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摘抄《悟空传》喜欢的句子】
『只有绝望,能毁灭一颗不死的心。』
(图2):悟空的PTSD是“花果山被火烧”...好家伙联想到《爱丽丝疯狂回归》爱姐PTSD也是家被火烧... 没事没事代都可以代餐。
只不过近期“爱3”被EA烧了。
等下花果山被烧,何不叫做“花火山”?咳咳有端联想“火焰山”...同理,悟空的“火眼金睛”也隐喻他对天界的仇恨,那份怒火永远在眼中熊熊燃烧...
——1999《悟空传/典藏纪念版·2017》由(今何在)改编自西游记框架的长篇小说
【分享摘抄《悟空传》喜欢的句子】
『只有绝望,能毁灭一颗不死的心。』
(图2):悟空的PTSD是“花果山被火烧”...好家伙联想到《爱丽丝疯狂回归》爱姐PTSD也是家被火烧... 没事没事代都可以代餐。
只不过近期“爱3”被EA烧了。
等下花果山被烧,何不叫做“花火山”?咳咳有端联想“火焰山”...同理,悟空的“火眼金睛”也隐喻他对天界的仇恨,那份怒火永远在眼中熊熊燃烧...
——1999《悟空传/典藏纪念版·2017》由(今何在)改编自西游记框架的长篇小说
燃·罪(十七)终章·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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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扑通,郝乐迪被绊倒了,摸了摸绊倒自己的,好像是某种变形的支架。
后门处没有崔妮娣,继续向远处摸索,乱七八糟,黑乎乎,辨不清形状,双手来回摸,‘小娣,小娣…’轻声呼唤,回答的是哔啵的火星,喷洒过灭火水滴落的残留的水滴,咯咯呀呀皴裂的物件,呼啦忽然倒塌的厨具。
动作顿住,‘小娣,小娣,我来救你了。’搬开压在崔妮娣身上的置物架,温柔地拿掉散落的黑不溜秋的小零碎,扫落灰尘,‘坐在崔妮娣身边,崔妮娣成蜷曲状,依然呈保护腹中胎儿姿势,化成雕塑。
抱起崔妮娣,崔妮娣的体表被烧成炭状,移动让结炭破碎,渗出血水,崔妮娣仿佛要支离破碎,头发烧没了,左眼插着一把刀,脸黑......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扑通,郝乐迪被绊倒了,摸了摸绊倒自己的,好像是某种变形的支架。
后门处没有崔妮娣,继续向远处摸索,乱七八糟,黑乎乎,辨不清形状,双手来回摸,‘小娣,小娣…’轻声呼唤,回答的是哔啵的火星,喷洒过灭火水滴落的残留的水滴,咯咯呀呀皴裂的物件,呼啦忽然倒塌的厨具。
动作顿住,‘小娣,小娣,我来救你了。’搬开压在崔妮娣身上的置物架,温柔地拿掉散落的黑不溜秋的小零碎,扫落灰尘,‘坐在崔妮娣身边,崔妮娣成蜷曲状,依然呈保护腹中胎儿姿势,化成雕塑。
抱起崔妮娣,崔妮娣的体表被烧成炭状,移动让结炭破碎,渗出血水,崔妮娣仿佛要支离破碎,头发烧没了,左眼插着一把刀,脸黑黢黢的,烂了,脓疮结包,恐怖异常。
眼泪落下来,打在崔妮娣眼睛、塌陷的鼻子、焦糊的嘴巴,郝乐迪无声地哭泣,像星空落下的流星雨,心碎没人听见。
嘤~微弱的吸气,崔妮娣好像打了一个冷颤,无力眯眼,游弋的眼神,寻找定焦,嘴巴微微张合,似乎在说什么;郝乐迪俯身倾听,微若游丝。
‘小……迪,救宝宝。’
‘妮儿,妮儿,你再坚持坚持,我听到救护车来了。’郝乐迪轻柔抚摸崔妮娣的脸庞,崔妮娣机械地重复,‘救…救……救’……
手莫名按在崔妮娣的腹部,小家伙突然踢了郝乐迪一脚,郝乐迪一下就笑了,‘妮儿,妮儿,宝宝好好的呢,咳咳,好好的’,泪水充盈了双眼,血涌上喉头,溢出嘴角。
‘咻…咻…咻’,崔妮娣弥留的气息弥漫,唯一的右眼用请求的眼神祈求郝乐迪,右手痉挛,微微举起又落下,动作越来越小,却不肯停下来,虚空地微微敲击,像敲打键盘,像轻轻拍婴儿哄她睡觉。
‘好,妮儿,救宝宝。’郝乐迪擦擦嘴角不断溢出的血,放平崔妮娣,亲吻崔妮娣的嘴唇,伸手拔出插在崔妮娣左眼的刀,一把柳刃庖丁,光洁,映照镜像,清清明明是男版的郝消防。
‘宝宝,爸爸来救你了。’
呲,暗处传来火柴摩擦过擦火皮的声音,噗,火焰冒起,瞬间的,冰冻了郝乐迪的动作,牙齿咯咯作响,肌肉抽搐,人抖得像是得了打摆子,晃起来像筛糠。
抖动着,郝乐迪转头看向暗处,有一朵漂亮的火焰,跳跃在迷离的空气,向自己靠近,又向相反的方向远去,像一个魔咒。
‘我动不了了,怎么办,怎么办?’
‘你永远不能拯救他人,你将永堕地狱之火,惩罚无期!’
火焰旋转起来,像一个会笑的血盆大口,嘲笑着,舞蹈着,越旋转越快,陷成巨大的漩涡,将郝乐迪往下拖去,深渊下面是无尽的火焰,永不熄灭的燃烧,去惩罚,去审判。
坠落,向着无尽的悔恨沉沦;堕落,向着无助的绝望湮没。
‘不是你的错……’
有声音穿透黑暗,刺穿火焰,温柔得如同春天的风,像妈妈的臂弯,像父亲的微笑。
‘救你自己!’
