。
“呀!”还不到一岁的莉莎坐在婴儿车上玩着自己的脚,听到开门声就知道舅舅回家了,立马先叫几声,抓着护栏爬起来。
“叭叭……叭!”只有两颗小米牙的莉莎张嘴就开始叭叭叭,兴奋地拍着护栏,小脚一蹬一蹬的。
“莉莎,舅舅回来了~”波鲁萨利诺进门就看见莉莎兴奋的样子,纯粹干净的眼里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立马就被喜悦填满,笑弯了眼睛,露出小米牙。
“啵啵,呀!”莉莎挥舞着手要抱抱。
波鲁萨利诺将买的东西放下,然后将莉莎抱出来放在怀里。
“莉莎~”波鲁萨利诺用手指逗着莉莎玩,然后莉莎就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去抓,抓住了就像往嘴里送。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探索的方式很特别,什么东西都想放嘴里。
波鲁萨利诺眼疾手快将奶嘴放进莉莎的嘴里,小莉莎一愣,嘴巴下意识地嘬了几下,甩着小短腿,然后就眯起眼睛抓住奶嘴忘乎所以地吃着。
看着莉莎短时间内被奶嘴吸引了注意力,波鲁萨利诺去冲了奶粉。
想想半个月前,他还是个连蛋炒饭都不会的男人,现在都会做宝宝辅食了。
在半个月前,他收到了亲爱的老姐的信息,要把他的宝贝外甥女送过去让他养一段时间。
波鲁萨利诺收到消息的时候还是发懵的,啥外甥女?
老姐迫害了哪个男人?
然后,他回到家就收到了一个软乎乎的小家伙。
只有几个月大的小莉莎在第一眼看见他时,就开心地伸手要抱抱,波鲁萨利诺无视了被暴力摧毁的大门,与这个闯入他房子的小家伙对视。
……
“啵啵!”莉莎手里抓住奶嘴,拍着波鲁萨利诺的肩膀,想要把奶嘴递给他,眼里带着分享好东西的喜悦。
“谢谢莉莎~不过舅舅不需要。”被舅舅拒绝的莉莎眨眨眼睛,确定舅舅不要后,又放回嘴里,靠着舅舅宽大的臂弯探头探脑看着冲好的奶粉。
试了试温度,确定温度适合后,他将奶瓶递给望眼欲穿的莉莎,莉莎吃奶心切,把奶嘴递给舅舅,头也不抬地喝起了奶。
波鲁萨利诺摸摸莉莎的小卷发,莉莎哼唧几声,示意舅舅不要打扰她干饭。
这个有奶就忘了舅的小没良心的。
吃饱喝足的莉莎拍拍鼓鼓的小肚子,又举起奶瓶递给舅舅。
“啵啵~”软软的小奶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知道莉莎什么意思的波鲁萨利诺笑着,“谢谢莉莎,舅舅真的不需要哦~”
满足了自己的莉莎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亲亲舅舅,十分大方地让舅舅吃她的东西。
但是舅舅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好意。
还在穿纸尿布的小家伙吃饱了就又犯困了,逐渐睡意朦胧的莉莎蹬蹬小短腿,奶声奶气的哼唧着,抓住舅舅的一根手指,缩在他怀里。
真是好可爱~
自己的外甥女,果然怎么看都看不腻,比起去看臭烘烘的同僚,他宁愿回家陪他的小莉莎。
小家伙的体温比正常成年人的体温咬高一点,已经快十一月份了,波鲁萨利诺抱住暖呼呼的小莉莎,坐在沙发上。
莉莎很小,他半只手就可以覆盖莉莎的小脸,而睡着在他臂弯里的莉莎,看起来小小一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养了一只小猫呢。
享受着和可爱外甥女的美好早上,然后就被一通电话打扰了。
光速挂断电话,莉莎没有醒来的迹象让波鲁放下心来。
库赞看着秒挂的电话,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他应该……没打扰到学长做什么吧?
眼看着离波鲁萨利诺的家越来越近了,库赞总觉得会发生一些事情。他想着拦住萨卡斯基慰问波鲁萨利诺的脚步,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库赞开始头皮发麻,好像被人死死拽住,“萨卡斯基学长,要不我们改天吧?”
萨卡斯基瞥了库赞一眼,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已经到了。”
身为和波鲁萨利诺同期的萨卡斯基,他比任何人都要在意波鲁萨利诺最近的反常,也因此,在库赞提出来看望波鲁萨利诺的时候,他没有拒绝,甚至还主动带路。
嘴上说着不关他的事,结果走得比谁都快。库赞内心吐槽着,揉揉有些发麻的头皮,转头透过窗的一角刚好看见波鲁萨利诺——一脸姨夫笑。
库赞打了个寒颤,然后萨卡斯基就已经到了门前敲门了。
波鲁萨利诺抬眸,刚好与库赞对上视线。
看着库赞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波鲁萨利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没办法,谁下一秒看见糟心玩意都会这样。
“呜呜……呜哇!”莉莎伸手去抓库赞的头发,而库赞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头皮发麻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见闻色预示吗?
库赞呲着牙捧着莉莎,好让她不从自己肩膀上掉下来。
“所以,这就是你的秘密?”萨卡斯基无视了库赞求救的目光,转头和波鲁萨利诺说话。
波鲁萨利诺也无视了库赞求救的目光,看莉莎玩得开心也就把视线收回来,“什么秘密不秘密的,我听不懂诶~”
西皮的,有崽了一句话没提,就是为了等这一刻是吧?
萨卡斯基看着波鲁萨利诺那嘚瑟的嘴脸,脸一黑,想一拳上去。
“好了好了,莉莎来我家也没多久,别一副吃人的表情萨卡斯基,莉莎会哭的。”波鲁萨利诺把莉莎抱回来,库赞还有些失落。
和花椰菜玩得很开心的莉莎被舅舅抱了回去,扭头就看见了萨卡斯基。
“昂!”莉莎探出身子想要抱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萨卡斯基与莉莎对视,身体微不可查地僵直住。
“莉莎很喜欢你哦,萨卡斯基~”波鲁萨利诺笑着,主动把莉莎递给他,然后一脸笑意地拿出手机。
一只手捧着小朋友,莉莎顺着他的手臂爬到肩膀上,企图钻进他的兜帽里。
咔嚓咔嚓——
库赞凑到波鲁萨利诺旁边,看着他拍照,“学长,发给我。”
“你们两个!”萨卡斯基想要骂人,但是崽已经抱住他的脖子了,要掉不掉的,萨卡斯基无奈用手臂给她做垫脚。
“就是这样,萨卡斯基再来几张~”波鲁萨利诺这个家伙,快门声都不关,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拍着,光速保存萨卡斯基的历史。
莉莎抬头,看着萨卡斯基兜帽下的脸,张嘴露出小米牙,然后——
啃了上去。
萨卡斯基不痛,但是莉莎痛。
“呜呜呜……呜哇!!”崩到牙齿的莉莎扁嘴就哭,瞬间就抛弃萨卡斯基朝着舅舅要抱抱。
被咬的萨卡斯基迎接了两个同僚谴责的目光:?
