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苗】我一生行善积德……(32)
“无聊至极”神座闭上眼睛,甚至不想看到这一幕。
不止是这个原因,还是因为日向,他现在也彻底乱了阵脚。
“你们把苗木怎么样了?说话啊!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神座默不作声,睁开眼睛看向晕在椅子上的苗木,江之岛也因为他昏迷而感到无趣,离开了这个地方。
神座半晌才回复他。不过说是回复,其实更像是自言自语。
“才这点程度而已……”
日向此时真想踹他一脚“滚啊,放我出去。”
“凭你自己的精神力出来。因为我没有让你主导身体的理由。”
“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啊。”日向有些无助地朝他吼道。
“至少,求你去确认一下他的状况……”
“……”...
“无聊至极”神座闭上眼睛,甚至不想看到这一幕。
不止是这个原因,还是因为日向,他现在也彻底乱了阵脚。
“你们把苗木怎么样了?说话啊!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神座默不作声,睁开眼睛看向晕在椅子上的苗木,江之岛也因为他昏迷而感到无趣,离开了这个地方。
神座半晌才回复他。不过说是回复,其实更像是自言自语。
“才这点程度而已……”
日向此时真想踹他一脚“滚啊,放我出去。”
“凭你自己的精神力出来。因为我没有让你主导身体的理由。”
“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啊。”日向有些无助地朝他吼道。
“至少,求你去确认一下他的状况……”
“……”
神座走近瘫在椅子上的苗木,此时他垂着头,四肢都被绑在椅子上。
神座没什么多余的动作,直接将束缚住他的铁铐打了开。苗木本就身子向前倾,结果没了束缚,直接倒在地上。
………
怎么回事……
狛枝双手撑墙,似乎被自己心里所感受到的不好预感征服了。
”开玩笑……”他摇摇头,勉强强迫自己精神一点
“现在应该尽早找到下去的路的。“他确实搜了搜医院一楼,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正当他疑惑地走上二楼的楼梯的时候,恰好碰到同样在这栋大楼搜查地战刃。
“人都死了。而且他们身上都绑着炸弹”战刃有些疑惑。
“但是为什么要设置这么长的时间之后才爆炸呢。”
狛枝没接她的话,反倒有些不悦“你没把炸弹拆除?”
战刃摇摇头,“炸弹型号不清楚,像是自制的,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随便搬运尸体。”
此时狛枝听着,走到一座电梯前。
嘶……有可能……
狛枝一只脚踏进电梯里踩了几脚,将脚缩了回来,朝战刃伸手“你的手枪借我。”
“你要干什么?”战刃从腿上的绑带上取下一支左轮,握着枪口,将柄朝向他。
“把电梯门拆了,我看看电梯下面有什么东西。”
“啊?”惊讶惊讶,她还是照做了。三下五除二将电梯不堪一击的门踹散架了。
战刃将门的残骸扔到一边,看着狛枝走进电梯,摁下一楼的摁钮后便迅速返回。
电梯缓缓下降,等到了他正好可以看到电梯上的缆绳的时候,便上了膛,瞄准了缆绳就是一枪。
电梯缆绳应声而断。没了束缚,电梯便飞速朝地下坠去。
瞬间巨大的声响响彻整个大楼,惊动了楼外枯树上的几只乌鸦,一哄而散。一会儿复而又都聚了回来。
狛枝探出头来,丈量着电梯的高度。
战刃也好奇地过来看着下面,“太黑了。”
狛枝默默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扔了下去。
一秒,两秒……,两人听到了石头落地的声音。
“两秒时间太长了,我们在二楼。根据自由落体公式,两秒就已经是二十米高了。一层楼顶多三米。”
战刃点点头,“我有绳子,你下去,我在上面帮你看着,出什么事联系我,还是准备现在联系支援?”
狛枝朝她摆摆手“不用了,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人多反而对我们不利,告诉他们现在的状况,不需要派什么支援。”
这时狛枝突然想起那个微型追踪器。
保险起见……狛枝赶紧掏出手机查看,发现那个追踪器早已不发出信号了(被江某人踩碎了)
……苗木有危险,但是,他会在哪里呢?
狛枝探头看着下面,内心渐渐笃定。
毕竟,我可是超高校级的幸运啊。
……
苗木双手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身。
“呀,神座君也在呢。”他露出平常的笑容。不过这时并不会让人感到放松,他的眼睛也还是那样的绿色,不过似乎又有一些细微的变化。让人说不上来的改变。
“苗木……?”日向也对他突然如此平静的语气感到害怕,明明刚刚还在挣扎大喊。
苗木上前来,手指戳着他的胸口,神色有些改变,不过还是在微笑,不过现在带着苦。
“对啊,日向君也在啊……明明一直都在的……”
神座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苗木歪着头看他,眸子里带着一丝光
“神座君,能杀了我吗?我不想活了哦。”
“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最后还是只做到这种可惜的程度。我回去还能去哪里呢?还不如去死呢,我的人生已经绝望了。”
见神座不做反应,苗木倒也不生气,他轻轻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掐住自己的脖子。
“求你了,我不想拖累他。”眼泪从他的脸颊划落,落在神座的手上。苗木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发出绝望的光芒。
但是此时更多的是悲伤,苗木哭得无法自制。
“求你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不知道……如果我……会伤害别人的话……”
神座看着现在的他,似乎与曾经的某个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神座手上还是用了力,苗木瞬间便感到窒息,张着嘴,痛苦地发出呻吟声。双手不自觉地抓着他手腕,但始终没有做出挣扎。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划破了空气,飞速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
出于本能,神座松开了手,轻松躲了过去。而苗木直接就向后倒去,不过来人直接接住了他,直接将人抱在怀里。
神座也不恼“狛枝凪斗,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
狛枝则犀利地反问他“不准备解释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吗?”
“你不会想听的,这种事情还是他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苗木剧烈咳嗽几声,像是终于缓过来了一般,迅速挣脱了狛枝的怀抱。
“不……”苗木此时才明白自己刚刚有些奇怪的动作。
“我是说……这不是神座君的错。”苗木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了起来,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常的温和。
“只是一个小误会。”
狛枝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嘴唇动了动。但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来的时候,地下突然剧烈摇晃,紧接着整个地下都在摇晃。众人头上的小石子不断掉落。
狛枝没多想,直接就跑到苗木跟前将其护在身下。
苗木罕见地没什么表情,只是呆呆地抬头看着他。
【狛苗】我成为怪物的那天108
Chapter 108.“电车难题”
果然会变成这样。狛枝话语中有明显的火药味。日向觉得头更疼了。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日向早知道这人不仅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体系,还特擅长火上浇油。只要是狛枝感兴趣的事,毫不夸张地说,哪怕是别人眼里的鸡毛蒜皮,他也会乐于推波助澜,结果往往是“好心”办坏事。
日向没那个耐心去揣摩狛枝的重点——最后那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抱怨好戏泡汤。但以他的了解,狛枝十有八九是在为苗木打抱不平。
从这个的角度看不到苗木的表情,倒是很罕见地发觉狛枝走到了他们的正中央。总是自称旁观者的家伙居然会站到舞台上,肉眼都能看出这人到底有多生气。那张苍白的脸上挂着满满的嘲...
Chapter 108.“电车难题”
果然会变成这样。狛枝话语中有明显的火药味。日向觉得头更疼了。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日向早知道这人不仅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体系,还特擅长火上浇油。只要是狛枝感兴趣的事,毫不夸张地说,哪怕是别人眼里的鸡毛蒜皮,他也会乐于推波助澜,结果往往是“好心”办坏事。
日向没那个耐心去揣摩狛枝的重点——最后那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抱怨好戏泡汤。但以他的了解,狛枝十有八九是在为苗木打抱不平。
从这个的角度看不到苗木的表情,倒是很罕见地发觉狛枝走到了他们的正中央。总是自称旁观者的家伙居然会站到舞台上,肉眼都能看出这人到底有多生气。那张苍白的脸上挂着满满的嘲讽与嫌恶,不止是头发,狛枝周身都像裹进了白色火焰中,说话时仿佛手持匕首,每一刀都割在神经最脆弱的地方。
面对攻击性如此强的话语,换作是平时只会想离他远点,但日向现在不想接话附和或是加以阻拦。比起当和事佬,他选择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毕竟对未来机关不满的不止狛枝一个。
日向在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心里一直堵得慌,甚至有那么几秒,他险些没控制住愤怒的情绪。未来机关很清楚他们的处境,也明白77期最想要什么,但以这样的方式被告知真相,总觉得有种道德绑架的意味。
比起在新世界程序内被“保护”的77期,苗木身上的负担要沉重得多,也因此日向对苗木总会欲言又止。他甚至对于自己的立场产生了不确定感。
是该表示“那种情况也是无奈之举”,还是说“这的确是我们的责任”?
