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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踪人口回归）

  第二天，小江看着铁中玉红彤彤的耳朵，随口问了一句：“耳朵怎么了？”“ 别提了，昨天下午被我娘揍了一顿。”

  小江淡定地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是因为什么？”

  “老样子，因为来找你。”

  “半年不到就要考试了，你不去好好准备反而来我这里舞枪弄棒，何必呢？”

  “我乐意！我也说过，握不仅仅要当文状元，也要一同当武状元！”铁中玉一脸骄傲。小江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技多不压身吗？”

  “怎么会呢？”铁中玉一如既往地开朗，“我看你不也不是只会杀人吗？”

  “那是两码事。”

  见他乐呵呵的，小江便试探着说：“昨天那事……”“昨天？昨天怎么了？”铁中玉迅速装傻。“我同意。”

  “啊？！”铁中玉的耳朵变得更红了，但也难掩住高兴。

  “恢复记忆了？”

  “啊？”铁中玉背上“刷”一下冒出冷汗，“你耍我的啊……”

  “我认真的。”

  后者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真像个猫，小江想着。

  不，是狗，有点儿傻的小白狗。

  “来吧，出去走走。”

  两天后，两个少年依然沉浸在喜悦当中。

  “对了，昨天江湖上出了些大事你知道吗？”“没听说。”

  “你居然还没我一个官府公子知道的事情多啊，哈哈！”“这不是因为昨日去了趟分舵嘛，”小江笑着回应，“什么事，说。”

  “铁心兰，就是风无缺的妻子，昨日死在了不二庄附近的赌坊大会上。”

  小江的笑容僵住了。

  “哪儿听的？有被证实吗？”

  “昨天下午在我爹房间里看到的一封信，好像是天门总部过来的，被半路上拦了，估计是给你的。”

  好吧，天门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骗人，小江没有办法不相信。

  “这个……铁心兰，你认识？”

  “一位故人，印象很深。”

  小江强装镇定回了屋子，却看见窗沿上有一只信鸽，小江温柔地将信件取下，展开。

  “任务中断，速回总部！”

  “这么快吗？”小江惊讶地自语。

  似乎也不是很快，六个月了。

  只是……这一去，恐怕再不会来了。

  匆匆在桌上留下一封书信和自己没怎么用过的一把佩剑，小江就马上关门离开了。

  天门总部真的不算近，小江急行了几天才好好休息一次。

  不知道中玉怎么样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小江身上，少年的嘴角有了些弧度——今天，是他的二十岁生辰。

  他再也不会是个孩子了。

  “这会儿……他总该看完信了吧。”那封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小江猜的没错，铁中玉正读着信呢。

  “非常抱歉，我不辞而别了，你刚走，天门总部就叫我回去。

  “我说过许多次，我终究是会死的，或是死于敌人的刀剑下，或是死于岳龙轩的残忍制度下。

  “今后，你就当是我死了，每年清明要记得给我留一柱香。

  “我若是真没能撑下去，你定要替我看看那平定的武林。

  “好了，说说我们的事。

  “在我紧凑的一生中，你是个意外，是个例外。

  “今世，我欠你的。

tbc．

  要说铁中玉是真睡迷糊了，居然相信了陌生人。

  不过算他运气好，常春是真大夫，也真是小江的朋友。

  “你大概是小江口中的铁中玉吧？”“是的。”常春笑了笑：“你们长得真像。”“是吗？我还以为是我想多了呢。”

  “他伤的不重，但是……”常大夫欲言又止，他答应过了，绝对不能提小江的病，“但是他之前落下病根，挺严重的，需要好好休养。”“好，我会看好他的。”“那我去抓药了。”

  “咳咳……”小江醒了。

  “小江！”铁中玉立刻转身，“感觉怎么样？”

  小江依旧含糊不清地回了句：“好疼……”

  “我知道。”单看昨晚小江将近被血染透的中衣，铁中玉就知道他是受了多大的苦，怪心疼的。

  小江翻了个身，便又不答话了。

  铁中玉帮他拉了拉被角，托着腮看他又陷入熟睡：“原来你也会疼啊。”

