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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食气尸 土祭

愣愣地看着解海棠，陆沙试探的问道，“土祭，到底是什么？难道我之前所听到的，都不是事实么？”

解海棠努力的控制着颤抖的声音，“活埋。”

嘴唇微微的抖动却半天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陆沙看着解海棠那满眼怨气，作为天生的食气尸一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颜面去面对这个人。

“你知道目前有多少食气尸，不，应该说不止是食气尸，是在自己不情不愿的情况下变成僵尸，痛苦的活着么？原本还是人类的他们，都是遭受了不同的大大小小的变故最后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拜你们所赐。”说着，狠狠的看着陆沙。

陆沙无话可说，自能微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虽然知道他说得没错，可对于从未伤害过人类的自己，还是感到有些委屈。但此刻，看着解海棠如此的悲愤，更多的是止不住的心疼。他很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可又怕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只会让他更家的对自己仇视。还是……任他骂吧，不管什么方式，只要能让他好受一点……

毕竟，他曾经是个人啊。

看着陆沙极力的低着头不敢跟自己对视的样子，莫名的，解海棠的气就消了大半。慢慢缓和平静，才觉得自己这是又在他面前失了态，不由得也有些不好意思，目光瞥向一边。

“对不起，棠棠。”陆沙感觉自己也没办法原谅，就算自己也是没办法理解的做法。

“干嘛对不起……”解海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知道……这些不关你的事。”

“那个……无论如何，我会陪你到底的，不会因为大家的立场就……就离开你，就算现在终于知道了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但是我不会放弃，我只是在你身边而已，你如果实在不待见我，我可以不出现在你视线范围内，只要能偶尔偷偷见你，至少能见到你，就……”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就够了吧。”

这个人好像那个大傻子。

解海棠看着陆沙当下的样子，刚刚一肚子怒火竟然就暂时的平息的。想想这家伙平时那副德行，虽然是站在了不同的起始位置，可好像并没那么强烈的对立感。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前一句不会离开，后一句又要躲开，撩完就跑？这么不负责任啊？”故作质疑的道，“我记得你进林子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跟着我么？只要我让你跟着你就乖乖给我干活，还不收钱的。所以你现在是想说话不算话是吧？”

“我没有！”陆沙果然一秒没犹豫，“我说过的一向算话的，只要你不改变主意，我怎么都可以，你一天不推开我，我就一直在你旁边。我只是……想看着你。”

陆沙此刻认真的眼神看在解海棠的眼里，又好象个小孩子发誓那样，认真又有点可爱。看着看着竟然就笑了出来。看见解海棠的情绪稳定下来，陆沙揪着的心总算是放松了不少。

“你到底几岁了？我怎么感觉你还未成年呢？”解海棠终于又有心情调侃陆沙。

“你看我像几岁？”陆沙却卖起了关子。

解海棠翻了个白眼，“我懒得看。”便转身走开。

陆沙赶紧跟上，毕竟这里的环境是真的一片黑暗。想到刚刚那突然的幸福感，陆沙试着悄悄的捏了捏解海棠是手指，见人依然没有排斥，便胆子大起来，再一次拉起了他的手。

虽然刚刚将怒火都发在了陆沙身上，可此时的解海棠却更加的愿意倚靠他。

见解海棠没再说话，便主动将话题拉回，既然无法逃避，那就陪他一起面对。

“你刚刚说的……关于土祭，所以食气尸宗族的土祭，其实就是活埋？”陆沙虽然话说得直接却语气小心翼翼。

被拉回思路的解海棠瞬间又变得严肃，悲伤。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跟封子骁的关系么？”解海棠酝酿了片刻道。

“你老是叫他姐夫，他真是你姐夫？！所以他说的这次要你来是跟你姐姐有关的，你才深信不疑？”陆沙道。

“他们俩一直都很相爱。这个我看得出来，当时他们俩的状态是是见过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相爱到，我都不知道该嫉妒他俩谁。只是……”解海棠的眼神闪烁着一丝柔情却又突然变得凌厉，“最后也是他亲手结束了姐姐的生命。”

亲眼看到自己爱上的人结束了自己最爱的人。

“他……杀了你姐姐？！”陆沙有些理不清了，“怎么回事啊，那这跟你们变成食气尸有什么关系？”

“之前不是说到，食气尸会定期举行所谓的祭祀么，这是食气尸一族的一个分支繁衍的一种方式，会在我们山里带来一些资质优越的年轻孩子，然后强制的进行土祭仪式。简单点说就是把人活活的埋在那里，在人窒息之际会侵染到那里的尸气跟阴气，近而让刚刚死掉的人类尸变，待过了指定时日，醒过来的人类就不再是人类，变成僵尸了。”

“在承受一点点窒息过去的痛苦过程中，就会吸入打量的尸气，待尸气侵染全身骨血的时候，人刚好窒息咽气，慢慢在土中尸化，直到再次醒来，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陆沙终于明白家主那避重就轻的一些讲述里蕴含的真相，“所以，几乎所有的衍生食气尸，都是这么来的？！”这完全颠覆了自己原本的想象。

“当时我们被带走之后，就是进行了这样的仪式，封子骁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解海棠继续道，“就算一起死也好，可为什么只有我活着……姐姐的体质很敏感，经常被一些邪气，瘴气感染会有类似中邪的症状，所以封子骁那家伙给我姐姐压了一道符。的确是解决了问题。谁知道，最后也是这道符害了她。”

“怎么说？”

“被活埋的时候，窒息之际，因为她的身上压了这道符便腐毒不侵，尸气进不去，却也没了生气，于是姐姐就窒息而死。偏偏这道符对已死之人就没了效果。所以姐姐是彻底没了之后又在那里被腐化，那是顺序时效截然不同的尸变，最后出土的时候，我成功变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而姐姐……变成了行尸……”解海棠的眼睛发红，却没有一滴眼泪，满眼的只有悲愤，“所以……封子骁把她给……”

“所以……最终亲手杀死自己爱的人。救不了她，便让她安息。”陆沙道。

“都是因为他！就算变成僵尸，姐姐至少还能陪着我！都是他的错！我没什么，但是既然他爱姐姐，却没办法保护好她，就是他的错。”解海棠几乎是硬咬紧牙关抑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亲眼看着我唯一的家人就这么死掉却没有一点办法，他还要我好好活着，对我没有感觉却总是不自觉的招惹我，哈哈哈哈，你说，他是不是缺了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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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失控

解海棠与陆沙一直沿着那幽幽的甬道越走越深，走了不知道多久，已经身处前后都一片黑暗的环境。

陆沙越发得显得不自在，甚至呼吸都开始隐隐的发抖。几次想要伸手去讨个安慰，却并不太敢对解海棠肆无忌怛，只是悄悄地捏着他的袖子。

感受到陆沙的不适，解海棠此时不但没有任何的抗拒嫌弃，慢慢拉下陆沙捏着自己衣袖的手，正当陆沙有些失落的时候，竟然感觉到自己是手被解海棠拉住。

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心里已经波澜壮阔却一点都不敢乱动，任由身边的人牵着继续前行。

突然的陆沙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体一僵，定在了原地，转头看过去，解海棠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满脸的惊谔，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想象的东西，可自己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棠棠？！”陆沙试着呼唤解海棠，可却没有任何效果。

解海棠依然是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惊愕的样子一点都没有缓解，就像是活生生的变成了雕像。

“解海棠！”陆沙有些心慌，摇晃着解海棠，可他却依然死没有任何反应。陆沙越来越担心，就月摇越用力，最后终于听到解海棠发着抖的声音。

“姐……姐姐……”解海棠的瞳孔闪了闪，满眼的绿光很不稳定的忽隐忽现。

姐姐？

陆沙再一次看向解海棠望着的前方，依然是什么都没有。他这是产生幻觉了？黑乎乎的本来就很害怕，他这样一下子，陆沙更加觉得毛骨悚然，竟然有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可怕归怕，他却怎么也不想放开身边的人。他更怕啊，他看到的自己看不到，他当下的难受，自己却很难感受，即便如此，自己更不能丢下他，要陪着他，无论如何。

解海棠的眼前，是铃兰单薄的身影，一身白卦幽幽的飘着，目光空洞，表情木讷。倒不如说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具行尸。

而此时的解海棠听不见除了耳鸣以外任何的声音，眼前的铃兰缓缓的抬起一只手臂，手掌无力的下垂，手指却用力的像是想要努力的抓住什么，脑袋奇怪的偏向一边，看似狰狞的表情逐渐悲伤且无助。身后的黑暗中突然伸出好多只干枯的爪子，在扣在她的全身上下，爪尖一点点嵌入皮肉。

全身像是被捆绑一样无法动弹，解海棠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铃兰被这些干枯的爪子抓得全身被污血浸透，模糊，最后变成一坨烂肉。

虽然明知道姐姐早就不在了，可亲眼看到如此惨象解海棠还是十分崩溃，看在陆沙眼里，他此时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对眼前的幻觉恐慌，甚至已经开始僵尸化形态，呲出了尖尖的獠牙。

几乎用尽全部力气，陆沙才将解海棠死死的圈在自己怀里，同时也转换僵尸化形态，才有更多的力量控制住解海棠。他从没想到解海棠的僵尸化状态能够迸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明明是只食气尸，竟然让陆沙体会到了食肉尸一般的蛮力，这与平时看着较为阴柔媚气的他形成了十分强烈的反差。

实在叫不醒，力气也有限，可此时的解海棠怎么就像力气用不完一样，一直没有卸力的意思。陆沙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吼了一声，张开嘴巴，在解海棠的颈项咬了一口。

解海棠痛得一吼，终于在瞳孔频繁的闪烁之后，恢复了人类的状态。

与此同时，一股卸力感袭来，幸好在瘫软之际被陆沙紧紧的抱着，不然此刻解海棠应该已经瘫在地上了。确认了解海棠已经慢慢的冷静下来，这才一点点将其扶到一边坐下休息。陆沙心说，这么隔一阵子就失控一次，一会发神经，一会狂躁，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影响，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虽然心里充满了疑问，可他并不想直接问出来，看得出来这个人是经历了十分痛苦的过程，这时候问他这些显得十分的不招人待见。可是，如果缘由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帮他呢。想了想，还是小心的问道，“呃……刚刚你……在喊着姐姐，”观察着解海棠的反应，好像这会道没了太，明显的反应，才继续试着道，“你看见姐姐了？”

解海棠没有马上回答，缓了好一会，才又迎上了陆沙关切的目光，“应该是这了。”环顾着四周，一片阴森死寂，偶尔悄然的闪出几声不明的音调，“我记得我跟姐被带来的就是这附近。那个人……那个所谓的仪式就是这样的时候开始的。”

不幸也是这里开始的。

“仪式？”陆沙挑着重点道。

听得出解海棠的呼吸依然还在颤抖，又缓了好一会，才又缓缓开口，“那家伙好像把这个叫做，食气尸的土祭。”

此话一出，陆沙也跟着一个激灵。自己倒是没有经历过这个听说过的什么神秘仪式，可是在这种地方的仪式，怎么想都觉得充满了恶意似的。自己只是听过家族的长辈们提过，这种仪式多半都是为了祈求繁衍昌盛，可怎么会如此见不得光一般……为此自己也是越来越充满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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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失控

解海棠与陆沙一直沿着那幽幽的甬道越走越深，走了不知道多久，已经身处前后都一片黑暗的环境。

陆沙越发得显得不自在，甚至呼吸都开始隐隐的发抖。几次想要伸手去讨个安慰，却并不太敢对解海棠肆无忌怛，只是悄悄地捏着他的袖子。

感受到陆沙的不适，解海棠此时不但没有任何的抗拒嫌弃，慢慢拉下陆沙捏着自己衣袖的手，正当陆沙有些失落的时候，竟然感觉到自己是手被解海棠拉住。

一时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心里已经波澜壮阔却一点都不敢乱动，任由身边的人牵着继续前行。

突然的陆沙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体一僵，定在了原地，转头看过去，解海棠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满脸的惊谔，像是看到了什么无法想象的东西，可自己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棠棠？！”陆沙试着呼唤解海棠，可却没有任何效果。

解海棠依然是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惊愕的样子一点都没有缓解，就像是活生生的变成了雕像。

“解海棠！”陆沙有些心慌，摇晃着解海棠，可他却依然死没有任何反应。陆沙越来越担心，就月摇越用力，最后终于听到解海棠发着抖的声音。

“姐……姐姐……”解海棠的瞳孔闪了闪，满眼的绿光很不稳定的忽隐忽现。

姐姐？

陆沙再一次看向解海棠望着的前方，依然是什么都没有。他这是产生幻觉了？黑乎乎的本来就很害怕，他这样一下子，陆沙更加觉得毛骨悚然，竟然有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可怕归怕，他却怎么也不想放开身边的人。他更怕啊，他看到的自己看不到，他当下的难受，自己却很难感受，即便如此，自己更不能丢下他，要陪着他，无论如何。

解海棠的眼前，是铃兰单薄的身影，一身白卦幽幽的飘着，目光空洞，表情木讷。倒不如说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具行尸。

而此时的解海棠听不见除了耳鸣以外任何的声音，眼前的铃兰缓缓的抬起一只手臂，手掌无力的下垂，手指却用力的像是想要努力的抓住什么，脑袋奇怪的偏向一边，看似狰狞的表情逐渐悲伤且无助。身后的黑暗中突然伸出好多只干枯的爪子，在扣在她的全身上下，爪尖一点点嵌入皮肉。

