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组】橙、青、白(.)
intj♂&isfp♀,左右位自由心证。
非常我流,好像有点刻板又没那么刻板。不知道是什么功能错乱在作祟。
有分篇后续。该篇字数6000
的确是isfp。不要乱代餐喔,在心里也不行
苯人……是看得见的(凝视。)
想看评论、捉虫、感想。反馈好一点放在那里我会迫不及待更新。(……救救这个tag。)
现在是7:00am。
ISFP身边却又是被电话彩铃爆炫,又是遥远却无比震耳的敲门声,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自动播放音乐......
她发出痛苦的哀嚎,半吊子地从床上踏到地上,并且抱怨一般把她的拖鞋踩得嘎嘎响...
intj♂&isfp♀,左右位自由心证。
非常我流,好像有点刻板又没那么刻板。不知道是什么功能错乱在作祟。
有分篇后续。该篇字数6000
的确是isfp。不要乱代餐喔,在心里也不行
苯人……是看得见的(凝视。)
想看评论、捉虫、感想。反馈好一点放在那里我会迫不及待更新。(……救救这个tag。)
现在是7:00am。
ISFP身边却又是被电话彩铃爆炫,又是遥远却无比震耳的敲门声,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自动播放音乐......
她发出痛苦的哀嚎,半吊子地从床上踏到地上,并且抱怨一般把她的拖鞋踩得嘎嘎响。
然后恶狠狠地拽开了房门。
……
INTJ的房间在ISFP对面。隔着一道走廊。
现在他靠在他房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上面开着播放器遥控按键。
他听到开门声,一眼望去,一个头发乱糟糟,邋里邋遢的女孩子,像看恶鬼一样瞪着自己。
然后他居然一句话也没说,习以为常就这样走过去,经过她面前,穿过她就走了。
“INTJ……”ISFP眉头死死皱着,拖鞋继续在她脚下鞭炮一样怒号。
……ISFP,说实话,起床气非常严重。
但是她的确干不过眼前这个霸总一样的男人——真的不想这么形容他。ISFP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霸总甜文小说了,反正她身边就有一个类似的人。
因为是酒店,又在门对面,两边房间的格局是一样的。ISFP从来不往这种市区中心基本是人来人往(比如扫房间的阿姨)的地方塞太多个人物品。所以INTJ不需要有那种“闯女孩闺房”的顾虑。
ISFP其实很懒。她心里倒是住着精致女孩一类的幻想事物,但她本人外在却表现出简易主义的模样。
所以这地方,算是整洁吧。
INTJ转回头,对着一股脑要撞上来的人就是一个脑瓜崩。
ISFP惨叫,捂住额头,并且骂骂咧咧。
一切都是为了叫她起床。
“别忘了你可是需要早八的学生。”INTJ无视那些抱怨的声音,语气平铺直叙地提醒。
“但是——”
“快去。”INTJ把人推搡到浴室去,转身就走,“我先去等电梯了。”
……等电梯要多久。ISFP甚至还没换掉睡衣。
对ISFP来说,早八没有INTJ可怕。
……
INTJ本身穿得很随意。对他而言只要能遮住身上的伤口就好。他差不多也是极简主义。
ISFP整整齐齐和他一起站到电梯里,前后不超过10分钟,打败了不知道全国百分几精致派女性。
“不能再快了。”ISFP一副健康的笑容,忍不住想对人比友好手势。
——电梯下行速度很快,但没有他们彼此安静的速度快。
ISFP还是看得到INTJ穿的衬衣下隐约的绷带痕迹。她不想显得太刻意,装得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你没事吗。”
INTJ有个怪癖。电梯里能挤墙角他绝对不站在中间。他现在靠在电梯墙壁上,看着手中握着的钥匙出神,线圈撞在一起,发出不亚于风铃的叮当声。
“INTJ,”于是ISFP眉毛直跳地提高音量,“喂,不要无视我。”
“有事。”
“……”
知道了吗?INTJ平时冷淡得像五毛钱特效的霸总。
“药效还可以,至少暂时没有副作用。”
INTJ作补充的时候,电梯刚好到站。
……
ISFP好像是第一次看到INTJ的摩托。
而且还是痛摩托……可能,酷霸狂拽的那种?……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还是不符合ISFP的审美。
所以他什么时候拿到的驾照?
……
INTJ本身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他的记忆现在不稳定。他实际上不记得摩托要怎么开,但是他隐约有云课程学过的印象。
这不是重点。
INTJ看到摩托车和上面刻着的名牌的时候眼睛都要冒光了。
拜托,这东西,真踏马宇宙级酷毙了……!!
……
INTJ在抚摸他的“初恋爱车”。
ISFP站在一旁。感慨印象里的INTJ是会喜欢这东西的人吗?
至少INTJ贫瘠的词汇无法给她形容这种内心的震撼。车,非常帅,大大满足了他的中二之情。
INTJ把摩托帽塞给ISFP,然后自顾自跨上车。握着车把,小臂恍若紧张兴奋地颤抖。
ISFP:“你确定你会开吗?”
不知道,现学现卖。总之装备戴好,然后这样那样。ISFP半信半疑地坐到后座。
芜!仅仅是岔开脚坐在这里就。好家伙,还能有这种待遇,爽的嘞。INTJ着实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带妹跑——带不带妹不是重点,主要是这玩意它帅啊。
ISFP被他猛然一个踩油门弄得惯性前后摇摆然后:哥,能不能稳一点!
这样真的很没有形象。但是INTJ并不在乎。就算ISFP有些纠结地把手臂环过他腰的时候也一样。
ISFP没有说自己还在犯困。她被屁股下一颠一颠麻麻的触感弄得眼睛都合不上。她还有心思从摩托帽乌黑的半透明屏障下看外面的世界。
黑压压的,苦的,闷热。好像被雾霾笼罩,并且似乎乌云密布。ISFP觉得,这不是滤镜给她的错觉。空气里有一种她不喜欢的燥郁气氛。
沥青路地板,在他们飞驰的时候几乎没有存在感。ISFP有一种直觉,地板上面是粘的。潮湿的,这里一块,那里一块。
ISFP眨了眨眼,把视线收了回来。
至少在INTJ身边,环绕着她和他的是萦丝状的橙色。
……
INTJ记得学校旁边的街上有不错的早餐店。
ISFP下车的时候他跟着下来,他看着她那个眼神就知道她在问什么:“吃早饭。”
“回去不也可以吃。”
INTJ很想脱口而出:你管我在哪吃。但他现在在想着可以赶个巧。
路过ISFP的时候,他想牵她的手。
被ISFP毫不掩饰地躲开了。
“……”反倒是ISFP一副受伤的表情,“昨天晚上,你不是和我说,我离你太近了吗?”