想到这里,日向朝雾切看去,同样是新世界程序的负责人,她此时正紧咬下唇,双眼充满了忧虑,但她没有急于替未来机关辩驳,似乎也不打算阻止狛枝。也对,狛枝的话虽然难听,但多少也正是他们心里所想,他们反而需要这样的发泄口。只要这人说得不是太过分,就不会阻止……日向只觉得事情更难办了。他默默祈祷狛枝会多少照顾着点苗木的面子,别火力全开殃及旁人。
在某种意义上,宗方说得对,不能用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倘若只是一味地嘲讽与指责,别说这场秘密合作了,未来机关只要改变主意,他们谁都别想离开。
“很难理解吗?”狛枝显然不认同宗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当初我把苗木君带出来,正是因为对他的希望抱有期待,也对未来机关的隐瞒相当不满。说什么承担责任,这种被强加的希望未免也太可笑了,苗木君从来都不知情,无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他只是在被利用罢了。未来机关的理念,我一个字都不会认同。”
“你的意思是要完全置之不顾吗?”宗方没否认他的说法,只是反问道,“分明出现了治愈的希望,却要放着绝望病人不管,这就是你所谓的希望?”
“非要曲解的话,我也没办法。”狛枝一脸无所谓,“负责对苗木君进行治疗的人是我,要我就这么把他转交给未来机关,好歹找个更像样的理由吧。”
“理由很简单,未来机关的治疗方案会更好,和研究院合作后,技术层面上也更专业。”宗方说,“和七年前不同,现在,他本人才是最重要的,治疗实验成功便能救更多的人。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希望。”
“说得倒是好听,八字没一撇的事,你们的‘治疗’难道不也是‘研究’吗?未来机关向来从集体角度出发,想必会以对其他病人的治愈效果为主,你们会在乎苗木君的性命?”狛枝面色阴沉,持续质疑道,“我辛辛苦苦带出来的人,可不想他一回到未来机关就死了。”
“任何手术都存在风险,没有人能预测结果一定会百分百如意。如果你非要计较这个,只能说我们会尽量保证苗木诚的安全。”
宗方很坦然地说了句人尽皆知的话,日向毫不怀疑如果现在开记者招待会,宗方也会复述同样的措辞,但他就是听得心里咯噔了一声。未来机关和狛枝的出发点有所不同,前者是为了研究、利用和推广,而后者……印象中狛枝没有直接对绝望病毒进行干涉,治疗计划完全围绕苗木展开,为了看到想要的希望,这人绝对会保护苗木的生命安全。
眼看要发生更为激烈的争执,日向往前走了一步,及时插话:“我记得刚才雾切说过,七台电脑还没有全部亮起来,就是‘没到时候’,反而是最理想的,说明还来得及。这话是什么意思?”
雾切反应过来,回答道:“因为‘链接’只是一个集中、汇总的作用,不止存在一条,和每个病人之间都会产生。转移‘链接’等同于交接仪式。但实际上在那之前,绝望病人之间就会产生等级压制,会互相影响。这种事应该在苗木君身上发生过,比如觉得吵闹,又或者是产生了幻听,对不对?”看到日向点头,雾切说,“没有人能凭借自己的意志熬过第七次发作,现在还有时间商量对策。不然就来不及了。”
“未来机关会把‘链接’消除掉吗?”日向朝她确认治疗的最终意图,“如果能治好,那就不需要‘链接’了。”
雾切点头:“这是最理想的状态。如果治疗有效,信号屏蔽塔就会被关掉,这座城市也就不复存在了。所有人能回归正常的生活。”
“等下,可是现在掌握‘链接’的是信号屏蔽塔,”日向问,“难道不能用来控制……呃,治疗苗木?”
雾切直接否定了他的猜想。
“没那么简单。苗木君的等级目前在绝望病人中是最高的,虽然现在还没达到,但未来的他会像‘链接’一样具有控制与支配的效果。事实上,他和其他绝望病人是上下级的关系,和信号屏蔽塔将会是同级关系。就像属性相克,现在信号屏蔽塔会对他产生负面影响,但这其实是好事,能反映出二者都具备合格的‘链接’功能,而屏蔽塔正在帮他分担压力,原本应该被‘链接’所控制的信息不会直接作用在苗木君的脑子里……这么说好像有点难理解,打个比方,往一条小溪中间拦一块隔板,只要高度和宽度都足够,除开被漏掉的极少部分,其余的水流都会改道。”
日向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后果:“也就是说,如果直接关掉信号屏蔽塔,那些控制绝望病人的‘链接’会全部集中在苗木的大脑里?就像天塌下来,最先砸到等级高的,石川优子正是受不住了才选择了自杀。如果苗木也倒下了,其他人迟早会崩溃吧。”
“我们不希望会发生那种事。”雾切摇头,“但如果要救下他们,成功关掉信号屏蔽塔,目前只有对苗木君进行研究性治疗这一条路可走。现在信号屏蔽塔还不能关,但大家都很清楚,它们的控制效果不稳定,甚至已经出现少数的发病者。拖延也只是选择了一条会慢性死亡的路。”
“苗木诚的承受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到现在都没有精神错乱,我们会优先想办法去掉他的脑内链接。”宗方补充说,“除了有一定的常规风险,选择治疗对苗木诚而言没有任何损失。”
“哈?我没听错吧。”狛枝斜眼,“没有任何损失?”
日向原本想追问治疗的详情,看到狛枝的脸色后,他脑海中浮现出不太美好的回忆,果断选择了闭嘴。虽说沉默了几分钟,狛枝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早已收敛了大半,但说话的语调、神态依旧很不客气。
“我怎么记得,绝望病事件到现在都还未公开,未来机关一直遮遮掩掩的,生怕那些因为牺牲了绝望病人、而被保护得好端端的‘无关人士’会知道这不堪的过往。”狛枝说,“如果对苗木君的治疗失败了,你们也会默不作声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不对?”
宗方只是回答:“这是为了整体的稳定。”
显而易见的事实,没有人会质疑这点。日向心想。未来机关的行事风格向来如此,这些人擅长权衡利弊,看似冷酷的舍弃行为不过是壁虎断尾。七周年纪念日即将到来,绝望病事件却因内部失误而每况愈下,未来机关想要的绝不是乌云蔽日,不,他们一定不会希望给和平年代的帷幕留下污点。
但每个人都心里有数,这种做法很容易矫枉过正。
狛枝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仍未退让:“绝望病事件可不是小事,被寄予希望的苗木君却得躲躲藏藏的。未来机关当初大张旗鼓地用他的身份进行虚假宣传,现在好不容易打算干正事了,反而生怕被人发现。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随着世界逐渐被修复,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他们。
“算了,过去和现在我就不说了。你们真的有考虑到未来吗?如果治疗真的能顺利进行,结果也展现出百分之百的顺利、乐观,这样就真的息事宁人天下太平了?世界解决了绝望病,就会变得更好吗?以未来机关这种本末倒置的解决方法,说不定世界只会从残破不堪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残破不堪。”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狛枝完全没留任何情面。日向几乎都要佩服宗方的定力了。但能看得出来,宗方也相当不悦,向来平静的脸上眉心蹙起,只是在耐着性子继续阐述未来机关的立场。
“所以我们在弥补。”
“弥补?”
“你考虑到了很多负面因素,我承认有很多地方未来机关还需要下功夫,但我并不认为你有那个立场在这里进行质疑。”宗方瞥他,“未来机关当初在78期和绝望病人中选择了前者,苗木诚在77期绝望残党和病人中选择了你们,虽说都各有各的无奈,但选择也是自己定下的。你是获益者,该庆幸苗木诚当初的决定,尽管我还是不认为他做得对,但如果他当时选择救下绝望病人,现在被关进医院的可能就是你了。不经过新世界程序,光靠你们几个,能活下来脱离绝望状态吗?”
狛枝难得愣了一下,很快地,他双眼眯起,说道:“‘电车难题’?太强人所难了吧。”
日向和雾切对视了一眼,他们理解狛枝的意思。
“电车难题”是一道哲学上的经典论题:5个孩子在铁轨上玩耍,此时电车即将经过,作为车长,如果要救下那5个躲闪不及的孩子,可以把电车开向另一条废弃铁轨。但不巧的是,废弃铁轨上也有个孩子,他预知了危险,于是选择了原本电车不会经过的轨道。于是有不少人关于“到底要选择救哪一边”或是“究竟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这些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你在偷换概念。”宗方不太想讨论这个。
“不,用‘电车难题’类比苗木君的处境可算是非常贴切。既然未来机关非要扯上‘选择’,那我就在这说清楚。七年前,77期和绝望病人不过是躺在两条轨道上,只要选择了一边,另一边自然只能等死。而在场的各位一定都明白,‘电车难题’没有正确答案,无论怎么选择,都会有人受到伤害。苗木君之所以被寄予厚望,只是因为他是参与者,其他人却是旁观者。”狛枝说,“虽然我一向喜欢观察苗木君的选择,但即使是我这样的废物也知道,‘电车难题’没有标准答案。历史上有名的哲学家都无法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交给苗木君一个人去选择,是不是太过分了?”
