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分裂】【炎魈】mortuary by.Alast.Cyinae,
Apocalypto的分部藏于一家医院的办公楼,这个分部的主要功能是治疗受伤的干员,毕竟围剿极限患者不可能是靠耍嘴皮子的长篇大论,鲜血和牺牲才是打破残酷谎言的永恒手段。
炎无惑是在秋天的时候被调到这个分部的,空气里的夏热还没完全散开,但混合桂花的味道也还算美妙。他穿着薄外套扯着胸口听上司在那叭叭他的一条又一条的规矩,眼神却止不住地一个劲往窗子外面瞟。那时候花琦妙被赶去参加文化补课,Apocalypto并不想要炎无惑“闲置”,于是把他调到这里来交流学习。
炎无惑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文化水平只有小学五年级的高中生怎么成了补课班的漏网之鱼,但对于换一个地方工作这件事还是很高兴的,不过他不喜欢“医院...
Apocalypto的分部藏于一家医院的办公楼,这个分部的主要功能是治疗受伤的干员,毕竟围剿极限患者不可能是靠耍嘴皮子的长篇大论,鲜血和牺牲才是打破残酷谎言的永恒手段。
炎无惑是在秋天的时候被调到这个分部的,空气里的夏热还没完全散开,但混合桂花的味道也还算美妙。他穿着薄外套扯着胸口听上司在那叭叭他的一条又一条的规矩,眼神却止不住地一个劲往窗子外面瞟。那时候花琦妙被赶去参加文化补课,Apocalypto并不想要炎无惑“闲置”,于是把他调到这里来交流学习。
炎无惑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文化水平只有小学五年级的高中生怎么成了补课班的漏网之鱼,但对于换一个地方工作这件事还是很高兴的,不过他不喜欢“医院”这两个字,所以他每天闭着眼睛走进办公室这样啥都看不到。
这种浑水摸鱼的态度惹恼了他的临时上司,这个有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对极限患者的恶意本来就大,发现新来的毛头小子是A组的炎无惑那更是给他鸡蛋里挑骨头一样地找事儿。炎无惑有点看不起这伎俩,冷眼流言他经历的多了,这点小鞋给他穿那根本就是毛毛雨。
他不在意上面的领导吹胡子瞪眼,自己照样在下面打哈欠,浊气全吐了个干净然后擦掉眼角的生理泪水去看窗户外面绿油油的叶子。这种明目张胆的开小差自然是作为反面教材给直接点名站着开会,炎无惑不关心这强加在他身上的负面影响,他左脚踩着右脚打瞌睡,等会议结束了才推门离开。
他被分到了太平间的门口做看守,炎无惑其实不算明白为什么要给死人的屋子看门,但这个工作不需要脑子,他也就欣然接受了。
第一次在太平间的床上午睡是某次彻夜追击极限患者,炎无惑没有睡觉,早上在医院门口买了个煎饼果子吃。他坐在台阶上发呆,嘴唇碰到了手指头,舌头尝到了上面的咸味。灰尘和汗水的味道不美妙,炎无惑觉得这个早晨无趣又匆忙,医院的脚步声急切地重叠在一起,他既不是医护人员也不是病人家属,他好像一个被这个白色世界排斥在外的大闲人。
头顶绿色的安全出口标志闪烁了两下,炎无惑咬到了香菜,他嗅了嗅手里的食物,舌头扫过牙齿背后鼓鼓的缝隙,他无声地咒骂卡在牙缝里的菜叶。
脚步声从他面前穿过,汽车的鸣笛声从他耳后响起,没有温度的阳光从炎无惑的头顶散开,他突然没了胃口,感觉嘴里的食物一点香味都没有。早餐的主体构成部分失去了它的意义,炎无惑得到了一个没有什么乐子的上午,彻夜的追逐战让他缺乏睡眠,他还要强打精神防止临时上司给他找不必要的麻烦。
中午的时候医院的噪音还是太多,滑轮摩擦过地板,喇叭传出电子合成音,无所事事让炎无惑烦躁。他从椅子上站起,绕着桌子转了三圈,一抬头就看到绿叶的褐色背面,一垂目就瞥到了地砖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他蹲下,伸手去碰,不出意料是冰冰凉凉的石头。
炎无惑想躲避噪音,他想做个昼伏夜出的动物,什么样的好像都不差。环顾一周,他的目光终于从太平间大门上的一小块玻璃上穿过去了,他看到了床、被褥、方正的铁门和没有开的灯。那冰冷挺硬的床像是有魔力一样召唤他的后脑的凹陷去接触,带着余热的噪音让他耳鸣屏蔽一切声音,他仿佛只剩下这一个感官来注视这一方毫无活物的空间。
周遭无人,炎无惑拧开门把手,就这么走进去了。他的鞋子落在瓷砖上,发出的声音撞击墙壁,有回响。缓慢的迈步让他的动作变得神圣起来,他抚摸着那张硬邦邦的床,金属的冰冷气息让他叹息一声。
炎无惑倒头就睡,他的眼睛闭上,无人打扰他滚烫的灵魂。太平间的温度试图让他的沸腾停止,但一把火烧了二十余年,哪有那么容易地甘心平静。他从床上坐起,和某一块方正的金属后的死人四目相对。他试着开口,说,喂,午好,吃了吗,你几岁了,家里几口人?
没有人回答他,也不会有人回答他,炎无惑躺下,和死人们同睡。热风吹不进太平间的窗框,他因此可以做一个和夏天无关的梦。他在梦里走,走上冰做的海岸,岸上是连绵的山,山上是深邃的洞。他顺着风的吹向走,跌跌撞撞,他想看看那个洞里有什么,他觉得那是一个坟墓,没有被封上洞口,正张着嘴在等冰棺盛着尸体送入其中。
爬到洞口的时候炎无惑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他就醒了,毫无预兆地一身冷汗地在太平间的床上醒了。梦里的凉爽好像被带入了现实,炎无惑神清气爽从床上跳下,他开始思考一会要去做什么。
做什么呢,做什么去让自己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更好地浮沉,他的手摸着抽屉,里面的冰冻设备在缓慢地释放冷气,他想,以后都可以在这里午睡,呐,买两瓶啤酒,放在里面冰镇,中午做的梦和下午的消磨都会有趣几分。
不过炎无惑不知道这冰柜到底有多大,他可不想让自己买的啤酒和死尸黏答答的冰冷尸体碰在一起。他伸手拉开面前的抽屉,接着看到了一具小孩的尸体,尸体不大,但确实和他想象的一样,黏糊糊的,简直像一块糖。
糖,又是什么糖能做成孩童的尸体,碎成渣滓的童年恐怕都做不到吧?梦里的冰山开始融化,回忆的海潮卷席他入不可名状的情绪之中。炎无惑合上抽屉,他呆呆地站了一会,接着拉开第二个,里面的尸体已经被藤蔓缠绕得看不到原本的骨架了更别说性别特征。炎无惑感觉自己离什么东西越来越近了,他去摸第三个抽屉的把手,犹豫了一下,拱起手指敲了敲,然后侧耳上去听了听。
没有人说话,不可能有人说话,他闭着眼睛,然后站直了拉开。里面的人很眼熟,却不是他期待的那个。他暂时没有发疯,很冷静地拉开每一个冰柜然后又合上,一个接着一个,他如国王检阅军队一样审视了每一具尸体的脸,最后他坐回了自己的用死人的床做的王位上,两腿盘着开始发呆。
太平间的风从窗台上拂过,破碎的阳光和他同样金色的头发混合在一起,他的眼睛被光线肢解破碎成一个又一个明亮的小块。他垂下头,手指纠缠在一起,他应该明白的,他早该想起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这,”炎无惑自言自语道,“如果我知道,我会经常来陪你。”
后记:收录于葬魈个人本《好时辰》
【极度分裂】【葬魈】cadaver by.Alast.Cyinae.
我知道他死了。
水滴落下,我抬头,空中,那是他悬挂的上身。他的腹腔空空荡荡,半截身子和肠子滑落在我脚边,而我不低头看。
“阿葬。”
我喊他,抬起手,又不知如何去将他触碰。他离我太远,而我又太像下一个会被挂起的人。当他的血再一次滴落的时候,我瑟缩了一下,把自己藏到他的影子下。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想起他有一次这么和我承诺,“无论是在亚卡夏还是在外面,不离不弃。”
阿葬的尸体轻轻摇晃了一下,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挂在阳台上的风铃。
叮叮当当的。
我觉得阿葬的血已经流干了,水滴声已经寂静,我擦了一下眼睛,看清了他下垂的手指。苍蝇开始围绕着他的身体慢慢地盘旋,它们窃窃私语企图分食他的血肉。......
我知道他死了。
水滴落下,我抬头,空中,那是他悬挂的上身。他的腹腔空空荡荡,半截身子和肠子滑落在我脚边,而我不低头看。
“阿葬。”
我喊他,抬起手,又不知如何去将他触碰。他离我太远,而我又太像下一个会被挂起的人。当他的血再一次滴落的时候,我瑟缩了一下,把自己藏到他的影子下。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想起他有一次这么和我承诺,“无论是在亚卡夏还是在外面,不离不弃。”
阿葬的尸体轻轻摇晃了一下,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挂在阳台上的风铃。
叮叮当当的。
我觉得阿葬的血已经流干了,水滴声已经寂静,我擦了一下眼睛,看清了他下垂的手指。苍蝇开始围绕着他的身体慢慢地盘旋,它们窃窃私语企图分食他的血肉。我想赶走它们,我所以抬起手,但无法碰触到。
我站着,蚂蚁从我的脚背上爬过,河流一样慢慢地钻入阿葬的肠子,低下头,我的眼睛开始发黑,直到天空开始出现刺眼的白光,强迫现实进入我的视野。
空空荡荡的。
然后是轻不可闻的呼吸声,我的心脏准时地落了一拍,转身就看到了阿葬躺在床上。他的胸口起伏,在呼吸,是活的。我知道马上是七点钟,亚卡夏医院的检察员会来我们的房间,他们会给我们注射药物并强迫我们穿上拘束服。
然后是实验,他们把我们关进房间,或许是给我们戴上会播放整整一小时的噪音,又或者会给我们放血和做化学药物治疗。我记得有一次他们用很刺眼的光照射在我的皮肤上,我感觉皮肤好像被一千根零下三十度的针给扎了。
回来了之后我和阿葬说起这件事,他说:“我也遭受过,这不可怕,我们是一样的。”
然后当晚,他就死了,死的时候身体被一分为二,血滴在睡在床上的我的脸上。我醒是因为机械钟表的巨大走动声,睁开眼的时候我立刻就被这受过酷刑的惨象给骇住了。
我杀过人,我见过比几滴血更可怖的场景,但是所有的都没有眼前的吓人:因为那是阿葬的尸体,悬挂在空中,随着一点不可察觉的风摇晃。
我此生从未想过如此的场景,我从未想过阿葬会死,会如此凄惨地死。早上的时候他还用小拇指勾住我的,说,不要害怕,这不可怕。晚上的时候他就被人切成了两块,上面一段,下面一段。他的血好像早就已经流干了,不会再流了,这几滴落在我脸上是施舍,是怜悯,是赏赐。
滴滴答答的。
每一个晚上,我都能看到如此的惨象,每一个清晨,阿葬又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床上。我原以为是实验对我造成的后遗症,于是我反抗并打伤那些医生,我还以为是每天吃的东西有问题,我偷偷地把东西倒掉了好几次。
可是每一个晚上,阿葬的尸体都会在我的面前出现。我救不了阿葬,我取不下他的上半身,我只是看着,后来我的脖子酸了,于是低下了。
我看到阿葬的半边身体还在地上,我抱起了他的下半身,我知道,这是我现在可以拥有的东西。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复活,我只把我的脸贴向他裸露在空气中的肉,那么白,那么粉嫩,新鲜得让我整个人都在颤抖。
“阿葬,”我的身体因为闻不到的血腥味颤抖,我说,“我不会抛弃你的,阿葬,我们不离不弃。”
我依旧试着去取下那具悬挂的尸体,我找了很多工具,我用了很多方式,无数个夜晚我在拼命努力,白天的时候阿葬又说我黑眼圈重,我却无法开口说那可怕的噩梦。
“阿葬,”某天我忍不住想告诉他,“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你可以想象到吗?”
