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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有两难选择，这次是最难的选择。

     上回书说到，阿瑞蒂尔阵亡于南顿埚赛布，后凯勒巩带着他们仅存的女儿克拉雯•艾玛莉（意为金色小鸟），与库茹芬、摊牌一道，前往纳国斯隆德。说到纳国斯隆德王国，应当从它的建国者讲起。 

       1.芬罗德与辛葛王的逐客令

      如今，一次，芬罗德和安格罗德到多瑞亚斯，拜访舅公辛葛王。辛葛王刚刚从奇尔丹的密信中获知，澳阔泷迪惨案之事。

      辛葛说，“埃雅玟的儿子啊，你们诺多族残杀泰勒瑞，你亦参与其中。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脸坐在你母亲亲族的餐桌上。”

     芬罗德惊讶，又想，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他不愿开口指责其他诺多，他只好闭口不言，神色黯然。

    安格罗德忍受不了辛葛咄咄逼人的指责，又因卡兰希尔曾无端责骂他，他两边不讨好，心中溢满苦水，“陛下！请您听我一言，在澳阔泷迪杀人抢船的是费诺里安，芬国昐陛下得知他们弑亲的真相后，就派幼子阿尔巩把船送回澳阔泷迪了…然后第二第三家族，用了29年跋涉过赫尔卡拉克西冰峡，才来到了中洲。我们没有对不起自己的母族！”

     辛葛王回答他，“你说的这些，我也听说了。我说的不是你，是你哥哥芬罗德。”

      芬罗德抬头看辛葛。

      辛葛说，“芬罗德，你身为埃雅玟的长子，你怎能投反对票，提议坐上染满泰勒瑞族鲜血的天鹅船，去渡过海峡呢？！你有何面目见你母亲！”

      芬罗德沉默不语，泪落两行。

      当时，旅居多瑞亚斯的盖拉德丽尔也在餐桌上，见大哥被辛葛王骂哭了，她说，“陛下，我不知道是谁把当年投票的事情也告诉了您，但是…我想…我大哥只是不希望更多的精灵死掉…”

     辛葛愤怒地站起来， 他身形高大，言语掷地有声，“死在冰峡的诺多，是人命，你大哥不想他们死，死在澳阔泷迪的泰勒瑞就不是人命了？？他们就不值得一个公平吗？！”

     盖拉德丽尔不知说什么好，“陛下所言，诚然如此。”她只好说。

    芬罗德此时开口澄清，“陛下，投反对票的是我，与我弟弟妹妹无关，与芬国昐陛下更无关。”

    “冤有头债有主，我自然知道。芬威总算还有个讲理的儿子…我会把澳阔泷迪血债记在费诺里安和芬巩身上，多瑞亚斯不会允许他们和他们的子民入境。我们辛达族也不会支持他们的主张。至于你，芬罗德，你身为泰勒瑞族的儿子…纯种诺多站在诺多立场不奇怪，而你竟然…你虽未杀人，却竟然想利用赃物…你休想再从我这儿得到任何忠告、任何消息！多瑞亚斯不欢迎你，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从今以后，你就只是盖拉德丽尔的哥哥，不是我的亲族了。”辛葛王说。

     盖拉德丽尔吓得心砰砰跳。

     芬罗德起身，向着辛葛王鞠躬致歉。然后，他沉默地转身离去。

     他终生再未踏足多瑞亚斯，直至身陨。

     安格罗德此后成为辛葛与芬国昐之间的使臣。诺多第二第三家族，除了芬巩和芬罗德，别人都允许进入多瑞亚斯。多瑞亚斯亦未禁止昆雅语，只不过，辛达族也没有学一门外语的意愿和热情。

       2.纳国斯隆德 血色建城史

      若干年后，芬罗德与图尔巩在梦中受到众水主宰乌欧牟的启示，祂预示他们去建造隐匿王国，将精灵子民保护于其中。

      芬罗德在他南部的领地中，只有法洛斯高地这一处高山，是“长墙”山脉的西端，可以凭险据守。他决定在这高地群山之中，建造一座隐匿的城市。

     一开始，芬罗德打算仿照图娜山上提利安的形制，在群山深处来建造他的城池。但勘探开始后，他又惊喜地发现，法洛斯高地的群山，属于石灰岩系，最适合开凿洞窟。他想起了明霓国斯，那个伟大恢宏的地下王城，极隐秘，极安全。于是，他想仿造。