宗方的脸色相当难看,他向前走了一步,似乎忍耐到了极限。
“如果今天得了绝望病的人不是苗木诚,而是你,只要有活下去的可能,也许还能救下其他人,想必都不会拒接合作。这是人之常情。”宗方抬高了音量,语速显然也加快了,“你对未来机关的治疗显然没有意见,却一直在咬着‘目的’不放,企图阻止苗木诚接受正确的治疗方法,你跟他有仇吗?针对他的人分明是你,如果只是因为私人感情而意气用事,那就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了。”
狛枝面露惊讶,随即笑了出来。
“像我这样的人,果然是会被误解的吧。我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观点——给苗木君强加再多的条件都没用,那些事无法展现出他的希望。”狛枝说,“到底该怎么做,应该由苗木君自己给出答案,而不是由在场的任何人左右他的决定。毕竟,现在的他可不只是一个……”
像是突然间断电,狛枝的话尾音被强制掐断了。
他保持着说最后那个字的姿势不动,仿佛瞬间凝固成一座雕像。那双眼直盯前方,却没有聚焦于任何一点。
就在刚刚,有硬物抵住了他的后脑。
是枪。
“你太吵了。”
身后传来了苗木的声音。
Tbc
50w打卡,连载两周年打卡(叠buff)
每个角色都是按照自身立场行动的,可以的话求个评论呜呜,让我知道还有人在看🥺
【自翻】The Lion's Den 59
摄影师
“小泉桑?小泉桑,你在吗?”
苗木上下扫视过走廊,再一次敲响了小泉房间的门。黑白熊告诉他小泉就在房间里,但是显然没人应门。在所有的绝望之中,他几乎不了解小泉,这是不能接受的。
就在他将要放弃的时候,门打开了。门缝中透出一丝亮光,中间露出一部分脸。那就是他对小泉房间最多的窥视,因为她立刻就把门打开又关上,站在了苗木的面前。
“苗木?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出来转转,”他说,“我们还没怎么待在一起过。”
“当然,听起来不错。你想做什么?”
“……我其实没有提前想过。”
“认真的?”小泉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把我从房间叫出来,却连做什么都没想好?大......
摄影师
“小泉桑?小泉桑,你在吗?”
苗木上下扫视过走廊,再一次敲响了小泉房间的门。黑白熊告诉他小泉就在房间里,但是显然没人应门。在所有的绝望之中,他几乎不了解小泉,这是不能接受的。
就在他将要放弃的时候,门打开了。门缝中透出一丝亮光,中间露出一部分脸。那就是他对小泉房间最多的窥视,因为她立刻就把门打开又关上,站在了苗木的面前。
“苗木?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出来转转,”他说,“我们还没怎么待在一起过。”
“当然,听起来不错。你想做什么?”
“……我其实没有提前想过。”
“认真的?”小泉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把我从房间叫出来,却连做什么都没想好?大家不是说你很可靠吗?”
他退缩:“只有我妹妹——”
哦不。
他慢慢抬起头,担心即将看见的东西。小泉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看起来就像他妈妈,但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扭曲。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想要找个目标,然而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
“我能进去吗?”他脱口而出,“我们可以在你房间里聊天,这样就可以对彼此多了解一些。”
“好-好吧。”她的脸颊飘过一丝红晕,“但你最好别有不可告人的动机!”
房间很暗。她打开门,苗木却看不见里面的任何东西。他跨过门槛,给小泉让过身位。她顺着墙走了一小段路,那里应该有个开关。
灯亮起来,他的视野被白光笼罩。苗木飞快地眨眨眼,等待眼睛适应……
这是……?
这是什么?
房间里没有家具,只有中央堆着一堆毯子,一定是用来当床的;角落有几个手提箱,放着她的物品。剩下的地方都是空的,但墙壁却有着各种颜色。一开始他以为是墙纸,后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之前的结论错得离谱。因为那些不是贴纸,而是照片。成百上千的照片,有很多都是一模一样的。而它们的内容,一言蔽之,惊悚。其实,他想过更糟的东西。第一眼看到那些照片时,他以为上面展示的是类似于九头龙对未来机关特工所做的事;然而,从受害者来看,他们遭受的比起折磨更像是处刑,有些甚至略显业余。
“有什么特别的想说吗?”小泉站在附近,问。
苗木深吸一口气。他扯了扯一张照片的下端,发现它被订书机钉在了墙上。
“这些都是你照的吗?”他问。
某种意义上,他问对了问题。小泉神情明亮起来,走到他身旁:“一部分,大部分吧。有一些不是我照的。”
“你为什么把它们挂起来?”
她微笑:“因为它们对我很重要,全部。”
她抚摸过苗木刚刚拉扯过的照片边缘。这一张的受害者是个绿色头发的女孩。尸体跌坐在墙边,旁边是血迹斑斑的球棒。凶手似乎并没有用心掩盖她的死亡。
“这是佐藤。”小泉告诉他,她的表情呈现出极度的幸福,“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苗木后退一步,“你干的?”
“啊?”她疑惑地看向他,“哦,这不是我拍的照片,是别人匿名送给我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不,也不是我。”她皱眉,“我还没发现真凶的身份。”
“她被谋杀了。”这感觉更糟,知道这个女孩不是被她最好的、被江之岛洗脑了的朋友,而是被无关的凶手杀害。这也提醒了他,超高校级的绝望不是在世间行走的第一批罪恶。
“这张不是我拍的,但这些是!”
她抓过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另一面墙跟前。他们停在一组照片前,它们是围绕着同样的三个人拍摄的。这里的谋杀手法又变得简单。正对脑袋的枪击,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些痕迹。
“这是我的作品,场景设置和其他一切。”小泉骄傲地说,她笑起来,“现在回头看感觉真有趣,回想起当时我有多纠结。我后来吐了,甚至试图伪造第一张照片,免得真正动手。”
“你不想这么做。”苗木安静地说。尽管他知道他应该为照片里的人感到抱歉,但当下的同情却直指那个对他微笑的姑娘。
“没错,我不想。但是,”她的眼里浮现漩涡,“江之岛桑知道怎样鼓舞人,以无法抵抗的方式。”
她抓住他的手腕,向前拉扯,让他的手指指向其中一张照片。
“这就是她给我的第一组照片的一部分!”小泉说。苗木觑着眼看,这些照片里的男人……他没有死。他身陷险境,被绑在椅子上,但他没有死。
“这是谁?”他问。
“我的父亲。”小泉开始大笑,“这一张就是我试图伪造枪击照片后她寄给我的!”
还有另一张她父亲的照片。这一次,他躺在地上,嘴巴张开好似发出尖叫,旁边是他断掉的手。
她说:“我没想到她看穿了造假。不过,好吧,一开始就是她绑架了那些人好让我实施枪击的。我不该太过惊讶。”
“之后你亲手开枪了,是吗?”苗木说,“在你意识到无法欺骗她之后。”
“是的。”小泉说,“这就是我的回报。”
还有一排照片,紧密地挨在一起,内容相似,就像一套动画的幻灯片。是小泉的父亲,被绑在椅子上,喉咙切开,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
“我没想到会这样。”小泉激动地说,“如果现在发生类似的事,我会期待,但当时,我甚至还没有见过她。”
“我……”
苗木没有说完。他想道歉,但那似乎不是小泉想要的。她泪流满面,却微笑地抹着眼睛,漩涡转得飞快,几乎要让他头晕。她深情地摩挲着被折磨和死去的父亲的照片,就像一只老宠物的肖像。
“……我和我母亲很像。”小泉看着他,“她是一名战地摄影师,总是飞来飞去,拍摄各种可怕事物的照片。我很少见到她……她也会像这样费尽心思地设置场景!这样比干等着想要拍摄的东西出现要容易得多。”
“你是说她杀害别人,只是为了能够拍照?”
“没错!”
“你为什么这样想?”
她眼睛发光:“江之岛桑告诉我的!”
她在说谎,他想说。她只是想让你崩溃,所以才这么做。
但他没有说出口,反而温顺地点点头。小泉拉着他,开始给他介绍其他照片,后面的照片没再像刚才的那样专注于个人了。
“这些其实是录像,我截取了其中我非常喜欢的部分。”小泉说。她指向另一组照片,是以两个人为中心的。这是一对中年夫妇,脸上有了皱纹,头发是金色,看起来不像日本本地人。起初他们只是单纯(至少对于超高校级的绝望来说很单纯了)被束缚住了,但很快内容变得越来越恐怖。他不忍看完这个无声的故事。
“真可惜索尼娅不能把她那一份挂起来。”小泉叹息一声,“但我觉得她甚至不会对她的国家公布。”
他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这是索尼娅的父母?”