全身像是被捆绑一样无法动弹，解海棠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铃兰被这些干枯的爪子抓得全身被污血浸透，模糊，最后变成一坨烂肉。

虽然明知道姐姐早就不在了，可亲眼看到如此惨象解海棠还是十分崩溃，看在陆沙眼里，他此时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对眼前的幻觉恐慌，甚至已经开始僵尸化形态，呲出了尖尖的獠牙。

几乎用尽全部力气，陆沙才将解海棠死死的圈在自己怀里，同时也转换僵尸化形态，才有更多的力量控制住解海棠。他从没想到解海棠的僵尸化状态能够迸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明明是只食气尸，竟然让陆沙体会到了食肉尸一般的蛮力，这与平时看着较为阴柔媚气的他形成了十分强烈的反差。

实在叫不醒，力气也有限，可此时的解海棠怎么就像力气用不完一样，一直没有卸力的意思。陆沙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吼了一声，张开嘴巴，在解海棠的颈项咬了一口。

解海棠痛得一吼，终于在瞳孔频繁的闪烁之后，恢复了人类的状态。

与此同时，一股卸力感袭来，幸好在瘫软之际被陆沙紧紧的抱着，不然此刻解海棠应该已经瘫在地上了。确认了解海棠已经慢慢的冷静下来，这才一点点将其扶到一边坐下休息。陆沙心说，这么隔一阵子就失控一次，一会发神经，一会狂躁，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影响，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虽然心里充满了疑问，可他并不想直接问出来，看得出来这个人是经历了十分痛苦的过程，这时候问他这些显得十分的不招人待见。可是，如果缘由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帮他呢。想了想，还是小心的问道，“呃……刚刚你……在喊着姐姐，”观察着解海棠的反应，好像这会道没了太，明显的反应，才继续试着道，“你看见姐姐了？”

解海棠没有马上回答，缓了好一会，才又迎上了陆沙关切的目光，“应该是这了。”环顾着四周，一片阴森死寂，偶尔悄然的闪出几声不明的音调，“我记得我跟姐被带来的就是这附近。那个人……那个所谓的仪式就是这样的时候开始的。”

不幸也是这里开始的。

“仪式？”陆沙挑着重点道。

听得出解海棠的呼吸依然还在颤抖，又缓了好一会，才又缓缓开口，“那家伙好像把这个叫做，食气尸的土祭。”

此话一出，陆沙也跟着一个激灵。自己倒是没有经历过这个听说过的什么神秘仪式，可是在这种地方的仪式，怎么想都觉得充满了恶意似的。自己只是听过家族的长辈们提过，这种仪式多半都是为了祈求繁衍昌盛，可怎么会如此见不得光一般……为此自己也是越来越充满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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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审核不过

又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能不能告诉我具体我那个词那句话不合适了？我都差不多把每句话都改了还是不行……我没招了。

第二章  平行空间

俩人竟然对着电话轴了半天，最后，因为相同的状况让两人最终还是彼此相信了。

分别坐在自己所在的同一个屋子里，俩人发愁。

“是我做梦了？”冯琳自我怀疑。睡得不咋踏实做梦倒是很可以。冯琳梦多得可怕，可每一场梦都是既真实又不完整，不一定会在哪个环节被吵醒，所以她索性认为自己又在做梦。

“你这是梦见了我在做梦？”沈礼愁得直揉太阳穴，“做梦还能联机呢？”

“谁知道呢。”冯琳倒是一秒接受，“毕竟梦里啥都有。”

“啥都有咋就不能让我梦见点好的啊。”沈礼不由自主的嘀咕出来。

“做个噩梦也不奇怪呀。就像你没做过噩梦似的。等会看看能不能醒过来。”冯琳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文字此时真是一片模糊，“哦，你要是先醒了记得先关了投影仪啊，别浪费电。”

沈礼再次翻了个白眼，“这么吵你不会醒的么？你自己关啊，我使劲都快影响肠道了，也没啥变化。”看着书房仍然似没有一点的动静，“既然你梦到我在做梦，我梦到你在做梦，那咱俩就不能互相叫醒么？”

“呃……那你先试试啊。”冯琳竟然一脸无所谓的还打了个哈欠。

行吧。总比干待着强，沈礼重新从沙发起身走到书房，摇了摇他面前睡得死气沉沉的冯琳。

嗯，说死气沉沉一点都不夸张。冯琳这人觉轻，睡觉动静也轻。不打呼不磨牙连呼吸都很轻。

平时自己脚步稍微重了一点都会吵醒的冯琳此时此刻沈礼却怎么也摇不醒她。越着急越用力最后竟然将人从椅子上生生摇的滑落到地板上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说，你有啥感觉么？”沈礼有些慌。

“没。”冯琳静静的道。

“呃内个……要不你……试着去叫醒我看看啥效果？”沈礼有些吞吐。

“啊。”冯琳懒懒的起身，走向客厅沙发，直接用力摇晃，也同样的，将人拉下了沙发，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歇了歇，依然平静的语气，“不行。”

“什么鬼呀！”沈礼闹心，“咋就这样了！梦魇醒不过来了吗！”

“魇你哪了？你不是行动自如么？”冯琳倒是没觉得有啥。

“不是，这醒不过来也没好受到哪去啊。”

“也不一定是吧。”冯琳的声音，“做梦这个结论不也是猜测的么？”

“不管怎么样，总得知道原因吧，这你倒是醒过来啊，一点反应都没有……”突然想到什么，压了压地板上没有意识的冯琳的颈动脉，“这……跳得杠杠的啊，看这样应该就只是睡了，怎么就不醒了呢？”

自己嘀咕半天却发现对方一直没搭话，沈礼这才将注意力完全转回了手机听筒。

“冯琳？欸？！吱一声呗，别吓唬人。”沈礼有些慌，却强装镇定。

终于在沈礼就差要大喊之前，冯琳有了回应，语气却十分的阴沉，“等等……这里……可能不是我家。”

冯琳突然发现投影仪下的地台上多了个根本不该存在也不属于自家的东西，本来还寻思着是不是沈礼的东西，可仔细一看，从现在开始，她终于收起了心不在焉无所谓的样子。

那是一堆黏糊糊血淋淋的肉渣。

当然单凭这一点不能完全确认。

冯琳慢慢的走过去，拉开地台的抽屉……里面的确是有那把自己习惯性放置用来拆快递的剪刀，只是上面却多了一些残留的血迹，竟然已经干涸。抽屉里原本全新的一次性口罩跟手套，也变成了用过了的，沾满了污物。

再拉开旁边的另一个抽屉，视觉震撼让冯琳愣了一下，之后皱起了眉头。

抽屉里竟然有一只溃烂的人手。

“喂？！”此时听筒对面好久没收到回应的沈礼在喊了几声之后终于让冯琳意识到他的存在，“不是你家，你怎么确认的？”

“你正常情况下会在自己家的抽屉里放人手么？”冯琳的语气竟然与平常无异。

“人手？！”沈礼吓一跳，有些难以置信，可是既然自己都身处不可思议的境界了，还有啥是不可能的呢，“那个，你再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异常的。”边说着，突然想到什么的沈礼下了沙发也冲到地台前，拉开了抽屉，“我靠！”

“你也有？”冯琳猜到了他惊讶的原因。

“我这……好像是一只人脚……”沈礼大惊失色。突然的冲击导致沈礼胃部一阵翻绞。

“要不要试试，你那边门打不打得开？如果真的不是我家那就未必安全，那你得先出去。”冯琳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门口试着打开自己家的门。

沈礼觉得有道理，主要是也没别的选择了，于是便去开门。可是无论怎么拧拽推拉，这门竟然如焊死一般的纹丝不动。

“打不开！废了。”沈礼使劲的踢了大门一脚泄气。

“我打开了……可是……”冯琳却轻易的打开了房门，小心的迈出门口探头观望，外面一片狼藉，“外面怪怪的。似乎更不安全。”

“外面？”沈礼这时候才注意听到门外的声音，既熟悉又不现实，对着门镜看一眼，嚯！

这一眼沈礼开始庆幸自己这边的门是锁死的。

他的门外何止一片狼藉，简直就是生化危机！门外几个好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的全身血污溃烂的人在游荡，嘴巴里发着奇怪的声音，像是单纯的喉头用力震动，机械般的只是一下下的闷吼。

“我靠……”沈礼一时觉得自己懵懵的脑子不太好用了，“这是怎么了？我俩真的不在原本的世界。”上手掐了掐自己，疼的，“好像也不是做梦。怕不是被吸进电影里了？”

“这你应该是想多了，”冯琳抬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了的投影仪和一片空白的幕布，“电影里可没有我家的场景。”

“那你给我一个理由啊，说得过去的。”沈礼烦躁。

顿了顿，冯琳的声音再度传来，还是那么的平稳，甚至可以说是没啥感情起伏，仿佛依然是于己无关，“你相信有平行空间么？”

“啥？！”沈礼本想像平常一样的吐槽一句这货大概是分裂版的小同人文写多了，可又眼看着自己目前身处的空间的确是超乎了常理，半信半疑却也好像也真的是没别的可以解释了，“那……那怎么办？”

“啧……”冯琳重新好好的打量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的看过的“家”，“首先我俩得想办法能窜到一个空间，起码能见面。可能要想办法让我这边的你醒过来，或者，让你那边的我醒过来，大概就能重新见面。”

“嗯……”想了想有理，沈礼又一想，“这破空间……不会分别只有我俩正常的……活人吧。”那可太可怕了。

“不知道，大概吧。别多想没用的，都说了首先我俩得先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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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错位

  “我去，能不能行！”看着一片狼藉无处下脚的地面，沈礼无奈的感叹，不，应该叫做咆哮了。要说这家主人是个死宅的空巢男青年，还是有人信的，可是她偏偏是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女人，这就更说不过去了吧，自己还从没见识过这样的女人家。满地的垃圾，衣服鞋袜扔的一堆堆，卧室电脑前还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唉……这事怎么自己赶上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讲义气重感情呢，要不是当时这娘们儿相当于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变成什么样都还不一定呢，算了，人了吧。

叹了口气，无奈的打量着这战场一般的房子，想要上手整理时，却发现竟然无从下手。

“我的天……”沈礼嘀咕一句，“这……这要拿什么拯救……”

说是说，活还是得干啊。

再说一边瘫在电脑前大地堆中的冯琳，终于对一直不肯消停的窸窸窣窣声音忍无可忍的从呆滞中恢复了人样。定睛看着沈礼一个人烦躁的整理着自己这猪窝，不知可否的傻笑了一声。

“呀……活着呢？”沈礼带着一丢丢嘲讽，“咋能生命这么顽强呢？我还合计着要继承你的垃圾堆跟花呗呢。”

“呃……”冯琳也不让着，“垃圾堆给你了，花呗……你咋不早说，我刚还完……”

看着冯琳佯死不拉活的样，沈礼最终翻了个白眼，“我特么真真儿是服了。”只能继续将注意力转向手里的大工程里。看这一屋子垃圾都比看着这婆子好，起码垃圾还比较能分类回收啥的，她呢……呵呵。

终于在大半天的大干之后，这个空间总算像个人的住处。

仰在沙发上歇气的沈礼，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厨房的冯琳能拿出些能吃的东西来，也算是没白忙活。可能是太饿了？竟然也是闻到了香香的味道，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可能就是饿极了的幻觉，跟冻坏了的反常脱衣是一个概念，对……一定是这样。

冯琳倒是没让人失望的，没一会就端出了一个还在噗呲噗呲的小锅锅，飘着满屋的香气，放在餐桌上。沈礼小心的靠过来观察片刻，好像……真实的是有点香的哈，突然有点放下心来。

“你这是做的啥材料还挺……”没问完的话在看到冯琳那大众网红围裙上定制的两行字之后戛然而止，被替代的是一声重重的咽下口水的声音。

【吃饭吗？我亲自下毒】

“愣着干嘛，不饿吗？”冯琳则是慢条斯理的将碗筷递过来。

“啊，好……呵呵呵呵……”虽然只是一句搞笑话，可在冯琳身上，怎么总是感觉就是她的心声一样。这人狠起来备不住真干得出来，“挺香的哈……”回过神，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把没说完的客套话说完。

“凑合吧，熟了不错了，”冯琳十分的自知，“啥特么好吃不好吃的，能不饿肚子就是恩赐。”

为了下饭，俩人还特地点播了一部非常有食欲的电影——生化危机。对于沈礼来说百看不厌，冯琳则是没所谓的，反正她只是习惯有点声音什么的，这样比较吃得下。

僵尸的嘶吼跟俩人干饭的咀嚼在不算大的空间里交织成诡异的旋律，如果在门外体验跟想象一下的话，绝对可以防盗防抢，安全得再也没有。

能吃如沈礼，饭后的加餐一定要有的，对于零食也是满眼放光，继续连肝几部电影那是多么享受的事情，懒洋洋的倒在沙发，面对着投屏的幕布，别说这冯琳的音响是真的很可以，这音效，关灯之后堪比私人影院，这干嘛还出去看啊，在家多随便啊。突然的，沈礼有点理解这个女人比起出门，那宁可的宅劲儿，酥糊！