  天门中人曾经只会让他联想到恐怖、黑暗、没有情感等冷血的代名词，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个“叛徒”，会喊疼，会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扯扯他的衣角，像个孩子。

  可他似乎一直是个孩子。

  天门中人的身份掩盖住了太多太多，却总盖不住属于少年的气息。

  铁中玉盘算，还有三个月，小江就到弱冠之年了。

  那就让小朋友再放肆一回吧。

  只是小江从来没有养伤的习惯，舒服点就拉着铁中玉到处跑，期间还往天门总部发了几封信。铁老爷也回了铁府，但是尽管铁中玉不是经常能看到他，却也能感受到小江忽上忽下的身体状况。

  他越来越关心那个家伙了，这话既是说小江，也是说铁中玉。

  两个人又在小江家里喝酒。铁中玉酒量很好，但还是比不过小江。他酒品可没有小江好，不过也没有耍什么酒疯。

  “小江。”“嗯。”“我……有个喜欢的人，特别喜欢……”“那就去追求啊。”小江和往常一样轻描淡写地接着铁中玉的话茬。

  “我不敢，他和别人不一样。”

  铁中玉似乎把眼前的人看成了小丹。

  “他是个男孩儿。男孩儿跟男孩儿是不存在的。”

  小江刚要开口，铁中玉又开始诉说：“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如果我是个女孩儿就好了，我要他光明正大地娶我——”

  话音刚落，铁中玉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小江平静地将他扶住，安置在了自己床上。

  “唉，”小江坐回椅子上，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倒希望他能娶你。”

  这样，才能让我彻底否定一切。然后连朋友都不做。

  其实铁中玉还醒着，清醒得很。

  “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语气中带着意思邪魅。小江却像做了亏心事是的，马上摇头：“不想不想。”“不行，我今天必须让你知道。”

  “铁中玉。”这是冰冷的警告。

  “是你小江！”

  不得不说，铁中玉在某些方面，比小江勇敢多了。

  但是过分勇敢的后果就是差点连朋友都没了。

  三个月里，他怎么对小江大大咧咧地开玩笑，小江都只是勾勾嘴角。而现在，铁中玉能看出小江的生气。

  “你……生气了？”

  “但愿你是在耍酒疯。”小江淡淡地答了一句。那模样，明显是生气了。

  他气的是自己。

  烈日当空，炊烟袅袅，连风也是暖的。

  都是他们竭尽一生依然无法追到的人间烟火色。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这是带着哭腔的诉求。

  “也许可以。”

  铁中玉的心灵总算得到了些安慰，他也照着小江的想法，装作是耍酒疯，然后安静地睡着了。

  两个时辰过去，小江把铁中玉叫醒：“你娘在街上找你，快回去。”

  “哦……”铁中玉揉揉有些发晕的脑袋后便出去了。

  目送铁中玉离开后，小江倚着门傻笑起来：“呵呵呵……何必呢？”他表情顿了顿，接着骂了自己一句：

  “痴情种。”

  “哎哎哎！娘！疼疼疼！松手松手！”“我问你，一天到晚不在家到底干什么？！”铁夫人揪着儿子的耳朵继续追问，“又去找谁了？！小江吗？！”

  “不不不是。”“嗯？！”铁夫人手上又加了些力道，“不、是、吗？”

  “是是是！我认了总行吧！”

  “臭小子敢这么跟你娘说话！”

  “哎哎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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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想不到吧我今天没去上学！

  甲流好严重啊啊啊

  我大概率已经是中招了，现在嗓子要废了！！！！！

  小江这回发出的提醒莫名其妙，但铁中玉又不得不回铁府待着。

  “少爷，时间没到呢，你怎么回来了？”“这两晚天门的人可能会进攻，小江说的。”“那我马上告诉老爷去！”

  “天门的人，我们完全打不过。”

  “那我们就这么等死吗？”

  “小江在，我们死不了。”“开什么玩笑！他不就是——唔！”小丹话刚说了一半，铁中玉就捂住了他的嘴：“在家别大呼小叫的！没被揍够吗！”

