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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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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hw-Marouc·Petra

杯影

“我的执念是想见你。”


“我的执念是你本身。”


再也没有什么楼主,副楼主,代楼主。我的思念一直都是你。只因为是你。


想了一下还是将一点点解读放在前面。


文章最开始还原了《黑白龙狼传》中两人的对话,是一款乱轴,简单理解为酆都月死后,一缕残魂的执念被百里潇湘的执念召来,而后酆都月让百里潇湘破执,酆都月执念亦破,两人一起离去。


其中两个人的感情请参考罗陵旧设。收到一些朋友的试阅反馈大多是没有了解旧设的话很难get到。嘛,反正本身也只是一篇严重的自嗨产物。


酆都月一直叫他“百里潇湘”而不是别的称呼,也正是想告诉他“你是什么人”。


而酆都月的那一点执念正应了...

“我的执念是想见你。”


“我的执念是你本身。”


再也没有什么楼主,副楼主,代楼主。我的思念一直都是你。只因为是你。



想了一下还是将一点点解读放在前面。


文章最开始还原了《黑白龙狼传》中两人的对话,是一款乱轴,简单理解为酆都月死后,一缕残魂的执念被百里潇湘的执念召来,而后酆都月让百里潇湘破执,酆都月执念亦破,两人一起离去。


其中两个人的感情请参考罗陵旧设。收到一些朋友的试阅反馈大多是没有了解旧设的话很难get到。嘛,反正本身也只是一篇严重的自嗨产物。


酆都月一直叫他“百里潇湘”而不是别的称呼,也正是想告诉他“你是什么人”。


而酆都月的那一点执念正应了那曲《散落之时》。


心散,神散,执念不散。


视角主要是百里潇湘,因为酆都月是残魂本质上其实是一款冰冷机器人,没啥感情嘛。【乐】


酆都月:百里潇湘,我希望你能做自己。


百里潇湘:酆都月,我终究要被一样事物束缚,那就让你来束缚我。


那么这个逻辑闭环就形成了。百里潇湘做了酆都月希望的他,酆都月希望他是自由的百里潇湘。逻辑闭环成立!【我怕是已经嗑疯了】


总之是一篇写的非常艰难的文,以及日常“写完了但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所以等着看各方反馈吧。


感谢你看到这里。


—————正文分割线—————


今夜的酒,百里潇湘认为滋味尤其好。

因为酆都月回来了。


百里潇湘兀自添杯,时不时瞧一眼对桌静坐的人影。

“酆都月,”他放定银制酒壶,“如此美酒,何不共饮一杯。”


那雪白人影在月下更显得迷离,鬼魅般不言语。

“酒会乱人心智。”湛蓝的眸抬起,在月下散着独有的幽色,“不饮也罢。”


“...哼,”百里潇湘低低地笑,“真是话里有话..."

“这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说着,那人影忽的动了,取了酒盏对天上勾月遥相一敬。


他愣了一瞬,紧随便是放声大笑,笑得比那时更加从心所欲。

“哈哈哈哈——,论口才...”他补上一口酒,“我始终比不上你。”

“过奖了,”那失了血色的薄唇启开,呷了第一口酒,“论心机,我也略逊一筹。”


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百里潇湘兀自饮着,他饮得太快,斟上一杯又一杯,酆都月杯里的酒仍有大半,映着勾月碎影,微荡不停。


“...说吧,”百里潇湘率先打破长久的沉静,他觑着眼看酆都月,仿佛这样才看的真切,“你此番回楼,到底为了何事。”


那雪白的人影又不言语,静得仿佛从未开过口。酒饮去半杯,那勾月照样破碎,微微荡着,像极了百里潇湘此刻的心。


“酆都月,”他饮得太急,眼神有些迷离,那月的影也开始有些模糊,“...你为何回来。”


他虚虚浮浮,像那半杯残酒,月不真切,人也不真切,就像他自己。


“你叫吾回来,所谓何事?”百里潇湘猛然睁眼,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那人缓缓俯身,黑白分明的鬓发擦过他的衣服,发出细碎的声响,这般真切。


“百里潇湘。”那人又唤他。三魂七魄都缓缓归位些,百里潇湘仍没敢转头看。


“你该称吾楼主。”他声音颤抖。


“楼主是任飘渺,百里潇湘,你该回神了。”说着那搭在肩头的手稍稍一抬,缓缓,稍带力度的拍了拍。


百里潇湘猛地抓住了那只手,瘦削,冰冷,毫无生机,他甚至起了要去摸脉搏的想法,他不敢。他想紧握那只手,又不敢用力,他的手僵地发抖。


“你该称吾楼主。”他的手在抖,他的声音在抖,他颤抖着闭眼,脑海中那人的模样难以清晰,如碎在杯中的勾月。


“百里潇湘。”他终究睁开眼,扭头去看那人,下定决心般。湛蓝的眸如同湛蓝的剑,而现下剑早已不知落在何处,唯剩那双一如当年的眼直贯百里潇湘的心底。


“你一直在出神。”那双眼的主人面上忽而有了表情,眉一蹙,百里潇湘下意识地伸手去抚,被紧紧握住。


“......你究竟为何回来,酆都月。”棕红色的眸子更暗淡了,失神一般,又缓缓被浸润,面前的人再次模糊起来。百里潇湘仍在抖着,他感到冷,酆都月的手是那样的冷,冰得他的心开始痛起来。


“百里潇湘,吾许久不曾见你。”月的声音轻轻冷冷,让百里潇湘本就不安的心神更为动荡。“吾许久不曾见你,为何此时才叫吾回来。”


那久远时候月下的静影在百里潇湘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一直都觉得酆都月是个冷冰冰的人,现下亦然。他虚虚张了口,脑中却一片空白。说什么都是颓然。


“现下,你见到吾了。百里潇湘,为何此时才叫吾回来?”


百里潇湘又猛地一抖,双眼紧闭,两行泪缓缓滑落。那是他唯一感到的热,泪珠经过的痕迹灼烧起来,他抬手去拭,却被那人抢先一步,冰凉的指腹拦下滑落的泪,细细向上蹭去,将痕迹都抹开。


“...吾想见你。”他如鲠在喉,艰难地开口,“吾一直都想见你。”


“所以吾来了。”酆都月的声音稍稍上扬了些,带着一丝轻快,“只因为吾想见你。”


一切仿若静止,但觉什么东西忽的松动了。不知自己是什么人,酆都月告诉了他。


“...走吧,”过了太久,在时间将要彻底凝固的那一刻,“酆都月。我们走吧。”


百里潇湘眼前的一切开始剧烈地燃烧起来,虚幻破碎般扭曲,两个雪色身影慢慢化作同样的光,一点点碎裂开来,扬在空中,星星点点,在这个只有勾月的朗夜。


而后,一切恢复平静,楼也好,山也好,月光也好,树影也好。


有夜风来,唯闻簌簌。



弧蝶

一些湘酆

无题


朱明长昼,是谓仲夏。令人闷热湿烦之意侵袭而下,还珠楼也不例外。楼后的碧色塘亭边,浮荷恹恹托举着大朵大朵的荷花,原本光滑翠绿的叶面也被晒得皴皱,娇嫩的花丝连同萼片一起垂靡着,绘了一幅入目更觉燥热之景。


偏偏这时生意也多,来往买卖的频繁好似仅次于血秋,大抵是认为大暑大日之天寻仇买命,便不会被亡魂旧灵纠缠。即使是接上等杀单的还珠楼,众多客人中亦不缺乏迷奉鬼神之辈,这让代楼主百里潇湘好不蔑屑,尽管他是不会表露分毫的。


算算年日,已是接管还珠楼的第五年。即使曾有每日如芒在背之感,时不时被心魔压抑的喘不上气,亦或是在雕花帘帐中忽然惊醒再不成眠,衣单散发的只影坐卧楼檐静静想着心事。隔...

无题


朱明长昼,是谓仲夏。令人闷热湿烦之意侵袭而下,还珠楼也不例外。楼后的碧色塘亭边,浮荷恹恹托举着大朵大朵的荷花,原本光滑翠绿的叶面也被晒得皴皱,娇嫩的花丝连同萼片一起垂靡着,绘了一幅入目更觉燥热之景。


偏偏这时生意也多,来往买卖的频繁好似仅次于血秋,大抵是认为大暑大日之天寻仇买命,便不会被亡魂旧灵纠缠。即使是接上等杀单的还珠楼,众多客人中亦不缺乏迷奉鬼神之辈,这让代楼主百里潇湘好不蔑屑,尽管他是不会表露分毫的。


算算年日,已是接管还珠楼的第五年。即使曾有每日如芒在背之感,时不时被心魔压抑的喘不上气,亦或是在雕花帘帐中忽然惊醒再不成眠,衣单散发的只影坐卧楼檐静静想着心事。隔天又逢遇繁杂公务需要处理而身心俱疲。这样压逼的日子总在时断时续循环着,而他一熬,就是五年。


自从接任以来,他倒是很少言笑了。闲暇时在可以看到清冷山色的亭台弹弹琴,再来便是饮酒。他知还珠楼是冷漠的所在,自己现在更不比死士以往,何况夜雨死后他再无酒友,故几乎只是独饮。枯燥沉郁的年岁,他积压着忧虑,猜忌,多疑等各种情绪,唯独没将自己逼疯,只有实在感到苦闷之时,他会偷偷溜去以前掌事的凌霄楼,待那么一段短暂时间。


今天也不例外。


凌霄楼早已不是培养死士的所在,现今的凌霄楼更像是一个勾栏瓦肆之地,同样做着生意买卖,却与杀人甚少关联,最多是些江湖秘闻这等不入流的情报。没人知道翩翩有度一袭白衣的男子来此做什么,亦不敢去招惹他。大多有眼力见的男男女女都避着他,管事的也只安静为他准备一处开窗的雅致阁房,备最好的酒就默默退下。可能也只有他知晓这个和此地格格不入的男子,是凌霄楼的旧楼主,而今还珠楼的现楼主。


但除此之外,没人知道为什么凌霄楼一夜败势,更没人知道旧楼主缘何一夜消失,好像就成了江湖书卷里永远编吹不清的一段故事。诸多猜测也圆不了未知的情节,慢慢地就变成了茶余饭后一些武客的交谈。


掌事老板为白衣客恭谦的关上了门,遣了这层楼的各色男女,叮嘱侍从在不远处的楼梯静候即可,生怕扰了旧楼主的清净。而檀香熏绕的帘台内,灯烛明亮炽热地摇曳着。可以看见浩浩江月的开窗处,百里潇湘握持白玉瓷杯,细细饮品一方幽寂,好似只有在这个时候,他能放下所有的心计,谋略和猜疑,把自己和江湖划开,只做耽溺美酒的百里潇湘。


可惜,有人扰了他难得的清净。


“你不该在此。”闻言沉眸压了几分狠戾,白日酷暑的几分急躁好不容易被夜沉了下去,还未饮满一坛,熟悉的气息侵扰了房间,若不是开着阁窗,送了阵阵凉风。他身上的莫名香气,百里潇湘会闻嗅地更清楚。


“你,不该在此。酆都月。”同样的言语回了不请之客,却多了不悦的情绪。百里潇湘只想一个人在旧地待会些,扰了清净,便是乱了他的心。更何况,这个人是酆都月。


“楼主。还有很多公务未竟。”冷冷出声,不带任何感情,可落入百里潇湘耳中偏是也带了更多的情绪。因为月冷人冷,更因为若是比心静如水,或许没人能在酆都月前拔得头筹。这句淡漠,更像是诘问,好似酆都月才是楼主,来管教下属的工作。更像是批判他有闲心故地重游,视还珠楼繁杂公务为空物。


咽了一口郁气,他终是抬眼正看了酆都月,一副冰若玉镜的模样,落入他人眼中,可以是赏心悦目亦可成令人生厌。是了良久,百里潇湘挑眉问道:“副楼主果然才是闲情逸致,竟有时间来此处寻我。”非是逃避公事,扪心自问,他从未怠慢过楼内工作。甚至兢兢业业不落于副楼主之下,只是平日那些唇枪舌剑的杂事,需要伶牙俐齿的谈判事宜,他不想参与更不会插手。但这不代表他在别处付出的心力就比酆都月少。想及此处,又望见眼前沉肩正立的人。百里潇湘好不气烦。


“属下只是为了来寻楼主,是楼主多心了。”

