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子生日賀文
小舞生日快樂~~~是seil的繩索,是連繫兩人的橋樑,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希望三人能過上幸福的日子。
舞子一直觉得,她是个乖孩子。
她看着桌上的玻璃球折射出午后的阳光,折射出她的眼睛,折射出慎导家客厅的摆设,玻璃球内部的雪花不断落在雪人身上。是妈妈从俄罗斯带过来的,说她不在她身边时她可以看着这颗玻璃球想念她,等她忙完工作后就会回家陪她。 在战乱的祖国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那颗球的美丽,他们总是不断又不断的祈求自己的家不要被战火炮弹摧毁;然而来到日本之后倒是多了许多时间欣赏那颗球,睡不着的时候就听妈妈的话,数着片片雪花数到睡着,然后她来到了慎导家,因为工作的关系妈妈不能常常...
小舞生日快樂~~~是seil的繩索,是連繫兩人的橋樑,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希望三人能過上幸福的日子。
舞子一直觉得,她是个乖孩子。
她看着桌上的玻璃球折射出午后的阳光,折射出她的眼睛,折射出慎导家客厅的摆设,玻璃球内部的雪花不断落在雪人身上。是妈妈从俄罗斯带过来的,说她不在她身边时她可以看着这颗玻璃球想念她,等她忙完工作后就会回家陪她。 在战乱的祖国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那颗球的美丽,他们总是不断又不断的祈求自己的家不要被战火炮弹摧毁;然而来到日本之后倒是多了许多时间欣赏那颗球,睡不着的时候就听妈妈的话,数着片片雪花数到睡着,然后她来到了慎导家,因为工作的关系妈妈不能常常陪她,所以妈妈让她借住到偶尔会来家里拜访的笃志叔叔家里。
带着忐忑紧张的心情舞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因为不熟悉的日语导致她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很陌生,即使如此那个抛下玩具兴奋朝她跑来的日本男孩还是面带笑容看向她,他的眼睛闪闪发亮,是甜蜜的蜂蜜色,她想。
——舞子跟炯一样都是来自俄罗斯,要多陪她聊天哦。年幼的舞子听见慎导笃志说,于是另一名金发的男孩慢半拍的站起身应了声好也走了过来。日本男孩开口,他说:“我是灼——他是炯,请多多指教!小舞!”
“我是炯。炯·米哈伊尔·伊格纳多夫。”
高个子的金发男孩这么说,他跟日本男孩两个人有相当大的不同,一个很开朗一个很害羞,不过都很亲切。因为他们算是同乡吧。舞子点点头,小声回了句:“请、请多指教。”
她觉得伊格纳多夫这个发音有些熟悉,可就在她还没厘清这份熟悉时灼便邀请了她。
“那我们一起玩吧!”
舞子喜欢吃甜的,蜂蜜很甜,她总是会多吃几口。所以她没有办法抵抗那双蜂蜜色的金黄眼眸承载的笑意,日本男孩的存在消除了她对新环境的不安,舞子不知不觉握住了灼伸出的手,她瞥了一旁的俄罗斯男孩,对方也是期盼着等她的回应。
舞子点点头,加入两个男孩的行列。
她的生活热闹了起来。
难免会有大人都不在家的时候,这个时候就算觉得寂寞也会有另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比起自己孤零零一人,只要有别人在就会安心许多。她在慎导家也当了个乖孩子。她会提议三个人开着夜灯一起睡觉,灼会提议睡前聊些有趣或是奇奇怪怪的事,炯是默默陪着他们偶尔说出惊人的话惹得他们整个晚上都睡不好,要是想念谁,她就拿出水晶球三个人一起透过玻璃折射的光线窥看慎导家的各个角落;后来那颗水晶球舞子留在了慎导家,她对灼说如果感到寂寞,就看水晶球,她跟炯会讲俄罗斯的冬天是怎么样的,跟日本又有何不同。灼会陷进他们口中那遥远又神秘的西伯利亚魅力,舞子跟炯借此怀念故乡、怀念不在身边的亲人,他们都害怕寂寞,所以特别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光。
他们逐渐成为一个个体,成了没有血缘关系,却难以拆散的家人。
虽然炯上高中以后很常冲动过头跟人打架,小灼也很容易这里擦伤那里破皮,她也一直跟在两人身旁深怕两个青春期的男孩子搞出什么蠢事而默默守护他们;几年后的她成了被守护的那方,好几次的焦虑不安忧愤侵蚀着她的精神,也是他们的鼓励与陪伴她才撑了过来。于是舞子从某个深夜,某个午后,某个清晨——实际上她也记不得,从某个时候开始下定决心,为了他们——纵使自己看不见,自己也要做些什么。
教团是他们前所未有的危机,她避免掉炯大开杀戒,却没避免他们吵架,甚至有些事情似乎蠢蠢欲动潜伏在他们身边。她不能退缩,如果真的屈服了那些无形中的压力,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谁都不能从她身边夺走这份羁绊。
她会在这边等着他们平安回来。
她会等他们,因为她不能没有他们。
***
那是在有些闷热的午后发生的事。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不强求他们能顺利赶上原定的晚餐时间。毕竟几天前他们又忙到通霄,她没办法帮上他们的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准备营养充足的晚餐罢了。
舞子一如既往地出门复诊,最近能看见模糊的外界的时候越来越多,她为此暗自高兴着。应该要告诉炯,但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恢复视力时反而想给两位菁英监视官惊喜。(可能内心某部分在偷偷报复炯跟灼都逞强不让她知道他们的伤势。)
她琢磨着今天的晚餐,罗宋汤,沙拉,黑麦面包⋯⋯等炯回来或许还能做炸面包。微弱的视力配上辅助AI或许能买到炸面包需要的食材,炸物的调理方式太危险,炯都不让她做,只好趁他不在家偷偷准备,等他发现时一切就太迟了——于是只好勉为其难地下厨。
她能大概想到炯的反应,他又会皱起眉头,边叹气边叫灼不要来捣乱,舞子难掩发自内心的笑容,请计程车调头。想像炯的表情跟那灼之间时有时无的攻防战,她就觉得很开心。
买了必须的食材,还有炸面包缺少的蘑菇,猪肉,起司,舞子心满意足走出超市。
正当她走向计程车搭乘处,灼的声音制止了她的动作,“小舞——”
她一时抓不清方向,四处张望,辅助AI似乎也在寻找声音来源有好一阵子都没反应,直到听起来轻松自在的脚步声靠近,她们才确定了来人的位置。
“小灼?”舞子偏头,身穿西装,与自己差不多的身高,应该是灼。
“正解。”灼笑着顺手拿过她手上的袋子,解释了自己出现在这的理由。“今天我先下班了,炯叫我来超市买酸奶⋯⋯”
“我已经买好了喔。”
哦哦那就太好啦——灼晃了晃手上两袋,塑胶袋发出簌簌声,他看了看远方,视线貌似拉回到她身上,“那就一起回家吧。”
舞子下意识说了好,然而逐渐远离计程车处她才想起眼前的青梅竹马能坐上驾驶座了。
“一起回家⋯⋯小灼要开车吗?”
“⋯⋯小舞妳真是让我伤心啊⋯⋯”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舞子匆忙缩近她跟灼之间的距离,灼微侧过身以确保他不会妨碍到导盲杖,舞子鼓着脸颊辩解自己绝对不是担心灼的开车技术是否能让他们安全到家,而是从来没见过灼开车才会这么惊讶。
“话不能这么说,我好歹也有驾照啊!而且还能自动驾驶啊小舞!”
她们一边打闹一边上了车,而确实也像灼说的,有驾照的话姑且是不用担心——要是有万一,就,自动驾驶能让他们安全到达御茶之水。舞子并没有把她多余的担心说出口。
然而灼去找停车位,她先到家的瞬间,某个照理来说还在工作中的人已经回家正站在厨房里清洗碗盘,厨房还飘着淡淡的奶油香与浓郁的伯爵红茶香。
⋯⋯该不会翘班吧?舞子忍住问出荒谬至极的疑问,她隔着一道墙、一个辅助AI的协助试图理解炯的行为——“亲爱的,你是休假吗?”