“莉莎乖,不疼不疼,舅舅呼呼~”
“学长学长,让我哄哄,让我哄哄……”手痒的库赞凑上来,被踩了一脚,而且脚趾被踩到了。
库赞:艹!
捂着脚的库赞和萨卡斯基坐在一起,萨卡斯基脸上连痕迹都……不对,脸上留下了莉莎的口水,就这样看着已经变成奶爸模样的波鲁萨利诺。
莉莎哼唧着把头埋进舅舅的颈窝。
波鲁萨利诺亲亲莉莎的脑袋,然后感觉充满了负面情绪的注视,抬头——
库赞和萨卡斯基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怨气盯着他。
萨卡斯基/库赞:就不应该来的!
时光倏忽过
咔擦——
若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自己,按下了拍摄键,用今天的日期重命名之后,上传到云盘。
简简看着这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疑惑道:“若风,我看你刚刚自拍没有美颜啊,你是打算每天都拍一张照片,然后看自己的变化吗?”
“知我者,你也。”若风向时简招手,示意他过来身边。“简简,你也每天拍一张,定格住每渡过一天的自己的相貌,一个月之后,再观察自己的变化,可以知道过去自己的生活状态,是好还是不好,有没有进步。”......
咔擦——
若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自己,按下了拍摄键,用今天的日期重命名之后,上传到云盘。
简简看着这行云流水的一系列动作,疑惑道:“若风,我看你刚刚自拍没有美颜啊,你是打算每天都拍一张照片,然后看自己的变化吗?”
“知我者,你也。”若风向时简招手,示意他过来身边。“简简,你也每天拍一张,定格住每渡过一天的自己的相貌,一个月之后,再观察自己的变化,可以知道过去自己的生活状态,是好还是不好,有没有进步。”
时简坐到若风旁边,从善如流地开启了自拍模式,调皮道:“也可以知道,我们俩个在一起,到底是相互滋长还是各自消耗。”
“不错。”若风看着想到一个新角度,一脸得意仿佛打了个胜仗一样的时简,很给面子地配合道:“简简,你这思考的视角太棒了,你说之前,我还没这么想过。”
“哈哈,若风,你的肯定,我受用了。”时简在沙发上左摇右摆,开心得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尾巴在背后抡成了风火轮。
看着因为自己的肯定而格外开心的时简,若风心里不禁也泛起了被爱人重视的甜蜜。ps:请用免费的粮票(看30s广告)和小心心(食指双击)砸晕我吧
做老师真好
做老师真好
做老师真好
老师可以青春永葆
做老师真好
做老师真好
老师可以校园舞蹈
莎莎莎
啦啦啦
莎莎莎
啦啦啦
清晨走进校园
倾听孩子们读书声
正午走进校园
倾听孩子们安睡声
傍晚走进校园
倾听孩子们哀嚎声
傍晚校园真美好
漫步水上舞蹈
太阳铺满红
我在水上漫步
我在水上哭泣
我在……!
我在……!
下课铃已敲响
孩子们回家
眷恋母亲肚上
轻抚母亲小肚
剖开母亲大肚
清晨来到
美好一天——
开始!
做老师真好
做老师真好
老师可以青春永葆
做老师真好
做老师真好
老师可以校园舞蹈
莎莎莎
啦啦啦
莎莎莎
啦啦啦
清晨走进校园
倾听孩子们读书声
正午走进校园
倾听孩子们安睡声
傍晚走进校园
倾听孩子们哀嚎声
傍晚校园真美好
漫步水上舞蹈
太阳铺满红
我在水上漫步
我在水上哭泣
我在……!
我在……!
下课铃已敲响
孩子们回家
眷恋母亲肚上
轻抚母亲小肚
剖开母亲大肚
清晨来到
美好一天——
开始!
蓝与白
我睡在四四方方的小铁盒内
很舒服
今天的太阳高高的
但是我触不到
是因为面前高高的楼吗?
我倾听着喜悦与悲伤
我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站在上面
我清晰的看见她的泪水
她纵身一跃
如饿狗般
摔在了中间
她又站起
她眼中的恐惧为何
我的左眼好痛
她跌跌撞撞
亲吻地面
没有想象中的鲜红
无法忽视的视线
无法闭上的双眼
她好矮好矮
我在高处
扒住唯一高敞着的窗子偷窥着
哈哈
身下的床如此松软
我要睡着了
晚安
蓝与白的孩子
你会与我一起睡吗
在这里和……我?
…………
我是谁?
我睡在四四方方的小铁盒内
很舒服
今天的太阳高高的
但是我触不到
是因为面前高高的楼吗?
我倾听着喜悦与悲伤
我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站在上面
我清晰的看见她的泪水
她纵身一跃
如饿狗般
摔在了中间
她又站起
她眼中的恐惧为何
我的左眼好痛
她跌跌撞撞
亲吻地面
没有想象中的鲜红
无法忽视的视线
无法闭上的双眼
她好矮好矮
我在高处
扒住唯一高敞着的窗子偷窥着
哈哈
身下的床如此松软
我要睡着了
晚安
蓝与白的孩子
你会与我一起睡吗
在这里和……我?
…………
我是谁?
凡事预则立
“啊,烦死我了。”时简烦躁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懊悔道:“早知道,我就早点查资料了,不然现在也不会被坑了。”
“冷静,简简,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发脾气不会对事态有任何改变,反而会影响自己的身体健康。”
“我知道!”时简高声道,“可我现在真的很烦,我控制不住。我已经吃了亏了,还不让我在情绪上发泄发泄?若风,我现在不想听你跟我讲道理。”
“好,不跟你讲道理,”若风向着......