他坐在我的对面狼吞虎咽午饭,听到我的声音立刻笑眯眯地看向了我,那一刻,我又觉得他永远都不会死:他这么耀眼,这么生动,这是什么样的死才可以带走他的生命?我想不出,我于是含糊着说“开玩笑的”想将这个话题带过去。
可是阿葬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他说,想象到了,是湮灭,是什么都不剩下。我有些不可置信,我望向他,他看着我,神情认真好像不容谎言。他不知道,此刻我的心落下了,我知道那个梦一定是假的,那不是他,只是噩梦的影子。
我在晚上抱住阿葬,他说:“为什么要离得这么近?你的头发毛茸茸的,弄得我感觉下巴好痒啊。”
我不回答他,我觉得只要抱住他,他就不再会被腰斩。那个晚上没有噩梦,我抱着他,手没有松开,他的身体也没有分成两半,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他的呼吸平稳是活着的阿葬。
成就感填充了我的心脏:我太高兴了,我救下了阿葬。他自然是不明白我的欣喜,只觉得我今天气色不错,吃的东西也比平时多了不少。我不解释,但还是把盘子里的东西向他推了推。
我突然注意到一只扇动着翅膀的苍蝇开始慢慢靠近阿葬,幻觉中那些飞虫环绕阿葬尸体的记忆开始袭击我。我无法忍耐,抬手就把它一巴掌拍死了。碾成肉泥的苍蝇尸体从我的手和阿葬的脸之间掉落,我回过神才看到阿葬有些震惊的眼神。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马上缩回手从桌边站起身,这时候我才发现周围的人都看向了我们。阿葬是这群人心里的“首领”,平日里我和他的关系也是出了名的好,而刚刚我的举动颇有反目为仇的意思,这叫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我有种想逃走的感觉,我没有办法解释我的行为,很多事情都太过于荒谬,其程度甚至可以和亚巴顿的起因类比。我沉默,也没有动作,打算接受一切现实,最坏也不过是被吊起身体被一分为二。在那些人围过来对我进行审问之前,阿葬抓住了我的手,和他们说:“我和他有话说。”
他没有继续吃饭,而是拉着我的手带我回到了房间,等门关上后,他先我一步松了口气,然后把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说,没事了,他们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了。
“阿葬不问我为什么那么做吗?”
阿葬抱着我肩膀的手收紧了一些,好一会,他才说,不,没必要,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试探性地把手抬起然后放到他的后背上,而他没有拒绝。我的右手向下,接着是梦魇中腰斩他的位置。此刻的我的全部动作都停顿了,我只保持着这个动作,我感觉此时此刻比梦更吓人。
以那道伤口为分界,我的左手摸到一片冰凉,但右手触碰到的温暖好像那是活生生的血肉。
后记:收录于个人葬魈本《好时辰》
【极度分裂】【葬魈】before I go to Sleep by.Alast.Cyinae.
预警:原著漫画《极度分裂》,CP风待葬/炎无惑X迷宫之魈。第一人称,架空世界,小说/电影《before I go to sleep》AU,有所修改,全文25.4k
正文:
/反正有不过什的内容,走inner吧/
试读:
我的肚子里装着意大利面,面前摆着那本笔记本,手里有一枝我丈夫的抽水钢笔。笔记本上的内容我大致已经读完,我在思考,我要不要写下点什么。
我先写下了日期,然后加上了天气。我想不到我还能写什么乏味的东西,于是决定出门转转。环湖公园,我想到了,我可以去环湖公园看看,然后买一本短篇小说集,在一张长椅上坐着,读到太阳下山再回家。我……我只能看短篇小说,我想,我记不住更长的......
预警:原著漫画《极度分裂》,CP风待葬/炎无惑X迷宫之魈。第一人称,架空世界,小说/电影《before I go to sleep》AU,有所修改,全文25.4k
正文:
/反正有不过什的内容,走inner吧/
试读:
我的肚子里装着意大利面,面前摆着那本笔记本,手里有一枝我丈夫的抽水钢笔。笔记本上的内容我大致已经读完,我在思考,我要不要写下点什么。
我先写下了日期,然后加上了天气。我想不到我还能写什么乏味的东西,于是决定出门转转。环湖公园,我想到了,我可以去环湖公园看看,然后买一本短篇小说集,在一张长椅上坐着,读到太阳下山再回家。我……我只能看短篇小说,我想,我记不住更长的故事,我只能得到一些片刻的故事。
日子越久,我的身体越轻,越薄,我所记住的越少,越……
我不敢再想了,我按照阿葬说的,穿了一件厚外套才出门。离开家的时候,我感觉很奇妙:空气好像更干,更冷一些。我感觉我的皮肤起了一点点的小疙瘩,我伸手摸了摸,然后按照夹在衣服内测口袋里的笔记本上的指示向前走去。
是秋天了,我想,我看到叶子很大,一片一片地向下落。我的眼睛看阳光下的东西很清楚,我好像能看到那片落叶的轨迹,看到它是如何旋转着下落然后停在我的皮肤和衣服布料之间。
秋天了要看什么书呢?我不知道,我向前走,看到有小孩在打闹,说着很陌生的语言从我身边跑过。我修过小语种,但是只是为了学分,所以我听得不是很明白。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希望这不会影响到我买书。
我走过了一家糖果店,老板娘给了我一小包试尝的新口味。我走过了一家五金店,上面挂着一把很大而且生锈了的锁。我走过了一家杂货店,然后我走进去了,决定问路。这太奇怪了,我走了足足二十分钟了,我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好?”我面带微笑,我希望长时间地不和人交流的样子不会让我看上去很窘迫,我说,“我想询问一下,嗯,您知道离这里最近的书店在哪吗?或者,公园?”
我希望下午四点钟逛公园显得不是很奇怪,那个收银员看着我,眨了眨眼睛,说,先生,我们这里没有书店哦,如果您问公园,可以出门右转第二个路口再向左,一直走就可以啦,先生,您要试吃一下我们店的新品吗?
那一小块面包是热的,我吃了,不咸不淡,就是有点甜。我顺着收银员告诉我的路开始走,我在想,昨天的我有没有遇到这个收银员,我有没有询问这个愚蠢的问题。但是我看到那座公园了,我于是停下,走上那条铺了鹅卵石的小路。
我不知道要怎么走,我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地图。我的想法是:大不了原路返回。正如我的记忆,每天都是从头来过,那么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我回不了家。
然后阿葬会来接我,我停下脚步,这么想。很奇怪,尽管我觉得我和我的丈夫是第一天见面,但是我的依赖和信任是不是太过于严重了?
我不知道,我在湖边坐下了,然后翻看日记。一目十行,有些片段让我困惑,有些记忆让我怀疑,有些片段让我面红耳赤,恨不得将手里的书扔进湖里。“啪”地一下合上了书,我将它塞进衣服里,两手交叉将其紧紧抱住。
要是给别人看到了,我想,那就完了,全完了!尤其是阿葬,他是绝对,绝对不能看到!
我注意到天边的太阳开始变红,红色让我想起阿葬的头发颜色,眼睛,还有,他马上就要回家……回家?我还在外面,他会担心的!我立刻拿起我的书,别人送的面包,气球,儿童玩具还有很硬的广告纸。我匆匆忙忙,跑过铺面黄色树叶的街道,风吹开挡在我眼前的头发,我突然注意到我的头发很长了。
“我要记下来,”我自言自语道,“太长了,头发。”
伸手去转动把手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没有带钥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我有点愚蠢。我抱着我的书,面包,气球,儿童玩具和广纸,然后很慢很慢地滑落到地上。我知道,阿葬还没回家,因为家里黑漆漆的,我没有手机没有钥匙也没有钱,我只能在门口等阿葬来开门。
或者,或者是路过的维修工?
我坐在台阶上,日记本的硬壳卡在了肚子上,有点痛,但是我更无聊。我把气球系在了门口的把手上,一辆车在停了下来,车窗滑下,我看到阿葬的脸。
“魈?”他有点疑惑,说,“你怎么把自己关在了外面?”
我支支吾吾,不想回答,只说,你不要把车停在马路中间,你快回家啊,我没带钥匙!风待葬这个人这时候才开走了车,我捂着脸,希望没有更多的邻居发现这个事情。当他走到我身后的时候,我想站起,却发现因为久坐膝盖发麻,我使不上力气。
阿葬笑出了声,我很想打他的肩膀,但又担心这个动作会让藏在身上的笔记本掉出。于是我抓着阿葬的手,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起来了。他张开胳膊,要拥抱我,我说:“不。”
拍开他的手时我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对此这么敏感,但是我还是捏了捏他的手,从指腹捏到了他最后一个关节的末端,我说:“回家说,回家怎么样都可以。”
门一打开我就冲了进去,我把怀里的东西全都扔到了桌上然后跑进卫生间。我锁上卫生间的门,然后打开淋浴的水龙头并脱掉了衣服。笔记本已经被我的体温捂得温热,我听到风待葬的声音,他在喊我,问我去哪了。
“我要洗澡!”我说,“我,我下午出去了一趟,我一身汗,很难受!”
我把笔记本塞进防水袋又放回了原处,我知道我要写点什么,但是现在来不及了,我的丈夫在催促我,我得马上出去。我站到花洒下,让水浸透了全身,然后胡乱地把沐浴露擦到了脖子上又冲干净。我希望这种糊弄的洗澡有用,要是他觉得我没有洗干净,我就说有本事你舔干净。
门被敲了两下,我受了激灵,立刻关上龙头。阿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说:“魈,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擦干净自己的头发和身体,然后我发现我有事:我没有带衣服,我只好说,“但我……太匆忙了,我没有带衣服,你能帮我拿一套吗?”