“我没有⋯⋯妳怎么这么早回来?”
“这是我的台词才对吧?”
炯的声音蒙上一层错愕,她在混乱之中捕捉到炯的——炯跟灼的意图,然后前者直率地表示自己以通宵写报告换来一天的安宁,后者则是确确实实地尽速完成了日常业务争取到和二系交代与早退。正当到她无话可说。舞子眨眨眼,选择将注意力放到自方才进门起就闻到的香味。
问了才知道,是生日蛋糕。这就很尴尬,她想。
舞子伫在原地不知所措,忽地闻到蔓越莓的香气,她想都没想张开了嘴。接着一大匙的果酱填满她的味觉。
“会太酸吗?”
“嗯⋯⋯不会。”
电子锁的声音同时响起,灼的脚步声与招呼声重新回到了知觉里,她听见灼停下他雀跃的碎步,沉默不语,冲到他们之间突爆发地怪罪炯。
“炯你太差劲了吧,居然让小舞发现蛋糕!而且!为什么我不能试吃!”
“你刚刚已经尝过了吧,不要趁舞子在就耍赖!”
“我们大失败啊,炯。”
“只是惊喜变得不是惊喜而已。”
“那就是失败。”
灼叹了口气说,似乎有些失落,舞子打算开口化解这个意外时,灼又重新唤她的名字。
“嘛、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那就现在送给妳吧。”
“咦?”
她被灼牵着远离了厨房,舞子眯起眼,尝试辨认灼一瞬间递到眼前的大型物品。那个有着塑胶的声音,被一大束扇形纸包装,本体柔软又单薄,重量彰显一定的数量,每个季节随着不同温度散发着不同香气,她甚至摸到了带有刺的茎。
是一大把花束。
舞子一向很喜欢花,小时候便会收到大人给她的各式各样的花,炯跟灼也都会买花让他们成为装潢的一部分,花香成了他们家不可或缺的元素。
自某个时候开始,舞子再也不期待谁送她东西以示她在他人心目中的重要性,物品轻易损毁,人容易消失。她不希望炯跟灼为了她做太多,因为她就会太依赖他们;纵然在那个令人害怕却不得不坚强的时候她压下了所有的不安与不信,物品誓约哪个比较重要,她当然会说是他们的约定。
不过,她偶尔,偶尔还是会为了一些小事雀跃与感动,比如——一个送她花,一个帮她做生日蛋糕。
无论他们人在哪里,他们总是她的依靠。
所以,稍微撒娇一下也没关系的吧。
軍醫paro-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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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坑速度跟不上腦洞 嗚嗚
03.
炯将堆在落地窗前散了一地的图纸拾起重新排好顺序,连着画布一起放进终于被他整理出来的书房兼画室。炯推开门,用左手肘碰开了电灯开关,啪的一声嵌在天花板边缘的四条长型电灯亮了起来。走到窗边将图纸随手一摆搁在矮桌上,一手把画布放到它该在的位置上。他环视了室内一圈,画架前方没几步是一张皮革扶手沙发椅,紧依在侧边的便是桧木色的三层书架——也只有两个就是了。书架旁空白的墙壁预计拿来挂画,至于那些图纸与颜料备用就同然画布靠着墙边收纳,这或许也是个方法。
炯思索着这个空间是否要在多放家具的时候门铃响了。
舞子早上传讯息说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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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坑速度跟不上腦洞 嗚嗚
03.
炯将堆在落地窗前散了一地的图纸拾起重新排好顺序,连着画布一起放进终于被他整理出来的书房兼画室。炯推开门,用左手肘碰开了电灯开关,啪的一声嵌在天花板边缘的四条长型电灯亮了起来。走到窗边将图纸随手一摆搁在矮桌上,一手把画布放到它该在的位置上。他环视了室内一圈,画架前方没几步是一张皮革扶手沙发椅,紧依在侧边的便是桧木色的三层书架——也只有两个就是了。书架旁空白的墙壁预计拿来挂画,至于那些图纸与颜料备用就同然画布靠着墙边收纳,这或许也是个方法。
炯思索着这个空间是否要在多放家具的时候门铃响了。
舞子早上传讯息说她出门一趟,现在是刚过三点,整理完书房正适合喝一杯下午茶放松休息。那是谁会来敲门?邻居?说到邻居的话他第一反应是除了舞子之外第二熟知的——算不上熟识,见过几次的日本人。
炯眼中晃进对方蓬松的头发以及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早就预料到的口吻抢在慎导灼一声“嗨”之前开了口:“⋯⋯医生。”
“呦、士兵。”
灼举起手中的纸袋,上面的花纹用了烫金印刷,店家名字反射出玄关灯的细碎光线,他定晴一看,是街上热门的甜点店。旁边的医生有出去大街上跟着人潮排队的闲情逸致吗。炯侧过头,除了怀疑甜点本身的正当性还有怀疑这个时间前来拜访他的慎导医生,俄罗斯籍的士兵咽了下口水。“找我有什么事吗?”
“给你的祝贺啊。新居落成懂不懂?”慎导灼用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炯看,随后抬起下巴:“顺便来看你的手恢复的如何。”
迟了两个礼拜的新居祝贺吗。
他迟疑着,却还是让医生进了家门。打扰了——对方说着自顾自地脱鞋、摆齐、拿出炯放在一旁的拖鞋穿上进到他家中。炯.米哈伊尔.伊格纳多夫见状只是延续自己的思绪跟在灼身后,深夜那次的急诊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他,每次看见对方琥珀色、甚至有点金色的瞳孔时总是有着在哪里见过的错觉,他怎么想总是无法将脑中的记忆与感觉串接,最后也就让它去了。
反正对方看起来也是对他没印象。
炯默默带上书房的门重新回到了灼所在的客厅与开放式厨房,医生正将纸袋内的甜点拿出来,“医生你要喝茶吗——现在刚好是我的下午茶时间。”
他思索片刻,语气微妙地折起纸袋说道:“那咖啡好了。”
原本逡巡着橱柜的视线顿了顿,炯抬眼瞥向他,很快地又移回厨房内并抓起架上的咖啡豆。
“⋯⋯还是你要即溶式?”
“既然士兵你都开始倒咖啡豆了——就倒吧。”
倒入两杯的量,按下开关,机器开始运转发出嗡嗡声,夹杂豆子互相摩擦的清脆声响,炯远离了咖啡机,拿出盘子与叉子递给来他家作客的客人。
“我听小舞说你不太喜欢吃甜的,那这个葡萄派给你。”
“喔、谢谢。”
他坐下,慎导灼的视线在他的终端机上固定,一边滑着全息投影的屏幕一边试图让他们两个之间不要这么尴尬。
“上礼拜你来医院了吧?状况如何?”
“复原良好,负责的坂东医生说应该一个月内就会好了。”
“嗯⋯⋯毕竟给你开的药也多多少少会有用才对啦。”
“我是觉得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想到当时被眼前的医生骂得狗血淋头,他不禁心生困惑,反正现在医疗发达,让手恢复让肌肉恢复应有的机能是轻而易举的事。
灼向他眨眨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如果说伤势很轻你们又不会听。总是把自己搞到一定要进手术室才行。”
“我待的是后勤。”
“那就更不应该。”慎导灼没好气地继续他没说完的话,“你们国际联合出身的人都一样。你的所属是?”
“原本是狙击中队⋯⋯现在是情报通讯班,偶尔做行政工作。”
“不是挺好的吗?”
