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潮】金丝雀的碎片🚳
*吃r🚳 慎入
*私设ooc有
*两个人都挺疯
*全文3k+
——
浴缸里灌满了水,娇艳欲滴的玫瑰,开放的,没开放的,无一不漂在水面上。
马浩宁安静地躺在里面,紧闭着眼,luo露出的胸膛沾染上几片玫瑰的艳丽,要不是因为比平常过于苍白的肤色,还真让人以为这位美人正在安眠。
王瀚哲一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面上的慌张丝毫不加掩饰,他扑了过去,跪在旁边,西装裤被动作间翻出来的水花打湿,但他顾不得这个。
玫瑰在水面上起起伏伏,用力一拨,那水,也像是被玫瑰浸染一样,弥漫着淡淡的甜味儿。
甜香的笼罩下,是冰冷的xue...
*吃r🚳 慎入
*私设ooc有
*两个人都挺疯
*全文3k+
——
浴缸里灌满了水,娇艳欲滴的玫瑰,开放的,没开放的,无一不漂在水面上。
马浩宁安静地躺在里面,紧闭着眼,luo露出的胸膛沾染上几片玫瑰的艳丽,要不是因为比平常过于苍白的肤色,还真让人以为这位美人正在安眠。
王瀚哲一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面上的慌张丝毫不加掩饰,他扑了过去,跪在旁边,西装裤被动作间翻出来的水花打湿,但他顾不得这个。
玫瑰在水面上起起伏伏,用力一拨,那水,也像是被玫瑰浸染一样,弥漫着淡淡的甜味儿。
甜香的笼罩下,是冰冷的xue水。
王瀚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赤□□的马浩宁从水里抱出来,他搭在一旁的手腕,正滴答滴答地开出一朵朵红花。
白皙的手腕上红色的ye体是那样的扎眼,王瀚哲呼吸粗重,眼底是藏不住的猩红。
马浩宁半眯着眼,脑袋无力地后仰,露出脆弱的脖颈,脖上的黑色皮质项圈衬得皮肤愈发的惨白,犹如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兽。
腕上的伤口不深不浅,切口整齐,马浩宁虚弱地躺在王瀚哲怀里,静静地看着他耐心地给自己处理伤口。
王瀚哲的手很稳,那个触目惊心的刀口很快就被缝合好了。他拿过桌子上的纱布,沉着脸一圈圈地包扎着。
他身上还披着王瀚哲的浴袍,用另一只手拢了拢开了过大的衣领,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
过长的睫毛扇着,怀里的人儿此时又如此的乖巧,到嘴边的责怪又被咽了下去,心里是泛着边儿的疼。
怪他,怪他没将他的金丝雀保护好。
他从背后紧紧抱住马浩宁,单薄的如纸一样的身子被禁锢,指尖用力到泛白,像是要彻底地把他的雀儿揉进自己的身体似的。
马浩宁呼吸一滞,粉白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
就是这样。
再心疼我多一点吧,主人。
我永远是只属于你的金丝雀啊。
……
王瀚哲身子一颤,眸子漆黑,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收紧,马浩宁感到一阵窒息的痛,还没来及回味,就被人给推开了。
他怔愣住,眉头皱起,明亮的眸子里满是不解。
“乖,你今天需要休息……”
闻言马浩宁不置可否,只是温顺的低下头,可是脚下的动作并不是这样。
玲珑洁净的脚骨节轻轻踩上王瀚哲结实紧绷的小fu上,身体由于失血变得苍白,脚掌小巧又可爱,纤细的脚踝上挂着一副银脚链,月光的反射下仿佛在发光。
他轻轻支起身子,却因牵扯到伤口倒吸了口冷气,眼皮儿一掀,言简意赅:
“要你。”
黑暗中,王瀚哲舔了舔干燥的下唇,竭力克制着自己。
他的金丝雀,在邀请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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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潮】纸钞点烟‖chapter27.
chapter27.幽闭
“你终于如愿将他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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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啪嗒……
啪嗒……
鲜血殷红,从伤口渗出,一滴一滴往下落。警局从出警到封锁现场,王瀚哲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面无表情,和参加父亲葬礼时候如出一辙。
他的双眼爬上血丝,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在吊灯下更加惨白,阴影笼罩大半张脸。平日一丝不苟的西装也有皱痕,本该在鼻梁上的眼镜静静躺进血泊,镜面碎裂。
手机铃声突兀,除去王瀚哲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纷纷皱眉扭头。他动动站到发麻...
chapter27.幽闭
“你终于如愿将他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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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啪嗒……
啪嗒……
鲜血殷红,从伤口渗出,一滴一滴往下落。警局从出警到封锁现场,王瀚哲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面无表情,和参加父亲葬礼时候如出一辙。
他的双眼爬上血丝,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在吊灯下更加惨白,阴影笼罩大半张脸。平日一丝不苟的西装也有皱痕,本该在鼻梁上的眼镜静静躺进血泊,镜面碎裂。
手机铃声突兀,除去王瀚哲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纷纷皱眉扭头。他动动站到发麻的腿,转身离开现场,视线没再落回去。侧脸的血迹干涸,即便没有伤口,做表情也会带动血痂引来刺痛感。
雨下个不停。
没完没了。
街头的路灯还没有灭,出租车经过会让泥水飞溅,公交站的座位反光,树叶被打落,软烂破裂到如同死人摔得稀碎的惨白面庞。
铃声还在响,随着脚步逐渐被密集的雨声覆盖。王瀚哲推门走进24小时的便利店,无视销售员强忍困意的敬业笑容,漫无目的走到货架前,双眸无神,垂在身侧的手和往常并无不同。
指尖却在轻颤。
王瀚哲有些恍惚。
记忆像是突然出现空缺一般,全然忘却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不,他记得。只不过不再有感觉,情绪消失地猝不及防,整个人像是假人一样,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知道做出哪种表情,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外界。
身体沉到难以动弹,呼吸的动作也变得艰难。他从一楼坐电梯到四楼,再从四楼到负一楼,逛了一圈又一圈,失神走出便利店。
冷风瞬间拍打眼眶,夹杂着雨水。
他机械式抬脚,直到坐进车里,握紧方向盘,也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震得耳膜刺痛。
心里有声音告诉他应该接听,至少应该拿起来看看是谁打来的电话。躯体的行动力却和最真实的意愿割裂开来,迟迟没法将两手从方向盘移开。振铃声结束,他的心猛的一抽,低头深呼吸平复心情,冷汗顺着侧脸直冒。
酒店门口的人影熟悉,在冷风里哆嗦,浑身湿透。他的手机屏幕已经模糊,但还是察觉不到般继续滑动,放在耳边打电话。王瀚哲抬头瞥过,即便车窗被雨水淋到扭曲,还是四目相对。
不知名的情绪一瞬燃到顶点,王瀚哲下车不忘拿雨伞,快步走到他旁边,冷冷垂眸。马浩宁抬头,视线里掺杂太多的情感。那双眼睛本该有亮色,贪婪或是狡黠,此刻却让委屈堆积。
他无力的眼神刺得王瀚哲哽塞,像根针抵着血管,越扎越深,消失的情绪都复苏。王瀚哲第一次从别人身上得到类似于重生的体验,切身明白万物如此真实,却也相应地感到彻骨的痛。
起初不明显,钝钝的。
他的嗓音沙哑。
“下雨了,你就不知道找个地方躲吗?!”
马浩宁不回复,他的理智荡然无存,粗暴拽着马浩宁进酒店。前台不敢多嘴,皱眉盯着王瀚哲拿房卡把人拉进房的背影。
他的性格总能轻而易举勾起王瀚哲的怒意,控制不住推他进浴室,拿下喷头淋到他身上。马浩宁的衣服还没脱,紧紧贴着身体又被弄湿。他下意识地低头,双手护住头部防御。
王瀚哲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手里的花洒脱落,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揉揉头发试图冷静。
沉下来的心,下一秒就被过速的心率弄得暴躁,王瀚哲冷脸抽出房卡开门。浴室里的马浩宁听到动静一僵,后背发凉,瞳孔爬满恐惧,踉跄跑出浴室,还没等追过去,房门就啪一声关闭。
灯灭,一片寂静。
“别……”
他低低呢喃,跪坐在地上,用指甲抠门缝。微弱的声响回荡,他越来越慌乱,呼吸剧烈到像在哭喘,理智被记忆带来的恐惧裹挟,全然想不起只要扣动把手就可以开门。
“别这样……”
马浩宁呜咽攥拳,双手捶门不顾疼痛。
“我错了……求你……求你别这么对我……瀚哲……”
这次的幽闭环境,是王瀚哲带给他的。
救他的人,拖他进入地狱。
过往难堪的记忆和此刻重叠,他跪在地上哭喊,毫无尊严,崩溃哀求,一遍遍呢喃王瀚哲的名字,幻想苦难折磨只是梦境。
直至完全绝望,接受死寂。
王瀚哲站在门外,紧紧抓着房卡。
马浩宁敲打门的声音,和记忆里重叠,杨舒怜也关过他。逼迫作为孩童的他,将恨的种子埋进他的心脏,用近乎疯狂的心理暗示做指引。现在回想起来,王瀚哲对父亲的恨,深究原因只会得到一片空白。
他没有过金色的梦,他的生命只是杨舒怜对姐姐畸形的爱,对他父亲恨意的具象化。
肮脏悲惨的过往扎根发芽,就算为人的防御机制将这些生锈的记忆藏起来,潜意识也不会放过他。王瀚哲没有得到过上天片刻的眷顾,也未曾和同龄人一般拥有过爱。
他经历过啊……
他痛恨父亲不经意流露的暴虐和野心,却也无法否认和父亲共情的事实。杨家对父亲,从未有过认可。小孩子懂得少,但绝对能感受到父母的情绪,他只能逼着自己不去想,每天都在逃避。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杨舒怜对他的洗脑,他在心底厌恶唾弃,小心翼翼伪装,生怕一不留神就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
可惜……
还是成为一样的人了。
冷血暴虐融进骨血,抽离不开。
不不不不不……
不一样!
他笑着摇头,身体僵硬。
脑海里的回忆附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怎么不一样呢?你做着和杨舒怜一样的事情,正把自己受过的痛苦强加给马浩宁。
啪嗒……
啪嗒……
啪嗒……
内心的弦断裂,如血般滴落。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发疯般开锁拽门。马浩宁坐在地上抱着自己蜷缩,身体颤抖,精神失常般不知道在低语些什么。王瀚哲一靠近,他就恐惧后退,王瀚哲只能停下脚步,轻轻唤他的名字。
“马浩宁……”
这声熟悉,迫使他抬头。
这一眼便让泪水汇聚,他站起来毫不犹豫跑向王瀚哲,伸手抱住,身体颤抖,轻轻靠着王瀚哲,在他耳边呜咽。
王瀚哲一愣。
不论他对马浩宁做什么,这人都会奔向他,无条件信任。信任他不会真的伤害自己……
可笑……
他自嘲勾唇,抬手抱紧他,轻拍后背安抚。
“为什么……”
王瀚哲觉得讽刺。
“为什么这么信我?”
“因……因为……”
他的声音哽咽,不成语句。
“我……呜、因为、你……你救过……救过我……”
心理防线彻底断了,他神情恍惚,眼眶泛红,头发凌乱,王瀚哲问什么便回答什么。那一点点残留的人性痕迹消失,像是没有灵魂的空壳,被改造成任由摆布的木偶。
……
王瀚哲,你终于如愿将喜欢的人揉碎了。
底线,原则,连带尊严。
他嘲讽勾唇,双眸没有聚焦,嗓音沙哑,咬字轻而温柔。
“是吗?”
马浩宁哽咽点头,哭到颤抖。
“是……”
王瀚哲下意识觉得他在说胡话,但还是温柔顺着他问。
“什么时候?”
“三……三年前……”
————————————————————
下一章预告:
chapter28.双何
畸形的关系,又能持续多久呢。
甜蜜和温柔,不过表面……
“好巧,我也姓何。”
·相关番外(杨舒怜,父母,王哥过去……)大概率会在全文完结后放出,作为正文剧情情节和对角色人设的补充。并非洗白,事实本就不是非黑即白,他们也是。很不喜欢洗白的说法,番外只是让此世界完整,呈现他们的全貌,雷者可弃。
●关于更新:点赞,评论(勿打卡勿蹲,主观感受即可),赠礼→加速更新
[猩潮]不要“做”挑战
*伪现背 流水账之王重出江湖
*喜欢记得素质三连👩❤️💋👩
//
“皇儿啊,傲儿啊,斯儿啊,为新视频题标做做贡献呗。”
这两天他们从早拍到晚,没一段能发出去的视频,一时间没人说话,脸上黑线密布。
小傲拿眼瞅了瞅几人的神色,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马哥儿,你看咱们这样,咱请几个别的up主来个梦幻联动,哎,这个既能让观众看的开心,咱们还能轻松水一期视频,啊不,解决更新的问题。”...
*伪现背 流水账之王重出江湖
*喜欢记得素质三连👩❤️💋👩
//
“皇儿啊,傲儿啊,斯儿啊,为新视频题标做做贡献呗。”
这两天他们从早拍到晚,没一段能发出去的视频,一时间没人说话,脸上黑线密布。
小傲拿眼瞅了瞅几人的神色,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马哥儿,你看咱们这样,咱请几个别的up主来个梦幻联动,哎,这个既能让观众看的开心,咱们还能轻松水一期视频,啊不,解决更新的问题。”
瞧着他在那滔滔不绝地说着一通废话,马浩宁怒从心起,拿起脚底下的拖鞋想要砸过去。
“你这什么pe想法,我能没想到吗?那人是说请就能请的过来的?你好给我气死了!”
“那Boy哥不是有求必应嘛?只要马哥您……”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马浩宁飞来的拖鞋打断了。
“高斯把嘴闭上!出去!”
高斯拿着拖鞋跟小傲灰溜溜的钻了出去,小傲一脸委屈的扑向高斯,小脸憋得通红。
“高子啊,你说这咋整啊?”
“啥咋整?”
高斯歪了歪嘴,给孙傲展示了他的手机屏幕“我已经给王哥发过消息了,就等着吧。”
“哎我去,牛啊高子,你说啥了?”说着聚精会神的盯住了手机屏幕。
GoH: 王哥
HansW:啥事啊
GoH:这马哥想跟你说句话,但他又不好意思想当面跟你说
HansW:[OK.jpg]
HansW:等我马上到
“迈,你这捏造谎言啊高子,到时候可别拉我下水。”
高斯:“……”
一旁的海皇见到此种阵仗,吓得大气不敢出,默默的举起小手。
“那马哥儿,咱们要不再拍一期不要做呢?”
马浩宁沉默了会儿,这也不是不行,但是得整点儿新颖的,不然观众审美疲劳了也不行啊。
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门外的高斯小傲跟海皇使了使眼色,后者立马会意,忙道
“马哥,咱请一个up主来,然后输的那个人去那个up主的工作室里待上一周,到时候咱几个联手,不信搞不掉他。”
“啧……你说这观众能乐看吗?”
“哎呀,观众可爱看了,马哥你信我昂”
“行呗,那请谁呢”
见他答应下来,三人无一不松了一口气,海皇把马浩宁按在板凳上拍了拍肩膀道
“我来给你找人,马哥儿你就安心拍就完事儿了哈。”
被支配成咸鱼的马浩宁点了点头,应了声哦。就近拿了袋薯片,往嘴里塞,塞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
他这是被,架空了?
半晌他舔了舔嘴边的薯片渣子,感觉有点咸,起身去拿矿泉水回来时,刚才的想法就抛之脑后了。
吃饱喝足,马浩宁想着自己不能干,坐着啥都不做,于是跑到另一个房间找不要做挑战卡牌去了,可刚推开门他就傻眼了,他亲眼看到海皇走到门口去迎接王瀚哲,还天真的叫着“哎马哥儿,你看谁来了!”
“不是…你…”
王瀚哲还带着渐变色的眼镜,笑容灿烂,刺的马浩宁不敢直视。
“马浩宁~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哎呀,王哥,哈哈,王哥来了哈!”马浩宁露出虚伪的假笑,大脑急速运转后确认罪魁祸首是高斯跟小傲心中狠狠记了一笔。至于海皇,应该只是单纯。
“来,先里边请。”
海皇笑得憨厚,可马浩宁莫名觉得这份憨厚中夹杂着一丝奸诈,果不其然,在下一秒听见他说“王哥,你怎么来这么快?这不刚打完电话就到了。”
马浩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单纯如海皇都能做出这种事来,何况其他人。
王瀚哲挨着他坐在沙发上,墨镜被摘下挂在了胸前,他静静地凝视着马浩宁出声道“你不是说找我有事吗?怎么这副样子?”
而马浩宁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无疑是将身子往他那边歪去,一手捂住胸口作痛心疾首状的说
“我心痛,养了一群白眼狼。”
说着说着,马浩宁莫名觉得氛围有些不对,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对上那人含笑的眸子。
面上平静如水的移开视线,心里却如放炮仗般狂轰乱炸。
冷静!马浩宁!这个男人只不过是笑着看你而已!别这么没出息!
王瀚哲不知道这人心里的惊涛骇浪,杜海皇给自己说明了一下缘由,也就明白了。他看向马浩宁有些发红的脸,揉了一把他软乎乎的头发,站了起来:“走吧,拍视频去。”
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失落,高斯的那条短信一发来,他还以为……算了,只要能在他旁边,就不算太差。
小潮Team的拍摄流程,王瀚哲差不多能够摸个清楚,主打的就是一个freestyle,于是就安生的坐在那里等待开拍。
“来给观众朋友们展示一下我们的牌都是什么”
王瀚哲坐在他旁边故意挤了挤他,要换做是小傲马浩宁早一巴掌拍上去了,但他终只是瞪了一眼。
他这一眼是警告,可落到另一人眼里,倒与娇嗔无异。
要不然说马浩宁是老手,五分钟不到,就将杜海皇的牌打下来两张,引起了众愤,打算把矛头指向他,马浩宁急中生智拽过王瀚哲,大声嚷嚷:
“他也一张牌没少呢,怎么都不搞他啊!我看看你牌……”是什么?还没嚷完马浩宁就闭了嘴,刚才把他拽过来时没注意距离,此刻他刚要抬头就发觉不对劲,这也太近了吧,差一点点王瀚哲就能亲上自己的额头。
还没来及看那人头上的牌,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马浩宁愣。腰间触到一片温暖——那是王瀚哲的手,他环了上去,缓缓收紧,马浩宁被迫往他怀里一带,这是一个暧昧十分的拥抱。当王瀚哲退开时,马浩宁的小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四周立刻响起哄笑声,马浩宁还懵着呢,头顶上的牌就被取下来了,一低头,卡牌上赫然写着“拥抱”二字,登时头也不晕了,脸也不红了,心也不跳了,再一看王瀚哲,那狗东西笑得正春风得意,马浩宁气不打一处来,“啪”的把牌往牌堆里一扔,又抽了一张牌贴在头上
“啊——王瀚哲你完蛋了!”
王瀚哲只是笑着盯着他看,一副无所吊谓的样子,这无疑是激起了马浩宁的斗志,王瀚哲头顶上的牌是“牵手”。衡量了力量悬殊,果断放弃了把他两只手强制放在一起的想法。
于是心一横,直接伸手牵了上去。王瀚哲受宠若惊地瞪大了眼,那手不算很大,指尖凉凉的。自己只要轻轻一握就能完全包住王瀚哲眼皮一掀,看见那人的牌,舌尖抵着后槽牙勾了勾唇,笑了。
马浩宁正得意要去取他头上的牌,手没来得及松开,五指就被有力分开 挤入 握紧,他一吓,用力挣了挣,没挣开。
马浩宁:“?”
王瀚哲笑而不语,用另一只手取下他头上的牌,修长的手指一翻,马浩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张“手指交插”的牌被拍在桌子上。
马浩宁:“!”
他妈的这谁洗的破牌!
“王瀚哲,你是不是套路我!”
“我没有啊,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就一顺手……”
“你!”
马浩宁一想,好像还真是自己把手往他那儿送的。于是乎更气了。王瀚哲一瞅发现把小兔子眼都气红了,不由的一哂
“不搞你了,不搞你了,搞小傲”
孙傲:“?”
别不当人哈!
在两只老狗双剑合璧后,杜海皇跟小傲被咔咔乱杀,临终前把马浩宁打的只剩两张牌才堪堪瞑目。
王瀚哲因为前期把那人逗得太狠,也被打的只剩一张牌了。
此刻他神情严肃,任重道远似的抽出一张牌。
事关公司的尊严的战争打响了。
硝烟味将高斯这个裁判熏的往后退了一步。
场面一度严肃。
“哎呦——”
众人:“?”
谁?谁打破了这如此正经的氛围!众人纷纷转头就看到弱小不能自理的“王黛玉”扶着头顶的牌飘飘乎乎的说:
“我这丝带怎么要掉了!”
孙傲,高斯,杜海皇:“……”太假了,王哥!谴责你!
连杜海皇都能看出来,王瀚哲这表演成分高了,刚想和嘲讽就看见自家老板伸手凑了过去,还问着怎么了
王瀚哲从善如流的低下头给他看:
“这儿开了,帮我系一下。”
此话一出,小傲直接哼了一声,嘲笑王瀚哲段位太低。这明耳人一听就听出来不对劲了,可一转头就看见 这脑子仿佛被驴踢了的马浩宁还真伸手帮他系好了。
王瀚哲微微眯眼,马浩宁的呼吸很烫,洒在耳廓上,烧的他心脏呼呼的跳,他睫毛微颤,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
小朋友真好骗,可别是谁都能骗走了。
那边三人已经要炸了,这TM还是他们认识的马浩宁吗!三张牌都栽在同一个人手里,甚至每次都是自己赶着给人送。
你到底是在玩游戏,还是在谈恋爱!
妈的,死男同!
最后一张牌了,可是这局游戏似乎结局已定。
因为王瀚哲的底牌是“接吻”
马浩宁如遭雷劈,主动的认了输,并且大骂这次的牌,都他妈怎么回事?存心不叫自己好过。
“别输不起啊,马浩宁~”
马浩宁抬眼瞪他:“能不能看看你的牌再逼逼叭!”
那人伸手拿下来,愣了一会儿,没说话。马浩宁见状冷哼一声:
“要是我最后一张牌是这个,你还不得乖乖认输!”
谁知王瀚哲舔了舔干巴的下唇,笑道:
“谁说呢,不一定哦。”
“……”马浩宁忍无可忍,“王瀚哲你给我从楼上跳下去!”
但输了就是输了,严峻的惩罚肯定是要接受的,拍摄结束后,马浩宁也只是抬腿轻轻踢了王瀚哲一脚,拽着他的衣角拉到自己房间。
“Boy哥哥~你真忍心让我去你那儿待上一周,然后我这个公司就撒手不管了吗?”
他从下向上看他,一双我见犹怜的狗狗眼将委屈发挥到极致,嘴唇微微撇起,这是他撒娇一贯用的伎俩,连他本人都意识不到。
“……”
王瀚哲呼吸倏然加重,手放在马浩宁后颈捏了捏,眼神晦暗不明:“不想跟我回家?”
“滚……”后颈被擒住,马浩宁有些嫌痒,缩了缩脖子,目光移向别处,“什么回家,不是去你公司吗?”
“也行,顺便让他们看看老板娘”
这个玩笑开的有些过,马浩宁跟王瀚哲都愣了一下
“你别闹……”
良久,王瀚哲偏头骂了一句脏话,又转眼看他:“当我什么也没说”
他这么一说,马浩宁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对上他的眸子,咬了下嘴唇,像是在斟酌着该怎么回应:“也……不是不能说,我,不介意的,你……”说着还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害怕别说错了什么话。
王瀚哲忍无可忍地把他逼到床边,马浩宁没站稳,一屁股坐了下去,王瀚哲长臂一伸,撑在了他两边,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知道刚才你在说什么吗?”
“啊……”马浩宁有点懵,脑子没转过来圈儿,只是盯着那对漆黑的眸子,那里弥漫着侵略“我说我不介意他们叫我老板娘……”
“那我问你”王瀚哲打断了他,不由自主身子压得更低.“如果不是我,换一个其他跟你关系很好的朋友那么跟你说,你会介意吗?”
“当然!”马浩宁想都没想喊了出来,“我有病还是他有病”
见他这反应,王瀚哲勾了勾唇,眼尾上扬,像只得逞的狐狸。马浩宁倒是不觉得被这种眼神盯着难受,只是……
马浩宁揉了揉耳朵,脸和耳有点烧。
“我很期待,小狗院长”
“什么?”
“接下来的一周。”
他眯着眼,舔了舔唇,一派餍足。
“……”
马浩宁没看他,垂下脑袋,这下脸和耳朵着实红了个通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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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潮】纸钞点烟‖chapter26.
chapter26.自杀
你才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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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江鹤慢慢拉下副驾驶车窗。
外面的风带着冷气,有丝丝雨水跟着进来落在侧脸。他的鼻尖有些红,打哈欠泛起的泪花在风中给眼眶带来刺痛感,双手放在半空会轻颤,浑身酒气。
屏幕亮起来的备注,王瀚哲没有看清,只觉得手机那头的声音耳熟,但说不上来是谁。江鹤颓靡的模样在接电话的瞬间消失,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语调讨好,还乖顺喊哥。
王瀚哲鸡皮疙瘩掉一地,嫌弃般皱眉看他,对手机那边的朋友默哀。他太过了...
chapter26.自杀
你才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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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江鹤慢慢拉下副驾驶车窗。
外面的风带着冷气,有丝丝雨水跟着进来落在侧脸。他的鼻尖有些红,打哈欠泛起的泪花在风中给眼眶带来刺痛感,双手放在半空会轻颤,浑身酒气。
屏幕亮起来的备注,王瀚哲没有看清,只觉得手机那头的声音耳熟,但说不上来是谁。江鹤颓靡的模样在接电话的瞬间消失,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语调讨好,还乖顺喊哥。
王瀚哲鸡皮疙瘩掉一地,嫌弃般皱眉看他,对手机那边的朋友默哀。他太过了解身侧的人,江鹤只要带一点点伪装,王瀚哲就会立马看穿。他的眼底哪有语气里的半分笑意卖乖,只有融进骨子里的消极空洞和时不时流露的兴味。
生活对他而言都是游戏,更何况是人。
王瀚哲撑着侧脸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也点烟叼进嘴里。
只不过烟草味还没蔓延,手机里悦耳的男声就叹气,语调里带着丝丝不悦。
“你又抽烟?”
“没啊,不是我!”
江鹤急忙否认,冷冷瞥过王瀚哲,下车走出去继续讨好,回头隔着车窗对着口型骂他。
王瀚哲无辜眨眨眼,随即忍笑。
电话粥煲了有大半小时,他等得无聊,烟一根接着一根,就差撇下江鹤踩油门离开。江鹤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挂断电话后双眸清醒,默默接过王瀚哲递过来的矿泉水。
王瀚哲双臂撑着方向盘,低头问他。
“这回看上什么了?”
“钱。”
江鹤也不瞒他,回答干脆利落。
“对方是个富二代。”
“王家的钱还不够你嚯嚯?”
“呵呵……”
江鹤轻笑几声,嗓音沙哑。
“留着给你和你老婆嚯嚯吧。”
老婆?
王瀚哲一愣。
谁?
马浩宁?
……
晃神之际,脑子里总是浮现他这几天黏着马浩宁,不是拥抱就是靠肩膀小憩冥想的画面。
他做事情不爱深究原因,即便知道原由也可以做出与之相悖的决策,利益至上。贴近马浩宁也并非喜欢,喜欢的情绪他不会否认,但不起到决定性作用。改变他行为的,是杨舒怜的质问,眼神,和那一巴掌。
越是被提醒留在过往,他就越是心虚,惊恐到心悸,两手冒汗,浑身颤抖。
他偏要证明自己和过去和解,偏要快乐,偏要露出笑意宠溺,偏要以轻松恣意的状态给予和接受阴暗炙热撕扯的爱意。
可他在给谁证明呢?
杨舒怜吗?
他的所作所为杨舒怜看不到啊。
马浩宁吗?
他没有理由和必要证明给马浩宁啊。
那做戏是给谁看……
母亲的遗照?
还是视频里频频循环的父母?
……
到底是给谁?
