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月楼(元湛×萨摩多罗)
日落时分,京城之中除了酒楼也就数平康坊歌舞升平。平康坊醉焉居边上的笙月楼一月以前还是京中排名前三的风沁酒楼,这突然就换了也惹的很多人好奇,打听了才知,原来少东家是秦尚书之子秦子阙,虽然不如往常一般高调但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至于掌管笙月楼的楼主秦月墨倒是没有人听说过,笙月楼开业至今也还没有人见过长什么样子,秦子阙说这是自己的远方表弟,第一次来京城,不认识也不奇怪。...
日落时分,京城之中除了酒楼也就数平康坊歌舞升平。平康坊醉焉居边上的笙月楼一月以前还是京中排名前三的风沁酒楼,这突然就换了也惹的很多人好奇,打听了才知,原来少东家是秦尚书之子秦子阙,虽然不如往常一般高调但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至于掌管笙月楼的楼主秦月墨倒是没有人听说过,笙月楼开业至今也还没有人见过长什么样子,秦子阙说这是自己的远方表弟,第一次来京城,不认识也不奇怪。
笙月楼所卖之物都以精巧为主,首饰、摆件什么都有,且价值不菲,来访的大多数都是大家闺秀,甚至平康坊的不少姑娘也有来定做首饰。
但除了这些小玩意儿,也有出售暗器,不过这个寻常人自然是不晓得,一般的江湖人士也得不到,主要原因还是……太贵了……
不过今天笙月楼来了位稀客,也是第一位见到秦月墨本人的,当然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怎么可能会从大门进,这不,秦月墨自己打造的特殊空间里已经开始打起来了,不要误会,不是因为真的有纠纷,而是试试新的暗器。
但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停停停!!!可以了可以了可以了,不是……不是说笔画两下就完了么……”秦月墨手挡着防着夜天湛再趁他不注意打过来,眼睛来回瞄着抓准机会就坐回垫子上。
“这不是听你刚刚说了……值多少?”夜天湛收回扇子又扇了扇风。
“这个材质你自己都看到了,质量也清楚,300两黄金不过分吧?哎哎哎!”秦月墨见夜天湛作势要打他的样子差点又要蹦起来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夜公子你这家财万贯跟皇亲国戚都有关系的还要讨价还价那京城的普通老百姓都得穷成什么样了?”
“能得到伽蓝国的特殊金属并且还花了那么多心思做这样的暗器,你的来头也不小吧?纵使和京城人士一样的打扮,长相特征还是能看得出来……”
“行行行你爱给多少给多少,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有钱人怎么就那么抠呢?”满满的都是嫌弃。
夜天湛也是一点都不客气的直接给自己打五折,秦月墨抽了抽嘴角:“你这还真是‘打骨折’的价啊。”
“不知秦楼主此言何意?”
“我这个成本价都值240两呢你倒好直接150两,我这亏的不就得是被打骨折的待遇么?”
“那作为回礼,若真有事楼主大可来找我,我必然相助。”
“呵呵,那真谢谢了。”
等夜天湛离开秦月墨都没给个眼神,看着就觉得“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没一会儿秦子阙就摸门进来了,还四处看看:“走了?”
点点头。
“萨摩你可以的啊!夜天湛这个人最不好糊弄了,这赚钱看来还是得有你在才行。”秦子阙拍了拍萨摩多罗的肩膀,“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得叫自己‘月墨’啊?总觉得有点女孩子家家的。”
萨摩看傻子似的看秦子阙一眼,手举到秦子阙面前大拇指对着食指中指搓了搓:“‘月末’啊,你懂的。”
秦子阙把萨摩的手拍下去:“你都比我有钱还指望我给你月钱吗?要让人知道堂堂伽蓝国王子做这种事你还混的下去吗?”
“那在此之前传消息的命不久矣了。”萨摩站起身推开书架底下的一本书开了密道:“那我走了,不打扰你见客了。”
秦子阙挥了挥手。
顺便提一句,“笙月楼”这个名字也是萨摩的主意,意在“月月生财”,用“笙”字不过为了看上去更文雅一些罢了。
等萨摩离开笙月楼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穿过大街小巷熟门熟路的来到湛王府的后墙,轻轻松松就爬了上去。
刚上了墙头,萨摩就看到元湛背对着墙似乎在思考什么,萨摩轻轻叫了一声:“阿湛!阿湛!”却又是脚下不稳直接摔了下去,等元湛转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趴在地上了……
“没事吧……”一脸非常纯良的样子问着,伸出手想触碰的一刹那被萨摩扒拉着袖子:“少废话……扶我起来……”
萨摩被元湛扶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元湛还很贴心的帮萨摩抹去了脸上的尘土,问:“你又不是不知道后门在哪干嘛每次都翻墙进来?”
“小爷我乐意。”萨摩哼了一声,心想:明明以你的身手肯定能接得住我,就是故意的!
“后厨早就给你备了点心了,离晚膳还有点时间,先吃点垫垫吧。”
“我说,都过了十年了,怎么还跟哄孩子似的这么跟我说话。”萨摩嘴上嫌弃但明显步子快了许多,元湛笑着摇摇头拿他没办法:“那又如何?就算再过二十年我也年长你七岁。”
“也难怪你弟弟要离家出走……”萨摩嘀咕了一声决定不跟元湛再继续这个话题在腰间摸出了个钱袋颠了颠,“那个东西我已经卖给他了。”
元湛点了点头,萨摩又说:“那……说好的五五分?”
元湛倒是没有伸手去拿:“都给你吧。”
“那怎么行!我做的可是诚信买卖!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早就准备好了。”钱袋子往桌上一搁,“120两黄金一分不少,咱们各多赚20两。”元湛听了也只有无可奈何,虽然萨摩凡事都拿钱说事,但是又每一分都算的清楚,真是想多给一点也不行。
萨摩在元湛这里用完晚膳之后就走了,当然还是从后墙翻出去的。如今的京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伽蓝国复兴的流言这些日子传的厉害,萨摩原就是伽蓝王子,小的时候基本不会有人察觉,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成年,虽然已经习惯了中原人的打扮,但稍不注意还是很容易露馅的。
曾经还有元湛一直护着他,但他现在更想靠自己。
过了宵禁元湛还坐在案前看卷宗,此时叶小天在门外轻唤了一声:“殿下。”
“进来吧。”
叶小天进门时的动作极轻,哪怕现在府里只有他们两个还醒着,终归也是怕隔墙有耳。
叶小天微微作了一辑:“殿下,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他们也应该快行动了。”
“知道了,等有结果的时候再向我汇报,没别的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元湛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很快一卷看完就合上放在未看过的卷宗的另一边。
虽已无要事,但叶小天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萨摩的情况,问:“那萨摩公子那边……”
“无碍,有些事他可以自己处理好的。”更何况还有他那个嘴上不饶人但实际不会不顾萨摩安危的弟弟夜天湛,到底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不由得就想起萨摩经常嫌弃他们兄弟俩的话:你俩这兄弟情还非得我这个非亲非故的来维持,有必要吗?见面都得演上一回说不定我哪天走了都能去戏班子混成台柱子了。
萨摩多罗这才歇下没一会儿门口就有了动静,他能认得出这个声音就拉开门看了一眼,果然门口有飞镖钉了一张纸条。
“这个包打听……”萨摩多罗把墙上的飞镖摘下来又忍不住摸了摸,不知道这柱子上还能承受多少个坑。
打开纸条只看了一眼就用桌上仅剩的一点还在燃的烛火给烧了,随即又吹灭了蜡烛。
萨摩才离开不久就有人闯入,他在暗处看着几个从他住处急急忙忙跑出来的黑衣人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才松口气:“夜天湛这家伙……别真是把我卖了,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可这刚从暗处出来就有一把剑横在脖颈前,看来刚刚的黑衣人走只是一个幌子。
萨摩心里暗骂了一声,面上还是一脸无辜:“大哥,有话好说,我又没做什么缺德事干嘛要这么对我?”
“少废话!”万万没想到这人直接动手完全不听萨摩还要说什么,逼的萨摩只能先走为上策:“这么着急干什么啊,赶着回家睡觉啊?”不一会儿追出来的又多了将近十个人,但论反套路哪里比得上萨摩?他跑进了附近的巷子里,这里因为偏僻几乎没有人会愿意走,也是发现了这一点萨摩早就设好了陷阱,走进这里就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两三步跨上墙先避开了陷阱,而后跑进来的黑衣人才到巷口就踩中了机关,要跟上萨摩,还得先应付各式各样的机关。
“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脱了身的萨摩可不得嘚瑟一下,哪知这边解决了另一边面对的却是夜天湛,萨摩皱了眉头:“真的是你?”
夜天湛轻笑: “人人都说伽蓝王子才智过人,却不想身手也如此了得,倒是我们小看了你。”
“我这点本事在你眼里不过三脚猫的功夫罢了。倒是你,没想到居然叛变去了凌王那,阿湛一直为你着想你对得起他吗!?”