灼推了推眼镜,他确认完工作上的信件终于关掉投影,若无其事地顺着退伍军人的普遍思维附和眼前的士兵。“如果跟前线的巡逻、驻扎地派遣、日复一日的训练比起来的话是挺轻松的。”炯看着他把蓝莓派切成一口大小的份量——人的一小块根本不够慎导灼吃,他分成了六大块,第一块蓝莓派塞进口中。
炯盯着灼圆鼓的脸颊,“有固定的作息、适当的排班,没有参加作战或演练都会有周休二日⋯⋯是挺好的。”
他终于找到切入点了,灼心想。
俄罗斯人冗长的语调结束,磨豆声填补了短暂的空白,他缓缓开口。
“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炯愣了愣,从对方进门开始他就一直避免对上慎导灼的目光,现在却冷不防地迎上那琥珀色的瞳孔。他觉得他的眼神富有包容性,同时又有着难以言喻的幽深与不亦察觉的敏锐。当然后两者是之前加上今天见面观察到的,炯半晌失去言语,最后说出了自己的结论。“你是精神科医师。”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呃,我知道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在那家医院。”
炯无所适从的把玩着叉子,放弃地靠上椅背。微不可闻叹了口气:“我听说过你,医生。”
“我没有。”灼摘下了眼镜挂在胸前的衣领上,“不过你似乎很累。”
“还行。”炯.米哈伊尔.伊格纳多夫揉了揉太阳穴,只是最近刚搬好家很忙,他说。
咖啡香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灼叉进第三块蓝莓派,眼神飘向放在桌缘的俄罗斯娃娃。炯走进厨房对着咖啡机操弄一番,才想起没问对方要不要奶泡。
承认自己生病不是坏事,士兵。眼前的医生仿佛这么跟他说,他听到了,他自己也知道。但他暂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更准确地说还没准备好,所以他只是回头询问。
灼耸耸肩说道,不要奶泡,加牛奶。
沉溺的保护欲
復健還債,斷片式劇情
大概是空氣程度的沉溺+肉眼可見的保護慾。
OK?
公安局袭击事件告一段落,慎导灼与炯.米哈伊尔.伊格纳多夫等着该走的程序处理完,等着课长放他们回家后两人才不约而同地离开办公室前往地下停车场。在炯的拜托之下灼也只好去他们家借住一晚,虽然会给小舞造成麻烦——灼看着手骨折的搭档,哼笑了几声。
比起他炯更危险。
慎导灼没良心地挂着笑容等炯掏出车钥匙提议,“炯你坐副驾驶吧,我来开车。”然而一发话后者挑眉,不知道是意外灼开车还是嘲笑灼的开车经验,炯回答道:“开什么车,我叫计程车了。”
“不是,你的车呢?”
“在外务省那边。”
“为什么在外务省那边啊?”...
復健還債,斷片式劇情
大概是空氣程度的沉溺+肉眼可見的保護慾。
OK?
公安局袭击事件告一段落,慎导灼与炯.米哈伊尔.伊格纳多夫等着该走的程序处理完,等着课长放他们回家后两人才不约而同地离开办公室前往地下停车场。在炯的拜托之下灼也只好去他们家借住一晚,虽然会给小舞造成麻烦——灼看着手骨折的搭档,哼笑了几声。
比起他炯更危险。
慎导灼没良心地挂着笑容等炯掏出车钥匙提议,“炯你坐副驾驶吧,我来开车。”然而一发话后者挑眉,不知道是意外灼开车还是嘲笑灼的开车经验,炯回答道:“开什么车,我叫计程车了。”
“不是,你的车呢?”
“在外务省那边。”
“为什么在外务省那边啊?”
“说来话长。”
灼啧了一声,双手插口袋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可恶啊。我想体验看看炯的驾驶座的说。”
炯没有回应搭档的话,他眺望着地下停车场,等着计程车从远处驶来。
顿时沉默扩散融化在空气中。
*
慎导灼爬上铁梯,平常人烟稀少的教学顶楼本来就不会有什么人来,入国者们似乎没有爬上顶楼吃午餐的习惯⋯⋯离题了,他爬上这个通往水塔的铁梯不放过任何一个死角就为了找十分钟前莫名其妙放他们鸽子的青梅竹马。
三个人明明约好要一起去邻近入入国管理局的大马路上新开的甜点店,纵使他已经先查过那家店的装潢走温柔甜美可爱风(上个月舞子赢了打赌所以他们是一定要跟着去的)而他们两个男子高中生会显得格格不入——哦,可能炯会不自在,但一声不吭放鸽子就太过分了。
放眼望去除了管理用多隆的移动轨迹留在水泥砖上以外尽是尘埃,灼滴咕着“原来不在这啊”便打算折返回到顶楼地面。他缓缓踩踏着专门给多隆用的铁梯,以他的皮鞋来说他是觉得这个铁梯蛮容易打滑的。
“灼?”
几乎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判明了方位,不用自己再多费心要找的人就出现在自己眼前,慎导灼忍不住分神望向炯的位置——你这个白痴!他听见炯喊道。灼瞬间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偏移了重心,皮鞋与铁梯面积的摩擦力不足以形成立足点,感受到脚腾空的同时他吃力抓住了铁梯两端,稍微掂起脚尖踢蹭着墙壁才不至于马上摔到地上,炯的跑步声窜进耳中,这次声源从下方传来。
“你把脚放下来,我接住你。”
“哈?你要这样接住我?”他不是有意要质疑炯的做法,只是怎么个接法?
“不然你要在上面挂到天黑吗?”炯没好气地说,没有要解释他如何接住他的意思。
“呃⋯⋯”
“没事啦,顶多被你的重量压到起不来。”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慎导灼在脑内评估自己直接摔下去撞伤淤青摔断哪里的风险跟拿炯当靠垫的风险后毅然决然接受青梅竹马的提议。“那我数到三我就放手喔。”
炯发出单音节回应,灼放声到数。
三、二、一⋯⋯
灼确实放开了手,他全然相信要接住他的炯会让他受到最小的伤害,所以感受到自己膝盖被紧紧抓住后身下的人努力维持着平衡,确保他不会往后翻头部着地或是让他做好与地面接触的心理准备,又或是让他的额头直接撞向地面——大脑马上判断出第三种可能性,灼反手撑住地面脱离炯的怀抱翻了个跟斗最后安全无事发生坐在地上。
提议说要接住他的人反而正吃痛搓揉着膝盖。
“好险好险⋯⋯炯,你没事吧?”
“没事。”紧锁的眉头与叹气出卖了言语,金发的俄罗斯少年重新站起身后说着,“只是瘀青而已。”慎导灼拍拍屁股走向对方,随手就拉起炯的右手抬到两人面前。“那手背上的伤跟嘴角的破皮也是你刚刚摔的?”
“⋯⋯”
“小舞会生气喔。”
“⋯⋯我知道。”
“你放我们鸽子跑去打架,还受伤,一定会被念很久。”自己青梅竹马一如既往的莽撞让灼也懒得继续说,叹气无可奈何地从炯变到他身上,于是他只好走去捡起被丢到一旁的制服外套交还给炯。
“话说回来为什么打架?你又惹到谁了吗?”