“啊,烦死我了。”时简烦躁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懊悔道:“早知道,我就早点查资料了,不然现在也不会被坑了。”
“冷静,简简,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发脾气不会对事态有任何改变,反而会影响自己的身体健康。”
“我知道!”时简高声道,“可我现在真的很烦,我控制不住。我已经吃了亏了,还不让我在情绪上发泄发泄?若风,我现在不想听你跟我讲道理。”
“好,不跟你讲道理,”若风向着时简张开臂膀,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我抱着你,直到你消气?”
时简看着若风宠溺的表情,心里的烦躁不禁平息了一点。时简走到若风身边,从善如流地让若风的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腰部,嗅着怀里熟悉的气息,时简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时简轻声道歉道:“若风,对不起,我刚才情绪不太对。”
若风在时简的腰部上下胡撸了几下,“简简,没关系。”
“我知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只是之前,我没有受到过严重的后果,所以对计划总是轻忽,”时简在若风怀中仰起脸,保证道:“下次我不了解的事情,我一定先查好资料。”
若风看着眼前一脸快来夸我的时简,笑了,若风揉了揉时简的头发,夸奖道:“简简,你这觉悟不错。”ps:请用免费的粮票(看30s广告)和小心心(食指双击)砸晕我吧
是莉莎和小橘子~
舅舅和外甥女呐~莉莎如果见到小时候的舅舅一定会很高兴的,然后和舅舅贴贴
“舅舅也好可爱~”
小波鲁看着面前蹭着自己的小女孩,眯起眼睛,“莉莎也好可爱哦~”
p2是持续摸鱼,贴贴~
三编,今天最后一张摸鱼,p3是亲亲,终于还是被我画出来了
是莉莎和小橘子~
舅舅和外甥女呐~莉莎如果见到小时候的舅舅一定会很高兴的,然后和舅舅贴贴
“舅舅也好可爱~”
小波鲁看着面前蹭着自己的小女孩,眯起眼睛,“莉莎也好可爱哦~”
p2是持续摸鱼,贴贴~
三编,今天最后一张摸鱼,p3是亲亲,终于还是被我画出来了
BB"多福多财",对联声调正宗,幸福满溢
一对传统的春联由横批和上下两联组成,每一联通常有四个字。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将聚焦于一对春联中的一组字:"多福多财"。
"多福多财",这组字的排列方式在春联中并不常见,但它却蕴含着深刻的寓意。首先,让我们来了解一下对联的基本原则。
[图片]
对联的基本原则
平仄声韵规范:对联的声调应当符合平仄声韵的规范。通常,上联的尾字应为上仄(三四声,包括古韵的入声字),下联的尾字应为下平(一二声)。这个规则确保了对联在语音上的和谐。
含义逻辑顺序:如果对联的平仄声韵不符合规范,那么可以根据对联句子的含义逻辑顺序来判断。比如,如果对联中有"......
一对传统的春联由横批和上下两联组成,每一联通常有四个字。在这篇文章中,我们将聚焦于一对春联中的一组字:"多福多财"。
"多福多财",这组字的排列方式在春联中并不常见,但它却蕴含着深刻的寓意。首先,让我们来了解一下对联的基本原则。
对联的基本原则
平仄声韵规范:对联的声调应当符合平仄声韵的规范。通常,上联的尾字应为上仄(三四声,包括古韵的入声字),下联的尾字应为下平(一二声)。这个规则确保了对联在语音上的和谐。
含义逻辑顺序:如果对联的平仄声韵不符合规范,那么可以根据对联句子的含义逻辑顺序来判断。比如,如果对联中有"辞旧"和"迎新"的内容,那么含有"辞旧"的就是上联。
横批的位置:对联上下联的位置通常根据横批的格式来决定。如果横批是传统的从右到左读,那么右侧应该贴上联。如果横批是从左到右读,那么左侧应该贴上联。
"多福多财"的春联
"多福多财"是一组字,可能在春联中作为上联或下联。这组字传达了一种美好的祝愿:希望新的一年里,家庭充满福气和财富。
在春节期间,人们希望带来好运的祝愿会贯穿于他们的生活。因此,"多福多财"在春联中具有特殊的意义。它不仅代表了物质财富,还代表了精神上的富足和幸福。
这组字的排列方式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选择。如果你更关注财富,你可以将其作为上联,表达对财富滚滚而来的期望。如果你更注重幸福和福气,你可以将其作为下联,强调幸福生活的重要性。
春节的美好祝愿
在中国文化中,春节是团聚、庆祝和祝福的时刻。无论你是在城市还是乡村,都会看到五彩斑斓的灯笼、红色的对联和热闹非凡的庆祝活动。"多福多财"正是这个节日的一部分,它代表了人们对未来的美好期望。
春节是一个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时刻,传统的对联和现代的祝愿相互交融。无论你怎么选择贴春联,"多福多财"都将成为你家庭新一年的美好祝愿,带来好运和幸福。
无论你选择哪种方式来表达祝愿,春节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时刻,它让我们记住了家庭的重要性,强调了传统文化的价值,同时也提醒我们迎接未来的希望和机会。所以,让我们在这个春节里,怀着"多福多财"的美好祝愿,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幸福安康,财源广进!
我本自由身
“若风,拿破仑的那句名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听过没有?”时简划拉着手机屏幕,忽然有感而发。
“听过,”若风不以为然,“熬鸡汤的常选佐料。我们老喜欢把一句看似有道理的话,它的应用范围进行无限地扩大,把它弄成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金科玉律。”
“的确,”若风也点头表示同意,“好像好士兵就只能有一种模样,如果你不锐意进取,不争先好胜,就是没有血性,没有目标的孬种。我总感觉不对劲。”
若风了然一笑,“因为你的潜意识告诉你,有人想用条条框框来规训你,人生来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你如果拒绝被规训,那么你注定孤独,离群索居的独狼是难以融入集体的......