“是的。索尼娅和江之岛桑在研究怎样摧毁欧洲,索尼娅知道她的父母最合适。她告诉江之岛桑无法将他们带来;而且,就算成功了,我们也不打算让他们活到最后,尤其是杀掉他们可以带给索尼娅和世界如此多的绝望。所以,江之岛桑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栽赃嫁祸。她将一些外国人转化成绝望,然后索尼娅的父母只是恰好中了埋伏,被他们俘虏。猜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他舔舔嘴唇,希望有水能滋润他干燥的喉咙。“他们饱受折磨。”
“在电视直播里!”小泉骄傲地说,“索尼娅安排绝望联通了她国家所有的电视台。”
他能够想象大众会作何反应。
小泉接着说:“一天以后,有人又恰好发现了酷刑发生的地点,索尼娅就派遣军队拯救了她的父母。每个人都在直播中看到了士兵破门而入的一刻,还有里面的样子……”
好吧,尽管他知道内瓦曼的父母最后还是去世了,但至少他们得到了一些安慰——
“就在那时我们引爆了炸弹!”
太合理了。他早就该猜到超高校级的绝望会做什么。
“没有什么比绝望爆发前的一丝丝希望更美好了!”小泉轻轻推了下苗木,而苗木尽最大努力没有逃开。“索尼娅的人民暴怒起来,全国人都是!特别是当元凶的国籍被公布时,他们的总理承认是自己派他们——”
“他做了什么?”苗木大叫,“我以为是超高校级的绝望——”
“是欺诈师。”小泉轻率地说,“我们早就抓到了真正的首相。真的,我真希望你当时在场。太完美了。这场战争还没有席卷整个欧洲,但快了。九头龙当时已经控制了黑手党,他们开始在各处贩卖武器。二大和澪田桑每周都会引发暴乱……真是天堂。有时候我也会想念我们光辉的岁月。”
他来这里是为了了解小泉,找出她的动机。现在,他感觉自己干得太好了,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我应该发布一些绝望限制,他迟钝地想。但他明白最好不要尝试;他不知道终里和二大会不会将其视为一种挑战。
“国王和王后去世后的照片你也拍了吗?”他问,只是想说些什么来掩饰他真正的好奇心。
“没有,”她说,“这是我们制造过最好的绝望之一,但不重要。至少对我个人来说是的。”
“我想我能理解。”他回头看她死去的父亲,“你找到过你母亲吗?”
她似乎皱了一下眉。
“没有。”
“你想找到她吗?”
再一次,他应该是看见她皱眉了。她的情绪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定格为某种愉悦。慵懒的漩涡填满她的眼睛,她大笑。
“那不重要,”她说,“正反都是绝望。但我有时的确想知道……你觉得她会喜欢我的照片吗?”
他的喉咙收紧——
她当然会!你可是超高校级的摄影师啊,不是吗?她怎么会不爱呢?她也是一名摄影师,所以她只会更加喜欢——
她当然不会。怎么会?怎么会有人喜欢让你变成——?
“我不知道。”他说。
“我觉得男人应该果断一点。”她不屑地说,“但是,我想这是个公平的答案。你不了解她,我也是。”
说完,小泉盘腿坐在了挂着她去世父亲照片的墙下。她出神地叹了口气,双手托着脑袋,看向她的照片。苗木在她旁边扭过了头。
“我觉得我该走了。”他说。
小泉朝他挥手:“走吧。”
他走了。在离开前,他的手还留在门把上时,他回头看。小泉独自坐在她空荡荡的房间里,凝视着面前关于死亡和不幸的照片。尽管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尽管苗木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确实存在某种病态的迷恋……
……他还是感到同情。
苗木今天接触的绝望已经达到了上限,他朝自己房间走去。他手里小钟的指针稳定走动,一秒一秒……哦,这是他的黑白熊随从!可惜他没有随身带着九头龙面具;虽然是个坏主意,他还是想要看看当面戴上面具黑白熊会是什么反应。
他想象着滑稽的场景,走到活板门前。他伸手,拉起它……然后眨了眨眼。他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身后,现在,不止一个,而是两个黑白熊。两个都盯着他,只是盯着他。
诡异,但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们都是呆头呆脑的机器人。
他走下楼梯,伸手关上活板门……但在那之前,一个机器人跟着他跳了进来。苗木看着它,等着它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然后走开。但机器人没有这么做。事实上,它……开始走下楼梯,没有和他一起。
这也太诡异了。
他跟着那个机器人。他想不明白它这么做的原因。也许神座有了新的指令?但他有什么理由呢?他又想可能是其他人安排了东西要送给他。当他走到楼梯底部时,机器人已经站在了房间中央,面对着他。他走过去,它的头和身体随之转动,始终把脸对着他。
“呃,有人有消息要给我吗?”他问。
黑白熊注视着他。
它的红眼睛闪烁两下。
“……苗……苗-木……苗-”
这段话伴随着剧烈的静电声。单词音量不大,却回荡在房间里,仿佛发声者是在遥远的地方呼唤他。
“你出问题了?”苗木问。
“我的……我的名字……”
“我知道,是黑白熊。”他揉了揉前额。看起来他的确是发现了一个系统崩溃的机器人,怪不得它一步不停地跟着他进了卧室。可能它没有意识到苗木已经回了房间,以为他依旧需要监督。
“我的名字……”
他暗道不好,看起来不仅它的通用程序出了问题,连语音发生器也坏掉了。从技术上来讲,它发出的声音是清晰的,但在形成简单句子时遇到了一些困难,就像是在对抗什么东西。
苗木蹲下,拍拍它的头:“没关系,我会告诉左右田君,好吗?他会修好你。”
安慰一个机器人真的很傻,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如果能忽略它们的杀人倾向,它们也挺可爱的。他转身——
黑白熊抱住他的腿。
“Al……Alt……”
苗木抱怨:“我是要找人帮你——”
“Alter……Alter Ego.”
苗木停下了动作。
“你-你说什么?”
只有电流的声音。黑白熊抬头看着他,将头歪向一边,就像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
然后,它的声音安静而清晰地回荡着。
“……我的名字是Alter Ego.”
章节笔记:
关于AI的趣闻?它们可以安装在多个位置。
下集预告:
奇怪的黑白熊努力说服苗木它说的是真的。
【狛苗】白色情人节
想了想还是搬过来吧,之前白情写的了,因为老福特之前的破事,纠结要不要发,算了,本来圈子就冷,难得做一次饭。
文笔挺烂的,被雷到都是我的错(土下座)
1.“呼——”
在又处理完一份下周需要用到的文件之后,苗木诚仰头,靠在座椅后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已经连续工作一下午了,长时间对着电脑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但是他没有理由休息,未来机关的人员依旧不多,作为入职两年有余的前辈,还是尽量多做一些事吧,过于滥好人的苗木如是想到。
听雾切说,其他地区的情况已经逐渐好起来了,越来越多的新人愿意加入他们,绝望势力的的范围也在不断缩小,主谋江之岛死后,他们的活动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活跃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地方发展......
想了想还是搬过来吧,之前白情写的了,因为老福特之前的破事,纠结要不要发,算了,本来圈子就冷,难得做一次饭。
文笔挺烂的,被雷到都是我的错(土下座)
1.“呼——”
在又处理完一份下周需要用到的文件之后,苗木诚仰头,靠在座椅后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已经连续工作一下午了,长时间对着电脑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但是他没有理由休息,未来机关的人员依旧不多,作为入职两年有余的前辈,还是尽量多做一些事吧,过于滥好人的苗木如是想到。
听雾切说,其他地区的情况已经逐渐好起来了,越来越多的新人愿意加入他们,绝望势力的的范围也在不断缩小,主谋江之岛死后,他们的活动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活跃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地方发展。
好!那么继续工作吧,要打起精神来才对,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不过,好像总感觉忘了什么……
直到夕阳挂在天边沉沉欲坠,仅存的光线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工作时,苗木起身,走到门边把办公室的灯打开。
“唉?苗木君?你怎么还在工作啊?”
迎面而来的朝日奈葵似乎对于苗木仍然在办公室这一事实感到十分奇怪。
“已经下班啦,难道说你完全没有注意时间吗?”
“不对啊,你不是之前跟我说今天有事要早点回家么?怎么还在这里?”
朝日奈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唉?我今天有事?”
苗木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直到目光落到旁边桌上的日历的显示日期,他才终于意识到————今天是3月14号,是白色情人节啊!
之前跟狛枝说过会早点回家陪他一起过的。
完了完了,怎么会把这件事忘掉啊!
按照狛枝的性子,那个嘴上一直重复说“我这种渣滓”的人,再不回去的话,他估计连杀人的想法都有了吧……
胡乱地将要用的文件揣进公文包,然后苗木便飞似地冲出了办公室,急急忙忙地往目的地赶。
拜托了,一定要赶上啊……
2.“苗木君,你还真敢来啊?”
狛枝凪斗一脸微笑地擦拭着一把手枪,看着赴约而来的苗木,看着那双熟悉的绿色眼眸,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有怎样的自信,敢和自己赌运气么?虽然同为超高校级的幸运,但从过往的经验可以明显得知,狛枝的幸运比苗木的幸运好控制的多。
还是说,明明知道是陷阱,所以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吗?就为了自己这种渣滓?