“哦?那现在找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勉强摆了摆手,最后的一些兴致他是在不想因他人他事而彻底败尽。话音已落,未见月有动静,余光却看到那人徐徐走近。百里潇湘举杯再饮,怀了潦草烦闷。


“楼主,楼内事务繁多,我们该……”

“酆都月!”不再迂回,厉声打断了那人话语。今日本就烦闷,他实在不知一向进退有度的副楼主何故紧逼至此,甚至有些莫名其妙酆都月的执意,疾疾拂袖负手,未察桌边之物,竟“啪”的一声打碎了杯子,澈澈琼液湿了曳地丝帘,刺耳的碎瓷之音在屋内荡开。


这一声变故,或许没让两位楼主有什么更大情绪,却使立在门口不远处的掌事战战兢兢。今夜莫名同见了江湖传说中的两个顶尖剑客已是让他又惊又怕,联想到旧楼主的身份,生怕现今是出了什么事故,万一因此在凌霄楼内招来一番腥风血雨,别说生意,恐怕是怜命都要丢了。


遂是勉强稳了稳微颤的手,他走前轻叩了门扉,用一贯温厚的声音试探了一句:“贵客无恙否?”深知不能唤那人大名,更不可能叫他一声旧楼主。老成的掌事只得用这种方法一探究竟。


门外之音入耳,百里潇湘明了再无今夜雅兴,望着未竟的酒水无声一叹,指节衔了银两置于桌案。听着似是毫无波动地应了声:“无碍,我来去了。”甫是看都不看身后副楼主一眼,小跨阁窗使了轻功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晚风习习,江霭共色。百里潇湘身无他物,又使上了许久未用的轻功,飒飒清凉中,他调节了烦躁之思,只是面无表情地穿梭在楼檐之上。他知道,酆都月跟在身后。于是一轮明亮皓月下,两道皎皎白衣前后纵跃,为寂寥夜色绘了一幅临仙画影。


“若是公文太多,明日叫人分我一些。”百里潇湘非是不会洞察人心之辈,换言之,察言观色,推测心思他不逊色于任何人,识时务,有能为。这是任飘渺留给他的评价,若非如此,钦点的代理者也不会是他,而非酆都月。他想不明白进退有度的副楼主今日之为,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在这湿烦燥热的阳暑天,副楼主也顶不住堆杂成山的公文了。思及此处,回楼后的百里潇湘对着身后之人勉强提出分担一些,尽管他真的很讨厌公文上的文字游戏。


“属下并无此意。”对上灰眸,惜字如金的副楼主又是泠泠成音,拒了上司为数不多的好意。

“那你是何意?百里潇湘厌烦拐弯抹角的言语。”心中有疑,直截了当地欲让那人说明白,身心疲累,他只想处理完这没头没尾地事情后入眠。


“属下说过了,楼主以后不该在那里出现。”一字一句,酆都月口齿清晰地谈吐了出来,冰眸视对,并无遮掩,更像是光明正大的一番言辞。与“属下”二字毫无关联。


“酆都月。“无名怒意再起,横眉出声。百里潇湘愈加感到被僭越,究竟谁是楼主?紧了紧拳心,遂是用最后的一丝冷静回予那人: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属下是为还珠楼着想。“见他没有退意,酆都月言语中亦露了锋芒,再便是缓缓出口一语惊人:”还是说,代楼主纵情声色是因认为自己


——期限将至了。“


“酆都月!“第三声唤名,百里潇湘尖利音色中已毫无保留,惟有十分怒气,更起杀心!已无心追究何为纵情声色之说,一个代字便烧了所有心血,期限将至四个字更使人疯狂。他不由怀疑是不是酆都月得了什么关于任飘渺的风声,让他更感如芒在背。


”你这是什么意思?!“猜疑,忌讳,所有愤耽铺天盖地而来,眼前之人彻底惹怒了自己,若是凌霄在手,百里潇湘定会伤他,让他为自己的僭越付出惨痛代价。


“非有他意,只是希望代楼主莫要忘了楼主赠与的后两句。“察觉他起了杀心,酆都月语气亦是放缓,手心薄汗微出,这情景非自己所念,但此时他知晓并无他法。


“哈哈哈。酆都月,你终于露了野心了。“一声朗笑,却非真笑。声声锋利,刺人心耳,倒是比无情之月更冷,目沉深潭,百里潇湘负手而临,杀意未敛。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属下先行告退。“明晓此地不宜多留,酆都月欲退身事外,以免真的沾其怒火,却是还未行三步就被人叫住。


“僭越至此,惹怒了我,你想全身而退?“


“百里潇湘,莫要迁怒他人。在其位谋其职,勿给自己招惹无妄之灾。“


“哼。无妄之灾?酆都月,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别忘了,他任命的代理者是我,而不是你!“


“楼主若想杀我,不如在此之前先把公务处理完。“淡淡一语,却是又把代字抹去以示敛退,他不是莽进之人,与上司生了嫌隙,对自己,对还珠楼皆非善事。


“哼,副楼主果真巧舌如簧,不愧是他的心腹。“


“酆都月是做事需要理由的人。我一切皆以还珠楼的利益为先。百里潇湘,放下你多余的猜忌。“


“多余?呵。为何偏是今夜提及楼主?你敢说你没有其他心思?“


“我只是觉得该提醒你专心楼内罢了,是你断章取义,曲解人心。若是楼主觉得此话太过,酆都月致歉。“微微欠身,甫是抬首再对,额前一缕白发挡了些视线,他看不清那双灰瞳里透露的神色。


“酆都月。“迂回许久,厌恶了短兵相接的唇舌之争,一声唤名竟透了几分疲惫之感,百里潇湘直视灰白之影,沉心镇意,卸了狠戾,平静地问了一句:


“ 若你是我,


你,会比我做的更好吗?”


      一语醒冷,酆都月影微微一怔,他听明了那人之意。这句发问,更像是许久未有的入心之谈,表明所有压力的来源,一半质问,一半倾泻,诉于自己。



      

      酆都月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房间出来的,也忘了百里潇湘最后的神情。此时换做他心烦意乱了,心海烟波起落,神魂不专。他一遍遍质问了自己,如果任飘渺任命的代楼主是自己,如果那两句诗号赠与的对象是他酆都月,而自己在明,敌首在暗,处处被动的皆是自己,微还珠楼付出的心力皆是为任飘渺做嫁衣。他会怎么做,又该是如何。


      “会比百里潇湘……更好吗?”


      一夜无眠,枕背皆凉。酆都月入怔良久,将问题反复地问予自己。


      好似无解。



说来幼稚,今天是两人冷战的第十天。明明每日都需照面,却将彼此当作不入目的空气,好不陌生。百里潇湘依旧每天布置着死客的行动,酆都月亦是忙的连桌上砚台时不时都干涸凝固。好在积压的单子快到了尾声,不然还珠楼上下皆要被两位楼主制造的诡谲气氛闷死。看着完全不交流的两个上司,一剑随风不知摇头叹气几回,却是一点都不敢出声。攥着手里和凌霄楼有关的情报,也不敢拿给副楼主或者楼主看,只得默默压着,抬头问天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终是有人熬不住了。


是夜,夏末之气凉澈不少。酆都月终是把积压的公文处理完,欲散步静心,却不知该去何处。步履恍惚间,他来到了百里潇湘平日处事的亭台。


整净的案几上放了皑皑琴台。白雪琴琴身修长,宛若透明的琴弦泛滴着垂落的月辉,未奏而自触人心。放置一旁的赤色琉璃杯亦在夜色下透着光亮。目及此处,酆都月竟心生笑意,感慨那人倒也挺会享受。


于是心痒,想到衣带白云的百里潇湘时常拨弦的俊雅姿态,双手竟也不自知地攀上琴额,轻轻抚过,生怕奏了弦音。犹豫良久,骨节分明的长指终是拨起了零乱之声。


他非不通音律,只是不常碰触琴物。不成曲调的缓拨慢弹间。恍惚一瞬,他回忆起多年前百里潇湘教给他的一段弦乐,好似旧梦重归,斑驳记忆再涌,凭着回想,酆都月敛续沉心,指舞琴身,奏了那人教得的亦是自己唯一会弹奏的一曲。


良久,月色疏微东移。酆都月闭目沉浸在余音寂静之中,他好似明白了为何百里潇湘喜爱奏乐,只因乐能净声,更能净心。


“弹错了。”


熟悉声线传来,酆都月猛然醒目,惊讶地发现他就站在自己身边。慌乱了神思,正欲疾疾起身,却被肩头一掌压落下去。


“楼主……”


“我说,弹错了。”百里潇湘言语轻柔,好似与前几日的不是同一个人,酆都月不及思考,还未回神,竟已被那人同坐,环臂拥揽在前。


“我……不该擅自动琴。”慌张如他,更不明是何变故,让百里潇湘消气了,腹稿并未打好,出口的言语将自己的无措表露无疑。


“你竟还记得我教你弹的那曲。”岔开怀中人的话题,他知晓此人此时的尴尬,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说与酆都月,好似安抚地用手掌拍拍那人腕节,示意安心。


“我记得。”


“那副楼主可还记得此曲何名。”


闻言一怔,再是喏嚅出声:“潇湘水云…”


“哈。”百里潇湘轻笑,遂是启唇再言:“细谨如你,缜密如你,聪慧如你。却为何没有更好地方法劝服那日的我?”


“你知晓了?”语调扬起,心想那日之事果然还是被他所知,不自在的偏了头,却佯装无事发生。


“凌霄楼位处中苗边界,鱼龙混杂。我许久未去,更未探情报,确实不知那日附近会有不小规模的浴血杀戮。”


“现在你知道了。”有些释然地挑了眉尾,被误解的滋味并不好受,没有办法表明的关心只得用极端的方法劝诉他人,但心细如他,情急之下却说了不该说的忌惮。


“但你不该用他压我。”


“你不也诛了人心?”想起那夜百里潇湘留给自己的问题,理智冷静的酆都月亦是被曾经可能发生的现实困扰许久。那个问题,他无解。


“哦,所以你承认因我而心伤?”百里潇湘额首紧贴了酆都月,耳鬓有意无意磨蹭着那人玉颊,两人的温度逾升逾高,不用看,他都知晓那人面如红霞。


“我…”想要挣脱桎梏,却被百里潇湘认真使出的气力紧在怀里动弹不得,脑中已是毫无对策,实在不知说些什么,突然想到什么,疾疾出口:


“哪里弹错了?我怎么不知情。”


“哈。”一言毕,百里潇湘将怀里人的手轻收案下,温声道:“看好了。”


只见玉指勾捻,熟练拨弹,徐徐而落,起四方清音。好若置身云水一色,万顷清明,又似身浮潇湘江面,逐以月辉。垂霄梦醉,浩然以对,不知天地何物。


良久,曲毕,弦收。余音淡荡不绝,融入无尽风月。


“这次,记下了吗?”


“嗯……”


“那副楼主是否该付我酬劳,缴了这学费?”心生趣味,灰发之人将怀中猎物抱的更紧,细细盯着他的眉峰,唇角,或是鼻尖,更是不移眼那灼灼红晕,愈发步步紧逼。


“什,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不想再与那人迂回心思,百里潇湘一手扶他后脑,一手轻扣腰身将他压倾,甫是俯身落吻,细密绵延,好似蛊惑酆都月心神,不再放他离开。


“唔……”感到那人唇瓣吮吸欺压,意在贪婪索取,酆都月僵直躯身心惊不已,却是完全挣脱不得,一番徒劳无功后,更不知是被其身上的淡淡酒香侵扰,还是已无力挡拒那人意外之举,酆都月只感觉周身疲累,沉沉昏意中,舌齿相渡,气息全乱。衣物层层而褪后,夜月坦诚,意乱情迷中竟是任了他的疯狂掠夺。


无尽月色下,还珠楼的一方清凉亭台,莫名衣物散乱一地,或置于琴台。两道白净身影交错缠绵,如胶似水,不时发出压抑的情欲之音。灰发白发黑发,铺散纠结着,炽热的薄汗和粘稠的体液浸濡了丝布坐榻。不存清智,亦迷乱神魂,好似一番无尽春梦,耽溺一切。


此地,此楼,夜色茫茫格外漫长,池荷曳香,辉下瑶台,看潇湘成月,月成潇湘。

行舟渡重山

酆湘《☁️》

“把那本书放下,你个呆瓜。”

百里潇湘一定是气急了。他甚少,以至于从来不会喊酆都月呆瓜,但这个例已经被破了——痴子——他甚至又骂了一遍,这本书会杀了你的。

“为什么要死在一本书下?你应当死在一柄剑下,这才是你追求的,不是吗?死在一柄剑下,像我一样,或许结局更好一点,能将头颅转过来,将下颚扬起来、或者颔着,你素来喜欢这么做,这样也不差。让这柄剑从肋间穿刺过去,让一切未释然的执念凝成永世永生的遗憾吧……”

碎碎念到这里,百里潇湘忽地沉默了。他想到酆都月可能都不会留有这种莫名的遗憾,更不会因此落得如他这般的下场。酆都月有一种不同于他抚琴醉酒吟歌赏月的洒脱。三位如雪的白衣剑客,独酆都月最像一捧雪...