‘什么?救我自己,不,我要救我的宝贝,我要救我的爱人,我要救家庭的尊严,我要救朋友的友谊。’
‘我是该遭受惩罚的人,我是注定被诅咒的人,我是天生不祥的人,我是必定被抛弃的人。’
‘无论怎样,我们都爱你……活下来,活下去。’
‘我可以吗?’
‘相信,终将有一天,我们能看到你的微笑,像花儿开在春风里;最后,一切的噩梦,将结束,我们能看到你走进人群,像一棵小草摇曳在斜阳;终究跨过阴霾、痛苦、折磨、阴阳两界,回到我们身边,老得走不动那一天,回忆我们的昨天,看儿孙在风中奔跑,平静地享受所有一切。’
‘我还值得吗?’
‘是的,世间所有的美好,你都值得,只需要救你自己,和自己和解吧。’
‘和解?’
‘是的。’
眼泪盈满郝乐迪的眼眶,泪水的清凉,扑灭地狱的大火,卸下盔甲,展开双翅,像天使一般飞翔,冲破黑暗,逃脱地狱,向着有光的地方,向着光明的地方,向着和谐的地方。
冲出魔咒,郝乐迪不再哭,平静,安定,咽下上涌的血,稳又准,起刀,落刀,像机器人一样精确,沿中线,刺穿焦皮,切开紧绷的皮肤,皮肤自动裂开,微量的血水渗出,划过优美的弧线,半透明的薄膜包裹宝宝,宝宝闭着眼偶尔动一下,踢腿,扭动。割开薄膜,婴儿滑腻腻地躺在子宫,长长的脐带,吊在肚脐眼。郝乐迪转头,吐掉嘴里的血,冷静地抱出宝宝,单臂横抱,左手熟练地切断脐带,弹掉刀,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抡起宝宝倒立,右手拍打宝宝的屁股,空气异常安静,像等待着什么。
哇~宝宝哭了,声音嘹亮,像是哭诉命运的捉弄,像是一道光照亮世界的灰暗。
‘妮儿,是个你想要的女宝儿,哭得好大声。’郝乐迪举起宝宝给崔妮娣看,崔妮娣回光返照,瞳孔放大,充满了惊喜和幸福,神圣的光芒,闪耀,迷人的哭声,缭绕。光芒划过眼眸,是留恋,是眷顾,是垂怜。
‘你好,赖雅。’
‘妮儿,这个名字好。你好,赖雅。’
流星闪耀,是沉默的黑夜,漫长的黑夜;光芒渐渐消失在崔妮娣的眼睛,带走了最后一丝生命力,眼睑垂下,陷入无尽的沉睡,像一阵风悄悄带走燃烧到尽头的烛火,飘忽,消散。
将宝宝轻柔放在崔妮娣臂弯,宝宝就不哭了,张大眼睛,好奇观察这个神奇的世界。
嘻嘻嘻,宝宝笑了。郝乐迪扯过一片铁皮,遮盖崔妮娣剖开的腹部长长的刀口,轻轻躺在崔妮娣身旁,像太多次晚回家,蹑手蹑脚,但安心、放松、宁静,从来没有过的祥和,飘过。
宝宝笑,妮儿熟睡,太好了,听见一朵心花开,世界开阔,广大,延展,自由自在,逍遥,飞升,越飞越高,越飞越远,遥远的尽头,有人招手。
温暖的小手,稚嫩的肌肤,水灵灵的闪烁的光芒,荡漾的波纹。获得的新生,得到了救赎,洗刷了罪恶,纯粹、干净、皎洁,走向崭新的未来。
‘呜~嗯,呜~嗯’,呜~嗯’消防车,由远及近,有人冲进来,黄色闪光扒出自己,‘胖子,这里有位女伤者,上担架。’
‘是,白队。’
一道强光照过来,白光大盛,郝乐迪忘记了一切,浴火重生。
【完结】
燃·罪 (十六)火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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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快点,再快点。
几乎能想象崔妮娣所受到的威胁,郝乐迪在管道中,奋力爬行,膝盖磨破了,胳膊肘肿大了,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渗透的组织液,亮晶晶的,刺激面部肌肉不时抽搐,呼吸悠长,憋着不咳嗽,胸腔剧烈起伏。
快点,快点,再快点。崔妮娣满脸汗水,浑身油渍,头发黏连,孕妇裙像拖油瓶,油滑的地面,扯着不让前行。
‘叮锃’,Zippo冒蓝色闪光,火焰挺立,外面包裹着橘红的壳,内里是纯洁的白。
‘点火!’
一只烧焦的手,盖在火苗,掐灭在摇篮。
‘咦…’三人跳开,同声感叹。啪啪啪,逮克难鼓掌,‘哎呀呀,恭喜,恭喜,竟然没疯,可喜可贺。’郝乐迪蒙在黑袍,并不搭腔,眼角痉挛,血顺着后脚跟......
快点,快点,再快点。
几乎能想象崔妮娣所受到的威胁,郝乐迪在管道中,奋力爬行,膝盖磨破了,胳膊肘肿大了,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渗透的组织液,亮晶晶的,刺激面部肌肉不时抽搐,呼吸悠长,憋着不咳嗽,胸腔剧烈起伏。
快点,快点,再快点。崔妮娣满脸汗水,浑身油渍,头发黏连,孕妇裙像拖油瓶,油滑的地面,扯着不让前行。
‘叮锃’,Zippo冒蓝色闪光,火焰挺立,外面包裹着橘红的壳,内里是纯洁的白。
‘点火!’