  小丹不再挣扎，铁中玉也松开他，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满空繁星：“我相信他是个好人，一直是。”

  小江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天门的人连一晚上都等不及。

  此时的铁府，所有朝廷派来的士兵早已蓄势待发了。

  小江用轻功落进了铁府，尽管只来过一次，这里的分布他也是了如指掌，径直朝着铁英的房间走。

  根本不用大费周折，他尽量不出声响地把守卫干掉，推门进去，直接将剑锋对准铁老爷。

  可后者像是早有准备是的，丝毫没有惊慌：“你是天门的人吧？”

  “你儿子问过和你一样的问题。”

  “那么……我认识你，小江。”铁英缓缓起身，在桌前继续和小江对视。

  “算是。”

  “既然是来杀我的，我就不让你空手而归了。”

  “哼哼，”小江冷笑，“你的命，能值几个钱？”

  “但我日后依旧会与天门作对，也会派人取你首级。”

  “哈、哈，”小江把剑收回腰间的剑鞘，转身离去，“那你就继续吧，况且我的命，也不值一提。”

  他这双手，连自己都觉得脏。

  之后一整夜，天门的人居然没能打进来，据说是一位黑衣人在无形之中干掉了他们的大半兵力，还给领头的埋剑下了毒。

  这下，茶楼的江湖说书人和有的讲了。

  趁着爹娘还在给朝廷办事，铁中玉偷溜了出来。

  正是夜晚，铁中玉除了一些士兵，没有看到别人。他仔细地查看了几个角落，小江也没在，就在他打算回府时，一个人从背后拍了拍他：“中玉。”

  小江在身后。月光洒落在他身上，这是铁中玉第一次看见他站在了光下，很耀眼。

  “小江！”“是我。”

  “昨晚……是你吗？”“大概是。”

  “你受伤了吧？”“小伤，不碍事。”

  铁中玉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两个人待在一起的多数时间都是保持沉默的，这也算是一种默契吧。

  “我之前不告诉你住在哪儿，是因为四处奔波住所不固定。如今天门的人给我安排了住所，想知道在哪儿吗？”

  铁中玉乖巧地点点头。

  “好，就在那儿，”小江手指着最隐蔽的一个方向，“往哪儿走不远就是了，既隐蔽又方便查事情，是我住所的一贯作风。恰好

离铁府也近。”

  “嗯，挺好。”

  “对了，这都大半夜了你怎么还出来？”“爹娘被皇上叫到宫里去了，三天不回来，前两天太闷了现在出来透口气。”“我也只是路过，”小江今天破天荒地没有把剑带在身上，“刚好要回去了，要不我再陪你逛逛？”“不了不了，我也该回去了。”

  次日夜晚。

  小江因为缺席重要事件，并且有叛变嫌疑，被远在千里的老岳吩咐着罚了一顿打。

  天门中人一向冷血，几个人看街上没人就直接把小江叫住。

  “这是门主的意思。”

  在表明是门主的要求之后便快速点了穴拿着棍棒揍了一顿，直到他的黑色外衣上也渗出来些血迹才肯罢休。

  人走之前也不敢把穴道解开，怕被反杀。小江就只好倒在角落自己解开。

  他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移动的色块，是中玉。

  在他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他能开口说话了。

  “你来做什么？”

  “今晚太冷，我来赎你。”

  说着，他把小江背了起来。小江明显疼得有点迷糊：“去哪儿啊？”“回家！”听到不是回府，小江放下心来。

  简单的对话结束后，小江便不做声了，铁中玉将他往背上颠了颠，加快了脚步。

  “应该就是这儿了。”

  铁中玉处理了一下伤口后，天已大亮。看着小江脸上有了些血色，他是在困的厉害，靠着墙睡着了。

  醒来时，屋内又多了一人。

  铁中玉刚警惕起来，却看见他在写药方子。

  “你是谁？”“常春，大夫，小江的朋友。”