此时的冯琳，也只是听个声，却没什么心情跟注意力放在那电影上。满脸黑线的快速敲打键盘，悲催的凑字。表面虽然还算淡定，心里确是苦苦的哀嚎着：谁给我稿费！！！！！

再不给自己汇款，心心念念的炸鸡就要泡汤了……想着想着，咽了咽口水，还不自觉的把炸鸡跟快乐水打满了屏幕……

甩了甩头，回回神智，呃，一不小心就泄露了心思，so sorry。“不能写这个不能写这个……”一边嘀咕着一边赶紧将快要打了大半页的炸鸡快乐水删掉，重新开始努力的通往正确的创作方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机械的码字缺了思考，写了多久，写的什么，总之是在午夜定时闹铃响起的时候，扛不住的迷糊过去。

冯琳为什么要在午夜定闹铃？对于她来说，这就像是一道分界线。一个宅腐倒起时差来是很绝的，对于冯琳来说同样是半夜，上半夜跟下半夜是完全不同的世界。通常的她要么是睡起来刚好半夜，一天的时间才正式开始，要么就是一定要趁天亮之前睡过去，不然有一点点光，那今天的睡眠基本算是废了。

她并不清楚自己这种状况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睡眠障碍，睡是能睡的，只是太容易醒。这么说吧，一根针掉地的声音都能把她吵醒。以至于对于深度睡眠随缘的她来说，一觉到天亮这是不阔能滴，睡一觉醒八次都是日常了。所以，别问冯琳为什么老是眯觉还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手机闹铃此时响起，冯琳迷迷糊糊摸索关掉继续趴着心说能不能继续眯着，却是一段突然的音效霹雷一般的袭来，冯琳还是烦躁的醒了。梦里听到的都是视频电影的声音，这睡觉都跟醒着没啥区别，虽然被震醒了有些烦躁却没怎么样，反正都是放个恐怖片听声入睡的她，已经不能再习惯。呵，真是个纠结的习惯。

慵懒无力的撩了撩头发，起身舒展一下，才发现手臂都被自己的脑袋压麻了。这脑袋里的废料还挺有分量。

起身出门，寻找水源的路上，路过客厅借着投影微弱的光线眯着眼睛蹭到厨房，摸索着倒了杯水吨吨吨……

霎时间，努力吞水的声音停止，嘴唇还含着杯边，僵在原地，瞳孔小心翼翼的转向客厅的方向……慢慢的撤掉杯子，放在一边，一步一蹭的走到门口，望向客厅。

客厅里的电影仍然播放着，光线照在此时熟睡的沈礼脸上，时不时的给了冯琳眼花的错觉。怎么那光斑照在他的脸上……有点……像个丧尸的感觉……自己真是脑洞黑了。话说回来，这人睡相倒是挺好看，有点影响自己脑洞的完美度。要是难看点张个嘴巴流点口水再加上这奇葩的光照特效妆效，呵呵，完美一丧尸！

硬是再一次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脑洞场景架构中的冯琳。

赶紧回到电脑边在纸堆里循声拿到了手机，一看显示……嗯？沈礼？回头看看那当下正在睡死过去的沈礼心说他手机碰到了？不能啊，一直没见他动……索性走过去按亮他的手机，并没有拨打电话。

这啥情况？冯琳莫名其妙加好奇的竟然接了。

“我说你大半夜你在家作死不睡就算了，这怎么还跑了？你在哪呢快回来，多不安全！”是沈礼有些焦急有带着气的声音。

“我在家啊，你也在那睡着呢？！”冯琳一边下意识回话一边又回头看向那个睡着的人。

“你放屁呢？我看着电影睡着一觉醒了发现你不见了，我现在就坐在你家客厅给你打电话……”对方的声音也突然的停止，“我靠！我……”

“咋了？”冯琳懵着问。

“我也看见你了。”沈礼此时走到书房门口突然瞥见书房里电脑光的照射下，冯琳正趴在桌上睡着。走进去按亮她的手机，并没有在通话，“不是，冯琳在这睡觉，那你是谁啊？”虽然有些懵哔的这样问了，可沈礼十分的确认，与自己通话的号码跟声音分明都来自它们的主人。

这么一来，冯琳凌乱了，看着那此时还在睡着的沈礼，对着听筒里他的声音，“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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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入溪，溪中有鱼

光覆影，交辉熠熠

鱼与溪，你中有我

光与影，我中有你

他轻盈的飞，天边落雨；他撑着伞，向着他的方向，目光炙烈，迎他归巢。

即便曾几何时冷冽的冰雪也盖不住面庞的清晰，望着对面清冷脸颊的人呐却含着温润的眉眼，一抹长久的思念，此刻伴着温暖的阳光化作细水，长流心间。

此，2023。

牵挂的人啊，仍在天涯海角相濡以沫，天上人间

只是他们以外的其他人，就算何其挂心，也看不见……

祝福，祈愿

烟火喧嚣，神仙美眷

七十七  心神

所有人都紧张的望着半山腰，唯恐再次发生爆裂。

这时，远处飞来了猫头鹰闹闹，竭力的向那一团重新包住的空间飞去，嘴边似乎还衔着什么东西。直至硬闯入风暴边缘才松开，那东西便直直的掉下去。

突然风暴的波动冲击过来将那猫头鹰一下子击飞落地，刚好在不远处。

“闹闹！”白尾第一个从上去确认猫头鹰的状况。此时的猫头鹰闹闹似乎是被冲击波震得受了伤，动弹不得，但幸好上有意识。

“闹闹！”白尾小心的抱起猫头鹰，“你怎么样？”

“上仙，闹闹没事……”声音十分虚弱，还好意识还算清晰。

“你刚才在干什么？”白尾问了大家都想要知道的问题。

“是，那锦囊……”猫头鹰强打精神回应道，“那人类来之前找过小仙，将锦囊交给小仙，说在他祈愿之后一定要交给那只傻猫，他说是受到了某位仙圣指引，非常重要。”

“某位仙圣？”墨尾疑问的看向海仙圣，白尾和赤狐也跟着若有所思。

“哎，并非本座啊。”海仙圣赶忙摆手，“叶仙圣在里头自身难保，要不是我往死里磨他可能躲在某处自生自灭也不会出来管这档子破事的，南仙圣早就不在了，那……就只有……”如此，大家都想到了那之前被仙尊召回不便现身的一位。

“北仙圣？！”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顷刻间，暴雨至。

山间那被包围的一大团，在大片雷电的闪光下，显现出了内部的状况，虽然只是瞬间。

一只九尾猫咪飘在云窝之下的半空，眼前是虚弱的打着坐的叶仙圣，周围失控的污气团在那重新包围的结界中乱窜，与之中的强大灵息对峙，已有部分被压制甚至消散。那小小的锦囊就飘在猫咪的身边，散发着幽幽的气息。

“那里面装的什么？”赤狐现发问。

闹闹只是摇摇眼珠，他也只是负责传送而已。

“可是那锦囊应该是交到了喵子手上才对，”白尾疑惑道，“是我给他的……”越说声音越小，甚至心虚的不敢看海仙圣。

海仙圣当然马上察觉到不对，却并没有直接问出口，只是审视着，瞪着他自己讲出来。

墨尾当然察言观色，生怕海仙圣一气之下就地判罚，也不敢多说话，只能担心的将白尾护在怀里，满眼的恳求。

“所以，当初是你替他留了一尾？”海仙圣的脸色有些阴沉，语气却依然平和。

“他当初以一尾为一只已经殒命的小奶猫续命，所以那一尾严格上算是他自己留下来的，白尾他只是赠予那只猫一件储存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并未私自为他多批一尾，所以……仙圣，小仙以为，这不算违规。”墨尾的眼神十分坚定。

“仙圣，这样说来白尾上仙的确是履行了指引者的职责，为小猫续命而留了一尾的确是那只猫自己的抉择。”赤狐也跟着附和，他明白如果白尾因为此时被责罚，那只猫一定也会跟自己一样的自责。

海仙圣看着这三个不省心的玩意，气得翻着白眼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墨尾，小狐狸，你俩还有心思护着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深呼吸，深呼吸，心里自己劝自己不生气不生气，缓了缓，“这都是些什么孩子啊，一个比一个捣蛋！”

三个玩意也是三脸委委屈屈，心虚，无助，眼巴巴的看着仙圣不敢出大气。

突然一阵震动，在半山腰庞大的结界慢慢散开之时，山体滑坡。

“遭了！”海仙圣暂时忘掉那些不重要的小事，眼下这场危机才是重中之重。

“这喵子已经匹了九尾，按理说化生之前的能量应该是最充盈的，如果他有意，完全可以用结界抵住滑坡，可为什么，他好像对山体的状况没有丝毫的反应呢？”白尾看着不解又着急。

“你仔细看看他的样子，他的神态……”墨尾也同时发现了异样，“怎么好像是被控制似的，好像个傀儡一样呢。”

“他灵息在消散边的时候，神智也会跟着散掉，”海仙圣自然也发觉到，“也就是说他当下做的一切可能本来就是无意识的，或者好一点的话，大概是意识模糊的情况下的下意识。祈愿者的回馈只能让他多批得一尾，并不代表能唤回他原本的心神。”

“这听起来事情可能就严重了，”赤狐也恍然道，“也就是说，他模糊中随时都有反水的可能？！”

“这可真是一场豪赌。”海仙圣都跟着绷紧神经，“但愿没有压错宝……”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帮忙？”赤狐虽然心里也急却并不敢擅自行动，只能不断的提议。

“我们现在传输的灵息跟半山腰的灵息会产生对冲，只怕不但不能加成反而会互相抵消，结果却只是提前了灾祸而已。”海仙圣当然明白赤狐的想法，“不但帮不上忙还会适得其反。”

“难道……只能这样看这了？”白尾的心从来没有彻底放下，望着半山腰若隐若现的猫咪身影，顾念着当下的灾祸状况，于大于小，客观上已敢想，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主观上更担心哪一个了。

此时，缓和了一会的猫头鹰闹闹默默的提了一句，“内个……我是被下令十万火急送来的那锦囊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几位这才重现将注意力暂时转到那飘在猫咪面前的锦囊。

“老北这是在干什么？”海仙圣思考着这早不早晚不晚偏偏要卡点送到的东西，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嗯？要真是这样，那是不是有救了？！”

“什么？”墨尾问除了大家相同的疑惑、

“怪不得老北那家伙早以前就跑去往生门轮回道了。”海仙圣望着，却似乎松了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话说了一半，却似乎在验证自己的猜想。

此时的九尾灵猫似乎是察觉到那锦囊竟然残留着自己的味道，注意力暂时转了过去，以至于周边的结界开始涣散，家上山体滑坡的滚石，看样子情势越发糟糕，他却并不在意。尾巴飘到了眼前的锦囊，挥了挥是，锦囊的袋子松开，从袋口溢出了半透明的光晕，在半空中飘着，似乎开始慢慢的变换形态。

九尾灵猫就那样一顺不顺的望着这一团光晕，不一会，光晕渐渐的形成了一个身影，身影渐渐的有了轮廓，有了面貌，显现出了样子……那正是猫咪的心神，化形的人类模样，瀚瀚。

“哎？！”赤狐激动的叫出声来，“你们看，那不是他化形后的样子？那一团东西是……”

海仙圣从未因为猜中什么而如此的有成就感，终于点了点头，“是了，老北侯在往生门，就是为了在他灵息消散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截住他的心神转到锦囊还给他，否则就算那人类的祈愿奏效，他也形同空壳。可能最后那一刻他的灵息已即将消耗殆尽，难以抵抗结界里的天雷跟秽气，心神早就散了大半，而老北早想到了这一点！这算是他为难以支撑祈愿的灵息做了补救。”

此刻的心神瀚瀚与元神九尾猫咪对视着，仿佛就已经互通。心神瀚瀚缓缓的走向九尾猫眯，缓缓抬起手，指尖慢慢的点在猫咪额间。瞬间人形便又散开变回了光晕，却像飘飞的丝绸一般一股脑的围绕在猫咪的眼前，慢慢渗入他的额头间，心元重新相融。

再次张开双眼的九尾猫咪瞳孔间终于有了神采，眨了眨眼，像是突然从恍惚中醒过来一般，看了一眼四周，才发现身处何种情势，来不及多想自己为什么还能好好的在这，赶忙运转强大的灵息再次将即将散掉的结界加固，灵息扩散之时，半山腰终于变得透亮起来。此时还残留着些许污气看样子像是有思想一般的在找机会逃离结界，大概是见结界重新加固，便直勾勾的冲向已经非常虚弱的叶仙圣，有试图威胁的意思。

猫咪的尾巴瞬间挥向叶仙圣面前挡住，并且将其击飞。很明显面对灵息全盛的九尾灵猫那神兽残留的灵息根本不堪一击。

“hohohoho……好喵子！”叶仙圣虚弱的开口，痛苦却欣慰，“快，快阻止山上的流石！不然……秘境……又要遭殃……”

猫咪这才注意到山间已经有大量的沙石正在向秘境滑落。眼神一闪，灵光显现，几条尾巴在空中来回摇摆飘动，全身强大的灵息让山体的震颤变得轻微，沙石被挡在结界以内，形成了一道圈环，直到震颤慢慢平息。

结界慢慢收回，一些细微的气息随着气流窜了出来，猫咪迎着天雷冲向山下，直直的来到了秘境清泉边。抬头望着满天的雷云，阴云密布，天雷滚滚，几道闪电依然追随者飘飞的气息在猫咪周围劈开。