是的。她在记仇。INTJ认知到了这点。昨晚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ISFP都清楚地记得。
INTJ脑海里有互相矛盾的影像。
一种是他向她表白过,并且交往了的印象,似乎交往时间还挺久。另一种印象,恍若停留在他从来没有对ISFP动心过的时空。
如果要问INTJ此刻哪种画面更占上风,那他会选前一种。
想牵手,送她去学校,想和她一起吃早餐。
这都是恋人之间会做的事。INTJ发觉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即便他现在注意到也不觉得反感。
但是ISFP对他的画风更像后一种。她以为INTJ真的迟钝到看不出她对他的痴迷。
昨天晚上的事,INTJ记不清了。
看ISFP的反应,或许他们吵了一架。那么就在不久前,这些刚刚逝去的亲昵的情景呢?
ISFP坐在他身后,用她纤细的手臂环着他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不明白。
他只是想触碰她,仅此而已。
“……松开我。”只有ISFP还在别扭。
INTJ固执地拽紧。他懂得ISFP这种人的脾性。不适应的事只要多做,重复地做就好了。
会适应的。
ISFP的脸颊可耻地一阵燥热。回忆变得很困难,一切都很违和。但又有一种心声告诉她,本来就是这样的。INTJ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只要是他就没什么不可能的。
——还是有些过头了。
“你……你别拉我!”
“我给你几个早餐建议吧。”INTJ把ISFP的挣扎当作小狗在呜嘤嘤地求饶,“现在吃馒头豆浆比较快。如果你刚才没有浪费两分钟时间,本来或许我们还可以坐下来,喝碗热汤。”
“我,本来也不想上学的……”
关于这件事,INTJ确实想找时间和她谈谈。
“不可以。”
“凭什么你就可以?”
“因为我还有比上学更重要的事要做。”
对答如流,尽管INTJ自己对此也尚且不懂。
ISFP狠下心,把他拉停下来。INTJ甚至没反应她突然力气那么大——或许自己能拉得动她,一直都是因为ISFP对自己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态度。
她不知道自己和他应该是怎样的关系。
唯独INTJ。
ISFP不知道他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
INTJ看她的眼神不是他以为的冷淡,甚至是软化的,“有些话,我们,等今晚再谈一次吧。”
他们对视,距离好像很遥远。
“你,是你吗?”
ISFP一旦恍惚,有些哲学的话就这么溜出了嘴。
“我当然是我。”毫无疑问。
竟然就这样接住了自己的问题。
INTJ……
ISFP的心和眼和脑,都在喃喃他的名字。甚至她的目光都有些称得上刺人。但是眼前这个男的他没有破绽。或者说,他打从心里真的是那么想的。他就是他。
自信。并差点灼伤了ISFP的灵魂。
“你快迟到了。”INTJ在ISFP愣在原地至少三分钟以上之后提醒,“干脆别吃了吧,否则跑都来不及。”
他给她台阶下。
ISFP很清醒,却像得以挣脱一般从他身边逃开。
……
没跑两步,
ISFP又绕了回来。
INTJ这时刚刚看到他心里的店招牌,就被她挡住了去路。她拦在他身前,动作却一点不张扬。
ISFP的心情很复杂。
“你又跑回来做什么?”
ISFP并没有跑,她不累,但她气喘吁吁。
“……我、我觉得你会到处闲逛……”
……
…………
………………
可笑,可笑的。
就这样,被她看穿了。
虽然不难猜。
INTJ心里闪回的动摇快到无法捕捉。几乎察觉不到他身体的某一部分在叹息。
“……但是我要做什么,和学生妹又有什么关系?”
INTJ的防御模式是带刺的。宛若漆黑的荆棘。
“你昨晚,根本没休息吧?”
“……”
啊,对了。INTJ想。
ISFP的眼睛,很亮。璀璨的,和夏天相配。
她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那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INTJ就会想退缩。
“去学校,ISFP。”他催促,更像在赶一团阴云,“你不想让你的父亲不高兴,不是吗。”
“我去学校的话,你也能好好回去休息吗?”
……
为什么要问。
“你……不要管我。”他在往后退。
“居无定所真的好吗,”她也只是真诚地担心他而已,“你喜欢居无定所的生活吗,INTJ”
“我有自己的安排。”他想自己不过是走走路而已。就算没有目的地又有什么错?
“真是的,街溜子一样。”INTJ在后退,ISFP在他后退的一摇一摆的视野里叹气,“你也,和我一起去上学吧。”
ISFP有时候像个老人。她只是想在安全的环境里躺平。
“我们不一样。”INTJ觉得自己不应该畏缩,“我从来就没有一个能安居下来的地方,我天生就是不安定的,不稳定的……”
INTJ讨厌现在的自己,做着无意义地辩护。
但这是一种防御机制,他无法遏制。
“就像(宿命论?)所停留的地方,凝固一段时间,就会自然而然消散。”
这些话,即便没有立刻明白也很正常。
“我只是,觉得你一直活在风口上……”ISFP不是在进攻,她意识不到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输出,“那样太累了。”
太累了,INTJ,你活得太累了。
如果,确实在享受的话——
真的会是这一副模样吗。
“……”
哈,哈哈…
“为什么你要关心别人的命运,ISFP?”
不是一类人,终有一天将会再无交集。
ISFP,笨蛋ISFP,不甘心的不服输的ISFP,
你要什么时候才懂得?