我听到门外的人走开了,我松了口气,额头贴向瓷砖,我开始喘气,祈祷阿葬不会觉得不对劲。过了一会,门被敲响了,我打开了一条缝。
在开门之前我还在想,阿葬会给我拿什么衣服呢?衬衣?家居服?还是什么……然后我看到他的手抓住了我的小臂,阿葬整个人挤进了卫生间,他的大腿卡在了我的双腿之间,而我没有穿衣服。
怎么接吻来着?我想,我张开嘴,看他的手撩开我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是他的舌头,划过了我的上颚。我感觉到了一种本能,我觉得身体是不会说谎的。我的腿打开,让他的手从大腿中部向上摸去。当他问我疼不疼和有什么样的感觉时,我说:“我不知道,阿葬。”
他看着我,呼吸喷在我的上唇和鼻子之间,我很想向后躲,但我又想起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我说:“我感觉每一次都是第一次。”
其他:实在看不到私我我发文档,邮箱&Q
后记:葬魈本《好时辰》废稿。
【极度分裂】【葬魈】写着玩 by.Alast.Cyinae.
预警:《美人鱼》电影经典镜头,死神是死神人格黑发红眼
正文:
夜 室内
炎无惑正在做笔记,此时死神葬冲进来迅速在椅子上坐下并大声喘气,红葬从桌子后绕出来拉开椅子坐下。
红葬:死神先生,你好。
死神葬:你好你好。
红葬: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帮到你?
死神葬:我要说的事,你们千万别害怕。
红葬:我们是风待葬,我们不会怕,你请说。
死神葬:我刚才……被三个人拉去参加impart。
炎无惑和红葬战术后仰,随后相视一眼。
红葬:impart是在哪开的?
死神葬:不是在哪开的,是我impart被拉过去参加,莫名其妙地参加了,还只有一个受,是那个迷宫之魈。
炎无惑画画...
预警:《美人鱼》电影经典镜头,死神是死神人格黑发红眼
正文:
夜 室内
炎无惑正在做笔记,此时死神葬冲进来迅速在椅子上坐下并大声喘气,红葬从桌子后绕出来拉开椅子坐下。
红葬:死神先生,你好。
死神葬:你好你好。
红葬: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帮到你?
死神葬:我要说的事,你们千万别害怕。
红葬:我们是风待葬,我们不会怕,你请说。
死神葬:我刚才……被三个人拉去参加impart。
炎无惑和红葬战术后仰,随后相视一眼。
红葬:impart是在哪开的?
死神葬:不是在哪开的,是我impart被拉过去参加,莫名其妙地参加了,还只有一个受,是那个迷宫之魈。
炎无惑画画,撕下纸:一个绿发小男孩。
死神葬:不是游戏的,是漫画的。
炎无惑重画,撕下纸:改成漫画风格。
死神葬:不是这几年的漫画,是十年前的。
炎无惑在纸上多加几笔,又举起。
死神葬:高光呢,有光污染的!不是短发,他是白色长发的。
炎无惑重画,撕下纸:白色的长毛猴子。
死神葬呆滞,欲开口辩解,红葬抬手制止,拿过炎无惑手里的画和笔在猴子的头上加了白色的长假发。
死神葬:大怒:捶桌:迷宫之魈啊!《极度分裂》有没有看!就是那个长白发发尾黑色戴个单片眼镜的,那种出场就一天到晚惦记着他的“阿葬”的那个,明白吗?
炎无惑和红葬对视一眼,炎无惑低头看资料,红葬身体后靠。
红葬:明白了,你继续说。
死神葬:他疯狂地勾引我,说我活很好,试问谁不知道啊?然后把我拉到地下停车场,就在那个幽灵sir的车子边上,边上已经站了三个人,他打发了一个,还有两个!他给那个紫头发的口,就直接当着我们仨的面。迷宫之魈就直接拉开他裤/裆,然后直接蹲下来张开嘴就吞下去了。然后我就被塞了两个套子,我还不会撕,他就把我压在引擎盖上解我腰带……
炎无惑嗤笑出声,红葬捂着嘴。炎无惑没忍住,望着死神葬笑。
死神葬:你在笑什么?
炎无惑: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死神葬:什么高兴的事情?
炎无惑:我老婆生孩子了。
红葬笑出声,抬手掩面。
死神葬:你又笑什么?
红葬:抬手:我老婆也生孩子了。
死神葬:严肃:你们的老婆是同一个人?
炎无惑:对,对……
炎无惑和红葬齐笑出声,随后红葬清嗓示意炎无惑收敛,开始解释。
红葬:不是,我和他老婆都是男的。
死神葬:捶桌:义愤填膺的:我再重申一遍!我没在开玩笑!
炎无惑:尽力严肃的:对,对。
死神葬:用力捶桌:喂——
红葬:抬手:让我们言归正传,那个,您刚才说的这个,迷宫之魈,辣吗?
死神葬:他不是辣不辣的问题!他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他的味道闻起来像初恋,头发的长度像二次元,牙齿尖尖的,咬的却不疼……遗憾的是那天人太多,我只弄了三次……
炎无惑忍不住又笑了。
死神葬:你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啦!
炎无惑:我老婆生孩子了。
死神葬:你明明在笑我,你都没停过!
炎无惑:死神先生,我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们都不会笑。
炎无惑:看向红葬:除非忍不住。
红葬:不如这样,死神先生,你先回去等消息,我们亦有进展第一时间通知你。
死神葬:行,你们赶紧去,很带劲的,多带一点人。
死神葬推门离去,一离开房间就听到大笑声,随即推门进去。屋内红葬和炎无惑严肃地站着,看到他略带疑惑。
炎无惑:死神先生,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死神葬目瞪口呆,关上了门。屋内红葬和炎无惑大笑,红葬捶桌,死神葬创门而入,屋内红葬和炎无惑严肃地站着,看到他略带疑惑。
红葬:死神先生?
死神葬倍感理亏,披上风衣愤愤离去。
【完】
后记:写着好玩的。
正在写一篇炎魈葬三角,内容大概是半架空现代AU,黑帮世家,落魄兄长X情人X掌权弟弟,炎无惑第一人称。如果七号之前能写完这个《一小块千层酥》(好吧其实不一定叫这个名字),字数可以在3w以上的话我简单排版一下然后看一下印刷费用,可以作为小料丢给我亲爱的ne爹去CPSP发放,希望我搞得完,阿门!
二编于23/02/09:
写完了!是个小料本,去掉封面封底什么的44p(共4.1w),没有很花哨的东西,基本纯白,封面是一句法语(我用翻译器的别骂我),然后封底是千层酥配料标签(啊?),非常简单的本子,10r一套里面应该是【本子+明信片X2】。
因为主要是赶CPSP所以质量大家见谅(我30号建立文...
正在写一篇炎魈葬三角,内容大概是半架空现代AU,黑帮世家,落魄兄长X情人X掌权弟弟,炎无惑第一人称。如果七号之前能写完这个《一小块千层酥》(好吧其实不一定叫这个名字),字数可以在3w以上的话我简单排版一下然后看一下印刷费用,可以作为小料丢给我亲爱的ne爹去CPSP发放,希望我搞得完,阿门!
二编于23/02/09:
写完了!是个小料本,去掉封面封底什么的44p(共4.1w),没有很花哨的东西,基本纯白,封面是一句法语(我用翻译器的别骂我),然后封底是千层酥配料标签(啊?),非常简单的本子,10r一套里面应该是【本子+明信片X2】。
因为主要是赶CPSP所以质量大家见谅(我30号建立文档的),肯定算不上巅峰文笔(别que飓风过境了别捞了)但是和我平时写的会很不一样。大家去CPSP可以找ne老师玩,路过的也来恰一口(是真的不贵),我们准备的不多,场贩就十份,或许算是第一本炎魈葬进了漫展?感觉很神奇很激动,大家要是喜欢就冲一下。
相关其他:如果是去不了要蹲通贩的朋友们可能需要等到今年暑假或者下半年了,这个大概会跟着两本葬魈本(《好时辰》和《罗曼蒂克消亡史》)一起通贩,主要是感觉没有多少人买,就限定一下,可能购买会附加条件(比如回答相关问题/买多少r才可以购),然后如果是上次就买过的朋友们我看看能不能搞点特典附赠到套装里,大约就是这样!
对,这个是我简陋的封底(一鞠躬),等成品出来让ne爹拍给大家看!
【炎白】人间天堂(One)
(本文为二月末即将产出的炎白同人本《apocalypse》的试阅章节)
——魔幻现实主义诞生在哥伦比亚是有原因的,这是个现实和梦想交织的国度,那儿的人幻想飞得跟伊卡洛斯一样高。但魔幻现实主义也是有缺陷的,离太阳太近,可能会融化掉梦想。
Careful:在哥伦比亚缉毒/大概基于历史的胡编乱造/有原创角色
CP:炎白(DEA专员)/游菈(大使馆秘书)
1、
“安第斯大学主修金融管理……你可真能扯啊。”
游菈转着笔,推了推眼镜,一双伶俐的紫眼睛从手里的假表格上抬起来看向探员,语气嗔怪但...
(本文为二月末即将产出的炎白同人本《apocalypse》的试阅章节)
——魔幻现实主义诞生在哥伦比亚是有原因的,这是个现实和梦想交织的国度,那儿的人幻想飞得跟伊卡洛斯一样高。但魔幻现实主义也是有缺陷的,离太阳太近,可能会融化掉梦想。
Careful:在哥伦比亚缉毒/大概基于历史的胡编乱造/有原创角色
CP:炎白(DEA专员)/游菈(大使馆秘书)
1、
“安第斯大学主修金融管理……你可真能扯啊。”
游菈转着笔,推了推眼镜,一双伶俐的紫眼睛从手里的假表格上抬起来看向探员,语气嗔怪但目光暧昧。男人刚要开口,她立刻抬起手指晃了晃,做了个暂停的动作。
“让我猜猜这次又是什么……你跟本地的姑娘坠入爱河,私定终生,你要让她用新身份去迈阿密?还是又有麦德林的记者拍到了不得了的新东西,要跟你投诚,换个国家隐姓埋名?”