“若风,拿破仑的那句名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听过没有?”时简划拉着手机屏幕,忽然有感而发。
“听过,”若风不以为然,“熬鸡汤的常选佐料。我们老喜欢把一句看似有道理的话,它的应用范围进行无限地扩大,把它弄成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金科玉律。”
“的确,”若风也点头表示同意,“好像好士兵就只能有一种模样,如果你不锐意进取,不争先好胜,就是没有血性,没有目标的孬种。我总感觉不对劲。”
若风了然一笑,“因为你的潜意识告诉你,有人想用条条框框来规训你,人生来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你如果拒绝被规训,那么你注定孤独,离群索居的独狼是难以融入集体的。”
“我享受孤独,”时简偏着头,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若风,“而且,这不有你嘛。”ps:请用免费的粮票(看30s广告)和小心心(食指双击)砸晕我吧
用六颗神奇糖果传递的温馨故事:cq9愿望与助人的共生
故事发生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那里传说着六颗神奇的糖果,它们各有不同的颜色和能力。一旦找到它们并许下愿望,愿望就会变成现实。然而,这些愿望并不是轻易得来的,每个愿望的实现都需要付出一定的助人之举。这是糖果的奇妙特性,也是它们的神秘法则。
在这个村庄里住着一个名叫小明的男孩。一天,他意外地找到了这六颗神奇的糖果。他心中欢喜不已,因为他有很多愿望等待着实现。然而,他也明白,每一个愿望的成真都需要他去助人为乐。
[图片]
随着故事展开,小明实现了他的第一个愿望。他帮助一位年迈的奶奶搬运重物。随后,他实现了第二个愿望,花费了许多时间帮助邻居家的孩子完成作业。在第三个愿望的实现过程中,小明积极参与了...
故事发生在一个偏远的小村庄,那里传说着六颗神奇的糖果,它们各有不同的颜色和能力。一旦找到它们并许下愿望,愿望就会变成现实。然而,这些愿望并不是轻易得来的,每个愿望的实现都需要付出一定的助人之举。这是糖果的奇妙特性,也是它们的神秘法则。
在这个村庄里住着一个名叫小明的男孩。一天,他意外地找到了这六颗神奇的糖果。他心中欢喜不已,因为他有很多愿望等待着实现。然而,他也明白,每一个愿望的成真都需要他去助人为乐。
随着故事展开,小明实现了他的第一个愿望。他帮助一位年迈的奶奶搬运重物。随后,他实现了第二个愿望,花费了许多时间帮助邻居家的孩子完成作业。在第三个愿望的实现过程中,小明积极参与了村里的公益活动,努力清理村庄的环境。
每当实现一个愿望,小明都会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帮助他人。在这个过程中,他学会了分享,学会了关心他人,也领悟到从助人中获得的欢愉。通过六颗神奇的糖果,小明不仅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更收获了无限的友情和善意。这个感人至深的故事,向我们传达着关爱和帮助他人的真谛。
人生不相见
“又是一年开学季啊。若风,如果你们大学同学办同学会,你会参加吗?”听着窗外远远传来的学生们齐唱军歌的声音,时简不禁有感而发。
若风也仔细听了一下歌声,隐约是《军中绿花》的旋律,军训必唱曲目。若风淡然道:“不会。毕业了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各有前程,有了各自不同的工作和生活圈子,财富积累和社会地位都不同了,参加同学会,就像在熬煮一碗过了夜的浓汤,有一种变质的酸味。”
“理是这个理”,时简赞同地点了点头,看着若风完全不受外界影响,仍专注于电脑屏幕上的电子文档,不禁疑惑道:“不过,你不怕别人用‘只差你一个’这种话来道德绑架你吗?”
......“又是一年开学季啊。若风,如果你们大学同学办同学会,你会参加吗?”听着窗外远远传来的学生们齐唱军歌的声音,时简不禁有感而发。
若风也仔细听了一下歌声,隐约是《军中绿花》的旋律,军训必唱曲目。若风淡然道:“不会。毕业了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各有前程,有了各自不同的工作和生活圈子,财富积累和社会地位都不同了,参加同学会,就像在熬煮一碗过了夜的浓汤,有一种变质的酸味。”
“理是这个理”,时简赞同地点了点头,看着若风完全不受外界影响,仍专注于电脑屏幕上的电子文档,不禁疑惑道:“不过,你不怕别人用‘只差你一个’这种话来道德绑架你吗?”
若风转头看向时简,一副完全不被困扰的坦然,答道:“自然不会。世间事总有缺憾,我本身就没有义务配合他们达到所谓圆满的期许,我没有任何道德上的负疚。大学的意义,不在于若干年后你我相互之间都陌生的同学会。”ps:请用免费的粮票(看30s广告)和小心心(食指双击)砸晕我吧
番外 莉莎的平行世界游记2
“莉莎,我们好像被通缉了呢~”波鲁指着只有模糊背影的悬赏令,满眼都是调笑。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被拍到的悬赏令里面,库拉直接糊成了马赛克。
“为什么会这样……哪怕拍到我的脸都可以啊!”库拉失去了颜色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张糊成了鬼脸的图片,比日后山治的悬赏令更加过分。
萨卡看了眼自己充满杀意与霸气的背影,就把悬赏令丢在一边。
......
“莉莎,我们好像被通缉了呢~”波鲁指着只有模糊背影的悬赏令,满眼都是调笑。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被拍到的悬赏令里面,库拉直接糊成了马赛克。
“为什么会这样……哪怕拍到我的脸都可以啊!”库拉失去了颜色跪在地上,面前是一张糊成了鬼脸的图片,比日后山治的悬赏令更加过分。
萨卡看了眼自己充满杀意与霸气的背影,就把悬赏令丢在一边。
如果说,杀死海贼被认为是罪犯,随他们的便吧,他的正义不需要别人来置喙。
其实,他们被通缉,最主要的不是杀海贼,而是在杀海贼的时候,顺便把那个被绑架的贵族干掉了。
指挥人:正义之师Z。
Z可以看见一个人的罪恶程度,也因此知道了这个贵族光鲜亮丽表皮下的肮脏灵魂。Z的灵魂本就特殊,他可以看见一个人的罪恶值还不算什么。
他还可以看见一些执念和恶意,那是名为“不甘”和“冤情”的执念缠绕在恶徒上的情绪。
继承了泽法和莉莎两者能力的他,甚至可以通过见闻色看见过去。
队伍里,就波鲁,库拉和萨卡被拍到,莉莎和Z并没有被拍到。
“没关系,库拉,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那是你的~”莉莎蹲下来拍拍库拉的肩膀。
“并没有被安慰到啊……”库拉哭丧着脸。
“虽然很模糊,但是整体上不影响感官。”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特拉法尔加医生评价道。
“闭嘴啊!”库拉鲨鱼齿,“还有,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灵魂状的特拉法尔加医生推推黑框眼镜,“我是被大家委托出来的,你们知道的,灵魂和实体的区别很大,身体特征也会发生变化,比如体温,触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检查工具。
甚至从里面掏出一个手术台!!!