他们约在校门口集合,穿梭在校舍之间时灼随口问道。
炯没有马上回答,走在他斜前方的灼传完讯息后低头查看着一些讯息邮件的通知,外套的衣领不知不觉间乱了半凹半折的就落在后颈,炯想都没想就揪住了灼的衣领帮他翻齐。
“唔啊——!吓死我了,你出个声啊。”
“上礼拜你不是被一群人围殴吗,结果其中有几个人记住了我的长相跑来找麻烦。”若无其事地平静述说原因,炯翻齐领子后满意地拍了拍示意灼可以继续前进,“拿你是日本人这点骂就算了,结果他们还说你很虚伪。”
灼是他来到日本时第一个交到的朋友。是欢迎他迎接他的人,在同年龄里(除了舞子之外)是对他释出最大善意的人。他们还是独一无二的关系——精神上的伙伴。虽然慎导笃志只有提过一两次,却间接承认他才能让灼回复成原本的灼——的样子。他是被需要的。仅仅如此,炯便愿意做任何事,现在的他甚至长得比舞子、比灼高,他可以抵挡想要伤害他们的任何人事物。
炯是这么相信的。
回忆着当时那些人后来用母国语辱骂灼他就没由来的感到很不爽,管他是哪国语言,先揍了再说。他是听不懂没错,仗着这点就指着鼻子骂人令他心生不快。
“⋯⋯你就出手打人啦?”炯正面迎接灼瞪大双眼侧过头充满疑问的目光,他似乎在亲友琥珀色的瞳孔捕捉到一闪而过的什么,随后灼的一举一动染上了尴尬。
“嗯⋯⋯可能分组报告时看我不爽吧,啊哈哈哈⋯⋯”
“自作自受。”
“你这话不能在小舞面前说啊,不然的话⋯⋯”
“她知道该怎么做。”
虽然小舞也有问题就是了。灼暗想,没想到炯为了自己去打架。这并非第一次,却还是有股暖意悄悄伴着炯的言词流淌进心底。
“真拿你没办法。”灼苦笑,无奈瞥向身后的炯。
“那就一起被小舞骂吧。”
*
“⋯⋯你身上的伤该不会是为了我受的伤吧?”
照理来说是很突兀的问题,可现在灼也管不上那些了,单纯脱口而出罢了。
炯藏蓝的瞳孔与他的四目相交,以往难以启齿的事物在炯道歉的同时渐渐失去了那些顾虑,在一次又一次的深潜与唤回中跨越了疙瘩,他们之间好像就是这样的关系。
早就清楚彼此之于彼此的意义了不是吗。
“为了让你顺利逮捕梓泽广一,这没什么。”
“⋯⋯谢谢你,炯。”
灼看着尖锐地晃进他们眼中的车头灯说着。
然后他的搭档笑了。
END.
外套
這篇主要是回供養,米果子太太在推上發了這篇 ,然後就回送糧了。
然後鰻魚壽司是因為我寫這篇前在看交嵐。()
文筆爛請忽略。
=
炯带着监视官外套回家了。
舞子倒是第一次看见发配给监视官的『制服』,毕竟她不怎么出门,说实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看到公安局的人们执行公务——出现在大街上的更多时候是多隆。她眨眨眼直盯着靛青色的衣物,乍看之下没发现任何污渍。你怎么带回家了?舞子正想这么问,炯先于她开口:“今天忘记放回办公室,反正也该洗了。”
“要用家里的洗衣机洗吗?”
“嗯,妳就把它当一般的外套跟着丢进去洗衣机就行。”
“⋯⋯可是你明天要值班对吧?”
...
這篇主要是回供養,米果子太太在推上發了這篇 ,然後就回送糧了。
然後鰻魚壽司是因為我寫這篇前在看交嵐。()
文筆爛請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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炯带着监视官外套回家了。
舞子倒是第一次看见发配给监视官的『制服』,毕竟她不怎么出门,说实话——也不是那么容易看到公安局的人们执行公务——出现在大街上的更多时候是多隆。她眨眨眼直盯着靛青色的衣物,乍看之下没发现任何污渍。你怎么带回家了?舞子正想这么问,炯先于她开口:“今天忘记放回办公室,反正也该洗了。”
“要用家里的洗衣机洗吗?”
“嗯,妳就把它当一般的外套跟着丢进去洗衣机就行。”
“⋯⋯可是你明天要值班对吧?”
“洗完直接丢烘衣机也没问题,我记得外套防弹。”
不知道要吐槽哪里,这东西防弹?舞子接下外套,“我知道了。”她说,忍着拿起来仔细端详的冲动跟在往浴室前进的炯身后上了二楼,进到洗衣间让正在运转的洗衣机停下将其丢进充满泡沫的衣槽内。
今天晚餐是番茄义大利面,还有炯带回来的鳗鱼寿司。
鳗鱼。尤其是东京完全被污染水环绕抑或覆盖,基本上是没有海洋生物存活的。但废弃区域——还有出岛偶尔依然能吃到海鲜、鱼类,天然的食材(甚至养殖鱼)也是有可能吃得到,只要够有钱的话。监视官是菁英中的精英,在日本社会地位极高,身份带来良好生活条件、薪资优渥,他们家的话几乎都花在食材跟鲜花盆栽上面了。
“之前调查的一个案件被害者家属色相回复后拿着谢礼到局里来,说要请我们吃店里的人气商品。”炯把原本疑似是一整条的鳗鱼寿司剩下四分之一带了回来,然后又切成四块,他边切边说着,“这个好像是用星鳗做的。”
鳗鱼烤熟,表皮烤至微焦后涂上店里的秘制酱汁,跟醋饭放在一起卷起来,最后再涂一次酱汁。炯讲述着料理过程,打算卷面放入口中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老板还说为了不让醋饭变干加了很多砂糖。”听见醋饭的补充,原本嗅着放到碟子里的寿司的舞子激灵抬头,炯对上她的视线,明亮的青碧色多了喜悦的情绪,她重复他的话,“放了砂糖?”
他忍不住失笑说道,对,放了砂糖。然后舞子小心翼翼地用手捻起寿司,张嘴就是一个。久违的寿司让他回忆起舞子在吃寿司的时候跟灼一模一样,两人都是一口一个握寿司,吃寿司时他反而成了那个优雅用餐的人。
“所以灼拿了一半回⋯⋯”
舞子发出惊呼声,没管他说到一半的话自顾自地兴奋起来:“这个超级好吃——你快点也吃一口——不会太甜,快吃,快点啦。”
他是要输给鳗鱼了吗。迎着舞子期盼的目光炯吞下面条,也拿了一块放入口中。
为了让鱼刺也能入口,料理师傅似乎将刺切得细碎,使柔软的鱼肉与刺、鱼皮形成带有嚼劲的口感,经过酱汁调味的鳗鱼咸里带着淡淡的甜,然而整体上应该还是醋饭的甜占了一定的比重,可是并不是他想像中的腻甜。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稍微瞪大眼,点头夸赞鳗鱼寿司。
“真的很好吃。”
“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寿司了。”舞子嘴角维持上扬的弧度,一脸幸福地嚼着第二块寿司对他说,“谢谢你,炯。”
心爱的妻子也是很久没有如此开心地对他笑了,炯温柔地注视着舞子,然而对方突如其来换了个话题:“这样我就不追究外套的事了。”
“外套?”
“你不是说外套防弹吗?那应该表示有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吧。”她拿叉子划了划,“可是你还是会受伤回家。”
“不是每次都穿外套出勤⋯⋯。”
那你什么时候才要穿外套?她反问,他微不可闻地叹气,把剩下的寿司端到她眼前,“别再念了。”
“好。”
❈
晚餐后的收拾交给了炯,舞子走到二楼处理洗好烘好的衣服,先将两人的衣物折好放进衣柜,然后她拿着监视官外套走到书房。炯晚餐后都会在书房待上一阵子,处理(就是加班)一些事。
舞子把外套挂上椅子的动作顿了顿,趁着炯还在楼下洗碗的时候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轻薄、类似防风外套的材质(应该)、两个口袋,除了背后与胸前都有着天秤与缠绕杖的双头蛇——裁量正义与生命力的象征——厚生省公安局的象征以外还有刑事课的代号,就是个在普通不过的外套。
她是真的怀疑这件外套能不能防弹,一般来说防弹的话应该要穿防弹衣,那是相当厚重的装备,日本的技术已经进步到只凭一件普通外套就有防弹的效果吗?倘若如此,他们的祖国跟日本的技术的确是越差越远——不过话说回来——她默默地在身上比划,『象征国家权力的制服』她从来没穿过。
炯跟小灼都穿着这套衣服办案吗?