“别呀,游菈,这回可是正经事。”
炎无惑脸上一直亮着两百瓦的笑容,金黄的眼睛殷切又真诚地看着这位大使秘书。晨光正从窗外透进来,他的金发落在颈间,整个人都光彩夺目。游菈承认她确实有点迷糊了,但职业操守让她挪开了视线,盯着假表格重新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这是我线人,现在她有危险,今天必须离开哥伦比亚。”炎无惑把话说得不容置疑,身体往前倾斜过去,在她的办工桌上留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游菈不由再次抬起头来看着炎无惑。这种漠视程序的事他俩都不是第一次干了,但炎无惑的线人遍布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鱼龙混杂,她不敢确定每一个都是他口中“曾经帮过大忙,现在遇见危险的普通人”,不然炎无惑也不会偷摸着来找她签字。DEA有证人保护计划,足够他把全部线人都打包塞进北边美利坚的国境线里去了,而且接收申请的大使办公室就在旁边。次次都要胡来,总有兜不住的一天。游菈叹了口气,用笔尾一下下敲着桌面,眼前的假表格恍惚变成了革职通知。
“求你了。”炎无惑看见她的犹豫,轻声说道,“你只要签个名,就能救了她的命。”
探员此时收起了笑,眼里流出坚定和哀求,神色几乎让游菈觉得惭愧。她用牙轻咬了一下舌头,重新看了一遍假表格上的信息:大学刚毕业不久的女学生,家境优渥,准备去巴尔的摩定居。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别骗我。”
“我发誓,我对你永远真诚。”他坚定地看着游菈,有如亲眼面见上帝,三根手指并在一起指向天花板,该死的认真,该死的像个正义的伙伴。
游菈又一次失败了,她在假表格上刷刷签下名字,递给对面的炎无惑。“真的,希望别有下次了。”她无力地说。
探员接过那张纸,宝贝地看了一眼,快速叠起来塞进夹克的内兜,明亮的笑容重新挂回脸上,增了几分温和。他用感激的口吻说了声谢谢。直起身来,桌上的影子终于消失了,心满意足地往外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抛了个媚眼:“顺便,你的新美甲真好看。”
游菈表情无奈,嘴角还是地笑了一下,显然接受了奉承的同时还在为伪造证件的事情担忧。而炎无惑干这事早就轻车熟路,他关上了秘书的办公室门后哼起黄歌,想着今晚能不能约玛丽亚再打个最后一炮。他的线人是红灯区最火辣的高级应召女郎,勾勾手指就有男人排队掏出大把钞票的那种。她游走于毒枭的聚会之间,把恶徒们迷得晕晕乎乎,在床笫之间拿到第一手的重要情报。而炎无惑只需要回报一张直达美国的绿卡,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
而这桩买卖在昨天晚上彻底到头了,昨晚他确实喝的有点多,事发突然,他也没料到昨天刚来的新搭档会直接拎着M4砸了酒吧,而且——
炎无惑推开DEA办公室的门,视线正撞上另一双电光似的紫色眼睛。新同事正端着马克杯,穿着雪白的衬衣站在他跟前,看见他后,年轻俊朗的脸上闪现了一丝的疑惑,马上又重归平静,和昨晚端枪押着西蒙离开时的表情一模一样。炎无惑记得这双眼,昨天酒吧里的混乱在他脑中飞速掠过,他立刻扬起标志的笑容。
“早上好,我猜我们昨天见过?”,他伸出手,“我叫炎无惑。”
“白烛葵。”新同事脸上波澜不惊,嗓音清冽,手掌跟他短促地握了一下。炎无惑摸到他手指上的茧,那是常年握枪的痕迹。
“‘医生’对吧,昨天确实见过,你在桌子底下。”
一针见血的回应让炎无惑愣了一下,白烛葵没等他反应,绕开他出去泡咖啡了。炎无惑扭头去看那个消失在走廊里的白色背影,身后的办公室里立刻传来一声鼻音浓郁的嗤笑。他冲笑声的方向竖了根中指,视线终于回到幸灾乐祸的老同事身上。
“这他娘的,一大早吃枪药了?”炎无惑用大拇指指了指白烛葵离开的方向。
“年轻,跟你五年前差不多。”
“得了吧卡尔,我他妈能直接没进门就冲着窗户扫射吗?”
名叫卡尔的老探员看着炎无惑,喝了一口咖啡,小胡子颤了颤,红润的圆脸上露出蒙娜丽莎一般的神秘微笑。炎无惑走向卡尔的办公桌,看见上面摊着刚洗出来的照片,都是酒吧里的尸体。他昨晚自己拍的,喝多了难免手抖,有的画面只有血糊糊的一片。
“你别说,这事还真他妈干得不错,这五个都是巴勃罗的狗。”卡尔指着其中摆在一起的五张照片说,然后拿起另一张来,“这个还没查出来,你他妈的拍的什么东西,这谁看得清?”
“操,没人提前告诉我啊,我都差点让他打死。”
炎无惑半是蒙混半是陈述实情,接过那张照片看了看。里面的女人倒在血泊里,穿着粉红色的包臀连衣裙,胸口被子弹撕扯开一大片,血肉烂泥似的暴露在外。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女人的脸,轮廓貌美,但看不清细节,于是把照片扔回那一堆里。
“别查了,这是个妓女。”
卡尔看了他一眼,手里咖啡还没放下:“你怎么又知道。”
“线人说的。”
“又什么线人啊。”
“修女特蕾莎。”
这回轮到卡尔冲他做国际友好手势了,炎无惑笑着说了句不客气,回自己桌子旁边。他在抽屉里翻出给玛丽亚办的签证,看见上面的照片时他不免遗憾地咂咂嘴。她拿到签证和新身份肯定立马就会走,离开哥伦比亚这片绿宝石般的人间天堂,然后在随便哪个地方销声匿迹,结婚生子,过上梦寐以求的普通生活。而炎无惑要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上收拾形态各异的烂摊子,不出意外的话,他再也见不到这位美人了。
他把签证一并塞进夹克的内兜里,想起和玛丽亚黑暗中的热吻,以及走了就可别再见。一排证人躺在停尸房里的场面他早就见得太多,冷气和白布都让人心烦,就像现在看见回到办公室的白烛葵一样。
年轻人放下咖啡,坐在炎无惑正对面的桌子里翻着资料,脸上的倦意像雨季浓稠的云。白衬衣下的身形瘦削又矫健,目光平静,却有藏不住的锐利。炎无惑约莫他才二十几岁,正是做事不分轻重的年纪,是刀锋上最烈的光。但DEA再缺人也不会把愣头青直接扔进战场,派他来波哥大也许有其他原因,昨天突发的行动也许就能说明一二。
“听说你昨天刚到?”炎无惑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语气稀松平常。即使他刚刚才被新同事噎了一下。
“对。”对面的白烛葵抬起眼睛,视线掠过炎无惑桌上堆得乱七八糟的文件时露出一丝不悦。
“卡里略上校动作可真快,西蒙和古德曼现在估计正在挨揍吧,他俩肯定后悔昨天出去喝花酒。”炎无惑故作轻快地说着,又一次释放出那个任谁看了都要迷糊的笑容,就像刚才对着游菈一样。但对面的同事显然不买账,把漂亮眼睛重新挪回文件上,心不在焉地说着可能吧。
“你是没见过卡里略的逼供手段,”炎无惑用手指卷着电话线,开始吹嘘,“再硬的骨头都遭不住真家伙,他俩得连巴勃罗内裤的颜色都供出来才行,要么必死无疑。”
白烛葵翻了一页文件,发出哗啦一声。炎无惑猜他马上要产生好奇了。可等了几秒,预想中的反应并没出现。白烛葵只是再次抬起眼,看着夸夸其谈的同事,目光里亮起些火花。
“他们确实没机会见上校,”白烛葵缓缓说着,“是我审的,已经招供了。”
炎无惑卷电话线的手停下来。
“说什么了?”他问。
“挺多,今天下午应该能做完笔录吧。”
白烛葵合起了印着DEA徽章的文件夹,拎在手里,再次在炎无惑愣怔的眼神里走出了DEA办公室的大门。炎无惑傻了两秒,几乎从凳子上跳起来,大步流星地跟上走在前面的白烛葵。
“古德曼几乎天天给巴勃罗杀警察,身上至少有四十条人命,他可能知道的更多,你确定他吐干净了?”
“不确定,但是他说了人数已经够终身监禁了。”白烛葵说着,步速不减地转过走廊的拐角,炎无惑知道那是去大使秘书办公室的方向。
“监狱根本关不住他,你至少应该等到我的线人套出话,能牵出一片一起……”
“但现在不能一直等着引渡。”
“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烛葵瞥了他一眼,推开了大使秘书办公室的门。
上校前天刚刚带人查抄了巴勃罗的那不勒斯庄园,那狗娘养的跑得痛快,走之前烧掉了一切文件。但坏人需要时常走运,好人只需要走运一次就够了,上校的人在纸灰的碎片里找到了巴勃罗手下第一会计的信息——西蒙·隆多尼奥,他的电话号码就大大方方地印在纸上。紧接着,他们知道了西蒙要在第二天去麦德林应召女郎最多的酒吧喝酒,古德曼和其他几个巴勃罗的杀手也在,白烛葵昨天去见上校的时候刚刚赶上这次“抓捕”行动。
一路上他没多说什么,只看见卡里略上校在一片漆黑的车里递给他M4,目光如炬。白烛葵瞬间明白了他们是一类人,都看不得见过光的老鼠还活在世上。那就是最真实有效的授意,白烛葵和特遣队开枪干掉了卡座里的五个杀手,只留了会计和另一个叫古德曼的倒霉杀手,他根本不知道后者是炎无惑的目标。
5.56毫米的子弹轰碎了酒吧整面墙的玻璃窗,卡座里的妓女尖叫着跑开。炎无惑在靠近吧台的位置,迅速抱头钻进桌子底下,溅了一身玻璃渣。枪声平息以后他睁开眼睛偷看,昏暗的酒吧七零八落,白烛葵踩过一片碎玻璃,正据枪对着古德曼,双眸像夜空里的紫色闪电。炎无惑感觉被劈中了,酒立刻醒了一半。
“嗨,甜心,好久不见。”秘书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炎无惑立刻恢复了轻松的口吻。
“你怎么又……”
大麻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时游菈简直想翻白眼,她望向门口,说了半句的埋怨却一下烟消云散。炎无惑还是挂着那个金色的不怀好意的笑,他旁边那个白色的人却风平浪静,俊朗的五官几乎只能出现在她的梦里。
“您是?”她睁大了眼睛,凝视着这位已经走到跟前的新晋梦中情人。
“DEA专员,白烛葵。”他冲游菈伸出手。
“大使秘书,游菈。”她微笑着,几乎羞涩地握住了探员的手,“您有什么事吗?”
“游小姐,这是我们在麦德林的行动许可,麻烦您签一下字。”白烛葵平静地注视着秘书,展开文件夹,推到游菈眼前,指了指需要签字的末尾。
“噢……噢,好的。”游菈低下头。
炎无惑正走到白烛葵旁边,刚看见姑娘唰唰签下名字,碎发遮挡的耳朵红彤彤的。她怕是根本没看内容,心早就飞到天上去了。炎无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该死,飞快想着以后怎么才能忽悠游菈继续帮他签假证。
“好啦。”游菈放下笔,把文件推回去时耳朵还红着,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白烛葵,仿佛旁边的炎无惑就是团空气。
“谢谢。”
白烛葵的嗓音很凉,但这两个字像火把一样,让游菈的脸立刻烧得绯红。旁边的白烛葵已经转身走了,显然没想等他。炎无惑给了游菈一个难以置信的眼神,赶紧跟上同事。
“你等等,这什么行动啊,怎么又没人跟我说?”
炎无惑再次再次关上秘书办公室的门,去拿白烛葵手里的文件。对方递给他,没说话。炎无惑走在他旁边,打开文件夹,看了几秒就停下脚步。
这是他今早受到的第四个震惊,比起前三个有增无损。他看向白烛葵,新同事停在了他几步远的前面,走廊的白炽灯照下来,把他的衬衣和头发照得发光。
“卡里略上校一定很欣赏你。”炎无惑忍不住笑起来。
“没错。”
白烛葵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抽走他手里的文件,仿佛拿走一张购物小票,接着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了。在走廊里变成一个发光的白色影子,不断有人从他身边经过,炎无惑却觉得四周一片空旷。
该死的。炎无惑掐了一下手指,感觉血管在皮肤下跳动。现在他们可以算是真正的同事了,白烛葵刚刚跟他分享了一个共犯间的秘密:那是昨天突袭酒吧的行动许可。
=TBC=
炎无惑跟风待葬又见面的那个下午天还没黑,他却好像一直在等待黎明。
微风吹起风待葬的红发,炎无惑却忽然想起在游乐园拉起若见花手时她微微偏头荡起的发丝,想起在大货车救她时她因恐惧低头而垂下的发梢,想起那个雨夜,她发间淌着水,近乎乞求地对他说着话。这些不是他的经历,他却记得比谁都清晰。
风待葬向他走来时,他觉得若见花也来了。眼睛还是纯得可以滴出水那样,柔顺的头发长到腰间,小小的,不谙世事的,她说,你已经忘了我吗,葬?