……
王瀚哲想得头痛,倒吸凉气不自觉踩油门,方向盘脱离两手控制打转,车子差点撞上拐弯的货车。他猛踩刹车,心脏骤停,冷汗顺着脊背攀爬,眯眼盯着探出车窗骂他的货车司机,一言不发。
困意席卷,昏昏欲睡。
司机在眼前重影,光线分散开再度聚拢,暖色调的画面覆盖阴霾。别墅一楼的姑娘把玩耳坠,轻轻抬眼瞥过从楼梯走下来的他,笑着冲过去抱起来,轻轻亲他的侧脸。
她喷的香水独特,每次都有股苦味,只有适应才会感受到木质的清香。每次她回来都带两三袋的礼物,全部送给王瀚哲。每次她经过他的身侧,总会带来雨后冷风般的清冽。
小时候的回忆不会常常在脑子里浮现,但会扎根埋藏,在适当的情境下重现,比如阴雨。有时候分不清梦和回忆,但能确定的是,她和母亲杨舒悯一样,以不同的方式书写对世界的温柔。
狂野二字更能体现她的特性,而当两个反骨的人彼此产生亲切好感,便成为被父亲批评的重点对象。杨舒怜无所畏惧,甚至带着小时候的王瀚哲离家,拿着母亲打过来的钱疯玩。
再长大些王瀚哲就不愿意叫她小姨,杨舒怜看起来更像他的姐姐,或者是叠了互宠buff的死党。这层关系在母亲意外死亡那天彻底破裂,杨舒怜在葬礼现场毫无反应,冷冷盯着哭得撕心裂肺的众人,镇定到像个冷血的局外人。
便是如此“冷血”的人,三番五次自杀,直至看到车祸现场的照片,看着被撞到稀碎的尸体,笑得疯狂,恨意全部指向王瀚哲的父亲。
早前她就说过,杨舒悯比她的命还要矜贵。
“真是抱歉。”
她嗓音里的疲惫怎么都盖不住,随着被风吹起的白色裙摆轻飘飘传到王瀚哲耳侧,带着朦胧的回响。纯白色的纱裙,如梦如幻,仙气飘飘,但配着她嘲讽的神色,只会让王瀚哲想到死人身上盖着的白布,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留在过去了呢……”
遥远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留不住。
她跳楼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小姨!”
王瀚哲惊醒。
一身冷汗。
他粗喘着气,低头看眼手表,勉强平复情绪,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向酒吧。
噩梦掺杂儿时的记忆,让他产生恍惚,在苏醒的刹那,竟没法判断杨舒怜跳楼自杀的真实性。小时候看到的杨舒怜不像现在,从前的她比起尖刺更多的是锋芒,同样锐利,但不会划伤他人,只会折射烈日,笑容明媚。
那场意外夺走她的姐姐,夺走王瀚哲的母亲,夺走他的爱人。
一场葬礼,四个游魂飘荡,勾心斗角,暗潮涌动,争得面目全非,身心俱疲。
像是精心设计的骗局,但漏洞百出,所有“线索”都指向意外,而非财产争夺下的谋杀。杨舒怜不相信单单是车祸摧毁了她,王瀚哲也不信,没有人相信。王瀚哲的父亲在妻子死亡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杨家架空,换谁不起疑。
可现实就是意外。
荒诞,可笑,极具讽刺。
或许,每个受害者生前都是这么想的。
死亡何其遥远……
可当意外真正到来的时候,猝不及防,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戛然而止。才会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生和死之间的距离其实并没有那么遥远。
执着的也不过是痴念贪欲,也正因为痴念贪欲,到死都没办法释怀。
……
噩梦罢了。
他长舒一口气,伸手刚碰到酒吧的门,外衣口袋里的手机就振动响铃。王瀚哲皱眉盯着陌生号码,犹豫几秒接听,在雷鸣声中匆忙转身,开车往酒吧的反方向疾驰。
心跳越来越快,他甩甩头。
别墅客厅昏暗,血腥味浓重。王瀚哲开灯的手颤抖,在刺目的灯光下眯眼,顺着血迹慢慢走到浴室,一眼瞥到浴缸里的殷红色,浑身僵硬。
杨舒怜穿着白裙,面色呈现不自然的惨白,双唇发紫暗沉,手腕处切痕的血已经凝固,另一只手浸泡在血水中,同样有割痕。
地上有封信,如同只来得及写遗书二字,其余内容空白。
王瀚哲不敢抬头,却还是从眼角余光看到她唇角嘲讽的弧度。
她佩戴的手环、戒指、颈饰,要么不见踪影,要么熟悉得让他脊背发凉。那不是杨舒怜的衣服和配饰,而是她的姐姐杨舒悯。
一瞬间,王瀚哲的身体涌起冷意。
尸体仿佛在说:
你是罪人!
你才是罪人!!
杨舒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逃避至此的问题一瞬到来,惊恐和忏悔逼迫他跪地,哀求般低头用侧脸蹭尸体还未干涸的血,神情恍惚,没有一滴泪水。
隐忍伪装到现在的孩子,连哭都不会哭,连生而为人的本能都没有“学”会。
王瀚哲这才明白过来,他做戏是给心底的恐惧看的,以自欺欺人的方式填补心虚,试图告诉自己已经摆脱过去的桎梏。
走不出过去……
真是抱歉啊。
————————————————————
下一章预告:
chapter27.幽闭
崩溃和绝望都是无声无息的,不会嚎啕大哭,不会撕心裂肺,只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一刻,被往事牵起心底的伤口,像根刺,越扎越深,越深越痛,无法习惯,无法和解。你不能强迫他走出来,你得给他一次说声抱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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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潮】纸钞点烟‖chapter25.
chapter25.江鹤
谈及青卢市,总会想起雨。
-------------------------------------
双层建筑典型的蓝白配色,一楼门前写着公安,二楼玻璃窗长方形,大面积反射阳光,倒映出警局院落里的银杏树。
何遇咬着刚买的肉包,急匆匆套上浅色衬衫外套,骑自行车低头看眼手表。
街角运动的行人不多,每路过都会笑着跟他打招呼,何遇急着去警局,只能点头示意,眉眼弯弯。
他不故作深沉严肃的模样,平易近人,笑容明媚,老实乖巧中透着属于年轻人的狡黠逆反。立体的五官更生动,直来直去的性格也藏不住。
走...
chapter25.江鹤
谈及青卢市,总会想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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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层建筑典型的蓝白配色,一楼门前写着公安,二楼玻璃窗长方形,大面积反射阳光,倒映出警局院落里的银杏树。
何遇咬着刚买的肉包,急匆匆套上浅色衬衫外套,骑自行车低头看眼手表。
街角运动的行人不多,每路过都会笑着跟他打招呼,何遇急着去警局,只能点头示意,眉眼弯弯。
他不故作深沉严肃的模样,平易近人,笑容明媚,老实乖巧中透着属于年轻人的狡黠逆反。立体的五官更生动,直来直去的性格也藏不住。
走廊看起来不长,但走起来要经过五六个门窗。何遇的余光瞥眼手表,淡定接受迟到的事实,摸摸鼻头不动声色贴墙走进办公室,这才松一口气。
旁边拿着水杯的短发女警笑笑,忍不住调侃。
“小何,来得够早啊。”
“嘘!”
他伸出食指竖在双唇,瞪大眼睛左右扫视,确定没其他人,身体才放松下来,双手合十,声音放软,讨好看着女警。
“好姐姐,就这一次!”
短发女警无奈摇摇头,低头吹吹保温杯里的热水,耳根微微泛红。
刑侦警察的工作忙闲不均,忙的时候连轴转,几天几夜不松懈,闲的时候没有多少事情,到点下班即可。这不,何遇还没落座,隔壁大腹便便的刑警就推门敲两下,冲着走廊尽头挑眉。
何遇眨眨眼,扬起笑容。
“这是干嘛?要开上个案子的庆功宴?”
“庆什么功啊,池教授找你。”
老刑警的嗓音沙哑,话还没说完就一股烟草味。
但比起刺鼻的烟味,从他口中吐露的池姓教授,显然更令何遇不适。他的笑容都僵在脸上,良久才做好表情管理,唇角勉强扯出弧度,点点头穿外套走近办公室的门。
“小何!”
身后的女音清脆,语气里还有丝担忧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撕扯。
何遇的脚步停在原地,回头看向女警。
“怎么了?”
他的语气还是礼貌温柔,但明媚阳光下的那股清冷疏离仿佛融在骨子里,让女警分外不适又无可奈何。她每次都分不清何遇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她的情感。
极度紧张慌乱下,手指轻轻敲击保温杯的小动作不受控,引得何遇视线都落在上面。她支支吾吾,出警逮捕犯人的干脆利落荡然无存。
“你和池教授,你们……什么关系?”
“师生啊。”
他的回答没有迟疑,神色也没有异常。
见女警心底的困惑仍旧没有完全解开,他也跟着皱眉,像在思考恰当的措辞,几秒钟后试探性问一句。
“嗯……养父子?”
女警瞳孔地震,被水呛到,弯腰捂嘴疯狂咳嗽,起身时候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微张着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换作往日,何遇会冲过去拍她的后背安抚,此刻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趋势。
“我小时候家里出意外,当时他在读本科,还负责照顾我。”
他歪着头轻轻微笑。
“姐姐,还有其他问题吗?”
再正常不过的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总有种让他人产生特殊情绪的魔力。即便内心还是有很多问号,但不可否认,她的心情被这两声“姐姐”叫得很是愉悦,摆摆手哑然失笑。
“没有没有,你快去吧。”
……
王瀚哲接到电话的时候,人还在外面。
自从他们老板和设计师杨舒怜见过一面之后,整个人性格都变好,办公时间带着公司小组团建,在外彻夜疯嗨。
王瀚哲拉着马浩宁待在一旁休息,整个人靠在他的肩膀,微眯着眼看霓虹灯。
谈及青卢市,总会想起雨。
哪怕地面全部都是由瓷砖铺成,雨后还是会有泥土尘沙的乌木质感,带着颗粒钻进鼻腔,伴随绿植的清新芬芳。
灯红酒绿的城市,被薄雾笼罩,往上看灰蒙蒙一片。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压抑,高耸入云的建筑带着伪科技感的廉价灯光,如同监狱的铁笼,把市民囚禁此处,数不清的街头暗巷上演淫靡混乱。
“这么晚打扰实在抱歉,但您再不来捞人,姓江的都要死在这儿了!”
电话那头的响声嘈杂,堪堪能听出熟悉的嗓音在闷哼低笑。
随着那声轻佻散漫,毫无惧意的笑,王瀚哲的脸色变沉,挂断电话勾着马浩宁的下巴,动情亲吻唇角。良久叹气起身,安抚般亲亲他的脸颊,拿雨伞出门。
车子疾驰到酒吧门口,路上溅起不小的水花。车的主人也一样,神色冷淡闯进酒吧直奔负一楼,穿过人群,面无表情顶着他们带有攻击性的视线,直到看清坐在沙发上的江鹤,优雅面具才出现裂痕,愤怒到青筋都快暴起。
电话里已经快不行的人安然无恙坐在那儿,一脸颓靡,嘴角带着无所谓的笑意,动作随性扔骰子,轻轻吐烟圈。
江鹤确实快不行了,不过不是他的人,而是银行卡。王瀚哲无语付钱,拽着他走出酒吧,开车门按进副驾座不忘记把他的烟掐灭。
相顾无言。
车里安静,只听得到外面的雨声。
也不知道是受什么影响,王瀚哲也跟着疲惫,训斥的话根本就懒得说出口,撑起侧脸眯眼,没有阻止江鹤再度取烟的动作,默许他转打火机。
“你不是考研吗?”
“考了啊,没考上。”
他整个人都颓丧消极,笑容散漫。
王瀚哲接着问。
“差多少?”
呛鼻的烟草味,如同禁忌的致幻品,他的双眸迷离,轻轻抬眼跟随燃烧的星火烟圈,嗓音沙哑蛊惑,语调轻飘飘的伴云雾消散。
“初试过了,复试被刷了。我面试前何安悦还跟我开玩笑,说最好讲自己想考博的决心。我想了想,发现很有道理。”
“所以?”
“所以……他们问我为什么考研的时候,我没说想找工作,我说……我也不知道……”
江鹤的右半张脸埋进白烟,咳喘般笑出声。
“没别的事可以干了啊……”
他像是被抽出骨头,浑身瘫软,颓丧二字淋漓尽致,且丝毫不觉羞愧,心安理得深感无趣。人人为之奔波的生计,于他而言不过游戏,他的生命不在于寻找意义,而是在于找乐子。
意义?
江鹤的人生本就没有意义。
就如他所说那般,他也不知道。
“其实是害怕,有点害怕上社会,小时候一直处于高压环境,看似什么都不需要我管,实际上,我失去了所有能力,废物一个。我讨厌学校,形式主义,然后……自己也成为一个行为主义,去自己讨厌的学校,机械式地重复。”
久久无言。
王瀚哲问什么他就答什么,乖巧到王瀚哲都忍不住感叹。
“你还是喝酒的时候安分。”
“没办法,酒量不好,沾一点就头疼,一头疼,就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做。”
他倒吸凉气,闭眼揉按太阳穴。
“这种时候,建议套话。”
王瀚哲摇头,嘴边的话直接吐出。
“建议你去死。”
“这个……恕难从命。”
他继续抽烟勾唇,王瀚哲也跟着他笑。他们之间的氛围,最多的是互呛顶嘴,明明彼此关心,但还是嘴硬执着到幼稚。
像现在这样安静,少有。
江鹤的手机嗡嗡作响,手机只有三分之一留在衣服外面。暴露在空气的一小部分,只显示出备注的第一个字,“顾”。
……
何遇回来的时候,女警还在办公位。
对视瞬间,何遇本能使然扯动嘴角去笑,脸色难看,走路速度缓慢,不言不语撑着侧脸盯电脑桌面,握住鼠标胡乱滑动。
手臂轻轻挥动,他的衬衣往右侧倾斜,露出的锁骨刚好落在女警眼底。她的心一跳,理智拉着她别过眼,余光还是忍不住瞥过去。这一瞥,便看到何遇锁骨处的暧昧咬痕。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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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
chapter26.自杀
尸体仿佛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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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潮】躲猫猫?躲怕鬼的狗狗!
·冷饭新炒(应该还是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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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boy的躲猫猫和小号折耳根
·鉴于联动视频互动少,会加一些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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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鬼怕回家。
说可能你可能还不信,中国比欧歪为了逗他故意往鬼屋跑,徒留他在烈日下凌乱,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眼看着定位就移动到了鬼屋里面,小潮院长无语凝噎,抬头看眼满脸写着“就知道是这样”的孙傲,头痛扶额。
“我不进去不是因为我怕啊!”
“啊!”
孙傲附和点头。
“我是怕我进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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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联动视频互动少,会加一些情节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鬼怕回家。
说可能你可能还不信,中国比欧歪为了逗他故意往鬼屋跑,徒留他在烈日下凌乱,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眼看着定位就移动到了鬼屋里面,小潮院长无语凝噎,抬头看眼满脸写着“就知道是这样”的孙傲,头痛扶额。
“我不进去不是因为我怕啊!”
“啊!”
孙傲附和点头。
“我是怕我进去就混乱了,不能进去!进去就废了!就乱了!耽误时间……”
他说得煞有介事,脸不红心不跳,坦然般靠着栏杆微微抬起下巴,却又差点滑倒,踉跄几步堪堪维持身形,清清嗓子掩盖心虚。
狗狗眼转动,清澈狡黠,就快搬出老板的淫威胁迫孙傲。孙傲咽咽口水,双臂垂在身侧,眼神认真,抿唇重重点头。
“对!咱时间是有限的啊!”
小潮院长果断放弃男朋友,改追其他人。
他和王瀚哲最近忙得要死,本就没多少腻歪的时间,现在好不容易不用避嫌,找到联动的好机会,冲出粉丝合照“围堵”,没想到王瀚哲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为赢游戏直奔鬼屋。
这男朋友留着干嘛?!
留着过年吗???
年还是要过的。
小潮院长被心底无形的怒火推搡,面上笑容多亲切,双腿就跑得有多快,看到目标就穷追不舍,不抓到手誓不罢休。旁边的孙傲闭麦,偷摸给王瀚哲发消息,绞尽脑汁让语言形容委婉。
自家老板,没办法。
宠着呗。
啊吗粽出来的时候,像是瞬间沧桑,全身湿透,双眸涣散,盯着抓住自己的小潮院长,崩溃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不可置信。
“哎!瑞哥!”
“反应了0.5秒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我刚才说,我如果这个样子出来立马被抓,我会坐地上哭。”
啊吗粽指着地,说坐就坐。
小潮院长忙扶起来。
“瑞哥!别别别!不至于不至于……”
手机那边终于有回音,孙傲默默退到一旁翻看手机,大脑宕机。他不久前给王瀚哲发的信息,翻译成人话,大概含义就是,哥,游戏和老婆您自己看着选吧。
结果人中国boy根本没get到这层意思,竟然还想让孙傲把马浩宁拐进鬼屋。
拐?
别说拐了,就算是哄骗……
他也不敢的啊!
卑微员工不敢挑战至高无上老板的淫威,啊不,权威的啊,亲!
孙傲心神不安跟着自家老板,直到看到那身白衣从眼角余光闪过。他激动拍拍马浩宁的肩膀,连忙追过去。老番茄跑得快,但在他们追赶不上的时候停留,像在刻意等待和引诱。
奔跑的位置,果然还是鬼屋。
孙傲无奈摇摇头,肚子都发出饥饿的悲鸣。
他们这视频拍的,真就不吃不喝满大街乱跑抓人,全天候作战。
小潮院长在鬼屋门口踌躇,突然回头看向孙傲,眼神流露坚定,咬牙一鼓作气冲进去。孙傲目瞪口呆,看见幻觉般拍拍自己的侧脸,反应过来后也跟过去。
虽说愤怒能改变人的胆识,但孙傲不认为马浩宁能如此气势汹汹走进鬼屋,再把王瀚哲揪出来。果不其然,小狗院长也就走了五六步,便停在原地,双眼紧闭,不敢往前看,更不敢回头。
周围阴森森的,时不时有孩童的啼哭,但不知怎么的,有声低笑穿透阴森可怖的氛围,带着暖意裹紧小潮院长,再将身体拥入怀中。
他因为恐惧微颤,身体僵硬,皱眉还未睁眼就要挣扎尖叫。王瀚哲忙捂住他的嘴,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柔软的双唇落在他的侧颈,嗓音低哑蛊惑,带着安抚宠溺。
“小潮宝宝,是我。”
还未宣泄的愤怒瞬间消失,马浩宁轻轻睁眼,难以抵抗生理反应,眼角变得湿润,委屈悄然升起,伸手就要打王瀚哲。
耳边又一声啼哭,他吓得自己扑进王瀚哲怀中,双手勾住后颈贴近,这才看清王瀚哲嘴角的笑意。那忍俊不禁的样子,越帅气蛊惑,他看得就越生气,凑到王瀚哲耳边骂。
“你他妈的……”
想象中低沉的声音,真从嘴里出来就带着撒娇般的鼻音,毫无杀伤力可言,反让王瀚哲的心都软成一滩水,搂住他的腰,轻轻拍着后背直道歉。
“我错了,祖宗。”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马浩宁就更委屈。这么些天堪堪忍住的思念落寞一瞬爆发,紧紧抱着王瀚哲,在他耳侧边哭边骂,还张嘴咬他的肩膀,用力到王瀚哲倒吸凉气,直觉要留牙印。
嘶……
不愧是小狗院长。
下嘴真狠。
王瀚哲不仅没推开,还任由老婆发泄,牵着他躲到角落腻歪,继续抱起来哄。
外面乱成一团,“鬼”大人迟迟没有动静,孙傲深觉自己多余,但又不能在没请示的情况下单刷,只能背过身尴尬站着,无聊到和鬼npc聊天。
扮鬼的npc扶额。
就这样,本该拥有联动发布资格的小潮院长,华华丽丽放弃机会,直接选择和男朋友腻歪,正片镜头更是少得可怜。
别问,问就是在不知名的角落亲吻,全然把他们当成空气。
鬼屋出来之后,王瀚哲死缠烂打要马浩宁主动亲他,人主动追着“鬼”求着被“感染”。马浩宁理都不理,抓人任务全权交给孙傲。
剪辑的视频在此处断了一大截,王瀚哲提议补拍一段,在众人的围观下,上演一场白给的追逐。王瀚哲因为好奇新人是谁,走出鬼屋被小潮院长发现,二人你追我赶,中国boy直接白给。
众人:鼓掌.jpg
精彩!精彩绝伦!!!
啧啧,这恋爱的酸臭味啊……
“你等我一下,我系个鞋带!”
“你等会儿,系系系。”
马浩宁笑得和善,答应他的要求。王瀚哲心里发毛,刚蹲下,就被扼住命运的咽喉。果然,在这儿等着他呢。他单膝下跪,胸前的吊牌被马浩宁扯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在牵狗。
“没想到吧!”
“是我!”
“你是不是没看出来?!”
他得意勾唇,气喘吁吁。
王瀚哲有在很努力地憋笑,忍不住抬头看向他,眼神愈发宠溺,静静听着他以青涩悦耳的声线,沙哑地说出勾人的狠话。
“跑的时候没想到吧?”
他弯腰低头,继续扯吊牌,逼得王瀚哲抬头对视,距离贴近,呼吸交织,双唇都快碰撞缠绵。
某人知道王瀚哲在镜头下什么都干不了,更加肆无忌惮,眼神勾引撩拨又轻轻推开,点到为止,羽毛般轻柔挠他的心,就是不给解脱。
但他也低估了王瀚哲的大胆程度,对方竟然抓住他的衣领往下狠拽,反向压制,禁锢住他的腰身,双唇触碰,湿润的舌头舔舐逗弄,大庭广众之下调情抚摸,什么都不管不顾地热吻。
这段的词条不该是中国boy白给。
而是,小狗院长狗脸都丢尽了!
都怪中国比欧歪!
马浩宁气愤一路,直到坐车抵达餐厅也没正眼瞧过王瀚哲一眼。但气势汹汹下的白眼和余光,王瀚哲也是受用的,心情更加愉悦,拍摄前还不忘偷摸凑过去,逮住他就亲脸。
调戏般贴着耳根,还用牙齿轻轻咬。
声音低哑磁性,满是撩拨。
“真可爱。”
小潮院长直接熟透,用口型开骂。
“妈的,狗男人!”
这对不顾他人死活的情侣啊!
众人没眼看。
啊吗粽别过脸,孙傲猛的咳嗽,他们打着哈哈,在视频开始拍摄后品尝折耳根。
“折耳根暴打刺梨柠檬茶,有谁要吗?”
小潮院长乖乖举手,满脸无辜。
“小傲喝,小傲喝!”
王瀚哲忍笑。
“来,美食博主先尝。”
孙傲:苦笑.jpg
“喝喝喝!”
老板和老板娘开心就好。
中国Boy啊,嗐,瞅瞅那不值钱的傻样,简直白给,游戏和人都白给!
【猩潮】情杀
“我需要个吻,不是现在。”
·吐花症,部分私设
·伪公路,全文:1W+
·boy造型参考近期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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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洗手池里的呕吐物冒着生肉的腥气,马浩宁皱眉盯着诡异的形状,颤着指尖在碰到开灯按钮前顿住,低头翻找手机,闷声咳嗽,手指乱划解锁。
手机亮屏震动,沾水的手指无法核对指纹,微弱的光亮却让他的余光瞥见洗手池里的异物。
那是……
花瓣。
水龙头滴滴答答掉落水珠,纯白花瓣瞬间从遇水的边缘以血色晕染开,融成一滩血。
...
“我需要个吻,不是现在。”
·吐花症,部分私设
·伪公路,全文:1W+
·boy造型参考近期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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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洗手池里的呕吐物冒着生肉的腥气,马浩宁皱眉盯着诡异的形状,颤着指尖在碰到开灯按钮前顿住,低头翻找手机,闷声咳嗽,手指乱划解锁。
手机亮屏震动,沾水的手指无法核对指纹,微弱的光亮却让他的余光瞥见洗手池里的异物。
那是……
花瓣。
水龙头滴滴答答掉落水珠,纯白花瓣瞬间从遇水的边缘以血色晕染开,融成一滩血。
吐花症。
马浩宁双眸黯淡,抬手擦擦唇角的血迹,指骨弯曲慢慢伸指,放在眼前轻轻晃晃。手机不知何时已经倒扣在地,手电筒的亮光直直刺进双眼。疯狂加速的心率和飙升的血压,让他分不清眼前的昏暗阴影是被绝症冲击的,还是被强光照射的。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手机拨号。
即便深夜,那边接得还是很快。
马浩宁听着他关切询问的声音,抬手揉揉眉心,后退几步背靠洗手间的门。
嗓音沙哑疲惫。
“皇哥,我完了……”
——01.
前任的照片一张张划过,他起初摇头,最后木讷望着前方,双眸都快失去聚焦。最后一张照片从回收站放出,马浩宁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弯腰,双手向上抓着头发抬眼。
视线落在小潮tEam成员当中来回扫视。
高斯和孙傲对视一眼,默契地后退一步,犀利和羊头人咽咽口水,紧跟其后。只剩杜海皇站在原地,焦急到忘记做出反应,直到马浩宁幽幽看向他,其他人跟着马浩宁的视线移动。
空气短暂陷入沉默。
杜海皇这才反应过来,双眼瞪大。
“不是,肯定不是我啊!”
唉……
不知是谁的一声叹息,压抑的氛围就此蔓延。吐花症顾名思义,患病者会口吐以血肉组成的花瓣,直至生命被消耗死亡。
如此玄乎的绝症,就是玩笑般降临。
解救的方法,只有暗恋之人的吻。
可马浩宁别说暗恋别人,喜欢别人都是少有的,他所表现出的欢愉也不过是调戏和逗弄。感情对他而言,连生活的调味品都算不上,只是闲暇时间的消遣。
暗恋……
吻……
该怎么办呢……
“先找个人爱吧。”
僵持的氛围被打破。
客厅里的目光全部落在高斯身上。他的侧脸有昏暗的灯光起舞,羊头人有一瞬的恍惚,抬眼看向窗外的夜幕。凌晨四点的风,并未带来困倦,他们都被那滩血吓得毫无睡意。
能怎么办呢,没有暗恋的人,就找个“暗恋的人”吧。随便找个人爱,再将这份荒唐的爱意埋藏心底,再用血吻填补。
看似不靠谱的方法,成为绝处的唯一出路。
假如生命只剩三个月的时间,要做什么?用尽全力奔赴注定残缺的未来?还是放弃贪欲,停下步伐,学会释然去享受?
真是老套的题目啊……
马浩宁低头,自嘲般微微勾唇。
停步?
他的人生没有停步二字,他生下来就在奔跑,哪怕精疲力尽也不会停步。他可以行走,甚至可以爬行,就是不可以在原地滞留。
他马浩宁就算是犬,也是最疯的那条。
小潮tEam为他制定的寻爱计划进行飞快,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换。成员脸色越来越难看,马浩宁倒表现得无所谓,还有几分调侃逗趣的心情,结果杜海皇他们齐刷刷用要哭不哭的丧气脸淡淡瞥他,小狗院长果断投降闭嘴。
耳边孩童喧嚣的吵闹还在,电影画面闪过,时间还不到半小时,右侧位置就有姑娘打瞌睡。马浩宁的双眼盯着电影,注意力全部放在手中握紧的冰可乐上,五指缓缓捏紧。
身侧的青年有些局促,注意力同样不在电影上,时不时用余光瞥向他,小声清清嗓子凑过去抬眼。马浩宁默契侧头,微微一笑并没有其他动作。他的双眸在昏暗的环境里更加清澈有光,狡黠中带着青涩,抿唇坐回位置继续看电影。
马浩宁仰头喝可乐,空纸杯放在座椅左侧的凹槽,舔舔后槽牙忍耐。杯子里的冰块慢慢融化,青年先忍不住,再度凑过来,大胆摘掉他的口罩,勾住后颈闭眼索吻。
唇齿缠绵的瞬间,血腥味蔓延。
他皱眉睁眼,脸色变得难看,双手推着马浩宁就要挣脱,反被抓住手腕强行往另一边扯,舌吻更深入,粗暴强势毫无怜爱之意。
窒息下,生理盐水流满双颊。
吻闭,马浩宁放开他,完全不理会青年喘息咳嗽的模样,阴沉着脸匆匆离场,直奔卫生间,双手支撑洗手台呕吐,冷汗浸透卫衣。
腥味弥漫,唇齿残留着血气。
花瓣……
又是该死的花瓣!
他快要突破最快的记录,在两个月时间谈的恋爱近乎百次,但次次失败。吐花症没有好转的迹象,马浩宁一天比一天虚弱,清醒感受着生命的流失,无法阻止,无力挽留。
问题没有出在对方身上,而是他。字典里的“爱”字看似普通,遍地可见,却随着时代贬值。虚假的“爱”廉价,病态的“爱”泛滥,真正的“爱”稀有到快成为传闻。
他亦无法爱别人,也学不会书写“爱”字。
三个月的时间,只剩最后一个月。
马浩宁瘫坐在冰冷的瓷砖地板,额头抵住墙壁,双手无力垂在身侧。他是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什么事都不往心里搁。但他不是神,他也会疲惫,也会悲痛,也会恐惧死亡。
头顶有什么东西在盘旋,黑压压一片,绝望顺着空气进入肺腑,毒素渗透进全身血管,病入膏肓。他的脸色苍白,冷汗滴落,呼吸剧烈,胸口的起伏明显异于常人,犹如搁浅的鱼。
他的睫毛颤抖,猛的睁眼,堪堪从走马灯中抽离,精神恍惚,双眸缓缓聚焦在戒指上,喘息停止,错愕片刻,突然轻笑出声。
似乎……
把什么人给忘了。
——1.5.