别人?INTJ,原来事到如今你还在用看外人的目光看待我,“你才是,根本……根本不懂。”
真是的,不听话啊,为什么不能走自己的安排好好去上学呢。
INTJ往旁边侧一步,想要绕开她。
有时候INTJ比她更会逃避。
太难抓住他了,普通的人怎么可能这样一直坚持下去——倘若不死皮赖脸一点……
ISFP尚刚刚攥拳。
INTJ自己停下的。
“……”
啊,真是。
“跟上来。”
啧、
“不想,等太久的话……”
转眼又已经准备走了。
或许,在那么久的软磨硬泡之后。
大概有用?不确定,跟上看看。
……
INTJ,但是脸上烧成一片。
......啊啊......到底在干嘛……
一边绷着脸,一边懊恼地崩溃。
有个大帽子在头上遮一下就好了。
早餐店,早餐店......
……
一前一后的,INTJ就这样在一个位子上坐下了,然后ISFP去点单。
锅边,蒸饺,清汤,自助豆浆。
ISFP双手背在身后,在前台等着。
INTJ看她好像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往他这里望。
INTJ狼狈地移开目光。
直到ISFP溜到桌前,眨眼问他:你带钱了吗?
然后INTJ回过神,无语,扶额,在她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蠢死了。
然后抓着手机去付钱。
本来不笨的,要被敲笨了。
ISFP幽怨地想着。
……
这家早餐店其实人还挺多。旁边几张桌子人们吃食的声响不断,没人会注意他们。
INTJ拿了自己的那碗豆浆,不情不愿的坐人对面,为了掩饰什么而一直在喝着,并且喝得很快。
就算ISFP把她那杯也给他了,他好像也没有察觉。也就是异常的程度。
因为INTJ真的不想注意她的视线。
ISFP撑着脸,带着四分漫不经心,四分不由自主,两分不加注意,戳了戳他,看他没反应,就悄悄覆了上去,手心贴着手背。INTJ原本握着杯子的手,向内侧收了收,然后又回来,自然而不显刻意。
真好看。ISFP花痴地想。
魅谁不知道,但肯定魅我。
怎么又变得心不在焉了呢,INTJ喝了两大杯豆浆,一点知觉都没有。
“你吃啊,怎么不吃呢?”他终于注意到了她一直盯着自己就没飘开过,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喘着,
“吃早饭,快点!”
ISFP现在觉得INTJ像一个普通的男高中生了。
而不是什么苦大仇深的复仇剧反主。
“INTJ,我喜欢你。”
“?! ”
被吓一跳。
可是太突然了,好像都来不及考虑.....大庭广众说这些,她原来会这样吗,明明之前牵个手都别扭。
对于ISFP来说,这只是心里炽热的爱意忽然溢出来了而已,就像岩浆杯一下子装不住岩浆,红红的液珠就从边口淋落了。
这里没有一个人理他们。就算人那么多,也好像与世隔绝一般。
INTJ觉得自己的脑浆确实像岩浆一样,现在有些爆炸——
以至于囫囵吞枣地把一堆碗都推到了ISFP面前。
可爱的反应呢。
“你不吃吗。”
你看我有心情吃吗?
INTJ.exe努力加载,故作镇定,然后弹出bug窗。
ISFP,观察着,眸色却又沉了下来。
因为INTJ从前对自己的表白,向来无动于衷。
现在INTJ觉得她说的对,手边没东西吃了,他还怎么掩盖自己。于是他又去够离他最近的清汤碗。
“你刚刚已经喝了两大杯豆浆了。”
ISFP抢先一步预判了他的动作。
INTJ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避。他用手给自己扇风。
这里很热吗?
或许吧。闷闷的。
很恶心。
ISFP淡淡地想。
奇怪的氛围。不对劲。
INTJ指指点点的,愤愤地对她说:你,吃完,继续上学。
但是ISFP又摇了摇头,
“算了吧,已经迟大到了。”
“你是想记大过。”
……
“我不想做你的别人,INTJ”
“哈?”
很越界,已经在越界了。
“我不可能娶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是那样的、”ISFP声音弱下来,不想让其他人听见,“我的意思是……其他关系。”
还能有什么其他关系?
“就算你真的叫我爹,我也不会让你管事的。”
ISFP偶尔真的觉得,INTJ他不可理喻。
“果然,你还是……”
她当若夏天与光一般,缓缓、缓缓地,闪烁着——远离南极的白垩与北极的极昼日。
流转,然后剧烈变化。
【玫瑰组】爱人不是你
intj♂&isfp♀,左右位自由心证。
非常我流,好像有点刻板又没那么刻板。借用一些俗套背景设定组合成一种怪味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功能错乱在作祟。
1w字左右。
这篇不知道有没有后续
(……(tag没什么热度呢)
0.
INTJ今天和他的小女友吵了一架。
只是吵了一架而已,在他们的交往中这样的事发生了无数次。
还是有些不同的。这次开始争吵并不是由于两个人的鸡毛蒜皮,而是因为…一种老套的剧情。
……女孩的父亲,差点发现了他们的地下恋情。
就因为这种理由。...
intj♂&isfp♀,左右位自由心证。
非常我流,好像有点刻板又没那么刻板。借用一些俗套背景设定组合成一种怪味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功能错乱在作祟。
1w字左右。
这篇不知道有没有后续
(……(tag没什么热度呢)
0.