回过神却还是风待葬恶魔的嘴脸,他张嘴就好像一声枪响,擦动了炎无惑躁动的神经。他说,你这就坚持不住了?你答应要为她活下去的决心呢?
他说,成为恶魔吧,不顾一切...
炎无惑跟风待葬又见面的那个下午天还没黑,他却好像一直在等待黎明。
微风吹起风待葬的红发,炎无惑却忽然想起在游乐园拉起若见花手时她微微偏头荡起的发丝,想起在大货车救她时她因恐惧低头而垂下的发梢,想起那个雨夜,她发间淌着水,近乎乞求地对他说着话。这些不是他的经历,他却记得比谁都清晰。
风待葬向他走来时,他觉得若见花也来了。眼睛还是纯得可以滴出水那样,柔顺的头发长到腰间,小小的,不谙世事的,她说,你已经忘了我吗,葬?
回过神却还是风待葬恶魔的嘴脸,他张嘴就好像一声枪响,擦动了炎无惑躁动的神经。他说,你这就坚持不住了?你答应要为她活下去的决心呢?
他说,成为恶魔吧,不顾一切爬到亚巴顿顶端,和我一样成为恶魔吧。
转过头,炎无惑发现没有什么红头发的风待葬,没有若见花,只有非茉浅,在阳光明媚的地方笑着等他。
【极度分裂】【炎魈】pet by.Alast.Cyinae.
预警:一些或许细思极恐的指代性小故事
正文:
“我有没有和你说我养过一只狗?”
炎无惑一愣,摸着魈头发的手停顿了三秒,他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说:“没有。”
“哦,我估计也是,”魈靠在炎无惑的胸口,他捏起自己的一缕头发,随后又慢慢松开,说,“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刚刚进局子,我一个人在外面安抚组织的人,说真的,我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么严重,毕竟当时我想的是同物种才能交配,极限患者应该操极限患者。”
炎无惑撇开脸,说,我没有那种心思。魈咯咯地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床伴的脸,说:“我不在乎,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天我睡在我们俩经常一起滚的床上,外面下着大雨但是我失眠了,怀表的......
预警:一些或许细思极恐的指代性小故事
正文:
“我有没有和你说我养过一只狗?”
炎无惑一愣,摸着魈头发的手停顿了三秒,他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说:“没有。”
“哦,我估计也是,”魈靠在炎无惑的胸口,他捏起自己的一缕头发,随后又慢慢松开,说,“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刚刚进局子,我一个人在外面安抚组织的人,说真的,我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么严重,毕竟当时我想的是同物种才能交配,极限患者应该操极限患者。”
炎无惑撇开脸,说,我没有那种心思。魈咯咯地笑了起来,抬手拍了拍床伴的脸,说:“我不在乎,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天我睡在我们俩经常一起滚的床上,外面下着大雨但是我失眠了,怀表的指针走啊走——所有要素全部聚齐,可我就是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你在想我?”炎无惑挪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而魈翻了个身,抱住了他的腰:“是,想你想的我睡不着,然后我坐在阳台等着雨停,之后去了宠物店买了一条狗。”
“狗?”“狗,嗯,是狗,黑色的,不大,有点凶,刚来家里的时候露着牙齿冲我叫,样子就好像我不是它的主人而是仇人。”
炎无惑皱了皱眉头,说,那它咬人吗?魈笑了,说:“咬,第一天就咬了我一口,在左手,这个位置,一个手指长的牙印,没有伤口没有流血,我想我不会得狂犬病。”
“第二天,我出去买了项圈,我把我的狗拴起来,不给它吃的和喝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教化,需要巴掌和糖果,我有巴掌,我自己是就是糖果。那天我勒住它的脖子,它原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在那无知地犬吠和抓弄我的家具。它抓坏了你经常午睡的那张沙发,我生气了,它可以在上面流口水但是不能在上面开一个口。我于是收紧了项圈,把那根带子向后拉,向后拽,它的叫声凄厉了起来,我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我感觉它在辱骂我。”
“你勒死了它?”炎无惑问,魈大大方方地点点头,手指在他的肋骨处点了点,说:“是啊,它在那个晚上成了一条死狗,四肢摊开满嘴都是污秽的呕吐物。我用一个垃圾袋把它装好,之后塞进纸箱放到阳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交给底下的人处理了。”
“不过很快我就开始怀恋那个汪汪叫的东西了,因为房子真的太空了,”魈叹了口气,他轻轻挪动了一下姿势,把自己的耳朵往炎无惑的胸口贴,“我决定再养一只什么东西,我想,狗不行的话,那就猫吧。我不想再花钱了,于是我在桥上捡了一只猫,我怀疑那只猫是打算跳江自杀,你看,我救了它。”
“那只猫怎么样?”
“非常喜欢折腾,到家的第一天我试图洗干净它身上的垃圾,但它反抗,把我的胳膊抓出了三条痕。但是它的反抗没有用,我抓住了他的前腿,硬是给他洗干净了,不得不说,它洗干净的毛色很漂亮,就和你的头发一样,金灿灿的。”
“那确实会是只很好看的猫。”
“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它,我甚至可以容忍它在把你经常靠着的抱枕里面的棉花扯得到处都是。”
“那你有没有叫它把棉花塞回去?”
“毕竟是猫,怎么会做这种事?当然还是我自己动手了,”魈抬起头,他用自己的鼻尖去蹭了蹭炎无惑的下巴,问,“怎么,吃醋了?”
“没有,没必要。”
“嗯,这倒是。时间久了,那只猫知道了我的好,也就不怎么折腾了,空闲的时候它也会主动靠近我。偶尔晨起也能在我的被子上发现它,它的尾巴上有白色条纹,发脾气的时候就会经常把尾巴甩到我的脸上,天冷了,我把手放到它肚子上的绒毛里……”
“很暖和?”
“非常暖和,可惜没等冬天结束它就跑了,那天下着大雨,它去了阳台,也不在纸盒子下面躲雨,就趴在栏杆上望着窗外的大雨发呆。我担心它生病,想把它抱回屋里,结果它用爪子抓我,然后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它死了?”
“我不知道,如果死了的话,可能有尸体吧,我没有找到尸体,那天下着大雨,地面上没有任何的血迹,往好的地方想,它还活着,但是它是真的想离开我。”
“为什么?难道你给它喂了打折的猫罐头?”
“哈,这怎么可能……”魈耸了耸肩,说,“没准和别的小母猫跑了,总之,它伤透了我的心,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讨厌动物,猫可真是养不熟的东西是不是?”
“或许是吧,但是它们的绒毛让你很暖和。”
“嗯,你也很暖和,”魈亲了亲炎无惑的下巴,接着说,“有时候听野猫在墙头叫春我还是很怅然,因为那只猫跑走的时候我还没有来得及给它做绝育手术。”
炎无惑摸着魈头发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向下,魈没有挪位置,接着说:“我觉得热的动物不太适合我,于是我决定养蛇,那条蛇的花纹不错,还是个雌性,它喜欢缠着我的胳膊吐信子,样子漂亮还带着一点诱惑。它有的时候会钻到我的被子里压在我的胸口上睡觉,不得不说这一点真是和猫不谋而合。”
“夏天的话应该会很凉爽?”
“那是自然,但是后来秋天了,我就厌倦了。没有人喜欢冰凉的东西在冰冷的家里爬到你的身上然后缠着你……我后来找了把刀把它看成了四段然后扔进纸盒丢到了垃圾桶里,我已经很娴熟了。”
“会不会到夏天又有点怀恋它?”
“不会,绝对不可能,蛇太多了,只要我想要什么时候我都可以有,我喜欢不一样的东西。我后来又买了一只鸟,羽毛颜色是红的,买的时候商家和我说这是鹦鹉,但我却从来没有听它说过一句人话。”
“和前面养过的东西都不太一样,狗在还没有养熟的时候就被我杀了,猫是自己不要我跑掉的,但它们闹腾的时候我都能抓住它们。但是鸟会飞,它在屋里推倒杯子的时候我完全抓不住它,我只能追在它后面,累得气喘吁吁然后看着它在空调顶上叽叽喳喳地叫。”
“真嚣张。”
“是啊。每次我回家的时候它会扑上来迎接我,它经常啄我的脸,喙那么尖,戳的我很疼。我讨厌它,我很后悔,我甚至因此不给它买鸟食,但它每天依旧活蹦乱跳,不知道在哪偷吃了回家和我炫耀。”
“真和一个小祖宗一样啊,那你有没有惩罚它?”
“惩罚它?我有机会抓住它都谢天谢地了!”魈拿开炎无惑抚摸他后背的手,他喘着气,盯着炎无惑的眼睛,一根手指戳中了他的胸口中间,然后顺着中间的竖线慢慢向下,他的手按在炎无惑的腹部,绿色的眼睛垂下了,说,“但是有一次我真的得到机会了,那天我在洗澡,这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从挂毛巾的架子上飞下来了,我和它好生商量,说今天我很辛苦先让我洗完你再折腾,但它非要叽叽喳喳地和我打闹。”
“你那天心情一定很不好。”
“是啊,我那天心情真的是太差了,它先是在浴缸边缘上蹦跶,然后跳到我的肩膀上咬我的耳朵,在它马上咬啄我的胸口准备把上面的皮给撕下来的时候我掐住了它的脖子,我把它连头带身子全部按进了浴缸里……我往下按,把它按到浴缸的底部,看它的翅膀那么奋力地扑腾,我担心我淹不死它,我用我的腿我的脚,我把我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它身上,我得淹死它……”
“你太轻了,你淹死它了吗?”
魈抬起头,他看向炎无惑,眼睛有一种诡异的亮光,他说,我弄死它了,就在浴缸里。炎无惑听完就点点头,奖励性地摸了摸魈的脸。消磨了好一会时间后炎无惑拿开了压在他胸口的手,他借着窗外的点点亮光无声地穿好了衣服。把裤子往上提,然后去缠胸口的绷带掩盖一点事后的痕迹,接着打算去盥洗室清理一下自己的精神面貌。他拆了包新的一次性牙刷开始刷牙并坐在浴缸边缘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突然他的眼睛停在了镜子上,然后是洗手台,接着是放在上面的两个漱口杯,还有折叠整齐的毛巾和一些男士护肤品。
他没有看到挂毛巾的架子,他的手顿住了,大脑也顿住了,然后只是五秒钟,他就接着清洁自己的口腔,那个他以前住过的房间又充满了一点聊胜于无的生机。
【完】
后记:新年快乐,本篇收录炎魈葬个志《好时辰》
去生死
双葬,催/眠,有个人xp在如有不适请立即退出。
全文1w+,移步微博:渊海7433(设置了粉丝可见,公开发不出去)
试读部分:
晚霞如同一片赤色落入人间,斜阳落入窗户,将地板照成了暗紫色。一具裸男坐在地板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渐渐充斥整个房间,裸男被烟呛咳了几声。“明明我不太会抽烟。”裸男将烟掐灭,又咳嗽了几声。他站起来,血红的长发随意的飘洒在肩头,脸颊边的发丝轻挠着,裸男因为瘙痒整个身子哆嗦了一下。他将碎发别在耳后,穿好衣服。
该接他回家了。
炎无惑双手插兜站在校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烟,脚下已经掉落着三四根烟头,路过的学生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看着他,虽然大学抽烟什么的也不......