舞台上的故人新染了粉发,笑容肆意,举手投足狂野不失骨子里的温柔。台下的欢呼尖叫此起彼伏,马浩宁压低帽檐,为防止他人看出异常,低头举手机拍摄,戒指在灯光中反光。
他身上的薄荷清香勾起久远的回忆。
太近了……
马浩宁皱眉抬头,刚好对上王瀚哲的眼睛,视线对视不过一秒便轻描淡写略过,他笑着和粉丝招手,后退几步扬手洒水。
场内氛围火热到顶点。
他站到腿麻,承认自己和氛围格格不入,双肩微驼抱紧两臂,艰难穿过人群,脚步停顿,回头瞥眼那抹粉色,快步离开。
旧情复燃,根本不需要三十天。
拥抱,亲吻,甚至做爱……
但赌徒的本质,又怎会让他就此收手?
——02.
细雨绵密,逐渐倾盆,乌云迅速笼罩覆盖,光穿透云层的丁达尔效应消失,那抹神圣的高饱和白色在云层遮盖下更为可怖。
冷风呼啸而来,他单薄的卫衣灌入冷风,粗暴贴着肌肤引起颤栗,一次次吹灭打火机的星火,马浩宁嘴里叼着的烟快被牙齿咬烂。他挑眉,将烟收回盒子,打火机放进口袋,猛的咳嗽。
陆续退场的观众,并未注意到这几声闷响。他死死捂着嘴唇,将呕吐之意往回咽,生理盐水都咳出来。马浩宁弯腰喘气,慢慢把手摊开在眼前,盯着从掌心滑落的纯白花瓣出神。
寒意裹挟血腥,花瓣被打湿融成血,从指缝滴落,顺着凸起跳动的血管,横穿手腕滑进衣袖。雨声从很远很远处传来,落在耳畔还有回音,带着刺痛钻入胸腔。
喘息剧烈,纯白花瓣源源不断从唇角溢出,他头晕目眩,站在门外吹着冷风,身体打着寒颤。熟悉的脚步声让他的意识瞬间回笼,马浩宁立马抿唇,垂眸将口中的异物生吞,满嘴的血腥气。
斜靠门框的雨伞终于派上用场,在跌进雨水前,伞柄落入温热的掌心。
男人没有为大雨驻足,马浩宁也没有。
他的头发是粉色的,比玫瑰金深,比殷红浅,带点烟熏感,张扬不失温柔。马浩宁看到的却是礼貌到极致的淡漠疏离。搞笑之下,埋藏的都是热烈的灵魂,都不善言语。
戒指在雨中的霓虹灯下闪着幽光,微弱且需要恰当角度才能展现的光亮没什么存在感。
其实在日常生活中,也没什么存在感。马浩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戴上的戒指,只知道这枚不起眼的戒指和王瀚哲有关,只知道自己不常摘戒指,这抹银色快和手指融为一体。
和伞柄碰撞,指腹有绞肉的钝痛。
马浩宁皱眉踮脚,右臂高举伸直,神色透露出的不耐,在男人转身刹那消失。这次的对视,依旧短暂、熟悉、平淡,充满无所谓。
死灰复燃,谈何容易。
但他们的感情还未烧成余烬,而是停留在狂野的原始态。就如此刻被大雨淋湿。木材需要烘干的过程,方可再次燃烧取暖。
王瀚哲对他仍有旧情,不然也不会在暴风雨中放弃坐车,冒着淋雨的风险,和他挤在一把伞内冻到颤栗还嘴硬不开口。
乌云移动来的速度依旧飞快,给人一种要雨过天晴的感觉,但总也没有尽头。路灯也亮起来,光亮更加刺目模糊,像在眼底失焦。
他像在追逐谁的背影,眼神却透着冰冷,举伞的手臂僵硬颤抖,揣兜的左手失去知觉,脱力到无法推开餐厅的玻璃门。
雨滴如针尖刺入手指和指甲的贴合处,雨伞被风吹翻,非但没挡住狂风,反增加阻力。
食道管的异物反复推扯,卫衣兜帽从鸭舌帽脱落,他回头抓住伞身翻折回来,侧脸淋湿。水泥地的雨水扭曲倒映出红灯,颜色变换,车辆疾驰而过,雨水混着沙石飞溅。
马浩宁幽幽抬眼,死死盯着远去的车牌号,咬着后槽牙,心里的那股火燃烧到顶点,暗骂在瞥到王瀚哲的瞬间憋回去,面容难看甩雨伞。
为他开门的人,等他进来便不再理会,转身打电话,嘴角挂着弧度,时不时调笑。马浩宁坐在角落位置,垂眸看眼裤腿,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的玫瑰,右手撑起侧脸。
服务员拿着菜单放在他面前,还未开口,他就轻轻摇头,挑眉看向服务员,视线慢慢落回王瀚哲的背影,微微勾唇。
暗示意味根本无需言语,暧昧的眼神赤裸,正慢斯条理褪下王瀚哲的衣服,贴着后背耳鬓厮磨,唇瓣柔软,舔弄贴近后颈的痣,再伸舌勾勒臂膀的纹身,纯白花瓣野蛮生长。
女服务生知趣退到一旁等待,马浩宁静静把玩玫瑰,注意力没有一丝是放在手心的。他指尖的红玫瑰像烟,如果有火柴或者打火机在那儿,女服务生毫不怀疑马浩宁点燃玫瑰,将燃烧的花瓣放进嘴里,再眯眼吐出“烟”圈的可能性。
在如此诡异的氛围中等待着,等到墙上的分针整整转一圈回到原点。餐厅的人来来往往,女服务生观察马浩宁的神色,疑惑于他的镇定。
王瀚哲两个小时后才回来,坐到他的对面,也不急着点餐,舔舔后槽牙,微微挑眉。
声音和记忆里的并无不同。
低哑,磁性,满是蛊惑。
“你是生活不如意到活不下去了才来找我?还是亏心事做多了午夜梦回,良心发现想起来还欠我点什么才跑过来摇尾巴?”
每个字符都沾染尖刺。
马浩宁冷笑,伪装的面具破碎,身体后仰靠着椅背,微微抬起下巴。他面无表情,但总有一股无形的怒意,话从齿缝挤出来。
“你他妈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狗是谁?用我说?”
二人剑拔弩张,谁也不愿意退步,却也在故作鄙夷嘲讽的眼神中看清彼此手上相同位置的一抹银色。那枚戒指是一对,陪伴主人数年,时间久到记不清为何不摘戒指。
——2.5.
如果说有谁能被他埋藏心底,那只可能是王瀚哲。他曾经的挚爱,他如今的救命稻草,他绝处逢生的唯一可能性。
副驾驶座上的人疲惫到昏睡,窗外的雨也变得缠绵,马浩宁将车停在路口,转头看向王瀚哲。他的后脑勺抵住车窗,单手撑着下巴,身体歪斜,戒指快镶嵌进侧脸。
周围安静,只有呼吸声。
疼痛伴随熟悉的呕吐之意,马浩宁将嘴里的花瓣咬碎咽进去,轻轻凑到他面前,闭眼亲吻。双唇的距离只剩个不经意,或对方的低笑逗弄。可惜车里还是安静,呼吸声没有被心跳扰乱。
本该落在双唇的吻,轻轻落于侧颈的痣。
王瀚哲皱眉睁眼……
四目相对。
——03.
倒计时二十三天零九小时。
小潮院长在家的模样看起来和视频里并无两样,沙雕还皮,热衷于各种整蛊。但也安静,会躲在角落翻看手机,那双眼睛毫无波澜,也只有想到新点子的时候,狗狗眼闪烁狡黠,生动鲜活。
王瀚哲第一次深刻明白,原来五官会随着骨相变幻,而起决定性作用的是气质本身。后者看不到摸不透,只能凭模糊的感觉。王瀚哲便是如此沦陷,一发不可收拾,亲手为他戴上戒指。
那抹银色是约定,是诚挚的誓言,虽然后来被食言二字轻描淡写略过。
他此刻以马浩宁男朋友的名义,坐在驾驶座跟随导航回家。
不是前任复合的戏码,也不是想躲家庭的催婚,只因为在两天前雨夜,在他苏醒睁眼的刹那,无法言喻的情感在眼眸中流转,盖过密集的雨声,将他们扯进不被外界干扰的空间,只剩呼吸心跳。
车里的暖灯黯淡,酒精般微醺上头,很适合乱性。但赤裸拥吻,激情抚摸的两具肉体也只是在脑内运动,他们仍旧停在原地,不进一步,也不推开。
马浩宁道……
“我需要个吻。”
他的嗓音带着那份独特的青涩,哪怕疲惫到沙哑,语气透露寒意,听着还是像在撒娇。王瀚哲自认为自制力不错,却也抵不住他直白露骨的诉求,不再坐怀不乱,犹如饥渴的野兽般凑过去便要撕扯啃咬着宣泄。
始作俑者却侧过头,轻轻抬眸。
“不是现在。”
沙哑,同样隐忍。
雨水毫不留情拍打车窗,雷鸣灌耳,手机振动,铃声响个不停,王瀚哲盯着他看翻找手机,皱眉不悦地夺走扔到后座,扣住他的后脑勺便咬上肩膀,留下牙印咬痕。
再将车子驾驶到附近宾馆,直接开房。
他们做了。
除了亲吻什么都做了。
默契地不去探究关系,不会像以前那样安慰拥抱,只会坐在床的两侧各干各的。烟一支接一支地抽,他逼得自己咳嗽,满屋子呛鼻的白烟。马浩宁这才忍不住踹他,下床穿衣服不忘回头骂。
“王瀚哲你个傻逼!”
然后便跑出去,在走廊像怀孕了一样弯腰干呕,眼神的锐利冷漠不再,满是惹人怜爱的脆弱。
王瀚哲无声地笑,用手背揉揉干涩的眼角,咳嗽着掐灭烟头扔到地上。
这里的宾馆价格低到离谱,隔音不好,环境也脏,看着随时都会发生盗窃案或迷奸案。马浩宁站在门外不知道在拿纸巾擦什么,进来的时候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走廊有花瓣,纯白色的。
窗外也有被雨打落花瓣的树。
血气仅一瞬便被其他淫靡的腥气覆盖,伴随而来还有湿润腐烂的刺鼻味道。马浩宁回头瞥眼落地的花瓣,关门走到王瀚哲旁边坐下,头垂下来,声音闷闷的。
“你陪我回趟家,就说是我男朋友。”
这回连对视都不再有,王瀚哲闭目养神。
窗外的雨似乎停了,不然房间不会安静到只剩呼吸。除去呼吸有心跳,除去心跳,还有温热的液体滑落冷空气,啪嗒啪嗒滴到手背血管的声响。液体如水,逐渐滋生痛意,让王瀚哲皱眉睁眼,侧过头瞥向他落泪的模样,视线嘲讽。
“马浩宁,我不吃这套。”
……
车子行驶到目的地,导航自动退出,手机出现全程路线图。他手动锁屏,下车将后备箱的礼物拿出来,跟在马浩宁身后。
同性恋不被世俗接受。
更何况是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马浩宁的父亲眼眶湿润,瞬间沧桑,眼神中透出不可置信。这些全部在王瀚哲的意料之中。身侧的人同样忐忑,但他的情绪不会外露,看向父亲的神色喜悦,笑容明媚,又带点小心翼翼。
“爸……”
意料之外的是,父亲侧过身让路。
“先进来吧。”
王瀚哲有一瞬的错愕,身侧的人也是。
——3.5.
人对痛苦的回忆,总是会被迫选择忘记。不论承认与否,事实就是如此。可悲的是,想起沉痛的过去,回忆里只剩美好逐渐清晰,即便想起来当初分手的理由,也无法再与过去共情。
徒增疑问和遗憾。
——04.
倒计时十八天零六小时。
王瀚哲离开得比他早,父亲坐在驾驶位执意要送他到车站。这次没有整蛊,抵达的时间会比预计的时间早很多。他们刚好可以在车站附近下馆子,爷俩好好聊聊。
计划却被横插一脚,父亲的手机响铃,电话那头是每次过年马浩宁都叫不来名字的亲戚。车子急转弯,原定计划路线被打乱,导航AI的声音被盖过去,车内气压变低。
不论他怎么用眼神暗示,挑眉示意,他的父亲都没有将视线移回他身上,而是笑着和那些亲戚叙旧,毫不犹豫附和搭车的提议。
父子间的默契,一旦有第三方贴近父亲,默契就会破碎。他完全注意不到马浩宁的意愿,或是故意忽视,把决定权全部握在手中。
矛盾由此开始,起初剧烈,慢慢发酵,最后归于平静,马浩宁学会沉默。
交流能有效避免矛盾和失望,但也因为矛盾和失望不再有交流。
耳机躲避尘世喧嚣,此刻也带来喧嚣。耳朵里的钢琴曲太过吵闹,人声吟唱刺耳,他甚至反胃捂嘴,慢慢扶额闭眼。
车窗逐渐模糊,道路两旁的树枝往相同方向变形倾斜,绿叶花瓣落进水泥地块接合的缝隙,沾满湿润的尘土。
这雨下得有些不合时宜。
马浩宁压低帽檐,口罩下面无表情,垂眸掩盖冷淡疏离,在导航关闭前解开安全带。时间变得无比缓慢,他频频抬眼,并未有视线的接触,男人的全部笑容面向后座的亲戚。
期待次次落空。
他收回不切实际的幻想,转身在雨中挥挥手,迈开脚步。人群在雨中奔跑,显得他像在散步。马浩宁无所谓看过水泥地,余光瞥到那抹熟悉又疲惫的身影出现。
车门开合的声音清晰落耳。
父亲站在车旁,皱眉望着他的背影,同样没有打伞,为人情世故扯出的笑容也消失不见,眼眶被雨水打湿,满是担忧,隐隐有期许。
似是在想他会不会回头。
车站嘈杂混乱,播报声也不清晰。车站里的超市坐地起价,标价比原价整整高出好几倍。服务员本身也明白价格的不合理性般,根本不会将眼神放在走进来的顾客身上,该干什么干什么。
价格对马浩宁而言,其实也没太大所谓。但他足足转了两圈,没有找到想买的东西。索性原路返回到候车室,拿出手机低头打游戏。
胃里在反酸,这回不是因为花瓣,而是因为饥饿。马浩宁不久前在气头上,没感觉到饿,现在独自一个人坐着,不易察觉的生理反应就明显起来。包括心底涌现的落寞孤独。
游戏连输几把,也并未激起他的怒意。
候车室的人逐渐变多,身侧的空位被占去,他没有抬眼,但还是从眼角余光瞥到小姑娘的长发。她戴着眼镜,头垂下来看手机,眼眶红肿湿润,点开聊天记录的语音,执着于打字回复。
马浩宁摸到口袋里的一小包纸巾,不安地用拇指轻轻摩挲,犹豫过后放弃好意,将手机横过来继续打游戏。
耳边又传来隐忍的哽咽。
车站里的网络卡顿,账号登录三四次才成功,游戏登入主界面。马浩宁垂眸盯着屏幕,突然按住右侧锁屏,在心底默默叹气,抽出纸巾递给身旁的姑娘。
外面灯牌的光没有室内的灯光亮,玻璃门倒映出候车室模糊的影子。马浩宁没有直接转头看她,而是看向玻璃门,直到她接过纸巾才放手,身体后仰,背靠软椅,闭目养神。
他面无表情,心却揪成一团。
无奈之下,在检票前的三十分钟里打开手机,静静看着聊天框,良久才输入两个字发送。
来吗?
许久没有回音。
或许,父亲太过疲惫已经睡了。又或许,见到亲戚的喜悦让父亲再度忽略了手机的震动。不论是哪种原因,都让他朦胧的孤独变得清晰,落寞更甚,失望幻化为实体撕扯心脏。
直到检票,烦人的红点才浮现在微信侧上方。他赌气般不去看,一如最初下车进车站,没有回头,没有翻看手机,直接奔往目的地。
那句“来吗”没什么特别含义,许是受环境氛围影响,他也想在生命尽头最后的列车行驶之前,再见一面重要的人,学着影视剧跑过去拥抱,学着说声照顾好自己,学着放纵自己幼稚一次。
可外面在下雨啊……
可他明明可以回头,不必多此一举。
却非要感受嘴硬的代价,非要倔强到底,宁愿留遗憾也不愿回头。
几千米外的车子,顶着暴风雨疾驰,再次被红灯阻拦,男人争分夺秒还是没有赶上。半小时的时间太紧凑,他低头看看手表,皱眉点开聊天框,眼眶酸涩盯着那句“来吗”,颤着指尖回复。
“不了。”
言不由衷。
同样嘴硬。
马浩宁和王瀚哲复合官宣了,消息在圈内传得飞快,各大认识的UP主送来祝贺,小潮tEam更是激动,在马浩宁的提议下聚餐。
木炭在长条形的凹槽里燃烧,在漆黑夜幕和星星的陪衬下,犹如原野的篝火。飘到鼻腔的香味,让焦黄香酥的烤肉浮现在脑海中,伴随两波人的吵闹哄笑,酒瓶碰撞。
他们一夜未眠,畅聊看日出。
杜海皇安静到不正常,多年的默契隐隐让这条缜密的谎言出现裂痕。当夜的马浩宁独自走到角落,背对月色张开双臂,慢慢躺下,以拥抱大自然之名寄托感情,拨打电话。
他嘴角噙笑,语调上扬。
“喂,砍爷……”
“小杨啊……”
“你们至高无上的老板能有什么事啊,闲的没事干打打电话而已……”
“去你妈的……”
倒计时十五天零八小时。
车子快要行驶,马浩宁不知道如何道别,只静静看着车窗,良久才挥挥手。
老朋友,再会!
——4.5.
房间的灯坏了,一闪一闪的,氛围烘托到悲情,新视频不了了之。人倒霉的时候,霉事肯定不止一件。王瀚哲皱眉低头看着三个月的计划,最终将写满的便签纸揉乱扔进垃圾桶,身体瘫软进沙发,眼里的光慢慢暗淡,故作活跃地弹跳坐直身体,冲着镜头憨笑。
“哈喽观众老爷们,我是中国boy……”
声音有气无力,满是疲惫。
花瓣又到嘴边,逼得他咬牙弯腰,喘息剧烈,不再执着于更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绝望蔓延,他两手抓乱头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
“哥们儿今天……”
他低头重新组织语言。
“哥们儿今年……”
无力席卷。
他瘫软进椅子,猛的坐直身体。
“兄弟你今年……这个结婚啊……我真去不了了好吧……在这里呢,先祝你新婚快乐!祝你们早生贵子好不好!我这……真有点事去不了了好吧……”
“姐,你今年生日我也去不了了……”
也?
他闷闷笑出声,嘴角的弧度苦涩,面向手机摄像头的那刻,瞬间认真起来。
“姐,你今年过生日我就不回去了好吧,你们……好好吃吧好吧……到时候礼物我会送到的好吗?最近有点太忙了啊……”
——05.
沿着公路疾驰,途径村落,从看晨曦到看黄昏,看着不同的人来来往往,用那一扇小小的车窗,窥见他们生活的一角。就像是局外的看客,体验片刻不可能拥有的另一种人生。
他们没有目的地,只是沿着路行驶,有时开到原野,有时驾驶进山路,有时尝试进森林的小径。听风声呼啸,看鸟群盘旋,手机响铃也不理会,到最后拉开车窗,直接扔到路边的草丛。
绝对自由的生活奔向另一种极端,这种“自由”需要代价,马浩宁却不打算付出。
身上并没有现金,这意味着不论是汽油耗尽,还是车子报废,在冷风呼啸的雨夜,他们的结局都不会有什么暖心的下场。
王瀚哲的手机没有信号。
不过也无所谓了,手机早就电量不足,车里也没法充电,只能凭借微弱的灯光寻找路途购买的面包和矿泉水,味同嚼蜡。
倒计时一天十二小时。
水库旁的风锐利刺骨,拍打着暗沉的浪花,阴森的气息极具蛊惑,引诱他下车逆风而行,直到松软富有沾力的泥土裹紧鞋底,他才惊醒般挣扎,恐惧爬满瞳孔。
越陷越深,越挣扎就越被束缚。
他的心底涌起讥讽,慢慢停止挣扎试图贴合浪花,腰身却被一双手紧紧抱住,往冷风的反方向扯到温暖的怀抱。马浩宁的眼眶一瞬泛红,委屈从眼底跑出来,同样伸手紧紧抱住王瀚哲。
车子的座椅柔软,但没有床舒服。
清晨同夜晚一般冷。
海浪波光粼粼,看得久了呈现黑色,像老旧电视机信号不稳定出现的黑白纹路。阳光还没照射到每个阴影角落,就被乌云驱散,电闪雷鸣。
轮胎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王瀚哲皱眉下车观察,他静静坐在副驾驶盯着手表的时间,犹如上瘾的酒鬼赌徒,直到最后一刻才推开车门,快步走到他身边,用尽全力将人拽起来,毫不犹豫吻上他的唇。
雨水滴落,顺着他们的头发,睫毛,脸颊,慢慢落在双唇的贴合处,纯白花瓣晕染成血红色,带着生肉的腥气落地。
冰冷的雨水浇不灭企图将对方燃烧成灰烬的视线,他们拥吻撕扯,花瓣源源不断,落地瞬间全部成为血水,衣物浸湿紧贴身体,犹如赤裸。
倒车镜被撞到歪斜,车灯亮起来鸣笛,马浩宁不管不顾将他推到车前盖,欺身压上去,抬头眯眼像在落泪,带着王瀚哲的双手引导抚摸。
喘息声听不出欢愉。
满是痛苦的哽咽呢喃,吐出的每个呜咽都沾染血腥,纯白色的花瓣裹满身体,源源不断从口中溢出,再无法强行咽回去。
他想起来了。
他和王瀚哲的感情没有出现问题,他们依旧相爱,只不过都停留在过去,不愿迈向未来。人生若只如初见,便不会有这么多腻烦厌倦引起的离别悲剧。或许是生物的本能,便注定不论人如何被冠于高级的形容,都无法忤逆劣根性。
哪有什么和平分手和祝福,无论多诚挚,总有那么一瞬间,将最恶毒的诅咒对准彼此。
人生若只如初见啊……
吐花症对他们而言无可解,唯有一条死路。
他爱的他,早已死在过去。
马浩宁身体乏力,疼痛剧烈,直至瞳孔涣散,生命流失在本该充满爱欲的拥抱。
这雨下得……
仍有些……
不合时宜。
王瀚哲皱眉推开尸体,弯腰咳嗽出花瓣,闷闷笑出声,将掌心的花瓣碾碎成血肉,直起身体慢慢向汹涌的海面行走。
他摘下戒指,用尽全力扔进海水。
纯白花瓣源源不断从口中溢出,跟着被他扔掉的戒指一同悼念不复存在的“爱”……
【猩幻】烈酒消愁26
by b1ast
富二代猩X建筑师幻✅
火葬场有狗血有✅
ABO设定(含私设✅
你王哥真名预警✅
前文戳此烈酒25
评论莫多莫多
——————————————
直到听到孩子的笑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发呆。某幻回过神用力眨了眨眼睛,讷讷地往外走。最近小羊好像一直都很开心,总听他笑,含含糊糊地比划什么,大眼睛笑得只剩缝。他和现实的隔膜感在一点一点淡化,虽然总是走神,也要反应很久,但至少可以接的上房东太太的话。他这样走过去,有落在地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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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戳此烈酒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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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听到孩子的笑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发呆。某幻回过神用力眨了眨眼睛,讷讷地往外走。最近小羊好像一直都很开心,总听他笑,含含糊糊地比划什么,大眼睛笑得只剩缝。他和现实的隔膜感在一点一点淡化,虽然总是走神,也要反应很久,但至少可以接的上房东太太的话。他这样走过去,有落在地上的感觉。
他远远地看到院子里小羊瞥他一眼,匆匆忙忙把什么东西往嘴里塞。某幻快两步走过去,把手指从他嘴边拿过来,用别在小棉袄上的帕子给他擦干净。他水汪的眼睛这样真诚地看着他,很纠结似的咬着下唇。某幻牵住他要往屋里带的时候,他听到小羊还带着笑意的声音:“爸爸,为什么另一个爸爸不和我们住一起啊——”
他顿住了,牵住小羊的手立刻收紧,孩子被他抓得痛叫。某幻的肩可见地颤抖起来,小羊看得清楚,怕极了又挣脱不掉,眼泪啪嗒啪嗒落,哽咽得一抽一抽地打嗝还不敢出声,全闷在肚子里。“什么另一个爸爸,”某幻的声音嘶哑得犹如劈叉的干柴,“你没有。”
某幻突然回身扳住他的肩膀,失控似的红着眼眶,“你没有!你没有!你听到吗!你没有!”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咆哮似的,小羊终于哭着尖叫起来。
“诶呦诶呦,这是怎么了?”卢太太从楼上匆匆忙忙下来,看某幻脸色差成这样不敢搭话,径直过来给孩子擦眼泪,轻轻拍孩子的背,“小祖宗,怎么哭成这样,别难过了,中午奶奶给你做了红烧肉,好不好啊?别哭了昂,听话。”哭声渐渐低下去,大概是被哭嗝噎得难受,眼看着又要哭起来了。
“不哭不哭,小羊最乖了,”卢秀芬抱着他往里边走。某幻却还在原地站着。
某幻,你不敢承认,王瀚哲在墙后看着他,手里捏着还没给出去的半包零食,此刻攥得越发紧。他经常给小羊带零食,孩子忘性大,给好吃的就是好人,陆陆续续几十次,早和他熟络了,前段时间他还逗小羊让他叫爸爸就给吃的,那孩子也是毫不犹豫。他当然知道就算是给了好处,小孩也不会真心实意把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真正当成爸爸,小羊太聪明了,就算年纪小也知道一些利弊,在轻飘飘的一句不重要的称呼和零食之间并不会迟疑。
但并不意味着他真的不渴望缺失的家人,就算孩子最常去的公共场所是医院,他也不是没见过医院里担心孩子的一家三口。他们约好了不告诉某幻的,没想到这孩子还是没忍住试探。
王瀚哲看着他缓缓蹲下,捂住了脸。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呢,某幻。
他看着他的脊背起伏着,无望地看着他无声地哭泣。
这么些微希望着。
或许,我在你的心里还有一角,无论是最偏僻最幽暗最不愿回首的一角也好。
我以为你真的不在乎我了,但你竟然——你竟然还会为我哭。
某幻,这样看来,我也不算全然没有机会,是吗?
然后他看到蹲在地上的人抹了一把脸,站起来了,神情如常地往里走,仿佛没什么波澜。
——
到底是什么在裹挟他的生活?