看着萨摩生气,夜天湛只觉得好笑:“私自收留伽蓝余孽本就是有罪,你以为没有我没有凌王殿下陛下就能放过他?而你,在这个世上多活了十年也应该知足了。”
随夜天湛来的还有十几人,都是凌王的麾下,不论夜天湛这番话是不是真心的也免不了一场恶战。
一个打十几个,想想都觉得心好累。
在湛王府的这十年,萨摩的武功都是和元湛一起学的,因为元湛幼时体弱,所以学的只有强心健体的简单的招式,萨摩那时只和元湛最熟,就跟跟屁虫似的元湛学什么他也要学一样的,除了读书实在是静不下心来只是略懂皮毛;而夜天湛因为有习武的资质所以是当时有名的武将亲自教导的。
凌王的手下一下子被打趴了好几个时夜天湛才觉得自己一开始多虑了,也知道了自己哥哥真的是看似只做个闲散王爷实则深藏不露。
夜天湛并不拔剑,只拿出了一把扇子,轻轻一扫剩下的人都尽数倒下,唯独一位副将恰巧躲过才发现不对劲:“夜公子,你!”但这表情似乎还是装的,“凌王殿下说的果然没错,你怎肯诚心屈服于他!”一挥手,这一下来的人更多。但这回萨摩倒也不怕了,反倒调侃起夜天湛来:“你说说你,说那种话也不怕遭报应。”
“那也是你们俩欠我的。”夜天湛哼了一声。
“好好好,欠你的欠你的。”
一边明显被忽略的十几个人似乎也是被无视的气上来了直接冲向二人。
……
湛王府内,元湛还在案前看着书,让人觉得无论有什么烦心事都无法打扰到他,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动静,来着似乎知道元湛还未歇下就扣了扣门直接进来在元湛面前跪下:“湛王殿下。”这人便是刚刚引来对付萨摩和夜天湛的“凌王手下的一名副将”。
“情况怎么样了?”元湛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切如殿下所料,只是……”他犹豫了一下,“真的需要属下等拼劲全力吗?只怕是会伤到萨摩公子和夜公子。”
“倘若不拼劲全力,他们俩肯定会发现的,本王心里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吧。”元湛如此说,那名副将也只好退出房间。
元湛合起书,轻轻一笑。
当初伽蓝国复兴的传言是他让人传的,凌王也确实动过消灭伽蓝余孽的心思,虽被莫先生阻止,但这一份心思也足够让元湛利用。萨摩已经十八岁了,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一直学他依赖他的孩子了。元湛想留住他,不仅仅是因为某些情感,他确实也希望将来伽蓝复国之时因为萨摩对于他的足够信任能让他们的人为自己所用。
至于夜天湛嘛,小孩子的脾气也耍够了,也该回来了。
【湛萨同人】晏过无痕(伍)
风声呼啸,吹得两人的衣袍猎猎作响,连绵起伏的沙丘,头顶的日头十分毒辣,不过才行了半日,元湛的额上便沁出点点细汗,双颊泛着些许红晕,倒是让人生出错觉,现在的他平添了几分好气色。
“还好吧?”萨摩扯了扯裹在头上的蓝色头巾,回头不放心地看了看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元湛:“我本想让你留在客栈,我一个人到这儿来找啮羽草的。”
“既是求医问药,便要心诚。”
“这片地界车马也不好走,只能委屈你了。”
想来这个时候,那封密信已经到了伽蓝王手里了吧?
元湛回想起前日他着人秘密送往伽蓝王宫的书信,眼中渐生出几分筹谋之色。此番他是奉旨出使伽蓝不假,但他也不是什么慷慨的圣人。更何况,元凌想要的,亦是他想要的...
风声呼啸,吹得两人的衣袍猎猎作响,连绵起伏的沙丘,头顶的日头十分毒辣,不过才行了半日,元湛的额上便沁出点点细汗,双颊泛着些许红晕,倒是让人生出错觉,现在的他平添了几分好气色。
“还好吧?”萨摩扯了扯裹在头上的蓝色头巾,回头不放心地看了看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元湛:“我本想让你留在客栈,我一个人到这儿来找啮羽草的。”
“既是求医问药,便要心诚。”
“这片地界车马也不好走,只能委屈你了。”
想来这个时候,那封密信已经到了伽蓝王手里了吧?
元湛回想起前日他着人秘密送往伽蓝王宫的书信,眼中渐生出几分筹谋之色。此番他是奉旨出使伽蓝不假,但他也不是什么慷慨的圣人。更何况,元凌想要的,亦是他想要的,鹿死谁手,不过各凭本领罢了。
“给,先喝点水,歇一歇吧。”一只牛皮做的水囊递到了元湛面前,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你呢?”相识数日,萨摩的聪慧机敏与善良热忱,元湛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位侠义心肠的西域少年,也不免多了些许信任,下意识地回问
“没事,我这儿有。”萨摩拍了拍挂在腰间的另一只水囊,瞧着元湛额头满是细汗,双颊白里透红,像极了精致的瓷娃娃,竟轻笑出了声:“你这个样子,倒是比之前见你时那吓死人的苍白脸色好得多了,看来,带你出来走走是对的,省得你成天闷在房间里。”
“.....”瞧着萨摩笑得眉眼弯弯的爽朗模样,元湛心底不免有一丝微妙的触动,拿着手中的水囊未曾作声
“嘶~嘶~”黄沙漫天,冽风中隐隐传来几声诡异的响动。
“等等!”萨摩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隐约的轻响,仰头灌了一口水便将水囊塞住挂回到腰间,同时伸出手臂拦在了元湛身前:“我似乎听到了些声音。”
“声音?”元湛瞧着萨摩拦在自己身前的胳膊,再看萨摩一脸的警惕,不免有些疑惑。
“这片地界除了能生稀世药材,亦是毒物出没之地。”萨摩冷冷一笑,对这片黄沙实在生不起什么好感,“看来,我们应该已经很靠近长着啮羽草的那段地界了。”
那越靠越近的沙沙声像极了某种生物爬行时发出的声响,叫人听了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萨摩回头担忧地看了眼被他护在身后的元湛。
“此处地界广阔,若真引来了蛇群,咱们还是不要硬碰,先保住自身再说。”元湛这时也听到了那诡异的声音,眉头渐渐皱起。
“说什么瞎话呢!咱们好不容易走到这儿,都还没给你找到啮羽草,哪儿能说撤就撤,以后传出去我萨摩小爷的信誉还要不要了?!”萨摩见元湛眉头皱起,只当是这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听到蛇吐信的动静有些害怕,一时间更坚定了要保护好元湛的念头,伸手从腰带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药粉:“虽然咱们出来的时候已经在身上抹了雄黄粉,但,以防万一,这个你先拿着。”
“那你怎么办?”元湛瞧着手心里被萨摩塞过来的药粉,下意识地担心萨摩
“我?我不怕蛇的,再说了,我,我是伽蓝人,从小到大,见惯了蛇,没关系的。”萨摩倒是说得轻松,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轻松。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嘛,听我的没错,我可是伽蓝第一神探,这么几条蛇有什么好在意的,等我找到了啮羽草,我马上就......”
“嘶!”“嘶!”话音未落,几条斑斓的毒蛇已经吐着信子逼近
“哇!那,那,那个......”
我的妈呀!小爷这是倒了什么霉,怎么招来这么多蛇!萨摩被突然出现的蛇群吓了一跳,瞧着那在黄沙中若隐若现的蛇群,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没了主意,然而下一秒,一双温热的手便握住了他的手腕。
“阿,阿湛?”
“莫要只身犯险,既然是一同来的,我断不会独自逃跑。”元湛说着抓住萨摩的手腕将人拉到身后,视线紧锁在渐渐围拢过来的蛇群,抿起了双唇
“咻”其中一条通体赤红的蛇率先窜起,吐着信子杀将过来!
“砰!”元湛快速出手,水囊的木塞如箭一般射了出去,生生打中了那蛇的七寸!!
“原来你......”萨摩正想要开口询问,却不料元湛这一出手,反倒引来大批毒蛇不要命的进攻,方才还慢慢逼近的蛇群开始接二连三地发起攻击!!!
“快跑!”元湛将手中的水囊砸向蛇群,接着拉住还没反应过来的少年转身就跑
“阿湛,那个,啮羽草......”萨摩还惦记着要给元湛找到那味药引,然而身后蛇群的嘶嘶声却令他后背一阵发凉
“改日再说!”脚下是绵软的黄沙,元湛虽有功夫在身,但奈何他的身体底子已不似从前,又要担心身旁不会武功的少年,没跑出多远,脚步便慢了下来
“小心!”伴随着萨摩一声惊呼,元湛只觉后背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接着刺啦一声,他一侧头,萨摩的半边衣袖已经破了长长一道口子,白皙的小臂上赫然多了两个带血的牙印!!!