他们总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面对危险,也不想让她知道、让她担心,她不会太过深入他们面对的那些险恶,只是偶尔,偶尔也会想要去到他们身边。她想。
“⋯⋯感受一下菁英才能穿的衣服好了。”她好笑地说着边穿上外套,之前做的职业适性结果还没出来,尚未知道恢复视力的自己对于这个社会来说是什么定位,体验一下成为菁英的感觉也不赖。如果她穿灼的外套有可能会是刚刚好,不过炯精壮的身材让他的衣服尺码大出他们很多,也因此她穿炯的衣服总是宽松又舒适(有时松垮),正好符合她的喜好。
“外套好大件啊⋯⋯”
过长的袖子垂在身侧,舞子看了看松弛的肩线,虽然以“菁英”来说形象一定不及格,可穿上后总有种自己也是菁英的错觉产生。她闻了闻外套,散发着淡淡的木兰香。嗯,是她爱用的柔软精的味道,他爱用的前天刚好用完了,还没寄到家呢。
⋯⋯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样多穿这件外套。她暗自期待着,甩起过长的袖子走到窗前查看隐隐约约反射大概轮廓的自己,没办法很完整地看清,舞子突然后悔当初没提议炯在书房放个镜子。
或许是太过专注渴望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舞子完全没留意到某人拿着附带摄影功能的终端机借着门缝偷拍她穿上后沾沾自喜的样子。直到炯故意敲敲门,堂堂正正的举着她的——没错,她的终端问她要不要帮她拍照留念,害她一阵害躁。
“真是的——你站在那边看多久?都不跟我说一声。”
“我看妳很开心啊。”
“——!”
“所以要帮妳拍吗?”
“⋯⋯那就麻烦了。”
至于后来舞子在她终端机发现被偷拍的自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END.
军x医-01
是個到時出本又會修改的文&我終於在今天確認第一章的風格就是這樣了。
目前沒有明確cp標示,ザイル互攻(吧)
慎导灼第一次遇见炯是在大半夜。
任职的军医院除了一般民众以外还会有职业军人前来,在白天前来的多数是民众与退役军人,他偶尔给退役的士兵们做心理辅导——甚至是治疗,晚上他没有值班,更多时候窝在自己的办公室兼研究室里面写论文,坐久了就起来去各个值班柜台聊天促进血液循环,顺便帮忙带个咖啡之类的。
那天他一如既往地晃到护理站帮急诊的血汗同事们补充能量,护士见他送咖啡来也只是示意放着就好便急急忙忙跑向急诊观察区,慎导灼将手上的铝罐咖啡放在暂时空无一人的护理...
是個到時出本又會修改的文&我終於在今天確認第一章的風格就是這樣了。
目前沒有明確cp標示,ザイル互攻(吧)
慎导灼第一次遇见炯是在大半夜。
任职的军医院除了一般民众以外还会有职业军人前来,在白天前来的多数是民众与退役军人,他偶尔给退役的士兵们做心理辅导——甚至是治疗,晚上他没有值班,更多时候窝在自己的办公室兼研究室里面写论文,坐久了就起来去各个值班柜台聊天促进血液循环,顺便帮忙带个咖啡之类的。
那天他一如既往地晃到护理站帮急诊的血汗同事们补充能量,护士见他送咖啡来也只是示意放着就好便急急忙忙跑向急诊观察区,慎导灼将手上的铝罐咖啡放在暂时空无一人的护理站时,一个穿着连帽运动外套,隐约散发着刚运动完热气的男人走向他。
慎导灼瞥了一眼观察区,那孩子短时间似乎不会回来这里,他想,如果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他可以应付一下——“你哪里不舒服吗?先生?”说着慎导灼主动靠近对方,男人愣了愣,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脸狐疑看着自己,他才举起简易包扎的右手说:“不小心伤到手,血暂时止住了。”
伤到手?瞥了面无表情的对方一眼,慎导灼将纱布拆了开来,看见伤口的瞬间他冷不防的倒抽一口气,转身就拽着男人去处理伤口。“这个伤口、真不知道你这个伤口是怎么弄的,在虎口就算了,成不规则状而且再深一点就可能会伤到肌肉,你不想要你的手了吗?”
“⋯⋯”面对连环炮般的言语轰炸男人没有做出明显的表情变化,任凭灼把他拽到诊疗间。灼发现眼前的病人从头到尾除了“不打麻醉针”、“画画时不小心打破颜料罐了。”这两句话之外都是在听他骂人,幸好他也不是只会待办公室做学术研究,支援过几次救灾现场送来的伤者,会基本的外伤处理,不然这个说着不小心伤到手的白痴大概还要等个十分钟才能缝合伤口。
慎导灼缝完最后一针瞪向坐在身前的男人,念了一句缝好了请护士拿纱布跟网状弹性绷带做包扎,顺便登录一下就诊资讯,他才看清来人的身份。果然没错,他多看了几眼患者的基本资料,要是平时的他,身在谘商室的他一定会温和地对待这种人,但现在不是在精神科是在急诊,可不需要小心呵护的态度,尤其是会“不小心”弄伤自己的人。
“被我骂这么久你也无动于衷——哦,原来是部队出身啊,那我不应该高估你的耐痛程度,你们军人都是一个比一个还要会硬撑。没错吧,士兵?”慎导灼凝视着对方,男人——炯.米哈伊尔.伊格纳多夫皱了皱眉头,看起来不是很乐意自己的军人身份被揭穿,这里是军医院,不管怎样都会有他的资料及优待资格,那个皱眉究竟代表了什么呢?慎导灼眨了眨眼,等待军人回话。
炯.米哈伊尔.伊格纳多夫坐姿端正,双手自然放在腿上,却没有抬头面对他的疑问。
片刻之后,对方终于开口,“您说的没错。”视线从被缝合的虎口移向他,“我没有要刻意隐瞒我的身份,慎导医生。”我只是,他沉默一阵,我只是太久没以军人的身份活动了,他说着。
“我退伍了,医生。”
“是,我看到了。”荧幕上的退役字眼晃进他的眼角余光,灼轻轻靠上椅背,以无所谓的口吻反驳军人的一板一眼,“你的资料表示你在行政单位工作,所以不是前线也没什么大不了,伊格纳多夫先生,你依然是个士兵。”微不可见地深吸一口气,灼将椅子转向重新面对电脑,输了一些诊断资料进去。
“现在你的右手因割伤需要休养一至两个礼拜,不要让伤口碰水,定时换药,嗯⋯⋯一个礼拜后再来回诊吧,这样听懂了吗,士兵?”
“⋯⋯好的。”炯.米哈伊尔.伊格纳多夫老实地点头,没有再为『士兵』过多纠结,慎导灼满意地笑了笑,才恢复自己平常说话的语调,少了严肃,多了几分随意:“啊——不过你可能暂时不能画画了,去做点其他事情培养新兴趣比较好哦。”
“我了解了。”
不知道是本身的说话习惯还是军旅气息早已染上了他任何的一举一动,慎导灼觉得眼前这个人特别死板,忍住叹气的冲动,他笑嘻嘻地放军人离开。
“记得去缴费,之后再见吧,士兵。回家路上小心啊——”
炯.米哈伊尔.伊格纳多夫嗯了一声作为答覆,离开诊疗室前侧过头跟他说了第八句话。“谢了,慎导医生。”
“近期不要再跑来啰——”
门缓缓阖上,脚步声逐渐远去,慎导灼又叹气。现在的军人都这么死板吗?难得在看到对方第一眼时就察觉到与那些在诊间谘商的人们并无太大差异,不苟言笑只是大环境造成的保护壳,褪去与自身身份相符的职责时才是真实的他们。然而方才的士兵却让自己由内而外地表里一致,仿佛天生就是一丝不苟的个性。
一旁收拾东西的如月护士将垃圾都处理掉,跟灼一起走出了诊疗区,改而递给他方才放在护理站的铝罐咖啡。
“医生,你就喝吧。很少看你面对军人从头到尾都在叹气的。”如月真绪打量着他,好笑地让他伸出手。灼搔了搔头,默默接下保有些许余温的咖啡,“刚刚那个伊格纳多夫啊⋯⋯明明跟我同年纪却像是那些从前线退役的老士兵,不,比他们还要棘手。”
“明明只跟他相处十五分钟?而且你单方面的训话?”