“请自觉一点。”
特拉法尔加,你值得拥有的负责医生。
库拉有所察觉,回头就发现波鲁和萨卡各干各的,一副没听见的表情玩空气。
库拉:……说好的队友呢?
实在不是他们不想体检啊,谁家灵魂还搞体检,还搞一些非人操作的,不死不是不会痛啊。
最后还是Z先解救了他,成熟的长辈迎难而上。
莉莎在一旁看戏,然后被拖了过去,“莉莎现在也是灵魂体哦~”
莉莎:!!!!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在白色城镇,拼死也要救活他。
……
“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年轻的特拉法尔加医生疑惑地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带着一个火焰面具,透过面具看见那双眼睛,特拉法尔加医生总感觉很熟悉。
只是下一秒,他的世界陷入黑暗,一段同样属于特拉法尔加医生的记忆进入了他的梦境。
“在一起开始之前……”莉莎世界的特拉法尔加医生目光复杂地看着另一个他。这个世界没有莉莎,或许白色城镇的人无法逃脱命运的齿轮,但是,他还是想要做些什么。
“走吧。”尤里安转头,挥手将他体内的铂铅病的爆发延迟,“诅咒之力没有办法拯救所有人,你还是多留意一下手术果实吧。”淡漠的蓝瞳看着他,尤里安说的是事实,虽然他可以逆过来用诅咒压制铂铅病爆发,但是代价就是爆发的时候,痛苦来得更加剧烈。
之前就是因为病的爆发让他没有及时撤离,然后被斯潘达因给杀了。
特拉法尔加医生点点头,“莉莎那边怎么样了?”
谈到莉莎,尤里安淡漠的眼眸里总算是多了种情绪,他眼里带着无奈,“去找泰格了。”
“异世界的生命卡果然也能用诶!”莉莎飞在高空,眼里闪着光看着跳动愈发明显的生命卡。
位置是……海底?
鱼人岛!
莉莎在天上转了一圈,目光投向香波地诸岛。
……
“出发吧,小的们!!”络腮胡子的大刀船长挥刀指向前方大海,豪气万丈。
“是的,船长!!!”xn
“啵~”顶部的泡泡发出清响,莉莎背着光低头,脸被阴影笼罩,眼里散发着魔鬼寒光,“是海贼呀~”
“喂喂喂,为什么我们出来就是给你开船啊,老大呢?”威尔不爽地叼着牙签开着船,对于排队被乔恩丢出深海去的海贼,任他们哭爹喊娘,头都不回。
“和特拉医生走了。”莉莎坐在船头盯着生命卡,“波鲁他们也走了,而且他们分开去了不同的地方。”
没错,莉莎现在身边没有一个海洋战士,波鲁和萨卡去了科技岛堵那个叫做贝加庞克还有迪鲁(原创的科学家,专攻恶魔果实领域)的家伙,顺便看能不能把那几个贝加庞克同行抓了。
当然,萨卡是想把人宰了。
库拉去了奥哈拉,正义之师Z的最后会去北海汇合,但现在的他行踪未定,跟着自己的罪犯感应走了。
一路上宰的海贼真不少。
……
海军本部,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海军们开完会,身为新兵的波鲁萨利诺当然没有资格去参加,但是问题是……
那个家伙,和他长得很像诶~不对,不能说像,毕竟脸大半都被黄色的护目镜遮住,但是,那波鲁萨利诺身上特有的气质简直不要说一模一样。
当然,还有萨卡斯基。
他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知道了这些可疑的家伙杀了海贼,当然,这些不是他们被通缉的理由,而是他们杀了贵族。
从泽法老师那里得知一些内情的萨卡斯基对于被杀死的贵族没有半点同情,当然,他对着这些通缉犯也是不认可的,这样的人,无非就是新的大海祸害罢了。
正义?!他们根本配不上!!
波鲁萨利诺摸着下巴,注意力集中在一张模糊的通缉令上,已经看不出人形的寒冰海洋战士并没有让原型库赞逃过一劫,因为他当初杀海贼的时候,很明显是冰元素。
当然,波鲁萨利诺并不是想嘲笑嚷嚷着不可能是自己的库赞,他的注意力在一觉。
糊成马赛克的背影,经过他的直觉感应还有修复分析,像极了当初的少女。
波鲁萨利诺这个光人,把视力和研究力用在了不得了的地方。
而此时此刻,Z抬头——
天上,有头狮子。
生命至可贵
“若风,你对登珠峰、横穿沙漠这种极限运动有尝试的想法吗?”时简冷不丁地问道。
“没想法。没有那么多钱。”若风头也不抬地阅读着电子书。
时简将身子凑过来,双手搭在若风的肩膀上,挨挨蹭蹭地继续追根究底,“如果钱不是问题呢?”
“那也不去。”若风的否定斩钉截铁。
“为什么呢?你不觉得成功登顶珠峰、横穿沙漠很酷吗?”时简一脸疑惑。
若风看向时简,认真解释道:“听起来确实是很酷,成功了很能在别人面前吹嘘。可要失败了,一切就戛然而止,家人伤心,爱人痛心,朋友惋惜。”
“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啊,因为害怕失败的结果,就放弃挑战自己的极限?”时简还是有点不理解。
......“若风,你对登珠峰、横穿沙漠这种极限运动有尝试的想法吗?”时简冷不丁地问道。
“没想法。没有那么多钱。”若风头也不抬地阅读着电子书。
时简将身子凑过来,双手搭在若风的肩膀上,挨挨蹭蹭地继续追根究底,“如果钱不是问题呢?”