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场雨……

猫咪腾空半晌，灵息再次重新聚集在周身，然后一头扎进了清泉。

顷刻间清泉向空中炸开，猫咪的尾巴再次支楞起来，将大量清泉送至了雷云之上。

半山腰那云窝的转动下，漫天的雷云不断的变换位置，将盛满清泉的云朵送到了可各处。

不一会，便大雨倾盆。雨水冲刷之处一块块污秽之气犹如被腐蚀一般发着呲啦啦的声音，化成青烟再次被雨水打散，消逝。

空气渐渐的恢复清新，大地上的污秽也渐渐随着冲刷流失，满满的水汽泥沙混合的味道。

叶仙圣衣袖一挥，一道灵息闪进清泉，竟然形成了大量冰晶，将其送入云中打进了颓栖之地。

“那地方他顾及不到了，总得接应一下。”海仙圣终于嘴角微弯，“现在危机已解，他的力量耗费也不少，白尾墨尾，你们再加把劲，催几块云去，还有人界也需要一场雨呢。”

白尾墨尾应声得令。

“至于轮回道，就由老北费心了，他大概等了多时了……”海仙圣自语道，望着那一束天光的云窝，“仙尊在上，借九尾灵猫之名，再给了世间一次复苏的机会。唉……实现了那最小的可能性，本座也终是实现了自己那不可能的承诺，是老天开眼了吧。”

倾盆大雨中，九尾灵猫终于随着再一次迸发的水花自清泉中出现，径直向半山腰去，一层半透明的结界笼罩住此刻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叶仙圣。将其缓缓的带下来，平稳的着地，停在了海仙圣面前。

正坐颔首，恭敬的向海仙圣跟两位上仙施礼。

叶仙圣没有多少灵息，甚至不能运转为自己隔开雨水，海仙圣再次甩手，飘然的衣袖中飞出一层纱一般，形成个盖棚遮雨。

“老叶！”海仙圣赶忙上前。

“hohohoho，竟然还能留下一口气，真是神奇了……”叶仙圣竟然还笑得出来。

“别这么说，您在仙班可是很出挑的，除了您，可能其他也没有出来的几率的。”海仙圣搀扶着叶仙圣。

“原来匹得九尾是要如此经历么？”赤狐突然的对得道的期待没那么在意了。

“一直以来，感谢。”虽然言简意赅，猫咪眼神真诚。

赤狐竟然有点害羞，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摆了摆手。

“行了，雨还要下一阵子才能净化三界，还有其他需要善后，”海仙圣一秒都不想等人坐稳，“小狐狸，你去送个信儿，让人界捣蛋的仙灵给我回自己该在的地儿去！否则要予以重罚。”

赤狐点头得令，最后对着猫咪打了个招呼，便淡出消失身影。

“至于你，喵子，既然幸得匹了九尾，跟我去面见仙尊一趟吧，本来你在仙尊为此开了'天眼'之际是可以加爵的，但是由于这次的破事，我们作为当事者总要去做个交代。”海仙圣道。

猫咪擎着满身的光晕，九条尾巴仍然神采奕奕的摇晃着，恭敬的点点头。

搀扶着叶仙圣，在海仙圣的带领下，朝着云窝处顺着光束淡淡的化作雾气一般灵息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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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六  一尾散，九尾现

神兽呲起獠牙愤怒的盯着唠唠叨叨没玩的叶仙圣，随时准备对其发起攻击。

此时已经膨胀了一大圈的污秽包裹着同样愤怒至极的魔物冲过来，直接咆哮着继续向神兽攻击。两个怪物重新打在一起，与此刻相比，之前那一段打斗简直就是在玩闹，现在两个怪物的每一次碰撞都能激起波动，甚至整个半山腰连同聚集的污秽之气都一同跟着震颤。

叶仙圣却一如既往的镇定，已然是原地静静的待着，半眯着眼看着，看着一点也不恐慌不着急。闪电不断的将阴霾撕得稀烂，天空再一次出现一团漩涡状空间像是个黑洞一般，好像随时都要把整座山都吸进去。

抬起头看着天空，叶仙圣无奈的呵呵呵笑了几声，“天在看着，仙尊呐，您真的不打算出手么？多少无辜的孩子被带走了歪路，又牵连伤害了多少无辜，这两个怪物啊，能困得住一时，困不住一世啊，这一次要是再让他们打破半山腰的结界跑出去，那之后要再收，难度可就更加难以估量了……”之后竟然开始咳嗽，灵息也开始减弱，看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打发走了赤狐 濂，海仙圣独自一人在宿舍屋子里打量了一大圈，最后目光才落在了墙角那毫无意识的一人一猫，……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何至于厮……

窗外污涂涂的污气渐渐变淡，似乎开始慢慢的散去，能见度已经有明显提升。

焦急的等待在附近的医生跟舍管依然死死的盯着宿舍方向。大概是口罩用了太久快要失效，舍管开始咳嗽起来。

“应该差不多了吧，这么久了，”医生拍了拍舍管的背，“他们很专业的，放心。”

“我是不放心那孩子，”舍管道，“当时我看到他在里面好像是昏倒的样子……”

“也许事情不是咱们想的那样也说不定，”看着宿舍门打开，医生打起了精神，“你看，好像结束了。”

面对着迎上来的医生跟舍管，这位“清洁人员”点了点头，“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动乱的小动物，大概是这栋宿舍是离后面的山林最近的一栋，所以很多小动物因为最近这奇怪的空气污染跑到这里避难了。”

“哎呀，这样啊……”舍管叹道，“那位同学还……”

“哦是这样，那位同学可能是一时也慌了阵脚所以才出现一些奇怪举动，学生嘛，突然经历这种状况肯定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可能是吓到了。他大概是没什么事，先让他缓缓，给他点时间自己处理了住处的状况再说吧。”清洁人员道。

“你确定他没事？”医生再次确认般的问道。

“我刚刚进去他就醒了，说是开着的后窗跑进来一群小动物吓得他脚滑撞昏了，他说想要整理好屋子再来找舍管说明情况的，所以请求我不要向学校告状呢。”清洁人员继续补充道，“所以老师们暂时体谅一下，毕竟他也是受害者。”

“你看，没什么事了，”医生也十分认同，跟着一起劝舍管道，“让他自己处理吧，估计他也猝不及防吓得够呛，给点时间，咱们先回去吧，外面这空气，还是别待太久。”

舍管也只能点点头，想想往常这同学也从未如此，觉得给他缓缓也对。

交代好情况，与医生跟舍管告别，这位清洁人员便离开宿舍区，走了一段路，才转弯还迂回一段，最后转进了河堤边的林子，才运转灵息渐渐的变回了长衫飘飘，海仙圣原本的样子。

望着那天上隔开污秽之气的漩涡洞，看似放松却实则很紧张的叶仙圣终于确实的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仰天长叹，“差不多了……仙尊在上啊，这俩也是到了孽力回馈的时候了……老仙尽力了。”

随着又一声更大的巨响，一道闪电从漩涡中一直劈到半山腰的地面上，之中似乎有一道身影忽闪。

正在打斗的两个怪物见到那身影同时惊恐的愣在原地，消耗得差不多的灵息也跟着四散，依然有种会同归于尽的趋势。这身影，便是怒目圆睁的南仙圣。

“不可能的，他已经天人五衰，灵息散尽了，怎么可能还在！”神兽不愿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抑制着颤抖的声音极力否认。

“上仙……不，已经是仙圣了……”魔物倒是有些恢复了理智，要是能哭，都可能热泪盈眶了。

“神兽，你怕什么？”叶仙圣的声音幽幽回响，听得出的虚弱。

“你少在那故弄玄虚，南仙圣早就不在了，装神弄鬼的想要吓唬我，哈哈哈哈哈，我才不会中计！”说话间已经倾尽所有灵息冲向叶仙圣。

叶仙圣面前眼看就要被那一大团恼羞成怒的灵息摧毁之际，却突然被另一股强大的力量生生的截断，两股力量就那样谁也不让谁的僵持着，那另一股力量赫然是那满是污秽之气的魔物。两个怪物再一次的交锋种，却见神兽的灵息开始变得浑浊不堪。

消耗得大半的两个怪物，包裹在周身的灵息变得稀薄，甚至露出了身形。神兽那猩红的双眼终于暴露无遗，满面凶相越发癫狂。魔物的污秽之气散去大半之后的身影，竟然还比较正常，甚至还人模人样，清秀的面庞，有些清冷的模样，双眼竟然无比的清澈，水汪汪的波光，见到南仙圣那闪现的影子，竟然还有一滴泪溢出眼眶，晶莹剔透的……

“神兽啊神兽，左右一双，本来可以互相照应，共同辅佐仙圣，可惜啊可惜，你们两个左右相搏，无法同心，这是南仙圣最大的遗憾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南仙圣只是留下这一丝惨象，为了看最后一眼，勿再冥顽不灵，醒醒吧……”

这句，想起南仙圣也曾经感叹，现在看来他早就对这两个不可雕的家伙表示了失望感。两个怪物的反应依然是截然不同的。魔物的污秽之气竟然渐渐退成了半浑浊的气息，满眼的悔意，对视着对峙着的神兽，依然十分羞愤，甚至更加暴烈，不死不休。

“上次的大混乱幕后的主使者，是你。转手强加罪名把我推在了风口浪尖，你装无辜，仙圣看穿了你本来面目所以你……”魔物说不下去，眼前这个曾经一起受点化，一起修灵息，一起辅佐南上仙的小灵兽原来自己从来都不认识。他不是变了，只是他原本的面目，从前没人看见。

“你的反应还真是慢。”神兽呲着獠牙闷吼一声，变得污浊的灵息竟然越发强过魔物。

半山腰的结界以己经被污秽气息挤压得变了形，随时要崩裂。

“仙尊再不出手，半山腰恐怕是要绷不住了。这样下去，膨胀爆裂的污秽会漫延更广，那咱们的努力不是要功亏一篑了么！”墨尾担心的站起身。

“不止，要是还无法平息恐怕爆裂开来就不是之前污秽之气感染那么简单了，可能直接覆灭三界生灵。”白尾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仙圣如此冒险……”

“本座向仙尊允诺。”海仙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这次的赌注很大。要么冒险获取渺茫的生机，若本座不能完成这次净化……就是更加彻底的清洗——毁灭重造。”

“没想到最后引起了如此后果，”墨尾担忧的皱起眉头，“但怎么也不至于灭世重造啊，仙尊难道一点慈悲也不讲么？”

“慈悲？”海仙圣苦笑，“孽都是世间生灵所造，现在要老天来负责收场么？你觉得救了苍生就是慈悲？你觉得谁是无辜者？老天是不会有人性的，所以才能绝对的公平。一件事情之所以引发，需要多个先决条件，但凡有一个条件未达成事情的发展也会有偏差，所以，所有人都有责任，不管是为恶还是为善。”

“肆意的破坏，又怨天灾人祸对世间不公，的确……”白尾似乎已经开始有了绝望的情绪。

“仙尊怎么会给你什么向导指示？最多是小至善恶终有报，大至审判天罚清混沌，毁灭重造。”海仙圣也是一副难做的样子，“一切都是世间的大小纠结，自作孽殃及无辜，一朝被反噬你怨得了谁呢？”

“仙圣，结界快要裂开了，难道就没有一点希望了？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三界被那俩怪物彻底毁了？！”墨尾焦急的道，手却紧紧的握着白尾的手。其他的他顾不得的，尽力就好，他在乎的其实不多，却是他的一切了。

“可我们也进不去呀！”完成工作急忙赶来集合的赤狐竟然赶上这一幕，也看着干着急，却恨自己无能为力。

“进入内部支援是不可能进去了，只能从内部化解。”海仙圣望着那即将崩溃的巨大结界雷电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外露，“我们需要一个承受灵息传输的媒介。”

“内部……还有谁能承受灵息的传输么……”

“还剩下……一条尾巴。”海仙圣眼神坚定，“不，现在应该说是一个已经允诺的祈愿。”手臂一挥将一道阴影打向了混沌结界的裂缝之中。

雷电交加，乌云密布，大滴大滴的雨滴落下，结界已经有了裂缝，向外沄沄的冒着污气。而此刻半山腰上空的云涡间闪现着一只猫咪的身影。

“仙灵熄，尘缘散，生灵枯，天开眼，如人愿，消执念，仙尊临，九尾现。”海仙圣依然望着半山腰上空，低声的吟道。

白尾，墨尾，赤狐都一脸不解的望着海仙圣。

“仙圣，您是说，这个时候有修得九尾的仙灵了？”墨尾突然明白过来，“凡是有仙灵要得道化生，仙尊都会以天光加冕，而天光照身之际便也是一次特殊的净化。”

“难道，傻喵子他……”白尾心中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只不过他所在之处一片混沌可能会产生排斥而无法接收灵息的升华会适得其反……”海仙圣也没底的道，“本座只能在外助他一臂，能不能撑住看他自己了。本座也是在赌这一下，比起直接毁灭倒还算一丝希望。”

混沌的半山腰之中，那一闪一闪的光点在云窝透出的一道光中静静的飘着，在两个怪物依然僵持之际，突然射出了数道光线，照射在了那猫咪的身影，猫咪缓缓的张开了眼，周身的灵息闪着透亮的光晕，身后缓缓飘出了数条仙尾，摇曳着。

“喵~”