INTJ今天和他的小女友吵了一架。
只是吵了一架而已,在他们的交往中这样的事发生了无数次。
还是有些不同的。这次开始争吵并不是由于两个人的鸡毛蒜皮,而是因为…一种老套的剧情。
……女孩的父亲,差点发现了他们的地下恋情。
就因为这种理由。
他们年龄倒是还算匹配。女孩的父亲不放心主要是因为INTJ自己的家庭也是相当一言难尽。在这样的背景之下,INTJ作为女孩的“朋友“,以“哥哥照顾妹妹”这样的伪装好像生活了得有5,6年。
这场闹剧最后是通过一通电话在长辈面前演一出戏——少年非常擅长装乖,“虚伪的寒暄”问候了太多年,想不习惯都难——勉强的,缓和了未来岳父的愁虑。
可惜青春期少女躁动不安的心,当然没办法因为这样就平静下来。两人在闷闷不乐之中提前结束了谈话,那位父亲要亲自接女儿回家才肯安心。
INTJ没有父亲,没有这种完整的家庭。他不理解那个男人有什么必要那么担心。他只是目送女孩上了她爸爸的车,顶着抬头纹的男人看都没看他一眼。
没关系,他可以面无表情地面对这一切。
只要今晚,女孩应该会接他的电话。
毕竟约好了的。
约好了,再谈一次通宵。
……
独自一人回家的路上,几乎没有想别的事情,今天INTJ难得的,只把目光放在街景之上。
周五傍晚时分的街道很热闹,霓虹灯开始闪烁,店铺五花八门,行人络绎不绝。
真是吵死了。
此时此刻,这几乎就是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少年心里唯一的想法。无论是车水马龙还是人来人往,都像丑陋的乌鸦在不停咆哮,大张污浊的尖喙。
可INTJ经过超市的时候还是想起了周末时的特价活动,于是拐到超市里买些食材——电话里对讨厌的老男人说了,明天要登门赔礼道歉。就因为先前“澄清”一些事时态度不好。
INTJ的送礼观:不需要太隆重,有诚意即可。
既然是作为赔偿礼送给一位父亲,大概必须要送酒了。关于酒他不太熟悉,找店员推荐一种适合送人的吧。
另外女孩的爹还有高血压,别的能想起来的送的东西…..比如说榛子,燕麦,枸杞,各买一份。
买完这些已经花了他大几百块多块钱,早就超过了“诚意即可”的范畴。但他总觉得还不够。
少年并不喜欢那个男人。甚至于他希望没有“岳父”这种阻碍人情感私事的存在。
他仔细做这些寒暄来去的事,只是因为……约定好的事情就要认真对待——是INTJ对自己的要求。
有些太过较真了吗?——他根本不反思这一点。
最后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了,礼品真的想送是挑不过来的。做推销的商人们花言巧语巧舌如簧,听多了会晕头转向。
还是随机应变吧。
……
出超市的时候,抬头,被夜色染黑纵横交错的电线网上停了一排又一排的鸟。
他看见了飞鸟群,黯淡天空中,它们结伴成群,浓云一般压过。走在街上就要路过数不清的人。从忙碌庸扰的商店街,步行绕过公园外侧,人工池塘旁,骑自行车的,溜小动物的,放风筝的,还有很多乘凉的。
树木与草都被染成一样的颜色,冷凛的路灯灯光晃得要死。飞蛾朝着笼罩不断冲撞。
7点半了,仍有背着书包的孩子在路上。就像现在他身后也背着包,手里提着鼓囊的袋子。
这个路口向西北望,300米的地方有座小学校,继续直行500米,就是INFJ绿意盎然的诊室。
而他回家,需要从这个井字路口直直穿过。他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要走1000多米。1000多米,从繁华的街,到城市边缘,他住的房子比大多数小区还要远些。
偏了些,但偏得正好。
INTJ的母亲刻意选了这样一个地方。他家周围植被丰富,到了夏季,有一块专门的花圃里都在盛放。
绿化相当好,僻静幽远的地方。
他记得他的女朋友很喜欢往这边走。
少女和少年一样,都喜欢安静。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身边还有乘凉散步或跑步运动的人,INTJ径自路过,不去听所有闲话家常。
…
……
………关机
关机、关机了?INTJ攥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想不明白。为什么关机了?她表现得那么期待他的电话……
从疑惑,不甘,再到闷闷的愠怒。少年的情绪变得很快,其中不安情绪一直煽风点火。连续戳了几次,无一例外被冰冷的机械音挡了回来。
INTJ把手机狠狠砸到床上,像是要泄愤。连着砸了好几下,才停下来。手垂下去,松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胸口上下起伏。突然地,他觉得眼前发黑,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头顶上一样。
但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猛然意识到这点——很快的,他自嘲似的笑起来,踉跄几步,又跌回客厅去。怔愣着,等到脑子清醒过来,开始重新思考问题,才发现自己刚刚几乎被一种无力感拖着走,现在竟然在客厅,而非在床上。环视一周,一切如常。
INTJ原本明明好好站着,忽然就身形不稳趔趄了一下,依靠墙壁滑下,眼睛一睁一闭,头疼,手扶到额头上。
天花板上仍然是失真感,好像在转。现在他仍然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世界的任何地方。
过了一会儿,INTJ突然站直身子,僵尸一样的,去给家里养的猫分了好几份的饭碗——然后一次性倒了不止两天份的食品。
小猫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的嘱咐。它既没有走开,也没有挠人。它任由INTJ机械地蹲下,揉揉揉,重新站起。
还没有拆封的购物袋,里面东西满满当当,都是INTJ好好挑过了的礼品,除此之外——不论是凌乱的自己,空荡的腹部,他一概都没有管,踏出大门——他又改变主意了,不安与愤怒——现在愤怒更多,裹挟着他。他现在就要见人。
立刻,马上。
1
冰冷的夜晚,冰冷的街上穿过一道迅疾的身影。
其实现在是夏天。大概是INTJ的心很冷,手里还捏着冷汗。和他吵了一架但是说好了晚上要通电话的家伙没接他的电话,给他画了张大饼。
他在生气。
且,不只是因为女朋友画的饼。INTJ心里装着很多事。随之步子也急促起来,脚下一股狂暴的风。INTJ知道她毁约了,突然——就这样把他一个人丟在黑洞洞的水里。
这种感觉。
为什么……
2
……这么想的时候,INTJ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拐进了小公园里。这个地方……曾经他心情不好,出来吹夜风的时候经常以这里为终点。
高高长柄的欧式灯,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某张熟悉的长椅上,呆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似乎也不是那么熟悉。
他现在精神有点恍惚,是不是灯光也有些问题呢?摇摇摆摆的。身体不太好吗,INTJ好像也觉得也有些冷了。
在陌生的夜晚,他看着一个人影——却觉得这人仿佛孤独地与外界隔绝。这样的场景很熟悉。这种熟悉感让人站到了她面前,然后蹲下来。
这个人淹没在冷色调灯光下,披散着的绵柔的黑发遮盖住了脸,渡一层银蓝光晕,发丝刚好够着锁骨处,身上只睡衣和单薄外套。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他刚刚还在气头上,但是偏偏,偏偏要找的人就在这里,在这种鬼地方,大晚上的——像曾经每一次INTJ心情不爽的时候与她偶遇。
命运竟然真的有那样巧合,让他的怒火再次刚刚好差了那么一点点,没来得及爆发。
INTJ还是将手重重压在人肩上,几乎要掐进去。
他克制地喊女孩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想自己本来不该这样,只是紧皱着眉头看她。
手上捏得越来越紧。他看到那张不愿意睁眼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3
ISFP像是从发缝中看到了他。
她同样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熟人”。莫名呵呵笑着,身体向后,靠到长椅上。
眼前的人看ISFP是这样一副疯疯的样子,掐着她遮挡在脸边的手腕,举起来。
而ISFP倒是没有一丝惧色,眨着一双人畜无害……但透着凉意的眼眸,那里边像是什么都没留下。
“你在找我?”