“嗯⋯⋯作为精神科医师的直觉?”
居然是直觉啊,如月边吐嘈边坐到椅子上开始整理病患资料,没有要继续搭理慎导灼的直觉论,她瞄了一眼灼,童颜的精神科医师将手上的饮料喝完顺势换了话题。
“啊,明天会是我的学生来送咖啡喔,一换班我就要回家睡觉了。”
“好好好——快回家吧,你的房东没赶你走真是奇迹。”
“我也觉得⋯⋯后天见啦,如月小姐。”
“祝你有个美好的假日。”
他摆摆手,也希望自己能有个美好舒适的假日。
因为慎导灼实在记不得这是他暌违几个月回到租屋处。
医院里有食堂,医学院就在医院隔壁栋,他每次都会厚脸皮跑去借学生宿舍的淋浴间来用,或在医院附近的澡堂洗一洗再回研究室(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睡觉。其实精神科医师的患者数并不多,医院里也有可以与他轮班的医师,回家休息睡觉对他来说不是个排解压力的管道,留在研究室里写写论文整理病患资料回顾谈话内容⋯⋯等等的,原则上属于工作的一部分内容到他这反而成了睡觉前的标准程序(也是纾解压力的方法),之后再去聊个天喝个饮料窝回办公室,直到早上再去洗澡也是常有的事。
隔天享受着换班的美好,从地下道走上地面,租的公寓离医院车程十五分钟——以电车来说的话。时间刚好来到十点整,搭乘电车的人潮相较上班尖峰时段锐减,不必在整片清一色的西装里寻找把手或是立足点,顺利搭上进入月台的电车,顺利有位子坐,算是顺利踏上他美好假日的第一步路程。
但是,慎导灼在等电梯的时候想,他要回到租屋处之前得先去见“房东”一面,电梯门敞开,感应式灯具随即亮起,铺着碎印花地毯的走廊吸收了他的脚步声,本来就没什么人居住的这层楼显得更加安静,可不远处的308号有几个纸箱堆在门口。是新邻居吗?抱着新的疑问慎导灼按了电铃,三分钟后才从里头传来机械式女声的回应:“请问哪位?”
“我是慎导,那个⋯⋯我来拿钥匙的。”
又再过了几分钟,慎导灼听见逐渐从门内传来开锁的声响,自动化的大门开了。
“这次回来得真早,先进来吧。”
他的房东——舞子.迈雅.斯特隆斯卡娅面带笑容朝他招招手,拖鞋摆在玄关,灼从她热烈欢迎的态度松了口气,说着打扰了便跟着进门。导盲杖用了一下就被主人放到墙边,舞子站在餐桌椅旁示意他可以坐下,接着缓缓走到流理台前端起刚泡好的红茶。
他原本想起身帮忙,发现流理台离餐桌也就两到三步的距离,凭着家具的位置加上微弱的视力,端茶对舞子来说不是件难事。灼意识到后也就自然地挪动身子调整成舒服的坐姿,直到舞子将茶杯放到他眼前才开口问道:“术后复原好像恢复得挺好的?”
“唔、可以这么说吧?之前只能看到东西的轮廓跟模糊的光线,现在倒是能看见清晰的形状,离真正的恢复视力还有段距离就是了。”
舞子有些困惑地说着,却又很快地露出笑容,跟他说不用担心。而事实也是如此,慎导灼认识她长达三年的时间里,只问过对方一次要不要帮她看诊,后者只是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虽然自己说很没有说服力,舞子曾对他说,别小看女兵的威力喔,慎导医生。
他望向那双折射不出任何光亮的瞳眸,默默颔首,自那之后他没有问过第二次。
“话说回来”舞子突兀地并迅速将话题拉到他进她家的目的,“你这次回来几天?”
“一天半⋯⋯”灼讪讪地将茶杯放下,舔了舔明明才刚喝过茶却觉得干燥的下唇,带着干笑向眼前的俄罗斯女性解释,“我这次回来就只是睡觉,真的是睡觉。不是回来研讨资料的,所以走的时候不会那么急⋯⋯总之我会整理好房间的!”他最后低下头双手合十请求对方,“我会先汇钱给妳的!小舞!”
“我又没有生气,你没事那么紧张做什么?”
“不是、我房间整理起来应该很麻烦吧。都是书啊资料夹啊之类的,还落在地上⋯⋯上次因为睡过头赶不上开会就急急忙忙出门了⋯⋯”
慎导灼透过指缝瞥了瞥舞子,后者偏头思索着,道出平常不过的事实却使得他更抬不起头。“我就是把资料捡起来大概堆成一堆而已,没做什么啦。”
⋯⋯撇开顺序乱掉的资料来说,说着今天楼下的猫又跑进社区花园之类的日常口吻让他更不好意思。徘徊在嘴边的内心话终究还是内心话没说出口,他放下手改拿起茶杯。“这次不会让妳代垫又很晚才还妳钱了,我待会就去汇款。”
“我是真的没关系啦⋯⋯”
他的注意力从眼前的女性短暂飘到了门口,密码锁的解锁声忽然响起,玄关的第一道门被谁给打开了。慎导灼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然而碰到鼻梁时他马上意识到眼镜已经被自己拿了下来,只好改为摸摸鼻子发出疑问:“知道妳家密码的人不多吧?”
嗯。舞子点头,也将半个身子转向玄关的方向,手腕支着下巴凝望着尚未亮起的感应灯,似乎相当期望访客的到来。灼没见过舞子如此地期盼欢迎某个人,更多时候这名俄罗斯女性有着属于自己的步调,失去视力她变相拥有只有她自己才知晓的世界,只有她认可的人能踏入的领域,除此之外舞子仅仅是竖耳倾听着外部的所有资讯——至少在他的认知里,她是被动兼主动划分自己与周遭的一切。
“啊、该不会是男朋友吧?”八卦之心开始燃烧的同时慎导灼忍不住大声问道,舞子头也没回地回答:“才不是,我没交男朋友。”
“妳要的我买回来了,有人来作客吗?”
尽管舞子极速否认她的感情生活出现变化,灼仍兴致满满地将目光投向即将到来的访客,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轻易地入她的世界呢。他如此想着,想像来者的性别职业个性,当他的视野终于出现令他好奇心爆炸的访客,什么八卦之心燃烧的小宇宙顿时冷却,他怎么样也没想到舞子会跟一个漠然面对伤口,跟自己过不去的人产生这么近的距离。
这两个人完全相反好吗。
“嗯。这是我的邻居,慎导灼,是个医生。我应该有跟你说过呀?”
“⋯⋯我大概记得。”
慎导灼的目光在对方身上来回逡巡,最后停在昨天为他包扎的手上。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手有好好休息吧?士兵?”
帮忙买东西当然可以,从手中放在地板上充满重量感沈甸甸的包包是怎么回事?
“你受伤了?”
对方没接话,看来不是对他出现在这感到讶异而支支吾吾,是对另一个提问的人无法好好开口,慎导灼眨眨眼,把舞子当作以沉默代替回答的士兵的长官似地告状。
“这位士兵大半夜的跑来急诊包扎,听说是颜料罐破了扎到手。”
然后他看见炯.米哈伊尔.伊格纳多夫蹙起眉闭上眼,坐在他对面的舞子.迈雅.斯特隆斯卡娅用他没听过也不曾见识过的表情与音量骂人。
TBC.
他與她
建議搭配BGM:不是因为天气晴朗才爱你
3話後互動情節,過去捏造。
那或许是最接近告白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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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子.迈雅.斯特隆斯卡娅自小时候开始一直有个可以称作是信念、人生信仰的愿望被她珍重地收藏在心底,无论是炯、小灼,甚至是妈妈,她都没有跟别人说过,那是只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她想要有个家。与其说是一个家庭,不如说是世界上的一隅。那里是世界上最安全,不被战火炮弹侵袭的地方,她可以跟她重要的人们一直永远在那里生活下去。一开始舞子觉得一栋简单的独栋房子便能容纳她们母女,后来遇到小灼、伊格纳多夫兄弟,她又觉得盖个可以让所有人都住进来的房子好了;可他们回到祖国,闭...