某幻知道他过去担心自己逃不开,甚至有强烈的对生活的怀疑感,这是不对的。但他现在还是忍不住想这个。
小羊不是第一天没有爸爸,他过去是从来不问的。
就算知道这样一直想只是没意义的内耗,他只是止不住地明知故犯拽着不放到睡不着。
“哎,”他叹了口气,摸着黑从床上站起来,今晚睡着无望了。提拉上拖鞋打算去厨房倒杯水喝,大厅的钟正走向十二点,楼下却有窸窣的说话声,隐隐约约似乎还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知出于什么,他脱下拖鞋拿在手里,悄声靠近客厅。
昏黄的灯光下,微微佝起的听着电话的人,正是卢太太。
他才放心似的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重新穿上拖鞋,大大方方往厨房走,卢太太却听到响动匆忙把电话挂了。
“啊,你……起夜啊。”
“没有,睡不着,来喝水。”
“哦哦,好,是床不舒服吗?明天出太阳,就可以晒了。”
某幻愣了一下,才慢悠悠应了一声:“好的。”
“挺晚了,我先去睡了,晚安。”
某幻看着没有开灯的厨房里,黑色的水一点一点淌进玻璃杯,既没有说“好的”,也没有问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有电话。
——
“小羊,”某幻的目光逃避似的躲过围栏外错愕的人,落在小羊身上。他自己都没想到,早上给小羊擦完手居然忘了把帕子别回去,于是半路折回,不料抓了个现行。
“小羊,把东西还给叔叔。”他的声音没力气一样轻飘,和强硬与命令沾不上一点关系。小羊把刚拆的零食抱在怀里,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零食又楚楚可怜地看了一眼某幻,似乎在寻找一丝动摇的余地。
“把东西还、给、叔、叔,”某幻又重复了一遍,吐字着重得要把这几个字拆开咬碎。
小羊不乐意地撅撅嘴,很可怜地要去拉某幻的衣角,照往常某幻拿他撒娇是没法子的。
“啪!”某幻把他的手打开了, 把他手里的零食一把抢过塞回王瀚哲手里,也不管孩子眼泪汪汪又强憋着不掉下来。
“这些都是另外找营养师专门给术后孩子准备的,不会不健康,”王瀚哲试图笑一笑,却反而僵硬得分外难看勉强,“你就当……陌生邻居给孩子的零食,他那么喜欢,就给他吧。”他解释得近乎低声下气,仿佛他自己都要没底气说下去,某幻却抱起孩子,轻轻托了两下,小声在耳边呵斥着下次不准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
王瀚哲就这样站着,隔着院子低矮的围栏,他拿着那包没有吃完的宝宝零食就像搂着一束腐烂的玫瑰花一样难堪。红色朽烂香瓣凋零,无论是否灿烂过,都已经错过花期,再没有什么意义了。
“某幻……”他喉头发干,咽了一点唾沫。
背对着他,某幻搂着孩子,小羊柔软的发丝就这样拂过他的颊,他轻轻哼着,好像只是他和孩子在灌木抽芽而不再规整的春里。
“某幻……”他漫无目的地,其实没抱什么期望,就这么站着,反而平和下来,仿佛也不求融入他们,在父子间求得一席位置。
陌生的邻居而已啊,他的心只冷了一刹那,接着立刻炽热起来。这不意外着完全抗拒,如果有一次全新的机会,他不介意从头开始。
——
“啊……您几点走?”某幻愣了一下,才继续把阳春面往嘴里塞,“我去送您吧。”
“害,没事儿,我腿脚好得很!”卢老太笑得面上的褶子舒展开又堆积在眼角,眼神奕奕,“倒是你啊……”她语言又止,瞅着外面阴雨缠绵的天色,拿了把伞。“都照顾好自己,你一个人估计忙不过来,我叫了邻居来给你打下手。北京要是有什么好吃的,就带回来给你们父子俩尝尝,我也没去过几次都城。”
术后忌甜咸重辣,吃得太素,小羊听说有好吃的,眼睛都要放光了,兔子似的就要往卢奶奶那儿窜,巴不得跟去。某幻伸手把这馋猫捞回来,半弓着腰搂着,这个姿势卢太太看不见他脸色发白。
“知道了,一路顺风。”他的语气不多喜庆。
卢太太今早突然说她儿子就要订婚了,让她回京城看看。想来也是一桩喜事,渲染的一丝喜气被两个字冻了个劈头盖脸。那种寒意又一次席卷了他,千疮百孔的痕迹就这样让他四面漏风。他抱起小羊的时候差点把孩子摔了。左手腕的疼犹如寒意渗入血肉之间,像是那枚烟疤在春天沉闷的雨里重新流脓生疮,他有惊无险地用右手托了一把孩子,把他安稳地放在地上,心里却仍飘摇在余悸里。
京城啊……
——
某幻开火的时候小羊还在他身边绕来绕去。“爸爸要做饭了,你去院子里吧,”某幻蹙了蹙眉,轻声哄着,一个孩子足够他手忙脚乱。门铃响了一声,也不是紧迫催促的一连串,倒像是某种过于礼貌而慎重的试探。
“小羊,让让,爸爸去开门,”某幻走到客厅的时候,门铃才又响了一声。
是邻居吧,某幻握上门把,他几乎足不出户的,面对陌生人倒是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手却不管他的犹豫,在第三声门铃响起前拧开了。
门刚开了一条缝,某幻胆怯的目光落在精致低调的衬衫袖扣上,一抬头,正对上来人意外的目光,他的手指还在门铃按键上。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把门重重的地摔上了,意料之中的巨响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闷声和倒抽气的呻吟。
王瀚哲竟然用手指扳住了门框,手背硬生生被夹出一道破皮渗血的红印。那一下太重,他几乎以为自己的手指要断了,眼睛一下子湿润,却不敢松手,抓紧时机把鞋尖也挤了进去,光滑的真皮鞋面挤出一道深深的痕。某幻被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也忘记了堵门,任由他进来。门吱呀关上,比他高一头的个子就在眼前,他眼一花,脸色苍白,向后踉跄好几步,把趴在转角偷看的小羊吓得一个屁墩坐到地上。
“我……就是来给你帮帮忙,你做完饭我就马上走,”王瀚哲略显狼狈地拨了拨额前被雨水打湿的碎发,勉强扯出笑容。
某幻回过神,也并没有什么表示,转头回厨房,倒油、开火,任由他在门口站着,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某幻刚到这里的样子,不说话,不交流,就当王瀚哲是空气。
解释无果,王瀚哲还分外尴尬地站在那里,于是他只好招呼小羊,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零食塞到他的小手里,摸摸他软塌塌的头发:“嘘——回自己房间偷偷吃,别被你妈妈发现了。”小羊捏着零食也不好意思反驳厨房里那个他一直叫爸爸,不叫妈妈,于是只是点点头,把零食宝贝一样揣在怀里,小仓鼠似的一溜烟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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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读到这里!
祝大家五一假期快乐,天天开心!
【猩潮】断藕
你体验过濒死到重获新生的感觉吗?
我的肉体和精神都体验过一次。
·监狱文,狱警×囚犯
·破镜不重圆,感情双向
·前任撕扯文学,犯罪向
·背景乱编勿代现实,剧情向,老规矩,不看到最后请勿轻易下结论
·全文:1W+
疼痛开始减轻,身体的重量流失,他双眸涣散,逐渐放弃防御,两手从头顶移开抱住双膝。围殴这才停止,他的身体遍地青紫,鼻血干涸,每做什么表情都会牵动伤口,索性不再挣扎。
监狱里的暴行不间断上演,虐待驯服新人的手段也不仅仅是殴打或...
你体验过濒死到重获新生的感觉吗?
我的肉体和精神都体验过一次。
·监狱文,狱警×囚犯
·破镜不重圆,感情双向
·前任撕扯文学,犯罪向
·背景乱编勿代现实,剧情向,老规矩,不看到最后请勿轻易下结论
·全文:1W+
疼痛开始减轻,身体的重量流失,他双眸涣散,逐渐放弃防御,两手从头顶移开抱住双膝。围殴这才停止,他的身体遍地青紫,鼻血干涸,每做什么表情都会牵动伤口,索性不再挣扎。
监狱里的暴行不间断上演,虐待驯服新人的手段也不仅仅是殴打或轮奸。
马浩宁意识混沌,被强行拖拽到散发恶臭酸烂味的铁通旁,按住后颈被迫低头。他被刺激得皱眉眯眼,余光瞥到排泄物,嗤笑闭眼毫无反应。
这一挑衅意味的举动显然惹怒身后的那群囚犯,他们对视片刻,冷笑着就要把马浩宁的头按进去。下一秒,囚犯抽搐倒地,连带着马浩宁也瘫倒在地上,痛苦呜咽,身体不停蜷缩。
电击警棍在囚犯哀求的眼神中,从肩膀到后背,再慢慢下滑至双腿。
已然昏迷。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低哑的嗓音却能穿透污秽烦躁的空气阻隔,清晰落在他的耳畔。狱警从内而外渗出的寒意,犹如在耳侧的温柔呢喃。
对温暖的渴求,让他僵着身体抬眼。
就如同初见那般,这一眼的对视过滤人群的嘈杂,画面慢放柔和。只不过心动彻底被针锋相对取而代之。马浩宁无声勾唇,将狼狈藏匿于心,浑身倒刺,讥讽毫不遮掩。
早就料到重逢会是这样的场面。
王瀚哲冷冷瞥过他,朝身后的狱警招招手。
审讯室比监狱本身还要阴冷潮湿,这种感觉并非没有生命鲜活的建筑所能带来的,而是随处可见的暗红色幽光,密密麻麻的电子屏幕,滴滴作响的测谎仪才可以赋予。
身体仅仅和空气相拥都会作痛,更何况被人粗暴地关押进来,强行按在椅子上。手铐冷冰冰的触感惹得他颤栗,眯眼看向前面的横幅,嗤笑般后仰着脖子,不再和昏沉的眼皮对着干。
缓慢有力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如海水般灌入耳道、胸腔、心脏,疼痛连带着血肉撕扯。
即便不睁眼,马浩宁也能描摹眼前之人的样貌。
制服,银框眼镜,他时不时用手指骨节向上推,双腿交叠翘起,两手漫不经心搭在膝盖上,眼神淡漠疏离带着讥讽。
声音也是。
“离开我,你就把自己混进监狱了?”
马浩宁对他仅存的美好印象彻底粉碎,睁眼幽幽瞥过,视线扫视,语气不善。
“这俩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王瀚哲挑挑眉。
“待在我身边,兴许我就能庇护你呢。”
“少他妈往自己脸上贴金……”
听出他语气里的倒刺,王瀚哲不怒反笑,优雅起身,指尖轻轻划过电击棍,温柔呢喃。
“叫小声点,待会儿可有你叫的。”
昼夜轮转缓慢,时间也变得缓慢,电子设备和所能接触的谱写“快乐”和“苦痛”的事物被剥夺后,所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变得苦涩难熬。
旧伤已经结痂,意料之外没有添新伤。
暗处藏匿的眼睛如阴冷危险的蛇信,黏腻攀爬他的脊背,在鞋跟落地的那一刻,身体失去重量。肩膀阵阵作痛,几十秒后转移到膝盖。
马浩宁被摔在柜子旁,小腿撞上柜子锐角,双手抱头防御,还未踉跄爬起来,就被生拽着按住肩膀跪地。那双粗糙带茧的手,慢慢从肩膀滑动,轻颤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跳跃的动脉,猛的掐住下巴。
他猜测对方的手抖是酗酒导致的。
抬眼瞬间,瞥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短短三天内他身体的伤痕,全部都是拜他所赐。监狱里没有囚犯会去主动招惹杀人犯,除非……
这群人也是杀人犯。
囚犯间的殴打或许没有理由,囚犯的强奸也仅仅是强奸,并非掺杂欲望。
身前的人居高临下看他,压迫感覆盖侵犯,近处围观的四五个人笑眯眯的,各各体型宽大健壮,马浩宁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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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根味蕾令他作呕的腥味,还被另一种血味填满,口腔刺痛,身体像被生生撕裂,马浩宁却庆幸于能保持清醒,在他们看不到的暗处,又哭又笑,用全身血液做润滑方便他们侵犯。
鼻尖还有如幻觉般的烟草味,马浩宁被呛到咳嗽,泪流满脸,浑身颤抖蜷缩,双腿痉挛不能合拢。那股灼热比体温烫,带着白烟按进皮肤,身体颤栗苏爽,剧烈疼痛紧跟其后。
他连挣扎的念想都已经失去,静静贴着冰冷的地板落泪,眼睁睁看着那双粗糙苍老的手抚摸腰身,再将带有星火的烟头抵住手臂。
故意烫到起水泡,再用指甲抠破。
第二枚烟头停留在皮肤三秒,拿起瞬间肉也跟着脱落,变得坑坑洼洼,化脓渗水,像干瘪的褐色葡萄干,周围裹着白红色血肉。
眼前的灯光幽暗,风也刺痛。
往事回忆起来,幻梦般不真实,遥远到像是什么虚幻的记忆,人在极度恐惧绝望之下,为避免自己崩溃疯魔,虚构美好来取暖。
单方面的凌辱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停止的,马浩宁双手撑地,身体发软次次跌倒。伤口和地板碰触,刺痛更猛烈。他紧紧咬着后槽牙,双腿颤抖弯曲,终于直起后背,爬起来勉强稳住身形。
黄色卷发男人从囚服口袋掏出一卷烟,轻轻用手肘怼向马浩宁。他回头垂眸,双唇微张,喉咙肿痛到无法发声,索性颤着手接过,叼进嘴里,两手握紧火柴,皱眉快速擦过。
火柴一下点燃,那一点点火焰照亮他嘴角的淤青鲜血,同样照亮他眼底黯淡失色的双瞳。
马浩宁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试图将灵魂都涤荡,用身躯燃烧殆尽。
疯狂仅一瞬便消失。
跟火焰一同覆灭。
他的指尖颤抖,夹紧烟纸猛吸,果不其然被呛到眼眶泛红落泪,掌心死死按住嘴巴,将响亮聒噪的咳嗽咽回去,发出几声沉闷的哽咽。
监狱总有烟和酒的交易,或者一些书籍……但怎么都不可能有尖锐物品,包括筷子。这属于违禁品。马浩宁和黄发男人周旋到现在,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包烟。
他真正需要的,是刀片。
在判死刑之前,拿到违禁品。
被王瀚哲的人带走的时候,是次日中午。他第二次被按在王瀚哲的对面,双眼迷离失焦,浑浑噩噩,宽松囚服松松垮垮。让他的神智恢复清醒的,从电击棍,变成冷水。
满身伤痕的躯体,让纯净的水也变成痛苦的催发剂。
王瀚哲的视线落得寒冷,他却眷恋眯眼,额头的水珠一点点滴落,如同浸满苦痛的泪水。王瀚哲皱眉,忙垂眸推推眼镜,不耐地舔舔后槽牙,嗓音低哑,极具蛊惑。
“章仞已经认罪了,你们两个在三个月前杀人肢解尸体,将尸块扔进A城湖底。原本你和章仞的计划是你自首保下他,如今他被捕,什么都招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章什么?谁啊?”
马浩宁的嗓音嘶哑,歪着脖子皱眉,双眸写满疑惑。
审讯室静悄悄的,唯有水珠滴滴答答掉落在地。跟在王瀚哲身后的狱警皱眉,被王瀚哲的低气压吓得紧张吞咽口水,手里的水杯一抖,啪一声摔碎,玻璃渣飞一地。
王瀚哲的双眼幽暗,垂眸死死盯着他捡水杯的动作,不动声色勾起唇角,视线再度落在马浩宁身上,单手撑起侧脸轻笑,语气缓慢渗人。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时间像是停滞。
“马浩宁,你认识章仞吗?”
“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的眼神饱含恰到好处的无辜,配合被折磨到瘦弱的身体,换做以往,定会让王瀚哲的怜爱倍增。昔日如胶似漆的爱侣,此刻只剩猜忌厌恶,至少表面如此。马浩宁惯会服软撒娇,此刻尖刺外露,扎得王瀚哲直流血。
他冷笑起身,踹开椅子推门而出,视线对上迎面走来的刑警。刑警摇摇头,愤怒郁结写在脸上,得到示意后离开。
另一边的章仞也一样,拒不承认犯罪。
回答和马浩宁相同,声称不认识马浩宁。
王瀚哲低头抚摸枪身,转身看向一直在身后跟随并摔碎玻璃杯的狱警,笑容温柔,抬起空闲的手帮他理理制服的衣领帽子。
囚徒困境无懈可击,除非囚徒之间能有联络。摔碎的杯子就是某种计划好的讯号。
他举枪对准狱警,在对方收缩的瞳孔中毫不犹豫扣动扳机,遗憾般轻轻摇头。
死亡何其普遍啊……
多一个少一个的,又有谁会在乎。
这里的生命风一般轻,多少浓重刺鼻的血气也吹不散令人作呕的白浊腥味。马浩宁再度跪地,膝盖都被磨红流血,遍地淤青。铁栅栏的另一侧,他抬头流露的双眼无神,却如玻璃珠般剔透,神情恍惚有一丝丝的悲悯。
没有罪犯相信这样逆来顺受的人会是杀人犯,马浩宁自己也不愿相信。他近期睡眠不足,却时常做梦,梦境被裹上糖浆般香甜的滤镜,淋着晶莹的蜂蜜,缥缈,遥远。
记忆竟然没有褪色。
反倒愈发清晰。
没有人跟他说过死前的走马灯,会清晰深刻到身临其境,同过往的自己感同身受。梦到孩童时期的奔跑嬉戏,梦到趴在书桌上酣睡的夏日午后,梦到发麻酸涩的胳膊,梦到和初恋的漫长对视。
青涩,尴尬,相视而笑。
逐渐熟络,笨拙表达心意,急促紧张牵手,拥抱,热吻,缠绵。
甚至能体会到躯体距离为负的灼热温度和疼痛,他带有薄茧的手指每每滑过后背都会引起颤栗,随着呼吸勾勒痕迹。
每日都有道不尽的思念,每夜都有说不完的深情呢喃,每分每秒都有溢出渗透进骨血的爱意滋生分娩,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只要闭眼,都是他。
慢慢的,占据马浩宁的整条生命。
可惜……
马浩宁不屑于选择生命。
他继续睁眼用躯体让罪犯愉悦,直至那群罪犯的暴虐行径被阻止。马浩宁还未瘫倒,就被抓住胳膊粗暴拽起,摇摇晃晃站立,幽幽抬眼看向王瀚哲,皱眉看清他眼底的愠怒后,突然笑出声。
近乎寂静的牢房,只有他诡异的笑声伴随阵阵回音,时不时咳嗽哽咽。
第三次被推进审讯室,房间里只剩他和王瀚哲。电子监控也不再发出暗光,幽闭的房间更加潮湿阴冷。王瀚哲攥拳舔后槽牙,脖颈青筋暴起,胸口起伏比平时剧烈,语气嘲讽。
“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马浩宁这才有些反应,后仰的脖子前倾,发出软骨摩擦的黏腻响声,双手撑着桌面,神色认真,嗓音沙哑到失去那份悦耳的清澈。
“我只是想活下去,这也错了吗?”
不等王瀚哲回答,他就不顾疼痛站起来,赤足慢慢走到王瀚哲旁边,双腿和他的距离不到半米,这才颤抖着指尖抬手,将松松垮垮的囚服扯掉。
他赤身裸体,遍地伤痕。
满目疮痍和污浊。
三个月的折辱已经将他彻底蹂躏到软烂,棱角和尖刺被血淋湿浸泡,自动脱落,脆弱易碎的内核暴露在王瀚哲面前,正跪地,用双唇触碰肮脏的欲望,眼眶红肿湿润,仰头哀求。
王瀚哲居高临下,一时间忘记推开。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悲痛恐惧,看得王瀚哲堵得慌,话也说不出口。眼前的人越是卑微舍弃尊严,王瀚哲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该是骄傲的,他该是迎着烈日生长的,他该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他该……什么都好,只要别像现在这样跪地哀求,亲手折断傲骨,将尊严碾碎求饶,不择手段地请求庇护。
恨或厌,什么都好……
他冷眼瞥过马浩宁,狠拽他的头发,逼迫他仰头对视,周身气压越来越低。
“求您庇护我,我只想,只想活着……”
嗓音沙哑难听。
王瀚哲心里越难受,表面就越冷淡,俯身低头满眼轻蔑。
“没那个胆量,你杀什么人啊?”
十八岁刚刚成人的姑娘,还未步入社会,还未享受世界给予的权利就被残忍杀害。这还不是最令人愤怒的,最令人无法容忍的是,女孩子从小被猥亵侵犯,十年时间里就快要走出阴影迎接新的生活,却被马浩宁和章仞肢解杀死。
死刑算是便宜他们了。
“对啊……”
马浩宁喃喃自语,唇齿沾染血液,笑容天真无邪,头部震颤快要挣脱束缚。
“我为什么……要杀人呢……”
他的神色认真到诡异,毫无美感。囚服被冷汗浸透,贴着身体,随呼吸起伏。王瀚哲听着他自虐般癫狂的笑声,皱眉松手,渗人的笑这才停止,回音飘荡。
“她当时才八岁啊……”
咬字轻而温柔。
“她本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啊……”
马浩宁弯腰蜷缩,瘦弱的脊背快见骨,皮肉被撕扯,被白骨勾勒,结痂的伤口破裂渗血。他慢慢张开双臂,不慌不忙起身,两手搭在身侧,明明赤裸沾染污浊,眼神却淡漠镇定,全然不见心虚羞愧,每一下都是掷地有声的质问。
“她该有多害怕啊……她一个小姑娘的力气怎么抵得过成年男性呢?被侵犯的过程该有多痛啊?好不容易跑出来,好不容易报警,好不容易忍受异样的目光,好不容易得到平稳的十年,强奸犯出狱了……”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审讯室回荡。
“那十年她过得好吗?会不会整宿整宿噩梦,会不会从此对短裙产生恐惧,会不会再也不敢信任其他人,包括父母……”
他轻轻叹气,摇头瞬间泪水破堤,面部抽搐喉咙哽咽,哭到失声,悲痛欲绝,额头青筋暴起,双颊发热,牙齿打颤,肌肉生疼。
快疯魔的人像是会控制面部,崩溃痛哭过后无声轻笑,裸足向前,俯身弯腰双唇相撞。这次的亲吻带着污浊血液的腥气,带着最后的诀别,带着燃尽一切的疯狂,带着永不再相见的缠绵。
王瀚哲神经恍惚,任由他的舌头玩弄侵犯自己的唇齿,直到冰冷的指尖碰到侧颈的黑痣,这才冷脸推开马浩宁,用手背狠狠擦嘴。
“这就是你剥夺她生命的理由?!”
“呵呵……”
他笑得愉悦,恍若恶作剧得逞的孩童,双眸天真烂漫,眯眼扫视冲进来制服按压他的狱警,侧脸贴着桌面,脊背弯曲到剧烈疼痛。
侧脸的肉被压到变形,那股寒意从脸颊传递周身,引起寒颤。
眨眼瞬间时间缓慢,他回忆起曾经某个雨夜发高烧,身体关节也是如此作痛,双颊额头也是如此发烫,身体也是如此泛起冷意,他的恋人将他温柔抱进怀里,温柔呢喃安抚。
这种时候,他总会要求王瀚哲讲些故事,什么都好。王瀚哲脑子里没故事,就只能乱编,编得又臭又长。他嫌弃地用垮起来的脸骂他,嘴里嘟囔着胡扯,身体诚实贴近,要求他继续讲。
其实他并不知道王瀚哲讲了什么,只知道在危难之际,很想听王瀚哲的声音。
温柔的、冷漠的、鄙夷的……
什么都好。
狱警的叫喊声强行拽回他的思绪,马浩宁的双眼缓慢聚焦,听着落入耳里的声音。
“章仞说了!”
啪——
心情一落千丈,他面无表情,视线透过狭窄的门缝,顺着唯一光照进来的方向,跟随王瀚哲的背影。
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停止。
王瀚哲停下来,掌心冒汗,心率加快,余光瞥向窗外密集拍打的雨点,轻轻回头。
视线相撞,王瀚哲的心脏在他软绵绵,毫无生气的眼神下被生生挖出,缺口流血,被烙铁灼烧。微弱的破碎声比雷鸣震耳,生肉的烧焦味比污浊的腥味还令他作呕,厌恶到眼眶泛红,快要忍不住冲过去将他拥入怀中。
越是思念,越是决绝。
越是疼惜,越是轻蔑。
越是不忍,越是狠戾。
越是不解,越是愤怒。
……
窗外的雨还在下,快打落枯木,纯白花瓣四处飞散,顺着纹路撕裂,盖住湿润黏腻的沙石。王瀚哲审完章仞,独自撑伞漫步在雨水中,皱眉思索,像是察觉不到灌入外衣的冷风。
……
章仞崩溃的指控历历在目。
“你们他妈的凭什么把强奸犯放出来?!服刑时间到了又怎么样?!他是惯犯!他根本没被改造成功!”
哽咽声凄厉。
“他在牢里就托探监的人去恐吓我妹妹!一整个快递箱的安全套!”
……
“她在我怀里哭,尖叫,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啊……”
章仞抱头痛哭,哽咽颤抖。
“我一遍遍安慰,带着她搬家,但不论搬到哪儿都有匿名信和安全套!十年!你知道那个禽兽在暗示什么吗?!”
他猛的抬头,双手垂下来,不顾狱警的阻拦,身体前倾,脖颈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用手指对准王瀚哲,恨意从眼底喷涌,涕泗横流。
“十年后!也就是三个月前!他就会再去伤害我的妹妹!”
“只要出狱就会……”
“就会……”
“你们凭什么……”
章仞嘶吼倒地,闭眼呜咽,下唇咬出血,身体蜷缩颤抖,呼吸阻塞哽咽,攥拳放在心口,狠狠攥紧衣服,嗓音嘶哑。
“凭什么……把他放出来……”
他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完全崩溃失控。狱警抽出警棍面面相觑,良久才把他拖拽起来,强行注射镇静剂。王瀚哲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身,抓抓自己头发,神情淡漠,轻轻叹气。
“你嘴里的强奸犯被判处死刑,我亲眼看着他在刑场被枪毙。”
章仞讥笑勾唇,缓缓闭眼。
……
距离马浩宁死刑,还有三天。王瀚哲没再去过监狱,但彻夜难眠,每夜都会做噩梦惊醒。每当想把身侧的爱人搂进怀里,都会扑空,再闭眼把头埋进枕头,闷声嘶吼。
……
监狱里的凌辱照常进行,马浩宁从被动到主动爬行讨好,舍弃尊严。空气弥漫与改造初衷相斥的暴力腥气,只剩囚犯与囚犯间毫无缘由的“惩罚”。从进监狱起,羞耻便从肉体中剥离,徒留侵犯,占有,侵犯。
……
噩梦有时会裹层镭射糖纸,梦里的马浩宁轻轻回头,跑来牵住他的手,红着耳根故作强势。他忍俊不禁,十指相扣,顺势拽进怀中,利用身高优势圈禁,不顾行人兴奋诧异或鄙夷的神色,低笑亲吻他的侧颈。
蜜色软肉和红唇缠绵,马浩宁腿软,眼尾也湿润,回头恶狠狠瞪他。
……
腥味越来越重,口腔失去发麻知觉,他只像个机器般吞吐,张开双腿跪坐,任由进出发泄。监狱昏暗,在他眼底褪色成灰白,越来越潮湿阴冷。
良久,才发现。
那股冷意源于自己。
……
幻梦破碎,一身冷汗。
王瀚哲喘息着爬起来,扯着被子下床穿外衣,歪着脖子揉揉后颈,走到窗台前深吸一口气,两手撑着阳台,身体前倾,微微抬头看雨水。
天空黑压压的,什么都没有。
……
马浩宁也陷入昏睡,回忆起三个月前“杀”人的那一天下午。他和章仞是朋友,自然也对章仞的妹妹照顾有加。亲眼看过她哭喊,扯着头发尖叫,裸着身体自残,也亲眼看过严肃古板的章仞无声崩溃,无可奈何到拥住赤裸的妹妹,落泪亲吻她的额头,便如小时候那样一遍遍安抚。
他们的住址每过段时间都要更换,马浩宁也跟着搬家,倾尽所能帮助渡过难关。安全套,恐吓信件,沾满男性体液的避孕药粒,幻化做她心中难以挣脱的心魔,每每贴近心安,男性凝视都会用无形的眼睛将她捅穿侵犯。
十年,每天都在惊恐中度过。
十年后,再度被强奸,但未遂。
租的房子已经变成偏僻的老旧小区,楼道的墙皮脱落,声控灯也不敏锐,楼梯拐角处放着腌咸菜的坛子,栏杆和栏杆间还有蜘蛛网。这里没有人打扫,楼道里除去谩骂,便只有推卸责任。
房间那几堵墙的隔音差,差到马浩宁在门外拿着钥匙,还未来得及开门,就听到类似于钝刀切割开软骨,液体跟着喷溅的声响。冷汗如瀑,心率飙升,他的指尖颤抖,越急躁,门锁就越打不开。马浩宁暗骂皱眉,强行拧开门把手冲进去。
血腥味浓重刺鼻,那把水果刀直直捅进她的喉咙,停留在一厘米处还未往另一侧划开。她的睫毛轻颤,或许是想皱眉,但没料到会这么痛,生理盐水打转,呼吸如同呼啸的风声。
马浩宁踉跄走到她面前跪坐,神情恍惚,面色苍白,双唇都失去血色,颤着手覆盖她冰冷没有温度的手背,紧紧握住刀柄留下指纹。
她的生命就算被强行剥夺,也是如此的缓慢,便如她痛苦缓慢的童年,折磨难熬的一生。马浩宁抱住她,语气故作镇定,尾音颤抖。
“没关系……没有人会怪你的……我和章仞都知道,知道你很坚强,能撑到现在真的很了不起……睡吧,安心睡吧……”
女孩静静闭眼,像在酣睡。
她终于不会在梦境中被侵犯,不间断重演悲剧的童年,终于不会从噩梦里惊醒,冷汗和泪水交融浸湿衣衫,终于不用恐惧,终于不会落泪,终于结束了她痛苦的十八年。
马浩宁心中的恨意,随着毫无波澜的温柔眼眸疯狂滋生,乃至听到章仞赶来的脚步也不曾慌乱,安静聆听落地摔碎的面汤,嗓音沙哑。
“别过来,别留痕迹。”
面汤热气腾腾的,烫得章仞手抖哽咽。
他背过身不去看马浩宁肢解尸体的模样,双手攥拳闭眼,默许马浩宁的行为。二人的默契一直都是无声的,外人看起来马浩宁和章仞甚至不算认识,事实上,感情深厚到彼此都不太理解。
以自杀收尾的十年折磨,太过憋屈窝火,太过难以言喻,太过哽塞悲痛。
马浩宁留痕迹指纹的那一刻,便做好了自首入狱的准备。
……
暴雨终于有停下的趋势,王瀚哲还是打算去一次监狱。他若有所思穿过人群,肩膀被穿着囚服的罪犯猛撞,下意识皱眉回头瞥过去。那是张中年男人的脸,从囚服伸出的手却充满褶皱,骨节肿大泛红,皮肤粗糙带茧。
王瀚哲的神色微变,转身快步离开。
……
黄色卷发男子路过马浩宁,甩手就扇他一巴掌,揪起马浩宁的衣领,怒目圆睁,吐口唾沫骂脏话,将他狠狠摔在一侧。马浩宁却皱眉勾唇,双手捂着胃痛苦呜咽,手指慢慢将黄毛男子故意留下的烟卷扯开,将刀片攥紧手心。
……
王瀚哲总觉得那名囚犯眼熟,但死活想不起来。距离马浩宁死刑,还有一天。他逼迫自己不去想,看书来转转注意力,最终还是默默走到监狱。房间空荡荡的,或许这名杀人犯前任已经在被关押上刑场的路途。
有些地方,仍旧不太对劲。
他昔日的挚爱,怎会为求生不择手段,连看重的热爱未来都舍弃,连为人尊严都不在乎。
或许,人都是会变的。
他撑伞漫步,忽然察觉暴雨已经停下,黑云散开的速度飞快。王瀚哲收伞,余光却瞥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身体微僵,他想也没想便追过去,站在不远处观察。
马浩宁身穿黑衣,快和夜色融为一体。幽暗的夜色里除去月光,还有一抹亮色。那抹光亮比他眼底的恨还要锐利,比他伪装的面具还要不易察觉。
那是刀片。
监狱里的违禁品。
马浩宁或许没有那么惜命,但也没有到自杀的地步。王瀚哲皱眉看着,抬眼瞬间对上楼顶暗处的狙击手,心里一凉。枪管黑漆漆的,不知道里面的子弹何时会穿透他的太阳穴,顷刻间剥夺生命,将他未完的话全部扼在咽喉。
心脏的跳动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后背渗出冷汗。
眼前的人面露餍足的笑意,癫狂的恨意从唇角溢出,渗透至周身,小小的刀片化作锐利夺命的凶器,在罪犯途径此处时……
砰!