     而开凿洞窟，诺多精灵并无这样的经验技术。明霓国斯是怎样建造的呢？芬罗德并不清楚，辛葛王也不会告诉他一个字。

      为此难题，芬罗德心中苦闷。想来想去，他想起了传说中的矮人王国——诺格罗德和贝烈戈斯特，都是山中之城。东方的矮人王国想必是有开凿洞窟的技术。于是，芬罗德致信梅斯罗斯，希望他帮忙联系一批东方的矮人工匠。建造洞穴地下城池，这是个超大工程，酬劳丰厚，希望诺格罗德或贝烈戈斯特的矮人工匠能愿意前来工作。

       梅斯罗斯忙于希姆凛防务，也没空管这些具体的事情，他把这项简单任务推给了精通矮人语的库茹芬，与东方矮人国多有贸易往来的卡兰希尔。一个会交流，一个有人脉，加上芬罗德家族财力雄厚，矮人工匠乐得去赚一笔，联系工匠的事情很快被他们搞定。

     地下勘探、设计图纸、地下施工建设的全部工程，芬罗德都签给了诺格罗德的工匠们。

     地下勘探是第一步。刚刚开工两个月，有一天，诺格罗德的几名矮人工匠小分队，在地质钻探时，突然听见一个诡异洪亮的地下回声，“哐，哐，哐”许久才散——说明这层岩石之下，是空的。

      矮人工匠们兴奋起来，难道这里有天然溶洞？！那也是很有可能嘛！矮人们出于对洞穴的浓厚兴趣，开始向下奋力挖掘。

     他们用特制钢锤破开那层岩石，一个黑黑的洞穴，出现在眼前。

     “你看，果然有天然溶洞！”矮人工匠们拍手相庆。“我们挖洞穴的工程量可以减少了！酬劳还是一样多！”

     然后，他们栓了一根粗绳子，六名矮人工匠，先后通过这根绳子，下到了那溶洞之中。

     他们没带火把来，因为也不知道会钻探到洞穴啊。他们凭借矮人敏锐的夜视力，往里走了几十步，周围越来越黑，但是有些痕迹却越来越明显。

      “头儿，这不像是天然溶洞，这是有人利用溶洞开凿的！你看，那是个墙…”其中一个矮人，指着旁边的岩壁，惊讶地说。

       此时，几团黑影，从黑暗中突然冒出来。

       六名矮人工匠中的四名，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刀捅死在地下。洞穴里回荡着他们的惨叫。

      剩下两个，没命地撒腿往洞口跑。其中一个，仍被砍杀在半路。

     借着洞口微光，剩下的那个矮人工匠，看清了杀手——是一群身材更矮的小矮人。有浓密的胡子，举着砍刀。他们人多势众…

     矮人工匠拼了命地抓住那绳子，往上爬…

     时间像有半辈子那么长。

     他终于爬了上去，随即一刀砍断绳索，断了小矮人们上来的路。

     那名矮人工匠，踉踉跄跄跑下山，终于在半山腰碰见了几个诺多精灵——他们是来考察地上地形的。

     “这山下有洞，洞里藏着不知道什么人！他们砍死了我们五个！”矮人工匠抓住一个精灵，惊慌不已，上气不接下气。

      于是，大规模的探洞、搜捕，当天就开始了。

       原来，早在第一纪元以前，小矮人就发现了纳洛格河的洞穴——小矮人的祖辈是被驱逐出宏伟矮人城邦的矮人。他们挖凿扩建了洞穴，并以自己的语言称这座地下宫殿为努路奇兹丁。

       这些洞穴里隐居生活的小矮人（密姆的同族），他们本来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新来到这片土地的诺多精灵们，像此前的辛达精灵一样，不要发现他们的隐秘居所。一旦被他们发现，他们恐怕就要强占去。。如同他们占据了东西贝烈瑞安德的大片领土。