一只烧焦的手,盖在火苗,掐灭在摇篮。
‘咦…’三人跳开,同声感叹。啪啪啪,逮克难鼓掌,‘哎呀呀,恭喜,恭喜,竟然没疯,可喜可贺。’郝乐迪蒙在黑袍,并不搭腔,眼角痉挛,血顺着后脚跟流下来,滴答滴答。
‘又有新玩具了。’侏儒手舞足蹈,掏出土炮耀武扬威。玉嘉美耍起蝴蝶刀,翩翩飞舞,像一只嗜血的蝙蝠。
嗖,从郝乐迪黑袍飞出一个物件;咚,火光闪过,侏儒冲奔向自己的物件开火,物件被击中,飞出好远,是一个防毒面具。
白光一闪,第二个物件打向逮克难,逮克难动也不动,撇撇嘴,抬手就是一枪,击碎飞来之物,应该类似玻璃的东西。
‘丢,玩阴的。’侏儒退后一步,给土炮装填火药。
拍拍耳朵,崔妮娣歪头倾听,眼泪落下来,手脚加紧扒拉,快点,再快点。
‘你没子弹了。’郝乐迪揭开面罩,恐怖的面容再次显露。
‘切,无所谓。’帅气的逮克难双手一摊,丢掉枪,一道黄色的闪光,在逮克难手指尖跳跃,像一条欢快的小金鱼,翻转腾挪,一会儿藏起来,一会儿又偷偷跑出来,接着飞快地游走了。
嘣,黄色闪电被弹起,稳稳落在逮克难食指尖,飞快地旋转像一只金色的陀螺;呼,逮克难朝黄光吹了一口气,黄光慢悠悠倒下,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还记得这枚硬币吗?’郝乐迪不动声色,眉宇间的抽动出卖了他。
‘我,可是艺术家,给我收拾他。’
玉嘉美奔上前来,直刺郝乐迪咽喉,郝乐迪微微偏头躲过,斜掌劈在玉嘉美脖颈将其击歪,高鞭腿踢打,玉嘉美吐血跌出一米多远,像一只破麻袋丢在地上,没了声息。
风声咋起,逮克难膝盖直顶郝乐迪心窝,郝乐迪双掌交叉防护,冲劲将郝乐迪撞退数步,逮克难趁机揉身欺近,左摆拳右摆拳下勾拳,低扫腿高踢腿下劈腿;左挡右支后仰,上跳下窜驴打滚,郝乐迪左右腾挪,上下翻飞,辗转反侧,尽数破解,所过之处,血脚印隐隐可见。
‘臭娘们,你死了没?’侏儒用土炮管,戳躺着的玉嘉美;‘干你娘,你死老娘也死不了。’玉嘉美抹掉嘴角的血,‘矮大紧,你拿的是屌啊,晃个屁,软了,打她呀。’‘奶奶的,瞄不准。’‘废物。’
破空三连踢,郝乐迪连扛两下,逮克难的第三脚踹在胸口,飞出两米多,翻滚卸力,单膝跪立,狂咳嗽,血沫喷溅。
‘过瘾,啊哈哈,果然是副好身板。’逮克难满意地拍拍胸脯,‘八横,收起你的破烂’,逮克难丢东西给侏儒,是火机,‘上演一场好戏去吧。’
‘是,老板。’侏儒用左手敬了个礼,和玉嘉欣一模一样。
‘你找死。’侏儒顿了顿,咧嘴朝向他怒吼的郝乐迪,做鬼脸,‘顾好你自己吧。’郝乐迪扑向侏儒,逮克难飞踢,截断郝乐迪的前扑,两个人纠战一起。侏儒点燃一把厨纸,扔向崔妮娣爬行铺满油的过道;郝乐迪硬扛逮克难的肘击,借肘击之力,脱战滚向正在散落的燃烧的纸,大多纸落在黑袍之上,少量的落在通道,黑袍竟然防火,没有被点着,少量的火纸被淹灭在大量的液油,但郝乐迪也摔进油滩。
‘聪明’,逮克难朝郝乐迪竖起大拇指,‘小宝贝儿,放煤气。’‘好嘞,妈唉达令。’‘祝你们好运’,逮克难右手做鸭子嘴状,‘拜拜。’
咔嚓,嘶嘶嘶,气体喷出管道的声响,特有的刺鼻的油漆味,冲上脑门。郝乐迪顾不得逮克难他们,鱼贯跑掉,手脚并用,爬向崔妮娣。‘我来救你了,别担心。’油汗泪糊满了崔妮娣的眼睛,模糊能辨别一团黑色的人影,向她喊话。
‘你看,你还是谁也救不了嘛。’逮克难鬼魅一般又冒出来,鬼魂般消失。
‘艺术就是爆炸。’
叮,硬币落在地上的声音,五毛硬币,滚过来,碰到郝乐迪,倒了。
油地,滑溜溜,无法发力,郝乐迪退出去,观察四下,飞奔向面食区,肩上两袋,腋下两袋,手里各提一袋,奔回通道扔进去当垫脚,踩着接近崔妮娣,使劲伸长手臂,还是差十几公分,准备再跑一趟,别在腰上的拐杖,顶在腋窝;抽出拐杖,伸到崔妮娣眼前。
‘快抓住。’崔妮娣似乎感受到了救命药草,扑腾好几次,单手抓住了,‘两手抓。’崔妮娣才伸出另一只手,死死抓紧。猛吸气,郝乐迪憋气猛拉,崔妮娣在油渍中滑行,拖崔妮娣到身前,捞起来,几乎是半拖半抱,狼狈跑出通道。
扑通摔倒,崔妮娣倒在提前垫背的郝乐迪怀里,脸埋在黑袍上。郝乐迪半响没动静,崔妮娣懵了;‘啊咳咳~’,崔妮娣忽然傻傻笑了。
翻身,郝乐迪爬起来,扶起崔妮娣,顺手塞给崔妮娣一把厨纸,转身拉后门,门把手纹丝不动。前门,门缝不断有股股浓烟泛起,郝乐迪一瘸一拐,到处审视,眼睛定格在宽大的厨房冰箱,打开储冰鲜柜,将里面的各种菜肴一扫,扒拉清理出去,栖身试试,大小足够藏身。
‘快,到这边来。’崔妮娣擦掉糊眼的油,听到呼叫,抬头望过去,顿时呆住了,‘快呀,快。’崔妮娣似乎没有听见郝乐迪的呼叫,木然出神。
嗵,土炮声,击碎玻璃,崔妮娣本能蹲下,长长的火舌,喷射,喷溅的火星,像万千星火引燃虚空,空间扭曲,折叠,急剧收缩,急遽扩张,空间反复拉长,扯断,反弹,奔涌,碰撞。