“萨摩!”元湛心里一惊,伸臂揽住萨摩的腰间,一个转身,借力踢起脚下的黄沙,纷纷扬扬地朝蛇群招呼过去,倒是给两人争取了片刻喘气的功夫
“疼......”不过片刻功夫,手臂上的牙印便渐渐渗出了深紫色的毒血,萨摩眉头紧皱,小声地呼疼
“嘶嘶~”蛇群渐渐逼近,却又碍于两人身上的雄黄气味不敢太过靠近,不停地吐着赤红的信子,腥臭的气息扑鼻而来
“这么多蛇......”萨摩的唇色逐渐开始发白,但还是强撑着握紧了元湛的胳膊:“阿湛,你放心,是我带......你来的,我一定,会把你......平安带出去......”
“莫说丧气话!我元湛起誓,绝不会让你在我身边出事!”情急之下,元湛竟意外道出自己真名,只怪萨摩中毒之后神情恍惚并未仔细听下。
眼见萨摩的脸色越发难看,元湛皱眉思索片刻,伸手探向萨摩的腰间,接着往外一扯
“阿湛,你干什么!你扯我腰带作甚!”
饶是中毒的萨摩也被元湛这般近似登徒子的行为给吓了一跳,向来大大咧咧惯了的他急得双颊浮起一片绯红,连忙捂住自己的外袍
“得罪了。”元湛将腰带往自己手上绕了两绕,接着将方才萨摩给的药粉全洒在了腰带上
“咻!”“啪!”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腰带,却愣是被元湛耍出了花鞭的模样,上下翻飞间,竟生生形成了一道屏障,将身后中了蛇毒的萨摩给牢牢护住了
“这样下去不行,他会撑不住的。”瞧着元湛抵挡蛇群的动作逐渐开始力不从心,萨摩扶了扶脑袋,竭力忍受着蛇毒发作引起的晕眩感,踉跄着想要起身
“......”不等萨摩有所动作,另一段尖锐的呼哨声却响了起来
“铃铃”将脸遮住了大半的面具,一袭黑色的衣袍,持一柄手杖缓步走来,手杖上的配饰发出清脆的响声
“师父......”原本十分狼狈的萨摩在看见来人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了沙地上
【药庐】
“咕噜咕噜”置于灶火上的药尚在煎煮,空气中浮动着些许微苦的药味
简单的木榻上,萨摩双目紧闭,尚在昏迷当中,小臂垂于床侧,榻边放置的一盆药水早已被从萨摩伤口处引出来的毒血染成了黑紫色
“萨摩。”拧来一方巾帕小心地给萨摩擦拭额头上的细汗,元湛瞧着半个时辰前还眉眼带笑叽叽喳喳的少年此刻却躺在榻上昏迷不醒,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袭上心头,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把这碗药喝了。”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药递到了元湛面前
“......”元湛侧头,正对上那双隐藏在面具下的深邃眼眸,视线下移又低头看了看黑伽罗手里的那碗药
“公子放心,我的医术可不似我这徒儿那般只通皮毛,更不会以次充好,诓骗公子。”明明是调侃的话语,但黑伽罗浑身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严气场
“救命之恩,夜某自然信得过先生。”元湛也不多问,接过黑伽罗递过来的药便一饮而尽,眼中一片坦荡
“萨摩体内的蛇毒已经清干净了,只是他尚在昏迷,需得留在我这药庐调养几日,怕是不方便随夜公子一同回客栈了。不过,夜公子尽管放心,稍后我会命药童送夜公子回去,确保夜公子不会如方才那般遇险。”客气的话语,却是处处藏着机锋,黑伽罗隔着面具,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元湛
“那是自然,一切听先生的便可。”元湛微微颔首,眼中意味深长,倒是没有推拒黑伽罗的安排
“先生。”一名着伽蓝服饰的药童掀开帘子跑了进来,匆忙向元湛行了一礼便到黑伽罗面前禀告:“有几个面生的中原人在药庐门外求见,说是有急事要找他们东家。”
“既是如此,那在下就不多留夜公子了,请。”黑伽罗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劳先生了。”元湛从椅子上起身,最后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还未苏醒的萨摩,接着便离开了药庐
【伽蓝王宫】
“小五他今晚,会呆在药庐那里,有国师看着他,应该没有问题,父王您就别担心了。”高高束起的长发,一身劲装打扮,不施粉黛却是英姿飒爽,郦公主一边禀告一边出言宽慰伽蓝王
“这小五,打小时候起就是个古灵精怪,顽皮不服管教的,这次幸好是遇上了国师,否则,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想到黑伽罗方才派人来殿内传信说萨摩被蛇咬了,这几日得在药庐好好调养,伽蓝王担心的同时,又不免有些无奈,摇了摇头,翻开了案几上刚刚拆开的一封书信:“小五他,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终究,是我这个做父王的当初做的不好,才让他......”
“小五他总会明白的。”伽蓝王说的事,郦公主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王室之中,免不了的就是各种纷扰。于国,她自然希望身为王子的萨摩能够担起那份责任,但作为一个姐姐,却又盼着自己的弟弟就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平安顺遂就好
“也许吧,对了,郦儿,这个你看看。”伽蓝王匆匆看完手中的书信后,将信纸拿起,抬手递给了郦公主
“这是......”郦公主看完那封书信上的内容后,眸中倒多了一丝了然:“大魏的动作倒是挺快的。”
“新帝登基,天下初定,大魏会着急派人到伽蓝来,并不意外。”伽蓝王抚了抚胡须,另一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敲着案几:“郦儿,这件事情.....”
“父王放心,儿臣明白。”郦公主抬手行了一礼,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湛萨同人】晏过无痕(肆)
这天,凡舍依旧同往常一样生意兴隆,万事如意,额……吵闹声不断。
起源是厨房里丢了两块从吐蕃进口的乌猪肉,上桌时被嘴刁的食客一眼辨出了真伪。这些客人大都是行走于西域与中原各国之间的客商,手上有钱不说更是见多识广,像这种以次充好的东西根本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所以……有人要倒霉了。
“四娘您要问罪我没意见,可咱得把话说清楚啊。这肉是我做的不假,可这肉下锅就掉色儿您也看见了,我头一回见这乌猪肉哪知道这个呀!”后厨阿大欲哭无泪地指着后院里的煮锅水,公孙四娘双手环着胸,气的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四娘,这肉是下锅前被人掉的包,我只负责做不负责看,这不能赖我啊”
“昨天谁在...
这天,凡舍依旧同往常一样生意兴隆,万事如意,额……吵闹声不断。
起源是厨房里丢了两块从吐蕃进口的乌猪肉,上桌时被嘴刁的食客一眼辨出了真伪。这些客人大都是行走于西域与中原各国之间的客商,手上有钱不说更是见多识广,像这种以次充好的东西根本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所以……有人要倒霉了。
“四娘您要问罪我没意见,可咱得把话说清楚啊。这肉是我做的不假,可这肉下锅就掉色儿您也看见了,我头一回见这乌猪肉哪知道这个呀!”后厨阿大欲哭无泪地指着后院里的煮锅水,公孙四娘双手环着胸,气的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四娘,这肉是下锅前被人掉的包,我只负责做不负责看,这不能赖我啊”
“昨天谁在厨房清点食材”
后院众人想了想,便有人回道昨晚是萨摩最后在厨房清理食材,一瞬间所有人恍然大悟。阿大立即道,“四娘!准是这小子干的!”
“好小子”四娘双手握拳,捏得嘎嘣作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他,现在,在哪儿!”
一旁的不四给一旁的伙计递了个眼神,低声回道:“应该在厨房煎药。”
煎药?四娘心里疑惑,这小子成天活蹦乱跳的,干嘛总泡在厨房煎药。
“不是他,是前阵子来的那个大魏药商,说是水土不服”
“人家水土不服,他瞎凑什么热闹!”
四娘不屑一顾,在心底狠狠地鄙视了一顿这个见钱眼开的臭小子,准备去厨房兴师问罪。另一面,萨摩正端着刚熬好的一小碗汤药小心翼翼地上了楼梯往二楼里间送去,他本人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丝毫没有所觉悟。
“萨摩!萨摩!”一个绿色的人影急匆匆跑来,三步并作一步跳过楼梯追上他。
“哎呀干嘛呢,没见我正忙着呢吗?”萨摩往旁侧了一步,一边护着手中的汤药一边不耐地应了一句,低头盯着水面生怕碗里的东西洒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你偷吃猪肉的事儿被四娘知道了,现在正追杀你呢!”
刚才一接到不四的暗示他立马跑出来满屋子找人,没成想这小祖宗居然还在这玩鱼目混珠的游戏。
“啊?!那,那我怎么办”
“跑啊!”
“啊,对对对,你帮我拿下,我……”
“哎!这是二楼!”
不三伸手一把拉住企图从二楼翻栏杆逃跑的人,心底直叹气,有这么个活宝在凡舍,真是操不完的心。
这边萨摩刚打算走楼梯,下了一半就看见四娘气势汹汹地掀帘子从后厨那边走来,瞬间打消了念头,顿时急得手忙脚乱。
“完了完了要是被四娘抓住我就死定了,怎么办怎么办”
啊!有了!萨摩灵机一动,想到了好主意,拔腿就往客房狂奔。
“哎,萨摩!你的汤!”