INTJ想没错。应该是在找……恍惚了一下。
有一种恍若隔世的味道。
嗯说实话。现在ISFP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氛像极了一个下流的酒鬼——身上分明没有丝毫酒精味,但那无谓的语气,很奇怪,就像……
“……不对”
INTJ被说的,竟然主动后退了一步。
“嗯?不是吗?”ISFP咧开嘴大喇喇笑着,身后车辆鸣笛声随穿堂风一道驶过。
INTJ将ISFP的一举一动隐秘地在脑子里都捋了一遍,紧接着……怒火没经同意就全然变成另外一种恶心的违和感。就像密密麻麻的虫子从脚底向上爬。这种逆流转了一整圈的感觉让他想要干呕。他原来就快被情绪压垮,没来得及思虑ISFP这一份冷淡的醉意。
ISFP还是没什么所谓,自顾自又闭上了眼,“这个时间,本来应该待在家里。”
这句话甚至没加主语。说的是谁?
ISFP心里装着很多事。
INTJ捂着心口,好久才问了那么一句,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ISFP反问过去,
“——我就为什么在这儿。”
于是INTJ也哼笑着,显然是心里乖戾的那部分被轻佻的语气惹起来了。ISFP腿上一阵疼,是INTJ把手里塑料袋扔在一边,曲着膝盖压到了她的大腿上。
凑得近了,却分明虚弱极了的样子。ISFP只拐了一下腿弯就轻易挣脱,反把INTJ翻身摔坐在椅子上,自己站起来。
哎,怎么还变弱了。ISFP奇怪地想。
她站到一边去,回头打量这名少年。
INTJ还在依恋地呼唤另一个陌生的名字。
ISFP听着默了许久,发丝在霓虹灯下闪烁,“我不是。”
“……”
“你,不是她?”
很聪明。
果然,INTJ他还是很聪明啊。
“我不是你嘴里那个人,你找错人了。”
这么说着的ISFP只是站在一边,没有走远。大概ISFP也觉得违和,这种时候随意乱走动不大合适。她仰着头,手掌遮过眉目,眯眼看刺眼灯光。
灯光下INTJ的脸色很苍白。
他分明能感觉到ISFP身上还是那种熟悉的气息,可冷漠的态度,就像他们之间完全没有过去。
明明是同一副样子,却说不是同一个人什么的,太可笑了。
于是INTJ笑着,扶着椅子,没法起来,“……别开玩笑了。”
ISFP的眼里重新倒映INTJ的模样,他也在看她。两个人眼神交汇拉出丝线来。那种隐藏的歇斯底里,是什么呢?
是因为,彼此的影子在各自不同的记忆里,重叠了,又分离了,一时间接受不了吗?
ISFP不想解释任何事。
不再去看疲倦地缓冲大脑的男孩,ISFP的视线落在INTJ带来的那一包大袋子上,就在他密切注视下把塑料袋拆开,一样样轻点,那手法像在挑拣货物一般。
唔,枸杞、榛子、洗净的草莓……
拆开其中最大的礼盒,玻璃瓶装满液体。“这是酒?”ISFP把瓶子举起来,上边刻着的英文字让这东西看起来很是高端昂贵。
“……不要动,不是给你的……”
可ISFP像没听到INTJ说话一样,在里边继续找,发现了专门的启瓶器。撬开瓶盖,酒精的味道马上飘出来。
ISFP一闻就知道了,干脆地对着瓶口喝下,
并不那么温和的液体下肚,酒味刺鼻。眼下这身体在微微排斥,ISFP却舔舔嘴边,“好喝。”
这是INTJ挑的吗?酒品还不错。很喜欢。
提着一整瓶的酒,ISFP就这样自来熟地坐到他身边去,或许这就是借酒助兴吧。
INTJ没有抗拒ISFP的接近,他扭头闭眼,不知是不想理她,还是…
没法做出反应,脑子一片空白。
面对身在此处,过去未知的ISFP,INTJ也失去了所有过去——就在INTJ恍惚地那么认为的时候,他脱离这个世界,竟然感到了一瞬诡异的自由。
ISFP没有马上喝下一口,只是陪着INTJ,听他每一声沙哑的喘息。
近乎破碎的,溺在深海里。
说不出话,亦没有任何力气。就这样瞧着黑暗。
“这个时候喝一口酒下去,你会彻底睡死吗?”
ISFP好奇极了,说起话像地痞流氓。
包括行动也是。就因为ISFP太好奇了。仰头喝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滴到睡衣上,连抹都懒得抹去,抬腰跨到INTJ腿上。
00.