       可是今天，小矮人们和他们的洞穴不幸被发现了。于是，他们想把发现者——那六名矮人工匠灭口，以保守自己的秘密和家园。

      跑了一名矮人工匠，他旋即把秘密洞穴告诉了甲方诺多精灵。

      小矮人的秘密家园，保不住了。

      杀了矮人工匠的密姆的亲族们，发现大个子精灵在矮人带路下，全副武装并带着火把，成批下到他们的洞穴里来，迅速向洞穴深处推进。既是来探查这洞穴，也是来抓凶手。。

      那一天，对于小矮人们来说，就是他们的隐匿城邦陷落的厄运之日。

      不幸中的万幸，纳洛格河畔的洞穴，出口不止一处，小矮人们从其他洞口四散而逃。但仍有四个，没来得及逃走，被精灵抓住在洞穴里。他们不肯束手就擒，手持斧头和砍刀，为自己的家园顽抗而死。

      诺多精灵有人因此受伤，但无人死亡。

      矮人工匠平白无故死了5个，不是从山崖不慎跌落，不是遭遇山洪泥石流，是被人杀死的。这是重大事故。诺格罗德矮人工匠与诺多精灵第三家族，签的是勘探、设计、施工合同，可不是生死契啊！

       正应了那句话，给辛达精灵打工要钱，给诺多精灵打工要命。（矮人工匠曾经也给辛葛王打工，建造明霓国斯）

       诺格罗德矮人工匠接受不了这凶杀死亡，与芬罗德大吵大闹：你们诺多精灵，是不是就把危险工作都外包？！让我们矮人在前方探查危险地带，要是发生意外，就替你们死！（这样的外包招数，矮人们从此学会了，不知多少年之后，矮人王子梭林•橡木盾把这招数用到了比尔博身上，用在了孤山。）

       矮人性情顽固，芬罗德怎么解释，都无法平息他们的怒火和哀痛。

      不得已，双方合同解除。只保留了保密协议。诺格罗德矮人工匠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从此再也没来西贝烈瑞安德打过工。

     他们回国传说，诺多精灵不可靠，他们不了解情况就把乙方陷于险境，特别是美丽金发的第三家族。

      此事，诺格罗德矮人王找梅斯罗斯投诉，你们介绍的什么鬼差事？！要命的钱，咱矮人不赚！大梅焦头烂额，最后还是库茹芬出面交涉解释，卡兰希尔追加赔钱了事。五条人命，芬罗德赔了一次，卡兰希尔又赔了一次。卡兰希尔想，我怎么这么亏！芬罗德，你真是坑人不浅。

       不过，亏得这次赔偿金给到位了，否则以后，诺多精灵再想和矮人谈合作？那想都别想。

      话说回芬罗德的建城计划，没有矮人工匠，他就没有凿洞的技术。小矮人留下的隐秘洞穴，对于精灵来说，显得太粗糙狭小，最后只能当做地下仓库和防空洞来使用。

     地下洞穴不能作为城市建筑主体，纳国斯隆德不得已，只能建造为地上山城（像魔幻重庆？）。它稍稍隐藏在法洛斯高地的山脉之中。

     芬罗德王，也没有得到矮人工匠赠送的“费拉贡德（洞穴之王）”的美名。

     102年，纳国斯隆德建成之时，第三家族汇聚于此，开庆祝宴会。后来，盖拉德丽尔返回多瑞亚斯。辛葛王从她那里得知，在纳国斯隆德建设中，一共出过9条人命。

     辛葛王对盖拉德丽尔说，“纳洛格河畔本来有天然溶洞。在星下的纪元里，小矮人们开凿扩建了那些洞穴。我们辛达族散居于贝烈瑞安德后，虽然他们的人口逐渐衰微，但一直有人住在祖居的洞穴中。芬罗德竟然不知道这些吗？竟然不知道提前和他们商议拆迁赔偿吗？”

     盖拉德丽尔脸上都是黑线。

     美莲说，“王上，小矮人是个少数族裔，历来行踪隐秘。他们纳洛格河畔洞穴的历史，全中洲也没有几个精灵知道。”

    辛葛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