“倒了!借过借过,让一让”
不三嫌弃地看了眼送给元湛的那碗还在冒热气的廉价糖水,就这破玩意儿也能卖出高价,再抬头看了眼在走廊里拼命往过挤的人,也不知这俩究竟是谁傻?
“砰!”客房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撞开,一个红衣少年一脸慌张地闯进元湛的视线。
“你......”元湛显然被吓了一跳,原本还在整理衣袍的手也停住了
“呼,呼”萨摩三下五除二关上了门,靠在门后不停地喘气,明澈的眸骨碌碌转个不停,像是在思索着对策,小脸上满是惊恐,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可能是后怕?
“你这是......”
“萨摩你个臭小子!给老娘出来!”廊下四娘的脚步声和怒喝声已经渐渐逼近
“江湖救急,对不住了!”萨摩说完也不等元湛开口就几步奔至塌边掀开被子麻溜地缩了进去,将自己整个人用被子裹了起来
“哎,你......”元湛瞧着萨摩这一连串的举动,很是不解,对着这着急忙慌躲进被子里的活宝,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然而还不等他细想,屋外敲门声如约而至。
“砰砰砰!开门!开门!”
元湛瞥了一眼床榻的方向,无奈只得开门,不出意外又看见了老板娘那张怒不可遏的脸。
“四娘,你这是?”他假意问道,眼前的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对他的话根本不感冒。
“萨摩呢,叫他滚出来!”
元湛尴尬一笑,既不愿说谎又不想将人交出去。
“什么事叫四娘如此大动肝火,不妨说与我听,也许我可以帮忙。”
岂料这公孙四娘根本不吃这一套,任你如何谦和有礼就是不依不饶。
“废话少说,把萨摩给我叫出来!”
“萨摩他不在房内,四娘还是去别处寻找吧。”
“是吗?”
元湛这话一出公孙四娘登时皱眉,冷哼一声,拔刀出鞘便要进屋搜查。
“叮!”寒芒一闪,一支通体透明的玉笛堪堪抵住了锋利的砍刀,元湛一个抬手,愣是将那刀刃转了个方向,将四娘的出招给悉数挡了回去,方才的谦和消失殆尽,眼中渐起狠厉之色。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请回吧!”
说罢不再理会外头的人便合上屋门,便是如此站在屋外的人还是能捕捉到屋内传出的咳声。众人面露惧色,他们不曾想到这看起来文弱不禁风的夜公子竟有如此魄力,方才那一招功力深浅如何,也就只有与其对峙的四娘知道了。
这个夜公子,果真不是简单的人物。四娘想起方才两人交手时元湛出招的招式,收刀入鞘,带着几名伙计下了楼
约莫过了有一刻钟,躲在被子里的人才敢偷偷探出脑袋,而元湛坐在矮桌前手中的茶已经换了三铺。
“不用看了,人已经走了”
少年松了口气,这才慢慢爬出来,不知怎么的就凑到了那人对面,盯着他的动作看了半晌,最终实在忍不住好奇出声问道:“你这茶沏了又倒,倒了再沏……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沏茶的人闻言动作一顿,缓了许久才继续,道:“煮茶工序复杂,光说这烧水便讲究一沸二沸三沸,沏茶时更是要去掉浮在上面的一层像黑色云母似的膜状物以免……”
说实话元湛说的他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听懂,虽然这是他一早就想问的。对这个人他总是充满好奇心,从刚认识到现在这人总是板着一张脸,从未见他笑过,可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他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若是笑起来说不定会更好看。可惜他查来查去终究一无所获,也不知他是真的清白,还是藏得滴水不漏。
“在想什么?”
耐心讲解的人突然发现一向活泼好动的少年竟趴在桌上盯着他愣愣出神,便不再言语。也跟着盯了许久却不见对方有所动作,便故意出声打断,然后就看到这人如梦初醒,像只受惊了的小猫咪一般炸开了毛。
“啊~那个”萨摩挠挠头,显然是对自己刚才发花痴的行为不好意思,“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你刚来凡舍的日子。”
这样啊……元湛低头,思绪飘远,不禁回想起刚来伽蓝的那段时日。
那时他奉陛下旨意来西域和谈通商一事,然而自古以来西域便将他们当做敌人看待,不得已之下他只好伪装成通行的客商。以便更好的潜藏在伽蓝摸清这里的情况,等待时机面见伽蓝国国君,另一方面则是想暗中让人调查伽罗术。
不料,机缘巧合之下,他竟得知当日在凡舍门口撞到自己的那位小伙计,正是他所收到的密报中提到的萨摩耶殿下。虽然不解萨摩明明是王室子弟却为何甘愿在一间客栈跑堂打杂,但是从那之后,他便有意无意的接近此人,不过某人似乎比他还要着急,不过几天就想摸清自己的底细,最终他自以为是的推理更是让自己哭笑不得,如此有趣的人倒是少见。
“夜公子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药商,身上却连一点药贩子该有的药味都没有,不仅如此,你马车里除却一些随行的衣物,便只有一些简单的出门常用药和银票。”
在客房门前的廊下,萨摩拦下企图出门的元湛,三两句寒暄过后,多番试探终叫其露出了马脚。
“不过你倒是聪明,知道在那几个箱子里放上一些药材掩人耳目。但你还是漏算了一点,那就是,你碰到了我这个伽蓝第一神探,在这伽蓝的地界还没有什么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面前的少年用这些天得来的线索推理将元湛步步紧逼,那自信到不可一世的傲,任谁看了去都会垂慕不以。
“说,为什么撒谎?你究竟是谁”
“咳!咳咳!”
元湛被他逼至角落不知该如何作答,这少年太过聪明,倒是他失算了。若是就此被拆穿身份,往后要想见到伽蓝国君怕是会更难。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药商,你是一个身患重症之人,前来西域是为寻药的吧。”
???元湛惊愕抬头,少年见状愈发肯定自己的推论。
“看样子我猜对了。瞧你的穿着打扮就算不是商贾怕也是非富即贵,想来你也是穷途末路了,否则也不会大老远跑来伽蓝”,他气定神闲,找了个座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先前调查你,不过为了是确保你不会危害到伽蓝。”
“还有,你派去调查伽罗术的那些人,我也已经解决掉了,所以不要再想着伽罗秘术可以治病,什么长生不老,起死回生,都是些骗人的瞎话。
伽罗术没有你们中原人以为的那么神,不然伽蓝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是一个弹丸之地,时不时的还要被欺负。”
元湛暗暗心惊,面上不动声色坐到萨摩对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真的是大魏人,若我还是在骗你呢?”
萨摩冲其一笑,咽下两腮里的茶水,手里的茶杯指着对方回道:“往年凡舍也来过不少大魏的客商,是真是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听你这口音应该是长安人吧。”
元湛点点头,道:“不错,少侠果真,咳咳!好眼力,咳!”
萨摩无奈摇头,没成想,这人还真是个病秧子,白长这么好看了。
“哎,你到底什么病?”萨摩再次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想一探究竟,这人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每一个都那么吸引人。
“我……”谈此元湛眼神一暗,心想:是啊,他到底得的什么病呢?宫内御医束手无策,宫外名医无计可施。
“大夫说我这是心病,几年前我家中遭逢大变,我母亲因此身亡,父亲被人幽禁下落不明,家中兄弟死的死散的散,从那时起我便一病不起,直到半年前才好些,想来这病因也是那时种下的,咳咳!”
好可怜,萨摩此刻心里只有这三个字,想来他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却唯独对他于心不忍,也许是他自小无忧无虑,从未见过有如此凄惨身世的人吧。
顿时连茶也不喝了,重重落下茶杯,出言安慰:“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可以医治你的药!”
那信心十足的神情,叫元湛不禁真的信了他,只愿意把一切都交付给面前的这个人,渡他一身苦厄。
“如此,就多谢少侠了”
“哪里哪里,不过,这经费你得给我点,还有什么误工费,封口费啊的……”
……………
“萨摩多罗!!!”伴随着某人的怒吼,客房的大门哐当一声再次被踹开,打断了屋里人的思绪。等二人抬头就看见一个红衣女子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二话不说冲过来一把拧起萨摩的耳朵把人揪起来又打又骂。
“好你个萨摩多罗,老娘就知道你躲在这儿!再跑一个试试,啊!跑啊!”
“四娘,四娘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少年被扯得哇哇大叫,那女子仍然不依不饶,元湛哎了一声想要阻止却找不到机会,只得看着二人在他房里打闹。可能连元湛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神情像极了从前的他。
“仗着有人给你撑腰就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老娘还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你!”
“四娘我冤枉,我冤枉啊”
“你冤枉什么!厨房那几块进口的乌猪肉不是你偷吃的吗!”
“那几块猪肉是我拿的,可我是……阿,阿湛?”
“你现在叫谁也不管用了,我们去楼下把账一五一十的算清楚!”