“那也不去。”若风的否定斩钉截铁。
“为什么呢?你不觉得成功登顶珠峰、横穿沙漠很酷吗?”时简一脸疑惑。
若风看向时简,认真解释道:“听起来确实是很酷,成功了很能在别人面前吹嘘。可要失败了,一切就戛然而止,家人伤心,爱人痛心,朋友惋惜。”
“那也不能因噎废食啊,因为害怕失败的结果,就放弃挑战自己的极限?”时简还是有点不理解。
若风合上电子阅览器,握住时简搭在肩膀上的双手,温柔地抚摸着,若风语重心长道:“简简,这不是因噎废食,民以食为天,吃饭,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是类似登珠峰这种极限挑战,不过是人内心膨胀的征服欲罢了。善泳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大自然的残酷远超你的想象,即使你做了一万种备用计划,也无法穷尽极限地理环境的瞬息万变。”ps:请用免费的粮票(看30s广告)和小心心(食指双击)砸晕我吧
欢迎玩家
Summary:
【一切皆会如您所愿,那么……您愿意加入我们,成为一名“欲望之都”玩家吗?无论是恐惧,还是疯癫,都无法让您与其分开,唯独死亡,才能让您真正解脱。】
“我愿意。”
【那么,欢迎您,玩家湖渊。 】
【天赋确定,判定玩家属性。】
【玩家:说书人——湖渊】
———第一章———
楔子:
盛夏缠身枯燥,仿佛永无休止的宣泄者对热气的不满。风拢起了青年的发梢,远处的云烧成一片,疯长的枝叶交织成了绿荫,他穿行其中,远离嘈杂的车流,叶落下的痕迹斑驳。
闷热的夏把微风带到小巷,老旧的墙略微脱皮,吆喝声渺远绵长。
车停...
Summary:
【一切皆会如您所愿,那么……您愿意加入我们,成为一名“欲望之都”玩家吗?无论是恐惧,还是疯癫,都无法让您与其分开,唯独死亡,才能让您真正解脱。】
“我愿意。”
【那么,欢迎您,玩家湖渊。 】
【天赋确定,判定玩家属性。】
【玩家:说书人——湖渊】
———第一章———
楔子:
盛夏缠身枯燥,仿佛永无休止的宣泄者对热气的不满。风拢起了青年的发梢,远处的云烧成一片,疯长的枝叶交织成了绿荫,他穿行其中,远离嘈杂的车流,叶落下的痕迹斑驳。
闷热的夏把微风带到小巷,老旧的墙略微脱皮,吆喝声渺远绵长。
车停在了一个摊子前,青年下车利索地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付了五块钱。
“算命。”
老头摇着蒲扇,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左右的白发青年,他戴着厚厚的眼镜,还有几分清秀,衣服几乎不染尘埃,斯斯文文的一眼瞧过去便让人心生好感。
手掌的纹理密密麻麻,湖渊费力将格尺连接上那根歪歪扭扭的生命线,大约六厘米。
青年问算命师傅,一厘米等于多少岁?
老头摇着扇子没有回答,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然后天空下起大雨。
雨将世界分割成许多空间方块。
在一万零一千之一个格子里湖渊闻到潮湿的青苔味道,那是湖渊人生中如此平凡的一秒。没有人来得及撑伞,湖渊摊开手掌,雨水顺着湖渊掌纹上的生命线滑落。
那滴水落到地面,流向土壤或海洋,在无数个雨水里汇成细流,那是曾与湖渊的命运相缠的一滴水,也是人生影像里如此飘渺的一场雨。
四面是高楼,矮屋,人群,天空。恍惚间湖渊倒地不起融入这场雨,无人在意世间少了哪个人,就像无人会在意一颗融入大地的雨滴。
湖渊忽然想到,也许他算出了自己的命数,只是命数捂住了他的嘴巴,人管这叫宿命,天机不可泄露。
湖渊说好吧,天有不测风云。
其实湖渊还是想知道他究竟能活多少秒,那些秒数飞快地从湖渊耳边掠过,每一秒都在引发一场轰鸣。
湖渊深叹一口气,抬头望向长久灰暗的天空。垫脚将树上挂起的白色塑料摘下扔进垃圾桶里,烈风与湖渊争抢着前进。
湖渊不再过问自身的命数,他骑上了自行车,坦然接受命运未知的馈赠,迎接狂风袭来时掺杂的雨滴。
其实湖渊并不记得自己出生的具体时间点,所以湖渊随便说了一个。
算命的老头也认真的翻了好多页,足足跟湖渊分析了十分钟。当时湖渊的目光停在路边阿奶手里的小气球,然后他想:
他又参透了谁的一生。
他来到了他打工的地方,老板是一对结婚20年依旧很恩爱的夫妻,湖渊拿了工资,发现多了200块,戴着厨师帽的老板看见湖渊回来了连忙擦擦手出来,他拍着湖渊的肩膀大声说“知道你这娃子有想法要走自己的滴路,要是闯不出啥子名堂你哪哈回来都行!”