建議搭配BGM:不是因为天气晴朗才爱你
3話後互動情節,過去捏造。
那或许是最接近告白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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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子.迈雅.斯特隆斯卡娅自小时候开始一直有个可以称作是信念、人生信仰的愿望被她珍重地收藏在心底,无论是炯、小灼,甚至是妈妈,她都没有跟别人说过,那是只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她想要有个家。与其说是一个家庭,不如说是世界上的一隅。那里是世界上最安全,不被战火炮弹侵袭的地方,她可以跟她重要的人们一直永远在那里生活下去。一开始舞子觉得一栋简单的独栋房子便能容纳她们母女,后来遇到小灼、伊格纳多夫兄弟,她又觉得盖个可以让所有人都住进来的房子好了;可他们回到祖国,闭上眼轰炸机的引擎声便充斥在耳边的那天以来,她一直没睡好。舞子.迈雅.斯特隆斯卡娅低头搅了搅手中的奶茶,热茶冉冉升起的热气扑了上来,消散在她的眼尾——是啊,现在她什么都看不见,还躺在当地医院里。愿望或许成为遥不可及的存在了,她想。
“⋯⋯舞子?”青梅竹马的声音让她中断思考,炯进了病房,拉出椅子坐到床侧,将他手中发出窸窣声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柜子上,而后炯的指腹轻轻蹭过自己的脸颊。
“妳哪里不舒服吗?”
“⋯⋯咦?”察觉到那双手上有着湿意,她才反应过来她哭了,舞子慌忙地举起衣袖擦拭眼泪,下意识朝对方笑着开口:“可能是手术的关系吧,我没事的。”是吗。舞子听见炯这么说,又一阵窸窸窣窣,像是塑胶袋发出来的声音。“是去哪里买了什么吗?”她问。
炯听到她的问题没有马上回答,思索般地发出很长的单音节,直到舞子听见包装被撕开的声音,空气里带着碘酒的味道,她的青梅竹马终于回答了她的问题。“去药局买纱布。”
“你怎么受伤了?”她不明所以,“对练的时候受伤的吗?”
“我退役了。”
“⋯⋯你刚刚说什么?”仿佛在讲今天真是适合出去运动的天气这种惬意的事,炯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惬意至极,舞子感觉到床边的人还在为自己的伤口擦药,手上动作没有停下,“明天开始就是一般市民了,跟妳一样。”
“不是、你怎么——你做了什么,炯?”
“妳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帮忙制止失控的士兵时失手揍了长官两下。”炯无奈地向逼近他的舞子空出几根手指提醒对方杯子要拿稳。舞子愣了愣,双手确认杯子的形状跟奶茶有没有洒出来,“真的揍了吗?”
“揍了。”
“他们让你退伍?”
“是啊。我如愿得到退伍的机会而且帮妳揍了那个白痴长官一拳。”他轻笑着,把垃圾丢进垃圾桶。“状况如何?”
“虽然可以正常走路,也习惯看不见的状态了,不过一些细微的动作还是做不太到。”
舞子皱起眉,明明在医院治疗这么久,每天做训练终于可以不靠他人协助正常走路,失明之后听觉也逐渐敏锐,触觉却无法掌控住。她得花时间记住每个材质每个物品的触感、形状、重量,一天之内能碰到的东西太多了,资讯量庞大且零散,要不忘记触感并习惯重量没想到是这么难的事,不得不承认,她凭身体记住的仅仅是冰冷的枪枝、发炮后残留火药味的枪管重量。
唯有枪,她能马上分辨出来。“现在摸到能马上认出来的,应该只有枪吧。”她用着自嘲的语气向身旁的人开口说道。枪枝是长时间接触的物品,是他们一刻也不能放开手的道具,是她直到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还握在手中,却再也没能扣下扳机的武器。炯一定能理解的,舞子直觉性地这么认为。然后金发的俄罗斯少年似乎点了点头。
“那也没关系。”他说。缓慢纤细的语调包含得以共感的记忆与经验,抚平她一直以来憋在心中五味杂陈的情绪与念想。她不习惯依靠他人,依靠同时也成了拖累,她不愿连累别人,尤其是自己亲近的人。现在她失明了,则必然成为需要帮助的那一方。
舞子咬着下唇,悄悄伸出手,以指尖去摩挲炯的手心,最后停在充满茧的位置。她局促不安地试图依靠身侧的少年。
“⋯⋯你要帮我吗?”
“我会在妳身边的。”
真的吗?她重复问道,我看不见了,炯。
嗯,我知道。舞子听见炯的允诺,同时将她垂落的发丝别至耳后,青梅竹马的吐息离得很近,坚定温柔的话语容许了她的依靠。
“一起回日本吧,舞子。”
那个瞬间一直以来被他们藏在青梅竹马、战友这两个名词底下朦胧不清的情感终于有了代名词。
于是日常琐碎的谈话、有意无意的肢体碰触、对方在身旁就会不自觉地想笑,这些平淡无奇的事物在彼此之间多了起来,他们会在相处时自然而然说对方很可爱、很温柔;意识到夸赞后掌心薄薄的皮肤传来彼此害躁又紧张的滚烫温度,耳边充斥干笑结巴的默认,暂时松开了手,又会在不知不觉间握着抓着手、手腕,抑或手臂。喜欢与爱这些字眼通常夹在零星的交谈里被下一句话轻描淡写带过,他们从来没有明确表达我喜欢你或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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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子将洗衣篮里的衣物丢进洗衣机,顺着居家人工AI的指示倒入洗衣精的剂量后按下了开关。洗衣机哔的一声开始运作同时滚筒的转动声传入耳中,她满意地提起洗衣篮放回浴室。重新理了一遍今天要做的家事,洗衣服、帮盆栽浇水、确认挂在丈夫衣柜里的衬衫有没有少了扣子还是又多了不应该存在的空衣架——炯都默默处理那些因执行公务而变得破烂的衬衫,但总是瞒不过飘在她身边的人工AI,也瞒不过她。
“要先去做哪个呢?是去卧室吗?还是去阳台?”AI等她把洗衣篮摆好,从耳后绕到正面开口问。
“嗯⋯⋯先去卧室吧,这样比较顺路。”
“了解——根据资料库显示近期的卧室与先前相比并无太大差异,不过还是得小心别撞到或是跌倒哦。”
“谢谢你的提醒。”舞子友善地道谢,握着导盲杖来到衣柜前找到把手,打开了衣柜。衣柜左半边收纳西装跟衬衫,衬衫有至少五件挂在架上……照理来说应该是这样没错。舞子凭着记忆轻抚过架上的衣物,一边确认钮扣跟件数,就在数到第五件时AI发出疑问声,又变换位置对她报告:“炯.米哈伊尔.伊格纳多夫先生回到家了。”
“咦、现在?”她愣了愣,疑惑自己的丈夫怎么在这个时间点回来。关上衣柜走到走廊,便听见拖鞋声从旁经过。“炯、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是一般业务,弄完就下班了。”
卧室的方向传来炯的声音,她眨眨眼,偏过头:“这么快?小灼呢?”
“灼的话还在公安局,晚上会过来吃饭。”
“你没有等他?”
“他还有点事要处理,让我先回来。”
“这样啊⋯⋯”
炯换好衣服后带上卧室的房门。佛手柑的香味离她越来越近,舞子下意识地闭上眼接受落在额间的轻吻。“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今天打算做什么?”
“衣服已经洗了,然后还要浇水,阳台的已经浇了。然后⋯⋯”两个人转了个方向朝楼梯慢慢移动。舞子顿了顿,轻轻扯动对方的衣袖寻求意见。“家里应该还有剩酸奶油,罗宋汤?”