“把那本书放下,你个呆瓜。”

百里潇湘一定是气急了。他甚少,以至于从来不会喊酆都月呆瓜,但这个例已经被破了——痴子——他甚至又骂了一遍,这本书会杀了你的。

“为什么要死在一本书下?你应当死在一柄剑下,这才是你追求的,不是吗?死在一柄剑下,像我一样,或许结局更好一点,能将头颅转过来,将下颚扬起来、或者颔着,你素来喜欢这么做,这样也不差。让这柄剑从肋间穿刺过去,让一切未释然的执念凝成永世永生的遗憾吧……”

碎碎念到这里,百里潇湘忽地沉默了。他想到酆都月可能都不会留有这种莫名的遗憾,更不会因此落得如他这般的下场。酆都月有一种不同于他抚琴醉酒吟歌赏月的洒脱。三位如雪的白衣剑客,独酆都月最像一捧雪,一捧真正意义上的雪,落在冬日,融在春时。这一捧雪,只消轻轻一拂肩一弹衣,就轻轻地跌下了。

“把那本书放下!”百里潇湘继续吼道,毫无平日的形象可言。这是万分奇怪的事情。他生前素来注意形象,于是许多原本只为附庸风雅而做的事最终酿成一种习惯。但再离奇都无济于事。这些他生前不曾有过的行径无法吸引到酆都月的注意。酆都月不会再听他一句劝、也不会再看他一眼,哪怕当他迈步冲过去抢夺那一册书的时候,百里潇湘的那双手就那么轻易地从中穿透了过去。就像那柄穿透他背心的剑刃。极快地、极不留情地穿了过去。

是了。百里潇湘收回无情的手,像收回一柄无情的剑。我死了。他并不那么无情、却不无嘲讽地想:或许在酆都月第一次翻开书的时候我还没有死。

或许在酆都月第一次翻开书的时候他还没有死,这只是他为数不多的记忆泡影。梦,更大众一点的说法。当想象与现实混合起来,吹成一团迷乱的、惘然的泡泡,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也就是百里潇湘、死后的百里潇湘通常睡觉的时候,泛起某种神秘的光影,让他完全地、或不那么完全地沉浸进去。

鬼魂总会做梦。百里潇湘对此冷笑,死者的梦,丢弃掉一切的死人,他们只能抱着残存的记忆做梦,而介记忆通常在欺骗他们。在不经意的时候。在不经意的角落。心心念念的执念扭曲掉故事的原貌,让一切都在天平上向某一方偏斜。这本书的梦大概就是这样造就的成果。不是什么好梦。百里潇湘会这样形若,但这么说未免不够严谨,毕竟他们的存在就是尚在世者的“梦”。并非什么多情委婉的说辞,只是后者更愿意相信死者仅以梦的形态再一次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托梦。他们会说。

百里潇湘,一个死人,一个鬼魂,对此种说辞不屑一顾,却又真想托梦给酆都月:放下这本混账书!

可人、鬼不能在梦里托梦,这事不是这么办的,不是么?再说,就连百里潇湘自己都说不清时间线,酆都月究竟是什么时候不再是酆都月的。说不定就在他做梦的这一刻——他还活着的时候做的梦——只是大概———


然后梦醒了。

他从梦里醒来,不完全是自愿,尽管多年的“老朋友”、暂且这样称呼、就让生前过多的曲折的恩怨都先搁置到一边去,酆都月鲁莽的、愚钝的行径让他十分恼火:就是这样一个人和他明争暗斗了十年吗?太蠢了,太烦人了,百里潇湘根本不想再看一眼,但是他确实做不到就此转身离去,哪怕是梦里。真正让他从睡梦中惊醒的是一阵复一阵地动山摇的震颤。

正午的太阳还不肯彻底向西方斜着歪下去,百里潇湘疲惫地醒来,不太在意为何鬼魂也有疲惫的感觉。或许是生前作为人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吧。他这么想,懒得仔细思考,也不愿意仔细思考。在百里潇湘死后大多数的梦境里,几乎是全部的梦境,都充斥着酆都月的身影,这偶尔让他觉得奇怪,但是更多的时间里他都默认了这奇怪的设定。他不记得曾经。在进入还珠楼之前、在十年被飞雪吹落之前、在琴酒都没有浸入月光之前,那些日子模糊得像一团混沌的泡影,像梦中之梦……可鬼不会在梦中做梦。百里潇湘不在梦中做梦,于是他从未想起过他的曾经。但他却不知从何处记起了酆都月的曾经。

只有酆都月。

酆都月。他应该去找酆都月。一种莫名的‘灵感’指引着他,很久之前,在他死后……刚死后,或死后一段时间……或者死前?他没搞懂过时间。但自某一时刻,某一时刻他自‘百里潇湘’脱离,自虚无中凝聚成形,再度成为‘百里潇湘’,也可能是其他东西,他胡思乱想过这可能性,可某种独隶属于百里潇湘的特性,不止是外貌,一种深入骨髓的、隐藏在血肉更深层的东西。不太多,但是有。我,百里潇湘,自最初至现在,他一直深信,未必不疑,可除去百里潇湘,他还能是谁呢?要谁才这么了解酆都月,一剑随风都未必可以。

真可怕。酆都月,百里潇湘。他想。竟相互知之甚深。

旧友呀,旧敌呀,旧人呀……


真可怕。他在地心深处找到酆都月。在还珠楼继续向西北的地界。百里潇湘生前不曾来过这里。他生在南地,还珠楼已经是极北之处,于他来讲,尽管冬季并不总那么寒冷。可是。可是百里潇湘不曾再向北迈过哪怕一步,连出任务都没有,就好似还珠楼是一个无形的边境,一条线,勒在脖子上的铁丝,抵在背心的刃尖,一条线,它延伸,延伸到百里潇湘脚下,不可再越。不肯再越。牢牢地、死死地将百里潇湘禁锢在其间。

而现在,这无形无影的囚牢被打开了,十分轻易地,仿若这绑在手腕足踝的铁链不曾存在过,那把钥匙,就这么容易地从他血肉中剖了出来。任飘渺的那一剑,杀了他,也杀了他那柄锁——他以为的锁。这是本意吗?是他或他或他的本意吗?

愈向裂缝的深处行进,他就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百里潇湘感到一种迷惘,如百里潇湘生前那样。单纯的迷茫,与问题本身没有任何干系。百里潇湘已经不在意了,因为这些不再重要了。他是如何变成鬼魂,他是怎样来到这里,他是如何寻找到酆都月的——

他轻车熟路地发问,以百里潇湘素来的口吻,充斥着百里潇湘的味道。沉默在流淌的炽烈的地脉中沸腾。他在黯淡光影中看见了酆都月。

如雪的剑客的衣服脏了,百里潇湘回想起还珠楼前那条通向四面八方的小径,在腊月里被踩得发黑发硬的雪块。那就是酆都月。百里潇湘想,剑客的汗,剑客的雪,剑客脚下的污痕。

酆都月没有理会他。


一如既往,酆都月没有理会他那些疑惑。通常,酆都月会偏一偏头,再正回来,抚平衣上的褶皱,抖落肩上的碎白,然后不发一言地同百里潇湘擦肩而过。这回不一样。酆都月的头偏了骗,却未必出自他自己意愿,因为百里潇湘听到了很清脆的一声响,是颈椎骨折断碎裂的声音。

喀嚓。作为一个杀手,他们都再熟悉不过了。曾几何时,剑术还不够精湛的酆都月还会在杀人时刺偏了位置,一剑卡在骨头的缝隙之间。那是刚入还珠楼的时候,他们都不太是一个死客、至少不是一个如今日般极好的死客,他们唯一一次携手出的任务。酆都月替百里潇湘解围,可惜坏了自己的剑。自此后,酆都月的佩剑上从此有了一处磨损,一道钝痕,一个缺口。酆都月没有修过。百里潇湘曾以此取乐,但酆都月从不辩解,亦不在乎。

而终至某日,酆都月背后负的剑变了样子,变作了月饮,削骨如削泥。

百里潇湘的剑也换成了凌霄。


云下饮月,云上凌霄。一云之隔,一楼之隔,百里潇湘在楼顶抚琴邀月,月隐云后,不肯应约。屡屡酆都月途径阁下,偶尔的一抬头、百里潇湘偶尔的一低首,相互递去几道的目光,亦都融在了云里。

如云白的影里。


在如云白的影里,某背影渐远了。他们与他们的目光统统被无情抛下,摔死在发黑发硬的雪中,被剑客狠狠地踩上几脚。喀嚓。酆都月举起了剑,月饮剑,削骨如削泥的月饮剑。他刺出了那一剑,行动一如百里潇湘记忆里最初的一剑,只不过这回的剑是无缺的,是在漫长岁月里磨砺出来的宝剑。喀嚓。那声音又响了,地脉迸射出斑斓的色彩。喀嚓。终于,除去头,酆都月整个人都瘫倒了。整个人伏在地上颤抖。关节抽搐着。百里潇湘没有去扶他——他死了。

不止是被绿光彻底沾满了瞳孔,更是死亡。在声音之后,可以碰触的、看见的、嗅到的死亡。百里潇湘能感受到破损地脉爆发出的能量,再加上酆都月自身散发的绿光已强烈到了一种地步,百里潇湘无法直视,他感觉到一种天旋地转的眩晕。酆都月。他阖眼想。你真不该去读那本书。

人死不能复生。百里潇湘一直这么想,而酆都月应该是死了。但他看到酆都月站了起来。酆都月站起来,没有扶正他歪倒的头冠,不顾散乱的仪容,怔怔地往刚刚他一剑劈开的裂口终走去。他应该死了,但他仍在走动,走到复习深渊的缝隙里。百里潇想想要拦下他,可就像他在梦中拦下他翻阅那本书那番,没有触摸,没有碰撞,他与他轻而易举地相互穿过了。拦不住的。百里潇湘意识到,无论是最初,还是现在,拦不住的。他依旧死了,而酆都月大概也已经死了。

可死人怎么会动呢?百里潇湘搞不明白,他再度去拦,去撞这个南墙,反正生前百里潇湘已经在酆都月这堵墙还珠楼这堵墙这一堵堵墙上撞过很多次了。不欠这一次。他撞上去。他撞了个空。空空如也。酆都月已经快消失在裂缝里了。


最后的时候。在他目送酆都月离去的时候。希望这不是鬼魂记忆的骗局。他看到酆都月扭过头,他偏了偏头,不是颈椎断裂那样猛地晃动,而是轻微地,向着他的方向侧过来,投来一道目光。楼主。百里潇湘听到酆都月这么唤——不是百里楼主——楼主。他不知道这是唤谁的,但百里潇湘由衷希望是他,而不是任飘渺。只要一句,只要这一句,这出自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和执念的一句啊……

但酆都月的视线越过了他。永远地越过了他。尽管酆都月仍看向相同的方向,看着他,可酆都月的目光变了,百里潇湘能说出这其中微妙的区别。“酆都月!”他厉声喝到。

“楼主。”酆都月驴唇不对马嘴,面无表情地说着。他又唤了几遍,“楼主,楼主。”

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楼主……

“楼主。”百里潇湘抿抿嘴,声音干瘪地重复着。

是啊,楼主。


酆都月死了。百里潇湘也死了。早就死了。雪里云里的尸体温热。

阿猫嘿

【百酆/湘酆】无题

金光布袋戏衍生,cp百里潇湘x酆都月

自娱自乐产物,不要较真

设定不严谨,有部分参考罗陵大王在lof发的文

我永远喜欢还珠楼三人组!!



百里潇湘坐在矮桌前,衣袂端整。深红木色的矮桌,桌上是他常用的被磨出光亮的砚台,上头搁着垂着墨的白毫毛笔——他方才还在纸头上写着些什么,作为闻名遐迩的还珠楼名正言顺的代楼主,他总是事务萦身。但也不知是脑中浮现了什么闲杂事,让他恼得搁了笔,闭了目凝起神来,一番若有所思的神色。


能让堂堂代楼主苦恼的无非是那几件事、那几个人。天允峰上,天下风云碑前突然现身的剑者,一袭厚重的白衣,两绺雪一般的发,眉间一抹,有十二分...