说着说着这个一声身彪子肉的大男人眼睛就红了,“你说说你……打小日子就不咋好过,咋个会霉成这个样子。”
湖渊笑着递过一张纸,“李哥,我知道该怎么做,路,我找到了。”
湖渊闭上他纯白色的眼睛,此时世界里只有低矮的楼房在夜幕里驮起垂怜的月色,荒芜里没有钢琴,没有鸦鸣和悬挂的十字架。荒芜哑口,宇宙搅拌缤纷的颜料,绕过荒芜的颓败,泼向本就多彩的世界。
他像叶一样一跃而下,疾风里少年献出从胸膛喷涌而出的生命力,数以万计的春与秋交叉。
风扼住湖渊的喉咙,拍散了他脑门上的秋蝉。
叶与风纠缠起舞,沙石踮起脚尖旋转交叠,蝉鸣与车笛是杂乱的舞曲,遗弃的糖纸是光影闪烁的头纱。人们转头,目光停留在不停闪烁的红绿灯上,被疾风吹乱头发的那一秒,时间暂停。
【恭喜您,充满欲望的人类,您被‘欲望之都’选中了!】
【只要您能够成为玩家,通过游戏,得到积分,就能满足您需要的一切,金钱,美色,甚至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
【请问,您的欲望是什么呢?】
湖渊立于天地之间,混沌的记忆中闪过很多,有的人留在现在有的人死在从前,泛黄薄片。电影里总有衰老的音调诉说从前,嗓子里住着破旧的录音,录音带里是世界里如此平凡的一天。
生命赋予其意义,生出扎根喉咙刺与蜜糖。骨节松动,血液缓流,脑海里抽痛的神经是老钟的钟摆,在不停敲打中抽离疼痛的灵魂,少年与四季的灵魂不断交织。
这是他模拟了无数次的场景,没有犹豫。
“我要真相。”
【一切皆会如您所愿,那么……您愿意加入我们,成为一名“欲望之都”玩家吗?无论是恐惧,还是疯癫,都无法让您与其分开,唯独死亡,才能让您真正解脱。】
“我愿意。”
【那么,欢迎您,玩家湖渊。】
【天赋确定,判定玩家属性。】
【玩家:说书人——湖渊】
【天赋:您在自由的笔尖下流浪,揽结志同道合,只为与迷失的灵魂产生共鸣。说书人在文字中寻找自己,文字是尘世烟火里的默然欢喜,在您眼里文字是在纷杂中梳理出一份诗意,您以文字唤醒茫然之人,愿以摆渡,朗诵诗书。恭喜您觉醒天赋:说书人。】
【天赋隐藏信息1:世间宽广愿意将时间停留在片刻文字里的是知己亦是契合的灵魂,表达的勇气是人与人之间沟通时的必需品,木纳的树在与自己的春山相逢时也会为此哗然,文字是言语表达爱的载体,在您的生命里有人因您相识文字,也有人因文字相识您,文字给予你您的力量或许皆已化作每次相逢时的温暖,对于您如阳光般无私给予世人明亮的自由,被照耀之人将有百分之五十概率信任您,判定成功则改变受听书者对应的认知与规则,判定失败则无效。】
【天赋隐藏信息2:敏感从来不是性格缺陷而是善良的天赋,感知文字时拥怀足够的共鸣共情力是思想丰盈的表现,在翻阅过的每本书籍里都蕴含着其独特的精神内涵,在阅读苦难时文字会指引着您迈向自由的光明里,您的文字是犹如花海般的存在,藏匿着世人的梦,若达成对立(非A即B)状态,都将改变受听书者对应的的认知与规则,得到蕴藏着永恒不变的约定,愿文字能够永远陪伴您。】
【评价:倘若每个人的生活是一座遥远的孤岛,那文字便是连接我们彼此的桥梁】
TBC.
封面是约的,本文叫《沦化于惊》
开始原创小说,无限流。
想要有角色加入的可以写下自己的oc技能。
凹凸不更了,请大家不要在评论区提及其它无限流小说。
留取丹心照汗青
“简简,你又哭了。”若风用手指揩去时简脸上的泪珠,将时简揽在怀里。
时简往若风怀里蹭了蹭,哽咽道:“嗯,每次我看到这种舍生取义的桥段都会眼酸,这种历史革命题材的影视剧,我一看就会哭。”
若风摩挲着时简的臂膊,声音沉静地感慨道:“这个是我们文化基因中所留存下来的本能,从公元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算起,到公元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为止,总共109年的近代史,前半段丧权辱国充满了屈辱,后半段洒满了无数仁人志士的热血,我们基因当中仍留存有那段历史的记忆,对比现今我们富足安宁的生活,当然会不自觉地就热泪盈眶。”
“若风,那个年代真残酷啊,多少惊...
“简简,你又哭了。”若风用手指揩去时简脸上的泪珠,将时简揽在怀里。
时简往若风怀里蹭了蹭,哽咽道:“嗯,每次我看到这种舍生取义的桥段都会眼酸,这种历史革命题材的影视剧,我一看就会哭。”
若风摩挲着时简的臂膊,声音沉静地感慨道:“这个是我们文化基因中所留存下来的本能,从公元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算起,到公元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为止,总共109年的近代史,前半段丧权辱国充满了屈辱,后半段洒满了无数仁人志士的热血,我们基因当中仍留存有那段历史的记忆,对比现今我们富足安宁的生活,当然会不自觉地就热泪盈眶。”
“若风,那个年代真残酷啊,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韶华之年便悄然消陨,如果他们能生在当代,那该多好。”时简想到那些消亡在历史中的人,眼泪流得更凶了。
若风将时简揽得更紧了,劝慰道:“那自然是幸事。不过当年有愿意为了祖国能在山河破碎的黑暗中创造光明,而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当今就有愿意为了祖国的强大而夙兴夜寐,甘于牺牲小我幸福的人。那些怀有崇高理想、铁肩担道义的人,即使在历史中没有名姓,他们也不会后悔所做的选择。我们只要有一份热,就发一份光,就不会愧对他们的付出。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时代的书写者。”
中国现今已成为了超级大国。作为大国公民,我们应该思考该给时代交一份什么样的答卷。不奢望能做出青史留名、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至少也要尽自己的力量做出能让自己骄傲一辈子的小事情。不需要取得多么显赫的社会地位,多么丰富的物质财富,好好地过好每一天,当我们年老体衰时,不为逝去的年华而悔恨,那就不算虚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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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康健福泽长
“哇,若风,你在看什么电视节目啊?《健康之路》?”时简将头凑近若风的手机屏幕,一脸惊讶。
“是的,央视的节目,每期一个健康小常识。”若风习以为常地将时简挡住屏幕的头拨到一边,顺着时简的脊背将他按到怀里坐下。
时简顺势揽住若风劲瘦的腰,感慨道:“若风,你真是老干部作风啊。吃饭,只吃清淡的,看电视,看健康栏目。我们现在还年轻的很哪,你这么早就开始养生呀。”
若风嘴角一扬,笑道:“养生得趁早,等老了再养生,那个时候底子已经亏空了,想养也养不回来了。‘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好的身体,是你获得一切物质与精神上财富的前提。”
“我知道,现在讲的0和1的关系嘛,没有身体这个1在前面,后面取得多少......