哪怕有消音器,这一声子弹穿透血肉的闷响,仍旧震耳欲聋,连带着心都滴血。马浩宁的瞳孔扩大,面容流露的不可置信定格,双手因为惯性颤抖,刀片深深嵌进掌心。
还未蒸干的雨滴,顺着电线杆往下滑落。路灯昏暗,偶尔有虫子嗡嗡飞去,照得那滩黑血滑稽又可笑。
尸体倒地,死不瞑目。
他的人生同样滑稽,小丑一般。
马浩宁为结束他人的痛苦选择剥夺他人生命,如今却在死刑前被暗处看不到的枪口抵住。
命运弄人啊。
不不不……
错了,哪里出错了。
王瀚哲突然有些喘不过气。
如果……
受害者在十年时间里根本没有走出来呢?
强奸犯也根本没有死。
那受害者很有可能不是他杀,而是自杀,马浩宁之所以自首入狱,是想在监狱杀死强奸犯,而表现出的温顺服从,都是为了交易中得到锐器。
罪犯仍逍遥法外,即便身处监狱,依旧拥有权势金钱。马浩宁和章仞缜密的计划进行到最后,竟在快要成功的一瞬,被暗处藏匿的子弹射穿,复仇的利刃被截断,愤怒、痛恶、不甘、悲痛、喜悦……全部戛然而止。
王瀚哲抬头看向夜幕,肺里像是挤满透明塑料,异物的侵入哽塞。
心脏仍在跳跃,却在马浩宁死去的那一刻,失去跳动的意义。他很想奔向他,跪下来亲吻冷却的尸体,用温热的肌肤沾满血液,聆听风的祝贺。
这么想的,也如此行动着。
但结局依旧在枪声里落幕,有始无终。
砰!
血液喷溅,恍惚中他抬眼,除去漆黑的枪口什么都看不到。身体涌起冷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流失。王瀚哲耳鸣倒地,摔落在血泊,昏暗路灯下的黑血粘稠覆盖,藕断丝连。
视野扭曲模糊,枪管像根茎,开出血色玫瑰,在月光中变得黯淡,薄雾散去,静待着春日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不留一处阴影。
剧痛这才后知后觉侵蚀神经,可惜手指不能动弹,甚至不能侧过头看他。
没有亲吻。
没有牵手。
没有做爱。
只有两具尸体带着无法言说的控诉和满腔恨意,沉沉睡去,再无法苏醒。
牺牲品,连相拥都如此艰难。
这奇异的,如小丑般的一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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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歌曲封面↓
③歌词截取↓
【猩潮】《丛林法则》One‖3
One‖3.入局
鬣狗的风度翩翩。
马浩宁的嚣张已然激怒了几个人,只是,没有王瀚哲的指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王瀚哲却丝毫没有愠怒,反而笑得更加开怀。摊开手迈步走向马浩宁,却被杜海皇和小傲挡住了去路。
不过一米的距离……
要是两人合作动手,虽说未必能杀得了他,但至少也能重伤。
不过,马浩宁并没有让他们出手的意思,两人也就只是虎视眈眈地用视线缠绞着眼前的人。
“马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在下不过是想要上前跟您谈谈条件。...
One‖3.入局
鬣狗的风度翩翩。
马浩宁的嚣张已然激怒了几个人,只是,没有王瀚哲的指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王瀚哲却丝毫没有愠怒,反而笑得更加开怀。摊开手迈步走向马浩宁,却被杜海皇和小傲挡住了去路。
不过一米的距离……
要是两人合作动手,虽说未必能杀得了他,但至少也能重伤。
不过,马浩宁并没有让他们出手的意思,两人也就只是虎视眈眈地用视线缠绞着眼前的人。
“马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在下不过是想要上前跟您谈谈条件。”
王瀚哲笑意不减,只是眼底的不悦已经能够钝透二人的身躯,直刺马浩宁的所在。
“谈条件?哈哈……”
马浩宁放声大笑,微微抿嘴舔过唇角的血渍。
“这么说,王家是想跟我们换换位置了?”
王瀚哲低笑。
“马老板真是会开玩笑。若是能和我们达成一致一齐谋利,不更两全其美吗?”
言外之意……
小潮team归顺于王家。
此话一出,不仅是马浩宁,小潮team所有人都不禁仰头大笑了起来。
“原来是我高看你们了……王家怕不是一群缩头乌龟吧?”
马浩宁心满意足地看着王瀚哲一脸阴郁的神色,一时间狩猎后残余的疲惫都有了消遣的意味。
之所以如此胆大妄为地再三挑衅,是因为他知道……
王瀚哲不会直接铲除小潮team。
家狩范围划定得如此针对,绝非只是要他们用如此简单的手段处理掉小潮team。
马浩宁早就看穿了王家那位家主的真实意图……
斩草除根,对于他们这种世家大族来说再容易不过。可若是一家之主只会如此手段……
那未免也太过稚嫩。
毕竟,一株杂草除掉了还会再长出别的……小潮team杀完了之后还会有“小潮team”。
杀人,谁都可以做到。
能将“眼中钉”化为“左膀右臂”,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应有的手腕。
那个老东西……不就是想拿小潮team来磨砺继承人的心性吗?
既然如此……
那他就帮个忙好好“打磨”王瀚哲一番。
“唉……你真不该这么消磨我的耐心的,马浩宁。”
王瀚哲轻轻叹气,低头摩挲着权杖。怒意并未支配他的神色,镶入骨血的优雅从容将他的不耐烦镀上了一层冷峻的杀意。
持握权杖的姿势调换,将其拿起倒握在了手中。另一只手随意地插进了裤兜里。
抬眸,轻轻警告身前的二人。
“麻烦二位,若是不想伤得太难看,就暂时回避一下。”
“呵,少爷就是少爷,只怕是没见过什么真本事的人吧?”
话音刚落,两人就默契地左右配合出击。
不过王瀚哲反应速度着实太快,两方的夹击都被他轻松闪过,还顺势绕到了二人身后,用权杖狠狠地锤击了他们的脊椎。
一时间剧痛从后背撕裂开来。不过他们依旧回击迅速。杜海皇借机掣肘他的权杖,小傲则从一旁扫踢,伸手就要扼喉过去……
可惜,王瀚哲看似被绊倒,其实只是借力调整姿态。在杜海皇钳制住权杖的一瞬间,他就迅速脱手,反制住小傲的袭击,而后又撑着身体迅速起身,和他们拉开距离。
“两个人,好像也不过如此。”
“趁人之危还能洋洋得意,王家少爷还真是光宗耀祖啊。”
小傲咬牙嘲讽,掩饰着自己硬撑伤口的动作。
杜海皇淡淡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没事吧兄弟。』
『没事,小伤。』
方才王瀚哲的手杖恰好触及了他狩猎时失误留下的伤。本来差不多勉强愈合了,但是偏偏王瀚哲的攻击直逼伤口……
黑色外套又被洇上暗色的痕迹。
“呵呵……过奖了。”
同是肉食性动物,对于鲜血的气息本就格外敏感。而王瀚哲在获悉对手的弱点上,要比一般人敏锐数倍。
刚才的那一下,他确实是故意的。
卑鄙,阴险……
确实如他们所言。
和马浩宁不同,他从来都不喜欢直接出击。他独独垂青“趁人之危”这一套。
披着优雅斯文的外皮,做着卑劣可耻的行径……
这就是王瀚哲的“绅士风度”。
再度逸散开的血腥味像是无形的燃料,点燃了冷寂的空气。针锋相对的两方终于初露獠牙,摩拳擦掌,只等各自的掌管人一声令下……
直到那个渐进的声响划破燃点,缓缓入局。
马浩宁微微挑眉,看着王瀚哲身后的众人纷纷转身行礼,给这位来者让路。
而王瀚哲,却连头也没有回。只是嘴角扯出了一抹不能再难看的笑……
呵……回来的挺是时候啊……
高跟鞋踩在路面上的声音清脆嘹亮,如同那个一身灰衣的来者一般……
无法忽视。
姗姗来迟的女人看都不看王瀚哲一眼,只是撇向满身血污的马浩宁等人以及满目的尸山。
开口。
“怎么,我不过迟来一步,你就把家狩送人了?”
女人带着墨镜,黑发低辫,却丝毫没有温婉的气质。
灰黑色一字肩长袖短衫,配上单筒皮裤。劲瘦的腰身和腿部的线条完美展现在众人面前。
高跟鞋走出的每一步,都踏出了凌厉的锋芒。
一身灰色在王家一众的漆黑衣装中显得格外耀眼。唯一能与之身份对应的……
也就只有她手上的那副纯黑手套了。
她与王瀚哲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但二人却又十分默契地不予对视。
“阿姐怎来得如此凑巧,偏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家主亲嘱我外出办事,故而晚了一些……我自然是没有弟弟你这般清闲得空,主持家狩还能找乐子玩玩。”
原先针锋相对的场面,此刻又增添了一份格外微妙的氛围。
马浩宁饶有兴趣地看着处处暗讽彼此的姐弟两人,不由得笑意更深。
终于到了啊……
王悦择。
此刻,这场闹剧才算是真正开始。
“二位,需要我们暂时回避一下你们姐弟相见的温情时刻吗?”
马浩宁终于起身,扶着刀柄的环首,踩着糜烂的骨肉走下“王座”。
步生“红莲”。
两道视线此刻重新捕获焦点,直勾勾地锁定在马浩宁身上。
“哼,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挑衅……看来你是压根没想给自己留活路啊……”
王悦择扯了扯手套,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
“哈哈哈……”
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刺激到了马浩宁,他眸中的疯意瞬间暴涨。左手按在脸上狠狠抓着自己的皮肉,声带像是被瞬间撕裂,笑声变得嘶哑又可怖……
高斯见状迅速接了一句。
“哥,我来活动一下吧。”
马浩宁收敛几分杀意,喑哑着嗓子,下令。
“去吧。”
高斯轻笑着迈步上前。
“得令。”
虽然看似散漫无度,可是高斯的迅捷程度可是成员里最优越的那个。
他出手的利落程度,完全不亚于马浩宁。
出手的瞬间,王悦择竟感觉到了一丝的危机,迅速后仰下腰躲避,却还是被他的指尖掠过,见了一抹红。
王悦择浅浅一笑,借势抬起右腿直接反击。
高斯马上转体后撤。
抬头,只见王悦择正呈朝天一字马的姿势,将踢高的右腿慢慢放下,同时起腰。
一气呵成。
“呵呵……有两下子。”
“小菜一碟而已。”
王悦择摘下墨镜,别在衣襟上,终于像是打算动真格的样子。而后冷不防地添上一句。
“我跟我弟弟不一样,不喜欢趁人之危。你们大可以一起动手。”
王瀚哲只是冷哼一声,笑道。
“阿姐这是哪里话,家狩还没结束呢,自然是要大家一起参与了……你们说,是么?”
“谨遵少主指令!”
如云般的人群的声音震耳欲聋,把残阳的余光都尽数吐纳。
马浩宁右手攥刀,左手拉住环首,将嵌入刀鞘中的刀柄拔出。
一时间,刀身清鸣作响。
“全员听令。”
众人的目光顿时凝聚在马浩宁一人身上。
“杀。”
“杀。”
两道指令声低沉喑哑,却足够嘹亮清晰。
像是离弦的箭,迸发锐利。群兽无声地轰鸣撕扯起来,只留下败者的悲鸣……
小潮team的进攻目标很明确,王瀚哲和王悦择。
杜海皇和小傲帮着清理多余的进攻,犀利跟着马浩宁一起同王瀚哲交锋。
高斯依旧和王悦择缠斗不休,羊头人见到高斯有些力不从心就急忙上前配合,让彩虹人清理多余的人。
“哈哈哈,就这么点实力吗?王瀚哲?你未免太让我失望了。”
马浩宁用断刀朝着他的脖子挥砍,被王瀚哲用手杖挡下。距离逼仄到几乎感受得到对方的呼吸。
“呵呵,对付你,我倒也不至于用上全力。”
两人的笑意都沾着血腥气,口不饶人的同时,眸中的快意也纠缠不清。
尽管,那是两种不同的欲望在彼此中间碰撞挤压,但是不妨碍他们共同灼烧于此。
犀利见状,迅速处理掉身边的人,配合着马浩宁也逼向王瀚哲。
王瀚哲及时闪过,却被马浩宁压得更紧了。
“不拔出你的刀,就永远也伤不了我。”
“哈哈……”
王瀚哲笑得更深了,故意在他鼻尖倾吐话语。
“怎么舍得真去伤你呢?毕竟……”
他伸出舌头,在马浩宁鼻尖轻轻一舔……
“这么美艳的小母狼……我也不好找第二个啊。”
—————————————————
“手段?”
他端着酒杯轻轻摇晃,看着杯中的冰块一点点消融在绛红的液体中……
“当然是让他们自相残杀了。”
“哦?”
“三方越是纠缠……我们的计划就越是顺利。”
“不是吗?”
—————————————————
One‖4.三人行(预告)
“不知诸位到此所为何事?”
“呵……都是明白人没必要装糊涂。”
王瀚哲轻抿红酒,似乎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索性,碎月就直接把照片甩在了桌子上。
“这个女人,你们藏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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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潮】药缸
那抹笑容让枯萎的向日葵复苏,让沉睡的蝴蝶苏醒,让阳光都黯淡,让我得以窥见森林里的丁达尔效应,如此真切地看到“生”。
·实习生王瀚哲×病患马浩宁
·另类医患,王哥视角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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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认为我是个理性的人。
原因无他,我对自己本身的情绪和欲望总是迟钝。但怪异的是,每当我看到除我以外的人痛苦呢喃,心也会跟着作痛,活像是...
那抹笑容让枯萎的向日葵复苏,让沉睡的蝴蝶苏醒,让阳光都黯淡,让我得以窥见森林里的丁达尔效应,如此真切地看到“生”。
·实习生王瀚哲×病患马浩宁
·另类医患,王哥视角第一人称
·全文一发完,字数:4.6K+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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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我自认为我是个理性的人。
原因无他,我对自己本身的情绪和欲望总是迟钝。但怪异的是,每当我看到除我以外的人痛苦呢喃,心也会跟着作痛,活像是我做错了什么,羞耻到想跪地。
踏入医院的大门后,那种感觉更加强烈,总时不时想要落泪,盯着斑驳脱落的墙皮发呆,很难理解他们突如其来的笑声、争吵、哭喊。
01.
来医院的第二天,急诊门外推出病床,盖着白布。这所医院看着老旧……要不说墙皮也在脱落呢。我和病人擦肩,他们的神色如常,烈日的照耀让眼前的景象发黑,直到站在急诊门口,我才后知后觉脊背发凉,皱眉回头。
他们的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
02.
除去急诊室,住院部也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起初很不适应,渐渐地闻不到消毒水就觉得哪里怪异,忙碌中忘却情绪,白大褂也一股消毒水味。
楼道里有个拄拐的老人,看着五十多岁,他步履蹒跚,满脸沧桑。护士急匆匆擦肩,他头也没抬,死死盯着地板像在找些什么。
其实什么都没有。
我后来才知道,那或许也是种崩溃吧。
得体、沉默、悲痛,在走出住院部的瞬间,面部的褶皱更加明显,颤抖的手捂嘴,眼眶通红落泪,没有任何声音。我站在他的不远处轻轻瞥过,默契地不去过问。
夜晚静谧,风也温柔。
03.
医院又新增一位癌症患者,是位很漂亮的姑娘,22岁,本市的大四学生,没几个月就要毕业。不久前被查出乳腺癌,需要尽快做穿刺手术。她空腹过来采血,人还在彩超室外等。我只匆匆路过,视线碰撞的那一秒里,感觉她心如死灰。
人生啊……
嗐。
没什么可说的。
04.
6月10号,周六,天气晴。
今天,嗯……患者依旧很多。每每看着他们,就倍感哽塞。病房里的消毒水难闻,却也见证无数的真情与冷漠。这里的誓言比教堂里的还要动听真挚,争吵比任何时候都要大声,擦肩而过是家常便饭,还有一些陌生的病友互相鼓励。
看到就……泪腺失控。
我确定,我不适合这份工作。
05.
急诊室有位本科生,年龄看着和我差不多,他是红十字会的,有急救证,正在病房里抢救做心肺复苏。动作看着专业,急救持续整整三十分钟。他的额头脸颊都是汗,却在病人苏醒的那刻无声地笑,眼眶湿润。
奇怪,明明窗帘关得严实,我却看到丁达尔效应。
06.
他说他叫马浩宁,1998年6月21号的生日,果然和我同龄,并且比我晚出生那么几天,我们同为双子座。
07.
他的专业看起来忙碌,天天泡在实验室,我没忍住问他为什么考急救证。他的嘴角还是噙笑,无所谓般伸懒腰,声音悦耳生动。
“技多不压身嘛,能救一个是一个。”
话虽如此,他的眼眶却通红。
08.
马浩宁和我一样。
一点都不适合这份工作。
09.
嘴硬心软的家伙。
10.
病房新增患者,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确诊为急性髓系白血病。
11.
他的妈妈每天都在哭,我第一次被哭声吓到,心被一点点绞碎。原来人的哭声,可以隐忍至此,悲痛到将我的心整颗剖出。
小男孩很坚强,每次都会用稚嫩的嗓音安抚他的妈妈,告诉她,妈妈,没关系,我不疼。
12.
急性髓系白血病成年人多见,15-39为发病高峰,未成年少见,更别说是这么小的孩子。治疗需要骨穿。成年人都会哭崩溃,他怎么会不疼呢……
13.
10月19号凌晨3点59分,天气……没注意,星期……嗯,星期也分不清了。他走了,永远不会再醒了,他妈妈在病房外哭昏厥,一瞬苍老。
14.
我和马浩宁在六月末去和他谈过话,还有一些女护士带着玩具去。他想尽方法想让妈妈离开,我和马浩宁对视一眼便明白过来,找理由支开他的妈妈。他这才松口气,小小的脸颊写满忧愁,我们默默陪伴,他良久才叹气说,哭不出来。
母亲在身侧他就想哭,但不能哭。
母亲不在,他想放肆地哭,但哭不出来。
他说,他是男子汉。
不可以在妈妈面前哭。
15.
节哀吧……
除去无足轻重的这句,没什么可说的。
16.
我半夜惊醒,连夜给马浩宁打电话,全然忘却时间。好在他也没有睡,并不存在打不打扰。
我说,我想辞职。
17.
下定决心离开的想法,被另一通电话碾碎。
18.
“哎哟——还特意给我打电话呐——我好着呢,去你的,就不能盼我点好的啊?工作?挺好啊,医院确实累啊,但同事都是一群沙雕,痛并快乐着嘛——有一说一,有意思的事儿还挺多的……”
19.
12月03日,星期日,大雪。
下午15点26分左右,一位房颤患者离世。
20.
嗐,生离死别而已。
看得多了就不会有感觉了。
21.
12月04日,周一,大雪。
昨晚和马浩宁疯嗨,喝酒喝到心脏差点骤停。
22.
好消息,隔壁病房的患者突然好转,从什么都吃不下到嚷嚷着想吃饺子,她的家人高兴坏了,也不顾大雪直接去打包回来。当天下午,一家人在充满消毒水的病房里其乐融融。
23.
……
24.
呼……
我一个无神论者,突然想指着天空破口大骂。
25.
突然好转未必是好的征兆,有可能是另一种死讯,是残灯复明,回光返照。作为医学生我该知道的,我应当知道的,我必须得知道啊,我怎么能不知道呢……连我都开始逃避了吗……
26.
又一个噩耗,马浩宁自杀未遂。
27.
……
28.
正在救赎我的人,已经救回很多条命的人,自己就病入膏肓。讽刺吗?我只觉得无法呼吸,怎么会这样呢,比阳光都耀眼的人,怎么会有心理疾病呢?为什么?
29.
他还在昏睡,好难过。
30.
我去看他了,手捧向日葵。
31.
他看起来和别的病人不一样,哪怕憔悴也冲我笑。那不是笑容,那是病房里的丁达尔效应,他是如此美好,纯净……易碎。
32.
12月14日……
33.
我想辞职,我不适合这份工作。
34.
我又去看他了,这回手捧……嗯,也是向日葵。
35.
他说,他是药缸。
凭着本能,我回复一句:
“白釉药缸吧?不仅有收藏价值,还‘甜’。”
他笑而不语。
36.
心悸,手抖。
37.
第三次看望他,余光瞥到他吃的药片,经过他的允许翻看说明书……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副作用……
38.
没忍住酗酒,胃出血。
39.
……
40.
……
41.
……
42.
手里的诊断书,薄薄的一张,但好沉。
43.
手机浏览器里推送的东西,一个一个变为现实,最后我也没有幸免。
癌症?
怎么可能呢。
……
怎么……不可能……
44.
我试图隐瞒他,失败了。
我试图隐瞒亲戚,失败了。
我试图继续犯贱赶走朋友,他们笑得比谁都难看,最后眼泪还是落下来,狼狈冲出房门。不用看也知道,是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呢。
45.
这回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放弃治疗了……
46.
有一说一,想去旅游。
笑死,经济条件不允许。
47.
空腹抽血,我理解,但是……妈的,我两天没进食了光靠输液撑着啊!医生救命啊!!!
48.
好痛……
49.
真是服了这群人诶,动不动就哭。
还不是得我来哄!
50.
昨晚做了个很怪的梦,但又很真实,梦里的自己躺在棺材里,意识神游去看参加葬礼的人。哎呀,不愧是我的兄弟们,品味就是好,bgm确实带感,葬礼哭什么嘛,开心就对了。
都最后一面了,开心些吧……
51.
马浩宁要出院了,真好。
52.
他等电梯的间隙回头,我们相隔一个阶梯,十三个台阶,在扶手和墙壁交错的狭窄空间里对视,他笑着对我说,祝你早日康复。
我用力点点头说好,同样笑得没心没肺又明媚灿烂。
就那么一瞬间,我竟然觉得……
我真的可以康复。
53.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54.
死太难了,活着也难……
想活着。
说实话很害怕他们在我的坟前哭,或者站在棺材旁像敲门一样用手指骨节轻轻敲击,试图叫醒沉睡的我。没有眼泪,没有崩溃,就只是轻轻地看,轻轻地呢喃,反反复复地喊我的名字,再幽幽叹口气,不解地摇摇头。
王瀚哲啊王瀚哲,真没良心。
王瀚哲啊,醒醒啊!
……
很抱歉,醒不过来呢,庆幸吧,庆幸我还活着,庆幸我是王瀚哲,庆幸我能这么没心没肺,这么乐观。明明患病的是我,还能反过去安慰哭到哽咽的朋友。
别——哭——啦——
真的丑死了!
兄弟!我还活着呢!
唉,其实我也很想哭……
但我不能。
55.
……
56.
虽然总那么调侃,但我真的还算有心吧……我想说,我其实没那么厉害。我也很害怕,我也恐惧死亡。
但我不敢跟任何人说。
57.
妈的,消毒水真的好刺鼻。
58.
想吃东西啊,啊啊啊啊
59.
……很好,吃不下。
60.
镜子里这位光头是谁呢?!
我的天呐——
原来是我。
61.
……
62.
马浩宁自杀了。
这回没能救回来。
63.
即便医生不说,我也知道就算我手术后活下来,也依旧离不开病床,最好的情况是和轮椅过完余生。
64.
想死……不不不不不不不,我想活。
65.
我想活着。
66.
我想活着。
67.
我想活着。
68.
我想活着。
69.
我想……
想你妈的死不死啊,医药费多贵啊,怎么可以让他们失望……
70.
活着。
71.
好想再看一次丁达尔效应。
72.
还活着。
73.
医院病房的那扇窗……
成为我的全部。
74.
明天手术,总在文学作品里读到说,“走马灯”。如果我能再看到一次丁达尔效应,也不是不可以来次走马灯。
75.
算了,还是活着吧。
76.
是全身麻醉,可惜不能和医生聊天。
77.
还是刺鼻的消毒水。
78.
窗台有向日葵干花,我问送花的护士,她支支吾吾,最后摇摇头。
79.
花是马浩宁送的,生前就预定好的。
80.
……
81.
狗东西。
82.
……
83.
我有预感,我活不到明年春天。
不过,这么遥远的事情,不想啦。
眼下的情况就是……
我活下来了,真好。
可惜,再无法窥见“丁达尔效应”……
没关系的。
活着就好。
我已经,很满足了。
……
84.
思来想去还是不仿照写了
啊,该怎么说呢
02月08日,凌晨1点05分左右,他离开了。
以上这行(仅第84.条)护士代写,祝他在天堂安好,祝他们,她们,它们,在天堂安好!都会好起来的!
【猩潮/笼中城if】菟丝花
“菟丝花茎柔软细嫩,生长迅速,能轻而易举打开寄主植物的茎干,从维管束中汲取所需,直至寄主植物逐渐枯萎而被绞杀……”
[图片]
他是攀附而活的菟丝花,亦是致命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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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疯批,《笼中城》 短if,HE
·潮双性设定,钓系抖s,恃宠而骄
·相爱相杀,含3段H,全文:1W+
监狱电子门缓缓打开,蓝紫色纹路从中央向四周化作粒子。与此同时,第四层区的内部构造在他眼里逐渐清晰。
扣押他来的是武装部队,机械体紧跟其后,他只要...