金光布袋戏衍生,cp百里潇湘x酆都月

自娱自乐产物,不要较真

设定不严谨,有部分参考罗陵大王在lof发的文

我永远喜欢还珠楼三人组!!



 

百里潇湘坐在矮桌前,衣袂端整。深红木色的矮桌,桌上是他常用的被磨出光亮的砚台,上头搁着垂着墨的白毫毛笔——他方才还在纸头上写着些什么,作为闻名遐迩的还珠楼名正言顺的代楼主,他总是事务萦身。但也不知是脑中浮现了什么闲杂事,让他恼得搁了笔,闭了目凝起神来,一番若有所思的神色。

 

能让堂堂代楼主苦恼的无非是那几件事、那几个人。天允峰上,天下风云碑前突然现身的剑者,一袭厚重的白衣,两绺雪一般的发,眉间一抹,有十二分的傲气,利剑一扬,掀翻逼人的剑意。

 

若问明珠还君时,潇湘夜雨寄魂舟。

 

百里潇湘一边发着愣,一边又回想起了这句诗,这是好些年前,楼主赠予他的半首诗。说是诗,其实他更觉得这是谶语、是讣告。百里潇湘一直觉得这不是句什么好诗,而他的副楼主酆都月对此则不予置评。

 

百里潇湘是被酆都月拐进的还珠楼,或者说,他是在见了酆都月之后,自己把自己拐进的还珠楼。

 

从破茅屋,到通铺,再到组织,百里潇湘真是蒙着尘埃从地底里头爬起来的人,忍着饥寒,染着血污,一步一步地往上头攀。偶然这么一天,他在一间酒舍撞见那一身白衣净亮得晃眼的剑客,宛如墨般深沉的夜里一轮透亮的白月,只一眼,就让他慌神,他从熏着酒气的同伴口中得知那人的名字——听完,他皱了皱眉头,觉得这样好听的名字被身旁醉醺醺的人念出,是一种玷污。

 

自此,那名白衣剑客成了他眼里的月,他想要往上爬,爬到更高的位置,去够他的月。百里潇湘的野心、欲望,似乎在一瞬间被点燃,他浑身的血气在体内燃烧起来,烧得他的心愈发焦灼。于是,通天阁、凌霄楼,都成了他精心设计下的牺牲品,成百上千条生命的献祭,让百里潇湘得以攀云登天,飘飘忽忽地去揽他的月。

 

然而,进了还珠楼,并不代表他就认可了还珠楼。他只是心一迷头一昏跟了酆都月,对于任飘渺狂放的傲气和深沉的心机,百里潇湘每每见了心烦。偏偏任飘渺还搞什么失踪,直接做了甩手掌柜,头也不回地把养了几千杀手的还珠楼丢给自己跟酆都月,还给自己安了个“代楼主”的名号,听着风光,却也不过是个替代品。

 

你既是不想管了,何不引咎辞职,把这楼主给我当算了。百里潇湘想,一转念,又觉得不对劲——这破楼,我才不稀罕呢。他默默啐道。

 

任飘渺一跑就是十年。这段时间里,他与酆都月两个人管理还珠楼,虽说是忙了点,但也算是经营有成。现下好端端的,那来去无踪、任性妄为的人突然又现了踪,还是在近来成为武林焦点的天下风云碑,唬得百里潇湘心头噎着了一般,顺不下气。

 

想到这儿,他不愿再细思,于是轻叹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旋即又提笔,灵快地在纸上接着写起了字。他自小贫寒,从刀光剑影中立身,没学过什么书,书法自然算不得好,与读书人出身的酆都月不同。酆都月写得一手好字,百里潇湘总是欣羡他衣袖间萦绕的文墨气息。

 

任飘渺突然现身,百里潇湘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不然这苦心经营的还珠楼岂不是要被他夺了去。百里潇湘胡乱想着,头绪有些纷乱,他承认自己在动脑筋上不甚精通。他的情报太少了,不足以支撑他做下缜密的安排,他得去寻人想法子套点话。

 

酆都月。

 

若是说谁了解楼主,百里潇湘想到的第一个就是他。酆都月是最早跟任飘渺管还珠楼的人,也是最信任楼主的人之一。只有他了,只能是他了。百里潇湘嘟哝着,忽然,手中的毛笔一顿,细软的毫毛被压成一弯黑月,他低头去看,只见本应该写着经营事务的纸上,一个酆都月的“酆”字已经写了大半了。

 

 

 

酆都月不是那么爱喝酒,但是有人邀请他的时候,他多半也不会推辞。因此这回,百里潇湘的诡计很容易就得逞了。这一日天公作美,万里无云的晴朗夜空,悬一抹弯刀似的月亮,晕出的光蒙着小半片天。百里潇湘将酆都月邀至自己小园的石亭中,这小园是他在还珠楼中布置的休憩之所,是他的得意之作。亭子里头,抛了光的矮石桌上,一壶青玉瓶装的不知什么酒,两边各摆着玲珑小巧的两个酒杯,桌子中间还搁了一碟雪白的小米糕,一块块四四方方的,压着精巧的花纹。倒不是百里潇湘嗜甜,特意挑些糕点来,只是他觉得花生瓜子一类的下酒,总配不上雅致的酆都月。

 

“副楼主,请。”百里潇湘引着他进了石亭,两个人步伐错落地登上台阶。百里潇湘这才发觉酆都月走路都不出声,兴许是杀手做久了养成的习惯。

 

“楼主不必客气,请。”酆都月朝百里潇湘微微一弯腰以表礼节,头冠上的珠链也随着一晃,看得百里潇湘的心神也是一晃。酆都月跟着百里潇湘一级一级地上了台阶,衣角的白色堪堪擦过石阶边,倒也没有染上灰尘。

 

百里潇湘轻轻一皱眉,但是很快又舒开了。他不喜欢听见酆都月喊他“楼主”,他总觉得酆都月口中的这两个字背后不是他,而是另外的什么人。他更不喜欢酆都月望着他喊“楼主”,那目光分明是望着他,他却觉得这目光穿透了自己,直直地投向别处去。

 

两人来到桌前,险些要开始互相请对方先入座的僵局。百里潇湘虽是服饰器具上讲究非常,颇有些文人贵气,但生性还是潇洒占了上风,于是礼貌地向酆都月一欠身,随后便入了座。接着,酆都月也爽快地坐在了他对面。

 

百里潇湘甫一入座,就抬手提起了他那细口的青玉酒壶,拨开盖子,先给对面的酆都月斟上一杯,清酒流入小杯中,水声如风掠过银铃,颇为悦耳。随后他将酒杯推到对方面前,“请,副楼主先品品我这酒如何?”

 

酆都月接过酒杯,看了一眼,再轻轻举起,“风花雪月诗酒茶,皆是楼主所喜,酒自然是好酒。楼主诚心相邀,那酆都月便先饮为敬。”接着稳稳当当地送到嘴边,喝了小半杯。

 

酆都月果然爽快。百里潇湘见状,也给自己倒上一杯,回敬他的副楼主,“百里潇湘谢副楼主赏光。”

 

两人就这么和和气气地喝了两三回。百里潇湘知道酆都月酒量不怎么样,因此表现得比平日里热情了些,想多给酆都月灌些他的好酒下肚。现今正值初秋,亭中穿过微凉的夜风,也是舒适宜人的力道。鬓角碎发被吹起,擦过脸侧,百里潇湘只觉得有些痒,连带着他的心也被挠得不安分起来。

 

酆都月看着酒也喝了一会儿了,于是搁下手里被捂得有些暖意的酒杯,道:“不知楼主有何要事,邀酆都月共饮。”

 

百里潇湘正想着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酆都月就打开了话题。他正了正自己的坐姿,久违地摆出了楼主的架势,“也不是什么大事……副楼主应当知晓,我一直在钻研先前楼主所留下的飘渺剑法,如今已练至剑六,只是近来觉得遇上了些困难,难以精进。所以想向副楼主请教练剑之道。”

 

酆都月听他说完,神色并无多大变化,浅淡的月光下,有些微微皱起的眉更罩上一抹郁结,略一沉吟后,他开口回答:“若是剑法之事,酆都月自当愿意帮忙。”尽管好几杯凉酒下去了,他的语气与平常也没多少分别,依旧是那样深不见底的沉静,只是腔调里多了几分模糊不清的鼻音。

 

“还珠楼上下,除了销声匿迹已久的楼主之外,就数副楼主的飘渺剑法练得最为精湛。能得副楼主的帮助,百里潇湘有幸了。”百里潇湘闻言,客套了几句,“也不知副楼主练到何种程度了?”

 

酆都月对于百里潇湘突然探查底细似的发问有些疑惑,但他似乎打心底里觉得百里潇湘不能拿自己怎么样。酆都月仍然是那副矜持而谨慎的姿态,答道:“到何种程度,不如楼主与在下过几招,自行探查吧。”

 

“欸,今日不过是把酒闲谈,何至于要舞剑弄刀了。”百里潇湘轻笑一声,摆摆手说。

 

“说笑而已。酆都月相信楼主并无他意。”语毕,酆都月朝他微微一颔首。

 

百里潇湘多少还是有些神经大条,没意识到自己莽进的对话勾起酆都月的疑心了。他似乎是嫌酆都月意识还是太过清明,于是又拿起酒壶给对方斟起了酒。酆都月默默瞥了一眼酒壶,没说什么。百里潇湘客气地倒了半杯递给他,一边递一边开始他的闲谈,“说到剑法……除了飘渺剑法,我似乎很少见到过副楼主用自己的剑式。副楼主曾经也独自游走江湖许久,剑法造诣定然也是不差,真是让本人好奇。”

 

他话音刚落,便见酆都月的神色闪过一丝诧异,略一踟蹰,拾起酒杯,抿了一口,回答:“楼主怎样想到问这个?论及还珠楼,世人皆是神往飘渺剑法,头一回有人好奇在下之剑术的。”

 

“正因如此,才让百里潇湘我好奇不已啊。”百里潇湘轻声一笑,顺便抄起面前的酒杯举到半空,想敬上一杯,却也无意间隔断了两人目光的交汇,让他看不清愈发黯然的夜色下酆都月作何神色。

 

酆都月并不拒绝他的邀请,同样举起酒杯,两片杯壁清脆地一碰,安静的夜里撞出一声清响。“说来惭愧,钻研飘渺剑法数年,酆都月已许久未使过自己的剑招了。”酆都月摇摇头,坦白道。

 

“这可真是……相当可惜啊。”百里潇湘收回酒杯,只是举在唇前,却没喝。他的神色有些许的失落,鬓边垂下的几绺雪发挂在肩头,遮了半边的耳朵。虽然只是为了套话,但确实也感到惋惜。他想起初见酆都月时对方惊为天人的模样,那一柄水蓝色的剑在他手里宛如海中灵动的游龙。

 

“也没什么可惜的。练飘渺剑法是我自愿,何来可惜。”酆都月淡然道。可百里潇湘分明从他带着一丝轻微醉意的眼眸中看出零星的落寞来。

 

酆都月虽是冠着“独饮西楼“”的名号,却并不算得上豪饮之士,这番与百里潇湘喝了一会儿,就已经有些微醺了。而百里潇湘早早就干起了死士行当,早年跟同伴更是在勾栏酒楼之类的地方混迹许久,以便探听情报,执行任务,一来二去地,酒量也不自觉地上去了。但百里潇湘并不喜欢饮酒,他眼中的酒总带着一股袭人的血腥味。兴许是因为他以前替凌霄楼办事的时候,在酒楼也下过好几次手。冲鼻的醉气与血腥气纠缠在一起,深深地镶嵌在他脑海中。

 

“都说副楼主追随楼主多年且敬仰非常,看来确实不假。”百里潇湘盯着酆都月的面容有些发怔了,张口说了点无关紧要的客套话,又接着道:“说到楼主……近些日子有传言道任飘渺再现,并在天下风云碑以剑招立下挑战,不知副楼主可有耳闻?”