‘小娣…’
轰,煤气爆炸了。郝乐迪的呼喊淹没在爆炸声,冰箱门猛然被气流喷射,哐当,关闭,将郝乐迪拍倒,眼前一黑,轰然作响,昏昏沉沉,噼里啪啦脑袋金星乱冒,忽忽悠悠意识飘散了,聚不到一起。
轰,郝乐迪感觉自己燃烧了起来,像被引燃的一块木头,滋滋冒着热气,喷吐着热量,吱吱有声,哔哔啵啵;嗡,火焰咋起,四肢被丢进火炉里烧灼,甩,踢,拍,打,火越来越大,胸膛也灼烧,吱吱啦啦,疼痛往心里钻,炸开脑浆;轰隆隆,喷发了,冲天的火,火山般的痛苦,叫嚣着,吼叫着,蘑菇云爆开,心脏爆裂,脑浆迸飞,黑云压城般的痛苦压下来,蜷缩着无处躲避,呻吟着想死不得,挣扎着徒劳无奈,扭曲着控诉无门;爬满世界的疼痛,包裹着,噬咬着,奔腾着,排山倒海,汹涌澎湃;世界在燃烧,苦痛在弥漫,将意识碾成碎末,翻覆,折磨,永无止境。
轰,轰,轰,剧烈的爆炸,意识弥散在爆炸,四散迸开来,像被炸弹殛成粉末,被大火烧成灰烬。
吱呀呀,冰箱门自己又开了,变了形,斜斜挂着。骨碌,郝乐迪跌落冰箱,‘嗯哼’,细小的呻吟,意识晃晃悠悠回归。郝乐迪摇晃脑袋,世界是重影的;一片狼藉,应急照明灯细弱的光,惨白白。啪啪,郝乐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撑起上半身,望向远处。
‘咳咳…’猛烈咳嗽,‘呕…啊呕’,哇,郝乐迪喷出一口血,人颤抖着,哆嗦着,趴一会儿,奇怪的姿势拔起来,踉踉跄跄摸索向后门。
燃·罪 十四 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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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有跑步声,撕破黑暗的沉默;脚步声,停;唦唦,有手摸索某种硬质铁皮门;嘎嘣,锁扣勾连锁芯;嘭,门被撞开,一道剪影,从光亮处,冲进,伴随着摇晃的警用镭射电筒,四处扫射,然后定格,向前奔去,俯身。
‘郝……’郝乐迪等待很久很久,终于等到救援的到来。
鲤鱼打挺跃起,一个漂亮的巴西摔跤,将对方掀翻在地,顺势一掌劈在对方颈部,对方当场昏迷,捡起跌落在地的电筒,找到警枪,摆弄几下,光线落在来人脸上,是国安部调查员,马弘扬,将枪放回马弘扬身旁,又拍了拍枪,接着搜刮马弘扬,拿笔在马弘扬手心写了几个字,扫视,捡起拐杖,飞快奔向大开的门,消失在光亮里。
隐身在九红酒店的拐角的阴影,郝乐迪披......
咚咚咚,有跑步声,撕破黑暗的沉默;脚步声,停;唦唦,有手摸索某种硬质铁皮门;嘎嘣,锁扣勾连锁芯;嘭,门被撞开,一道剪影,从光亮处,冲进,伴随着摇晃的警用镭射电筒,四处扫射,然后定格,向前奔去,俯身。
‘郝……’郝乐迪等待很久很久,终于等到救援的到来。
鲤鱼打挺跃起,一个漂亮的巴西摔跤,将对方掀翻在地,顺势一掌劈在对方颈部,对方当场昏迷,捡起跌落在地的电筒,找到警枪,摆弄几下,光线落在来人脸上,是国安部调查员,马弘扬,将枪放回马弘扬身旁,又拍了拍枪,接着搜刮马弘扬,拿笔在马弘扬手心写了几个字,扫视,捡起拐杖,飞快奔向大开的门,消失在光亮里。
隐身在九红酒店的拐角的阴影,郝乐迪披着黑袍,像隐藏在黑夜的蝙蝠,眼睛偶尔映射绿色的光,观察,然后退进阴影。
匍匐在逼仄的通风管道,郝乐迪压抑着咳嗽,时不时憋气抖动,大厅人声鼎沸,迎来送往,欢声一片,舞台上有节目表演《三只小猪》,主桌,崔妮娣身穿全白孕妇装,毛绒绒粉红披肩,松散搭垂,和闺蜜聊天,孩童在闺蜜手边的儿童车,松了一口气,崔妮娣身旁的位置暂时还是空的。
崔妮娣摸起手机,看了看,站起来,挥手;郝乐迪握紧拳头,捶向管道壁,又顿住,放下,继续观察情况。
只见,身穿消防警装的郝乐迪,微笑着,朝崔妮娣举手,大步朝主桌走来。
‘逮克难,你真是个魔鬼。’郝乐迪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夺舍的逮克难,走到崔妮娣身前,热情拥抱,崔妮娣一时有些意外的惊喜,想推开逮克难,逮克难抱得更紧了,不知道说了什么,闺蜜鼓掌大笑,逮克难才松开,扶着崔妮娣坐下,自己才坐。
逮克难温柔地给崔妮娣,夹菜,趴在崔妮娣隆起的腹部,笑呵呵地跟闺蜜说话;郝乐迪窝憋着,拳头握紧又松开。
服务生,将一个纸条,递给闺蜜,闺蜜打开,看了一眼,紧张看了郝乐迪模样的逮克难,眼神又飞快地躲开。
‘小娣,一起去补补妆。’崔妮娣自然点头,逮克难扶崔妮娣站起来,闺蜜赶紧拉着崔妮娣,有点儿刻意地似乎想赶紧离逮克难远一点。
‘婉红,哺乳期用什么化妆品?’