“菟丝花茎柔软细嫩,生长迅速,能轻而易举打开寄主植物的茎干,从维管束中汲取所需,直至寄主植物逐渐枯萎而被绞杀……”
他是攀附而活的菟丝花,亦是致命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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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疯批,《笼中城》 短if,HE
·潮双性设定,钓系抖s,恃宠而骄
·相爱相杀,含3段H,全文:1W+
监狱电子门缓缓打开,蓝紫色纹路从中央向四周化作粒子。与此同时,第四层区的内部构造在他眼里逐渐清晰。
扣押他来的是武装部队,机械体紧跟其后,他只要有一丝丝反抗的动作,立马就会被射成筛子。手的镣铐连接胳膊,肩膀被狠推,他踉跄几步,双脚踏入D区的那一刻,安静观察的人群训练有素举枪,全体对准他身体的各个部位。
马浩宁浑身上下只有敞开的衬衣堪堪裹住蜜色臀部,近乎赤裸。镜轮市主城城民对早前黄金时代人类的“隐私”、“羞耻”、“人伦”,选择全部摒弃。
早已见怪不怪。
但D区不同,这是座残留人性的囚笼。
那一道道肮脏的视线直直落在他身上,饥渴扫视,眷恋撕扯。来D的Omega没有几个能活到第二天,漂亮的Beta同理。马浩宁不够漂亮,不够性感,但他的生理构造特殊,身份更加特殊。
他的双腿都是掐痕,侧颈的吻痕暧昧,赤足行走的时候还有透明液体流出,再配上他毫无血色的双唇,更加淫靡易碎。
如此勾人的躯体,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儿,并非他的身份尊贵,而是低贱到人人嫌恶。
马浩宁,主城前城主,人体实验的研发者,最先提出与活死人共生的理念,整整十年,贯彻始终。直到在三个月前,王瀚哲推翻政权夺位,惨绝人寰的实验才被宣告终止。他们早就以为马浩宁死亡,不曾想这位罪人被丢到D区。
还是一副被亵玩后的熟妇模样。
他们厌恶,垂涎,无人敢开枪,亦无人上前去泄欲侵犯。
许是猜到会是这种情形,马浩宁的视线幽幽扫过,勾唇嗤笑,疲惫般揉揉后颈,眯眼伸懒腰。本就极少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上移,隐秘部位一览无余,随着呼吸起伏轻颤。
像是看不到枪管,马浩宁径直走向休息室,可还没迈开几步,角落里默默盯着他的青年站起身,拦在他面前,将手中作战服递过去。
说是作战服,其实就是囚服。
早在五年前的Sonder大型战役里,D区输给A区开始,第四层区就被改造为监狱,直接取消参赛资格。下令的就是马浩宁本人。按理说,D区对他嫉恶如仇才对,而非献好意。
眼前的青年白色短发,麦色皮肤,五官立体,眼神伶俐冷漠,双颊到鼻子的雀斑非但没有累赘,更加修饰脸型。他仍旧保持递衣服的姿势,良久才开口,嗓音微哑。
“D区指挥,亚兰。”
马浩宁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视线来回扫视,嘴角虽有弧度,眼神却淡漠疏离。
见他没有反应,D区成员已经坐不住,甚至有人上膛就要扣动扳机。亚兰无奈皱眉,回头瞥一眼,躁动的人群立马安静,气愤咬牙放下枪。
马浩宁的神色不变,心中却有些诧异于D区的默契,和对这位所谓“指挥”的信任服从。没有进入Sonder权限,指挥也就失去意义。他伸手接过衣服,嘴角的笑意更深,语气平淡。
“前E区副指挥,马浩宁。”
说完,在亚兰收回手之前轻轻握住。
监狱每天都在上演凌辱戏码,每天躺在地上尖叫哭喊,精神崩溃去自杀的,也非同一个人。马浩宁会站在高处往下俯瞰,指尖敲着围栏,左手撑着侧脸,微微弯腰,饶有兴致。
他不是施虐者,却也算加害者。
当个局外人去旁观,看着看着自己也被拽进深渊,成为悲剧主演。
宽松的囚服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抬手就会露出胳膊,行走就会勾勒身体曲线。视线紧紧跟随,在他取完餐具之后,团团包围。身后的人影已经盖住他的身体,马浩宁眯眼聆听脚步声,餍足的表情不像是察觉危险,更像是遇到什么新鲜有趣的事。
还从未有人能不自量力到这种地步。
马浩宁放缓呼吸,感受着兴奋带来的颤栗,手指捏紧银盘,在人影扑过来的那一刻,手肘狠撞,回头用银盘扇过他的脸。
闷响之后,有血丝渗出,Alpha不可置信抬手摸血迹,还未等有其他反应,马浩宁就按住他的肩膀,掌心攥紧刀叉,毫不犹豫捅进他的眼眶,低笑出声。
血液喷溅,尖叫声混着血肉的黏腻撕扯,他浑身颤栗,享受眯眼,冷汗都溢出,连带身体都变得粘稠,喘息声逐渐明显。
围在餐桌前的人留意到动静,对视过后点头,强行按住马浩宁的肩膀又松开,电击枪抵住腰身。电流穿透身体的一瞬,除去疼痛还有酥麻。他的腰背弓起,双腿发软直直跌倒,脚趾紧绷,双眼失焦翻白,微张着双唇,脖颈青筋暴起。
电击停止,他久久缓不过神,那群Alpha架起他的双腿。马浩宁更加兴奋,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指尖抠弄手臂,藏匿在伤口里的刀片就那么滑进手心。他紧紧攥住,借力仰起身体,划破对方的大动脉。
半张脸都被血液覆盖。
他疯笑爬起来,抬脚踹向Alpha的膝盖,逼迫跪地,再轻轻踩他的双腿间,鞋跟用力碾压直至听到尖叫。痛苦呻吟声悦耳,他的汗毛都竖起来,浑身颤栗,下一个暴虐的行径却骤然停步。
余光瞥到一抹幽暗的光,马浩宁轻轻侧过头看,刚好对上摄像头。
虐待的心情直接消失,他快速解决掉Alpha,默默走到监控设备前跪坐,深情看着摄像头,俯身凑过去闭眼亲吻。
监控那头的王瀚哲,有一瞬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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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又恢复淡漠,视线落在监控上方,饶有兴致勾唇。
他不信王瀚哲没感觉。
夜晚静谧,人造星星幽幽闪烁。主城没有昼夜的概念,但马浩宁为打造这座充斥贪欲犯罪的人性枷锁,从五年前开始就安装好设备,仿照黄金时代去打造D区,同样添加昼夜概念。
第二日,F区活死人莫名失控。
离F区最近的D区遭殃,血流成河,感染迅速,杀活死人的速度完全比不过感染的速度。亚兰冲在最前面,大有一副为护住所有人跟活死人同归于尽的架势。马浩宁觉得场景熟悉,鬼使神差来到他身侧,明知恻隐之心不可取,仍旧抬手。
响指之后,活死人停止攻击啃咬。
如同被定格。
他们惊恐的视线从仇敌身上,纷纷落在救他们的马浩宁身上。马浩宁无感,手指慢慢并拢,像在利用丝线操控,活死人的动作变得怪异,竟开始互相蚕食,几分钟后成为一堆腐肉。
警报声响彻。
监狱的门再度开启,武装部队扣押马浩宁。亚兰皱眉,想阻拦的心在看到机械体的那一刻粉碎,不动声色叹气,对身后的人摇摇头。
半小时后,E区城主府。
武装部队依命令送完马浩宁就撤退,马浩宁解下镣铐随手丢掉,抬眼瞥向王瀚哲,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沙哑蛊惑。
“城主大人,便如此急不可耐吗?”
视线碰撞片刻,来回撕扯,王瀚哲低笑,眼神充满侵略和占有,嗓音低哑磁性。
“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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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浩宁能控制活死人,被城主重用,恢复E区副指挥的身份。除此之外,主城内部传言乱飞,相比于重用,他们更相信是马浩宁成为城主的玩物。但不论真相如此,他们也只是找个乐子聊聊。不管马浩宁落魄成什么模样,他们都惹不起。
但观众席的人,永远不会只待在观众席。
也不知是城主和马浩宁发生了什么争执,二人冷脸打算在Sonder赛博服打一场,美约其名,友谊赛。王瀚哲带的A区,让马浩宁自己挑选。当所有人都开始压他选C区,马浩宁毫不犹豫选择D区,且只带D区一队,指名道姓要亚兰。
压根没有参加赌局的亚兰,独自在风中凌乱,戴上总队长的牌子,站在马浩宁身后,还没有完全缓过神。
D区被剥夺登录Sonder权限整整五年,亚兰带的队伍虽然仍旧练习,但还是生熟。他盯着马浩宁擦拭枪械的背影,有一瞬的恍惚。
让D区变成监狱的是马浩宁,如今带出泥泞的还是马浩宁。
按理说,他该厌恶反感。
可每次看到马浩宁,亚兰总会有莫名其妙的信任,忍不住凑近,忍不住服从,忍不住给予帮助。在他依旧晃神之际,马浩宁回头,幽幽瞥向他出声,语气没有起伏,但压迫感倍增。
“亚兰。”
他条件反射般站起来行军礼,动作刻入骨髓,双眼看向马浩宁,已经热泪盈眶。马浩宁不再严肃,冲他勾唇笑笑,声音温柔。
“无条件服从命令,就能赢,明白?”
明明年龄相差不大,马浩宁的眼神就像在看晚辈,那股压迫狠厉之中夹杂宠溺偏爱。亚兰点点头,回头冲身后的百余人震声下令。
“D区一队全体,无条件听从马指挥命令!”
人群面面相觑,良久才跟着亚兰高喊。虽然对马浩宁仍旧不满意,但亚兰信任的人,他们没理由不去信任,哪怕赌上唯一的机会。机会是亚兰争取来的,只要能打过A区,D区恢复登入权限。
马浩宁轻笑,架起枪托,枪口对准不远处的王瀚哲,看着瞄准镜,唇角微勾,声音温柔。
“不要太有压力,友谊赛罢了。”
话虽这么说,他的双眼满是杀气,嘴角的弧度肆意,寒意中透出嗜血的腥味。
[ Hear No Evil. ]
服务器:赛博朋克
地图:K国首都城荆蔓馆附近
玩家:E01马浩宁
职业:D区一队临时指挥官
等级:Lv100
场外观赛区已经沸腾,马浩宁作为主城第一任城主,等级远超王瀚哲,这场比赛的胜负看起来毫无悬念,但D区成员是个变数。
[地图载入100%,请玩家做好准备]
天空有层透明屏障,那层屏障还在闪烁,如同星星,只不过霓虹灯下不太明显,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青色、品红色、雨、天桥、交错的浮空路,还有……永远都不会被制裁的犯罪行为。
马浩宁缓缓吐烟圈,指尖轻轻压了压透明雨衣的帽檐。星星点点的火就快燃烧他的手指,他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抬眸盯着霓虹灯下的雨。
通讯耳机嘈杂,亚兰的声音断断续续,开场不过三十分钟,指挥和队友竟直接失联。
“滋滋滋……指……指挥……全军……滋滋滋……覆没……”
马浩宁面无表情,摘下通讯耳机随手扔掉,抬脚轻踩,缓缓用鞋跟碾碎。
起初的Sonder没有剧情和设定,后来马浩宁嫌无趣就篡改系统,添加随机剧情框架和角色人设,指挥官也会从指挥台下来作战,代入感增加的同时,难度飙升。
通讯耳机里是亚兰的声音,但绝对不是亚兰。马浩宁垂眸看眼粉碎的耳机,微微勾唇冷笑。
还是无趣呢。
连绵的细雨停止,雨后的空气带点潮湿,半空中交错的通道似乎堵塞,还传来打斗的闷响。天桥从中间断裂,开始坍塌,底下人影逃窜尖叫,好几架直升机盘旋在他们上方,警卫举枪扫射。
尖叫哭喊过后,一片死寂。
无人机密密麻麻盖住天空,那层透明屏障已经看不到。目之所及,都是黑白。原先品红色和青色缠绕的建筑虚影也被掩盖,连绵的细雨停止,大雨倾盆,密集的枪声比雷鸣还要刺耳。
沉闷的声音伴随血腥味,浓重的腥味刺激得眼眶都在酸涩发红,尸体血肉模糊,本就透着冷冽诡异的首都城,此刻毫无生机,街道空无一人。
那束白光就快要笼罩马浩宁,他操控炮台架枪瞄准,盯着电子屏幕锁定无人机,皱眉扣动扳机。肩膀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冷汗直冒,整条手臂都在发麻颤抖,连枪都握不动。
空中被打中的无人机燃烧,一声巨响过后划破天空坠落,那抹黯淡诡异的幽光,衬得他的笑容诡谲,脸色白得渗人。
他撑伞走进指挥部,双手撑着操控台盯着地图,打开通讯。
“亚兰!”
耳边的声音嘈杂,亚兰闷哼,艰难开口。
“我在……”
“放弃目标地点,把A区那波人围进无人机区域,一个都不准放出来,等候我的命令。”
“是!”
马浩宁满意勾唇,随手一把手枪,戴上兜帽选择只身一人潜伏敌营。
无人机的操控者是王瀚哲,只要控制住他,就可以在王瀚哲面前虐杀他的队友。
指挥局却空无一人。
落在后颈的视线冰冷,那股熟悉的占有欲让马浩宁餍足般轻笑,任由王瀚哲从身后搂住他,捏住他的下巴往后掰,闭眼强吻,唇齿掠夺。
吻到情动喘息,马浩宁深情看着他,猛的手肘撞向他的肋骨,在他疼到弯腰之际,上膛开枪。王瀚哲堪堪躲过,侧脸的划痕渗血,抬眼忍不住笑出声,兴奋到瞳孔缩小,拽着马浩宁的手腕直接压上指挥台,抓住脚踝分开。
马浩宁狠踹,他后仰着身体躲过,马浩宁顺势挣脱桎梏,将他推倒在地跨坐,枪口对准他的下巴,神色冷淡。王瀚哲丝毫不见处于弱势的狼狈,眼神眷恋黏腻,竟主动凑过去张开双唇,含住枪口吞吐,伸出舌头舔舐,眼神直勾勾盯着马浩宁。
他被蛊惑得有一瞬恍惚。
[警告!无人机区域脱离A区操控!]
仅一瞬,就被反向压制。
[严重警告!A区全军覆没!!!!]
王瀚哲不悦般扔掉他的枪,掰着下巴强吻,唇齿撕扯舔舐,成为暴力又缠绵的血吻。马浩宁这才露出愉悦的表情,边亲边低笑,手指摸着他的腰身,毫不犹豫按下摧毁键。
[严重警告!!!指挥部即将坍塌!]
[严重警告!!!指挥部即将坍塌!]
[严重警告!!!指挥部即将坍塌!]
[严重警告!!!指挥部即将坍塌!]
[严重警告!!!指挥部即将坍塌!]
……
警报声和幽暗的红光中,他们忘我拥吻。
刹那的白光中,同时失去意识。
……
马浩宁睁眼看着屏幕显示的胜利符号,手指摸摸唇瓣,眼底的笑意明显。只不过笑容没持续多久就僵在脸上,还没等王瀚哲走到身侧,他就弯腰颤抖直接跌下作战椅,跪在地上冒冷汗干呕,腹部痉挛作痛,头晕目眩昏过去。
……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不论怎么样都无法适应,他皱眉睁眼,看着熟悉的装修,意识回笼后再也闻不到刺鼻的消毒水,一瞬间落寞席卷。
他面色阴沉侧过头,幽幽开口。
“我怎么了?”
年轻医生怕得颤抖,声音越来越弱。
“您是……是……是怀孕了……”
马浩宁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坐起来,扬手扇他一巴掌,抬脚赤足踩着他的侧脸狠狠往下压。
声音沙哑。
“怀孕?”
语气越平缓,咬字越渗人。
“我一个身体畸形的Beta怀什么孕啊?”
“这……可您确实……”
医生的身体还在颤,恐惧到失声。别人可能不知道,他们伺候马浩宁到现在的人最清楚这位“城主”的脾气。只要稍稍有点不顺心,就会变着花样折磨他们,如果不能让他愉悦,就能只能成为饲养活死人的养料。
马浩宁慢慢抬脚,重新落在他的脖子上,垂眸面无表情盯着他,泄愤狠踩,直至喉软骨塌陷死亡。他这才挑眉放过医生的尸体,神色略微好转,转身看向水杯,猛的往地上砸。
玻璃破碎,他笑着就要踩上去,手腕却被拉住。他皱眉回头,视线对上王瀚哲的眼睛,不耐烦地啧一声,身体被扯进怀抱。
“发这么大火,谁又惹你了?”
“呵呵……谁?城主大人不知道吗?”
他嘲讽勾唇,阴阳怪气。王瀚哲也不恼,任由他骂,温热的掌心温柔抚摸他的腹部,贴着他的耳垂亲吻,滚烫的鼻息喷洒。
“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马浩宁的愤怒一瞬间烧到顶点,转身推开王瀚哲,不留余力扇巴掌,双唇泛白,侧脸冒冷汗。王瀚哲挑眉,伸手摸摸嘴角的血丝,抬眼看向马浩宁,牵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舔舐。
声音眷恋,语调宠溺到病态。
“扇疼了吧……”
“王瀚哲,有病就去治。”
他胸口的起伏剧烈,冷眼抽出手走到门口,腹部的疼痛让双腿发软,寸步难行,难受到极致僵硬勾唇,回头推王瀚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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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次“友谊赛”到现在,整整半月马浩宁没有在D区出现过。第16天,他偷偷潜入来到禁区,盯着“沉睡”的机械体,双手撑着围栏视线扫过,轻轻挑眉,意味深长。
那是人形机械,但体积庞大,如果正常运作,能在顷刻间碾死一个人。马浩宁站在他面前丝毫不畏惧,甚至扬手挥挥,像在打招呼。机械体—NhX001的代码,是他编制的。
马浩宁摊开掌心,拇指盖大小的芯片出现,他扬手扔掉,芯片落地瞬间改变形态。漆黑的机械蜘蛛攀爬,插入机械体的后颈,顷刻间化作粒子消失,毫无痕迹。
……
第24天,机械体—NhX001觉醒失控,与此同时,王瀚哲刚好在D区与亚兰交谈。尖叫哭喊声伴随凄厉的回音,普通枪械的子弹对特化机械体没有用处,连仿生外壳都无法穿透。
眼看就要被碾碎,马浩宁挡在王瀚哲面前,代替王瀚哲被机械体强行拽入禁区,大门紧闭。四周的墙壁是透明玻璃,从里看不到外面,但从外面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
就比如……
马浩宁被特化机械强行抓住脚踝,生拽着掰断右腿。鲜血喷溅在玻璃上,王瀚哲瞳孔剧缩,发疯般用激光枪砸门,第一次对主城的防御系统感到无力,眼睁睁看着马浩宁倒在血泊,身体残缺。
一直以都从容的马浩宁哭得毫无美感,泪水浸透衣物,嘶喊声痛苦,脖颈青筋暴起,被抓住另一条腿都毫无反应,脸颊苍白,双唇哆嗦颤抖。
门外的王瀚哲同样崩溃,双手都砸出血,眼眶湿润通红,侧脸贴着玻璃试图去蹭马浩宁的血。警报声停止,门轻轻打开,王瀚哲愣怔一秒,忙跑过去,不顾下属的阻拦抱住马浩宁,声音哽咽。
……
机械体—NhX001自动删档。
……
剧痛之下他更加脆弱,生理盐水怎么都止不住,任由王瀚哲抱着他,崩溃呢喃。
“没事的……”
“不会有事的……”
“小潮……”
“我错了,我不惹你生气了……”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
滴——
滴——
滴——
睁眼瞬间,依旧是病房。
他的神色没什么变化,白着一张脸,伸手摸右腿。和想象中不一样,本该空空如也的地方,又硬又冷,他愣怔片刻,垂眸去看。
是机械腿。
虽然没有痛觉,但可以轻松控制。
……
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睁眼没看到王瀚哲在身侧,心里还是不舒服。新医生是从D区来的,见他醒过来没什么惊恐反应,语气温柔试图安抚。
“孩子没了,但是……”
“命能留住就好。”
医生眼里流露惋惜,同样可惜的是,他没有抬头。他只要抬头看马浩宁,就能察觉马浩宁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以及得逞后的笑意。
……
E区没有昼夜,但马浩宁习惯性把房间搞得昏暗,绝对不让一丝光线渗透。
耳边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他的身体僵硬,坐在地上颤抖着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墙壁,恐惧到头都在颤。王瀚哲蹲在他面前,捏住下巴,猛的抬起,逼迫对视。
声音沙哑疲惫。
“你也会有怕的东西啊?”
之所以这么晚过来,是因为他调取了监控。特化机械体会觉醒失控,都是因为马浩宁强行植入的芯片,小小的芯片甚至输入成为指令,直到生生扯断马浩宁的腿才停止。
他愤怒于马浩宁对自己这么狠,同样愤怒于王瀚哲自己为什么不一直顺着马浩宁来。
心里的那股火燃烧,手指不自觉用力,越掐越狠。
马浩宁的眼眶湿润,委委屈屈看着他。
声音染着哭腔。
“王瀚哲……”
明明知道他是装的,王瀚哲还是忍不住拥入怀中,闭眼安抚,一遍又一遍。
“没事了,不怕。”
易碎敏感的人在他怀里面无表情,缓缓勾唇,刀片再度滑进掌心,声音冷淡。
“你这样感情用事,是会输的。”
王瀚哲叹气般反问。
“我赢过吗?”
刀片抵住王瀚哲的后颈,马浩宁用侧脸蹭蹭他的颈窝,“我可以给你三秒的时间离开。”
“三……”
“二……”
王瀚哲抢先回答,“一。”
笑容释然,语气更温柔宠溺。
“你杀吧。”
没有想象中血液喷溅的腥味。
唯有沉默。
马浩宁轻轻放下刀,手指松开,刀片掉落在地,双手垂下来,声音闷闷的。
“他们都说我是菟丝花。”
“你不是……”
“我是,我就是菟丝花。”
他无声扯着嘴角笑,手指温柔抚摸王瀚哲的后颈,鼻息喷洒。
“但我更是绞索。”
手指越收越紧。
“你知道寄主植物都是什么下场吗?他们只有一条死路。有绝对利用价值的,才能是我马浩宁的寄主……”
王瀚哲皱皱眉,不满地舔舔后槽牙,抚摸他的侧颈,猛的掐住对视。
“们?你还想找谁当寄主?”
诡异的对峙被火热的拥吻取代,王瀚哲搂住他的腰深吻,马浩宁皱眉推开,用手捂住他的嘴。掌心湿润又温热,他盯着马浩宁伸舌舔舐。
马浩宁轻轻喘息,眼神迷离。
王瀚哲失笑凑过去。
“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干,所以叫这么浪?嗯?”
啪!
他用手背扇巴掌,盯着立马留下掌印的侧脸,低笑出声,勾住后颈强吻。
“你刚刚的话,我不爱听。”
“我还有你更不爱听的,要不要?”
马浩宁面无表情,眼神冷淡,王瀚哲不怕死凑过去,拖长声音:“老婆——”
他再度抬手,却在扇巴掌前被抓住手腕。王瀚哲温柔亲吻他的指尖,视线描摹下暧昧攀升,用舌头舔弄,抬眼死死盯着马浩宁,勾唇轻笑。
马浩宁呼吸变急促。
王瀚哲放开他的手,凑过去吻他的侧脸,声音低哑蛊惑,富有磁性。
“有感觉了?”
马浩宁嗤笑,讽刺般勾唇,阴阳怪气的话卡在喉咙出不来,索性勾住他的后颈,凑过去闭眼,极其温柔地亲他侧颈的痣。
菟丝花和寄主……
或许,也可以是共生。
【猩潮】《着色》
纯白的玫瑰,红色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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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共四部:
《着色》(番外)☜
—————————————————
马浩宁不是生来纯白。
相反,他生于漆黑。
未知的生母生父将他卖给地下市场,他的命运自此便与光明无关。但作为成批培养的娈童之一,他的经历已经可谓幸运。
作为专...
纯白的玫瑰,红色在哪里。
—————————————————
—————————————————
本文共四部:
《着色》(番外)☜
—————————————————
马浩宁不是生来纯白。
相反,他生于漆黑。
未知的生母生父将他卖给地下市场,他的命运自此便与光明无关。但作为成批培养的娈童之一,他的经历已经可谓幸运。
作为专门用于供富豪子弟们玩乐而造的娈童们,不需要有过多的自我意识和其他人际关系。
学会的第一个词语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做爱”。孩童生来哭闹宣泄的情绪会被刻意压制抹平,直至完全遵守“主人”的命令……
成为一件听话的玩偶。
马浩宁虽然自小便如此被打磨,但似乎有根筋不太对。无论如何调教,总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出现“失控”状况。
于是遍体鳞伤成了他别于大多孩子的特征。
像是麦田里掐不灭的杂草,断了又长,长了又断……
如此反复历经了十年。
姿色平平,死性不改。店家也就自然而然将他划到了“残次品”那一栏里贱卖。
对于地下黑市来说,娈童里的残次品无非就是两种下场。要么,卖给“穷人”消遣。要么,肢解器官回收贩卖。
马浩宁显然属于后者。
然而就在他即将被店家“回收”之际,却被偶然路过的客人一眼看中了。
“先生不再考虑考虑精品区的……”
“不,就要他。”
被封闭五感的马浩宁就这么被西装革履的男人带回了家。
对他来说,被买家带走或是被肢解贩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区别。毕竟,他对自己的生命本身都没有什么明确的认识。
从前一同受训的同伴们都告诉他。
“要听话守规矩,不然很可能会死掉的。”
他其实不太明白这些话……
“死掉的话,有什么不好吗?”
同伴沉默着,最终选择绕开了这个话题。
可是马浩宁却始终耿耿于怀。
求生的本能行为迫使他屈从于各项指令,但是内心又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动着自己去挣扎逃脱这个无尽的囚笼……
他想不通。
明明自己不懂得“生”的意义,又为何还要“求生”?而若是想要生存下去,又为什么总会萌生出抵抗的冲动?
被男人塞进车厢内带回去的时候,他也依旧在恍惚中摸索着这个问题。
直到被男人抱着扔在冰冷的地板上,才终于被痛感唤回了神来。
眼罩口塞被毫不怜惜地扯出,一时间白亮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来。男人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从今往后,你的主人只有一个,我,林烁。明白了吗?”
马浩宁迷蒙着微微点头。
“现在,学着她的叫声,喊给我听听。”
少女难耐的嘶喊声像是染料,将他的意识渐渐涂刷到了同调的色彩上……
只是在喊出声的前一刻,心脏突然像是痉挛了一般剧痛,呼吸颤抖,像是全身的细胞都在抵触着这条命令。
马浩宁艰难地摇了摇头,成功让林烁的施虐欲倍增。
他扭过马浩宁的脸蛋,看到他混沌的眸中暗藏着的一缕微光……
璞玉难琢。
但也正因如此,马浩宁这块儿“璞石”被雕琢打磨之后的姿色才会更加非同寻常。
想到这里,林烁不禁力道又重了一些。
“不听话,那就再多来一阵子好了。”
“记住这种疼,这是主人赐你的快乐……”
身上的伤口溢出更多血液……
“学会享受它……”
女孩的嘶吼声逐渐变得狰狞……
“你会享受它……”
剧痛不断侵蚀着意识……
“你会……成为它……”
如此迷惑,如此“训诫”……
直至他终于嘶哑着嗓子和女孩的声音共鸣……
仅存的“红”被污浊的“白”染色稀释掉了。
“以后,你叫小潮。”
“潮枯潮落的,潮。”
像是一瞬即逝的浪花一样,一次次奔涌而生,再一次次被逼死至岸边……
这一年,马浩宁十岁。
林烁十九岁。
王瀚哲十九岁。
眨眼间,已过十年。
林烁买来的娈童不止他一个,但却唯有他能永远让林烁满意。
因为其他的孩子大多只有“一次的生命”,而马浩宁不同。
一旦他心底的那抹鲜红涌出泛滥开来,他的色彩就会被重新洗涤一番。
在别人看来是块不可雕琢的顽石,在林烁看来却是一块儿历久弥新的釉玉。
正因有着如此源源不断的“鲜活感”,才能让无数的顾客都为之眷恋。
林烁帮趁着那些人挑选货色,筛选臻品,却独独不送马浩宁。而那些人竟也不去逼他交货……
不仅仅是因为林烁野心勃勃胆大包天,更因为……
他用十年的时间,将马浩宁造成了一件只有自己能把玩调配的脆弱玩具。
通过各种多样的心理暗示和调教,过滤马浩宁的自我人格,再通过剥离他的生活意识,将他塑造成一个只能存于自己的“温室”中的脆弱花蕾。
为了让他保持奶白色的肌肤,整日奶浴。不允许口中存有异味,便命人特意调配出营养剂代替日常饮食……
于是马浩宁活成了一件易碎品。
只可惜,王瀚哲从没意识到他的鲜红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
夜莺与玫瑰。
死亡与爱情。
终于又惊动了他的灵魂。
一直以来被厚重的白色压抑的自我,终于又开始蠢蠢欲动着识图撕开这层画皮。
王瀚哲的泪太过滚烫,烫得这奶白的躯壳被烧出了孔洞。灌入内心深处,点燃了红。
层层枷锁束缚着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将它牢牢囚禁在枯白之中。
反复鞭刑。
直到生出刺来,从内到外地贯穿躯壳。
那天,林烁临行之前给他下了指令。
“如果一会儿这个闹钟响了,我还没有回来。就按照我事先教给你的照做……”
马浩宁点点头,而后独守着一室的阴暗。
锋利的刀具,并没有让他产生恐惧与不安。可不断跳动的数字时钟,却像是无形的砝码,压在他的身上。
令他莫名地难以喘息。
神游间,他想起了藏在床下的那朵花。他翻下床来,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朵玫瑰。
那天林烁命人清理屋子时,他偷偷地藏下了这一支。
这是他第一次背着林烁做出“自我”的举动。
白玫瑰已然干枯成了黄褐色,唯有余香仍存。
马浩宁也不顾花刺的锐利,就直接抱在怀中躺在床上,想起那个说要献给他玫瑰的人……
王瀚哲是客人,但却不像是客人。
客人们会打开自己的身体肆意蹂躏,不会像他一样温柔谨慎地安抚。客人们会毫不吝惜地给予痛楚,不会像他一样小心翼翼地赐予欢愉。
客人们会说“爱”,却不会说“爱人”。
客人们会“送花”,却不会教他“识花”。
客人们会做很多很多……
但是王瀚哲不会做很多很多。
想着想着,抱着玫瑰的手就收拢地更加紧实了。
表上的数字跳了又跳,林烁却一直没有回来……
马浩宁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发光的数字,无声地落泪。
“滴滴滴”
急促的闹钟声响起。
林烁没有回来。
马浩宁呆滞地拿起小刀,对准自己的喉管。
没有一丝的迟疑,划了下去。
霎时间,鲜红奔涌而出。
只是最痛的地方不是喉咙的伤口,而是心脏……
喉咙被割开的感觉,宛如溺水一般。每呼吸一次,伤口的血液就倒流一次呛入肺腑。
马浩宁发觉失控的不止鲜血,还有自己的眼泪。
心脏的痛楚逼迫着他蜷缩身体,被血色染红的玫瑰看上去不仅没有更加鲜活,反而更加朽败枯萎。
仅仅一眼,似乎就告诉了他“死亡”的含义。
不想……死……
想……
或许是束缚着“自我”的“生”终于支离破碎,那个缺失的主语此刻终于涌现在了他嘴边。
马浩宁挣扎着扯下画纸的一角,蘸着自己的血液,颤抖着抹下一笔一划……
我想……
不……
我……爱你……
写下最后一个字时,他释怀般地一笑,倒在床上。
失血过多带来的昏厥感开始显现。彻骨的冷意开始从四肢蔓入五脏六腑……
马浩宁连眼睛都再难撑开,却还是用尽力气将那朵玫瑰拥入怀中。
慢慢地睡去……
夜莺献上了最后的红色玫瑰之后,自高空直直坠落……
被花丛的荆棘刺穿身体。
可他不会再痛了。
他已然,成为了那唯一的……
红玫瑰。
【猩潮】《奶白》‖下
我的夜莺,我的玫瑰,我的挚爱,我的业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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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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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共四部:
《奶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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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瀚哲真的是马浩宁遇到过的最最奇怪的客人。
自从那天他抱着自己在石楠花中流泪拥吻之后,他发现王瀚哲就几乎没有怎么再让自己为他“服...