ISFP很少有机会凑他那么近。ISFP知道自己是下作奸诈的人,只敢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这样做。
譬如把失忆的INTJ关起来养伤,高兴地讲所有他本来拥有的过去。
这是ISFP的能力。在她讲的时候,那些记忆会慢慢回到他脑子里,直到他再次成为自己。
INTJ只会一言不发地听她讲,手指松松地拉着ISFP的衣角。
ISFP讲完一段,才会用他最爱看的笑容,按着INTJ的小脑袋靠到自己肩上,埋在胸膛汲取温暖与安慰。
最开始的时候,INTJ还会乖乖的任ISFP怎么搓怎么逗弄。渐渐的,随着故事越来越长,记忆越来越完整,INTJ不但会躲开ISFP要揽他的手,还要紧紧挨着墙壁,看窗外空无一物的景色也不看她。
而且,INTJ笑得越来越少了。
偶尔笑起来,也是闪着危险的狞笑。
因为INTJ的伤早就已经好了。
过了那么久,ISFP已经不再强硬地要求他听故事的时候一定要在怀抱里。但ISFP还是喜欢让INTJ在被窝里,给他掖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搬一张小椅子坐在床头,撑着脸,笑嘻嘻的样子——这种照顾病人,或者照顾小朋友的病态的老套的无聊极了的过家家游戏。
ISFP觉得INTJ笨笨的,连她对他阴暗的爱意都看不出来。或许INTJ也已经习惯了。
INTJ坐得离ISFP很远,双人床的位置,那么她和他中间刚好还能躺下一个人。
“没关系,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通常ISFP不会去反驳他这一句话。她会摆摆手,然后继续往下讲——换一个更有意思的话头。
“你先出去。”
说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INTJ就自然而然会用这种纯命令式的口吻使唤她了。
ISFP走出门之前,注意到他疲累的神情,他往下坐了坐,半身缩在棉被里。
……是把小鸟锁在笼子里太久了么?
哦不,可是她一点也不感到愧疚。
ISFP把房门轻轻关上了,没走太远,就坐在院里,高高托起酒杯,杯中清液摇晃。你喝下一口,再喝一口,接着全部入肚。
人工池塘前,金鱼吃着ISFP撒下的点心。
……ISFP在想多久没看到他那种表情了。
这个地方看不到时间变化,但是有白昼与黑夜。
周围黑漆漆一片了,然后ISFP才回去。
INTJ甚至姿势都没动一下。
ISFP没有想很多,仗着清浅酒意爬上床去,隔被子坐到他腿上,捧着美貌的面庞。
INTJ现在看起来像任人拿捏的脆弱死物。
所以ISFP才放下心,亲了亲属于她的神明。
而INTJ一直没有睡着。
在他的概念里,从ISFP出去到ISFP回来,不过区区须臾。
5,
向来如此。
ISFP的指尖碰到他的脸,温吞地吐息,暖凝捂热周围冰冷的空气,濡湿的发尾盘旋垂至耳边。
INTJ还醒着呢,用手臂与靠近自己的胸膛对抗,眼睛睁大大的看她,好像没见过ISFP这么轻浮色气的模样。可是眼下这种抵抗那样心有余而力不足。
酒精与冷空气混合的气味让人窒息。
爱人的眼眸深邃,盛着周五不那么晴朗的,不被星星与月光照亮的夜空。
ISFP笑着吻在他唇上,一触即分,蜻蜓点水。
“困吗?”
单纯的孩子摇了摇头。
这么说着,ISFP还要继续捞另一边的酒瓶。
ISFP并不知道这酒的度数多高,只知道酒液顺着喉管滑下的时候神经很爽,所以无视了身体的抗议。这是一具未曾沾染一滴酒液的纯净躯体,脸颊已经因为一点酒精变得粉红。
他居然就放纵她这么做。只是觉得什么东西很遥远,眼中的霭蓝尽是不知名的情绪,像是下意识一样,亲昵地唤着ISFP此前从没听过的名字。
“我不是你口中那个人。”ISFP重新强调。
其实INTJ脑子里异常清醒,
因为,她离他那么近。
“酒不是给你喝的。”于是INTJ也重新强调。
ISFP的眼眶因为疯狂滋生的醉意变得有些湿漉漉的,却还在没心没肺地笑:“我不在乎。”
“谁让你在这外面?”
重复他的话:谁让你在这外边。
“你是来找我说话的吗。”
“我找『她』讲话。”
当然了,在明知故问,认命一样“哦”一声。
“先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没法说。”“……和你,没法说。”
“什么事需要避开我?”
INTJ没办法把视线从ISFP脸上移开,这个姿势别别扭扭,也没法动弹。
“你什么也不明白。”
“你可以向我解释。”
“……”INTJ好不容易才把头偏了个角度,挣扎一样回避她的问题:“没有这种必要。”
“没必要的事太多,比如你没必要出来,我没必要在这里,世界没必要存在。”ISFP一本正经地把他脑袋掰回来,好像也没有在看他沾着红晕的耳尖,“我不是她,你已经知道了。”
“那么你用着别人的身体,也好意思把人家搞得乱七八糟?”
“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你要怎么找回她?”
躬身,被硬生生推着,但ISFP好似根本不怕疼一样不管不顾地接近。这样反倒让INTJ不解。
“离我远点。”
“不要推开我。”ISFP说,粘人地,拉着人,泪眼汪汪如同一只可怜的狗狗。ISFP只是醉了而已,眼中水波潋滟。
“I,N,T,J……”
“谁?”
他好看的眉头还是皱起,觉得ISFP在叫他,也不是在叫他,终于恢复力气把她推到一边去。
ISFP迷迷糊糊的,像没有骨头的动物,瘫瘫软软,不满地哼哼唧唧。
INTJ沉默了,没再问下去,靠在一边假寐。
说起来,现在应该去哪里呢。INTJ甚至不知道女孩外皮下不速之客的灵魂叫什么名字。这一番下来,那不安愤怒也变成了无名氏,不知道该向谁发泄去。
没在做梦。INTJ想,当真有那么不可思议,内在不是同一个灵魂什么的,这可能吗?
INTJ的接受能力其实没这么糟糕,算是认栽了眼前这个迷醉的女孩并非他的恋人这么一个事实。
可是,要找的人的身体就在这里,那么『她』呢?明天……明天怎么办呢?这姑娘为什么在这外面,他以为她父亲应该把人禁足了才是。
“喂,你到底为什么跑出来?家长又吵架了?”