随着一声凄厉的喵声，残破的结界终于彻底咧开了裂缝崩裂，混沌溢出，却也带出了之中的大量因天光加持的灵息，像是困锁一般的再次截住了混沌。

叶仙圣半眯着的眼又强挺着张开，待看清状况之后，终于有一次hohoho的笑了几声，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心了一般。

“九条尾巴，他有九条尾巴……”赤狐望着那若隐若现的猫咪影子，又惊又喜叹道，“他……他没消散啊！”

“嗯，我好像知道那人类为何执意要那喵子如他一愿了。”海仙圣若有所思。

“他起初对祈愿这事情一点不感兴趣，害的喵子为了修得九尾大费周章，如今又为了祈愿追也追道这，怪不得。”白尾也瞬间明白，“之前如人愿都是舍一尾如一愿，便修得一尾的死循环，这次竟然……大概这才是能让他得道化生所需的祈愿——想要成就他的心情。”

强大的灵息包裹住混沌之气，在疯狂的红眼神兽与魔物的对峙之中，不断的产生巨大的波动，看着九尾灵猫静静的飘在半空，身后照着天光，魔物似乎懂了些什么，得到救赎一般的欣慰的微笑着，“原来是这样，得道化生是没有捷径的，要如凤凰一般涅槃，向死而生……”有一滴泪流出眼角。突然竭尽全身气力与神兽融成一体，互相驳斥，消耗，抵消，直至同归于尽，空气中残留着大量不受控的污秽之气，四处流窜。

叶仙圣终于腾出空来再次运转灵息努力控制，一边还不忘唠叨一句，“你这只猫还真是可以，挺过来了就是好样的，hohohoho……”

九尾灵猫眼神一闪，周身九尾飘动，大量灵息飞出在新的结界内盘旋四散，一一对峙失控的污秽之气，一阵阵的波动震得山体跟着有大量沙石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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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段落

努力的讲完最后一句，俊俊的生灵便在天光闭合之际也随之飘散无踪。

猫咪瀚瀚则是在那光点的不闪烁断震动下，灵息缓缓运转，愣愣的在原地，望着刚刚还有空挡，此刻却已经被污秽填满的前方，一时恍惚的觉得自己刚刚经历的可能都是幻觉。要么，就是自己的灵息已经少的不足以支撑如人一愿。

那，如果刚刚发生的是真实的，他许了愿，就这样了？！

就这？

“呵呵呵呵呵，”魔物呜咽的笑声传来，“你们以为这就能压制得住我么？我也不是以前那个我了！”

一声炸雷之下，污秽之气包裹着魔物团成一团，竟然直接避开了那一道天雷。

“至少困在这破地方能消弱你的能量，我倒是无所谓，再打一会，你的力量慢慢的消耗殆尽，我便可以功成身退，顺便还能当立了大功，何乐而不为啊，继续啊！”神兽倒是打得开心，“真是刺激。”

“你也别忘了，这地方是我曾经的故居，什么状况我多少还是有些记忆，我出不去，你也别想出去。”魔物虽然被激怒却还有几分理智。

“恕我直言，你被封印了这么久，脑子很可能坏掉了。很多事情你大概记不得了。之前如果不是南仙圣那老家伙一直保你，你可能早就被……哈哈哈哈，有些事情还是别说破的好，毕竟，这里还有除我之外仙班的耳目，”撇了撇一旁像是事不关己已入定的叶仙圣，“你最后一层遮羞布可要保不住了哦，”

似乎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更加激怒了魔物，“你给我闭嘴！”双眼泛着凶光竟然更加的刺闪，大概是被魔障封印导致断片的记忆片段突然闪现。

还在怕事装死的叶仙圣也听出了一些端倪，偷偷的张开一只眼睛瞟了一眼那俩玩意的状况，后趁没人发现赶忙再闭上眼，继续装死。

“可悲呀可悲，之前处处护着你的南仙圣过分溺爱，最后竟然把你宠成个魔物，最后亲自下手封印了你，搞得自己也被顺势拿你做媒介摆了一道，还趁他伤要他命……还需要我继续提醒么？”神兽幸灾乐祸的道。

暴怒之下的魔物身体的污秽之气更加打着旋的疯狂膨胀。

见到魔物周身的污秽之气越发膨胀几乎与天雷融为一体形成更大的混沌，神兽得逞的笑容也越发明显。直至这更大的混沌魔物也快要无法控制之际，魔物才感觉到自己不太对劲了。

另一处被混沌吞没的灵息瀚瀚感到一阵震颤眩晕，自己的灵息似乎在不受控制的变化，大概是快要被卷进混沌的漩涡，已经开始整个飘忽变形，一股不匀称的膨胀感也跟着掺和，越发痛苦，也开始感觉周围的声音景象都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呵呵，难道这是大限将至时候的感觉？还挺飘忽的，怎么说也不算太痛苦……”灵息瀚瀚不再竭力去控制灵息，任由其飞散，“抱歉啊，俊……”顿了顿，换个称谓，“这位人类，看来余额不足无法兑现了，无能为力。”目光暗淡，欲哭无泪，甚是伤感。

只顾自保的叶仙圣已然无动于衷，看样子却也是坚持不了太久的样子；魔物则是已然发狂，似乎是参和在一起的天雷跟污秽之气不能互相和解的缘故，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产生严重的冲突，好像随时会自爆一般的狂乱着。

“哈哈哈哈哈……”看着如此混乱一个一个都自身难保的场面，神兽终于绷不住大笑了出来，“你看看，这漫天的乌云加上满山的污气遮住了老天的眼，你们一个个伤的伤灭的灭，还能奈我何？哈哈哈哈哈……等我回去邀功之后，会让所有不听话的全都闭嘴！”话一说出来笑得越加猖狂。

“呃……”叶仙圣的语气虽然已然慢悠悠，却在此刻显得有些突然，“也不啊，严格来说……刚刚，老天好像开了眼了。”

海仙圣废了死劲的终于将这一帮子小喽啰全部装进了捆仙袋子里，扎死袋口，才舒展了一下。

“哎呀我的母亲呀~~~~”海仙圣身上的骨头也适时配合般的咔咔响了两声，“老了老了……”本来无奈吐槽自己，转身看到身边已经靠坐在墙边快昏过去的赤狐，“孩子，你早衰呀？”

“仙圣……您可快别这么说了，”赤狐顾不得自己青春的形象，已然累哭，“亲身体会工作之后，小仙觉得您果真是老当益壮，保养得也太好了呜呜呜呜呜……”

“你呀，就是歪道捷径走得多了吧你，”叶仙圣看了看赤狐，“对了，你之前也干过些许浑事儿吧，要不是出了这些破事，我早就要找墨尾那小子喝茶了。”

赤狐有些慌了神，也顾不得腰酸背痛，赶紧起身站直，“内……内个……我之前修灵息的门路的确是不太光彩，也差一点跟……跟这些家伙变得一样可怕，可是这是我自己的主意，跟墨尾上仙真的没有一丝的关系，”着急的想了想，“是我，他劝过我的，是我没听话，所以，您还是直接责罚小仙吧。”

“你知不知道，作为指引者的上仙，点化一只仙灵的同时要承担多大的责任？虽然指引者不可直接干涉仙灵的抉择，可每一次指点都会影响到仙灵的抉择，所以，一旦被点化的仙灵出现任何问题，上仙都要连坐，这是不会改变的责任分摊和关联的制度，这个，你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吧。说回来，你这算不算明知故犯呢？”海仙圣话语间的语气却相当平和。

越是如此的平和，赤狐越觉得惶恐，“那，上仙他会……他会受到怎样的责罚？我请求代替承受。”

“不可。”

“加倍代受，怎么处置小仙都可以，仙圣……”

“不，可。”海仙圣已然语气坚定而平和，“你负责把这些玩意送去仙界府牢，我还有些善后要处理，别的等事情了了再提。”

赤狐不敢再过分强求，可后悔愧疚却已然来不及了。

在清泉花雨的倾洒下，秘境的空气慢慢的变得清澈起来，要恢复以往的清新程度，大概还需要静待过滤一段时间，毕竟污秽之气覆盖式污染已经不是一时半日。

两位刚刚努力“下完雨”的上仙，重新倚坐在一起，看着此时终于有了一些能见度的秘境。

“呃……尽力了……”白尾就差装死了。

“我们俩怎么好像是来作贼的……”墨尾转头看了看，偷偷的咧嘴笑开，擎着袖子给擦擦抹成了小花脸的白尾，“小白你可从来不能忍受自己这么脏兮兮的。”

“这儿就我们俩还矜持个屁啊。”说着竟然故作粗鲁的也抹了抹自己的脸。

“就是这一点本座非常有优越感啊，”贴近白尾的脸前悄声道，“这样真实的小白只有我能见识到。”

“你满脸污渍能不能离远点？我嫌弃你。”话虽如此，却是与墨尾一样的气声柔柔的语气。

“好的。”马上应下，却还是趁机迅速的在白尾的薄唇上嘬了一口才拉开距离。白尾虽然皱了皱眉故作嗔怒的样子，也马上舒展。

两人重新看向半山腰，那里却已然被混沌包围得严严实实。

“半山腰现在什么情况了也不知道，这还是一直会挡住阳光，秘境就还会一直是一片昏暗，什么时候能见光呀……”白尾担忧的道。

“需要时间的，再等等吧。”墨尾搂住白尾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想要完成一次新的建设，一定是需要牺牲跟时间的。”

白尾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的盯着半山腰再也不四处观望。

“很多选择是要当事人自己执行的，指引者虽然能够引导能够影响，那始终也不能直接出手干预。”轻轻的摩梭白尾的肩头，“不是你的错。”

“可他又有什么错？同样境遇的他们又有什么错？有些所谓的规定被传成规定，跟传谣的过程几乎没什么差别，也都被人当成了理据，有心考证的是少数，都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可少数却要服从多数，是不是莫名其妙？”白尾甚至有些哽咽。

“哪有那么多绝对的对错？”墨尾也跟着难受，“我当初倒戈，谁会认为是对的？除了你，小狐狸，还有傻猫，没人在乎为什么。为了完成自己的工作，小狐狸也被我拖进去，他才明白我。他拼了命从坟头爬出来，才能把一些重要线索带出来，这有什么错？只是很多事情不寻常，不一定是错，正常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的呀，这谁说得清呢。该怎样做，问问自己的心吧。”

“但愿仙尊看见这一切，能照出一束天光，引邪道归正，渡天下苍生，再给这混沌的世间一次机会吧。”白尾无奈却也赞同。

秘境还有一丝污气飘动，不过明显大势见好，一切告一段落，似乎也进入了新的段落。

花开好几朵，亦各表一枝。

半山腰竟然与情势大好的其他处刚好走相反趋势，混沌越发膨胀。

“叶仙圣，您要是也天人五衰大限将至就安安静静等死，说不定还能多挺一会。”神兽十分轻蔑又不耐的嘲讽，“平时就是个缩头乌龟这个时候被人硬推来当牺牲品还有心情在这嘀嘀咕咕，还老天开眼，仙尊要是不瞎早就看见了，还会有这么些事情发生！你还是好好等着大限到来安心的去吧。”

“话说回来呀，本座总算是最近距离见识了贼喊捉贼的真实景象了呀。”叶仙圣突然开始默默叨叨了。

“呵，不知道你在讲什么。”神兽已然不屑。

“诬陷他人成叛徒，其实啊，你才是真正的叛徒。”叶仙圣并没打算闭嘴。

“你什么意思？”神兽这才开始介意。

叶仙圣眯着眼睛，清了清嗓子，竟然摇头晃脑的讲起故事来，“早以前啊，本是小仙灵的你同期与魔君受了当时还是南上仙的仙圣点化，不久南上仙就在仙班暗示了仙灵之中有了异心，你为了排除自己为南上仙的意有所指，便唆使当时单纯的魔君触碰歪门邪道，大大加速了其当时的灵息修习，成功的转移了目光；再在南上仙与其调节沟通努力使其回归正途之际挑拨离间，之后又等到他不能回头的时候，回头建议并协助刚刚高升成仙圣的南上仙对自己点化了却教化不周的魔君清理门户，又回头偷偷假装协助魔君为由将其诱骗至当时的颓栖之地……”

“老头子！你他妈的这时候编个哪门子的瞎故事！”神兽瞪着双眼竟然开始越发猩红。

“神兽，是你教唆了当初天真单纯的魔君，使其堕入歪道成魔，又是你从旁提议南仙圣要将功补过亲自处理了魔君，也是你，既外应魔君会助他化险为夷，又内助南仙圣除邪封魔，趁其大耗元神，攻其不备，当时，正是南仙圣地位与修道都如日中天的时候。”

听着叶仙圣讲故事，神兽的情绪竟然开始变了。越发猩红的双眼也狰狞可怖，甚至呲起了獠牙，显出了神兽的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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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祈愿

眼前闪现着所有美好的瞬间，那些一起的点点滴滴。俊俊望着眼前快速掠过的场景，嘴角微微的弯起弧度。一只猫而已，终究是要离开的，这也早就说好了的，怎么会如此的放不下呢。现在，连走过去他面前再跟他说几句话都做不到。

眼看着自己周身的灵息随着狂风不断的飘散，猫咪的脑子有些混乱，不知道是因为身在压抑的环境还是因为心里堵得慌，越发觉得自己没法静下来，总归是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完成的不甘心，还是有什么疑团没有解开，可又不想带着疑问就这样消逝。