 

酆都月皱了皱眉,轻微而难以察觉:“确实有此类传言,可真有此事么。”

 

“虽说是江湖传言,但还珠楼派出的探子却也有回报此事。还珠楼收集情报的能力,你应当最清楚,不是吗?”百里潇湘抿抿唇,慢慢地掀开正题。他不想把好好一个月夜的气氛弄僵,于是接着装作悠闲地品酒。

 

“是。只是楼主向来行踪不定,难以预料。此次现身,也不是多么意外之事。”酆都月放下手中的酒杯,气定神闲地回答。百里潇湘细细地盯着他,发觉他眼角有了一抹疲色。

 

“是吗……那不知前些日子天下风云碑开启之时,副楼主身在何处?任飘渺之身份,你可略知一二?”

 

“……此话何意。”酆都月的嗓音微微压低。

 

“那不妨我换个说法吧,对于神蛊温皇此人,副楼主有何看法?”百里潇湘把手搁在桌子上,食指关节轻轻敲着微凉的玉质酒杯。

 

酆都月细细地盯着他,通透的目光让百里潇湘怀疑对方是不是早就把自己的心思读穿了。“突然提及此人,我不解楼主之意。”

 

百里潇湘迎上酆都月的视线。他曾经面对过各种各样或犀利或轻蔑的目光,在他人的横眉冷眼之下一路爬到还珠楼代楼主的位置,这个能够俯视他人的高处。他轻咳一声,说:“我之意图,有何难解。任飘渺与神蛊温皇两人之间,太多偶然、太多巧合。他们出现的时间宛如是精心设计的一般——楼主这一出游戏,玩得确实精妙,当然,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他手下亲信的配合。”

 

话已至此,酆都月不可能不懂百里潇湘的意思。他默默将手收回,留下两只酒杯环着一壶半空的酒壶,空落落地立在石桌上。“既然楼主心中已有定数,又何必来试探我。”他的神情在醉意的浅滩里,冷然却也透出一丝怅然。

 

百里潇湘明白酆都月对自己一向只是同僚的交情,甚至还保留着杀手本能的谨慎和提防,这次邀约显然有那么些套近乎的意味。但说实在的,百里潇湘很想毫无挂碍地与他共饮一场,抛开什么还珠楼,什么楼主副楼主。

 

不,还是免了吧,他不爱饮酒,酆都月也一样。他在心里苦笑。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百里潇湘抛开脑中杂绪,撕开堆叠的客套话,坦然道。

 

酆都月闭上眼,微微摇了摇头,回答:“酆都月相信还珠楼楼主之一举一动,自然有其道理。”语毕,他从石凳上起身,轻挥了几下衣袖掸去灰尘,稳稳当当地朝百里潇湘一鞠躬:“酆都月不胜酒力,先行告退,请楼主见谅。多谢代楼主今日之邀。”不等百里潇湘回话,便利落地转身离去了,留给百里潇湘一个飘然潇洒的身影。百里潇湘望着那一抹白衣和那柄水蓝色的月饮剑,脑中恍惚又浮现了多年前,不知名的酒舍中的那一眼。

 

很快,酆都月就从视野中消失了。百里潇湘叹了一口气,盯着桌上的残酒,心中晃过少许不快。他不喜听酆都月喊自己“楼主”,但现在他才发觉,酆都月喊“代楼主”这个词,才是真正令他愁闷难解。

 

 

 

百里潇湘虽然早就有过脱离还珠楼自立门户的念头,但一直将其归为任性的肖想。现在他又打算将此事提上日程,原因是酆都月的突然负伤。

 

就在他与酆都月两人月夜把酒“言欢”后的某一日,申时,他甫处理完还珠楼的杂务,他的侍女华儿撷着裙角匆匆走上前来,不似往常那般身姿轻巧,略一欠身,向他禀报到:“主、主人,副楼主方才亲自出任务回来,受……受伤颇重,您去看看吧。”

 

百里潇湘一怔:“什么?”

 

“啊?副楼主他……”华儿也是一怔,以为是主人没听清,又慌忙开口。

 

百里潇湘却是没有理会,兀自从雕着花的木椅上起身,快步朝房门外走去。华儿虽是经常觉得她的主人走路带风,但这次他衣角掀起的风却是透出阵阵似有似无的寒意。“主、主人!我与您一同前去。”她在百里潇湘的背影之后小声唤道,接着紧忙跟了上去。

 

酆都月的房间,百里潇湘也去过几次,多半是商量还珠楼的公事。酆都月的房间就同他的人一样,干净非常,除了桌上的一瓶兰花,没有赘饰,甚至于到了冷清的地步。每每踏入酆都月的房内,百里潇湘总会觉得一股雾似的幽香裹挟着书香气向他袭来,然而这一次,却是血腥味先充盈了他的鼻腔。

 

竟是伤得如此之重。百里潇湘心下一惊,来到酆都月床前:“……百里潇湘特来探望副楼主。”他语气故作镇定,实则心中已是感到一丝骇然。酆都月作为还珠楼副楼主,实力自然是没话说,能伤他至此,对方定是大有来头。

 

“楼主。”酆都月低声道。虽是伤重,嗓音仍旧沉稳。

 

百里潇湘定下神来,细细看着他,只见酆都月运剑的右手从臂至肩紧紧缠着绷带,外衣虚掩着,掩不住白布上沁出的血红,腹部也有数道伤痕。百里潇湘皱眉:“这……怎会如此?”

 

酆都月蹙着眉,不知是因为身上伤痛还是心中郁结:“我被一蒙面剑客所伤,此人对我所使的飘渺剑法了如指掌,来历必不简单。”他瞥一眼自己缠满绷带的伤口,淡然得好似不是自己身上的伤,沉默数秒,道:

 

“有人开始针对还珠楼了。”

 

百里潇湘更觉一股愁绪攀上心头,他竟有些恼了。还珠楼作为杀手组织,在外得罪了人或是树了敌,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还珠楼在苗疆拥有如此大的势力,甚至连路边酒舍中也不乏还珠楼的眼线,敢正面对上还珠楼副楼主,此人若不是莽夫,便是大有来头。对方的动机、目的,皆是摸不透。

 

“……是因为任飘渺?”百里潇湘喃喃道。

 

酆都月抬眼望他,声音不由地提高:“楼主何出此言。”

 

百里潇湘摇摇头,坦白:“只是猜测罢了,毕竟副楼主说对方深谙飘渺剑法的路数,我才猜想这是否与任飘渺……楼主有关。楼主以一套飘渺剑法挑战天下剑客,兴许是哪次树了敌,也不好说。”当然,这猜想中也包含了百里潇湘对任飘渺的一些私人情绪。在他看来,任飘渺除了剑法超群以外,只会给他和还珠楼带来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这么说……也是不无可能。”百里潇湘隐约见着酆都月脸上有一丝苦笑的神情。

 

“任飘渺自己在外行踪不定,却是给还珠楼惹下不少麻烦。”

 

“楼主生性如此,酆都月经营还珠楼多年,对此也无能为力。”酆都月隐隐叹了口气,百里潇湘似乎听见了空气中漫开的一声叹息,是无悲无喜的纯粹。

 

是了,他与酆都月二人苦心经营还珠楼这么多年头,见着楼主任飘渺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他只觉得自己成了任飘渺手中的木偶,指不定哪天被他牵一把身后的细线,就失去了权力和自由。百里潇湘咬咬牙,越想,心中越发不快:“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还为他说话作甚……副楼主何必为还珠楼操烦至此,依我看,以副楼主的能为,即使脱离还珠楼,也定能立足于武林。”

 

“……我无此野心。”

 

“副楼主言重了,这怎能说是野心。”百里潇湘皱眉,柳叶似的眉毛细细地攒起来,颇有些不悦。他虽然明白酆都月对任飘渺的敬佩,但心中又隐隐升腾起一股恐惧来,怕酆都月真是任飘渺的心腹,这两人暗合起来要将自己活活折腾死。“我只是觉得,副楼主在还珠楼难以真正施展罢了。”

 

越发稀薄和僵硬的空气中,百里潇湘隐隐听见了酆都月以气音漏出的轻笑,“我竟不知代楼主如此关心我,此事倒也不必阁下费心。”百里潇湘觉着他似乎是气着了,嗓音沉沉地闷在喉咙口。百里潇湘几乎没有见过酆都月生气,却没想到这一次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中。

 

“那就当我多言了吧。”百里潇湘见他固执的模样,也莫名有些恼火起来,“实不相瞒,我想离开这里许久了,这次也不过是好意相劝,希望副楼主可以看清形势,与我一同离开……不过既然副楼主无此心,百里潇湘也不好勉强。”

 

酆都月闻言微微一怔,淡淡瞥他一眼,抿了抿唇,抬手扯了扯身上的薄被,盖住身上缠着绷带的伤处,又移开视线,不言语了。

 

“……副楼主伤势可还好?”百里潇湘心中一股对任飘渺的怒焰难以压下,喷张着烟火气被他强锁在胸口。眼见气氛逐渐僵持,他突然想起自己来这许久,还未出言关心过酆都月的伤势,于是便转移了话题。

 

“无妨。正如楼主所见罢了。”

 

听酆都月的语气,似乎仍然有些不满,百里潇湘顿时有些懊悔起来,但依他的个性,偏偏就是嘴上不服输:“我来此也不是来惹副楼主不快的,只是一时激动,若是哪里冒犯了,我道歉。但是,我有意脱出还珠楼是真,非是一时情急的戏言。”

 

“堂堂还珠楼代楼主,受楼主之托掌管还珠楼,岂是说走就走的。”酆都月略一沉吟,闭上眼,缓缓道,“既然阁下执意想要离开,那不如这样吧。等酆都月伤势好转,定与代楼主切磋一番,到时若是代楼主获胜,酆都月自然让阁下名正言顺地离开。”

 

他的眼阖上,根根睫毛翘着微颤,招惹得百里潇湘心头发痒。

 

 

 

酆都月与百里潇湘的切磋,定在一个月之后。

 

百里潇湘事后只觉得是自己鬼迷心窍了,怎么就答应了这无甚意义的战约。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此又隐隐有着期待。他又想起数年前,他仍是一名无名的死士时,在黑得几乎可以将人吞噬的夜晚,那一抹银白色的身影,挥出那把碧蓝色的月饮剑,撂下一片月光似的银蓝色,那鬼魅似的剑气摄住他的心神,钻透他的魂魄。他跌入无悲无喜的深渊那么久,第一次真正仰起了头。

 

后来他跌打滚爬着进了还珠楼,以为就此便能一展宏图,不料这还珠楼却又是一个牢笼。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和吸引他的月魅被锁在同一处了。

 

他爱极又恨极了还珠楼,这个令他登上青云顶又将他关进囹圄的所在。他甚至替酆都月觉得不值,于是他想带他一起离开,这个幻想持续了许久,他每天一边兢兢业业、恭恭敬敬地在酆都月面前做事,一边望着酆都月的面庞,满脑子是带他走的遐念。百里潇湘绝不是会坦然透露心迹之人,一方面是个性使然,一方面是为了自保。正如酆都月总是以最冰冷而理性的面孔待人一般,百里潇湘也从未表露过一点点的私情。

 

这一个月的等待无疑是煎熬。百里潇湘这几日晨间练剑,午时歇息,好几回午后想着要去见见酆都月,看看他伤势如何,但思绪绕了几个弯之后,念头就给打消了。说是练剑比先前稍勤快了些,也不过是表面功夫——胜负输赢,百里潇湘早已不暇关心,他单纯地无法想象自己与酆都月刀剑相向,哪怕只是为着一个赌约。

 

百里潇湘明白自己是多虑了,以酆都月之能为,胜自己并不难。他是有些许不屑飘渺剑法,但也深知自己的剑法难出其右。酆都月定然不会那么简单地放自己离开还珠楼,自己知道还珠楼太多情报,若是就这么走了,显然会成为还珠楼的隐忧。

 

百里潇湘心里明白,战约不过是个幌子,酆都月要他收心,别再妄想。

 

比试的日子是个平平无奇的阴天,灰白色的云叠在空中,笼罩着一方天地,四下寂静无声。乍然吹起一阵风,拨乱树的枝叶,洋洋洒洒落下一片窸窣声。百里潇湘跟酆都月分立在空地的两旁,在枝叶翻乱的声响中静待第一式剑招的上手。

 

“副楼主,请。”百里潇湘一行礼,提高了嗓音,唤道。

 

“请。”酆都月同样还礼,接着以手比剑,汇聚剑气萦绕指尖,背后剑鞘中的月饮剑也随着剑气隐隐躁动,映出碧蓝色的光来。“——剑二·空。”

 

第一招便是飘渺剑法,虽说在百里潇湘预料之中,却仍然让他有些不快。所幸自己对飘渺剑法前五式了如指掌,这一招剑二作为开局,也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前菜。百里潇湘一抿唇,看准酆都月进攻的时机,随即剑招上手:“凌霄绝式·凌霄绝影!”