但是ISFP靠着椅背,开口都懒得。
麻烦。INTJ恶狠狠地啧一声。
本来他家的事就让人够烦了,说好的谈话也被突发事件打断,那么多事堵在胸口却没办法发泄。
一旁的酒瓶,瓶身上沾着水珠。
INTJ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没有一点喝下口的欲望,他把瓶塞塞起来放回盒子里去。
INTJ把ISFP抱起来了,才去抓袋子。
脚突然够不着地面,太阳穴碰到结实的肩膀,ISFP在他怀里自然就把人抓紧了,这颠簸了一下把她晃清醒了些,“要去哪里?”
“送你回家。”
ISFP笑了笑,笑得有点疯气,“家?”
“我不回去。”指节捏进衣领里,抗议。
说真的。INTJ真的差点没把她丢下……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些旧事。眼前这个人真的不是她吗,那为什么说得出一模一样的话?
“别放手”但是ISFP又这样恳求,抓着人衣服不肯放松。呼出的热气沾到睫毛上,一抖一抖,脸颊粉红粉红。在蓝色灯光下,这样的ISFP比起刚刚撩拨人的样子,脆弱了不止一百倍。
有些像演的。那怎么样?愿者上钩。
“那不是我的家,我没有家,不要回去。”
“没有家?”
INTJ不动了,捧着手上一滩酒水,像捧一摊玻璃。他用一种怪异的神情低头看她。
ISFP挣扎起来,小脚乱踢蹬,一点也不听话。
“不要吵。”INTJ没什么好气地威胁,拉过了手腕让人好好挂在他脖子上,“这不是你的身体。现在你是‘囚犯’。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ISFP乌泱泱地抽泣起来。他听到哭声,重新整理姿势,尽量让人靠着舒服一点。
INTJ还是讨厌看到别人哭泣。但没有办法不管。因为,无论如何,在这里的不是别人啊。就算是为了原ISFP的身体也不能就这样把ISFP丢在公园里。
ISFP吃了一个红利,才得以能够赖着他。
晚上十点的街道实际上还有行人,那些人匆匆路过,来不及分给彼此一丝眼角余光。
偶尔INTJ嘴上还会念叨,让ISFP安分一点,记住这不是她的身体。偶尔ISFP听到了,一句话也不回。偶尔嘴欠一样问那么一句:如果……如果我不听话的话,你就会把我丢在路边吗?
很好,ISFP不仅是一只可怜的狗狗,还是一只缺爱的流浪狗。
……他们两个,某种程度上有点像。
6.
INTJ好好抬着人,直到到了一幢楼栋底下。
“开一下门。”他对ISFP说。
“嗯?”还有些迷糊,反应了好一会,“没钥匙。”
“出门不带钥匙?”
“我没走门。”ISFP指了指楼上的窗户。
这扇窗对应卧室阳台。
但INTJ听到她翻窗,觉得好笑。
“你?翻窗?”
“二楼而已,爬上去吧。”
他又恢复淡漠的表情,把ISFP放下来。
ISFP头还有点晕,但已经能够靠自己站好了,所以INTJ没有再去扶人。
虽然头晕着,动作也囫囵吞枣,ISFP还是踩着一楼台子向上攀,够到二楼阳台边缘三两下翻了进去。
说实话,ISFP走着醉步,居然还能独自翻窗。能看出来是有点东西的。INTJ在底下,挑一边眉毛,仔细观察动作。
ISFP到了终点,正趴在二楼护栏上,探出头看他。
好了,现在ISFP的笑容不是痞里痞气了,而是傻里傻气的。
INTJ学东西一向学得很快。他模仿她的动作,依靠自己翻进阳台里边。
然后一起跌到地上。
他抱了人一路,又翻了个墙,现在手臂又酸又涨。
这都是小小的伤痛,INTJ脸上几乎没有显出痛色,淡定地揉搓手臂肌肉。
“这是谁教你的?”
“这不是生存技能吗?”
INTJ讽刺一声,继续问,
“你是小偷?”
“我是商人。”
“商人?”INTJ眼底阴翳,不知道在想什么,“你,为什么没有家。”
“天生就没有。”
“……”
ISFP猜到他会沉默。就是,可以猜到。
她告诉他:我在流浪,去所有地方。
INTJ听到了,眼睛里闪了闪。
这句话从ISFP这样一张嘴里说出来,本该是违和的,不是『ISFP』会说的话,可是INTJ居然没有退却。
“去全世界流浪。”ISFP说,眼睛眯着,手背到身后,“像一阵风。”
INTJ忽然笑了,清朗笑声敲响心里的铃铛。
“原来是这样。你们是这样面对的。”
ISFP悄悄地瞥过去,看他垂下的眼,睫毛卷曲,嘴角微微一道弧度,眼尾一抹若隐若现的嫣红。
“可是我不想流浪。”
现在换ISFP,眨着眼睛,注视。
“我也有过这种念头。但是仔细一想,那又如何呢?最终无声地消失在世界某处,像从没来过。”
“我想要一个家。”
INTJ的掌心贴在胸口上。
里边不是空的。他有一颗滚烫的心脏。
0000000.
那天ISFP给INTJ讲完小猫捡到了生病的雏鸟,小鸟没有完成相伴的约定,离小猫而去的故事。
然后ISFP这样和他说:你想要一个家。
“家……”INTJ倒在ISFP肩头,喃喃自语。
这段记忆对他冲击很大。他头疼了很久,现在才缓和些。从ISFP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毛茸茸的紫色发顶。
“……那不是怎样也得不到的东西么?”
“我讨厌追求得不到的东西。”
“那你想去流浪吗?”
…
床头ISFP做给INTJ的布谷鸟钟开始咕咕叫起来。
ISFP以为得不到什么回应了,就只揉了揉INTJ的脑袋,哄道,“时间到了,好好休息吧。”
但是他不依。INTJ攥着ISFP的衣服,犹豫了很久,
“你是真的……很想要一个家?”
当然了,很想啊,真的。
……ISFP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自我安慰一样,像羽毛飘到水面:没关系啦,也不是那么想。
嗯。INTJ闷闷应了那么一声。
8.
ISFP说:“可那不是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吗?会去流浪,不就是因为没有任何地方是归属吗?”