猫咪再一次在心里发问，凭什么？

为什么那些家伙可以为所欲为，而自己想要好好的迈出一步却很难去做？就算自己真的跟这个人类脱离干系了，他现在出现在这里，自己难道不应该知道原因么？况且这人怎么现在就这么执拗。努力的想要运转不多的灵息，想动一动，尽量控制住消散的速度，但效果并不理想。

眼前只能隐约的看到一丝不远处那生灵似乎在渐渐消散的状态，微弱的灵气刚刚飘出没一会便被污秽之气吞噬。

宿舍附近。

医生一边观察着情况一边给有关部门打电话。被通知的舍管已经站在她的身边，忧心忡忡的看着宿舍方向。

“不会有什么事吧，”舍管十分担心，“当时巡查的时候，是真的见到他了呀……要是真的出了问题我可兜不住啊，肯定要通知校领导的，唉……我这失职的罪名是肯定逃不掉了。”

“不一定，先等等，我们能自己处理的先不要惊动太多人，不然反而变得麻烦。”医生一边等待电话接通，一边道，“也算是我对这孩子多少有些私心吧……”

没多久，便有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赶过来，跟医生和舍管了解了情况便带着舍管提供的备份钥匙打开了宿舍的大门，小心翼翼的进入了门内。

屋子里面一顿嘈杂之后瞬间安静，原本还在屋子里四仰八叉的一群小型动物也鼠窜隐蔽起来。只剩下绒绒兔窝在沙发垫子上，赶紧着急的化形成人样。转过头来绷着一张脸十分恼怒的样子看着来人。

两位“清理人员”低压的帽檐只能看到鼻子以下。其中一人嘴角弯了弯。

“你们谁啊！！”化形的绒绒兔愤怒的低吼。

“清洁人员。”弯着嘴角的那位语气平淡轻轻的道。

“来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站起身准备赶走两个人。

两位却一点也没慌仍然一步也不让的站在原地。

“清洁人员当然是来清理污秽的，”那人继续应道，“我们也想知道，又是谁让你们来这儿捣乱的？”声音逐渐变得幽幽然。

此时化形的绒绒兔才渐渐感受到一股灵息的气息，以为是一时的错觉，再仔细的感觉一下才突然的怔住，虽然判断不出这灵息是谁的，但感受到了强大的能量并且不是很熟悉，一时有些发懵。

“你到底是谁……”心里没底，声音也没了底气。

“小兔子乖乖，老实点交代，听劝的话，还能活着离开。”另一位竟然哼哼起调调。这位的声音，小兔子却是有些认识的，突然开始发慌，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两位，慢慢的见两位抬起头顶开了帽檐。

那个认识声音的，的确不是自己瞎猜，确实算是认识，他身边的是一位感觉灵息就一定不能低估的仙班，本以为是神兽老大派来的接应，但看那熟悉的一位便知道一定不是一伙的了。

“竟然还能活过来，死狐狸。”咬牙切齿的嘀咕一句，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红毛青年，那是化形的赤狐濂。

“好久不见啊，兔子。”赤狐似笑非笑的道，“对了，这位咖可要隆重的给你介绍一下，位列仙班高位的‘清洁组长’海仙圣。”

“你要不还是以原本的面目见人吧，总披着别人的皮乱来，算什么事儿啊。”海仙圣虽然擎着微笑却十分的看不上兔子的语气。见对方仍然僵在原地干脆用力一挥手臂，强大的灵息打着旋的冲向化形的兔子。一瞬间室内的一脸混乱更加变得废墟一片。

之后便是所有的小型动物暴露得一览无余，绒绒兔也被打回了原形。

“这算不算是抓了现形啊？”赤狐望着满屋子的乱七八糟的动物难以置信，“这么多？”

“真是，现在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么，这种事情都需要本座亲自来搞了。”故作架子，不耐烦的甩手扇扇风，“这次可真是大扫除了，三界大面积清洁，还是不够全面，在哪个边边角角都能抠出些余灰。”

“这位仙圣，别怪小仙没提醒你，”兔子已然硬气的，“上头的人要是知道咱们杠上了，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留在仙班么？所别人你可能也不太知道，不过北仙圣，您一定熟悉的，他操办了没多久不也被软处理了么。”

“哦，老北我知道啊，”海仙圣已然没脾气的样子，“听你这么说，上头的确是有人是吧。那麻烦你告诉我罩着你的那位身居何位是哪位，我也好见识一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走着瞧。”绒绒兔抖抖身上的毛，便双眼猩红，身体也炸起来膨胀得大了好几倍，周围的小仙灵小动物也都运转气息竟然果真混合着污秽的气息，双眼都变得猩红，呲着獠牙，做足了攻击的架势。

换成了赤狐一怔，心里没底的看看海仙圣，“月亏的时候……它们就……能量有些可怕。”已然是心有余悸。

“我在呢你怕啥，”海仙圣竟然还顺带热热身，“别忘了，你刚刚加匹了一尾，别看只是一尾，你现在可是八尾了，别拿现在跟以前比，自信一点。”

看着海仙圣擎着青年的脸却像个老年一样的热身，赤狐有些不敢置信，心说这位老大真靠着住否？

看出了赤狐表情里的不信任，海仙圣也并不介意，只是微笑着歪歪头，“试试，不行再说。你信不过本座，墨尾你总信得过吧。”

这样一说，赤狐才点点头。墨尾上仙的确提过，这位仙圣虽然平时有时候死不正经，但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好吧，就当相信上仙了。

于是宿舍外的效果便是叮叮当当整顿工作干得热火朝天的感觉……

“唉……但愿就此打住吧，事情闹大了，很麻烦的……”舍管担心的望着，随时了解动静。

“可以的，也许真的是除了什么奈何不了的状况，这位同学现在本身也处在让人担心的状况，也许真的是另有缘由。”医生拍拍舍管肩膀，也不敢移开视线，虽然也看不出现在里面的处理状况……

半山腰，天雷早已开始疯狂的劈开。

眼前模糊的景象，时而美好，时而伤心。明明知道在那一刻，自己就算是说了等他可始终短暂的缘分是到了结束的时候，还坚持什么呢。连自己也不明白。

努力的想要伸手去触碰眼前的景象，可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最多只动了动那一根手指。

可能也就是这尽尽全力的微微一动，手指间那闪闪的光点终于蹦出来，在他的面前飘了一圈闪了闪，便以几块的速度飞走，俊俊的目光逐渐黯淡，嘴唇还在微微的一张一合，发不出任何声音，生灵的气息已然在慢慢消散。

灵息瀚瀚努力维持着猫咪的样子，可灵息也在浓重剧烈的污气之中显得十分零散，身边的雷电随时都可能传到自己身上来，魔物跟神兽已经“内斗”起来，还有一边的叶仙圣，竟然此时还能闭目养神一般的安逸，周身运转着不多的灵息，他倒是可以保自己周全。

虽然是抱着牺牲掉自己残息的态度来的，可此刻计划外的变故让猫咪多少还是有些不得知会不甘的置气感。

他来干嘛呢，仙界这边的事情本以为就与他无关了，不曾想这里面竟然也关联到他，自己一定要过去见他，自认为不欠他什么，可他的固执，到底为什么，知道了才能有个了解。为当初的选择负责。

可无论如何，自己也没办法。直到又一道闪电划破压抑的空间，猫咪感觉到自己身体一阵，一个光点以极快的速度打进了自己的印堂间。身体周围的灵息停止了消散，暂时像是被什么强行圈住一般，稍稍用力，竟然可以起身走动。身边狂乱的雷电跟打着旋的污秽之气迎面扑来，猫咪赶紧躲闪，虽然不算灵活，暂时还能勉强应付。

循着那被污气笼罩得不明显的一丝圣灵气息走近，已然还没见到那生灵本身，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距离他有多远，只是感觉应该是慢慢的越来越近了。

俊俊的嘴唇已然在一张一合，虽然发不出什么声音，却已然坚持的动着。

“我……要……祈……愿……”

在猫咪越来越接近的时候，那一道光点在自己的身体里有一次震动，猫咪警惕的站定，小心翼翼的感应着。

周围的雷电也越发剧烈，整个半山腰已然有了之前颓栖之地魔障之内的样子。

一阵旋风跟污秽之气对冲之后，打开了一个大大的洞，隔开了污秽之气在周围盘旋，形成一个环形的空间。

赫然的，眼前飘着已经变得十分浅淡的生灵俊俊奄奄一息。猫咪再看清眼前的状况，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离得这么近。

“你到底……来干什么……”有些烦躁的无语，话都不知道怎么说起，“从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们终究要各自相离的，我不会欠你，你本就是我的潜能祈愿者，无论如何我都要如你一愿，可你也没必要逼到这个地步吧。”猫咪实属无奈，“当初也是你不屑的，现在也是你执着，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好好活着不好么，非要作死！”

生灵俊俊没想到这一次眼前的影像竟然有了声音，看来这次比较真实了。本来一张一合发不出声音也在拼命喊话的他突然停下，只是望着猫咪。

“祈……愿……”这一次显得比较平静。

看清他唇语的同时，那光点在体内又是一震。心说本喵这最后一条命原来是栽在这人手里了，情绪发杂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呵，我怎么不记得你这么自私呢。”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语气表达，就这么磕磕绊绊的强组织语言，长叹一口气，“也罢，自己因何去的，就还因此走吧。”努力的运转自己的灵息，使其尽量集结，强行的凑着将近一尾的能量，“按照约定，持一尾如你一愿，说吧。”

“你告诉过我……我的祈愿……能让你有机会……修得第九尾，现在……不知道能是个什么样子……”强挺着，竟然弱弱的有了一丝声音。

旁边刚刚打得昏天黑地的两位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到了圈环附近，刚好听到这一节。

“你是不是有病啊这位人类？如人所愿是要折一尾来交换的，他现在这样子，一尾都快要没一半了！还九尾？！真是异想天开也得有个度吧。”神兽一边对抗着与自己不分上下的魔物一边觉得可笑还有心情嘲讽一句，“你现在祈愿结果也就是早点把他送走。”

虽然与神兽对立，猫咪却不得不赞同他的话，可已经决定的结局他也没想过强行挽回什么。生灵俊俊只是一顺不顺的却望着猫咪，此刻的眼神暗淡无光，并看不出一丝情绪。

圈环的空间一直延申上空，竟然隔开了污气，透进一束天光。

望着如此天相，猫咪苦笑，片刻，“所以你坚持你当初的祈愿么？”最后确认。

“八尾灵猫，匹得九尾……回归原本的轨道……然后得道……化……生……”赶在最后一丝生灵顺着天光飘去之前，留下了他的祈愿。

圈环瞬间闭合，天光霎时消失，眼前，仍旧雷电轰顶，污秽之气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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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弥留

“你可别忘了，你的傀儡还在我手里呢，你之后的计划可是要泡汤了。”魔物大怒，死死的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话。

“计划是可以随时改的，”神兽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只幽幽的道，“可是变化是莫测的，魔君，你坏了规矩了。”

“天雷要降临了，你们惹得天怒了！完了，完了！”叶仙圣甚至带着哭腔惨叫，望着天上黑压压的一片，身边也是污涂涂一团，绝望了。

“你闭嘴！”魔物正准备再次发起攻击，突然一道闪电伴随着巨大的雷声劈在了魔物身边的小树桩，瞬间化成一坨焦炭，冒着青烟。

“唉……我可三番两次提醒过你的。”神兽故作惋惜的样子，摊开双手，“你终究还是没绷住。”

“废话那么多！”魔物直接走到被捆得死死的叶仙圣身边，一甩胳膊叶仙圣腾空转了一圈重重的摔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几声，全身像是被什么封住，已然发动不了丝毫灵息，使不上劲。

天上的雷电交加着在魔物周围炸开，神兽杵在原地，像看戏一样，也没有上去解救任何一个的意思。

“所以，你们本来就是一挂的，对么？天堂和地狱，原本就是一家。”此刻的场面，猫咪却异常的镇定，语气平稳的就好像坐在茶座上聊天一般，自己身临其境一场荒谬的大戏，属实是见识了。

“本来是，现在不是了。”魔物吼着，死死瞪着神兽，满眼的恨意，“刚才你不让这只小猫说完的话，既然大家摊牌了，那不如就直说了吧。当初我上了南仙圣那老家伙的当，被封进了魔障，是不是你也做了贡献！”

“这个算是个惊喜吧，对我来说。”神兽也不再避讳，“我还真没想到那老家伙那么正直还很固执，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把你驱赶出秘境，本来我以为等你用我给你的方法吞食其他的小生灵加快修炼进度之后再将功补过请求从宽处理，南仙圣顶多是让你受点罚，吃点苦头，谁叫你尺度没掌握好，做得过火了呢。”

“明明是你！”魔物周身的污气越发的躁动，甚至膨胀了整整一大圈，声音呜咽着跟雷声的震动快要差不了多少，“你怂恿我们一帮子的仙灵跟你一起做了那些投机取巧的不轨的事情，最后把责任全都推得一干二净，你卖得够干脆的。要是没有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做的那些事，你能有今天！”

此时又是几道闪电砸下来，魔物及时的躲避，所经之处，烟火尘土蔓延。

“我有今天可是我自己拿捏的好，要是当时跟你们一起共沉沦我哪有今天！”神兽仍然不屑，“我帮了你多少啊，让你快速的得到大量的资源供你修灵息，当时真是进展的飞快，帮你省了多少的麻烦，你混成这样我也很失望啊，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怪谁呢？”