双葬,催/眠,有个人xp在如有不适请立即退出。
全文1w+,移步微博:渊海7433(设置了粉丝可见,公开发不出去)
试读部分:
晚霞如同一片赤色落入人间,斜阳落入窗户,将地板照成了暗紫色。一具裸男坐在地板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渐渐充斥整个房间,裸男被烟呛咳了几声。“明明我不太会抽烟。”裸男将烟掐灭,又咳嗽了几声。他站起来,血红的长发随意的飘洒在肩头,脸颊边的发丝轻挠着,裸男因为瘙痒整个身子哆嗦了一下。他将碎发别在耳后,穿好衣服。
该接他回家了。
炎无惑双手插兜站在校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烟,脚下已经掉落着三四根烟头,路过的学生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看着他,虽然大学抽烟什么的也不会有人管但是很多人在心中还是会对抽烟的人大大减分。有人重重地咳嗽几声,炎无惑将嘴里的烟吐在地上随便踩在地上。站在电线杆上的鸟用嘶哑的嗓音随意叫着,炎无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吐出一口浊气。他将自己的高领毛衣提起遮住自己的半张脸——这破天气真的嗨冷。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校门口,朝着炎无惑滴滴两声,炎无惑看了看车牌确认后一溜烟坐进副驾驶。
“你知道我等了多久了吗!冻死我了!”炎无惑哆嗦了一下,轻拍了驾驶座上的人一巴掌。他闻到男人身上有一丝的烟味,凑上去仔细闻了闻,“你抽烟了?”
“学你,抽了一点就受不了了。”男人回答道,将手贴在炎无惑眼前盖住他的眼睛。
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醒来吧,亲爱的。”
【极度分裂】【葬魈】Lamb by.Alast.Cyinae.
预警:随便写的。圣诞快乐。
正文:
他不知道它是如何出现的,只知道那天的月光皎白,透过无色的玻璃细碎地洒下,在一块又一块的灰色石砖上铺成了一条通向“它”的路。
他推开铁门,一个人往前走,赤着脚,让月光从脚背上流过。它绻缩在地上,是很小的一团,无论是身体还是年龄,它都是那么小,那么可怜又可爱。眼睛闭着,身上的白色绒毛带着点脏,它张开的嘴里粉色的舌头很小,看着不比他的手指大多少。
那是一只羔羊。
他抱起它,没有任何理由的,他只是突然想这么做。它很小,也很乖,睁不开的眼睛让它好像一只小瞎子。它在他的膝上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听的叫声,那么小,像是一个才长出乳牙的小孩。
他的手指伸入它的...
预警:随便写的。圣诞快乐。
正文:
他不知道它是如何出现的,只知道那天的月光皎白,透过无色的玻璃细碎地洒下,在一块又一块的灰色石砖上铺成了一条通向“它”的路。
他推开铁门,一个人往前走,赤着脚,让月光从脚背上流过。它绻缩在地上,是很小的一团,无论是身体还是年龄,它都是那么小,那么可怜又可爱。眼睛闭着,身上的白色绒毛带着点脏,它张开的嘴里粉色的舌头很小,看着不比他的手指大多少。
那是一只羔羊。
他抱起它,没有任何理由的,他只是突然想这么做。它很小,也很乖,睁不开的眼睛让它好像一只小瞎子。它在他的膝上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听的叫声,那么小,像是一个才长出乳牙的小孩。
他的手指伸入它的嘴里,突然感到了一种古怪的平静。他想起了很久之前在别人的屋子里摇着婴儿床,里面的小孩也和羔羊一样无辜又可怜。他哼着歌,而血在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小孩浑然不知自己的父母死去,而他也陶醉在诡香和血腥的气味里难以自拔。
“错误是在于……你让他们成为了父母。”他这么和小孩说,然后松开了手。那是许多个一样的夜晚,他杀人,又离开。他从不自己动手,他只是制造幻觉,他是最无辜的那个,他是最罪孽深重的那个。
“嗨,嗨……”他轻轻地哄着羔羊,眼睛里的绿色越来越暗,“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它张开嘴,发出一声乖巧的“咩”,它只是一只羊,并不在乎他是谁。他心下一紧,连忙把手从它的嘴里抽出,随后迅速起身抱起它向房间走去。
羊在他的怀里是那么小的一只,脑袋轻轻靠着他的胸口,而他靠着门,气喘吁吁,平复好了心情,抬头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阿葬。阿葬说,魈,你今天回来的号早,是外面不好玩吗?
他说,嗯,没有什么好玩的,除了这个。他凑过去,把怀里的羊递给阿葬。阿葬没有多问它从哪来,只是接过了,搂在怀里。他用他十四岁但是满是伤疤的手抚摸着羊的身体,而魈也躺下,从一小口窗户中看外面的月亮。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他和阿葬说,但是阿葬没有回答他,阿葬的手从羊的的后背移到他的后背,接着又向上,移到了他的肩膀上。他不知道阿葬要做什么,于是他的身体也不敢乱动,只感觉阿葬的头轻轻地贴到了他的肩膀上,呼吸也热乎乎地喷到他的脖颈里。
“约翰看见耶稣基督来到他那里,”阿葬说,“就说:‘看哪,上帝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
他不知道阿葬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于是不再动了,只由着阿葬抱着他和它。因为阿葬,因为阿葬的念的诗,外面的月光的皎洁中莫名多了一丝神圣的意味,他心烦意乱,连着白色的月光和白色的羔羊莫名地一起讨厌了起来。他能感觉阿葬的呼吸平稳,在好真实地活着,可是他的手放在羔羊的脖子上,有想掐死它的冲动。
阿葬会发现他的恶行吗?他想,他还没有当过阿葬的面杀人,如果当着他的面掐死这个小东西,阿葬会夸奖他吗?阿葬会帮他用上点力吗?
手,往下,他碰到了阿葬的手,指缝还有圆润的指甲,他的温度和羔羊绒毛下滚烫的皮。他的手指也好似受到了火一样的烫,逃一样地从他的身上离开。
阿葬说,你去哪?他说,外面,太阳要升起来了。阿葬就抱着那只羔羊站起来,说,我和你一起。他们于是就向病房的外面走去,站在了有透明玻璃的走廊上。阳光朦朦胧胧地从雾气里透出来,他看到羊也从阿葬的怀里探出头。
他要看日出,他说,那边。阿葬于是看过去了,六点钟的太阳推着不可理喻的车流向前,阿葬说,上哪去看这样的风景。他说,是啊,上哪去看这样的风景。
七点之前他和阿葬回到了房间,那只羔羊从阿葬的怀里跳出挤进了他是怀里,他慌乱,但阿葬在笑。
阿葬说,它喜欢你呢。可他的身体抗拒这动物的亲热,只想着如何把它处理掉。
阿葬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他伸出手,像揉这羔羊的毛发一样揉弄着他的头发,说,魈,这是你带回来的哦,你不能想着杀掉它。
“这不是我的本意,”他说,他想,要是知道你这么中意它,我就把它从窗口丢到医院外面,“我只是想给你看看。”
他们还是手忙脚乱地把它藏好了,给他们做晨检的人一离开,阿葬就立刻从墙角的衣服堆里挖出埋起来的它。它是白的,衣服也是白的。它那么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安静,什么不可以发出噪音。看到阿葬,它又张开了粉红色的嘴,好小声地发出一声奶音。
阿葬说,你看,它有牙。他看着阿葬,他唯一的朋友好欣喜,金色的眼底有一片无法泯灭的光。他不想扰了他的欢喜,于是给自己穿上拘束服又坐到了窗边。外面是太阳,外面是世界,他的身后有阿葬在说话,声音那么小,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
他有点不舒服,他又想起了婴儿床里的孩子:现在他记忆里所有孩子们的脸都开始扭曲,一并变成了一张小小的羔羊的脸。
他想伸手,却被那体温灼烧,他想他是从来不亲手杀人的,那么亲自来掐死一只小畜生好像也无妨。可他要发力了,手下的羊仔的脸又变成了张大着嘴呼吸的孩子。
他吓了一大跳,回神的时候阿葬就在他身后,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说,不怕,不怕,白天做不了噩梦。他却担心自己那点小心思被看穿,他怕阿葬因为他的想法而嘲笑他。
“阿葬是和我一样的怪物,阿葬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呢,”他说,“那你现在猜猜,我在想什么?”
他想,阿葬本是不想来玩这无趣的游戏的,阿葬也不应该在他身上耗费时间的,他总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但阿葬说,你在想以前的事吗?
他看向阿葬,阿葬耸肩,说,我想以前的事也是这种表情,我很痛苦,但是我一直在习惯。他低下头,看阿葬拉起他的手,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是他好不习惯的略高的体温。他说,错啦,阿葬,我在想你。
阿葬就在面前,他又何苦再多花一份心思去想。他没有解释,斜眼去看绻缩在衣服上的羔羊。那是阿葬的衣服,它小小地藏在这片白色里,睁着那双无辜的眼睛看着肮脏粘稠的亚卡夏。
他想,它漆黑的眼睛看上去有点邪恶,甚至都没有月亮纯洁。他把头歪了歪,靠在了它最喜欢的阿葬的身上,它不明所以地叫唤了一声,而阿葬说,魈,你的羊也不明白你想做什么呢。
“我的羊吗?”他轻轻重复了一句,而阿葬“嗯”了一声,把今日发的苹果擦了一遍又一遍。
他把苹果塞进他的手里,和许多个白天的动作一模一样。他也接过阿葬给的苹果,要张嘴的时候又看到了羔羊黑色的眼睛。他有点恼,想把手里的果实塞进那张没有几颗牙的嘴里,可是他又能感受到阿葬的目光,阿葬是不愿这水果落入除了他的嘴之外的嘴里的。
“我不想吃,”他只这么说,然后闭上了眼,“我不饿。”
他得到了阿葬的指责,阿葬说他太挑食,说他太瘦了,说他缺少维生素,还不爱喝水和做有氧运动。可他只是握着那枚苹果,说,有阿葬不就行了吗,阿葬会督促我和保护我的。
“我可不能总这样,”阿葬说,“有的时候我也会饿的。”
他说,那阿葬就把我吃了我吧,只要阿葬愿意,碰到打不过的大家伙把我扔出去挡枪也可以的哦。可是阿葬不高兴了,他说,魈,你不要这么说。但他不理解他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反应,他只是说,我没有关系的,因为我和阿葬是同类,只要有怪物活下来就好啦。
“如果是阿葬,”他笑嘻嘻地说,“那就更好啦。”
他睁开眼,看到阿葬,阿葬却不高兴,满眼都是痛苦。他不理解,甚至茫然,但是嘴角的笑好像停不下来。他感觉到阿葬的两根拇指压住了他的两边嘴角,阿葬说,别笑了,魈,别笑了,那不好的。
他不知道哪里不好,他感觉自己大脑里一定是缺了什么。他无法停止自己的笑,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破坏了他控制嘴角的神经,阿葬的手指快压不住他的嘴角了。他去抓阿葬的手腕,一下,他没有抓住,随后狼狈地拍开阿葬的手,像哺乳动物的幼崽一样在地上绻缩成了一团。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来,是黑夜,羔羊在他的怀里,眼睛是睁不开的样子。他没有看到阿葬,于是跌跌撞撞地爬起,在所有可以摸到的缝隙里去寻阿葬的踪迹。
“阿葬?”他的声音是颤着的,他试探性地喊道,“阿葬!”