“因为狛枝君在这里,就像信里说的那样,所以我会来。”苗木坚定的看着他,单薄的身影在这栋大楼里就像一株弱小到不行的幼苗,没有任何威胁或自保的能力。
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我没有带任何武器,像你要求的那样。”
竟然连这点也按他的要求做了,这已经是过分的天真了,天真单纯的有些愚蠢。苗木诚,接受了那样无理的请求,单枪匹马地过来见他这个绝望残党。
“嗯,该说是苗木君太天真了还是太过于相信我了呢?”
和平时别无二致的声音,却隐隐透露着威胁。
狛枝面朝着苗木,一步步逼近。
“苗木君真的不怕下一秒这个地方就会爆炸么?或者是从身后涌现一批绝望残党,毫不留情地将你杀掉?总之,这么简单的陷阱,苗木君居然真的来了,而且真的如同我信里要求的那样,什么武器也没带。苗木君自己也应该清楚吧,以你的身体素质,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冲突是绝对毫无胜算的……”
狛枝的语气随着他的脚步声一起加快,说出的话将苗木现在的处境详尽地分析了一通,也是将他逼到了生存的边缘。
“即使是要亲自面对这样的局面,却丝毫没有选择逃避么,真是……”
“太有趣了!”
狛枝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楼里,显得更加阴森诡异。
“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相信狛枝君。”
苗木面不改色的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手里有着可以轻易杀死他的枪的所谓前辈。
虽然看起来镇定,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狛枝君和其他人不一样,即使现在是绝望残党,却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
“狛枝君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内心的善良,不然也不会在先前的事件中三番五次地救下我了,我相信狛枝君是不会害我的。”
“况且,况且……”
苗木犹豫了一会。
“况且,就凭以前在学院里,那个我看到的总是微笑着温柔待人的狛枝前辈,我也相信,相信你一定不会放弃希望的!”
苗木的声音不大,但是分外坚定。
这倒是让狛枝愣了一下,虽然他们是前后辈,但是在校期间两人并没有太多交集,狛枝甚至记不得有这么个人,当他重新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时,是亲眼看着电视中的苗木打败了江之岛盾子,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超高校级的希望的时候。
他一直追求着的希望,原来曾经也关注过自己么……
3.狛枝有些无神地看着墙上的钟表——已经过了晚上七点三十分,然而自己的恋人——可爱的苗木诚君——还没有回到自己身边,还是在白色情人节这样的日子。。
精心准备的蛋糕和礼物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失去了意义。
狛枝坐在沙发上,仰起头,开始思考苗木迟到的种种可能性。
苗木君他,一定是又遇到了那种不得不帮忙的事情了吧?以他那种老好人的性格,肯定是……比如,帮朝日奈葵处理最后的文件啦,因为叶隐翘班而自愿补上他的位置啦之类……
过去这种事也没少发生,苗木总是想着拿多做一些事,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呢……
苗木君就是这样的滥好人,不过那也是狛枝喜欢他的一个理由,因为想要努力帮上别人的忙的苗木君真的很可爱啦……
嗯,但是他再可爱也无法改变他没有遵守约定这件事——明明之前说好了的。
苗木这两年一直都很忙,狛枝不是不知道,也完全能理解。两年前,在他被苗木说服参加了希望再生程序并成功回来之后,苗木就带他来到了未来机关。
他本身对于未来机关没有任何兴趣,但是既然是苗木的邀请,便也没有拒绝。
此后,苗木便一直在未来机关内部参加各种会议与工作,作为打败了江之岛的希望,他是未来机关的核心。
而狛枝因为不愿意同未来机关的人打交道,自愿选择了外勤类工作,长期出差在不同地区。
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因而每一次小聚都弥足珍惜。
而苗木也是在某一天突然意识到,虽然与狛枝做了恋人,却还从没好好地像真正的情侣那样过一次情人节。
“可惜今年的情人节已经过了,那么,狛枝君,等到白色情人节的时候,请一定要与我一起度过哦。”
当时的苗木是这么说的。
苗木君,骗人了呢……
狛枝坐在沙发上,抬起头盯着一点一点转动的表盘上的指针。
他的思绪也如同这不断转动的指针一样,被困死在名为苗木诚的表盘里。
还是说,当时的那个只是情急之下才说出来的,苗木君内心其实根本不想和他交往……也是呢,不然怎么会交往两年都没有一起过一次情人节呢……
4.“但是很可惜哦,我并不是一个值得苗木君相信的人。”
狛枝抬起右手,将手中的枪对准了苗木。
“既然你愿意来,那么这样的局面也是能想到的吧?那么接下来,你该怎么做呢?‘希望’君?”
恶意地强调了“希望”两个字。
“如果就这样被我杀死的话,也太无趣了吧。”
他想知道苗木接下来,会做什么。
见证一个人临死前最后的挣扎,并不是什么多有意思的事,尤其是在这样的时间,但是那个人,可是所谓的希望啊,可是永远乐观积极的苗木诚君啊,那么,在这种生命的最后关头,他会做什么呢……
狛枝很期待。
没有人会在被枪指着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绝对的冷静。苗木当然也是害怕的,无论过去怎样,他对于现在的狛枝,真的看不透。
明明是那样一个温柔的人,却总是在贬低自己,明明三番五次地救过苗木,却还说着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信任,明明救过自己,现在却又拿枪指着自己……
苗木真的看不透狛枝这个人……
而且,就目前的局面而言,他没有选择。
“如果狛枝前辈真的想杀我的话,那我可真的没办法了啊……”
苗木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失去了活力。
“不过至少,已经尝试过和狛枝前辈交谈了,我也算是把能做到的事情都做了,虽然很任性啦,但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再让我选一次的话,我还是会来见狛枝前辈的。”
苗木笑笑,似乎这种时候生死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狛枝无言,他不明白苗木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明白为什么苗木说如果再来一次还是会来见自己。
他是笨蛋么?
“嘛,不过之后十神君可能会骂死我吧,毕竟劝了那么久,可我还是自己跑来了,估计想杀我的心都有了……”
苗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以及雾切小姐大概也会有同样的想法吧,嘛,确实是我的问题啦……”
“苗木君,这是在说遗言么?可惜,我这种没有感情的混蛋,是不会被这种话打动的哦。”
狛枝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握紧了手里的枪,按着扳机的手指又往下压了几分,他似乎已经厌烦了苗木的话语。
“还有什么心愿的话,最好快点说哦。”
“心愿……”
苗木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正视着狛枝那双绿色的眼眸,那样的神情既像是犹豫,又像是难堪,最后的最后,他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那样。
苗木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我希望能与狛枝前辈做一次恋人!”
“因为我真的一直一直很喜欢狛枝前辈!”
最后的心愿也说出来之后,苗木只觉得浑身轻松。
从学院时期持续到今天的心意,终于有机会对着他最喜欢的人说出来了——虽然注定不会有什么结局。
不听劝也好,执意要来也好,全部都是苗木自己的选择,他一直想见狛枝一面,如果这次不来的话,他也无法保证,如果七十七期前辈们真的与未来机关开战,还有没有再见狛枝一次的可能……
嗯,到了现在,也实在没有什么好遮掩的,苗木诚喜欢狛枝凪斗。
所以,再见了,狛枝君。
“砰————”
巨大的枪声响彻整栋大楼。
匆忙带人赶到楼下的十神白夜愣在原地,这声音,苗木他……
“该死的,他到底为什么非要来!”
预料的痛感似乎并没有发生在他身上,苗木愣了愣神,发现自己意外的还活着,但面前狛枝的枪口确实是对准自己的没错。
“哎呀,苗木君还真是幸运呢~这把枪里碰巧没有子弹哦。”
狛枝一脸笑意,随后摆摆手,随意地把枪丢在地上。
“唉?”苗木后知后觉,在庆幸自己没有死掉的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在狛枝开枪前到底说了什么。
不是吧……那那那那刚才自己不就相当于在狛枝前辈面前表白了吗……
“那么既然苗木君幸运地活下来了,作为奖励,我将满足苗木君的心愿——毕竟刚才是苗木君亲口说的嘛——要和我做一辈子的恋人哦。”
狛枝紧紧抓住了苗木的手,笑的肆意。
5.“狛枝!”
门被人打开,苗木一头汗水地冲了进来,目光对上坐在沙发上的狛枝。
“晚上好,苗木君。”
狛枝的声音意外的平静,他起身,走到玄关处,看着苗木。
“这个时间点,苗木君是忘记了与我的约定了吗?不过也是,像我这种渣滓说过的话怎么能被苗木君记在心上呢?完全没关系的,我完全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苗木君的气哦。”
果然,这种语气,绝对是生气了。
“那个,不是的,我……”苗木见他说这样的话,便忙着解释,但立刻被他打断了。
“其实呢,我一直都知道的,苗木君其实根本不想和我交往的对吧?毕竟作为希望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样的人呢,当时苗木君告白的话,也绝对只是为了让我心软而放过你对吧,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点子呢……”
狛枝继续自言自语,完全不想管苗木现在是什么心情。
“毕竟那样真诚的话语,谁听了都会忍不住心软的吧,苗木君真是……”
太狡猾了……
“不是那样的!”