‘啊,小娣,回头我看看再告诉你。’
‘好,果然过月子难,这都记不住了。’闺蜜回头看了好几次,确定没有人跟上来,拉着崔妮娣拐弯去了一个没关的空的包间。
‘不是化妆么,来这儿干嘛?’婉红探头,看看没人经过,赶紧关上门,并上了锁。
‘婉红,婉红?’
‘啊……’
‘你怎么了?’婉红从裤兜,掏出来一个信封装的东西,给崔妮娣看,一张皱巴巴的字条,一枚子弹。
‘这是……?’
‘是,是给你的,小娣。’婉红将东西向前推到崔妮娣跟前;崔妮娣盯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子弹,默默接过信封,展开。
‘小娣,我出紧急任务需离开2天,如果我提前回来,我是敌人,报警。落款:ly。’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的暗号,具体我也不懂。’
‘子弹呢?’
‘这来源于一部小说《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代表事情的严重性。’
‘婉红,一会儿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先把小蔓蔓转移,我们见机行事。’
门把手被拧动,婉红和崔妮娣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很快没动静了,崔妮娣拉着婉红,开锁,左右看看,没人,溜出去,去了洗手间。
拐角,郝乐迪看着崔妮娣,转角消失的身影,舒了一口气。
宴会厅,婉红用手扇,皱眉,‘阿姨,抱蔓蔓去婴儿房,油气好大。’
‘消防,刚刚接到田叔叔电话,说你疗程乱了,这两天都没去。’
‘嗨,别提了,这不,这……两天忙嘛。’
‘不是又要外出吧。’崔妮娣娇嗔。
‘我现在是要当爸爸的人了,怎么能老是抢年轻人的机会呢。’
‘老板。’
胞姐玉嘉欣叫道。逮克难并没有搭理。郝乐迪瞳孔收缩,摆弄手中的简易九红酒店平面图。
‘你认识?’崔妮娣奇怪盯着胞姐玉嘉欣。‘不认识。’逮克难转头,不耐烦,‘认错人了吧。’
‘对不起。’胞姐玉嘉欣职业性道歉,‘郝乐迪先生,我是慕三角公司的玉嘉美,您要的材料,准备好了。’递手里的浅灰色40×30×8方正的公文箱给逮克难。逮克难点点头,接过来。
‘现在人真是的,逢人都叫老板。’玉嘉美鞠躬,走开,转身走开,低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摘下酒店自备的消防防毒面具,郝乐迪将视线放在表演舞台,一头小猪的装扮,引起了他的注意,仔细看,这不是一个小孩子扮演的,这应该就是那个跟着逮克难的侏儒了,手指敲打空气,握成拳,用力挥了一下。
燃·罪 十三 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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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大巴掌有力打在脸上,郝乐迪脱离出黑洞。
‘逮克……’郝乐迪迷惑了,眼前的是郝乐迪的脸,干净,没有疲倦,没有烧伤,英俊的脸庞,坚毅的眼神,飞扬的神采。
‘你好,我是逮克难;哦,不,我应该自称郝消防。’
愤怒填满了郝乐迪的眼睛,喷出熔岩般的火焰,‘你永远成不了郝消防~!’
眼波流转,逮克难摇摇手指,像一个指挥家,可以随时号令天下,‘不不不不,是你,再也回不到郝消防了;好好看看自己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戏谑的笑声,跳起了踢踏舞,飞扬的声调,翩翩舞动,像一个小丑变成了蝴蝶,忘记了魔法只是障眼法而已。
玉嘉欣二号,推着一面镜子,将郝乐迪收进镜面,郝乐迪被绑在束缚架,不过......
啪。’一大巴掌有力打在脸上,郝乐迪脱离出黑洞。
‘逮克……’郝乐迪迷惑了,眼前的是郝乐迪的脸,干净,没有疲倦,没有烧伤,英俊的脸庞,坚毅的眼神,飞扬的神采。
‘你好,我是逮克难;哦,不,我应该自称郝消防。’
愤怒填满了郝乐迪的眼睛,喷出熔岩般的火焰,‘你永远成不了郝消防~!’