我的夜莺,我的玫瑰,我的挚爱,我的业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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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共四部:
《奶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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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瀚哲真的是马浩宁遇到过的最最奇怪的客人。
自从那天他抱着自己在石楠花中流泪拥吻之后,他发现王瀚哲就几乎没有怎么再让自己为他“服务”过。
这位客人光顾自己的次数变多了,可是几乎没有一次是要和自己做爱。而是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亲吻自己的身躯。
额头,鼻尖,嘴唇,脖颈,手背,指尖……
这种亲吻的感觉很奇怪,没有痛感,没有湿滑。就像是羽毛轻抚过肌肤般的柔软。
马浩宁虽然无法理解,但是只要客人能够开心满足,他也就不觉得“难过”。
可王瀚哲看向他的眼神里,分明有着似海般的感伤。即使抹难懂的柔情如春水般清澈地包裹着眸中的热切,也还是无法掩盖那份刺骨的悲怆。
“您不高兴吗?”
马浩宁会如此怯懦地小声询问他。
“……不,只要看着你,我就很高兴。”
王瀚哲总会如此回答他。
“那为什么不和小潮……”
未半话语被唇上的温热吞入腹中。
他看见王瀚哲眸中的凉意又化成了未名的情愫,一股脑地闯入自己的瞳孔。
良久,他才开口。
“你不是『小潮』,你是你自己的自我。所以在我面前,你无需再用那个代名词称呼自己。”
马浩宁还是歪着头。
“小潮听不懂您的话。小潮是主人和客人们的『小潮』,不是代名词。”
王瀚哲沉默片刻,将他圈入怀中,抵在肩头,牵动着他的手在床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字。
“那……我就慢慢讲给你听。”
夜莺与玫瑰。
一个有关“爱情”的童话。
或许……也是一个有关“真我”的童话。
不等马浩宁提出疑问,他就缓缓开口,将这个悲伤婉转的故事徐徐道来。
他将故事中的信息简化到了极致,便于马浩宁理解。
夜莺,玫瑰……
贫穷的男孩,美丽的少女……
玫瑰被车轮无情地碾碎之时,王瀚哲感觉到怀中人一瞬间不自主地颤抖。
马浩宁神态恍惚,明明感觉不太能理解故事的要义,却仿佛有种无形的情感冲击着他的世界。
“死掉的夜莺,是痛着的吗?”
他木讷地问到。
“……或许是吧。”
“那,夜莺一定是快乐的吧?为了自己认定的『主人』而疼痛着,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情啊?”
马浩宁的脸上涌现出“欢愉”的神色,看得王瀚哲心头钝痛。
他觉得自己此刻就是那只夜莺,拥抱着怀中的玫瑰,刺痛心脏,灌溉着它开花生长。
花刺贯穿咽喉,他已无法回答马浩宁的疑问。只能喑哑地浅笑着,轻轻亲吻他的耳畔。
“我可以成为你的夜莺。我会为你……献上那朵红玫瑰。”
马浩宁又不能理解了,转头想要与他对视,却又被擒获了嘴唇。
温热的液体从一个人的脸庞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庞。马浩宁被他的眼泪浸泡脱水,不知不觉也落下了泪珠。
王瀚哲发觉,便轻轻吻去他的泪花。
“想哭就哭吧,不需要勉强自己。”
“您希望小潮哭吗?”
“不……我希望你能快乐,所以,希望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哭。”
王瀚哲嗓音低哑,满腹的真心涌上了嘴边,却又被往回吞咽着,最终只能堵在喉咙里,漏出些许的撕扯。
马浩宁努力解读着他的话语,最终却只是将自己的思绪搅成了一团乱麻。他努力揣测着王瀚哲的神色,迟疑着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那,小潮不想哭。”
话虽如此,可那眼泪却如同溃堤了一般不受控地无声宣泄着,将王瀚哲溺死在其中。
是啊……他连“自我”都无法意识到……
又何谈“快乐”呢?
何谈“爱”呢?
王瀚哲看着他泪流不止的彷徨模样,终于明白这副纯白的躯壳其实是一个囚禁着他灵魂的枷锁。
内心深处本能的人性不断撞击着虚假的画皮,试图用崩溃的生理反应夺回意识的主控权,却无奈被这抹“奶白”渗透抹平。
于是“违心”取代了“本性”,自我被湮灭在无尽的白色世界中。
破碎的玫瑰,只是稍稍惊动了这副坚不可摧的皮囊。
但尽管如此,他的内心深处依旧残存着一抹鲜红,全力以赴地,对抗着这片寂寥的白。
王瀚哲抱着他,泣不成声。
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我会让你学会的……我会让你学会的……”
后来,王瀚哲的生活几乎变成了三点一线。
公司,家里,马浩宁。
他每天都会带去各色各样的鲜花,告诉他各色各样的故事。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为他诠释“爱”的定义。
直到口干舌燥,嗓音嘶哑。
他想看到马浩宁不再充盈着讨好的目光,他想听到马浩宁不再揣度而怯懦的话语。
他想听到马浩宁脱口而出的“我想”。
哪怕最后的字句落于“恨”也好……
只要,他不再是一团无色的白。
林烁似乎清楚得很他在教马浩宁做什么,但却从来没有阻拦过他的行为。
或者说……
故意纵容他去做着种种尝试。
只不过以此为由,他对于拜王合作的条件附加也骤增了起来。
王瀚哲其实并不在意公司,更不在意这些财产。可是林烁的要求确实越来越过分,而且又抓着马浩宁死死不肯松手,再这么下去,不仅拜王被慢慢耗死,他连家里的经济也会出问题。
到那时,他又怎么拉着马浩宁脱出泥潭呢?
这次的谈判,其实也是他给林烁最后一次和谈的机会。
果不其然,林烁还是不松手。
从屋内出来之后,王瀚哲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林烁的住宅。
林烁也不多言,只是站在窗前,端起一杯牛奶,慢慢下咽,看着王瀚哲的黑色法拉利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余下半杯,他推开屋门,倒在地上。乳白色在地上绽放成了一朵花。
不需要任何额外的指令,马浩宁就乖乖地爬到那片奶渍面前,伸出舌头,一点点舔舐干净。
“夜莺与玫瑰……你想成为哪一方呢?嗯?”
林烁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与自己对视着。
他的下手并不温柔,扯得马浩宁有些生疼,挤出了几滴生理盐水。
“小潮……不想成为……主人以外的……”
仰头的姿势压迫着声带,让他的话语也染上了几分哽塞。
“想?原来,你都会自己『想』了啊……”
林烁笑着,狠狠地甩手松开他。
马浩宁像是被他的话语刺激到,一瞬间像是情绪失控了一般,跪趴在林烁脚边,喃喃地乞求着。
“小潮,不是的……小潮是主人的,小潮不是自己要想的……小潮违背了主人的规矩,主人惩罚小潮吧!”
他抽泣着,像是个快要窒息的人一般。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地崩溃。
林烁冷笑着用鞋尖挑起他的下巴。
“我允许你哭了吗?”
话音刚落,马浩宁就马上停止了呜咽,只是泪腺依旧无法抑制泪水的挤压。
“看来……还是需要『过滤』一下啊……”
他随手将玻璃杯放在了门口的置物架上。
残余的奶渍干涸凝固在内壁,像是一团白色的雾,和屋内窒息般的嘶喊声渐渐交融,氤氲出一股更加黏腻的气息。
乳白的屋门外。
是几箱新裁下的石楠花。
静静地等候着……
为那抹纯白添上不堪的气息。
王瀚哲近来和马浩宁见面的日子变少了。
倒不是说因为和林烁撕破脸了脸。只是最近,他在准备一些反攻的手段。
想要把马浩宁从林烁手里彻底解脱出来,最好的办法……
就是让他自己败露。
虽然大家都是生意人,但是做事也都不会嚣张到明面违法。
林烁豢养马浩宁,又编纂他的信息,将马浩宁伪装成自己患有精神疾病的弟弟锁在家里。能如此顺理成章不被发现,又能持续如此之久,仅仅靠客人们的守规矩可是不够的。
毫无疑问,他依附于一个庞然大物。
王瀚哲不会蠢到直接跟它作对。何况,对付林烁,完全不需要撬动那么大的事端。
他只需要创造一道裂缝,让林烁渐渐被它排斥便好了。
王瀚哲对于认定的目标有十足的耐心。
这个计划虽然耗时半年左右才得见成效,但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值得。
虽然期间自己和公司也遭受了不小的风波,但是好在胜利站在了他这边。
只是,如果可以……
王瀚哲还是想直接违法杀人,亲自手刃了林烁。
法庭宣判林烁死刑后,他又特意见了王瀚哲一面。王瀚哲并不介意看他愤怒咆哮自己的模样,于是也欣然接受。
只是,他没想到林烁坐在玻璃窗另一边看着自己,神色居然如此坦然,甚至还有几分怜悯和嗤笑。
他只留下一句话,而后便大笑着离开。
“王瀚哲,你的小夜莺送给你的玫瑰,收到了吗?”
王瀚哲被他的话突然点透了一般,疯跑出了法院,直奔林烁的住宅。
作为非法财产,住宅早已被警方控制住。
只是……
除了警车之外,还有一辆救护车格外显眼地停在院中。
王瀚哲想都没想就直接闯过封锁线,不顾警察的阻拦,奔向那个他刻在脑髓里的屋门。
房间依旧简洁干净,只是窗帘被拉开了。
阳光包容万物,洒在室内的每个角落……似乎是想要温暖床上那个“一觉不醒”的人。
有医护人员看到王瀚哲火急火燎地闯进来,就询问是不是死者家属。
他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径直走到马浩宁身边……
他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短衫,赤裸着下体。只是双手紧紧攥着一朵干枯的白玫瑰,花刺深深嵌入他的血肉中。
喉颈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液早就流干了,氤在奶白的床褥上,连同着那朵玫瑰一起,晕染成了绛红色。
“我们封锁这个别墅的时候,发现这间屋子怎么也打不开。里外都试了好一阵子才进来,就发现死者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你是死者家属之一吗?”
“……是不是……林烁干的……”
王瀚哲颤抖着呼吸。
“据我们现场调查来看,死者应当是割喉自尽。只不过具体的分析还要等到之后……”
割喉自尽……
一旁警员的话语他已经没有再听下去,只是呆滞地走到床边坐下,轻抚马浩宁的脸颊。
他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原先奶白的肌肤此刻褪去暖调,只剩冷澈的瓷白。
警员看到他这副模样,大概也猜测出了一些情况,转身拿来一个塑封袋。
“这是我们从死者手中发现的纸条……你可以看一眼。”
王瀚哲痴痴地转头,看到了纸页上歪歪扭扭的几个暗红字迹。
『我想爱你。』
王瀚哲突然捂着脸,又哭又笑,活像是发疯了一般。
王瀚哲,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爱”吗?怎么样?你成功了啊,他学会了啊……
那几个殷红的字眼刻在他眼中挥之不去,像是无穷的诅咒一般……
镌刻着他的“罪行”。
他紧紧抱起马浩宁冰冷的身躯,疯狂地吻上他的唇,然后又一点一点,亲吻着他脸上定格的痛苦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夜莺,我不要玫瑰了,我什么也不要了……
我只要你还能歌唱……
王瀚哲早已记不得自己是如何被警员们拉开,如何看着马浩宁的遗体被担走,如何回到家中面对李施菡的了……
只是,那朵干涩的“红玫瑰”,他保留了下来。放在自己卧室最显眼的地方,日日夜夜凝望着。
像是一根刺,将他的心也永远定死在了马浩宁离去的那天。
不久后,几则新闻火爆网络。
『震惊!拜王总裁竟然在家中离奇自杀!』
『母亲竟为儿子殉葬!豪门大家背后究竟……』
警方到达现场时,只看到在床上抱着一朵玫瑰“沉睡”的青年,和跪在床边“晕倒”的女人。
“死者,王瀚哲,二十六岁,初步鉴定为割喉自杀,原因不明……”
“死者,李施菡,四十二岁,长期未摄食导致的身体能量供给不足,目前正在排除他人虐杀可能中……”
他是纯白。
他不像是纯白。
他或许会成为纯白。
他终究没有坠入纯白。
☞番外主写小潮视角。(和结局互补,不建议忽略)
—————————————————
一些感受:
其实最开始这篇的人设什么的没有那么复杂,就想简单得搞一个半救赎向的文。
但是越写越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
直到加入李施菡的人设,才一瞬间觉得好像一下子都可以连得上了。
但是这篇里王哥最开始的人设确实不完全是现在展现出来的这样子的。没有这么让人读来哽塞的感觉……
但是,就像是作者们笔下的人都有着自己的情感意识一样。不是我在描述他们,而是他们在牵动着我的文字往下走。
于是就有了最终这样的《奶白》的一个故事。
讲真我自己读来也是倍感煎熬,这个故事太过干涩哽咽了……
最后,给大家推荐一下激发我灵感的一首歌↓
纯白
(推荐全篇➕番外看完之后再听)
【猩潮/杀手/HE】蓝色花海(上)
“你看到了什么?”
“蓝色花海。”
……
“血是什么颜色?”
“蓝色。”
……
“花海指什么?”
“就是花海。”
[图片]
他的怀中,有抹蓝色在安静酣睡。
★痞气嘴贱但宠溺护犊子流氓老大猩
★口是心非但绝对服从指令娇气杀手潮
●AO,伪养父子,年龄差不大,HE
●天生缺陷潮,带点非典型雏鸟情节
●成人文学,但感情线纯爱
●(上):1W,彩蛋为甜剧场1.8K+
·包括但不限于:枪j,标记,温柔调教,床上打架(?什),窃听,任务女装,腿环勒肉,揉唇瓣抹掉口红,公开调情……
—...
“你看到了什么?”
“蓝色花海。”
……
“血是什么颜色?”
“蓝色。”
……
“花海指什么?”
“就是花海。”
他的怀中,有抹蓝色在安静酣睡。
★痞气嘴贱但宠溺护犊子流氓老大猩
★口是心非但绝对服从指令娇气杀手潮
●AO,伪养父子,年龄差不大,HE
●天生缺陷潮,带点非典型雏鸟情节
●成人文学,但感情线纯爱
●(上):1W,彩蛋为甜剧场1.8K+
·包括但不限于:枪j,标记,温柔调教,床上打架(?什),窃听,任务女装,腿环勒肉,揉唇瓣抹掉口红,公开调情……
——01.
卧室里的威士忌味浓郁,但在Omega被带进来跪地的瞬间,酒精度数骤减。辛辣的烟草味逐渐柔和,水果花香变得浓郁,但依旧有淡淡的流动性空气,抚平兴奋的神经。
王瀚哲继续释放信息素,故意刺激发情已久的Omega,手指轻轻敲击空酒杯,漫不经心垂眸瞥他一眼。
Omega的身体在发颤,被生理反应折磨得皱眉呜咽,双腿跪不住倒地,双唇微张喃喃自语。
“抑……抑制剂……”
若有若无的哭音,让王瀚哲的呼吸都停滞片刻。他放下酒杯,鞋跟轻踩落地,边靠近小潮边说话,呼吸落在他的不远处。
声音低哑磁性。
“组织里没有Omega,所以没有抑制剂。”
他在小潮面前蹲下。
“再说……”
他挑起小潮的下巴,视线来回扫视描摹他的唇瓣,呼吸变重,占有欲望赤裸裸像钩子,轻轻勾住小潮的衣物,调情般撕扯。
“你眼前就有Alpha,要什么抑制剂啊。”
鼻息温热,有意喷洒在他的耳垂。
王瀚哲挑眉,眼神晦暗不明,轻轻呼气。
“小潮知道这次任务失败,给组织带来了多大损失吗?”
其实也没多少损失,但王瀚哲说得煞有介事,发情期的Omega本就没什么思考能力,轻而易举就被他引导,负罪感掺杂羞耻,喘息声更凌乱,身体贴近王瀚哲的手指,张嘴去舔。
讨好的举动尽显媚态,但实在青涩。
——————————
删减H,微dirty和sp
含,枪j,言语调教
有剧情,请勿跳过!
——————————
信息素在逐渐消失。
情潮也褪去。
王瀚哲摸摸他的头发,贴着耳朵叹气。
“发情期怎么这么短,还想压着你再来几天呢……”
他的双眸涣散,毫无反应,意识回笼后眼中隐隐有股委屈,幽幽看向王瀚哲,眼眶泛红,抬手就要打。但体力透支,动作软绵绵的,比起扇巴掌泄愤,更像在摸脸。
王瀚哲失笑,忍不住逗弄。
“你这是想打我,还是在跟我撒娇?”
甚至凑过去,用脸颊蹭蹭他的手。
“用点劲打。”
小潮轻轻咬后槽牙,皱眉扬手。王瀚哲忙撑起身体躲过,两指轻松扣住他的手腕,俯身往怀里带,满眼笑意,语气宠溺。
“还疼啊?”
“嗯。”
“你现在身上……”
他的视线缓慢扫视,眼神暧昧,唇角微勾,凑到小潮的侧颈,眯眼闻留有牙印咬痕的腺体,嗓音低哑蛊惑。
“全都是我的味道,好浓的酒香啊……”
怀里的身体变烫,王瀚哲不用抬头特意看都知道,他的耳根在泛红,脉搏也越来越快。王瀚哲认准他招架不住,低头轻笑,指尖划过腺体,引得怀里的人颤栗才停手,想法恶劣,声音故作委屈。
“没有下次的话,那只能……”
他的话充满引导意味,小潮清醒状态下竟变得迟钝,丝毫听不出逗弄,要被遗弃的恐惧在心头萦绕,甚至打断王瀚哲,声线颤抖。
“小潮可以忍。”
王瀚哲一愣,无奈摸摸他的脸颊。
“开玩笑的,你已经属于我了。”
怕他不理解,王瀚哲又补充一句。
“永永远远。”
再俯身亲吻唇瓣,蜻蜓点水般。
“而且,也就这么一次,下次不会让你这么疼了……只让你舒服好不好?”
老流氓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非要惹得小潮主动拥抱,再送上唇瓣讨好亲吻,才会停止撩拨,餍足闭眼,把人紧紧抱进怀里,双臂用力到像是要把小潮揉进骨血。
——02.
其实他们的年龄差不大,顶着养父子的身份,年龄相差不到十岁。听闻,小潮在组织里出生,在组织里长大,期间被扔在目标地点,失踪五年,被找回的时候,他独自一人站在血泊,踩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双眼懵懂憧憬。
王瀚哲记得很清,救他回来的那一刻,视线相触,一股难以言表的震颤传递心脏。
不是对他的同情怜悯,也不是对他的感叹无奈,而是兴奋。从未有孩童能站在血肉模糊中,不仅不对生肉的腥味感到作呕,还贪婪地跪地轻嗅,甚至侧脸贴着殷红的血,仍然不满地蹭。
仿佛那不是包裹断肢残骸的血液。
而是雨后散发清香的花海。
王瀚哲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培养利用。救回基地审讯过后,更加确定内心的想法。
这是天生的杀手。
他没有恐惧心理,没有负罪感,没有羞耻心,没有生命的概念……不会哭,不会叫喊,不会恐慌,不会共情……就像设计好底层代码的杀人机器,只会服从和执行。
服从和执行的,是王瀚哲的命令。
说来奇怪,自第一次从审讯室醒来,双眼缓慢聚焦,懵懂看向王瀚哲起,他的眼中就不再装别的人和物,不论王瀚哲怎么对他,他都紧紧跟在身后,粘着不放。
就像是什么本能,没有理由就去依赖。
类似于鸟类的雏鸟情节。
青年时期的王瀚哲叛逆,对孩子没有耐心,起初短暂忍耐也是为了后续好利用,再后来耐心被磨尽,王瀚哲每次都会躲他,躲不掉就冷脸,偶尔心情好就逗弄蹂躏,心情不好就踹一边。
他懵懂,不会生气也不会恐惧。每次都乖乖爬到王瀚哲脚边,双手抱住他的腿,用脸颊蹭,像条幼犬。王瀚哲忍无可忍,低头掰他的下巴,捏着后颈拖拽拎起,开窗户试图从11楼往下扔。
并没有想象中的哭喊挣扎,只有安静乖巧。
他唇角的笑容恶劣,挑眉慢慢松手。却也在后颈脱离掌心的瞬间,用左臂揽进怀里,冷脸放在地上,幽幽对着下属吩咐。
“把这条不知好歹的狗,扔进斗兽场。”
许是他的语气太冷,小潮站在原地,不安皱眉,双手绞着衣角,掌心冒冷汗。即便什么都不懂,他的情绪还是在被王瀚哲牵动,且只被王瀚哲牵动。
“老大,他还是个孩子……”
王瀚哲笑笑,抬手用枪抵住他的额头,动作行云流水,声音温柔认真。
“要么你把他扔进去,要么我把你扔进去。”
所谓“斗兽场”,并不是人和野兽争斗夺生存,而是人和人,以擂台赛形式对决杀死对面。存活者才有资格进入组织。小潮早晚也会进斗兽场,但现在为时尚早。
下属的想法,在看到他不顾受伤杀死成年男性的瞬间被推翻。
这哪儿是什么幼犬……
这是狼,利刃直接嵌进敌人心脏,凭着本能剖尸,双膝跪地去轻嗅,餍足眯眼,用身体蹭血,兴奋愉悦到浑身颤栗,张嘴喘息。
王瀚哲怀着收尸的心态过来,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心底默认他已血肉模糊。却在转身时刻,余光瞥到颤抖的尸体,那滩血肉发出异响。他皱眉一步一步靠近,哪怕对血腥场面习以为常,也不免瞳孔剧缩,视觉冲击刺激脊髓,浑身颤栗汗毛都竖起,一股冷意席卷。
幼犬正躺在尸体里面,四肢蜷缩,如同婴儿。尸体被暴力撕扯,肋骨尽断,心脏静静躺在侧颈不远处,在那一瞬间,在王瀚哲的眼中,心脏的血管崩裂跳动。这堆血肉对他而言不再是尸体,而是巨大的“子宫”,正在供给“养分”。
王瀚哲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四个字。
蓝色花海。
早在小潮失踪五年被找回的五天,王瀚哲总会问同样的问题,但不论用刑与否,催眠与否,他说出的答案始终如一。
“你看到了什么?”
“蓝色花海。”
起初王瀚哲不理解,后来隐隐有猜测。
“血是什么颜色?”
“蓝色。”
……
“花海指什么?”
“就是花海。”
……
他是色盲,还是后天导致的。
这就表明那一大片高饱和的殷红,还是会引起他的不安和恐惧。唯有血液,呈现蔚蓝。他渴望那抹幽蓝带来的舒适,病态痴迷。王瀚哲嫌恶的生肉腥味,对他而言是浑浊世界里唯一的花香。
晃神的片刻时间,小潮睁眼,睫毛沾血,眨眼瞬间从眼尾滴落。他浑身赤裸,以鲜血为衣,用四肢爬到王瀚哲面前,慢慢抬头。
唯有冷到哆嗦的喘息,证明他也是个生命。
王瀚哲突然忆起,他不是不会说话,也不是不爱说话,而是在审讯室那次,他以命令的语气禁止小潮开口。
这是命令,是命令就必须执行。
此刻他易碎的模样,勾起王瀚哲的怜爱,也不顾会不会蹭到污血,直接揽入怀中,凑近耳畔轻轻呢喃。
“说话。”
小孩子的嗓音青涩,声线有股撒娇意味。
“想你……”
他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什么是“想”,但就是脱口而出,贪婪待在王瀚哲的怀里,连呼吸都放缓,视线也落得小心翼翼。
斗兽场事件过后,不再有大人敢接近他。十多岁的少年对生死依旧没有什么具象化的概念,只知道这位比他们小几岁的孩子,模样可爱,双眼懵懂纯真,说什么接纳什么。
对此,王瀚哲深有体会。
刚成年不久的Alpha,第一次被称呼冲击到大脑宕机,口中的茶水差点溅进呼吸道,弯腰疯狂咳嗽,不可置信抬眼看他,放下水杯幽幽问。
“刚刚叫我什么?”
“爸爸……”
他的声音变弱,小心翼翼。
天生情感迟钝的小潮,对王瀚哲有异于常人的天赋,能轻松感知王瀚哲的情绪变化。内心充满不确定的不止他,还有王瀚哲,他沉浸在还没Omega伴侣就喜当爹的震撼中,舔舔后槽牙。
“谁这么教你的?”
“他们说这么叫会让你开心。”
他低头,不安抠手背。
“是不可以这么叫吗……”
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饶有兴致,王瀚哲双手抱臂,唇角微勾,嗓音低哑蛊惑。
“可以,多叫几声。”
……
他蹲在小潮面前,抬手摸摸他的头,眼神满是调戏逗弄,脸不红心不跳占便宜。
“乖儿子,明天就带你出任务。”
九岁孩子依旧懵懂,只知道王瀚哲心情愉悦。在乎的人愉悦,他就跟着放松,抬头眨眨眼,用侧脸去蹭王瀚哲的手心。
王瀚哲双眸微暗。
可爱是可爱,就是太粘人。
不过被粘的次数多起来,也就形成习惯。久而久之,王瀚哲去哪儿都会带着他,养父子关系就这么在组织传开。但在圈内,传的版本更加离谱,说金牌杀手HansW.勇猛到九岁就把Omega搞怀孕跑路,九年后父子相认。
顾泽帆拿着报纸给王瀚哲看,自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王瀚哲摸枪上膛,一脸和善笑眯眯看他,他才咳嗽几声,好不容易止住笑,余光瞥到报纸王瀚哲抱小潮的照片和底下的配字,一秒破功。
“等等!等我笑完再开枪!妈的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捂着肚子好几分钟才笑完缓过来,神情认真看向王瀚哲,竖起大拇指。
“勇猛,太勇猛了。”
他赞叹般鼓掌。
王瀚哲面色阴沉,抬脚就踹过去。顾泽帆起身躲开,绕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动作行云流水,俯身贴到耳侧。
“嗐,谁不知道他是你童养媳啊……”
神特么童养媳!
王瀚哲太阳穴突突跳,舔舔后槽牙,侧过头盯着顾泽帆,唇角勾起,微微眯眼。
“顾医生,看来你很闲啊……”
他的身体一僵,内心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让江鹤给你加点活怎么样?”
果然……
顾泽帆僵硬勾唇,边笑边后退。
“啊哈哈,大可不必,您忙您的。”
他慢慢退出房间关门,王瀚哲无奈摇头放下枪,双腿交叠翘起,随手拿起报纸放在膝盖上,茶杯送到唇边,垂眸忍不住轻笑。
传言能传成这样,确实有王瀚哲的责任。那次小潮叫他“爸爸”之后,他默默收拾了一顿教小潮的其他孩子,但不阻止小潮这么叫,甚至引导怂恿,极其受用。按理说是该叫哥哥,但小潮叫爸爸更能满足王瀚哲的恶趣味。
跟在他身后的幼犬是清澈的水,任由王瀚哲装进各种形状的杯子。但教来教去还是有遗漏,他的“孩子”满脸污浊,胳膊淤青,腰侧的划痕渗血,衣服被撕扯开,赤足站在充满碎玻璃的水泥地,愣愣抬头看他。
他皱眉蹲在小潮面前,揉揉他的头发,心底涌起的怒意让脸上的表情消失,第一次因别人而情绪失控,自己都没有察觉。
指尖滑过伤口的瞬间,他的身体颤抖。
王瀚哲的手停在半空,语气放缓,声音不自觉温柔。
“疼吗?”
“疼是什么?”
近乎下意识,问句脱口而出。
毫无杂质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看,就算不开口撒娇,他的心都被揉碎,隐隐作痛。
“不懂没关系。”
王瀚哲面无表情,愠怒压过怜惜。
“回去再慢慢教你。”
他随手拿起蝴蝶刀。
半小时后,衣服染血,他俯身直接将小潮抱走。顾泽帆除去制药,也会研发刑讯用的设备,他把小潮放在椅子上固定,一言不发,伸手推动开关,从一开始调档。
孩子的身体逐渐颤抖,双颊失去血色,皱眉冒冷汗,受不住地摇头,喘息短促。
王瀚哲残忍推到最高档,声音冷淡。
“这就是‘疼’,明白了吗?”
稚嫩青涩的嗓音带有哭腔。
“明白……”
他的手顿住,一瞬间不忍心再推。沉默片刻,将小潮抱进怀里,轻拍后背安抚。
“好了好了,没事了。”
那句别哭堵在嘴里,怕说出来又成为命令。
算了……
想哭就哭吧。
“除去任务以外的时间,有人让你疼就要反抗,疼要跟我说,这是命令。”
A区下城区刺杀任务,小潮第一次任务失败,仅他一人活着逃回组织。他抵达安全区域的那刻,门没有开,反被抢口抵住,送到组织另一位首领那儿,强行扣押审讯,在审讯室丢掉半条命。
伤势严重到,但凡王瀚哲晚去一个小时,都救不回的程度。
那年,小潮18岁,王瀚哲27岁。
他脸色苍白,满身伤痕,不哭不闹,却在王瀚哲俯身抱他的那一刻,双眸瞬间清醒,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没有解释,而是撒娇般喊疼。
心都被捅穿。
“要听顾医生的话,我过会儿就去陪你。”
他第一次与组织上级发生争执,不顾旧情,强行将人绑到审讯椅,拿起电击枪,漫不经心对准他的额头。他不停挣扎,挣脱不开就开口冲王瀚哲怒吼,青筋暴起。
“王瀚哲!养父子的戏码演多了,你真把他当自己儿子了?!”