苗木的声音有点大,他是真的着急了。
“我当时说过的那些话,绝对是真心的,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狛枝君!是想要和狛枝君成为恋人,永远在一起的!”
“能与狛枝君成为恋人,我真的很开心,我也没有忘记和你的约定。”
到目前为止,苗木说的话都在狛枝的预期范围之内,虽然这些话是让他很高兴,但他还不打算就这样原谅苗木。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完全在狛枝的意料之外了。
苗木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
在盒子被打开的瞬间,狛枝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里面是一对戒指。
银白色的指环,背面印刻着两人的名字,雕刻成四叶草形状的钻石,一只绿色,一只白色。
“白色情人节快乐,狛枝君。”
狛枝似乎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在苗木君的这一句话过后,时间都停住了。
他不是在做梦吧?
手上传来的真切触感告诉他不是在做梦——苗木将戒指取出来,牵过狛枝的手,小心翼翼地给他戴上。再将另一只戴在自己的手上。
“因为工作的关系,和狛枝君单独相处的时间一直不是很多,时间久了,我有时候都怀疑我们到底是不是恋人,所以一直,一直想为狛枝君做点什么来弥补一些。”
苗木脸颊微微泛红,眼睛亮晶晶的,认真地看着他。
“于是我想到了这个,你看,这两只戒指就像是我和狛枝君一样,就算是彼此不在身边的日子,只要看到这枚戒指就能想到对方。”
“而且,明明都已经在一起两年了,还是恋人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苗木轻轻抚摸着手上的戒指,脸红到耳根。
“这样一来,狛枝君和我,就是‘家人’了吧。”
苗木紧张到不敢抬眼看狛枝,戒指代表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片刻的沉默。
“什么啊……”狛枝轻轻地说。
“苗木君也太犯规了吧,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啊……”
看着他那样小心翼翼又真诚到极致的模样,因为羞涩而红了脸,但眼神却分外清亮,紧张又期待地望着他时,狛枝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苗木君怎么会这么可爱啊?
“真的是,明明刚才还决定要很久不理苗木君,作为苗木君失约的惩罚,现在这不是完全没办法对苗木君生气了嘛。”
“太狡猾了,苗木君。不行,面对这么过分的苗木君,一定要给点惩罚才行。”
好吧,苗木承认自己确实是迟到了,让狛枝等这么久确实很过意不去——虽然大部分原因在于去取戒指的路上遇到堵车。
苗木闭上了眼,感受到狛枝的气息近在眼前,下一秒唇上就传来了熟悉的触感。
狛枝低下头,捧住他的脸,轻轻地吻了下去。
虽然说着要惩罚,但这个吻却格外温柔,明明苗木完全没有抵抗,狛枝却完全没有进攻的想法,没有多用力,仅仅只是享受着这种呼吸交换间的温暖与彼此幸福的心情。
唇齿间的逗留,呼吸间的节奏,这是一个细腻而缠绵的吻。
等到一吻结束,苗木回过神来的时候,狛枝早就把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
而他的手也早已轻车熟路地探入苗木衬衣的下摆,开始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游走。
先是腰部,再顺着一路往上,然后就触碰到了胸前那两点。
“呐,苗木君,明天请假好不好?”
狛枝用着最为乖巧的语气,满脸渴望地盯着苗木。
真的是,都做到这份上了,苗木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
“可是这段时间工作真的很多……”
“好不好?”狛枝不想听他说这些。
短暂的沉默之后,狛枝如愿以偿地听到了那句:
“………好。”
end.
“话说苗木君,这样不就算是你向我求婚了吗?”
“好像是的哦,我给你戴上的戒指。”
“真是,明明我才应该是求婚的那个,苗木君怎么能抢呢?”
“唉?这种事情有什么区别么?”
【自翻】The Lion's Den 58
午餐
他不知该去往何处。他漫无目的地游荡,目光顺着不见尽头的墙壁无限延展。他步履缓慢,摇摆不定,一只手放在墙上以引导自己的方向,就像迷路一样。
他的冒险无序而没有意义,遇见狛枝纯属偶然。不像他,狛枝似乎正要去做什么,但那些事在他看见摇摇晃晃的苗木后显然都不再重要了。幸运儿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他带着灿烂的微笑,缩短了二人间的距离。
“你去哪儿?”狛枝问。他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眼神就像父亲看着他蹒跚学步的孩子。
苗木耸肩。
狛枝的微笑里透露出亲切的意味:“无事可做吗?我原本打算晚些时候去看你的。”
如此平常的对话,他喜欢。他靠在狛枝身上,低下头,把脑袋抵在狛枝胸口。狛枝拍......
午餐
他不知该去往何处。他漫无目的地游荡,目光顺着不见尽头的墙壁无限延展。他步履缓慢,摇摆不定,一只手放在墙上以引导自己的方向,就像迷路一样。
他的冒险无序而没有意义,遇见狛枝纯属偶然。不像他,狛枝似乎正要去做什么,但那些事在他看见摇摇晃晃的苗木后显然都不再重要了。幸运儿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他带着灿烂的微笑,缩短了二人间的距离。
“你去哪儿?”狛枝问。他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眼神就像父亲看着他蹒跚学步的孩子。
苗木耸肩。
狛枝的微笑里透露出亲切的意味:“无事可做吗?我原本打算晚些时候去看你的。”
如此平常的对话,他喜欢。他靠在狛枝身上,低下头,把脑袋抵在狛枝胸口。狛枝拍拍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揉了揉苗木的头发。
“你还好吗?”他问,“你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苗木说,“我不理解。”
“什么事?”
“所有事。”他说,不知道该怎样补充,“他们都和九头龙君是一伙儿的,他们想要挖出我的眼睛。但我本应该帮助他们,蜜柑说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藏起来,他们想念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用恳求的眼神望向狛枝,他想听听狛枝的想法。他想知道狛枝认为他该做什么。
狛枝环顾四周。苗木学着他往周围看,除了跟随他的士兵,这里没有其他人。
“苗木君,小心。”狛枝说,“我知道你和蜜柑很多时间都待在一起,但你一定要小心,别让她骗了你。”
一种疼痛的情绪促使他开口:“你在说什么?蜜柑不会骗我。”
“苗木君……”狛枝咬牙说,他弯下腰和苗木对视,捏了捏他的肩膀,“你不能盲目相信她,她并不可靠,她很危险。”
“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这本来是句调侃,因为他以为狛枝是开玩笑。但狛枝的表情始终保持严肃,过了几秒钟,他依旧没有笑出来。苗木的微笑消失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那是蜜柑,她一点也不危险。”他抓住狛枝的手腕,准备将对方的手推走;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最好让那双手待在他能看见的地方,以防它们出其不意的偷袭。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狛枝说,“她把我也骗了。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能相信她。”
苗木摇头:“不,蜜柑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她将来也不会!”
狛枝严厉地说:“你确定吗?一个星期前的事你不记得了吗?”
他开始回忆,但想不起蜜柑最近做了什么坏事。完全没有。所以,当他否认狛枝的控诉时,他是完全出于本心的。这很糟糕,因为狛枝显然不喜欢这个答案,苗木很怕他生气;但蜜柑是他的好朋友之一,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他……
“我很怀疑。”狛枝说。
听起来糟透了。他的声音里流露出失望——危险。他颈后的寒毛竖起来。那些话,它们就像惩罚的先兆,但苗木并不能确定他做错了什么,以及该怎样弥补——
“我会帮你捋清我要表达的意思。”狛枝说。
捋清……?这应该有用,他大概可以找出做错的地方。
“在此之前,我有些事要问你。”狛枝灰色的眼睛紧盯住他的,“江之岛的葬礼上,是谁让你藏起来的?”
他们又回到了惩罚领域。
他喉咙发干,几次欲言又止。神座的指令非常清楚:躲在床底下;保持安静;不要告诉狛枝。现在还要遵守吗?神座希望他无限期保守这个秘密吗?
……而他又能怎么跟狛枝说呢?所有谎言的思绪都在狛枝注视他的一刻枯竭,大脑里的齿轮停止运转,锁定在唯一的指令上:不要告诉狛枝。不要告诉狛枝。不要告诉狛枝!
(如果他不能说实话,又有什么可说的呢?没有什么可以安抚住他而且他好害怕,天啊他好害怕)
“嘿,放松。”狛枝说。苗木不知道狛枝是什么时候开始拥抱他的。“没关系,你不用说的。”
“真的吗?”苗木问。
“是的,你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别担心。”
真是一场灾难。他闭上眼睛,沉浸在拥抱的温暖中。
“你记得他们打算用她的眼睛做什么,对吗?”狛枝问。
他绷紧了后背,但还是点点头。
“好了,那么在某个人让你藏起来之后,你去了哪里?”