眼波流转,逮克难摇摇手指,像一个指挥家,可以随时号令天下,‘不不不不,是你,再也回不到郝消防了;好好看看自己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戏谑的笑声,跳起了踢踏舞,飞扬的声调,翩翩舞动,像一个小丑变成了蝴蝶,忘记了魔法只是障眼法而已。
玉嘉欣二号,推着一面镜子,将郝乐迪收进镜面,郝乐迪被绑在束缚架,不过,变成了被烧的不成人形的逮克难的躯壳。郝乐迪头脑嗡一下,眩晕,视界重影,仿佛自己和这个世界是分离的,自己变成了逮克难,瞬间,逮克难的所作所为,像开闸的洪水一般,淹没了郝乐迪。
洪水是如此的狂暴,疯批,肆虐,郝乐迪像被裹挟的一粒沙子,被滔波掀起又抛下,被洪流锤击又拍打,被折磨又蹂躏,颠沛流离,无所依靠。
逮克难,摇摆着新得到的躯干,像人性的孩子得到心心念念的玩具,到处炫耀,卖弄骚姿,像一只刚学会飞翔的小鸟,恣意汪洋,世界斑驳陆离,万花筒在眼前飞快旋转,像永不停歇的旋转木马。
绑绳松开了,郝乐迪甩甩头,晕乎乎的感觉只赶走一丢丢,不被绑缚的身体,听从主人的意志,伸手去抓逮克难,但似乎一切都是如此艰难,不受控制的躯体,似乎没有接收到主人的召唤,手抬起,腿没动,郝乐迪直挺挺摔了个狗啃泥。
玉嘉欣二号,蹦蹦跳跳鼓掌,侏儒像一个圆球转起了圈圈,逮克难居高临下,‘你没事儿吧,我们的大英雄。’郝乐迪像一只被翻转肚皮朝天的乌龟,奋力适应残破的身体,怪异的行为,令人捧腹。
‘对了,我要去参见爱人~崔妮娣闺蜜孩子的周岁宴’,逮克难蹲下来,俯在郝乐迪耳边,故意在‘爱人’两个字,加了重音,起身,怜悯异常,‘再见了,我的玩偶。’
在逮克难即将转身的时候,郝乐迪抓住了逮克难的裤脚,‘唉,难道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啊。啧啧啧,可怜……’逮克难直接走了,裤脚被绷直,挣脱郝乐迪枯焦的手,向黑暗中走去,香火熄灭,余烟袅袅,烛火阑珊,四下无言。
一阵短促的喘息,涌上郝乐迪的胸口,气短胸闷恶心心慌,劈头盖下,郝乐迪像离开水的鱼,大口喘气,似乎需要吸入更多的氧气,肺才能取得所要求的气压;嘴角的血,沾染尘土,细小的尘埃,引发气管的急剧收缩,强烈的刺激,让咳嗽猛烈发生,剧烈的咳嗽,使得郝乐迪破败的身体佝偻成虾米,蜷缩着。
哐叽,一柄大锤砸在头一般,裂纹状的疼痛,弥漫,郝乐迪不得不抱紧头,头皮血管暴涨,手臂肌肉痉挛。
嗡~嗡·~嗡·,轰鸣声,千万只蜂在吼叫,在冲锋,汇聚成锥子般刺穿耳膜。抽搐,牙都要咬碎,痛苦,神经几乎被折断;意识已经脱离现实,落进审判的地狱。
穿堂风,打个旋,好奇卷起躺在地上已经湿透黑袍的郝乐迪,觉得无趣,溜走了,香火已断,烛火寥寥,更黑了,似乎这黑暗要将郝乐迪吞噬。
微弱的呻吟,郝乐迪努力收集散乱的意识,从混乱中勉强拼凑成一个尽量算整体的自己,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积蓄力量,起,意志起作用了,意识指挥着手脚,按照想要,支撑起上身,调整重心,站,站起来,左摇右摆,醉汉一般,啪,又摔倒在地。
喺,摔得血疼,休息下;半起身,转头张望,拐杖躺在不远的地方,等一会儿,恢复体力,一口气花掉,爬向拐杖,快到了扑倒,仅用右手,伸向拐杖,勉强够着,扒拉着,勾住拐杖,抓住。
匍匐着歇息,借助拐杖,晃晃悠悠站起来,勉强立定,定神,深呼吸,吧嗒吧嗒,拄拐杖,走到镜子前,半晌低头不语,呼吸急促,又趋缓慢,抬头,审视自己。
丑陋,残败,扭曲,恐怖;疑惑,彷徨,迷茫。
‘有人会相信我是郝乐迪吗?’像是呓语,像是诘问,又像是自嘲。“我他妈的是个魔鬼。”郝乐迪挥舞拐杖,打碎了镜子,镜子破碎成千万片,每一碎片每一折射,都在询问,自责,嘲笑。
‘你是郝乐迪吗?’