天雷滚滚，加上魔物的愤怒，污秽之气刮起了一阵旋风几乎遍布整个半山腰，甚至微微的能够感受到地动山摇。

“你还有心在这幸灾祸乐，现在天雷降至，你也跑不了的。”叶仙圣慢悠悠的开口，似乎是仙龄过于大了，有些跟不上，心里干着急，可行动上毕竟也是老者。

“我既然上得来，当然有办法出去，这个……”突然笑脸一翻变得凶悍，“就不劳烦叶老仙圣操心了。”又不急不慢的观察了一下，在雷电交加的半山腰却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呵呵，有一点我倒是一直很好奇啊，你说你跟那个海仙圣，明明是一起升入仙班，一同时期做了仙圣的，也有相当长久的时日，怎么你看起来已经老得掉渣了，那海仙圣的样子却还跟个小孩似的，难道是他吸食了你的灵息不成？哈哈哈哈哈”说着还十分好笑的笑了好一阵，“这一点相信不止只有我好奇吧？仙班里的风言风语都议论的热闹着呢。”

“hohohohoho~”叶仙圣慢悠悠的笑了笑，颤巍巍的身体跟着不灵活的抖动着，“你这挑事的能力真的是……怎么说呢，能让仙班大乱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话说回来，群体里总有意见相左，神仙也一样，不然怎么会有神仙打架这种事情呢。”

“你还真有闲情逸致！”魔物手臂一挥，一大团污秽直扑神兽将其团团围住，“你以为谁都能被你当棋子耍得团团转么，咱们几个在这里耽误了这么久，你猜那山南老妖会不会把事情全捅出去？”

“他？”神兽仍然十分的无所谓，“他说的话，你觉得现在这时候有几个人会信啊？所有人都只会觉得他自己犯了错之后企图推给自己的下属，我好无辜啊！”故作害怕的样子十分的欠揍。

猫咪望着不远处已经虚弱得奄奄一息的生灵，努力的绷着自己好几种纠结在一起的情绪，尽量让自己不动任何声色，任由其他的三位继续争辩着，其实心里急得很，却在越来越浓密的混动中看不清半山腰结界之外的情况。

真是的，到底要撑到什么时候，我这么一个快要消散的一尾灵息不说，怎么连这个加过也扯进来了？他为什么会在秘境附近出现？他本来就没了咒文，没有了感应，怎么还能找来秘境附近的？

雷声越来越大乌云压得越来越低，还包裹着闪电，时不时的劈在半山腰，引燃一簇簇火堆，在污秽之气中蔓延，透不出一丝气的样子。

眼看着生灵俊俊没有任何动静，猫咪此时却动弹不得，沾染了污秽之气的灵息随时都会引来天雷使其消散。本来已经无所谓的猫咪此时却有了一股莫名的焦虑。为什么明明已经过去了，小宝贝也不在了，他还要再养一只小猫，还一样的，连名字都起成一样的，他也未免太刻意了。

小宝贝严格来说也只是自己的一条尾巴，既然那个时候已经被打出了小猫的躯体，应该直接归元，本就是作为心灵慰藉的灵息体的，不真实的。想了想，就那么巧，那只跑出来的猫被当时的海仙圣跟自己发现……他……是不是想要传递什么？灵息瀚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猛地被雷声惊得回过神，发现不远处俊俊的生灵正在一点点的飘散，生灵本身依然是没有一点的反应。说一点都不着急是不可能的，无奈猫咪已然没有办法动弹，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勉强支撑着的灵息也在一点点的飘散。

雷电云渐渐的向一座山的方向飘去，并且逐渐聚拢，远远的看，就像是围绕在半山腰的大大的雷团。

坐在秘境清泉边，直面着如此景观，白尾上仙眉头深锁，最终也只是无可奈何的吐了一口长息。不过就是一只猫么，自己又不是只拎出来过这么一只小仙灵，大局之下，这是必要的，何况没有谁能永远陪谁。

缓缓的伸出手，贴近水面，片刻，指尖才在水上点起一道道柔和的波纹，波纹里的倒影，是自己垮得一批的脸。手伸进去，撩起水花，腾空的水花打散了云绕在半空中的一些浓密的污秽之气，落下之际已然清澈。

“果然，一汪清泉，在越脏的地方就越发显得清澈无比。能够净化污秽的清流，原本就在被误会包围的地方。只是，污秽将其团团围住不让它被发现。”白尾发着愣自语着。

“可是清泉太规矩，从来不敢越界一点点，所以才会被污秽拿捏得死死的，”另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身影慢慢接近，坐在白尾上仙的身边，“只要清泉溢出边缘，无非最大几率两种结果，要么被污染与晦气同流合污，要么，从点滴开始净化，就像星火燎原。”

微微转过头瞟了一眼，还有些置气的嗔怒，“比如你这一汪么？就怕出去的时候还是一汪清泉，回来变成一滩浑水。”

那身影悄咪咪的伸出手臂搂住，却被白尾狠狠的拐了一下。虽然表现得很疼却并没有松开手臂，只是呲牙咧嘴的吭叽半天，渐渐平静下来才对上白尾那怨妇一般的眼神，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能说点什么好，一咬牙一使劲，最终竟是在白尾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得到的回应是白尾的一记撒娇一般的白眼跟走形式的抗拒。

“我也一直很纠结，为了所谓的大局净化，牺牲的那些小仙灵们，对他们本身真的值么？虽说大局也是为了给更多的小仙灵安定的生息保障，可他们呢？他们的主观情绪是会甘愿的么？”

“墨尾！”白尾严肃的看着身影，“没有绝对的对与不对，只有利弊差。说有牺牲是必要的这种话是很无情，倒不如说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墨尾见白尾竟然也有要闹脾气的样，觉得可爱至于也赶紧摸摸头，“好好好，你对，我闭嘴。”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开口，“可怜那些小猫小狗小狐狸咯……”

“行了，干吧活。”白尾拽着墨尾的飘飘的长袖子，“先腾出点地方，把挤得乱七八糟的轮回道先清清场，那些仙灵也要暂时有地方安置。”再一次撩了撩清泉，“这清泉从从哪来的呢？也看不到源头，也找不到泉眼的……”

“清泉据说从天上来的呗。”墨尾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祸事也从天上来，天雷滚滚的。哎你说都是从天上来的，不纠结么？半空中就该中和的玩意，非要分别落在四面八方，再一一麻烦起来一一解决，想想多纠结啊？”

“别废话了，快点干活！一会来不及了，你以为现在那半山腰能困住魔物，不是，一魔一兽多久？”白尾道，拽着墨尾让他少胡思乱想。

"真是的，人家刚刚回来你不但不嘘寒问暖竟然先数落一顿……“墨尾委委屈屈，”也不知道小狐狸有没有安全的完成任务……“

”你要是真担心就快点干完活，“白尾虽然没好气却也实属感同身受墨尾的感受，”小猫不是更不省心……但愿他回得来。“

宠物医院的医生自打从宿舍回去就一直想着那日渐虚弱的猫咪，还有一只小猫也不知道现在什么状况，会不会因为那只猫的状态感到恐慌于是带着一些用品零食再一次来到宿舍想要确认。刚刚到门口便直觉不太对，怎么好大的动物味道？距离自己上次过来也没有太久，怎么会像是好多天没清理的味道，这效果大概要一屋子的小动物才做得到……

提高警惕悄悄的蹭到窗边，却发现窗户也拉着窗帘，怎么这么奇怪，难道进贼了？！仔细看了看，竟然发现窗角露出一丢丢缝隙，似乎拉窗帘的时候十分粗暴导致回弹无意留下的，看进去那一刻，医生惊了……

一群动物，乱七八糟的室内，还有靠在墙角一动不动的他，医生赶紧撤到稍远一点的地方先打电话给学校的宿舍管理。

轮回道往生门，终于在无奈的强制压制下，让所有不论出于什么初衷吵闹的仙灵妖兽们那静了下来。暂时的安宁才得以让仙班所属的管理们有些调序的整顿。

“这样真的好么，你说，不轨的暂时控制，封了也就封了，为什么一些还算有自己心智的小仙灵也跟着被压制捂嘴，这样会不会产生更大的怨气啊。”一位管理有些担心。

“别感慨。”另一位管理赶紧制止，“这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上头让怎么干就怎么干，否则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惹一身骚。有多大能力干多大的事，免得白白损失。”

也是没什么不对，管理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看着那被封住的轮回通道里的形形色色，也只能给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对上的也正是那一群更无能为力的幽怨目光。

此时，炸雷劈里啪啦的冲向半山腰，上有雷云下有污秽之气整个半山腰都被黑暗笼罩。外部只能感到窒息，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望着一片黑暗，压抑感越来越浓重，俊俊用力的想要起身却一只办不到。指尖那光点突然的此时又闪了闪。

努力的张着眼，眼前隐约飘着一只喵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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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分歧

还在宿舍里翻腾的欢的一帮子仙灵魔怪们再一次被敲门声吓了一跳，顿时一片寂静。

照旧，依然是绒绒兔化形之后开门看情况。

这一次是统计每个宿舍学生状况的学生代表，由于目前情况大家只能躲在各自的住处，为了保证每位同学都照顾到，签到还是必要的。

本来还有些小紧张，满心期待的学生代表小心翼翼的敲开了俊俊宿舍的门，见到的，是一张擎着冰冷的垮批脸。顿时一阵寒意袭来，吓得两个学生代表一个激灵。

“那个……同学我们来传递签到表的……”

“滚。”话都没说完，那张冒用的垮批脸便生冷的吐出一个字，没有任何回应的消失在重新关闭的门后。

学生代表茫然的对视一眼，同时皱起了眉头，无奈的转身离开。

“真是的，这人怎么这样啊……”

“就是啊，本来大家传来传去的说他对舍管跟校工无礼谩骂我们还不敢信的……”

两个人嘀嘀咕咕议论着离开。

“人类真是麻烦。”绒绒兔说话间声音从化形的俊俊逐渐伴随着还原形转变回 她自己的声音，“化形还真是麻烦，不过用他人的脸干点过瘾的事情也挺刺激的。”

“老大，还是别对边化形了吧，玩意时候多了，很多不像的地方会暴露，会被发现的。”一个跟班的红眼灰兔有些担心的提醒。

“胆子那么小怎么干大事？”绒绒兔不以为意的栽进沙发，“反正用他的样子我又不用负责任，再怎么不像，再怎么反常，脸总不会错吧，毕竟样子怎么说都是他的呀。总之之后说不清的是他干我有什么关系？”瞥了一眼还扔在墙角的俊俊的本体，好笑的道，“反正这招用在谁身上都可以起效，照搬都可以。之前不是也用在过那只猫还在这里化形成人生活时候，他的身上么？还不是全校的人都相信了，即便行为还是有点动物化，可样子是他，问题就不大。”说着，还一脸的引以为傲。

“也对也对，”灰兔附和道，“只是那只该死的东西化形之后有点过于随便了，在不合适的时候出现过差点坏了大事。”

“你拿那玩意跟我比？他顶多只能维持化形的样子，没当着那帮人类的面现原形都是他超常发挥了。“绒绒兔回想起那个在小径里残骸小动物的化形东西，一脸的嫌弃，”当初让他去化形露个脸就够了，结果差点给我露馅。”

“是是是，他肯定是坚持不了太久的，奇怪的行为一定会让人怀疑的，幸亏抓回来处理的及时。”灰兔继续附和。

“嗯……也不知道那边谈的怎么样了。”绒绒兔 望着天花板，“要是顺利的话，现在那家伙应该可以掌握大局了。之后的灵息就会源源不断，享用不尽，到时候想匹几尾就几尾，得道化生甚至心情好的话，还可以进仙班找个位置坐坐。”自语着，美美的想着，想象就开心。

灰兔也谄媚的在一旁跟着傻笑，他甚至不知道绒绒兔到底在开心什么。

海仙居里，北仙圣的信都送到了老半天，也不见提到的某生灵赶来，海仙圣纳闷的很。心说还不如自己跑一趟将那家伙直接送去轮回道比较妥当。嗯？难道果真是出了岔子么？！应该不至于吧，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生灵，应该不会有谁注意到，除非是始作俑者跟上了。

糟了，若是不把他们两个彻底隔开，怕是要耽误事情了。目前是那帮子玩意彻底控制半山以下秘境关键的时候，相比之下那人类可就无足轻重了，没有必要引起仙界意外的风浪，应该……不至于。

想来想去，“我干嘛在这瞎猜呢，去认证一下比较妥当。”

刚刚准备出发才突然闪出一个影子，大概是有些急躁激动，影子现形的时候竟然直接摔在了海仙圣面前，直接施了个大礼。

“别这么客气啊，我没那么多事。”这一下海仙圣都懵了。将来者扶起来，才看清他的样子，“小狐狸？！”

“呃……拜见仙圣。”赤狐有些不好意思的硬挤出点笑容。

海仙圣回应的笑了笑，见赤狐满身脏污，“你这是去乞讨了还是去做贼了？”

“嘿嘿……”赤狐在海仙圣的搀扶下站起来，没心没肺的笑了笑，“我是从坟头里爬出来的。”

“你被封禁了？”海仙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是逃出来的？他们根本就不信任你个跟班，随时都把你放在一个不重要的位置防备着，你违背了什么规定至于把你活埋了？”心说还真是挺狠的，多大事至于让一个仙灵活受罪，“永世不得超生”啊。