  小江用身体挡住了铁中玉面前的残忍景象：“不想看就走，也没什么可看的。”“你……在天门，每天都会发生这些事情吗？”“……会，但死的人也没那么多。”“你……有杀过那么多人吗？”“不杀人，人就会杀我，天门只有这一个道理，我能做的，只有自保。”

  “我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天门中人都是如此。只是我希望那个时候，你不会出现。”

  “为什么？”“很危险。”

  直到现在，铁夫人依旧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跟一个危险的人做了朋友。

  “来铁府呗。”“为什么？”“我娘要见见你，看样子对你会不错。”“你娘……知道我是天门中人吗？”“肯定不知道啊，不然我今天是怎么出来的？”“那我就更不能去了，小心暴露。”

  这下，铁中玉可急眼了：“那不行啊，我娘再见不到你我可就要挨揍了！”

  “得得得，现在就去。”

  今天恰好是他们相识的第一个月，小江的任务进度到了一半，一切，正在降临。

  两个人都发觉自己有些依赖对方了，但却不约而同地将心里那个奇怪的想法排除掉，甚至有些做贼心虚。

  “娘！你看我带谁来了！”“家里来客人了？小丹，快去看看！”“好的夫人。”

  小丹一脸淡定地来到铁府门口，看见了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小江公子！”“是我。”“小丹，愣着干嘛？！快让客人进去！”“好的！”

  “黑骑小江！”“属下在！”“这次的任务，目标很明确——京城的铁府，根据那附近的分舵报道。铁府的大老爷正在参与一项围剿我天门的计划，他是朝廷的兵部尚书，官职不小，你要做的，就是不择手段地杀了他！”“属下一定不负门主重望！”

  一个月过去，小江却发现铁老爷铁英的儿子是个好人，比自己好的人。

  “小江，教教我使剑呗！”“你有剑吗？没见你带过啊。”“当然有，等我把它拿出来。”“快去。”

  “刺，就像我刚才示范的那样。”

  “你其实挺适合用剑的，只是我会的一些剑法不适合常人。”“为什么？”“他们不用杀人。”

  铁中玉暗自吐槽道：你这家伙果然只在这方面话才会多一点是嘛？！

  又一个月过去，对一切敏感的小江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是喜欢上那个话超级多的家伙了。

  男孩儿跟男孩儿……男孩儿跟男孩儿？！

  同时发现的是铁夫人。

  “这成什么体统啊！”醒悟过来，铁夫人立马就那铁中玉拎进自己房里一番说教。“娘，发生什么了？”铁中玉依旧一头雾水。

  “那个小江，你和他什么关系？！”“什么什么关系，朋友啊。”

  “从今天开始，你和小丹，谁也不许踏出家门半步！”

  “小丹，你说娘这是误会什么了？”铁中玉撑着头，满脸怨气。“依我看，老夫人是一位你和小江公子有不正当关系。”“什么意思？”“就是说，你啊，喜欢小江公子。”

  “怎么可能嘛！男孩儿跟男孩儿——”铁中玉拍案站起，“根本……不存在对吧？”

  “少爷，爱啊，是不分高低贵贱的。”

  没想到小丹这家伙说的话还挺感人的，早应该给他找个姑娘的。

  “可是娘已经不让我们出去了诶。”“也是……不如少爷你先认真几天，等老夫人消气了自然会放咱们出去的。”

  也是好这样了。

  街上的小江这次依旧站在角落里打量着每一个人，看似内心毫无波澜，实则恨不得到处张望。

  “少爷，能行吗？”“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翻墙了。”“那，那我怎么办呢？”小丹显然有些着急。“你就不用去了，我半个时辰就回来。”

  “……啊？”

  “再见～”铁中玉笑着除了铁府。

  “小江！”

  对于铁公子一惊一乍地叫自己，小江真正地做到了波澜不惊：“你终于来了。”“看样子你还挺期待我出现的嘛！”“我可没说这话。”

  “现在还赶得上去老地方看落日，走走走！”

  小江的表情有些纠结：“不行，你这两晚别出门，最好也别回铁府，乖乖找个客栈待着，等事过了再说。”

  “啊？什么事啊？”