‘我他妈的是个魔鬼!’郝乐迪肆无忌惮地发疯,发泄,踩踏玻璃,玻璃飞溅,碎片越多,嘲笑越多,怀疑越多,疯狂越多,魔鬼也越多,黑暗越发的凝重,玻璃碎片像星星,像萤火虫,像月光下摇曳的河流。
玻璃碎片,噼里啪啦,像碎掉的心,坠落,驳杂,像无数双眼睛,追问什么。
‘谁在那里说话?’郝乐迪惊恐望向幽暗的夜,声音颤抖着,身躯哆嗦着,胸膛风箱般起伏,黑袍子独自在夜风中摆动,瞪大唯一的右眼。
‘什么,咳咳咳,咻咻……救谁?’郝乐迪像一个牵线的木偶,机械地东张西望,似乎那个说话的声音,忽远忽近,忽左忽右,忽前忽后。
‘赖雅,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呀!’郝乐迪伸长被烧的焦黑的左臂向暗处,一个趔趄,扑向前,玻璃碎片扎进肌肤,痛苦让人更清醒;郝乐迪爬向黑暗,缓慢而又决绝。
‘赖雅,呼呼…我说…说过,会永远保护你的。’泪水模糊了郝乐迪的视线,迟钝的动作似乎故意提醒,郝乐迪的话,只不过是谎言,谎言是伤害人的匕首,让心流血,痛不欲生。
‘咳咳,咳…赖…雅…’郝乐迪哭了,无助像五指山压在背上,彷徨像藤蔓拖住金属支架的腿,绝望网一般越箍越紧,扼住生命的咽喉。
烛火,仅余一盏,也将燃烧殆尽,也许,随时都会熄灭,如同一个泡泡的破裂,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这唯有的灯火,像童年的欢笑,给了郝乐迪力量,艰难爬过来,小心翼翼地护住,唯恐它被可恶的风吹熄,希望也将跟着一同埋葬。
‘赖雅’,郝乐迪眼里,烛光散发着圣洁的光辉,自己也在光里得到了拯救,平静如孩童,安静像古井,世界都是温暖的,徜徉着幸福的味道。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儿歌低吟,童趣盎然,暗哑的调子,回忆的甜蜜。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烛光挣扎几下,熄灭了,歌声还在继续,回荡在黑暗,似乎跟黑暗较劲,要冲破黑暗的桎梏,去往月光下湖光山色,荡起双桨。
‘再见,赖雅’郝乐迪的声音温柔的像跟即将睡觉的赖雅道晚安,‘我要去’呲呲低笑像自嘲又像嘲笑。‘结束噩梦。’
黑暗,无声的黑暗;沉默,无尽的沉默;深渊,无底的深渊;虚无,无垠的虚无……
‘再见。’
燃·罪(十二)换魂
[图片]
飞奔下冷却塔,黄昏的大幕,缓缓压下,远远玉嘉欣的坠身处,隐入铅灰,警笛声,越来越近。
跑近火麒麟俱乐部,隐隐能看出轮廓,是旧式的火车站的样子,巨大的钟表,马蹄铁样式的尖顶,实际是一座老式的机床厂,机床厂搬迁高新区,老厂片区就被改造成了怀旧风的类似798一样的前卫商业风情街。
街灯,是隐藏的,照明面积很小,四周黑黢黢,人们走来走去,像影子,忽隐忽现。
推开火麒麟俱乐部的隔音门,音浪瞬间掀翻了一切,中央舞台,‘审判’两个大字,在LED灯的照耀下,血淋淋,浓的化不开,扇形的舞池,挤满了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可谓是百鬼夜行,群魔乱舞。
舞台上的表演者,声嘶力竭,或怒吼,或嚎叫,或哭泣......
飞奔下冷却塔,黄昏的大幕,缓缓压下,远远玉嘉欣的坠身处,隐入铅灰,警笛声,越来越近。
跑近火麒麟俱乐部,隐隐能看出轮廓,是旧式的火车站的样子,巨大的钟表,马蹄铁样式的尖顶,实际是一座老式的机床厂,机床厂搬迁高新区,老厂片区就被改造成了怀旧风的类似798一样的前卫商业风情街。
街灯,是隐藏的,照明面积很小,四周黑黢黢,人们走来走去,像影子,忽隐忽现。
推开火麒麟俱乐部的隔音门,音浪瞬间掀翻了一切,中央舞台,‘审判’两个大字,在LED灯的照耀下,血淋淋,浓的化不开,扇形的舞池,挤满了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可谓是百鬼夜行,群魔乱舞。
舞台上的表演者,声嘶力竭,或怒吼,或嚎叫,或哭泣,或呜咽;舞台下,是台风下的暴雨,狂浪下的蝴蝶,惊涛下的小鱼,摇摆,随波逐流,流泪,拥吻,摩肩接踵,暧昧,狂野,愚昧,暴躁,尖叫,呼啸。
拨弄开人群,人群又涌上来,震耳欲聋,狂浪翻波,声色犬马,郝乐迪淹没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声音越升越高,拔高,再拔高,冲破屋顶,冲上夜空,冲向宇宙,郝乐迪轻飘飘飘了起来。
‘嘣,呼~’舞台喷出数尺长的火焰,吞噬整个舞台,舞台整个燃烧起来,表演者在火焰中嘶嚎,翻滚,挣扎,扭曲,地狱降临,火之审判。
郝乐迪窒息了,无法呼吸,无法动弹,禁锢了,落入了审判之中,在火之地狱中受罚。
一根针,刺入郝乐迪的脖子,一股寒意入侵,郝乐迪清醒了,被暗算了,四周的火焰变成了蓝色,变灰,火焰褪去,世界是灰色的,人们像被搅动的水墨,时而聚作一团,时而稀释成无形,眼皮越来越重,关上真实世界的大门,将灵魂拖入黑暗、默然和虚无。
吱~刺耳的尖锐摩擦过光滑的玻璃的尖啸。
郝乐迪想观察四周,头被某种装置固定住了,动不了,只能转动眼睛,几乎确定是裸体被大字型绑着。
‘咳……咳咳,呼呼,呼呼……’一阵恶臭的风,在郝乐迪耳边拂过,冷冰冰的的一条毒蛇,吐着信子。郝乐迪本能地头偏开,四周刺眼的光亮,应该是有至少不下于八盏大功率射灯围着,眯着眼慢慢睁开,慢慢扭头,一个包裹在黑袍子里的人形生物,仿佛正在压抑着愤怒,死死盯着自己。
‘逮克难呢?’