“四娘,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四娘,阿湛救我!!!”
【湛萨同人】晏过无痕(叁)
葱郁的绿洲,澄澈的河流,广阔的戈壁,一路走来,所到之处,皆是与天都繁华截然不同的大好风光
宽阔的沙石大路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车后另有两队仆从拉着驮着货物的马匹跟着,吱呀吱呀的车轴声响,隐隐绰绰,依稀可见帘幕后的人影轮廓
“停。”早先便骑马领队在前的李麟抬手示意众人停下,掉头策马行至马车旁,翻身下马,抬手行了一礼禀告:“东家,前方便入城了,咱们是先去城内的药铺,还是先寻客栈安顿人马?”
一只玉白修长的手掀开了帘幕,早已换了一身商贾打扮的元湛如今着一身月白锦袍,玉簪束冠,手执玉笛,倒是多了些许风流气派:“一路舟车劳顿,大家都有些疲累了,药铺之事暂且不急,先寻客栈安顿一下,稍...
葱郁的绿洲,澄澈的河流,广阔的戈壁,一路走来,所到之处,皆是与天都繁华截然不同的大好风光
宽阔的沙石大路上,一辆马车缓缓前行,车后另有两队仆从拉着驮着货物的马匹跟着,吱呀吱呀的车轴声响,隐隐绰绰,依稀可见帘幕后的人影轮廓
“停。”早先便骑马领队在前的李麟抬手示意众人停下,掉头策马行至马车旁,翻身下马,抬手行了一礼禀告:“东家,前方便入城了,咱们是先去城内的药铺,还是先寻客栈安顿人马?”
一只玉白修长的手掀开了帘幕,早已换了一身商贾打扮的元湛如今着一身月白锦袍,玉簪束冠,手执玉笛,倒是多了些许风流气派:“一路舟车劳顿,大家都有些疲累了,药铺之事暂且不急,先寻客栈安顿一下,稍作休整后,明日再去也不迟。”
“是。”李麟垂头应答,复而转身上马,抬手一挥,一众人马又缓缓向前行去
“......”元湛坐于马车内,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笛,低头思量着什么
【两日前,湛王府】
“看样子,元凌这小子也没有几分能耐,到头来,还不是得仰仗殿下出谋划策,此番出使伽蓝,殿下可要好生把握机会才是。”刚接到宫中传来元湛即将出使伽蓝的消息,殷相便是喜不自胜,匆忙赶来了湛王府,言语间毫不掩饰对元凌的轻慢和对元湛的称赞
“舅父谬赞了,本王此番出使伽蓝不过是为我大魏军马不足的问题略尽绵薄之力,我大魏自洮阳城一役后折损不少兵马,军中物资储备更是捉襟见肘,再则陛下本就是玄甲军出身,怜惜军中将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将手中茶杯放回矮桌上,提到玄甲军三字时,元湛特地咬重了几分
“殿下这话倒是过谦了,现下陛下初登大宝,正是百废待兴之时,殿下此番奉旨出使伽蓝,是陛下对殿下的信任,我等也是与有荣焉。”凤相拱了拱手以表贺意,但很快便话锋一转:
“只是,殷大人所言,倒也并非没有半点道理,这几日在朝堂,陛下已对我等士族大臣心生不满,若殿下不早些动作有所准备,只怕,未等到今年科举,我等老臣便要被陛下悉数发落,连根拔除了。”
“凤相的意思是......”
“殿下可有听说过,伽蓝有一秘术,名唤伽罗术。”
“可是那传闻能操纵万物,以一当十的伽罗术?”
“正是。这伽罗术据传乃是当年伽蓝国君开疆扩土的不二法宝,多年以来南北诸国包括梁人都曾派出探子暗中探查,但奈何这术法太过神秘,最终都不了了之。”凤相说罢还摇了摇头,一脸惋惜
“梁人奸猾,若连他们派出去的探子都不能查到,那殿下又该如何循迹查探?”殷相听着凤相的话,本来了兴趣,却又在听到后半句话后登时泄了气,凉凉地开口:“凤相此话,莫不是在拿我和殿下开玩笑吧?”
“舅父稍安勿躁,凤相既然提起了,那自然,是有好消息要告知你我。”
“殿下明鉴,这秘术,据说是因为太过强大,伽蓝王担心难以操纵会反受其害,故伽蓝王室祖上有训,除了得伽蓝国君选拔入宫侍奉的伽罗术师之外,任何人不得擅自修习伽罗术,违令者当以重刑处置。所以,殿下此次伽蓝之行,若能设法和伽罗术师一脉......”
“殿下。”李麟快步走来,来不及向殷凤二相行礼,便来到元湛面前禀告:“宣旨的宫人来了。”
“看样子,咱们的这位新帝,可真是急得火烧眉毛了。”殷相冷哼一声,仰头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眼里满是嘲讽
“知道了。”伽蓝,伽罗术,这事情,倒是比他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东家。”伴随着清脆的轻叩声,李麟的声音让元湛的思绪也回了笼:“到了。”
“凡舍?”透过竹帘的缝隙看到客栈门口招牌上上书的两个大字,元湛沉吟片刻,并未多言,收好手中的玉笛,掀开帘幕便从马车上下来
“萨摩你这个臭小子!你给老娘站住!”一声怒吼从店内传来,还可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和女人持续不断的叱骂声:“老娘不过出门片刻的功夫,你就把厨房折腾成这个鬼样子!”
“四娘,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与女人的叱骂声相应的,是连声不断的讨饶
“东家,咱们要不......”李麟陪着元湛拾阶而上,在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后不免皱起了眉头
“砰!”一道黑影冷不防地从客栈门口冲了出来,元湛来不及闪躲,和那黑影撞了个正着
“咳咳咳!”
“哎哟!痛痛痛!”
“东家。”李麟连忙伸手扶住被撞得往后退了两步此刻正抬手抵在唇边咳得撕心裂肺的元湛,顿时怒从心起,大声斥责来人:“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都不看路的吗!!是后面有鬼在撵你吗!!!”
“李....咳咳咳咳!”元湛开口想说什么,嘴里却又冲出一连串的咳嗽,原本白皙的脸庞也失了几分血色
“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这,打哪儿来的家伙啊,怎么这么凶!萨摩在心底腹诽着,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撞得生疼的额头,抬眸想要看看来者何人
小花猫,这是元湛看清眼前这道冲撞了自己的黑影是什么模样之后的第一反应。身上还带着一阵食物烧焦后的气味,应该是才从厨房出来,一身浅灰的衣衫上到处是脏水的污迹,好不狼狈,脸颊上更是左一道右一道的灰印,唯有那双琉璃色的眼眸格外明亮,好似天上的星辰,格外灵动,许是方才撞得狠了,此刻正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气哼哼地打量着自己
“额......”注意到元湛的衣袍上明晃晃地多了两团脏兮兮的手印,一看便是自己的杰作,萨摩想要反驳的话也停在了嘴边,下一秒,一只纤纤玉手从他身后伸来,拧上了他的耳朵,惹得他直叫唤:“啊呀呀,四娘,四娘,松手啊!”
“老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你进厨房,你倒好,转头就给老娘闯祸,还差点冲撞了客人。”四娘嘴上虽不留情,但到底也没舍得用劲儿,碍着有客人在也就松了手,转而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端的是风情万种:“哟,这位客官,看您这样子,不是咱们西域人吧,请问怎么称呼啊?”