  未等铁中玉说完，小江就提着剑走远了。

  日，已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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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家伙本来这篇是上周就该发的，结果刚码完手抖给全删了（不开心）

  二

  那个调侃自己四海为家的天门黑骑第一次爱上了一个地方，因为他遇见了一束光。

  虽说是官府的公子，可是铁中玉像个小太阳似的，热情，温暖，甚至——无处不在。他最近几日悠闲的程度让小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解元。而铁中玉的假期都要感谢他——小江说可以教他武功。老夫人看样子很喜欢小江，一高兴就多批了几天假。

  但也只能想想，毕竟他还大仇未报，这些事情还不足以阻碍他。

  而恰好天门总部飞鸽传书说还要在京城打探一些时候，让小江在京城停留半年。

  任务什么的几个大夜就能解决了，剩下的时间，他打着陪铁府公子逛逛的名义手机各种情报。

  两个人并肩坐在山头，眺望着车水马龙的春城，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夕阳光洒在两个少年身上。

  “夕阳无限好，只是……”

  “夕阳无限好，只是——”

  “近黄昏。”

  “有兴致看星星吗？今天可以多陪你一会儿。”

  “明晚吧，待会儿还有公差要办。”“你平常住在哪里啊？下次有空就去找你。”“不必了，我会在那个角落等你的，顺便收集情报。”

  铁中玉实在想不通，街道那么宽敞，虽说人是多了些，可是小江每次却只喜欢站在那个永远不见光的死角，而当铁中玉疑惑地提出这个问题，却让小江思索了半晌。

  “可能……习惯了吧，光对我来说太刺眼了。”

  这话，解元也是略懂。

  也许他的意思是……他习惯处于黑暗吧……可是他似乎真的很向往自己的生活。

  他人挺好的，除了有点神秘，这点情有可原，毕竟是江湖人士，还是天门中人。

  “想什么呢？”“没什么。”“鱼好了，吃不吃？”说着，小江将一串烤鱼递到他面前。“吃！”铁中玉回到以往话多的状态，“你给我讲讲天门的事呗。”“不行，有些东西让你知道只会害你。”“那如果有一天我被天门的人追杀了，你会来救我吗？”“你无法保证杀你的人是不是我，”小江一脸严肃，“我如果不杀你，天门的人就会杀我。”

  “那不挺好吗？”铁中玉故意把生死看得很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命换一命，刚好我不用考试了。”

  “终究是公子啊……”

  “但我会来救你。”

  “抱歉，”小江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失陪。”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小江每次跑开后一天都不会出现，任凭铁中玉怎么找他，也没发现他去了哪儿。

  这回，铁中玉趁他没顾着回头，悄悄跟了上去，谁知一转头，人没了踪影，他只好悻悻离开了。

  与此同时，一处铁中玉都不知道的地方。

  小江确认门关紧之后，背靠着门揪住衣领猛咳起来。

  “小江？”

  “咳，”小江清清嗓子，“常大哥。”

  喝了几口水，脸色明显好多了。

  “来京城多久了？”“七天。”“病情严重了些，和水土不服多少有点关系，尽快回去。”

  小江垂眸，良久才开口：“现在还不行，门主要求我再待一些日子。有劳了常大哥。”“好吧，我的确没法干预天门的命令，你自己注意。”

  这回，他不到半天就就又出现在了街上。

  “小丹！”“小江公子！”小丹像个兔子一样跑过来。“你家少爷呢？”“少爷被老夫人关在房里念书了出不来，你恐怕明天也见不着他。”

  哈哈，逃不过命运。

  “对了，小江公子，我家少爷说很羡慕你这样的生活。”“可惜换不过来。”

  读书的羡慕少侠闯荡江湖，杀手则羡慕公子安定的日子。一时间分不清楚谁的人生更好了。

  “是啊……”

  “没关系，活着已经够舒服了。”

  因为见过光明，所以无法忍受黑暗；但如果仅仅活在黑夜，那就永远不会见到光明。

  小江打破了这个循环。

  铁中玉在亲眼见证了天门的大屠杀后吓得不轻，小江若无其事地从血路中走出来，意味深长地说：

  “光的背面，黑暗很刺眼。”