从黑袍子后面窜出来一个影子,上前一把掐住郝乐迪的下颌,扣紧脖子,托起下巴,‘嘻嘻,真俊啊。’说完,凑上来,强吻郝乐迪,郝乐迪试图摆脱,影子趁机咬破了郝乐迪的嘴唇,摇摆着像一只小兔子跳脱开,摆了一个圆规形,用舌头舔舐唇边红色的血。
‘玉嘉欣,死了没。’这不像是疑问句,倒像是确定句,似乎特别怕玉嘉欣没死一样。
‘玉嘉欣被抓了。’郝乐迪漫不经心抿嘴角。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圆规笑成了火柴人,前仰后合,几乎都要笑死过去了。郝乐迪不动声色,‘笑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火柴人一下被下了定身咒,笑声被掐断了,灯光打到火柴人身上,火柴人猛地露脸看向郝乐迪,郝乐迪愣了,这明明就是玉嘉欣。
像玉嘉欣的,眼中忽然涌满了泪水,神经质笑了,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死了好,再也没有人跟我抢宗主了’。抬手指向虚空处,愤怒让声音尖锐又高亢。
‘死吧,死吧,臭妹妹。’接着陷入无声的寂寞,变成了一尊雕像。
黑袍子,摇摇晃晃,一瘸一拐,变形了自行车一样,怪异地蠕动到灯光里。黑袍子,左手拄拐杖,细节看不清楚,腿部发出喀嚓喀嚓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走到像玉嘉欣的人的身旁,黑袍子,原本很宽的,上下抻长,变细,竟然个头比玉嘉欣高出一个脑袋还多,用头抵住她的头顶,轻柔摩挲,‘嘉欣,不哭。’像哄小孩子一样温柔,就是声音实在太粗糙了,俗称破锣嗓子那种,变声期毁了那种。
嘉欣依靠在黑袍子身上,软的像藤蔓,‘宗主……’声音软软的,充满了香艳的诱惑,空气跟着氤氲。
‘逮克难呢?’
黑袍子过电般抖动,转向面对郝乐迪,‘我就是。’说完,慢慢掀开头罩,咚咚咚,只听见心跳的声音。
头颅是融化的蜡人,被涂抹揉捏的扭曲、残缺、恐怖,黑乎乎的,右耳剩半边,左耳黏连,鼻子半个,右眼没有眼睑,左眼是黑洞,什么都没有,左脸颊揉成一团一坨肉瘤,右脸耷拉着痉挛不止,嘴被扯成向左的一个诡异的笑。这是一张,经历了特大烧伤,经过了无数手术,依然无法拯救的脸。
‘想我了没?’
‘我只想抓你。’
逮克难猛抓住嘉欣二号的头发往后扯,像一条饿狼,扑向嘉欣,嘉欣热切地回应;逮克难忽又推开嘉欣,像随手丢掉一个玩腻了的玩偶,嘉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呼呼呼呼,咻咻咻……’
逮克难本就烧伤的脸,整张脸都在扭曲,蠕动,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攫住了一切,人缩成一团。嘉欣同款哆哆嗦嗦,一声不响,爬到远处。
咳了差不多一分钟,喘息渐正常。
‘啊哈哈哈哈哈,嗬哬嗬……’逮克难忽然笑起来,如同扮演马戏团的小丑,笑的如此怪异,如此张狂,人抖动着,仿佛被通电了,被恶灵附身,痉挛着,疯癫着。
笑声回荡,空气被反复揉搓,也皱成一团,瑟瑟发抖,咯嘣,笑声戛然而止,回声来回碰撞,嗡嗡的。
逮克难缓慢俯身看向郝乐迪,泪水纵横交错,‘你,永远也抓不了我。’扔掉拐杖,张开双臂,摆出一副耶稣受难像的姿势,黑袍滑落,展露新的秘密,逮克难盘坐在一个壮硕的侏儒脖子,所以才个体显得很高,身体全部烧焦了,像一只被烧烂的老鼠,又被汽车的车轮碾过。
侏儒一声不响,将逮克难举着,像捧着心爱的玩具,轻轻放在地上,两条腿都安装了辅助行走装置,落地发出嘎嗒声,像是一个信号,一群人从黑暗中涌出,开始搭建某种现场,这群黑衣人沉默,落地铿锵有力,身强体壮,动作迅速,娴熟,眼花缭乱间就布置完成,像是一个阵,或者叫祭坛更贴切,黑衣人消失不见,一切安静下来,能听见燃着的蜡烛偶尔燃爆的噼啪,香火的烟气氤氲,眼前开始变得不真实,渐隐入缥缈。
‘换魂……仪式开始。’
吟唱开始,玉嘉欣二号和侏儒后退到黑暗,只留逮克难一人,一光团,从天空落下,接着无数光从四面八方奔向逮克难,逮克难似乎渐渐融化进光,光传出呓语。
‘我,讨厌女人,该死的娘们,婊子,让我恶心。’声音低沉,迷糊,像是诅咒,恶毒,出离愤怒,恨意绵绵。
‘逮克难……抓……你…’郝乐迪想说话,发现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儿语,知道怎么说,却说不出口,只有口型,声音难辨。
香火更旺了,烟气浓厚,像水包裹祭坛,郝乐迪头脑开始不听使唤,晕乎乎的,辨不清周围,耳朵开始耳鸣,某种呼啸由远及近,携风云之势,劈头盖下,眼前出现一个漩涡,漩涡由小到大,逐渐变成一个黑洞,黑洞发出尖锐又顿挫的啸叫,郝乐迪感觉自己的束缚被解除了,跌落束缚仓,茫然不知所往。黑洞越来越大,要将郝乐迪整个包裹,仅有微弱的几个模糊的白点,像黑夜飞来飞去的萤火虫,游弋。
‘逮克难?!’
郝乐迪是个坚强的唯物主义者,根本对一切牛鬼蛇神毫不畏惧。
‘我不怕你。’
回答郝乐迪的是黑洞的沉默,低频的呲呲的电流声,也可能是耳鸣。郝乐迪振奋虚弱的身躯,挺直,轻蔑微笑,坚定迈步走进黑洞。
眩晕袭来,没有光线,没有声音,没有冷热,没有味道,没有时间,没有思维,郝乐迪感觉自己似乎走进了无垠的太空,无限广大,无限渺小,无延展限,无限缩小,无尽上升,无尽下坠,无尽漂浮,没有现在,没有未来,过去的在远去,现在的化成虚无,未来的无声飞过,湮没,停止,终末,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