“见过老板娘,鄙姓夜,是大魏的药商,此番是来西域采买药材的。”元湛被四娘的变脸速度给惊了一下,但很快便神色如常,抬手行了一礼
“原来夜公子是药商啊,倒跟我家那位算半个本家。”四娘红唇扬起,露出一抹客套的笑容,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元湛:“行吧,不四,给这位夜公子二楼的东厢房,好生招待着,公子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有劳了。”元湛不是没有注意到四娘在打量他,但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说四娘,往日这凡舍来的客人也不少,你怎么偏偏对他这么另眼相待啊?”待元湛上楼后,萨摩这才凑到四娘跟前,一边说一边胡乱擦拭着脸上的灰
“什么另眼相待,就你那聪明劲儿,难道还看不出来?”四娘眉毛一挑,眼中的笑意渐渐收敛:“这位夜公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能看不出来嘛,单看他身上的衣料,价值不菲,寻常的药商根本穿不起,还有,我方才撞到他的时候就闻到他身上的药味很淡,哪像一个长期做药材生意的人。”在凡舍的日子不短,萨摩自认看人看事的本事不会出错,“不过我看这人长得倒是挺斯文的,被我撞了一下就咳成那样,啧啧啧”
看着跟在元湛身边随行的人一个个进入凡舍萨摩突发奇想“哎?你说他身边那些护卫和保镖会不会是……”如此阵仗只怕又是一个因伽罗术而来的痴人,但愿是他想错了。
“哟,你什么时候学会给人看相了?”四娘却一点也没有萨摩那般轻松,好歹她这间客栈也开了多年了,人来客往的,什么没见过,越是外表无害的人,就越是跟那艳丽的毒草一般,潜藏危险,需得提防
“这不是,跟着四娘你学习,耳濡目染嘛。”萨摩眉眼弯弯,笑得一脸讨好
“有时间在这里琢磨别人,还不如去打水洗把脸,你看你这脸脏的。”四娘回过味来,见刚才还闯了祸差点拆了厨房的小花猫还在自己边儿上杵着跟自己嘻嘻哈哈,嫌弃得眉毛都皱了起来,抬手戳了一下萨摩的额头:“不是说一会儿还要去见公主吗?你这个样子去,公主看了不生气才怪。”
“别戳啊,四娘,疼!”萨摩捂着额头,一副眼泪汪汪的委屈模样,“再说了,阿姐疼我还来不及,才舍不得像你这么凶我呢。”
“你的意思是,老娘我很凶,不够温柔,嗯?”四娘转头,露出了一抹相当和善的笑容
“时辰不早了,四娘我先走啦!”熟知四娘脾气的萨摩连忙讨好地笑了笑,接着飞快地转身溜之大吉
“你慢点跑!”这臭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四娘瞧着萨摩跑远的背影,哭笑不得
“吱呀”将弄脏的衣袍换下,吩咐李麟差人拿去浆洗后,元湛便屏退了随行而来的仆从命他们自行回房安置,自己则静静地站在厢房的窗旁眺望着夕阳余晖下的戈壁
纱帐,矮桌,铜盆,还有铺设在地板上的绒毯以及墙上造型奇特的挂件,跟中原的诗情画意比起来,倒多了几分独属于西域的风情与旖旎
“扑棱棱”天才刚擦黑,一只信鸽便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厢房窗畔上
“动作倒是挺快的。”元湛伸手托起那只信鸽,打开鸽脚上的竹管,取出里面的书信,抬手放飞了信鸽,这才展开卷好的书信,匆匆看完之后便转身走到矮桌旁点燃了桌上的烛灯,将那卷书信置于烛火上片刻,接着丢进了桌下的盆中,火舌卷起,隐约可见些许干净利落的字迹:女,郦长公主,子,萨摩耶殿下......
【湛萨同人】晏过无痕(贰)
建康,大梁天子萧瑾瑜正与朝臣商量应敌之策,不久前他的弟弟萧续死于魏国新帝元凌剑下,梁国也因此失利吃了败仗,彻底断送了收服阿柴族的幻想。不过好在阿柴族的首领夸吕也是刚即位不久,他同大魏定下的永世不再侵犯阿柴族的约定不过是口头协议,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想要阿柴族臣服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大梁疆域自西向东,从南至北,南到南海北至淮河,秦川八百里,无一不是他们的领域,哪像他们魏国,北有柔然、契丹,南有大梁,西有西域诸国。听闻最近魏国内乱,昔日的大魏战神摇身一变成了前朝皇帝的遗腹子,还策动了一场兵变囚禁了元安自己做皇帝,弄得众叛亲离还好意思...
建康,大梁天子萧瑾瑜正与朝臣商量应敌之策,不久前他的弟弟萧续死于魏国新帝元凌剑下,梁国也因此失利吃了败仗,彻底断送了收服阿柴族的幻想。不过好在阿柴族的首领夸吕也是刚即位不久,他同大魏定下的永世不再侵犯阿柴族的约定不过是口头协议,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想要阿柴族臣服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大梁疆域自西向东,从南至北,南到南海北至淮河,秦川八百里,无一不是他们的领域,哪像他们魏国,北有柔然、契丹,南有大梁,西有西域诸国。听闻最近魏国内乱,昔日的大魏战神摇身一变成了前朝皇帝的遗腹子,还策动了一场兵变囚禁了元安自己做皇帝,弄得众叛亲离还好意思自称天朝上国,这件事说出来他们梁国百姓都当笑话听。既然大魏如今这么糟心,他萧瑾瑜此时若不趁机添一把火给元凌添堵就太对不起他大梁皇帝的名号了。
他思来想去,洮阳城一役为帮阿柴族平定叛乱大魏可谓是损兵折将,现在不仅边疆战马奇缺,国内的粮草更是杂乱无序供给不足,此刻他们定会休养生息,暂时不会有其他动作。如果是他的话……就一定会想办法对这里下手,一个连接西域同中原的西域小国,伽蓝。
伽蓝虽不起眼却是途经西域的必经之地,凡是往来西域的客商就一定要从这儿经过,他们这是想要打通商路啊,想到这萧瑾瑜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些年西域通往各国的客商虽带来不少西域奇珍,却只将一些低等的劣质马贩卖给四国,这也导致各国军马一直奇缺,若是能将伽蓝归为己用那么通商之路便会畅通无阻,西域宝马岂不是唾手可得?
同一时间的天都阴云密布天雷阵阵,不出半刻大雨倾盆而下,大街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不久后便停靠在一座府邸后门,车夫撑起一把墨渲染的油伞为下车的人撑开一片天地,一旁仆从接过雨伞随主人从后门步入府内。
“湛王殿下,臣来迟了,还望恕罪”
“卫大人不必拘礼,请坐便是”
主屋内烟雾缭绕,只能看清有三人围坐在矮桌前焚香品茶,屋外刚来的人显然来迟一步好在主人不必在意他的举动。
“本王也未曾想到会突降大雨,三位大人能来本王已是深感荣幸。”元湛歉意一笑,将煮好的热茶递给新来的这位卫宗平卫大人品尝。
“殿下言重了,只是殿下将我等唤来所谓何事?”卫宗平接过茶杯放置桌前,毫无顾忌地抬手用袍袖擦了擦头上不甚滴落的雨水,将内心的算计一并掩饰。
“哼!为什么事,尚书令大人能不知道?元凌那小子谋朝篡位不说,现在又要设立什么科举制,我看再过几天我们几个老东西就得身首异处了!”
还不等元湛回话他对面的殷相便气急败坏了,元湛知道他气的不是在座任何一个人而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可能满朝上下也只有他殷监正敢这么辱骂当今天子,如今他顶着左相的名头赋闲在家闭门不出,却又因殷家势力庞大连陛下也拿他没办法,念此元湛抿下一口茶水但笑不语。
“嗯,你说这话都有失你的身份”,凤相在旁端着茶杯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口出狂言的人,语气平淡,“你口中的那人如今已贵为天子,若再像刚才那般口无遮拦才是真的离死不远了,呼~”他吹了吹水面上的茶沫,待散开后才放心饮下,不禁想到有这么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做同盟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殷大人快人快语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些,我可是听说当日陛下登基,请他去参加继任仪式,他倒好,直接把人轰出来了,哈哈哈”卫尚书毫不留情的顺杆而下无情嘲笑。
殷相就是再傻也能听出来这些人在讥讽他,瞬间更怒了!
“你们!”
“舅父莫要当真,二位大人只是开玩笑。”,元湛赶紧拦住,安抚一下自家舅舅,“只是当今陛下此举的确有违人理,本王今日急唤几位来便是要商量此事,若想让陛下改变心意我们几位需得团结一心。”
“我等愿听殿下的吩咐,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众人见元湛同意与元凌对抗,皆俯首称臣不再多言。
“如此甚好。”元湛坦然接受这朝中三大势力的叩拜,此刻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坚定,便是前路荆棘遍地他也绝不认输,此生若无法将那个藐视宗法弑父杀母的畜牲送进地狱,他元湛誓不为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稍稍抬起下巴,压下心中不快,继续道:“这几日陛下总是借着为本王探病的由头,命人往这湛王府送东西,明里暗里想本王早日康复上朝为他做事,如今在朝中他是孤掌难鸣,除了本王也找不出第二个能替他真正办事的。”
凤相随即问到:“不知殿下有何打算?”元湛冷笑,将桌上冷掉的茶水灌进喉咙答道:“顺他的意,本王择日便请奏上朝,咳咳!”
“殿下还是要当心身体”殷相体贴地为元湛重新找来外衣,不叫他在这阴雨天受寒。元湛深感欣慰,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知道真正靠得住的永远只有自家人。
“多谢舅父关爱,小甥记下了”元湛苦笑。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只是殿下方才说不日便会上朝,那我用不用?”
“舅父多虑了,若你我同时出现在朝中免不了叫人猜疑,待到需要时本王自会让您重回朝堂。”说罢,话锋一转便向卫尚书问道,“敢问卫大人陛下最近为何事所扰?本王深知尚书令一职职轻而权重,这段日子朝中没了左相,陛下更是让尚书令便暂代左相职责。”
卫宗平歉意一笑回道:“说来惭愧,这尚书令本来是个闲职,不知何事竟然变得举足轻重,还望殿下殷相莫要介意,但若要说最近朝中大事当数西域伽蓝。伽蓝作为连通大魏与西域诸国间的交通要塞,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陛下如今有意同伽蓝交好换取大魏军队的军用物资。”
元湛闻言,若有所思,口中念叨着伽蓝二字。
当天夜里元湛一人独坐案前执笔思虑应对伽蓝之策,忽而一人凭空出现
元湛不慌不忙展开四海疆域图,而后只听堂下跪着的黑衣人说了声,见过殿下。元湛随口应道:“起来吧,你身子才刚恢复,地上凉。”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那黑衣人起身才叫人看清她的样貌,可不正是那日在洮阳城失踪的暗巫武娉婷,众人皆以为她早已死在阿柴族,没想到竟然叫她活了下来。
“不过是举手之劳,早前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回殿下,娉婷不负您所托已将冰蓝晶取回”武娉婷将东西放到元湛面前,这才让元湛看了她一眼,只是这块石头有着太多他不愿回想的过去,若非必要他又怎么会让人冒险从宫中取回。
“可有惊动其他人?”