 

凌霄绝式是他当年还在凌霄楼做事的时候学会的招式,当时他作为凌霄楼底下的一名死士,凭借非凡的剑法造诣深得凌霄楼主的青睐,受到了好些提拔,可那高傲的凌霄楼主万万没想到,自己后来却丧命于这样一个他颇为看好的年轻人之手。

 

百里潇湘在还珠楼负责文书工作许多年,鲜少亲自出任务,需要动武的时机也不多,早些年练就的凌霄绝式也有些手生了,还是切磋前几日重新上手练了几套,才又掌握了个中诀窍。这凌霄绝式也不是什么多高深奥妙的武学,只是百里潇湘在原有基础上,还蕴化了不少自己独创的剑诀,施展起来更为得心应手。加上他明白凭飘渺剑法,自己绝对胜不过酆都月。

 

此刻二人皆未出剑,只是将剑气凝聚在指上,用简单的剑招相互试探,也是为后头的真正交锋做准备。剑光交接,两相冲击,旋即化消,剑气的余韵激荡出一阵波动的气流,吹乱开树叶,掀起些尘埃。

 

“百里潇湘楼主的凌霄绝式果然不差,酆都月也是早有耳闻。”第一招的试探已过,酆都月站定,道。

 

百里潇湘薄薄地笑了,鼻中呛出微微游丝般的气息,“不过是早年在其他组织摸爬滚打学来的招式罢了,何足称道。”

 

酆都月略一摇头,转瞬又是剑招上了手,指尖萦绕着冰蓝色的光,慢慢从四周汇聚起来,光芒愈发耀眼,“在下倒是认为,剑招并无高下分别。注意了——剑六·绝!”紧接着,又是一道晃眼的剑光飞出。

 

竟然是剑六,百里潇湘心下一惊,他对飘渺剑法的熟知只到剑五,余下的五招他仍未参透,于是他只好硬碰硬,试图化解酆都月的剑气。百里潇湘催动内力,以双手将剑气汇至身前,迎着对方的招式上前去:“凌霄绝式·凌云破空——”

 

百里潇湘本对此不抱信心,早已做好了硬生生承下一招剑六的准备,因此当剑气的余韵冲击他的五脏六腑时,他并未感到多大的撼动,只是这一阵力道似乎不如他所想象得那番厉害,隐隐有几分收敛的味道。兴许是酆都月出手习惯性的保留,他想,百里潇湘知道酆都月含蓄的个性,更何况这次也不过是剑者之间的切磋罢了。

 

蓝色的剑光渐渐散去,百里潇湘旋即调整了身形,将重心拉高,转换成了进招的姿态,他迅速出剑,凌霄剑银光华逼人,“凌霄绝影!”凌霄绝式再出,与上一次相比,多了一分力道与攻击性,他想趁着酆都月方施展过飘渺剑法后调整气息的间隔,迅速上招。

 

善于观察的酆都月又怎会不知百里潇湘的想法,他立刻迈开步,向后拉开了距离,手上也不闲着,再次运起了熟知的剑式:“剑四·灭!”

 

尽管酆都月的反应迅速,但由于时间紧迫,仅仅只能以简单的剑四试图化消百里潇湘的攻击,他尽量向别处抽身,却也难以完全避开,最终仍是承受了部分凌霄绝式的伤害。他之前的伤方才好些,虽然他对外说自己早已痊愈,但受到百里潇湘的这一击,还是牵动了伤口。酆都月只觉腹部一阵抽痛,这痛像是从身体深处钻出来的一般,令他蹙了蹙眉。

 

“副楼主,小心了。”百里潇湘见形势对自己有利,脑中只想着乘胜追击,手中凌霄剑握得更紧,剑式也随着逼近的脚步运化起来,“剑五·虚!”

 

百里潇湘虽然自诩研究飘渺剑法前五式颇为透彻,却是难得使其剑招,他也不知为何,此刻面对略陷颓势的酆都月时,鬼使神差地用了剑五。

 

他本以为区区剑五,对酆都月来说无论是避开还是将气劲化消都不在话下,可令人意外的是,酆都月只是作出了企图抽身的姿态,却没能躲避过百里潇湘的剑招。一声沉沉的闷哼,伴着剑气冲撞肉身的闷响,酆都月被震开十数步,靠月饮剑支撑才得以面前立定身形。

 

百里潇湘着实一愣,竟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下手如此之重了。但这毕竟是光明正大的剑决,全力以赴也并无过错。

 

笨拙迟钝如百里潇湘,面对此刻的酆都月多少也察觉了不对劲,第一个蹦入他脑内的念头便是:酆都月仍未伤愈。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不解:酆都月明知自己仍然受伤病影响,为何约在此时相决?若是输了,白白放走他百里潇湘,对还珠楼可是谈不上有任何益处。

 

“咳……代楼主这招剑五,内劲浑厚,用得倒是熟稔。”酆都月稳了稳身子,喉咙口沙哑着轻咳一声,说。

 

本是夸赞之语,百里潇湘此时听来却是刺耳,他皱了皱眉头,语气较平时低沉了一分:“赞谬了,副楼主明明有伤未愈,何必下此战约。百里潇湘可不想胜之不武,更何况,副楼主至此连月饮剑也不愿出,分明是在保留。”

 

酆都月轻笑道:“果然还是察觉了吗。”

 

百里潇湘摇摇头:“留手如此明显,谁能不察觉。我可不知酆都月是如此不善掩饰之人。”说着,一边将熠熠生光的凌霄剑入了鞘,挂回了背上。“我只想知道,副楼主……你用意为何。”

 

只闻对方轻声一叹,气息悠悠化进空气里,携着一抹无言蔓延开去。

 

 

 

战局不了了之,百里潇湘既恼怒酆都月隐瞒伤势,又不希望酆都月伤势加重,于是硬把他塞回卧室休憩,只管将人按在床上,自己照顾起伤患来了。要知道,好强高傲的还珠楼代楼主从来不屑于做这些,倒是把酆都月吓了一跳。

 

酆都月坚持说自己有要务需要亲自办,却是被百里潇湘堵了回去,差点就要命令他待在卧室哪儿也不准去了。

 

百里潇湘把人安顿好,代他给下属吩咐好任务,接着沏起了茶。百里潇湘旧时好饮酒,对茶并不精通,沏出的茶也不过是堪堪达到酆都月的及格线。

 

“这信阳毛尖,香味很是怡人。”酆都月品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方才看阁下沏茶,茶壶从高处注水冲开茶叶确实不错,只是壶提得高了些,水的力道大了,反倒容易冲坏了茶叶。”

 

百里潇湘哪有闲心听他念叨泡茶的诀窍,撇开视线只当是没听见。“副楼主对我,没什么要解释的么。”

 

“代楼主不是想离开还珠楼么。”酆都月搁下茶杯,瓷杯与床头小小的木柜撞出一声轻响,“在下不过想成全阁下罢了,让阁下能名正言顺地离开。”

 

“呵,我可不需要你这般委曲来成全我。”百里潇湘轻哼一声,“敢问,副楼主明白我为什么执意要离开么?”

 

酆都月闻言一怔,望向百里潇湘的视线变得不甚清明,“不甘受还珠楼的束缚,或是不愿再为任飘渺做事……难道不是如此?”

 

尽管百里潇湘明白对方从未看透自己真正的想法,但当他听闻酆都月如此淡然地解读自己的表面心思,还是不免感到一阵怅然。他抿了抿唇,心中不悦,气态却与平日无异:“远不止如此……罢了,总之,此次剑决的结果,我是不会认的。待我有了能力,自然能凭一己之力离开这里,到时,兴许我能说服副楼主与我一同离开。”

 

“——我相信总有一日,我能带你走。”百里潇湘顿了顿,道。他重新将目光移到酆都月身上,视线追上对方的双瞳,四目交接,宛如两道灵魂连通,百里潇湘平淡的语气中所没有的繁复情绪,融在他的眼神中,像一道气劲似的,登时慑住了酆都月。酆都月从他的眼眸里读出了许多昔日不曾读出的意味,这些意味是自己不曾了解的百里潇湘。一时间,他竟对百里潇湘产生了无限的好奇,在他认识任飘渺之后,就鲜少体会过这样浓烈的好奇了。

 

空气凝固般地沉寂下来,酆都月一时脑中空白,不知如何应答。

 

“……代楼主何必执着于我。”沉吟一时,酆都月说道。“若是想离开,大可不必执着于酆都月。各人有各人的红尘俗事,酆都月的红尘在还珠楼,阁下的红尘可远不止酆都月一人。”

 

“不尽然,你我之红尘,皆无可度量。”百里潇湘闻言摇摇头,“区区一个还珠楼,怎么就是酆都月的全部了呢。”

 

酆都月笑了笑,久违地,是百里潇湘不常见到的那种笑,不带任何礼貌意味的笑:“既然阁下坚持这么说,那酆都月便期待见到阁下今后施展抱负的一日了。”他说着,又将床头白色的茶杯拿起,品上第二口,“要饮此茶,急不得,信阳毛尖需三品才能尝出真味……现下,百里楼主可否再愿意听酆都月说些沏茶的要领?”

 

百里潇湘虽是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心心念念茶叶的事,但一想这茶金贵,泡坏了岂不可惜,听一听也是无妨,于是颔首:“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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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还君暗珠(一)

还珠楼系列,温皇中心,cp乱且雷,慎入。

接上篇。本章微湘酆,微湘蝶(瞎拉的),主温酆。


后言:更名为苗疆蛊事系列,已有《苗疆蛊事·军为君下》《苗疆蛊事·还君暗珠》两系列。

还珠楼系列,温皇中心,cp乱且雷,慎入。

接上篇。本章微湘酆,微湘蝶(瞎拉的),主温酆。





后言:更名为苗疆蛊事系列,已有《苗疆蛊事·军为君下》《苗疆蛊事·还君暗珠》两系列。

行舟渡重山

两个片段

和朋友舞的段子,说舞的是代副,然而写完看发觉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代副还是副代,就都打上了...大家自由心证。


1


      沉默是他们之间最深刻的交流,因为只有此刻间百里潇湘不会尝试去说服酆都月站到他这边。你来我往的试探把戏和衣服一样全部丢在一旁,展现复杂牵扯之外的另一种坦诚。百里潇湘通常会揽着酆都月的肩,从脊椎顶端一节一节往下吻,而酆都月也唯有此时不会反抗,闷在那里一言不发,任百里潇湘动作。没有人故意掩饰情欲,  因为这无关身份,无关江湖,因为这明明旖旎的景象映在火烛里,映在烈酒里,都只能冷的如同一捧衣上的雪,空中的月。...

和朋友舞的段子,说舞的是代副,然而写完看发觉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代副还是副代,就都打上了...大家自由心证。


1


      沉默是他们之间最深刻的交流,因为只有此刻间百里潇湘不会尝试去说服酆都月站到他这边。你来我往的试探把戏和衣服一样全部丢在一旁,展现复杂牵扯之外的另一种坦诚。百里潇湘通常会揽着酆都月的肩,从脊椎顶端一节一节往下吻,而酆都月也唯有此时不会反抗,闷在那里一言不发,任百里潇湘动作。没有人故意掩饰情欲,  因为这无关身份,无关江湖,因为这明明旖旎的景象映在火烛里,映在烈酒里,都只能冷的如同一捧衣上的雪,空中的月。


2


奔洪比浪潮形容更为贴切,因为他们都得不到水浪拍岸、或是击石的回应。两个人的故事里又何尝不是一个人的游戏,百里潇湘紧握着酆都月的手腕,紧握着他不甘就此的野心,所以他什么也没有握住。虚妄的最后是盲目的快意与无期限的空白温热的触感像是梦中追逐着的意难平的执念。汗水从眉角一直滑落到尾椎,积少成多,而他们则毫无戒备地、或者说奋不顾身地投入奔流而来的山洪,在每个漩涡里沉浮,窒息,喘气,劫后余生,周而复返,期待着、惶恐着笔者将结尾盖棺定论———那更像是任飘渺的剑招,无上精妙,却是永无止境。酆都月追得亦步亦趋,百里潇湘自诩看得通透,于是半途退出,因为别人的规则里注定要被摆弄一生,却浑然不知其实还珠楼的戏码也只是请君入瓮。那酆都月呢?是棋子还是棋手,还是观棋之人?百里潇湘地忍不住猜想,也只有这样才能将两人的距离再缩短一分,因为白衣从来胜雪,抓不住碰不到,就算他们已经紧贴着对方,也只是用体温捂暖一朵凋零的寒蕊。这场欢爱好似单方面剖白的情感宣泄,百里潇湘下雨、闪电、刮风、打雷,酆都月都像块破石头一样巍然不动,置身事外。


:其实酆都月的默剧演得并不彻底,蜡泪滴尽的时刻他也真情流露,毫不避讳地喊了百里潇湘一声“傻逼”

:有讽刺,有无奈,也有很多其他的东西,但是百里潇湘没有听见,于是什么都没有了。

:水浪又来了,他还没来得及屏息。


行舟渡重山

醉月(副代副)

百里潇湘x酆都月

涉及我流代楼主理解以及还珠楼三人组理解。

湘酆湘,cp向不算很明显(真的吗

————.