他找不到自己的同类,于是大喊大叫。顶层所有病房里的患者都叫唤着不满,他却大喊着,闭嘴,我要阿葬!他找,他夺门而出,他光着脚在无尽的长廊里跑,昨日明亮的月现在一点光彩都没有,他只会喊:“阿葬!”
他听到了气若游丝的一声叫唤,从羔羊的嘴里发出的。他不知道,那声音比他的呼吸还小,他是如何可以听到的。他站定,然后回到,看到了它小小的绻缩的身体,趴在某个金色头发的孩子身边。它的舌头那么小,粉粉的,轻轻地碰着那个孩子的脸。
他知道,是阿葬。失而复得,他的喜悦不可描述。可他碰到阿葬的时候才发现,这身体冰凉又虚弱,嘴唇干涸颧骨突出,根本不像阳光下健康又强大的阿葬,他好像快死了,现在,马上,即将,立刻,死了。
“阿葬,”他的嘴唇动了动,说,“你是不是饿了,你要不要吃东西?”
他去摸阿葬给他的苹果,可他只摸出了几粒小小的苹果籽。他去找面包,找饭团,找一切可以吃的东西,可这周围都是冰冰凉凉的瓷砖,他没能找到一丁点的食物细屑。
阿葬一定要吃到东西,他想,阿葬吃到东西就能活下来了。
他的手摸到了一只很小又很热的东西,他的动作停下了,他颤抖地把它拎起。它那么小,有一双黑色的眼睛,被他抓着后颈提起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只能露出那张有粉色舌头的嘴,然后把两只前蹄在空中画出一个圈,然后又是一个圈。
他突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他低下头,用自己不锋利的牙咬开了那个小东西的颈子。那只是一只他随便捡到的小动物,可阿葬才是和他朝夕相处的会生老和病死的同类。他那么强大,阿葬也是,这小东西又怎么可以和他们一起活?
把它吃了,世界不是这样吗?把它吃了,只要阿葬活下去就好了。
他把白色的绒毛红色的肉全都塞进了阿葬满是裂缝的嘴里,他的动作很快,很鲁莽,他只想看阿葬立刻好起来。他喘息,看阿葬的脸开始变得红润,胸膛的起伏也更加明显,他心里的什么东西也好像一下子给填满了一般。
阿葬活下来了呢,他想,阿葬会活得很久很久的。
他望向自己的手,失血让他的眼睛开始模糊。他的头发是有点邪恶的白,手腕血迹模糊,分不清是他还是它。
后记:额,不知道说什么了!喜欢小首领!
【极度分裂】子弹蝶吻(番外)
@轻蓝 蓝宝点的番外!
关于狱子哥和白烛葵的设定:相当于突变带来了两种能力,血线和不死。因为本能和最深层的愿望,这能力被分到了两个不同的“端”。
狱子哥:想不到吧,人偶端。
白烛葵:说啥呢,游戏端?
炎无惑:……你俩挺有乐子的哈!吃瓜ing
————分割线————
“任务完成。【炎无惑】,我的奖励呢?”
黄发少年从外套兜里摸索出早就准备好的“主教”棋子,递到对方手里。ID【带我下地狱】左手腕的血线还在缓缓回收,右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攥紧棋子。
在他们身旁的地面上,散布着几具曾经被称为“猪”和“狗”的异变种实验品尸体,以及几个倒霉的卫兵。......
@轻蓝 蓝宝点的番外!
关于狱子哥和白烛葵的设定:相当于突变带来了两种能力,血线和不死。因为本能和最深层的愿望,这能力被分到了两个不同的“端”。
狱子哥:想不到吧,人偶端。
白烛葵:说啥呢,游戏端?
炎无惑:……你俩挺有乐子的哈!吃瓜ing
————分割线————
“任务完成。【炎无惑】,我的奖励呢?”
黄发少年从外套兜里摸索出早就准备好的“主教”棋子,递到对方手里。ID【带我下地狱】左手腕的血线还在缓缓回收,右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攥紧棋子。
在他们身旁的地面上,散布着几具曾经被称为“猪”和“狗”的异变种实验品尸体,以及几个倒霉的卫兵。这座阴森的地堡式建筑名为“畜栏”,但现在它已名不副实,只是上纪元留下的高级防御作战工事罢了。
对于【带我下地狱】和炎无惑来说,他们都可以算是对方的满意搭档。以完成任务为唯一目标的【带我下地狱】有着杀手本能般的技艺和直觉,执行任务时他沉默又高效。炎无惑则是【带我下地狱】见过的射击和闪避操作最高超的NPC,他不止一次询问炎无惑“为什么一个发布任务的NPC武力值要这么高”——炎无惑把那翻译成一种肯定。
“炎无惑,我只请求你一件事,这是我们同行的唯一条件。”
在白烛葵准备让刷机后的【带我下地狱】第一次上线前,他郑重地告诫炎无惑。“不要跟他提及与‘复活’或者‘你有几条命’之类的问题。”
“我可以理解为,他是注销账号的一个【新角色】吗?”
白烛葵点点头。“基础设置全部一样,装备满级,等级最高,但没有任何档案记录。”
“难道他自己不会想……?”准备说的话被白烛葵骤然锐利的目光截在了喉咙里,炎无惑略微惊讶地挑起眉,闭上嘴等他解释。
“……别问了,去得出你自己的答案吧。不要暗示我思考类似的问题……就和我不会暗示你去想‘那个’一样。”白烛葵说着,歪头点了点自己太阳穴。被他这个动作一提醒,原本被当做背景的偏头痛顿时又强了几分。炎无惑皱紧了眉头,叹了口气。
与【带我下地狱】经历了两次“执行任务”,炎无惑逐渐明白了一些门道。白烛葵所说的“认知不同”没有夸大,完全只是一种事实描述。【带我下地狱】的世界非常简单,简单的可以化作二进制——接受任务,执行任务,完成任务拿奖励。他就像是白烛葵操控的游戏角色进入了现实一样。
但这不能解释【带我下地狱】多出来的一些属性……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他的表情和语言要比白烛葵那一“现实端”丰富得多,甚至有趣得多。如果能忍受一些中二的属性,炎无惑甚至觉得,这个游戏狂比寡言少语的三无弱爆少年更适合做旅伴。
“【炎无惑】,你在思考么?还是这是你的待机动作?”走在他身边的白发少年侧过头看他,双手插在风衣兜里,鼻子以下依然藏在立起来的衣领后。
炎无惑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他回答了。“……我是在思考啦,就算是NPC也会思考的,比如思考接下来去哪里住宿和吃饭的问题。”
白发少年环顾四周,在简陋的土路两侧,大片水泽湿地望不到尽头。他点点头,自然地肯定:“是啊,这附近可没有多少补给点,背包食物也不够撑到下一次战斗呢。”
他沉默片刻,又抬腕看了看自己左手。尽管炎无惑看不见,但他知道,【带我下地狱】能够用刻度计时器确认自己和白烛葵换班的时间。“【炎无惑】,空气中有腥臭味,应该是‘畜栏’的追兵已经咬住我们了呢。”
在渐暗的天色下,他的紫色眼睛看起来几乎是全黑的。他说话语速快了些,尽管依然轻快平稳,却是以前炎无惑从未听过的内容。
“【炎无惑】,我下线之后你应该还在吧?要保护好我啊。”少年看着炎无惑惊愕的神情,有些纳闷地又放慢语速:“下线之后,我无法操纵身体,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虽然我很满意自己的身体基础数值,但上线发现自己被搞得稀巴烂可不太妙。我可以信得过你,对吧?既然作为【人偶】的我阴差阳错地选择了你。”
自觉解释的很清楚,【带我下地狱】没再听炎无惑的回答,再抬起头时,白发少年的神情恢复到了全然看不出悲喜的状态。
“白烛葵……?”炎无惑迟疑地叫着。
对方点头肯定:“你怎么了?好像很震惊。”
炎无惑沉默地回头看看,抽出手枪警戒。片刻之后还是白烛葵先开口了:“和【带我下地狱】合作很难?”
“不是。”炎无惑马上否认,他们已走在齐人高的芦苇样植物之中,月光照亮了他的金发。接着,在第一声异响发出后,两人极快地行动起来。炎无惑上前一步,对准扑来的怪物稳稳射击;白烛葵则无声地退到不影响搭档活动的位置,就像他们已经演练了几千次。
直到火药味完全吞噬了随风而来的腥臭,炎无惑才放下枪。他转过身,注视着安静等待的少年。
“白烛葵……你从来也没摸清楚【带我下地狱】的认知,是不是?你称他为‘游戏端’,知道他有认知缺失,但你有没有想过,在他看来……你也一样?”
他不知道白发少年脸上的苍白颜色来自微蓝的月光,还是其他什么。
白发少年能看到自己的皮肤几乎透明,搏动的绿光从其中跃动而出。在未开灯的房间中,这莹绿更加刺眼。
我是怪物……我是怪物。好痛……好痛。
绿光并非幻觉。因为在镜子之中跪坐的自己,像是个人皮灯笼一样,从内而外也散发着幽幽绿光。雕刻刀掉在他膝边,沾染着殷红的血——竟然不是绿色。
左腕上是足以让他失血而死的伤口,在制造它的过程中,他承受了几乎无法忍受的恐惧和痛苦。但事与愿违——他的意识没有流逝,反而随着荧光的搏动而愈发清晰。
【如果我足够有勇气,如果我能打开自己胸腔……或许就会看到,我的一切都已被突变异化了。不过,那还有什么开胸的必要呢?】
但,他的血液还是生机勃勃的红色。此刻在黑暗之中自然只能看见黑色;但白烛葵知道就算开了灯也是一样,那血一定是红色。
【因为那是‘他’的武器。‘他’是不会被异化的,游戏角色也不会有痛苦。】
或许,如果能稳定地给出血线一个【节律】,以及一个【任务】,他就能让游戏端的自己长时间停留。就让自己现实的意识彻底消失也没什么不好。不,不光是消失,最好是能感受到更多,更多的恶意和残忍,既然他已经被命运捉弄至此,那么——
在节律器第一次转过12小时之后,在白烛葵失去意识陷入黑暗之时,在血线涌出伤口之前——
白发少年绝望又兴奋地咧嘴笑了。他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镜中的少年和他一样,目光冰冷,放声笑着。
他听见自己颤抖着开口。
他听见自己的第一个任务——
“请……带我下地狱吧!!!”