“是,按照您的吩咐没叫任何人发觉,包括那个女人”
“辛苦你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在湛王府不必拘束,当自己家便好。”
“是,娉婷先在这里谢过殿下”话语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喜悦,她似乎又爱上了一位皇子。早在他将自己从死人堆里救回那刻起,她就发誓愿用命去偿还湛王殿下的恩情,可这么多日以来湛王殿下一直是悉心照顾,从未将自己推到前线送死,也许他真的同元溟不一样。
相较与武娉婷的轻松,元湛这些时日却是异常紧绷,他已向元凌上奏愿早日回归为国效力。果然三日后,元凌便恢复了其在朝职务。
“咳咳!”
“湛王忧心国事,带病上朝倒是叫朕有些不安了。”
“陛下圣言,臣弟惶恐。能为陛下效力,为百姓谋福乃臣弟之幸。”
“果然是朕的好臣子,湛王此言,朕心甚慰”
金銮殿上元凌高坐皇位,当着一众朝臣毫不吝啬地夸赞元湛忠心爱国,这当中几分真假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众位爱卿,如今大魏军中战马奇缺,兵力不足,此时若有敌国来犯,大魏恐危矣。哪位爱卿有治国良策?”这个问题,元凌几乎每天都要在大殿上问一遍,众臣也不知回答了多少次,始终没有叫元凌满意的答案。
话音刚落一人从队列中走出,俯首向元凌行礼答道:“回禀陛下,西域良马众多,若能叫他们将自己家乡的宝马贩卖给我们,我大魏的军马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尚爱卿说的不错,可如何才能叫他们将宝马贩卖给我们?”元凌假意点头,继续问道。这种只想出风头的人他这两日见得太多,都是些纸上谈兵。
“这……”显然这人还未想好说辞。
“回禀陛下,臣以为,要想让这些马贩子把宝马卖给我们首先要得到伽蓝国的首肯。”又一人走出队列,不屑地撇了眼一旁站着的人。
“说下去”
“是,伽蓝国优越的地理位置让其成为往来经商的要道,凡是西域诸国的货商都要途经此地。”这人信誓旦旦诉说着自己的看法,自以为无懈可击
“那敢问陆大人,伽蓝同西域各国一样对中原各国视若仇敌,你要如何让他们同我国交好?又要如何人让他们相信将宝马良驹卖给我们,而后大魏却不攻打他们呢?”
尚大人不甘示弱,直接将问题重新抛给了这位陆大人,面带轻蔑之色。元凌瞧着,不免在心底冷笑,这帮士族除了争风攀比外果然是一无是处,待到今年科举过后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站到何时。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声音慢悠悠地飘进来。
“回禀陛下,臣弟不才,倒有个主意,可帮陛下以解燃眉。”
元凌一见说话的人是元湛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难道说他真的有办法?
“但说无妨”
谢过元凌后,元湛开始叙述自己的观点,这些天他在房间翻来覆去查看着四海疆域图,查阅典籍,分析各国形势政策,在脑海里一遍遍的推演一遍遍的思量终于找到了一条足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是,臣弟以为若想让伽蓝同西域各国相信我大魏诚意,只需告诉途经伽蓝的西域客商,即日起大魏允许贩卖马匹的外域客商进驻到天都城内。”
“荒唐!堂堂国都岂能让番邦横行,我大国的脸面何在?!”还不等元湛说完反对之声四起,就连元凌也不禁怀疑,叫元湛上朝究竟是对还是错。
“湛王,你可有话说?”
“回陛下,若想让社稷稳固便不可墨守陈规,当今局势陛下最清楚不过,此时唯有打破陈规方可出奇制胜。”
“那依你之言,让那些马贩子入驻天都便能解决马匹匮乏?”
“不但让他们驻进天都,更让他们跟天都的百姓通婚,让他们的子弟参加大魏的科考,让他们把自己当成大魏的人!
臣弟听闻陛下要亲自主持今年的科考,广收天下才子,不论出身户籍皆可入朝为官,这些外域人中不乏有识之士,陛下若想招揽天下贤臣,这天下二字,亦包括这些外族人。
到时莫说是西域大宛马,大食汗血马,便是各类良种突厥马也会在大魏出现!
这些贩卖马匹的外域客商,如果你不把他当自己人,便是他们的敌人,试想他们怎么会把自己故乡的良驹宝马千里迢迢送到敌人的手里武装敌人的军队呢?!
只有陛下敞开胸怀把他们真正当成我大魏的朋友,大魏的子民,他们才会全心全意的为大魏着想!”
一时间举座皆惊,满朝文武鸦雀无声,皆为元湛的才华折服,元凌也终于明白当初为何元安总在他与七弟间摇摆不定,不过第一日便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怎能不叫人拍案叫绝。
“说得好!不愧是朕的七弟,就按你说的办!朕即刻下旨命你出使伽蓝,带着朕的旨意前去,务必要让伽蓝同大魏永结秦晋之好,永葆大魏与西域各国通商之路。”
“陛下圣明,臣弟替魏军谢过陛下!”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元湛听着朝臣的欢呼,低头不多言语,他知道,他和元凌之间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湛萨同人】晏过无痕(壹)
“凌王文成武德,平定四方,
朕年事已高,为保大魏江山永固,
朕效尧舜之高,禅位于四子元凌。”
大殿上宦官大声颂读着先帝诏书,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新帝元凌在众臣的朝拜下走向皇位,天下苦元安久已,他信心满满誓要重振大魏雄风。下朝后元凌同十一弟元澈提起今天来参加继任大典的朝臣,发觉今日朝上大臣比平日少了许多。
“那些参与叛乱的朝臣都幽禁在家,凤相称病无法参加登基大典,殷相直接把前去问话的大监轰了出来”
“七弟呢”
“七哥从那件事之后就大病一场,从此闭门不出,听前几日回话的御医讲他的病似乎愈加严重了...
“凌王文成武德,平定四方,
朕年事已高,为保大魏江山永固,
朕效尧舜之高,禅位于四子元凌。”
大殿上宦官大声颂读着先帝诏书,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新帝元凌在众臣的朝拜下走向皇位,天下苦元安久已,他信心满满誓要重振大魏雄风。下朝后元凌同十一弟元澈提起今天来参加继任大典的朝臣,发觉今日朝上大臣比平日少了许多。
“那些参与叛乱的朝臣都幽禁在家,凤相称病无法参加登基大典,殷相直接把前去问话的大监轰了出来”
“七弟呢”
“七哥从那件事之后就大病一场,从此闭门不出,听前几日回话的御医讲他的病似乎愈加严重了”
十一同元凌汇报着他知道的消息,只是在提到元湛时多了几分无奈与心疼。元凌长叹了一口气,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忧愁。
“他那是心病……”
良久二人都无话,似乎元湛的事在他兄弟二人之间有着太多不可言喻之事。只是不知道这份感情里是愧疚多些,还是利益更多。如今朝堂无人可用,士族的势力又几乎遍布朝堂,大政初立必定是举步维艰,若此时能得到代表士族利益的元湛相助,势必能将朝堂的门阀士族铲除殆尽为天下寒门子弟打开一片天路。
“过些时候朕叫卿尘去探望他吧”
而此时的湛王府早已失去了从前的富丽堂皇,就连平日自王府门前经过时能嗅到的沁入心脾的花香也消失了,似乎整座府邸都被主人的情绪所影响,为他心碎。
“先前听闻湛王殿下贵体抱恙,如今可好些了?”