贵客八百也比不上杯中的半两佳酿。百里潇湘总爱故作疏狂地呼酆都月陪他饮酒:懒趴栏杆上,白色袖摆垂落酆都月冠上三寸,直至额前绿纹俱是目光可及之处,醉或没醉,只消一眼便可尽看。酆都月多数默然以对,偶尔慰劝几句“少饮”、“伤身”,像是掷入杯中的风徐徐散了,旋即迈步回了屋内,辨不出冷暖。是冷的也无妨。百里潇湘见怪不怪,酒是好酒,他一晃杯,便醉碎了月光。


可惜碎月醉不了人。绿流止息在枯枝,残存的最后一片叶被压低了头,喀嚓一声坠在荒废的长冬里。中原和苗疆同期落雪,还珠楼伫立其间,狂飙一...

百里潇湘x酆都月

涉及我流代楼主理解以及还珠楼三人组理解。

湘酆湘,cp向不算很明显(真的吗

————.


贵客八百也比不上杯中的半两佳酿。百里潇湘总爱故作疏狂地呼酆都月陪他饮酒:懒趴栏杆上,白色袖摆垂落酆都月冠上三寸,直至额前绿纹俱是目光可及之处,醉或没醉,只消一眼便可尽看。酆都月多数默然以对,偶尔慰劝几句“少饮”、“伤身”,像是掷入杯中的风徐徐散了,旋即迈步回了屋内,辨不出冷暖。是冷的也无妨。百里潇湘见怪不怪,酒是好酒,他一晃杯,便醉碎了月光。


可惜碎月醉不了人。绿流止息在枯枝,残存的最后一片叶被压低了头,喀嚓一声坠在荒废的长冬里。中原和苗疆同期落雪,还珠楼伫立其间,狂飙一卷,恩仇便不分南北东西,不问来处、不问归途,都往一处去了,和还珠楼做事一个道理:拿钱做事,百无禁忌。杀手吃的都是这一口饭。不过这些通常轮不到已经成为代楼主的百里潇湘处理,更多时候,他只是静坐他那方自辟的‘净土’里,就同现在那般,抚琴饮酒,自得自乐。倒非是百里潇湘有意当个不问世事的甩手掌柜,这一称谓送给还珠楼原本的主人更为合适,而是他某位尽心尽力的副楼主起身一拦便将全部尽数揽下,事无巨细,酆都月都一一过问....或许尽心尽力一词放于此处也不够妥当,百里潇湘更愿意冷笑一声,称其为架空。


“酆都月,来陪我饮酒。”

“...楼主。”


是的,架空。纵使代字被省略在眼神交汇的沉默中,酆都月喊出的两声“楼主”也不尽相同。百里潇湘听在耳里,说不出是恭敬还更像是嘲讽。沉沉两字就那么梗在心头,偶尔败了心情,想反唇相稽,看在眼里的却是酆都月一如既往的平淡冷静,浑似往昔旧日。他跑到嘴边儿的尖锐言辞又顿时止步原地,上不去下不来,只好化作鼻腔里一声闷哼。每个无论大小的江湖都暗流汹涌,还珠楼也在此列。哪怕他们两人相识许久,从初入还珠楼便结下缘分,却始终称不上同心,更从未同走一道——两道朔白相逢也只绵延成一片朔白,白的无言,白的无力,像是两朵六花终将于千山不同处消融。


“酒是好酒,都醉了月亮。”

“...”


酆都月对此不可置否。百里潇湘无论在那个方面的品味都向来挑剔,就连闲时抚琴弹的曲子,他都宁愿去捡些断章残阙,也不肯去奏那些俗调,清高程度由此可见一斑。他一勾线、一弹尾,每个音都是风雅至极的,更枉论酒了,偶尔还珠楼的藏酒都还要被他养刁了的口味贬上一贬。


其实百里潇湘并没有对回答抱有希望,他只是饮至半醉半醒的例行一问,排解星点寂寞罢了。就好似酆都月执念至深,一心要求任飘渺青眼,他也从未在百里潇湘身边停留片刻。三个人像是无尽头的一条线,夏追着春,秋追着冬,哪个都注定遇不上哪个,偏偏还是无休止的轮回,都乐在其中,谁也不肯停下。


“好。”


在百里潇湘尚困于稍纵即逝的诧异里时,酆都月已经先一步登了楼。他拂去石凳上的积雪,替自己倾杯满上,而百里潇湘则数着满地茫茫朔白上新增的脚印。他们之间的静默淌成了河,这只是因为百里潇湘不想说话而已。酆都月几乎不主动和他搭腔,他们不是一路人,从来不是,但百里潇湘仍在此项上努力着,因为他视酆都月为扳倒任飘渺的关键一步——从头至尾,他早在此踩了个空。


“酒是好酒。”


又开始了,百里潇湘想。听者有心,说者却不知有没有意。他分辨不出来酆都月是单纯感慨,还是话中有话,于是冷在一边没去看他,只盯着桌上的琴,盯着杯中的月,直到酆都月将一杯饮尽,起身欲走,百里潇湘才恍然若失地晃了晃酒杯,将星月搅得再碎些,全变成细细的光,变成细细的尘:“你真不该来。”


“是你让我来的。”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

“我会思考。”


酆都月言罢没有回头,百里潇湘也没有多留,并非他放弃说服对面,只是他现在不想,他现在懒得。过多复杂的情愫被酒烧在心胸,闷得他寻不到一处可以发泄的出口,就像是一只追月而行的鸟,这不可能有结局的孤注一掷,又怎么能不算作一种囚禁?让人厌恶。百里潇湘想起任飘渺临行前的嘴脸,平淡的像是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还有那两句意味深长的赠诗,被他的意气全部收下,他还曾不止一次地猜想:酆都月是否是任飘渺的另一个陷阱?


忌惮、不甘,百里潇湘一直没有看透任飘渺,他现在甚至连酆都月都看得愈发模糊了。应该是厌恶居多的,不然又怎会平白郁闷。百里潇湘饮尽杯中的美酒,碎月重回青穹——它本就挂在那里。


月一直挂在那里,无论百里潇湘怎样晃杯、怎样去醉,也不会为他圆,不会为他缺,就好像酆都月不与他同饮,酆都月执着于其他。


“独饮西楼酆都月。哈。同样是饮,怎样你饮的这般无趣。”

.

和朋友交换粮写的,个人觉得他俩真的很好恰啊!

本来想插一段车,但是因为写不出来就掐掉了这个危险的想法x

会咬人的饮料机

【湘酆】迷你酆都月谁不想养一个呢

下戏之后的故事。

田螺姑娘酆都月(雾)。


养娃娃是女人才做的事,在见到橱窗里那个酆都月娃娃之前,百里潇湘一直是这么想的。但见到那个蓝眼睛的小东西之后,百里潇湘就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家里,看钟大概是过了十五分钟,他还拎着一个中等大小的皮箱,貌似卡上少了一笔小钱。

冲动消费是魔鬼……百里潇湘正要反思,突然想起反正现在他也不是酆都月的上司,也不用他赚的钱,买的还是他的周边,那么严格干嘛。

百里潇湘打开箱子,那个白皮肤的三头身娃娃平静躺在箱子里,用捆带捆好,眼睛闭着好像睡熟了一样。往常刻薄到胃痛的家伙居然可以这么可爱,百里潇湘一时也不知道看哪里好,伸手准备解开捆带,正看到那双眼睛睁大了看着他...

下戏之后的故事。

田螺姑娘酆都月(雾)。


养娃娃是女人才做的事,在见到橱窗里那个酆都月娃娃之前,百里潇湘一直是这么想的。但见到那个蓝眼睛的小东西之后,百里潇湘就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家里,看钟大概是过了十五分钟,他还拎着一个中等大小的皮箱,貌似卡上少了一笔小钱。

冲动消费是魔鬼……百里潇湘正要反思,突然想起反正现在他也不是酆都月的上司,也不用他赚的钱,买的还是他的周边,那么严格干嘛。

百里潇湘打开箱子,那个白皮肤的三头身娃娃平静躺在箱子里,用捆带捆好,眼睛闭着好像睡熟了一样。往常刻薄到胃痛的家伙居然可以这么可爱,百里潇湘一时也不知道看哪里好,伸手准备解开捆带,正看到那双眼睛睁大了看着他。

“没想到你也会浪费钱买这种东西。”

“你居然骂我!”说完的瞬间百里潇湘就意识到了什么,“酆都月?本尊?”

酆都月不置可否。

管他是不是,总之这个性格他就默认是了。那正好,自己往日的不爽有地方安置。

“那你就继续被捆着吧。”百里潇湘得意洋洋地作势要关上箱子,可酆都月眼神平静,完全不在意他的威胁。当他的蓝眼睛快要淹没在阴影里的时候,箱盖停住了,百里潇湘凝视着那眼睛里的光芒有些舍不得它熄灭。就在他犹豫的空隙,酆都月溜了出来,从箱子里跳出来站在地上,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既然买了就要好好照顾。”

百里潇湘怒瞪他一眼,“我花了钱我还要照顾你?”

“你没养过小宠物?真没有爱心。”

“你养过?”

“我养过你。”

酆都月这个呛声满分,百里潇湘都不知道怎么回他。虽说知道自己确实也没怎么做分内的事,但面对酆都月他就是要嘴硬,“你是我的下属,我又不是没照顾你。”

酆都月点点头,“是啊,你可真‘照顾’我。”

这句话比骂他还管用,百里潇湘安静了,酆都月转身要转转被百里潇湘拎着脖子抓起来,酆都月在空中小短腿蹬了一会,安静地乖乖被他拎走,“酆都月,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主人。”

酆都月透过透明的玻璃鱼缸看着前面。

“切菜要手指蜷起,防止切到手。”

“土豆太滑先切两半。”

“你油烟机没开。”

“有完没完!”百里潇湘忍无可忍地弹了他的脑壳,但他得承认他确实是个生活白痴,于是拿起电话准备叫个高级外卖。

“浪费钱。”

好我忍。

外卖刚点好还没付款,门铃响了。

什么情况,还能未卜先知?

百里潇湘走到门口疑惑地想看看是谁,门自己开了。百里潇湘愣愣地站着,来人左右看看,换了鞋,走进来,看向鱼缸里的小东西。

“酆都月,你怎么有我家钥匙,你这是私闯民宅。”百里潇湘紧张地抓住白色西装男人的肩膀,酆都月回头看着他,手指转了转钥匙,“因为有人怕你一个人住会把房子烧了,让我偶尔看看你。”

“有人?谁?”打死他也不信是“好心”的任飘渺。

酆都月娃娃终于推倒了鱼缸爬出来,抱着本尊的小腿。

“是他自己咯。”

百里潇湘怔住了。

“这个我拿回去我让元邪皇修理一下再还你,省的我下次再来。”“说实话也不行,你真严格 。”娃娃翻了个白眼。

酆都月把钥匙放在柜子上准备出门,百里潇湘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钥匙丢进他的后领,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另一串钥匙。

“配好之前这个放我这里。”

“我回去换锁。”

“酆都月!”

END.

会咬人的饮料机

【恋爱游戏】人人都爱副楼主(2)

主要是百里潇湘以及进入第一个线路选择。

(2)轻舟已过万重山

酆都月突然睁眼,不由自主地向西楼走去。月悬高楼,炉烟缭绕,白色的人影还坐在月下。

百里潇湘居然在酗酒?