“岩田君的床底下。”他说。狛枝肯定早就知道了,说这个做什么?
“很好。在你从床下出来之后,你还记得看见了谁吗?”
“神座君。”
狛枝犹豫了一下:“除了他。”
“你。”苗木说。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谈起这些。
“没错,我被关起来了。我为什么被关起来?”
“他们很生气,因为……你阻止他们夺走我的眼睛。”
“说的对。现在,让我问问你。”
他们的额头抵在一起。
“苗木君,为什么蜜柑没有和我在一起?”
苗木没有说话。
“现在你明白了吗?”狛枝问,“她没有做我做的事,她没有帮你。”
“不!”他挣脱狛枝的抓握,“不是那样的。她才是扔掉它的人,不是吗?她和他们不一样!”
“当我站出来试图让他们意识到错误时,你知道她在做什么吗?什么都没做。她就站在一旁,看着。这又比其他人强到哪里?”狛枝追问,“你觉得她会为你站出来吗?你觉得她会像我一样为你反抗其他人吗?”
“她不会……蜜柑不会允许他们,她和他们不一样……”
“也许你是对的,也许她的确不想让那一切发生。但显然,她没有在乎到在关键时刻真正做些什么。”
不是那样的!他想说,但他做不到。他保持沉默,在狛枝无意识的靠近下一步步退向墙壁。
“你不能这么相信她,”狛枝言辞激烈,“她可能是你的朋友,但她不是和你站在一边的人。他们都不是!他们更关心绝望,关心她!”
他捧住苗木的一侧脸颊。
“不要忘记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们让你活下去。对他们来说,你是江之岛的孩子,那就是你全部的价值。”
“不!”他大吼,声音尖利刺耳,“我不是……那不是我!”
“我知道。”狛枝的另一只手穿过苗木的头发,安抚着他,“你远远不止他们所以为的,你是完美的,我一直在等你。”
他捧起苗木的两侧脸颊。
“我会杀了她。”他说,眼中几乎浮现漩涡,“就算她现在回来,我也会杀了她。我等这一刻等得太久,去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如此发展……现在终于明了了。为了得到一切,就要先失去一切,不是吗?这就是付出和回报!这是一种平衡,这就是它运作的原理,这就是运气!”
无处可逃,他只有看向狛枝被阴影笼罩的、俯视着他的面孔。幸运儿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精神错乱了一般,与他乱糟糟的头发完全相配。
“我的运气,你的运气……它们是互相平衡的。也许它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分开过,一开始就纠缠在一起……这是更加崇高的目的。一切都在铺就通往它的道路。”
他开始感到不安。不是因为狛枝的话——他已经学会点头并假装听懂了狛枝怪异的各种演讲——而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狛枝离得太近了。他们的胸口之间连一根手指的距离都不到。狛枝的膝盖挤进二人身高差而带来的空隙里,他的呼吸甚至能拂动对方衬衫上的灰尘。
“所以,你可以相信我,好吗?”狛枝说,“你永远可以相信我。”
苗木一动不动:“好的。”
“我才是你那边的人,”狛枝说,“他们不是,他们很危险,他们是绝望。”
他想起他望进一双红色眼睛,看见那颜色剥落,显露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颜色的感觉。
“不,”他低语,“我做不到。”
“苗木君?”狛枝后退了一点。
“我……我不能放弃他们。”他说,“如果……如果我放弃了……那我又怎么能传播希望?”
狛枝眨眨眼。然后,他的表情柔和下来:“你当然可以传播希望。你不必彻底将他们从你的生命中剥离,否则他们会怀疑的。你只要记住发生过的事情,记住到最后,谁才是你身边的人。”
-
他继续游荡。狛枝把他留在了通向他房间的活板门前,但苗木不想打开它。他站了一会儿,只是注视着,然后走掉了。不知为何,他感到头重脚轻,就像睡眠不足。
他没有再次遇见狛枝,却撞到了九头龙和边谷山。字面意义上的。他正走过一个转角,那两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他不偏不倚地撞上了边谷山的侧面,冲击力相当大。
“你tm去哪儿了?”九头龙说,“靠,我都记不得你上次这样转悠是什么时候了。”
苗木眨眼:“我就在我自己房间啊?”
“好吧,别总憋在里面。我们给你房间不是让你在那儿坐上一整天的。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呃,什么也不干?”苗木耸耸肩,回忆着最近的几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和痛苦,还有呆坐着盯着一片虚空,以及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
“……认真的?什么事也没有,结果你连夺旗都不来?”九头龙翻了个白眼,然后转向边谷山:“你相信吗?”
“我……”
“这不是让你说话的许可,佩子!”
苗木因陡然升高的语调而退缩。他动了动脚,低着头小声说:“抱歉我一直待在房间里。”
“……艹了。抓住他。”
他猛地抬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边谷山伸手抓住他的上臂。不是特别用力,但依旧牢固。
“九头龙君!”九头龙走到他面前,让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的眼罩。(苗木几乎感觉自己要在它的重压下屈服。)“你要和我们一起吃午餐,你要坐在那儿像个正常人一样吃饭,而不是随便扒拉两口然后逃回你的房间,然后什么也不做。也有可能我们要强迫你和我们聊天,好好交流一下,明白了吗?”
他焦虑地半对着边谷山,点了头。
“很好,我们走吧。”
九头龙不是普通地走向大厅,他昂首阔步,高抬下巴,挺起胸膛,就像一个准备展示猎物的猎人;或者说是一个军队的统帅,而边谷山就是他的士兵。她的每一步都准确而精密,配合着她主人的步伐,不像他的小短腿。边谷山的眼神也很奇怪,尽管她似乎什么也没看,却能让人感觉出她的确在扫视和评估视野内的一切。她只破了一次例,是为了瞅一眼身边的苗木。
“我不想这样。”他喃喃说。
“少爷要求你出席。”
他无精打采地说:“我知道。”
他又半对着边谷山,扶着她的肩膀以支撑自己。他没有正对边谷山的耳畔,但他尽力对她耳语。
“我很抱歉发生了那样的事。”
她看向他,表示不解。苗木瞥向九头龙,做了个枪的手势。
“不用担心。”她唐突地说。
“你没事吗?”
“不然我会怎么样?”她问。
苗木又模仿了一下枪。
“那个?”边谷山抬起一边眉毛,“说得好像之前没发生过。”
“之前……?但你没事?你不担心吗?”
她目光对着前方:“他从来没有扣动过扳机。”
苗木回以笑容。他忍不住想要踮起脚尖跳舞。他又低声说:
“你看?你看,你明白了吗!他还在,真正的他还在。”
边谷山猛拉住他,让他差点失去平衡。他刚站稳,她就扭过了头。这倒是让他困扰,如果他看不见她的脸,那他怎么知道有没有成功传播希望呢?
他们去到餐厅时还有些早。九头龙看了看现场,然后坐到了长桌中间的老位置(当然,等待着边谷山给他拉开椅子)。他瞥了一眼苗木,随意地伸出手,把他拽到了旁边座位上。苗木没注意,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但他终于还是坐好了。他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对着的是九头龙没戴眼罩的一侧。很好。
“新房间怎么样?”九头龙问。
毛骨悚然。“还不错。”
“那就好,毕竟把东西全搬过来并不容易。你谢过索尼娅和小泉了吗?”
“没-没有。”
“那她们过来的时候你就可以谢谢她们了。怎么样?和除了罪木以外的人进行一场真正的对话!”
苗木盯着自己的双手:“很好。”
感谢某人听起来不算太坏,但随着绝望一个接一个进来,九头龙的要求就像是让他从悬崖上往岩浆里跳。他知道很多绝望都关注着他,但显然坐在边谷山和九头龙之间进一步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坐在他对面的内瓦曼是最可怕的。她用真诚和无辜的眼神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他都开始害羞了——尽管他担心她会(兴高采烈地)命令士兵把他拖到她的住处审问。罪木和狛枝是最后到的,大概之前在寻找他,看见他和谁坐在一起时愣了好一会儿。
九头龙清清嗓子,用胳膊肘推了下苗木。
“呃,小泉桑和索尼娅?谢谢你们带来我房间的东西。”
“不客气。”内瓦曼微笑着说。她的双手交握着放在面前,这个姿势让她歪头并缓缓眨眼的动作显得更可爱了。
“如果能早些知道现在的事,当初我们会让黑白熊袭击你街区的时候小心一点。”小泉捂着脸呻吟,“穿过那些瓦砾和碎石真是太痛苦了。”
“嗯,但我们在这场旅途中了解到了许多有趣的事。”内瓦曼身体前倾,“别担心,我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的。”
从她的言辞和身体语言来看,内瓦曼很明显希望每个人都去问她,求着她说出来;同时她也会从拒绝那些请求中获得极大的满足。确实,在她带着期待的神情坐好后,二大就开始和她讲话,而她回以灿烂的笑容。
他问:“比他尿床到什么时候还糟糕吗?”