朝堂争斗,波云诡谲,大局初定,各路大臣心思各异,皆有自己的盘算。立于床榻十步开外,凤衍弯腰作揖行礼,视线却一刻也不曾从榻上只着一身淡色中衣的身影上移开
“咳咳!已无大碍,劳凤相挂心。”天下皆道大魏天帝七子元湛君子如玉,明镜似水,然而此刻坐在病榻上的人只能勉强维持坐立姿态一手在身后支撑着身体,身子比昔日清瘦了不少,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难以消散的愁绪与深沉。
“短短数日,陛下禅位,凌王登基,如今这天下,却是和往昔不一样了。”轻描淡写的语气,然而凤衍的神情却没有半分轻松,再开口话语间又多了些许试探之意:“还望殿下保重身体,莫再叫他人钻了空子。”
“不知凤相意指何事?本王倒是听不明白了,咳!咳!”元湛右手握拳抵在唇边低咳,脸上的血色也被咳声吓退,他抬眸望向对面的人,那双总是带了几分温和的眼眸,此刻却染上了几分不明的情绪,静静地打量着凤衍
“如今,先帝的几位皇子所剩无几,陛下背后又有巫族撑腰,殿下虽称病在府却也要为自己早做筹谋的好。”对于元凌,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凤衍在心底多少是有些瞧不上的。不过是当年先帝的遗腹子罢了,若非当初天帝一时心软,为那莲妃所迷,留了他一条性命,又怎会养虎为患,如今倒让自个儿落得个囚于宫苑的下场!更何况,当初元凌尚未登基之时便在朝堂之上多次向天帝进言应改变陈规,勿论出身,招贤纳士,早已惹得不少士族不快,此番这人又依靠巫族的势力顺利登基,若他再无半分动作,只怕日后士族门阀在朝堂的地位定将被寒门子弟所取代!凤衍思前想后,越发坐不住,这才递了拜帖,登府造访:“当初太子和鸾飞一事,闹得朝廷上下沸沸扬扬,也让老臣面上无光,如今凌王又将那离境天的巫女封作御前女官随侍左右,老臣担心......”
“四哥当日身受重伤,幸有巫族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如今此举,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御前女官......元湛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不过也只有一瞬间便神色如常,“凤相此番前来,应该不单单是为了在本王面前,说道这些小事吧?”
“殿下!”凤衍几步走到榻前,双手交叠在身前,俯身便要给元湛下跪行叩拜之礼
“凤相这是做什么”元湛连忙抬手阻止,然而凤衍再度抬头,却是眼中含泪,端的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谏言之态:“老臣此举实属无奈,还请殿下谅解。只是,只是老臣恳请殿下为朝中各大士族想一想!为殷家想一想!老臣,老臣不求殿下能够出手为这些士族做些什么,但是殷家,是殿下的母家!若是殷家就此衰落下去,那么于我等士族而言也是唇亡齿寒啊殿下!”
“凤相的意思,本王明白了,还请凤相宽心,有本王在,定不会让这些士族重蹈殷家的覆辙。”殷家,母妃......元湛的心底划过一丝痛意,但面上仍旧是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老臣,谢过殿下。”凤衍起身,抬手拭去眼角的泪,声音近乎哽咽,却无人看到他垂首下的面无表情及唇边狡猾的笑意。
“殿下!”急匆匆的脚步,李麟快步进入卧房向凤衍匆匆行了一礼,便走到元湛面前禀告:“宫里来人了,说是新帝顾念兄弟之情,又念及殿下康健,特派人送来了不少珍稀药材。”
“殿下,那用不用老臣……”
元湛抬手打断凤相的话,示意对方不必在意。
“咳咳!知道了,你去回话,就说……御医嘱咐,本王需卧床静养,不宜见客,替我谢过陛下”元湛有气无力的回话像极了刻意为之。
“只是殿下……是卿尘姑娘亲自”李麟小心地回话,垂着头不去看元湛的表情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回应他的只有元湛撕心裂肺的咳嗽,李麟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出去回话,一直站在门外的卿尘似乎也感受到了屋内的拒绝之意,叫人把东西放下不要惊动里屋的人悄声离去。
时过境迁,当初的琴笛相和,高山流水,如今,却早已恍如隔世
“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凤相语重心长道,昔日这巫女卿尘同元湛的风流韵事他也是看在眼里,这二人之间的纷纷扰扰又有谁能说清楚
“她如今已是宫中女官又被特许御前侍奉,相信不久就该做皇后了吧”
“谁知道呢,那丫头当初一入相府就精细得很,算盘打的不比谁都响,此番她入了宫给元凌助力,对咱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凤衍想起那只小狐狸愈发觉得这人日后势必会成为他的阻碍。
闻言元湛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想起往日种种心头愈发郁结,引得胸中一阵气闷
“咳咳!咳!”
“殿下还是保重身体为要,老臣改日再来拜访。”
等人离去元湛脸上的憔悴之色顿时褪去三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霾之气,望着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感叹,这老狐狸果然名不虚传。
“殿下……当真信那凤相?”李麟跟随元湛许久,元湛想什么他不比谁都清楚。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他想要的东西,未尝不是我所需的,既然他找上了我,就证明,除了我之外,他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经过了之前真假凤二小姐验证的闹剧,元湛知道凤衍心思百转,是个不好对付的人,但如今,他又有什么可惧怕可顾虑的呢?
不久有侍女端着空空如也的药碗一路小跑到元湛卧房门前,止步与里屋外才匆忙向元湛和李麟先后行礼,道:“殿下,那位武姑娘醒了,说是要见您。”
“知道了。”
元湛摒退左右,独自走向王府最深处那不为人知的一处院落,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因为,从此刻开始,他想要的东西,他会一步一步,慢慢地从那个人手中夺过来。
皇宫深院,元凌抬手合上了案前的书卷,听完卿尘的禀告不免失笑,只是那笑意分明未至眼底。
“许久未见,这七弟的病竟如此之重,不过他连你都不见倒是让朕意外不少。”
“终究,是咱们对不住他,他如今这般,倒也正常。”卿尘回想起方才湛王府的一幕,那样的元湛实在叫人心疼,曾经那个翩翩君子也抵不过岁月无情的变迁。
“你呀”,元凌知道卿尘的性子,叹了一口气,拉过卿尘的手继续道:“若不是知道你对他心存愧疚,朕可真的要吃醋了。”
“你派去封地监视廷儿的人打算何时撤掉,不过是为了逼他认输而已……”
皇权争斗,无不是踩着别人的鲜血和白骨才得以一步步往上爬,卿尘虽一心支持元凌,但到底从前的情义做不得假,以至于提到元湛,她还是不免有些心软。
“……答应我,别再动他了,就当是,替我还他之前相助于我的恩情吧。”
“你都这么说了,朕哪有不允的。”元凌的手握得更紧了,眼神不错地看着卿尘道:“倒是你,明明可以名正言顺地陪着朕,却只能得一个御前女官的虚名,要不要朕......”
“不用了,现在就很好。”卿尘回握住元凌的手,四目相对,温情脉脉,“若能相伴,何须在乎这虚名,再则天下初定,眼下,不是你我谈这儿女情长的时候。”
“听你的。”元凌轻轻颔首,与卿尘交握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当”幽远的钟声响起
“快到落钥的时辰了,我得走了。”松开与元凌相握的手,卿尘走到门边,还不忘回身嘱咐:“国事繁忙,但陛下也要保重自己身体,按时用膳,乖乖就寝,不要太过操劳。”
“知道了。”目送着卿尘离殿,元凌的眼角眉梢皆是一派宠溺的笑意。良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一卷略微泛黄的卷轴,那是一张四海疆域图,扯开系带在案几上展开,手指抚上了那被笔画圈起来的二字:伽蓝……
【湛萨同人】晏过无痕(楔子)
我叫元湛,是一个早该死了的人。那一年我被兄弟背叛,被女人利用,我的国家改朝换代,我的母妃被他们逼得跳城楼而死,我的父皇被囚禁在深宫……后来我才知道我一直以为的四哥是前朝遗孤同我有着杀父之仇,听到消息之后我立刻下令把这群逆贼围困,于是她来了,我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凤卿尘。原本我胜券在握却因为她脑袋一热缴械投降,理由是不殃及城中百姓,想想都可笑。
对了,顺便一提我还有十二个兄弟,只不过……老大跟着侍卫跑了;老三老九抱团死了;老四是前朝的种,我父皇当时可能也跟我那会儿一样,脑袋一热把他娘留在后宫还...
我叫元湛,是一个早该死了的人。那一年我被兄弟背叛,被女人利用,我的国家改朝换代,我的母妃被他们逼得跳城楼而死,我的父皇被囚禁在深宫……后来我才知道我一直以为的四哥是前朝遗孤同我有着杀父之仇,听到消息之后我立刻下令把这群逆贼围困,于是她来了,我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凤卿尘。原本我胜券在握却因为她脑袋一热缴械投降,理由是不殃及城中百姓,想想都可笑。
对了,顺便一提我还有十二个兄弟,只不过……老大跟着侍卫跑了;老三老九抱团死了;老四是前朝的种,我父皇当时可能也跟我那会儿一样,脑袋一热把他娘留在后宫还生下了他;老五被人一早害死了;十一盲目崇拜老四,这孩子从小眼睛就不好不怪他;十二自小身体差被送到庙里,然后就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玲珑使占了身体,我说一下子变聪明那么多?还跑到仇人跟前撒欢。
总之,元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每念及此寝食难安,午夜梦回总能看见死去的人,可惜,入眼一片血色叫人不敢再向前半步,梦醒时在黑暗里摸到脸上的冰凉,不止一次的生疑这条只敢躲在床下的丧家犬为什么还要活着,从此长夜漫漫再无睡眠。
转战lofter, 另召唤 @湘华1997 ,教主,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