“要煮罗宋汤?可以啊。三个人的话再配上一份沙拉跟面包如何?灼很会吃的。”
舞子眨了眨失去光亮的双眼,循着记忆中的身高与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将脸部稍微抬高,对上同样突然盯着她看的炯。“是你想吃才对吧。”
面对妻子的拆穿,加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炯.米哈伊尔.伊格纳多夫下楼后在心里终于承认自己需要美食的慰劳,且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打破自己的谎言,在楼梯上发生的窘境他决定不去理会,以话题结束话题。
“那我去浇剩下的植物,等会进厨房。”
“——好、好。亲爱的慢慢来也没关系喔。”
“⋯⋯妳要笑就大声笑出来。”
“我已经笑完了。”炯的视线跟着她的背影,借着导盲杖晃进厨房,舞子故意放缓说话的音节并一溜烟松开了扶着他的手,舞子的心情好到愿意跟他开玩笑——就现在而言是很少有的事了。而且舞子耍他玩的时候总是溜得比谁都快,比灼还快,从小到大都是如此。炯微不可闻地叹气,他甚至没留意到刚才对话时舞子的表情。
实在是不忍心破坏妻子现在美丽的心情,只好晚点再找机会说停职的事了。真拿妳没办法,他想。
他永远都拿舞子跟灼没办法。
所以当他听见灼脱鞋子进家门跟舞子讲些有的没的寒暄与调侃没有多去在意,他相信灼不至于马上破坏难得的和谐时光,却完全没想到灼一进门就马上打小报告。
那个瞬间他只想冲上前堵住搭档的嘴,确实堵住的那种。
慎导灼不只是他的儿时玩伴、亲友、精神上互相托付的关系,炯其实下了相当多的注解在灼身上,把灼送回家后他突然觉得应该要多一个损友的解释才对得起灼的性格与他的行为。可这只是在他脑中维持五分钟的念头,现在应该要面对的不是早就熟知彼此性格的好友,是看似心平气和被灼说服到消气然而还在气头上的妻子。
他不是他搭档,无法一下三言两语就安抚好舞子。怀着烦恼的心情输入密码,电子锁发出喀喀的声音,他进到客厅习惯性地往左一瞥,那里没有人。摸摸鼻子往二楼前进,踏进卧室舞子刚好从浴室出来,头上披着毛巾,整身散发水气扶着墙往梳妆台移动。
她似乎听到他回来的声音,炯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于是舞子只能朝着大概的方向抬起脸:“我洗好了。餐厅也收拾好了。”
“喔、好。”
舞子维持同样的姿势向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过好一阵子才眨眨眼,嗯了一声没有多理他。
绝对在生气。
他又调了调温度与水量,莲蓬头的水量忽然刷地激增从将剩余的沐浴乳冲得一干二净,水流向着排水孔不断流去快速短暂的形成漩涡,以往曾在书上还是在哪里看到有人分享浴室会带来灵感,洗澡倒是没有为他带来解决情感问题的灵感,只能为他拖延时间。
他还能怎么办?道歉没用,这件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问题,老实乖巧地被骂,被骂过了;立刻向她撒娇也是一个办法,只不过先前在餐桌上他采取了耿直认错的态度,事到如今撒娇怕是行不通。
炯些微不耐地将湿润的浏海往后拨,转紧水龙头出了淋浴间。居家人工AI突然跳了出来问今天要不要开换气功能,他简短回覆过后悄悄打开浴室的门并探出头观望门外的情况。舞子正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擦了擦湿润的头发后抬起右手尝试在柜子上找到什么。
炯见状赶紧边套上睡衣边走过去。
吹风机在第二层。说着,在妻子摸索过的夹层往更里头伸了进去,拿到了折叠式吹风机。舞子怀疑是不是他放错地方而不是她没摸到,炯调整了风量与热度之后开始拨动舞子的发丝,趁机回了句:“妳是真的没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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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够讨厌。
舞子.迈雅.斯特隆斯卡娅蜷缩身躯抱胸面对墙壁,腰部传来一阵瘙痒令她挺直背部,罪魁祸首抓准时机将她整个人转向正面(即使她看不见),要她面对他。
“我会帮妳遮好,也会帮妳出钱,我们就去对面的街上修剪嘛。”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直接去给理发师剪就好啦!”舞子硬拍掉炯尝试帮她戴帽子的手,“你怎么剪着剪着就连这两撮头发也修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留很久⋯⋯”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头发剪短无所谓,可是现在一定要打薄了⋯⋯炯你这个大笨蛋!”
“⋯⋯抱歉。”
舞子鼓起脸颊试图瞪着对方,真是中看不中用的狙击兵。她想。拆解武器枪枝那么厉害结果居然看错发流,还说自己看起来很糟糕。到底有没有喜欢她?部队里也有人偷谈恋爱他是真的不知道吗?她早就知道炯不擅长用言语安抚他人,可就连喜欢的女孩子也无法搞定?是她难搞还是他太笨?
炯似乎蹲了太久改在她面前也坐了下来,她听见青梅竹马叹了一口气,将帽子轻放在她头上开口:“现在跑去修剪的话也不会修太多,等到回日本时不会差太多,灼一定认得出来。”见她没有反抗炯默默地握住她的手,直接了当不犹豫说道。
“反正什么发型都很适合你。长发短发或着是像小时候那样绑两撮。”
“⋯⋯那你刚刚说我糟糕是怎么回事?”
“会被妳骂的糟糕。”
“你没骗我?”
“我没骗妳。我什么时候骗过妳?”
现在。
记忆与现实重叠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舞子咬了咬唇,整个人往后一躺陷进柔软的床铺,自顾自地拉上被子完全不管还有一个人要躺上床。“我今天本来是想说的,”
舞子循着光线的强弱来猜测炯的动作,感应器随着浴室的门与卧室门被关上,主卧灯熄灭了,大概整间卧室只剩炯的床头灯是亮着的。拖鞋的磨擦声在木质地板与地毯之间忽有忽无,停在了床侧。“可是看妳那么开心我就——”
“是不是小灼不说你就没有要讲?”在被子另一半被拉开的瞬间她背对着他说。
“真的没有⋯⋯我有反省。”
“真的吗?”
“嗯。”
“⋯⋯你每次都这样讲。”
她想起去理发店的那天,他们讲了同样的话。走回住处的路上她提起退役,她是负伤退伍,他是背着勒令退伍的风险才得以退役的。舞子说万一回不了日本不就糟了吗,炯对自己风险性高的行为表示他会反省,她仍是那句,你每次都这样讲。
总有不在意料内的事发生,因此她的话他的话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覆无常诉说达到口头上的承诺与提醒,自她看不见之后他们很多很多事情都是付诸言语,那些模棱两可错综复杂的付诸行动,他们的信任由此重新筑构而成。
不过也不是只有信任就是了。
“我下次会告诉妳的。”
舞子悄悄从被窝里露出眼睛,半个身体转向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等等、你干嘛——”
炯的手臂倏忽绕过她的背部,集中于躯干部位施力,缓缓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别再生气了,都要睡觉了。”他说。
察觉到对方的意图,舞子不甘不愿地也只能往炯的方向挪动自己的身体,然后碰到炯左手的瞬间停了下来。“⋯⋯这样我会压到你的手。”
“没事,我抬起来了。”
哦。她没好气地应声,没有照着炯的意思滚到枕头上(他脸旁),而是缩在了胸口。
“这样看不见妳的脸。”
“不给你看。”
舞子当然认为炯不总是打破承诺。比起不要受伤不要打架不要逞强,像是一起回日本、陪在她身边、又或着是成为她的家人,那些说来简单实际困难的没有被打破的承诺,他都有做到。
“好吧,晚安。”
“……晚安。”
她实在是不敢奢求太多过于温柔的誓言。
只要给她一个家,只要还能听见心跳声,就够了。
这是舞子.迈雅.斯特隆斯卡娅现在的愿望。
END.
哇這是怎樣拖了一個月以上的文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