“——我会亲自创造一个属于我的地方。”
“……一个,只有我和我所爱的人或事物才能够主宰的地方。”
或许。INTJ说的是避难所。
……当ISFP听到这句话的时候,ISFP想自己的眼睛一定瞪得很大。
毕竟自家的INTJ连温柔对待他自己都不会,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种话讨好哄骗人嘛?
在这个小鸟不再拘束于她创造的蹩脚的笼子的世界里,她的爱人似乎活得更好了。
………
9.
INTJ看ISFP沉默了很久,才想起来就被拉着坐回去,脑袋磕墙上,嘶一声。
ISFP想自己是动了些真情的,咬着下唇,控制不住地这样说,
“……为什么你不丢下我?”
INTJ一边搓磕到的肿包,深呼吸。
“丢掉你?丢你在路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或者别人对你做什么事?”
“你是担心?”
他也不否认,一副坦荡的样子:“你先前那幅模样,简直像狗都能朝你踩一脚。”
“担心我?”ISFP不可思议地笑,笑得有些悲凉,直白露骨,“我以为你只是舍不得这具身体。”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INTJ只会觉得可笑。
“不是你叫我安分一点,这不是我的身体?”
“我已经提醒过了,要怎样做是你的事。”INTJ重新站起身,后退两步到阳台另一侧去,现在背对着你,撑在阳台边缘看夜景。
“是我的事,可是你也可以丢下我不管。”
“我不能。”
“……”
“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吗?”ISFP有些不理解,自己眼前,这个世界的他,“关于……”
关于,我和你,关于我们的世界?
他们在一起背对着光影。
“——你不是,也一句话都不问我么?”
……
……好吧,的确如此。
两个怪人。
这种发展也太奇怪了吧。从INTJ那样快就接受现实开始……
还有。
“所以说,你和『ISFP』……你们,”
ISFP终于想起来要问。
“你们,是什么关系?”
10.01100.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空气里的浓黑怎么也化不开。ISFP和INTJ一起浸泡在阴影里。
INTJ有着与ISFP认识的那一位相同的容貌,和截然不同的命运。
INTJ告诉ISFP,他有一个爱人。
只不过他的爱人,不是『你』。
ISFP笑了笑,沉默不语。
眼前的少年不是她的神明。可ISFP还是喜欢他。不仅仅是爱他的容貌。ISFP恋慕INTJ的一切。
她爱他的灵魂。所以,就算经历不一样也无所谓。他是不是『他』这个问题真的重要吗?
可这样的两条阴差阳错相交的命运线,最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办法回到正轨。
00110..11
INTJ想。或许自己在某种层面上达到了目的。
比如你看,他如愿见到了她——不论过程怎样歪七扭八,比如他还是和她聊了一个晚上——虽然很折腾人,比如他好像好好的说了一番证明自己的话——有些自我感动地,至少对同一张面孔说了出来。
比如,这两个人还是默契地用各自的方式
隐隐约约藏着的:
我,直到现在都还爱着你。
fin.
【玫瑰组】于无声处
谨以此祭奠一段逝去的情绪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初中同学,毫无征兆。
一个男生,长相算帅气。
我记得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剃了光头,从此这就成为了他的外号。
那是什么时候呢,不记得了。
我倒是记得,中考之后他在我的计划本的一个空间上写下“愿此去前程似锦”,然后告诉我和别人一样写他校服外套上。
我没找到记号笔。
也许那年从五月中旬初三学生返校一直下到中考结束之后的雨不是倒黄梅也不是长梅,也许我想写的那段话很长很长尝到能写满他整个校服,也许我清楚的知道我的记号笔安静的躺在我笔袋的最外层。
总感觉...
谨以此祭奠一段逝去的情绪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初中同学,毫无征兆。
一个男生,长相算帅气。
我记得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剃了光头,从此这就成为了他的外号。
那是什么时候呢,不记得了。
我倒是记得,中考之后他在我的计划本的一个空间上写下“愿此去前程似锦”,然后告诉我和别人一样写他校服外套上。
我没找到记号笔。
也许那年从五月中旬初三学生返校一直下到中考结束之后的雨不是倒黄梅也不是长梅,也许我想写的那段话很长很长尝到能写满他整个校服,也许我清楚的知道我的记号笔安静的躺在我笔袋的最外层。
总感觉那个雨季好长,长到七月中旬的气温只有20度出头,但是那个雨季又好短,短到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什么。
考完中考的那个下午比之前许多天都阴沉,我拖着东西回家,没有说一句再见。
后来天晴了,阳光像之前的每一个夏天一样明媚,我只觉得满世界好亮,好刺眼。
成绩出来了。
像之前的每一个一如既往,我们分数相差一分,进了同一所高中。
我记得中考前有一次生物模考之后评讲试卷,那次考的题又难又偏,生物老师在另外半个班讲课,我听见他的同桌尖叫,圆规的尖扎进他的胳膊里。
他的同桌按住他还想用力的右手,我把圆锥拔出来,按上酒精湿巾。
“不疼吗?”我几乎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摇摇头。
那几天是很罕见的晴天,第二天的气温超过了40,他依然捂着外套。
“汗水流进去容易感染。”
于是他卷起袖子,贴上我递过去的创可贴。
好热,不想戴口罩。
后来上了高中,一分之差,我在a班,他在平行班,我的父亲成了他的物理老师。一次我去找他,他有点至少在我眼里阴阳怪气似的说了一堆,转身又很得意的对他的同学们说,看,这是咱波哥的女儿,我初中同学。
那周我在公交站台上又遇见了他。我讲了许多话,等的那趟公交车到站了没有走,准备等待下一辆。他也许以为为我想讲什么话,开启一些奇怪的青春校园文学,他告诉我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回应,我只是想讲点笑话。
那是8月30日,开学已经一周,而我对他有感觉的那个夏天,结束了。
话说回来,那重感觉是喜欢吗?
管它的。
我与岁月一样,言不由衷。
岁月与我一样,说来话长。
但是已经想不起来什么话可以再讲的了。祝他一切顺利吧。
又是熟悉的猜人游戏了
猜猜主视角是谁?
可不可以给点评论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