酆都月远远看着,听到百里潇湘念着那句“若问明珠还君时,潇湘夜雨寄魂舟”。他轻轻摇头,又倒了杯酒。平时他在人面前趾高气昂,独自一人才会在这里难过。他对任飘渺很熟悉,所以他知道被任飘渺留意是多可怕的一件事,以前一个那么骄傲的人,现在也只是战战兢兢时刻怕死。好好一个人,怎么就被任飘渺逼疯了。

百里潇湘视线一转,一只酒杯飞出,穿过圆环直直向他的藏身处袭来,酆都月抬手力贯酒杯,两股内力相撞,酒杯无声无息化为了粉末。百里潇湘一拍桌子...

主要是百里潇湘以及进入第一个线路选择。

(2)轻舟已过万重山

酆都月突然睁眼,不由自主地向西楼走去。月悬高楼,炉烟缭绕,白色的人影还坐在月下。

百里潇湘居然在酗酒?

酆都月远远看着,听到百里潇湘念着那句“若问明珠还君时,潇湘夜雨寄魂舟”。他轻轻摇头,又倒了杯酒。平时他在人面前趾高气昂,独自一人才会在这里难过。他对任飘渺很熟悉,所以他知道被任飘渺留意是多可怕的一件事,以前一个那么骄傲的人,现在也只是战战兢兢时刻怕死。好好一个人,怎么就被任飘渺逼疯了。

百里潇湘视线一转,一只酒杯飞出,穿过圆环直直向他的藏身处袭来,酆都月抬手力贯酒杯,两股内力相撞,酒杯无声无息化为了粉末。百里潇湘一拍桌子,“酆都月,出来。还珠楼里除了你,还有谁能无声躲过我的招?”

无声躲过的确只有他一个,因为随风起肯定会吵吵嚷嚷。

酆都月很不情愿地走出来,因为他过来的时候只穿了睡衣,这实在有失他的形象。果不其然,百里潇湘看他一会也开始冷笑,“看来你也真是不把我当回事。”

“这样不也很好,至少你不用怀疑我要对你不利。”

“你要杀我,难道就一定要武器?”

百里潇湘头顶亮起警戒的红。酆都月挥手把【属下特来侍寝】这个荒唐提示丢掉,慢慢走去。百里潇湘皱眉,“站住。”

酆都月站住了,接住百里潇湘丢来的外袍,裹个严实。酆都月坐在与圆桌的对面,将两个酒杯斟满,平稳推给百里潇湘。百里潇湘眼睛睁大,“你要和我喝酒?”

酆都月点点头,“月色甚好,不饮一杯实在可惜。”

百里潇湘一定感觉他脑子又坏了,但他也没拒绝,和酆都月一杯一杯对饮起来,也不知道是礼貌还是赌气。喝的有点醉了,百里潇湘抱着酒壶一杯一杯灌,酆都月只抿一口再装作斟满了酒。

“他任飘渺凭什么……嗝……酆都月你也……我对你有什么不好,你怎么就向着任飘渺……”

酆都月附和两句,“你很好。”

百里潇湘冷笑两声,转着杯子,“我难道还不知道你吗。十年了,你从来没向过我……”

酆都月看着百里潇湘趴在桌子上睡了,把外袍披回他身上。

因为你属于夸你你一定会骄傲的类型,所以不能随便夸。

酆都月看看四周,把他椅子上的毯子拿来裹着自己,也在对面趴着睡了。

百里潇湘一觉醒来,不太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抬头对面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再一看,是酆都月。他大脑一片空白,昨晚发生什么了酆都月会睡在这里?百里潇湘闻到他两身上都有浓重的酒味,心情复杂。好在他知道酆都月平时不饮酒酒量较差,自己一定醉的比他晚,酒后乱说他应该没有听见。

他又看看酆都月毫无防备,握剑在手中,但想了想又挥手让它散去。

“酆都月,不要让我失望。你让我失望,我一定杀了你。”

百里潇湘一走,酆都月就睁开眼,将满是酒味的被子丢到一边。

不要紧,反正我也想杀你,彼此彼此。

酆都月去洗了个澡躺回床上继续装醉,反正百里潇湘也只会以为是一剑随风把他带回去。酆都月闭眼思考之后的对策,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却没有听到敲门,酆都月起身开门,一剑随风有些急,“找到黑龙的下落了。”

酆都月这才想起来他拉拢黑白郎君的计划,如果不是那个什么游戏搅局,他现在应该全力放在这上面。眼下当务之举是将黑龙接到还珠楼,一剑随风心领神会立刻出门,酆都月眼前又出现了选项。

请选择你接下来要进去的线路,注意其中一个选项有死亡结局,请提前准备好复活币。

……还有死亡结局?

【进入黑白郎君(黑滤滤)线→结局1:天下称雄,其余结局均为死亡结局】

【进入一剑随风线→获得一剑随风线结局】

【进入百里潇湘线→获得百里潇湘线结局】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第一条线的死亡概率都太大。

可以提供攻略。

我不相信你会给我什么好建议。

但你想要称霸天下就必须要选择这条线。

我不一定要称霸天下,我只要还珠楼就够了。

那还有一条线适合你。

酆都月一怔。

【进入赤羽信之介线→势力变更:西剑流,可立刻获得还珠楼】

这条线的意思是……他入赘西剑流?

不,是嫁入西剑流。

想都不要想!

TBC.

会咬人的饮料机

【恋爱游戏】人人都爱副楼主(1)

所以为什么要写这个。

是all酆,这章节包括百里潇湘,一剑随风,随风起,以后有所有和酆都月有交集的角色剧情。

因为时间不太够所以都没有修饰写重点,就自行脑补吧。

很有病,有很多病(扶额)。

 

(1)千山万水总是情

欢迎来到大型亲身体验文字恋爱游戏《人人都爱副楼主》,恭喜你成为第一个体验的酆都月,请在游戏中尽情享受攻略不同对象或被不同对象攻略的乐趣。

酆都月一时语塞。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因为要说的话太多,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首先,这游戏名字太傻,傻到他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其次,“第一个体验的酆都月”,难道酆都月还有第二个?再来,攻略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其...

所以为什么要写这个。

是all酆,这章节包括百里潇湘,一剑随风,随风起,以后有所有和酆都月有交集的角色剧情。

因为时间不太够所以都没有修饰写重点,就自行脑补吧。

很有病,有很多病(扶额)。

 

(1)千山万水总是情

欢迎来到大型亲身体验文字恋爱游戏《人人都爱副楼主》,恭喜你成为第一个体验的酆都月,请在游戏中尽情享受攻略不同对象或被不同对象攻略的乐趣。

酆都月一时语塞。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因为要说的话太多,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首先,这游戏名字太傻,傻到他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其次,“第一个体验的酆都月”,难道酆都月还有第二个?再来,攻略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其他人攻略他?

等等,他怎么懂攻略这个词的意思?

因为我们给您提供了一些必要的知识让您能理解现在的状况。下面进入新手指导模式,除指导外玩家不能进行操作。

酆都月面无表情地被操控着走到自己无比熟悉的还珠楼大厅,一抹白色正在楼主之位上坐着,一见他来,水袖一甩冷哼一声,“你回来还知道和我汇报?”

恩,如果让他自己走,他打死也不会来看他一眼。

心里这么想,酆都月还是直挺挺地站在大厅中央看着百里潇湘,连偏倚视线都不行。百里潇湘被他看得也有些不舒服,“你看我做什么?”

恭喜进入本游戏第一个选项,此次选项直接关系到是否能开启百里潇湘线,请慎重选择。

【你长得好看。】

【你脸上有只蚊子。】

【我落枕了,给我批个病假。】

……

…………

………………

这游戏绝对是在玩他吧。

酆都月内心波澜起伏,然而身体还是一动也动不了。冷静,无论何时,他都是沉着冷静,大局为重的还珠楼副楼主,不会因为区区这种挑战就失去理智。首先,永远工作为重的他绝不可能说出第三句话,这个优先排除。其次,第二句话明显也不是什么好话,这个也丢掉。但第一句话……

算了,偶尔讨好百里潇湘也不是什么坏事。

【酆都月含情脉脉地伸手隔空作邀请状,看着百里潇湘的眼睛,“我以前没有发现,楼主你长得真好看”。】

什么鬼?酆都月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是第一次选项,所以给玩家做了个情景示范,以供参考。

这和选项完全不一样,还带动作和表情是什么鬼,完全偏离他高冷人设,百里潇湘绝对认为他脑子坏了。

果不其然,百里潇湘书气得都扔了,恼羞成怒拍案而起,“酆都月,你玩我?”

此时酆都月发现自己能动,赶紧吸一口气恢复到往日淡漠优雅的表情,“不过是看楼主面色凝重,属下想调节一下气氛罢了。楼主也知道属下并不擅长说笑话,多有冒犯,以后不会再有了。”

百里潇湘又冷哼一声,却不再责备。这时酆都月发现百里潇湘头顶出现一行数字写着六十五,慢慢上升到了七十九。

恭喜度过难关,好感度提升。

百里潇湘对他的初始好感度居然过及格线,真令他意外,原来他时不时对自己示好是真心的啊。好好,下次对他好点,能不杀就不杀,一定要杀,也给他留个全尸厚葬。

看没有出现其他提示,酆都月走出大厅来到走廊,准备先回房间,正撞上从外面回来的一剑随风。一剑随风一见他,和他一样不太会有变化的儒雅笑脸都带了点喜色,酆都月刻意看了下他头顶的数字,是……九百九十九。

……是一剑随风太高,还是百里潇湘太低。

一剑随风属于已攻略角色,开启听心声模式。

一剑随风的头顶出现了一行滚动字幕。

【副楼主回来了副楼主回来了副楼主回来了,副楼主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完美。刚从外面回来,我的头发乱了没,出门前应该先看下镜子。】

奇妙的体验,好像以前也在哪里见过这种类型的话。

酆都月伸手摘掉一剑随风头发上粘着的树叶,对他说道,“一剑随风,辛苦你了。”

一剑随风头顶的滚动字幕变成了空白。

“多谢副楼主。”

说话还挺利落,算是合格吧,公私再分开点就好了。

酆都月再对他点点头就回房,到房门口再回头,一剑随风还站着,头顶无限循环【副楼主帮我整理头发副楼主帮我整理头发】。

看来下次要监督他洗头。以他的性格,为了今天这件小事不洗头发完全有可能。不对他也可以把头发剪下来好好收藏?希望他能想到这个解决方法,让自己的担忧落空。

酆都月的房间还是和记忆里别无二致,算是比较欣慰的一件事。还没坐一会,房门突然被敲得整扇在震,“副楼主你在吧,我是随风起!百里楼主说你在的给我批个假啊!”

除了批假你还会来我这里?

酆都月继续淡然喝茶,随风起依旧拼命敲门,直到突然一声巨响,外面安静了。过了一会,外面又开始吵闹,“一剑随风你干嘛敲我,我找副楼主有你什么事?还敲我!别以为你跟副楼主走得近你就能使唤我了,找打啊!”

听着随风起的大呼小叫,酆都月觉得杯子里的茶都好喝了些。按他这个动静,自己不用出手百里潇湘也会出来做和事佬了。但百里潇湘迟迟不来,酆都月听到外面紧接着的两个拔剑声。立时,房门洞开,月饮出鞘,一抹蓝色隔在握剑的随风起和一剑随风中间。酆都月缓缓走出,看了一剑随风一眼,剜了随风起一眼,“请假不批。”

随风起立刻收剑碎碎念起来,“靠北哎副楼主,我平时那么努力工作给我批个假是会怎样,又不是人人都像你可以一天到晚工作不休息……”

“一月三请假,八大爷去世,远方姐姐结婚,这回又是什么?”

随风起自知理亏,转头小声哼哼,“表哥孩子满月……”

“批了。”

“这么好?”随风起眼前一亮。酆都月一指弹出弹丸形状的信,走回房间,“起码我知道你确实有个表哥,他的孩子也确实满月。之前两次假期的钱我扣了。”

“……副楼主你不是人!”

酆都月一个转头,随风起立刻收起怨言,拿着丸信跑了。跑没一会又折返回来,抓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副楼主,你今天格外的帅!”

说完他又跑了,还对他挥挥手,“我休假去了!有任务再联系啊。”

酆都月一头雾水,看到他头顶的好感度是……九十九。

百里潇湘就算了,随风起是什么情况?酆都月回想起无数次不批他的假,戳穿他的谎言,扣他的工资,不发他奖金……这样都能九十九,随风起心中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

抱着这个疑问酆都月回房躺下睡了,还做了个一剑随风剃光头发出家的噩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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