“哇,若风,你在看什么电视节目啊?《健康之路》?”时简将头凑近若风的手机屏幕,一脸惊讶。
“是的,央视的节目,每期一个健康小常识。”若风习以为常地将时简挡住屏幕的头拨到一边,顺着时简的脊背将他按到怀里坐下。
时简顺势揽住若风劲瘦的腰,感慨道:“若风,你真是老干部作风啊。吃饭,只吃清淡的,看电视,看健康栏目。我们现在还年轻的很哪,你这么早就开始养生呀。”
若风嘴角一扬,笑道:“养生得趁早,等老了再养生,那个时候底子已经亏空了,想养也养不回来了。‘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好的身体,是你获得一切物质与精神上财富的前提。”
“我知道,现在讲的0和1的关系嘛,没有身体这个1在前面,后面取得多少个0都是徒劳。”又唠叨上了,时简嘟着嘴,心里默默吐槽,扭动着身体想要挣开若风的怀抱。
若风也不再按着在怀里坐立难安的时简,让他坐到旁边,仍旧劝慰道:“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简简,知易行难,你得躬身实践。”
“我知道,有你这个航标在前面,我又怎么会迷航?”时简伸手抱住了若风的脖颈,将身体拉起来,吧唧在若风脸颊上亲了一口。ps:请用免费的粮票(看30s广告)和小心心(食指双击)砸晕我吧
在言情文里撩直男男主
闻玉书是娱乐圈有名的清贵公子,演技好,作风绅士,可惜一场意外不幸遇难,被系统拐去各种古早言情世界做任务,打脸虐渣撩男主。捡到好宿主的系统美滋滋: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复活也行。号称清贵公子的受啪叽给它跪了,眼泪汪汪:“我就一个要求,只要能把我手机里那一百多个g删了,别说996,007我都干!”
第一章
闻玉书,娱乐圈有名的清贵公子,长得帅演技好,人也绅士,用粉丝的话来说就是一身贵气。但……他死了,死的猝不及防。
捡到好宿主的系统美滋滋地围着这个垂着眸,气质清贵的男人转了一圈,机械音道:“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复活也成。” 号称清贵公子的闻...
闻玉书是娱乐圈有名的清贵公子,演技好,作风绅士,可惜一场意外不幸遇难,被系统拐去各种古早言情世界做任务,打脸虐渣撩男主。捡到好宿主的系统美滋滋: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复活也行。号称清贵公子的受啪叽给它跪了,眼泪汪汪:“我就一个要求,只要能把我手机里那一百多个g删了,别说996,007我都干!”
第一章
闻玉书,娱乐圈有名的清贵公子,长得帅演技好,人也绅士,用粉丝的话来说就是一身贵气。但……他死了,死的猝不及防。
捡到好宿主的系统美滋滋地围着这个垂着眸,气质清贵的男人转了一圈,机械音道:“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复活也成。” 号称清贵公子的闻玉书啪叽跪了,眼泪汪汪:“我就一个要求,只要能把我手机和电脑里那一百多个G删了,别说996,007我都干!” 系统:“???”
一片荒芜的系统空间,漂浮着的白色光团身上的光都不闪了,屏幕上出现(T_T)的颜表情,看着眼泪汪汪十分崩人设的清贵公子,气氛一片滞涩。 半晌,它才开口:“就这?” 闻玉书死在冬天,虽然穿着简单的服饰,却挡不住自身的贵气,顶着一张写满了哀莫大于心死的俊美脸,语气麻木:“是,不然我死不瞑目。” 虽然那一百多个g是闻影帝狗狗祟祟搜罗来的宝贝,但和清白比,那当然是清白重要!至于他的死因,说出来也让人哭笑不得,他今天拍完夜戏,想出去透透气,谁知道碰见隔壁剧组的当红小花和经纪人吵架,一脚油门就冲了过来,他想躲,但看见路边蹲着一个带帽子的小孩儿,脑袋里那根弦儿啪地断了,刚往前一步,就被飞驰而来的车撞飞,摔在那小孩面前。
鲜血渗透了雪地,闻玉书浑身剧痛,临死前还忧心自己浑身是血的身体会不会吓着那倒霉小孩儿,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睁开眼,一看,这他妈那是小孩儿啊,谁他妈这么缺德堆了个雪人!! 他没带隐形眼镜,操!系统漂浮在空中,消化了一下宿主好像,嗯……和它想象的有点不一样的事,屏幕上颜表情恢复正经,机械音道:“好吧,我答应你。” “今天撞死你的当红小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她喝了酒,和经纪人吵了一架,愤怒下开车跑出来。在原剧情中,今天出事的不是你,而是文中的恶毒女配,她会在这件事中截肢,因为昏迷前看见女主和助理慌忙换了位置,醒后发现助理帮女主顶了罪,再加上没有监控,从而发疯。” “女主每次装愧疚来医院看她,她都把人打出去,久而久之,认定女主只是喝多了在车上休息,受了无妄之灾的粉丝就不干了,给她施加压力,导致她给你,闻玉书,书中另一个恶毒前辈打完电话后便割腕自杀。你和女配是朋友,因为这件事在圈里没给过女主好脸色,也放话不跟女主同台,成了女主的绊脚石,最后被女主脑残粉捅死。” “不过嘛,现在剧情出现了变化
人无远虑近处忧
“若风,你有没有刷到过一个视频,说是一男子辛辛苦苦存了40万,恰好父亲重病,医生说需要40万医药费,男子感慨,说是好像老天爷知道他有这么多钱一样。”时简刷着短视频,突然有感而发。
若风看着电子书,随口答道:“嗯,刷到了,前阵子这视频比较火,搬运这个的账号到处都是。”
“那你看了下面的评论吗?”时简将头凑到若风跟前,一副想要认真探讨的模样,“有人就感慨说,存不存钱都一样,反正到最后都会让你花出去,还不如自己好吃好喝好玩,先用了。”
若风放下手中的电子书阅览器,思忖了一会儿,认真回道:“我认为评论的这......“若风,你有没有刷到过一个视频,说是一男子辛辛苦苦存了40万,恰好父亲重病,医生说需要40万医药费,男子感慨,说是好像老天爷知道他有这么多钱一样。”时简刷着短视频,突然有感而发。
若风看着电子书,随口答道:“嗯,刷到了,前阵子这视频比较火,搬运这个的账号到处都是。”
“那你看了下面的评论吗?”时简将头凑到若风跟前,一副想要认真探讨的模样,“有人就感慨说,存不存钱都一样,反正到最后都会让你花出去,还不如自己好吃好喝好玩,先用了。”
若风放下手中的电子书阅览器,思忖了一会儿,认真回道:“我认为评论的这个人,抱着一种对生活不负责任的态度,今朝有酒今朝醉,看似潇洒,实际上是空虚的底子,普通人抵御风险的能力本来就不强,如果不进行储蓄,风浪一袭来,就会被打落深渊。评论的这个人在这个时候,很大可能会直接放弃自己的生命,并冠之以“活够本了”的说头。除非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或者名义上的亲人对他漠不关心,否则,他的自我放弃一定会给关心他的人带来终生难愈的疼痛。”ps:请用免费的粮票(看30s广告)和小心心(食指双击)砸晕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