  真正属于小江的黎明，到来了。

  一、

  “小丹，在家憋的我都疯了！但我们现在出来又不知道干什么。”“少爷，最近听说京城来了一位神秘人啊，就住在附近的客栈，挺容易认出来的，咱们去看看不？”“你傻啊！”铁中玉伸出食指戳了戳那书童的脑袋，“人家都说了是神秘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我们碰见嘛！”

  “少爷，好，好像就是他！随身带着木剑的那个！”

  只见一人身穿黑色圆领袍，在一个不见光的角落抱着木剑，那双令人读不透的眼眸正打量着来往的人群。

  抬眸，他发现正有人盯着自己，迅速避开他的目光走开了。

  本以为是匆匆过客，未曾想还会遇见。

  第二天一早，铁中玉早早起来写了几篇好文章，获得了一天的假期。

  “少爷，咱们这是要去查那个神秘人吗？”“京城就这么大，半天查，半天找，最后认识。”

  刚上了街，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儿凑热闹。

  “发生什么了？小丹，快过去看看！”“好！”

  等到两人挤到前排时。才勉强看清了怎么回事：京城的黑帮老大倒在了地上，看样子被打的不轻；而站在他对面的人将剑收回腰间的剑鞘，从容地离开了。

  而铁中玉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就是他！

  于是马上跑过去了。

  “少侠留步！”

  待神秘人停下转头的时候，铁中玉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找我有何事？”“方才见你武功高超，我家公子想与你认识一下。”小丹抢先开了口。

  “你好，京城铁中玉。”

  “抱歉，我不属于这里，你们还是不要认识我为好。”

  嘴上虽然拒绝，但是对面前人的熟悉感。两人都感受得到。

  “别走啊！京城人道复杂，我们可以保护你！”

  “还是不用了，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来来来，小丹，接客人在京城逛逛！”“好的少爷！”

  两个人把少侠扛走了。那人也没有反抗，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你叫什么啊？成年了吗？”“叫小江，十九。”“你大概是第一次来京城吧？原先哪里人？”“是第一次，中原天门。”

  听到这个答案，原本笑嘻嘻的两人愣住了。

  “你呢？”

  “方才介绍过了，京城铁中玉，今年二十一。”

  中原天门，一个外人眼中恐怖到极致的地方，每天都会死人，每天都要杀人，活着则是最大的奢求。而像小江这种尚未成年就能够进出自如的，只有杀人不见血的精英，这类人不辞千里来到京城，绝对是大手笔。

  “你、是天门的人？”“正是。”“你、该不会杀我吧？”“看情况，”小江垂眸略一思索，补充道，“起码现在不杀你，而且我不喜欢杀人。”

  天门的杀手说不喜欢杀人？！痴人说梦都没这么离谱！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办。”小江挣脱开两人刚刚拉着他的手，“明日，街上，不见不散。希望你不要悔约，铁公子。”

  江湖与政府本就毫不相干，杀手与解元也不该有瓜葛。

  “少爷，咱们回去后怎么向夫人交代啊？”“就说……我们认识了一位特殊的朋友，他似乎比武状元还要厉害。”

  傍晚，铁府。

  “哦？这个朋友叫什么？我让你爹去问问你水伯伯。”铁夫人对这个儿子口中的朋友格外感兴趣，“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

  “啊……”小丹支支吾吾不敢说，铁中玉开口回答道：“娘，说了是特殊的朋友，他的特殊点，就在不参加任何考试。”

  “那可真是奇怪……他叫什么？”“小江。”“成年了吗？”“今年十九，尚未成年。”“不是，据他所说……中原来的，大概是……做做生意的。”铁中玉断断续续地给搪塞过去了。

  “我？做生意？哈哈哈……”小江在听完他描述昨晚的对话之后，指着自己笑了起来。

  “不过我马上就要回天门了，这样的话，你该怎么骗过去呢？”

  “呃……有了！就说你家里出了点事，你回去了。”

  “哈哈哈！真行！”“那你走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不好说，江湖这么大，京城这么大，恐怕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