内瓦曼犹豫:“你告诉他了,诚?”
“这件事节目放过,所有人都知道!”二大笑着说。
“我知道了,我一定是忘记了。”内瓦曼叹气,“真是令人失望。”
一半是出于习惯,一半是出于祖传的同情,苗木说:“你是说令人绝望?”
她微笑:“不是很准确。”
九头龙的胳膊肘又传来了新的任务。九头龙扬起一边眉毛看着他,无声地说,你看,没那么困难,是不是?
苗木把手臂收得更近,咬住嘴唇。
就在这时,花村猛地冲到他身后,温暖的双手抓住他的肩膀:“苗木君,你的午餐还一点没吃呢,是我的厨艺不对你今天的胃口吗?”
“不是,”他迅速说,“我只是不太饿。”
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了不对。他睁大眼去捕捉罪木的反应;她送往口中的叉子停在了半路,上面的食物已经掉回了餐盘。
“不饿?”二大重复,“你还好吗?”
“我看他没病。”九头龙说。
“罪木桑,他最近有在好好吃饭,是吧?”花村问。
“我……我觉-觉得应该是。”罪木说,“我每次都会给他送饭或者把他带来,并且……并且他的食物最后都消失了。”
苗木拼命向她解释:“我有在吃饭,我只是——”
“苗木,你没有把饭菜扔掉吧?”欺诈师问。
他转向其他方向:“没有!我没有……”
他住口,血液涌上脸颊。欺诈师旁边坐的是狛枝,他一直沉默着,仔细地观察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声音尖锐得快要震碎玻璃,“我只是……我只是分心了,就是这样!我还没吃饭只是因为我在思考其他事?”
“比如说?”二大问。
“我……我在……我在担心索尼娅和小泉因为没有收到我的感谢而生气!”
餐桌周围似乎传来一声放松的叹息。
“就这样?”内瓦曼说,“我必须要说,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些小事而生气真是令人烦心。”
“我要声明苗木君不是想要冒犯你,”狛枝说,“他本性就是一个礼貌的人。”
“是的,我注意到了。既然如此,请不必担心,诚。我们原谅你。”
小泉朝他竖起大拇指:“没错,别担心。”
“诚,”内瓦曼缓慢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为什么要避开我们?”
这一次,他成了那个叉子还没送到嘴边的人。
“所以,你的确是在避开我们。”内瓦曼喃喃说。像往常一样,她的语气温柔得让他愧疚,为他没有将自己的整个人生全盘托出。
“不是……我只是想解决一些事。”苗木含糊地说。他有些迷茫,他要怎么说,才能不让他们觉得他在撒谎,还要保持足够的距离,不让他们了解事情的全貌?
“什么?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告诉我,我会帮你击退它!”终里说着,将拳头击中她的另一只手掌。
“是不是,你的房间有些问题?”内瓦曼问。
“不是。”苗木说。
“无论如何,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内瓦曼友好地说,“我向你保证,我们没有人……”
她说着话,越过了餐桌,摩挲着他的手。
用那只手。
她碰了他的手。
那只手碰了他。
他尖叫起来。
如果江之岛那只手还有感觉,他用力拍走的时候很可能伤到内瓦曼。不管怎样,在掌掴声响彻半空时,那只手在手腕上狠狠地扭曲了一下。苗木向旁边跌去,扶着边谷山的椅子边,抓住了她。(还好她只是震惊,否则一定会出于自卫揍他一拳。)
“诚-诚?”内瓦曼的左手感觉不到疼痛,还扭曲地留在手腕上。
罪木胆怯地说:“呃,或许我们应该——”
“喂,索尼娅!”九头龙稍微抬起他的软呢帽好让自己更好地看着王女,“你们给那玩意儿消毒了吧?”
“是的。”
九头龙转向苗木,笑着说:“你看,这就没事了!你不会染上任何吃人的细菌。”
苗木咬紧牙关。边谷山一只手放在他肩上。
“哦,天啊。”内瓦曼看着她死人的手,“说的对,你没见过准备工作。不用担心,冬彦是对的。我们没有染病方面的困扰,它很安全——”
“别……别碰我,”他说,“别用它。”
她看起来很受伤。
“你还在为没有得到自己的部分耿耿于怀吗?”九头龙问。
这个问题狠狠击中了他。对九头龙来说,这是个坦率的问题;而对他来说,是一项指责。仿佛他得到了那只眼睛,而他的同学们都围在四周质问他为什么要做那样可怕的事。
“不……”他哑着嗓子说,“不,不……”
“听着,你道歉,我们就到此为止——”
“不!”
他怒吼。他的杯子摇晃两圈,倾倒在桌面上,流出一滩液体。它的轨迹打断了九头龙的斥责。苗木隐约意识到自己在哭泣;但他更糟心的是腹部的抽筋,他被迫弓起身子。
“你们还不明白吗?”他抽泣,“为什么你们不明白?你们……你们拿来她的一部分,接到了自己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要对自己做这种事?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纷纷远离他,就连边谷山看起来也想把苗木按回他自己的椅子。只有罪木没有走开,而她却忙于藏起自己的双手,无暇帮忙。超高校级的绝望不理解。也许超高校级的绝望无法理解。然而他们的确明白他是为何而烦躁,某种意义上,他们就是根源。
“这……听着,苗木君。”二大试图微笑,尽管他的表情带着一丝迟疑,“这只是我们将她的记忆延续下去的一种方式,我们不是想要侮辱她。”
“你们把她切成了碎片!”他尖叫,“你们把她切成碎片,然后把其中几片粘到了自己身上……你们不该那么做!正常人都不会那么做!”
“只是几块!”二大举起双手,似乎想挡住苗木的叫喊,“她还是有足够的部分用来火化的。呃,本来是有的……”
“她还剩多少并不重要,”他说,“那不是重点!切开她还接到你们身上才是!”
“噢,但那是为了绝望!”终里颤颤巍巍地试图朝他竖起拇指,“就像黄油和——”
“但她还是把他和其他人一起放在了生物实验室里!”苗木大叫,“而不是把他切成几块,还……还把他抹得浑身都是。”
他的胸口灼痛。他的叫声开始减弱,喉咙又痒又干。他的拳头在桌子上,但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砸下的。
“这样不对。”他说,无法再解释更多了。
令人尴尬的沉默弥漫在房间里。他倒回椅子上,拒绝与任何人进行眼神交流,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对视。罪木凝视着她的杯子,狛枝看向四周,不安地伸展四肢。就连边谷山,这个本应和九头龙一样为这个决定而感到烦躁的人,也只直视着前方。
“呃,我们搞砸了?”终里问。
苗木目光尖锐地抬头。
“我们现在无法弥补什么了。”小泉说,“我是说,发生的事无法改变,是不是?”
“是的,似乎是这样。”内瓦曼说。她看着她更换过的手,摆弄着其中一个指甲。
“呃,抱歉,苗木君。”二大摸着后颈,“我想我们应该先告诉你的。”
他们是在……?
“我警告过你,”欺诈师说,“你应该先征求他的同意,如果你听我的,这一切都可以避免。”
他们……
“别再拱火了。”左右田说,他又转向苗木,“呃,所以,抱歉。”
他们感到……抱歉?
“艹。好吧,好吧。我们搞砸了。只是……我们不是故意让你不开心的,好吗?”九头龙说。他语气很冲,但脸是红的。
他们后悔了?
“都是那个蠢货一开始要把你藏起来!”西园寺说,她瞅了一眼狛枝,“如果你在场,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他们听进去了?
“哈!唯吹提前看过剧本了,所以避免了这部分!”澪田眼睛亮晶晶的。她在田中右边,舞动的拳头促使他低头看了看那两根手指,然后把它们藏在了围巾里。
“我们都可以看看那个剧本。”花村说。
苗木注视着。他们道歉了?
他们……
……他们知道自己做错了?
内瓦曼正常的手砰一声放到桌上:“对于我们可能造成的任何情绪困扰和伤害,我以超高校级的绝望和诺瓦塞利克女王的荣誉,正式向您道歉,诚王子。”
“没错,她说的对。”九头龙说,他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我们不是故意让你哭的,所以,是的……抱歉。”
时间冻结了。九头龙的最后一个词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回响。他道歉了——他们道歉了。他们后悔了,他们承认他们做错了。
“没关系。”他说,声音因惊讶而嘶哑,“我……我原谅你们。”
他几乎能够看见放松的气氛扫过桌面,像雷达一样辐射开。苗木惊人地保持住了中立的表情,直到看见狛枝的眼神(看见我做的了吗?那是希望吗?)。
苗木心有余悸地坐回去。也许,只是也许,江之岛对他们的控制没有他想的那么深。
也许……
他看向桌面,碰上罪木的目光。那一刻,紫灰色从红色的瞳孔上闪过。
……也许,最终他可以赢。
章节笔记:
有人问,为什么狛枝不再信任他的同学为什么不是好事。这就是原因。
下集预告:
小泉终于处于聚光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