视线死死落给他,比手铐脚铐还要牢固。
王瀚哲面色阴沉,枪口抵住他的膝盖上膛,双唇微张,幽幽吐出下一句。
“他是我养大的,他就是我的。我的人,我可以训斥,我可以调教,我可以用刑,我甚至可以把他杀死。但别人,没资格碰。”
砰砰砰!
连开三枪。
审讯室只剩痛到极致的叫喊呜咽。
“嘘!”
王瀚哲嫌吵般摸摸耳朵,轻轻皱眉。
“你怎么对的他,我就怎么对你,很公平。”
顾泽帆赶来的时候,审讯椅上的人血肉模糊,他皱眉探鼻息,忙阻止王瀚哲下一个暴虐的动作。
“已经死透了。上级那边我们怎么交代?”
“交代?交代什么?”
王瀚哲挑眉,指尖勾住手枪扳机,啪一声丢掉。
“让他死的,又不是我们。”
他慢斯条理擦侧脸的血。
“他不是自杀的吗?组织于心不忍,按照他留下的遗书,把他处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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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甜剧场为受伤后续,1.8K+,试阅↓
②蓝色花海(下)预告:
权势和金钱,王瀚哲不是不在乎。他只是由衷觉得,跟怀中安静酣睡的这抹蓝色比起来,权势和金钱也就不再重要。
他用指腹轻轻揉小潮的唇瓣,再将口红往唇角划,把口红妆弄乱,低笑亲上去,边亲边摸腰身,慢慢向下用指尖勾腿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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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潮】纸钞点烟‖chapter24.
chapter24.争执
“我看走不出来的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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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公司的前一天,王瀚哲带着他逛商场,像对普通情侣。马浩宁浑身不自在,牵手有些奢侈,他贪恋不想松手的同时,恐惧美好转瞬即逝。次日,他以王瀚哲助理的身份来公司,庆幸于王瀚哲似乎已经忘记带他去医院的事情。
他表现出的不顾廉耻,有很大的伪装成分,且演技拙劣,王瀚哲在场的话,更觉难堪。
高楼大厦掩住光线,他抬头瞬间身体僵硬,望着楼层窗户,有种莫名的恐惧。云雾移动速度不算快,但大楼和楼顶一同倾斜,像要吞噬马浩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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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争执
“我看走不出来的人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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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公司的前一天,王瀚哲带着他逛商场,像对普通情侣。马浩宁浑身不自在,牵手有些奢侈,他贪恋不想松手的同时,恐惧美好转瞬即逝。次日,他以王瀚哲助理的身份来公司,庆幸于王瀚哲似乎已经忘记带他去医院的事情。
他表现出的不顾廉耻,有很大的伪装成分,且演技拙劣,王瀚哲在场的话,更觉难堪。
高楼大厦掩住光线,他抬头瞬间身体僵硬,望着楼层窗户,有种莫名的恐惧。云雾移动速度不算快,但大楼和楼顶一同倾斜,像要吞噬马浩宁。
还没等身体出现什么惊恐反应,王瀚哲就牵住他的手,毫不在意员工探究八卦的眼神,径直走向电梯间。从一楼到楼顶的办公室,他仍处于懵懂。王瀚哲坐在椅子上,身体后仰靠着椅背,双腿交叠翘起,盯着电脑,戴右耳蓝牙。
马浩宁静静站着不出声,余光瞥到落地窗,忍不住迈开步伐往下眺望,有一瞬的恍惚。这种熟悉感,偏偏带点陌生,恍如隔世。
办公室的门被敲两声,马浩宁没有回头,尽量降低存在感。哪怕刻意不想留意身后的动静,女秘书和王瀚哲的对话还是清晰落在耳畔。
“老板,杨设计师找您。”
“她不是出国了吗?”
王瀚哲皱皱眉,暂停电脑里播放的视频,摘耳机走到马浩宁身侧,轻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
“站着多累啊,坐着歇歇,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到时候给你安排工作。”
他也不是非得需要马浩宁工作,只是觉得光让他坐在办公室等,那和待在别墅没什么差别。从没有阳光的囚笼,到另一个有阳光的囚笼罢了。他还是想尽可能地,试着让马浩宁回归正常生活,拥有正常社交。
可以的话,最好能拥有自我。
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觉得马浩宁不该这样。哪怕根本不了解他,也觉得他该笑得肆意,绝不该被关起来,双眸黯淡至此。起初的争锋相对,还是源自于怀疑。恨和厌恶拉扯,直接摧毁他理性思考的能力。
好在,父亲死亡到现在,他心底的戾气正在一点一点减少。
会客室的门没有关,他进屋合上。
女秘书嘴里的“杨设计师”是杨舒怜,常年待在国外,每年9月都会回国。她看到王瀚哲进来便站起来,拿着几张照片在他面前晃晃,扬手扔掉。照片轻飘飘滑落在茶几,四张交叠倒扣,正面朝上的那一张,是马浩宁。
王瀚哲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
杨舒怜抱臂盯着他,耳环在阳光的直射下有些晃眼。她的侧脸也掩在光里,另一半脸和阴影重合,骨子里的那股冷意直接盖过表面的伪装,胸口起伏剧烈,除去唇瓣艳丽的红色,面颊惨白。
声音也落得寒冷,尾音嘲弄。
“你父亲在三年前娶的妻子,认识吧?”
王瀚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舔舔后槽牙,视线从照片移开,抬眼看向杨舒怜。女人的高跟鞋踩地板的声音,尤为刺耳,每一下都落在他残存的人伦之上,心率过速,后背都渗出冷汗。
“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不等他作答,杨舒怜又抛出审讯般的问号,微扬起下巴,步步紧逼。
氛围沉默且诡异。
静到甚至可以听到心跳脉搏和呼吸。
忽然有声刺耳的异响,伴随挡住阳光的黯淡划破空气,直直落在王瀚哲的侧脸。
啪!
她的优雅从容不再,眼眶泛红,身形倾斜保持着扇巴掌的姿势,崩溃般扯着头发后退几步,双唇微张吞咽空气,脸色更白,质问隐忍到极致,声音嘶哑,一字一顿。
“王瀚哲!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双唇的殷红也不仅仅是口红,还有快滴落的血。她的唇瓣被她自己咬破,眼睛像干涸般没有泪水,指尖微颤拂过面颊,表情顷刻间恢复如初。
王瀚哲没有躲开,生生受下那一巴掌。
侧脸火辣辣的疼,还伴随耳鸣,他良久才缓过神用手背蹭掉嘴角的血丝,眼眶微红,抬眼看向杨舒怜,喉咙生疼,声音嘶哑。
“他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我不关心他怎么样。”
杨舒怜微微勾唇,弯腰拿起照片,泄愤甩到他的侧脸,等照片落地才抬脚,用尖锐的细鞋跟重重踩上去,笑容天真无邪。
“你妈妈才死多久啊?你不仅和自己的后妈上床,还挑在她的忌日当天……”
她的笑容逐渐消失,嘲讽嗤笑。
“你果然和他一模一样,都是没心的东西。”
也不知是被哪一句刺激到,王瀚哲死死盯着杨舒怜,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
“母亲离世已经快11年了,她确实是车祸,就只是意外。小姨,你该走出来了。”
“我看走不出来的是你吧?王瀚哲。”
她轻轻反问,视线扫视。
“一直留在十年前的,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吗?嗯?”
逃避到现在的问题,接二连三化为利刃捅穿他的身体。可内心越崩溃,他表面就越平静,双眸毫无波澜,丝毫不见狼狈,幽幽看几眼杨舒怜,转身踏出会客室。
迎面过去女秘书吓得僵直,抱着文件默默跟在他后面。王瀚哲连会议都没有去,直接走进办公室,拽着椅子坐下。马浩宁看向他的侧脸,愣怔片刻,犹豫几分钟才弱弱开口问。
“你的脸……”
“没事。”
王瀚哲抬眼,面无表情,声音低哑疲惫。
“过来。”
虽然心里疑惑,但马浩宁还是毫不犹豫走过去。王瀚哲一把将他揽进怀里,侧脸轻轻贴着他的胸口,双臂紧紧抱住腰身,一言不发。
窗外的光有些黯淡,晚霞瞬间褪色,昏暗的办公室就只剩夜晚的霓虹灯传来暖意,喧嚣的人声和喇叭带来生机。
他愣住,低头只能看到他的头发,鬼使神差地抬手抚摸王瀚哲的后颈安抚,动作温柔,小心翼翼。王瀚哲不想说,他也不会过问,就只是觉得,能陪伴在身侧就好。
良久,他才松开马浩宁,翻找文件递过去,右手很自然搂住他的腰,左手指指目标方向,语气温柔富有耐心,神色认真。
“先去把这些打印一份,待会儿可能会用到。打印机在那儿,看到了吗?”
马浩宁点点头。
王瀚哲也跟着他轻轻点头,鼓励般拍拍他的腰,抬头眯眼微微一笑。
“去吧。”
怀里的人离开,他顿觉空落落的,皱眉眷恋般摸摸手指,视线跟随他的背影,透过玻璃看马浩宁捣鼓打印机。
其实在他离开的瞬间,王瀚哲的笑容就消失不见,双眼空洞幽暗。他神情恍惚点开视频,继续戴上耳机,握着鼠标将音量条拽到最高。
边看边扯着嘴角笑,右手撑起侧脸。
快干裂的双唇受不住生硬的撕扯,他一笑,就会渗血,湿润的瞳孔倒映出女人微笑的脸。他也跟着笑,视线紧紧跟随,目光温柔。
他侧过头看桌上的相框,指尖颤抖抚摸女人微笑的唇角,声音哽咽。
“母亲,您也在怪我吗?”
遗照里的女人不会说话,但依旧温柔。
他摘下耳机,穿外套走出办公室。视频还在播放,音量大到视频里那对如胶似漆的年轻恋人,声音清晰穿透空气。
“你说……”
“叫瀚哲怎么样?”
“这才几个月,名字都取好了?”
“你会一直爱我吗?”
“我会。”
“那,你把碗洗了吧。”
“杨舒悯啊杨舒悯……”
那声轻笑宠溺,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响起,微弱,遥远,带着斑驳的杂音,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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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
chapter25.江鹤
“这么晚打扰真的很抱歉,但您要再不来,姓江的都要死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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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潮】纸钞点烟‖chapter23.「长」
chapter23.“生日”
躯体赤裸相对,灵魂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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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的不安感强烈到,在那一瞬间根本没想过是情趣,而是更加笃定王瀚哲腻烦,厌倦,甚至用谩骂羞辱来泄愤。
他的身体还在颤。
王瀚哲贴着他的后背,无声安抚。
似乎在最开始,马浩宁就很抵触这个姿势。相比于被他按在身下做,马浩宁更喜欢骑在他身上,俯身去索吻。
王瀚哲紧紧抱住他,低头亲吻后肩,凑到耳边呢喃般问。
“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姿势?”
回答他的只有哽咽。...
chapter23.“生日”
躯体赤裸相对,灵魂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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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的不安感强烈到,在那一瞬间根本没想过是情趣,而是更加笃定王瀚哲腻烦,厌倦,甚至用谩骂羞辱来泄愤。
他的身体还在颤。
王瀚哲贴着他的后背,无声安抚。
似乎在最开始,马浩宁就很抵触这个姿势。相比于被他按在身下做,马浩宁更喜欢骑在他身上,俯身去索吻。
王瀚哲紧紧抱住他,低头亲吻后肩,凑到耳边呢喃般问。
“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姿势?”
回答他的只有哽咽。
马浩宁不说话,越什么东西都往心里咽,他就越要逼他说出来。剖开伤口确实会疼,但不剖开上药包扎,会彻底溃烂腐坏的。
他亲吻马浩宁的后颈,语气温柔。
“因为没安全感吗?你在害怕?在怕什么……还是单纯不喜欢?觉得羞耻?还是觉得疼?”
怀里的身体冰冷,正在冒汗。
他继续问。
“膝盖疼?还是……进去的时候疼?”
“怎么不说话……”
“想到不好的东西了吗?”
马浩宁猛的僵硬,王瀚哲清晰感受他身体的变化,抱得更紧,用侧脸蹭蹭他的后颈软肉,同样跪在他身后,以相同姿势覆盖。
“不要想啦。”
心底隐隐有猜测。
能落下阴影的,无非就是嫁给他父亲的那三年所遭受的。医院,葬礼,他的精神状态早就和常人不一样,再结合江鹤所说的……
王瀚哲在心里叹气,声音愈发温柔。
“你不需要怕我,我不会强迫你的,我和他不一样……”
“说句话好不好?”
“要面对面骑乘吗?还是这个姿势就可以?”
卧室安静,只有他一个人呢喃。王瀚哲顿觉无力,手指轻轻抚摸他的尾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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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重要感情线过渡,请勿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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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赤裸,身体嵌入……
亲吻就是不掺杂情欲。
一吻结束,他抚摸马浩宁的腰身,也不往下按,满眼笑意盯着他颤抖的双腿,嗓音蛊惑。
“想自己动还是……”
马浩宁的双颊已经恢复血色,双唇仍在哆嗦,眼睛湿漉漉看向他。
“腿软……”
虽然答非所问,但也算变相回答了他的问题。
王瀚哲忍不住低笑。
“可是,这个姿势我不好动……面对面躺着好不好?”
“好。”
这声没有任何犹豫。
上下再次颠倒,王瀚哲发现,他只要能看到自己,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抗拒和害怕心理。身下的躯体赤裸,他的衣物还在。王瀚哲挑挑眉,手从腰身离开,慢慢牵住马浩宁,带着他的手放在衬衫扣子前,唇角的弧度肆意。
马浩宁愣住,指尖轻颤,不太敢碰他的衣服。他的掌心覆盖马浩宁的指尖,温柔抚摸,再抓住手腕往身边扯,将衬衫衣领送到他手中,挑眉舔舔后槽牙。
还是没什么动作。
太迟钝了啊……
马浩宁。
他在心中调侃,并没出声,眼神依旧暧昧描摹,抓马浩宁手腕,掌心裹住他的手,狠狠攥紧猛的往右侧拽。
撕拉!
衬衫被撕扯开。
马浩宁耳根泛红,想侧过头反被捏住下巴,眼神示意他给自己脱。他抿唇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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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瀚哲嘶一声,双手支撑在他的耳侧,舔舔下唇,抬手就想弹他的额头,生生忍住,无奈换成抚摸,手伸进发丝,故意揉乱头发。
“留在里面你会发烧,洗不干净。酒会那晚你就这么发烧的,忘了?不然你以为呢?”
“哦……”
马浩宁懵懵回应。
他轻轻摇头。
“去洗洗,洗完切蛋糕。”
马浩宁皱皱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些不确定地问他。
“今天……你生日?”
他低头翻找手表,瞥眼时间。
“准确来说是昨天,十二点已经过了。”
“可你的生日不是六月二号吗?”
王瀚哲一愣,笑着摸摸他的脸。
“哟,记得这么清楚啊?”
其实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生日,就像很少有人知道真实的王瀚哲是什么模样。
“9月17号是我妈的生日。”
声音停顿,他的笑容逐渐消失。
“也是忌日,小时候固执,不想忘记这一天,就对外说自己生日在9月17号……她这个人和我不一样,喜欢热闹,所以我真正的生日一个人待着,每到她的生日,就会在外面待一整天。”
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句话,都裹挟深深的压抑无力。他说得越轻松越平常,那份埋藏在心底的过往就越血淋淋。
马浩宁语塞。
氛围陷入古怪的沉默。
王瀚哲看向他,转移话题。
“需要我帮你洗吗?”
“不用……”
他下床站起来,腿软到快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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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和我说是……生日……”
“我一直在说啊,你一句想做爱把我的话堵上了。”
他的耳根瞬间泛红。
“对不……”
“你要再道歉的话,我就不陪你了。”
他忙捂嘴,王瀚哲嘴角上扬,低头忍笑。
“那可以……抱抱吗……”
“抱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马浩宁对拥抱有种莫名的执着,比亲吻做爱还要迷恋。他轻轻凑过去还没伸手,就被王瀚哲一把捞进怀里,紧紧贴住,抱着轻拍后背安抚。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你王哥不吃人……”
耳边的声音低哑,话到最后又加一句。
“床上除外。”
心脏猛跳,他成功在王瀚哲怀里熟透。
漫长的清洗过程结束,王瀚哲带着他切蛋糕,在动刀叉之前,抬眼看看马浩宁。
“许个愿吧。”
“你妈妈的生日……我许愿?”
“生日都过了,许吧,或许就实现了呢。”
他们默契地只提生日,不提忌日。
蛋糕没有插蜡烛,王瀚哲根本就没有带蜡烛回来。客厅的灯光太亮,他皱皱眉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关灯,手机解锁打开手电筒,放在餐桌上充当蜡烛。
这束光不仅黯淡,还苍白。
他却觉得比真蜡烛燃烧散发的暖色调光,还要温馨。以至于在王瀚哲的认真注视下,竟真的双手合十,虔诚闭眼。
睁眼瞬间,四目相对。
“许的什么?”
“希望,你下次不要把我扔这么久……”
王瀚哲愣住。
这才意识到,他的那份恐惧不安源自什么。
“说出来是不是就不灵验了?”
其实除去这条,还有一条。他希望王瀚哲的母亲,可以原谅这片刻的温存。就算不原谅,也请只惩罚他一个人。
王瀚哲回望他湿润的眼眶,心里升起难以言表的痛意。
“灵验,我说会灵就会灵。明天就跟我去公司。”
他撑起侧脸看马浩宁错愕的神色,唇角的弧度变得肆意,笑容明媚。
“先从我的助理开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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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
chapter24.争执
“王瀚哲!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没有躲开,生生受下那一巴掌。侧脸火辣辣的疼,还伴随耳鸣,他良久才缓过神用手背蹭掉嘴角的血丝,眼眶微红,抬眼看向杨舒怜,喉咙生疼,声音嘶哑。
“他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
“母亲,您也在怪我吗?”
……
遗照里的女人,依旧温柔。
chapter25.江鹤
“你再这么对自己,我保证,在你这么干之前我就清理门户。”江鹤眯眼看他阴沉的面色,忍不住勾唇,吐出的话都带酒气,“你哪次不是这么说……”
chapter26.自杀
王瀚哲跪在她面前,带着她的手抚摸自己的侧脸,蹭到干涸的血块,人生第一次失态至此,崩溃失声无法痛哭。他原本就在透过她看母亲年轻的模样,现在她的躯体和母亲的一样僵硬,生动不再,“什么都看不到了……”
chapter27.幽闭
不论他对马浩宁做什么,这人都会奔向他,无条件信任。信任他不会真的伤害自己……可笑……
chapter28.双何
“你这是对男性的刻板印象,稍微还带点有色眼镜。”他的笑容依旧,试图给何安悦台阶。何安悦也跟着他勾唇,笑容明媚,声音甜美,“我就是戴有色眼镜了,怎么了嘛?”
chapter29.过往
王家不姓王,姓杨。
chapter30.青阳
熟悉的声音瞬间让他失去行走能力,“马浩宁,好久不见啊。”他的语气仍旧无辜,声音清冷温润。
chapter31.泽帆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单恋他四年……”
“四年啊……”顾泽帆盯着酒杯,轻轻挑眉,“四年,够你读完本科,也够你读研,或者找工作……这四年,你得到什么了?”
“他的名字,真实生日,不可能打通的电话……”他顿住,抬头瞬间眼泪落下来,面无表情,喃喃自语般问,“顾医生,太廉价了是不是?”
“或许你可以干点喜欢的事情。”
“我没有喜欢的事情。”
chapter32.云烟
原来,四年前他们就相遇了……
chapter33.面目
“把我掰弯了,就得负责。”
“性取向是天生的,这只能说明你是个双性恋,和我没关系。”他毫不畏惧直视,嗤笑一声下车。
chapter34.颠倒
他跨坐在王瀚哲身上,红酒杯倾斜浸湿睡衣,双眼迷离,居高临下,“我老了,比不过那些年轻的肉体……”王瀚哲夺过他手中的酒杯,抬眼注视,“我们同龄,你甚至比我小……我知道当初,是他没给你选择,是他逼迫……”,“不,是我自愿嫁给他的,我就喜欢钱,就是奔着遗产来的。”王瀚哲知道他在说谎,也不戳穿,温柔牵他的手往怀里拽,引导他掐自己脖子,眼眶通红,嗓音沙哑,“现在他的钱都属于我,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给你多少。”
……
①全文预计:50—60章左右(?或许更长)
②你们前期心心念念的追妻火葬场要来了,但非典型,火葬场,但不太完全
③小潮确实会有找回“自我”的过程,算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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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和预告会有些许细节出入,整体不变
【猩潮】纸钞点烟‖chapter22.
chapter22.恐惧
没有爱欲,只有恐惧下的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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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克牌的背面呈现银色花纹,不翻转的话更像房卡,那抹银色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流动,在王瀚哲的指尖翻转甩出。
房里人一阵哄笑,鼓掌推推他的肩膀。
王瀚哲挑挑眉,唇角微微有抹弧度,打赢后顿觉索然无趣,放下交叠的双腿,起身拿起酒杯走到浓妆艳抹的女人身边。
她看着年轻,栗棕色烫染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超短裙紧贴双腿,右腿根还有纯黑色腿环,耳坠不规则,末端有不太明显的心形。女人的长相冷艳,偏偏笑起来甜美,浅浅微笑...
chapter22.恐惧
没有爱欲,只有恐惧下的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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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克牌的背面呈现银色花纹,不翻转的话更像房卡,那抹银色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流动,在王瀚哲的指尖翻转甩出。
房里人一阵哄笑,鼓掌推推他的肩膀。
王瀚哲挑挑眉,唇角微微有抹弧度,打赢后顿觉索然无趣,放下交叠的双腿,起身拿起酒杯走到浓妆艳抹的女人身边。
她看着年轻,栗棕色烫染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超短裙紧贴双腿,右腿根还有纯黑色腿环,耳坠不规则,末端有不太明显的心形。女人的长相冷艳,偏偏笑起来甜美,浅浅微笑喝酒的时候,回头率飙升。
美甲的亮片在灯光下更耀眼,她手握酒杯放在眼前,五官被衬得更加精致动人。王瀚哲的视线扫视,等四目相对,暧昧氛围慢慢浮现,他才忍不住轻笑,低头和杨舒怜碰杯。
“什么时候结束?我晚上还有别的安排。”
“晚上?”
她背靠吧台,手肘轻轻搭在桌上,身体后仰抬起下巴,眼底放光,唇角的笑容肆意,抬眼盯着王瀚哲,笑着舔舔沾在唇瓣上的酒渍。
“说吧,想嚯嚯谁家的小姑娘啊?”
“想什么呢?”
王瀚哲皱眉,故作不悦瞥她一眼。杨舒怜的心情丝毫不受影响,视线略过他的发丝,对着直勾勾盯着她看的男高中生眯眼勾唇,眼神挑逗玩儿味。男孩儿的脸瞬间红到脖子,别过眼不再看。王瀚哲回头,神色颇无奈,喝完酒才开口。
“是社团,他们从五天前就开始准备给我庆生,我要不去多扫兴。”
“你不都毕业了吗?”
“感情好,没办法。”
“搞不懂你们现在年轻人的感情呢……”
她垂眸轻轻瞥向高跟鞋,唇角微勾。
舞池中央的人冲她招手,她抬头轻笑就是不挪动身体,反看向王瀚哲挑眉,示意让他代替。王瀚哲满头黑线,长叹口气,脱下外套丢给她,例行公事般直奔舞池。
杨舒怜是他的小姨,是王瀚哲在青卢市唯一的亲戚。他的血亲不少,但真正能称得上亲人的,也就这么一位。小姨年纪不大,三十岁刚出头,但总爱调侃自己已经老去,跟不上潮流。
她穿得比谁都时尚,思想境界也远超大部分人。
母亲生前总爱在王瀚哲面前念叨,他深知姐妹感情深厚。母亲车祸离世,王瀚哲对杨舒怜很照顾,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尽可能去满足杨舒怜。
也包括,在生日这天陪她在外疯嗨一整天。
连手机响动都没有察觉。
这回是电话。
杨舒怜摸索衣服口袋,拿出王瀚哲的手机,盯着上面的空白备注,视线移到同城市的位置,眯眼找半天都没有看到王瀚哲,只能先接听。
手机那头迟迟没有声音。
“喂?请问是找瀚哲吗?他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如果有急事可以和我说,我可以转……”
嘟嘟嘟——
她话还没说完就一阵忙音。
青卢市,别墅。
手机直接掉地,马浩宁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心,再次破碎。他只是皱眉站着,也没弯腰去捡,身体像是定格,连眨眼都忘记,眼眶生疼。
发的消息王瀚哲没有回,打电话接听的也是别人,环境嘈杂音乐暧昧,隐隐还有酒杯碰撞的黏腻和污言秽语,以及那声亲昵的“瀚哲”……
王瀚哲又把他扔下了。
再一次。
很奇怪,他此刻没有想落泪的心情,内心无比平静,甚至能扯着嘴角笑出声。在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人发出的闷笑和哽咽。
为什么……
是终于厌倦他了吗……
他早该想到的。
可除去对自己的反思和谴责,马浩宁完全想不到如何挽回。他皱眉站到双腿发麻才跪坐在原地,弯腰脸颊贴着冰冷的瓷砖,闭眼勾唇。
别墅这扇像牢笼一般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拽开,院子里的橘灯黯淡,如细线般裹成团落在地板,再慢慢被客厅的灯光挤出门外。
王瀚哲拎着蛋糕直奔马浩宁的房间,余光瞥到安静待着的马浩宁才安心,垂眸看着手表,确认离过十二点还有半小时,抬头笑着看向他。
“社团那群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都说不用订蛋糕,非得买。我也不太爱吃甜品,你待会儿陪我……”
许是卧室太过安静,连呼吸都很难听到,王瀚哲的笑容逐渐僵在脸上,视线死死落到马浩宁的侧脸。他不说话,指甲又开始自虐般抠手背,沉默抬头,面色憔悴,双唇泛白。
王瀚哲皱眉轻声问。
“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这几天没睡好?”
马浩宁的笑容僵硬勉强,恐惧眷恋撕扯的眼神中带有疯意,答非所问。
“想做爱。”
这三个字,清晰落入王瀚哲的耳朵。
他愣住,低头看眼表盘不停走动的时间,思考片刻,放下蛋糕点点头,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也行。”
心底的那股分享欲被碾碎,他也忘却表情管理,看着马浩宁,视线来回扫视。
“衣服脱了吧。”
稍有进展的关系,似乎因为马浩宁的主动,再度回到冰冷的肉体交易。王瀚哲自己也觉得疑惑,盯着他脱衣服跪在自己脚下的模样,心底难以言喻的痛直接盖过欲望本身。
时间不太对……
今天可是母亲的忌日啊。
他这是要在这个时间点,跟自己的后妈做爱吗?哪怕熬过这半个小时再做,也不会有这么重的负罪感吧?
王瀚哲眉头紧蹙,头痛欲裂。
直接拽起马浩宁,动作粗暴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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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减H,补档→wb粉丝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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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底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王瀚哲皱眉,动作放缓,伸手去抱他。手指滑过侧脸的瞬间,冰冷又湿漉漉的。他俯身贴住马浩宁僵硬的后背,捏住下巴,逼他回头。
眼睛已经哭肿,双唇还在哆嗦颤抖。
王瀚哲心脏骤停,用指腹抹他的眼泪,嗓音沙哑,声音不自觉放温柔。
“怎么啦?弄疼了?”
“我……呜、我,我不是……”
他的哭哑的嗓音,不再能起到让王瀚哲兴奋的作用,反倒心痛无法呼吸,眉头皱得更深。
不是什么?
他抱着马浩宁,贴着他的后背安抚,忽然意识到他口中抗拒的,是王瀚哲不久前为调情骂的脏话。
在松口气的同时,心都揪起来。
他确实不清楚马浩宁经历过什么……
身下的人看起来没有纯情到会被骂哭的地步,那就只能是……有什么阴影……
王瀚哲擦他的眼泪,语气无奈。
“祖宗,我说那些……不是真的那个意思,不是在骂你,也不是羞辱,就只是情趣,想让你更有感觉而已……”
解释的话不仅没起到安抚作用,还让他的喘息都带哭腔,身体颤抖,哽咽失声。
王瀚哲忙闭嘴。
“好好好,我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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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
chapter23.“生日”
“可你的生日……不是6月2号吗?”
“哟,记得这么清楚啊。确实是6月2号,9月17号是我妈的生日。”
他突然顿住,笑容逐渐消失,每个字从双唇脱离,都会裹挟压抑无力。
“也是忌日,小时候固执,不想忘记这一天,就对外说自己生日在9月17号……她这个人和我不一样,喜欢热闹,所以我真正的生日一个人待着,每到她的生日,就会在外面庆祝一整天。”
ps:H还没结束,下一章前半段也是H+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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