【带我下地狱】回应了这个请求。
因【不死】即为地狱本身。
【极度分裂】子弹蝶吻(完)
来点双葬的辩证对抗(我流宿命论)
来点直球白🤤
————分割线————
冷然的硝烟绕过他沉重的靴子,沾着血色的沙漠之鹰被少年毫不掩盖地握在右手,枪口垂下。在他身后很远的地方,死亡的气息从旅店逸散而出,跟了他一路。
老板看见他手里的枪,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瞪着他离开了。他没管那些歇斯底里的旅客和侍者,也没再看楼上死于自己攻击的少年的尸体。
他脸上甚至带着笑容。但任何一个涉足过刀尖舔血的行当的人都能轻松辨别出,那是绝望的笑,是自知坠入深渊却无力挣扎,只得以癫狂残破的意识去拥抱污秽之物的绝望的笑。
炎无惑一步步走着。这是城区边缘的一片废弃楼区,碎瓦砾和干枯的杂草......
来点双葬的辩证对抗(我流宿命论)
来点直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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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然的硝烟绕过他沉重的靴子,沾着血色的沙漠之鹰被少年毫不掩盖地握在右手,枪口垂下。在他身后很远的地方,死亡的气息从旅店逸散而出,跟了他一路。
老板看见他手里的枪,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瞪着他离开了。他没管那些歇斯底里的旅客和侍者,也没再看楼上死于自己攻击的少年的尸体。
他脸上甚至带着笑容。但任何一个涉足过刀尖舔血的行当的人都能轻松辨别出,那是绝望的笑,是自知坠入深渊却无力挣扎,只得以癫狂残破的意识去拥抱污秽之物的绝望的笑。
炎无惑一步步走着。这是城区边缘的一片废弃楼区,碎瓦砾和干枯的杂草在他脚下被踏扁,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头痛得仿佛要炸开,就连开口说话,被迫震动的胸腔都会带着头痛加剧。
他的声音充满戏谑,似乎他真的心情很好,真的要与自己的老友会面。
“葬,阿葬……我来了哦!我的挚友,我的死敌……这不就是你心里的话么?我已经可以听到了,你为何还不现身呢?”
于是在一栋阴森的楼宇之中,瘦长的身影与黑暗分离开来,悄无声息地走到阴影与路灯的光源之间。那一头红发在黑暗中流转着血液一般的温热光芒,正如他含笑的双眼也反射着同样暧昧却森冷的光。
在见到风待葬的瞬间,炎无惑的疼痛减轻了,随后完全消失不见了。但在看清他的瞬间,炎无惑手中的枪便抬起,稳稳射出一枪,两枪,三枪。
他依然带着绝望的笑意。
子弹如泥牛入海,并没有在那具挺拔的躯体上洞穿出血痕,却在接触到他的时候消失不见。对方踱着步子靠近他,直到月光能够照亮他们两人别无二致的苍白面容,也照亮他们眼中的恨意和痴迷、厌恶和困惑,一览无余。
“Bingo~就用几发子弹来庆祝追逐战的终点,是不是有些草率啊?”
他们注视着对方双眼,却能清晰感受到血液和肌肉在皮肤下盘亘拉扯,突变的力量叫嚣着要撕碎敌人的身体,又被同源的另一股异变压制。
“谁先露出破绽,就会被撕成碎片……说实话,葬啊,我本以为你崩溃之后,便不会再有与我抗衡的力量了。真不愧是你啊~”风待葬只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他看起来比灰头土脸的炎无惑体面从容得多。
“……我曾经很恐惧见到你。但更令我恐惧的是,我害怕是我自己不愿意追上你……无论是被你消灭还是消灭你,都太无趣了。”
炎无惑如此喃喃道,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唱安魂曲。“但现在想来,我早该明白……我恐惧的事物,对你来说也一样。所以……”
他猛然伸手抓向了风待葬咽喉,对方立刻闪躲,一只无骨的手爪从炎无惑小腿肚子上抽出,让他痛得一趔趄,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倒去。但他随即反应过来,扑向红发少年。
炎无惑狠狠将敌人压倒在地,两人在沙土上翻滚着,像撕咬对方的狼。他们都不再用试探的话语掩饰自己,寂静之中只有喘息声、吃痛的闷哼声,以及令突变种和异变种都会瑟瑟发抖的弥漫着的辐射残存的臭味。
被称为怪物的红发少年挣扎着用全身重量压在对方身上,疯狂地笑着,身上咧着的嘴跟着他一起笑。炎无惑被突变带来的身体内的冲击弄得一阵恶心,手中抵抗的力道弱了半分,就见自己上方的人猛然俯下身体。
风待葬用自己并不那么锋利的牙齿,狠狠对着炎无惑咽喉咬去。他咬的那么用力,炎无惑粗糙的机车服衣领摩擦着他侧脸,冰冷的金色枪管抵在他自己脖子上,但这都没有阻止他继续咬下去。直到对方喷涌而出的鲜血和自己被子弹洞穿的伤口里冒出的血混在一起。
因为他们的躯体本就是对对方最可怕的武器。那搏动着的突变无时无刻不侵袭着他(黄发少年)的头脑与他(红发怪物)的躯体,也鼓舞着他(红发少年)的神智和他(黄发怪物)的身体——
血糊住了炎无惑的嗓子,【突变】一边帮他修补着伤口,一边帮风待葬咬的更深。他只能发出沙哑的气声,却拼命嘶吼出来:“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砰!砰砰!”又是数枪响起,趁着风待葬因冲击力摇晃的时候,炎无惑一把将他掀翻在地,膝盖狠狠撞上他前胸,隐约听见咯咯的骨节碎裂声。
风待葬艰难地侧头,向地上啐出一口血,说话时嘴里一片殷红。“哈哈……阿葬啊,太晚了。”
炎无惑膝盖下的人型突然像是没了骨头,伤口中的血液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着覆盖了风待葬全身,黑雾从血液中析出腾起。炎无惑吃力地起身,看着黑雾席卷而起,凝聚成朦胧的人形——而地上的躯体已消失不见。
“他已经有足够多的时间逃脱了,在我汲取到你的血液之后,他已经再次获得了足够的力量。”黑影的声音低沉又模糊,“呵……就像你一样。”
炎无惑身上的伤口确实在加速愈合。他喘息着,瞪着黑雾逐渐淡去,最后眼前只剩下洒着血迹和弹药凹痕的沙土地。
他像是脱了力一般仰倒在地。月亮已经过了头顶,泛着淡蓝的光泽温柔、沉默而冷酷地照着他流露出恐惧和懊恼的脸。
是的,和他的猜测一样。他还没准备好……风待葬也没有。他们在苟延残喘……可是他们在等待什么?在漫长的追逐中,变化的会是什么?
他在地上躺了不知多久,伤口冷却了,如同覆着寒霜的地面。在寂静之中,不知何时,他听见细微的嚓嚓声。
那细小稳定的声音似乎能够将人催眠。炎无惑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一个场景:身陷桎梏的自己,看着阴影与月光交接处的少年静静雕刻。月光洒在他白发上和那双稳定的手上,时间仿佛都静止。
现在炎无惑已经不再畏惧想到白烛葵。他不过是自己漫长旅途上的无辜牺牲者之一。自己是怪物这件事已注定——那样精致的人偶少年的命运,从自己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起就也已成定局。
“你能站起来么?”
不远处突兀的声音打破了炎无惑半梦半醒的遐想,实际上,给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谁?!”他猛然翻身蹲起,举枪瞄准,难以置信地盯着五米外的人。
他的金色眸子能看透大部分虚假,但面前的人,却不像是风待葬变出的幻影。蓝色的月光依然温柔涂抹着少年的白发,他站在那里,就像是被月光召唤而来。
“我们傍晚才刚分开吧,炎无惑。”白发少年眨眨眼瞥了他一眼,一手收起雕刻刀,另一手举起一枚小小棋子,放在自己眼前细细端详。
他依旧穿着白色风衣,却是敞着衣襟,露出里面的白T恤。风衣前胸的布料显然有些破烂——像极了被一只手从内破坏而后浸透鲜血的样子。注意到炎无惑还在打量自己,白发少年向前走了几步,体贴地让对方看仔细,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你……我看着你断了气。”炎无惑无力地垂下枪,结结巴巴地确认自己的记忆无误。他不由地伸手想要触碰白烛葵的胳膊,却看着对方主动伸手过来,捏着那枚棋子。
“小兵……”炎无惑接过棋子紧紧攥着,感受着硬物硌着自己手心。那是最简单的棋子,不知道为什么,白烛葵却似乎刻了很久。
“嗯,当时‘他’确实断气了,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断气了。”白烛葵耸耸肩,炎无惑看见他这个习惯动作,不由地展颜微微一笑。但他不明白白烛葵的意思。
“我说了,我们的认知有差别。游戏和现实最后的界限,把我逼疯的最后一个界限……”白烛葵拉起左边袖子,让炎无惑看见原本镶嵌着计时表盘的手腕。那地方现在空无一物,在扭曲的疤痕中透出淡淡的光——不是往常的红光,却是像极了亚巴顿会发出的莹绿光芒。
“你的身体已经彻底被亚巴顿突变化了。所以,你是说——”
“【死亡】。”白烛葵叹息着念出这个词,像是在品尝它的滋味和形状,“我失去了【死亡】,我无法向他承认这一点。这样‘他’就可以死亡,哪怕只是在游戏中。”
“游戏中的【带我下地狱】会死,而现实中的白烛葵却不会……天。”炎无惑难以置信地捋顺思路,追问他:“那【带我下地狱】那一端就不在了?”
“在的,只不过是账号被注销,他会有一阵子搞不明白情况。”白烛葵老老实实地回答,这倒是令炎无惑感到新奇。
“你好像想让我做点什么。”他挑起眉,把玩着手里的棋子,慢慢走到残破建筑旁的台阶上坐下。白烛葵两手插回兜里,眼神跟着他。
“我看见你们了,刚才。”他简明地说着,炎无惑没有搭话。白烛葵便继续说下去。“小兵走过整个棋盘,便会【升变】为最可怖的王后。虽然很少见,但并非不可能。”
“你想说什么?别打哑谜。”
“你还是小兵呐。没有左膀右臂,是没办法走到最后的。我能在你身上——当然更多是在那家伙身上——感受到亚巴顿的腐臭。”
白烛葵微笑着,那笑容很奇异,让他眼睛显得格外明亮。那不是虚假的笑,而是带着强烈欲望和因恐惧而兴奋的笑。“我想看看,尽头是什么。无论是做骑士还是城堡,我都想看看。”
炎无惑抚摸着手里棋子圆圆的头部,轻叹一声将其塞到前胸内袋里,贴着那块怀表。
……有什么比一个不死的怪物更适合他呢?
“只要别让我再应付那游戏狂的丝线。”
白烛葵——炎无惑早就预料到他会怎么反应——耸耸肩。他们一前一后走出肮脏的城区,向着“畜栏”、“畜栏”外灰败的湿地、以及更远处的海岸线进发。
就算无法预见未来,他们也很清楚,还有无数次,炎无惑将在夜半时分因头痛而几近疯狂,拼了命地要将风待葬设下的诱饵一口吞下;还有无数次,白烛葵将在阻止他和跟随他的过程中,失去肢体、意识、血液和【带我下地狱】的生命。不过最终,他们会触碰到,被亚巴顿制造出的怪物与它的模板之间的宿命……尽头。
他们都如此笃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