“据那家伙身边的喽啰的风言风语，他基本是看心情的，不在于谁到底有没有错，什么错，多大错。”赤狐道，“在他的管制里，不是你有没有错，而是他想不想让你有错。说你有错，没错也是错。”

“哼哼，装的还真是那么回事。仙班里都以为南仙圣把他管教的有多好呢。”

“那山南的仙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赤狐觉得越是深入了解越是心寒。

“那可能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南仙圣你敢信？”海仙圣索性直截了当的告诉赤狐。

看来自己无意听说的一些消息好像也不全是没根据的。愣了愣，也就只是愣了愣。片刻，赤狐便恢复镇定，“那……真正的南仙圣在哪？”

“不知道啊，自打之前那魔物被封之后就是这位了，行了这个还得放一放，你都收集到了些什么，现在告诉我。”海仙圣道，“我们能支开他们的时间很有限，得尽快让三界得到净化，尽量削弱他们的力量。”

赤狐从怀里拿出了一面镜子，交给海仙圣。拿过镜子，镜面微微的闪着光，画面一点点的开始变化……

山南的半山腰上。后出现的叶仙圣也已然被控制起来。满山的污秽之气，魔物的耐性也到了一定限度，周身的污气显示除了他当下的情绪。

“我说魔君啊，别这么着急动气嘛，要不……”看了看还被束缚在身边的生灵俊俊，“这人类的生灵孝敬给您压压火？”

猫咪听闻终于再次张开眼，转头望向神兽一边，无意经过了俊俊的目光对视的猝不及防，猛然的又扭头收了回去。这一切却也被神兽看在了眼里。

“八尾？”神兽了然的挑着眉，“你这是什么反应啊，有点奇怪哟。你这从开始的不认识，到刚才的不熟，再到现在的四目相对，你到底在玩什么？”故作思考了一会，恍然的道，“那我能想到的，这样的反应，要么是十分在意的人，为了保护不敢瓜葛；要么，就是恨之入骨，避而不及……你是属于哪一种心理呢？”

“小仙倒是想不到，您也八卦得很。”猫咪并没有正面回答，“不过能闹成今天这样，您可是有很大功劳的。三界不和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众所周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过了些许时日，既然说我违背规定与人界深交，那您呢？”

“这里面还有我的事？”神兽也不慌，“你们闹矛盾跟我有什么关系？”

“请问神兽大人，”猫咪的目光眯着，却变得尖锐无比，“您这么个大忙人，明知道南仙圣出事了还不赶快去处理，竟然还对我这一个不起眼的小仙灵的事情门儿清，还跑到一个人类的住处做什么呢？不会就是为了参观我的本体吧？小仙是为了修灵息不小心跟个人类交情过深了一些，那您一位已经列入仙班高位，也去带领着下头的仙灵魔怪去研究人类的地界儿，怎么秘境还不够你们瓜分的，还要加码人界么？”

这样一问，神兽终于是有了异常的反应，身体明显的一僵，一瞬的慌乱之后马上又恢复了镇定，“当然是顺着你逃跑的线路追去的，你大概忘了自己现在什么状况了是么！你一个经历过罚判的在逃残息还要问我为什么去抓你？”用愤怒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可问题是，”猫咪却不慌不忙，“这算时间我一直在你们仙班游荡，仙班都可以作证。”

被控制住的叶仙圣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瞥见一边一脸不可置信的魔物，又赶紧停止。

俊俊恍然的提高了声音，“所以你们把我从身体里拽出来，是为了借着我的身份在人界开辟领地么？”十分的不解，可却是见识过了不得不信的事实。

此话一出，最震惊的竟然是那魔物，被包围在污秽里的双眼突然瞪得生圆，更加的愤怒使他周身的污气越发膨胀，“说好的合作对半分，你在瞒着我开辟新的领地？不是说好秘境归我，仙班归你，这又多出个人界……你现在最好给我好好解释。”

“难道是我当初固执的选择留在人界，才给了你契机么？”猫咪的语气不置可否，“原来这才是我错的地方啊……”

“呵，你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神兽笑道，“你也就这么一点点的利用价值。就算现在摊牌了也无妨，反正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有来无回了。”

“你到底把本座放哪了！”魔物此刻重重的语气喷出了大量的污气，向四周蔓延。

“您可别激动哈，这半山腰可不是秘境，”神兽甚至连魔物都不以为然，“看来你成魔多时，是不是早就忘了这地方是秘境之上的净土，这山间这里不可杀戮，违者有进无出，天罚五雷轰顶，不然你以为这只猫把你引到这来为什么？”

“又劈雷？”俊俊突然插话，“你们什么仙班什么的那打雷的不会累么？劈来劈去的是要灭世么？”

“闭嘴~”神兽并不气，“我可提醒你啊，对天不敬也是违背天理的，除非你不想轮回。”

“好，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就闭嘴，”俊俊一点也没被吓到，“你这种禽兽会被劈么？”

“我，是，神，兽！”神兽咬着牙保持镇定。

“不是禽兽啊，对不起啊，”俊俊道，“那就是禽兽不如咯，那会不会被雷劈？”

突然的一股污气化成的力量甩了过来，将生灵俊俊直接甩飞老远，倒在地上的俊俊虚弱的开始若隐若现，生灵的气息看着随时都要消散。

“你给我说清楚，连你也那么了解那人类？你研究人类又是做什么，真的是他说的那样？你是打算据为己有是吧。”魔物此时激动地挥着手臂上的污气打着旋，随时准备攻击的架势。

神兽不但没有任何紧张和防备，反而会心一笑，似乎达到了某种目的。

此刻，上空阴云密布，黑压压厚重的云层中，时不时的闪着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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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半山腰

“魔君似乎对我很感兴趣啊，小仙受宠若惊啊。”猫咪依然是没什么情绪的应着魔物好奇的探视。

“那生灵你真不认识啊？”魔物道，“可是我怎么感觉他的样子，像是见到了故人……”

“人类么，新鲜好奇罢了。”猫咪解释的很简单。

“什么？”魔物没有多一直追问，“据说现在仙灵跟人类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样啊。”

“人类跟仙灵的关系，自古总是时好时坏。”猫咪的眼神并看不出焦距，“都说动物通人性，可还是不懂人类的某些作为。人类呢，有的，一点点交集能记得一辈子，有的，却还不如动物有人性。”

这一套话说的魔物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我说你这小猫，怎么怪想法一套一套的？怪不得仙班把你给扔出来跟我喝茶了。你胆儿也算大，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怕么？”

“什么都没有了，我怕什么？”猫咪觉得这位话着实有点多了，“这一点，您在被封印在魔障里的时候，没有感触么？”

这么一问倒是把魔物的愤恨给问出来了。一时忍耐着，“行了你少废话，要不是要你领路去见你的主上，你以为我会留你到现在么？”

猫咪不再说话，一路上只剩下沉默。

回头的时间，神兽带着下手赶到颓栖之地的时候，即刻便察觉到了异样。便令小领队，先带着下手进去，一切交代好，还给扣了个高帽子，小领队此时依然有点飘。当然欣欣然的就痛着胸脯带着一棒子喽啰进去了。

望着渐渐消失在颓栖之地污秽弥漫的雾气中，神兽偷偷笑着，嘀咕一句，“白痴。”便转身隐匿了自己的行迹。顺着自己再熟悉没有的路径，一路寻找着魔物的痕迹，很快就跟了上去。

专心赶路的俊俊顾不上周围的情况，只想要快点赶到目的地，才能了解现在到底到什么什么样的情况。还有那个黑乎乎一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感觉起来怎么跟最近那污秽的扬沙那么如出一辙？难道这些日子的状况都是因为那一团污沌沌的东西么？

“呵呵呵，找到了。”一个刚刚还在宿舍听过的声音，让俊俊十分反胃的声音竟然就响在了自己的耳边，神兽慢慢的在他不远处显出了形，“我说人类，没曾想你竟然会躲到这里来，跑这么快干嘛？我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

“屋子也占了，翻了，还让那只兔子化成了我的样子对我学校的老师们如此不敬，现在不知都还在用我的样子又干出什么恶心事来，”俊俊也顾不上怕不怕，现在的心情只是又急又气，“你还想把我怎么样？”

“谁让我看你就是不顺眼呢。”神兽半眯着眼睛，一副蔑视的表情何其的熟悉。

“呵，就这？”俊俊莫名其妙，也对这种心理实在理解不能，不想理他，想要各走各路。

“哎~”奈何神兽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掉他的，“既然被我看到了，你就别想走了吧。”渐渐的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表情越发扭曲……

俊俊努力保持着镇定，虽然心里其实也是怕得很……

之后的一路上，猫咪果真的也是一言不发。魔物倒是有些没了耐性。

“到底是去哪，见哪位仙圣？你要知道以你这只小猫的灵息，我一巴掌就能送你去往生门。”魔物语气阴狠的道，有些意识到不太对的时候，猫咪突然站定。

“到了。”淡淡的道。

“半山腰？”魔物观察者四周的环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上去应该是北仙圣的仙居，这里，就是南仙圣的仙居附近。”魔物突然觉得有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说，南仙圣都压在我那，你带我来他这，是要抄家么？”

“据说您的前身，不也是在这里生息么？”猫咪依然语气平淡。

“你这也知道？！”魔物有些惊诧，“噢，你的主上应该告诉过你。他人呢？”

“怎么，有没有兴趣回到故居看看？”猫咪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

魔物越发的不能平静，“少废话，叫你主上来见我，你们到底是舍弃南仙圣了，还是秘境不打算要了！那些仙灵魔兽没有了安栖之所，就只能都挤到人类地界去添乱，噢对，还有轮回道。”

猫咪不再理会，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察觉到异样的魔物一直按兵不动，这会是真的沉不住气了，决定不再在这只猫身上浪费时间，抬起围绕着混沌的手臂一挥，准备简单的解决猫咪。却在手臂马上要触碰到猫咪孱弱的灵息之际，被一股力量及时的制止，正要发火，之间一个身影随着他有些扭曲的声音渐渐出现。

“你在这里解决了他你可就真的上当了，魔君。”

身影渐渐的显现，来者，是那神兽，话毕还嘿嘿嘿的奸笑几声，“看来你成魔之后有些事情记得不大清楚啊，这里是一方净土来着，有仙圣留下的守护咒印，一旦在此地屠灵，必会遭到天雷，你以为只有你会摆人一道啊？”

魔物愣了愣，恍然的收手，“你怎么在这，你是说好去我那一同商议大事的么？那老怪还要驱使着做些大事……”突然注意到他身边正被一圈一圈捆住的生灵，竟然？！一时有些讶异，“哎哟，还挺巧的，刚刚就碰见了这个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人类生灵，你这是抓来补养灵息的么？”

本来闭着眼等待的猫咪刚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听到真没一句吓一跳的张开眼转过头，却也看见神兽身边被绑来的俊俊，有些慌了神，却不好发作，只能忍耐着。心说不该有这个环节的，这个时候这个人出现在这种地方他怎么来的！

”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不过现在这人类的生灵有些虚弱，虽然没那么够劲儿，但也能补足一时的部分灵息啊。“神兽挑着眉，表示赞同，”但就是不知道某只猫怎么想的。”

“嗯？”魔物觉得自己的怀疑得到了神兽的肯定，“某只猫说……他并不认识？”故作疑问的转向猫咪，幽幽的道，“真的么？”

猫咪瀚瀚目不斜视，甚至重新闭上了眼睛，“不认识。”

“哦~”神兽似笑非笑，“不认识……那可能是我之前看错了。我记得我道着人类的住处去闲逛的时候，怎么见到了……一……只……猫……的本体呢。哦对了，这个人啊，对于其他人类甚至咱们的上仙都极其失礼啊……”

“哟！”魔物也配合的故作惊诧，此时竟然看起了热闹，幸灾乐祸起来。

“我脱体已经有段时日了，之前发生多大的事情，是个玩意都该知道的，”猫咪生冷的语气，依然闭着眼睛，“本体丢在哪里自己都不知道了，更何况谁收了，谁用了，我也不太知道。更何况如见的我，灵息已经无法支撑身体，不明显么？之前小仙是为了修灵息去了人间游离不错，可早在天罚之前就已经回归秘境了。之后的事情没谁不知道了，这个时候你拿无关之士来质问我，一点意义都没有。”

“哦，那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放心的吃掉了。”神兽笑着，拽了拽困住俊俊的束缚之气的源头，俊俊的身体跟着不得不摇晃还要尽力的保持平衡，不栽倒。

“八尾啊八尾，你跑到人类的地界去修灵息却跟某个人类建立了不浅的关系，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啊，都已经在仙班传开了，所以还绷着干什么呢，差魔君一个么？”

“只是如人愿，修灵息而已，本来多修得一尾之后就要离开的，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就被……”终于张开眼斜视神兽一眼，“那位南仙圣判罚了五雷轰顶……因为他老人家认定我打破了魔障放了……”

“哎哎哎……”说到这里反倒是神兽有些慌的制止，“算了，这件事情之后再说。”

魔物也听出了一些端倪，更是对如今的南仙圣加深了愤恨，刚想要对着神兽发问便被神兽强行转移话题的提问打断。

“那么这位……人类，你来做什么？该不会是来许愿的吧？”语气之间明显的有些嘲讽的意味，“对着这种……自身都难保的一丝残留的灵息？”

俊俊望着眼前的猫咪，眼中似乎好几种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对。”半天，只轻轻的吐出一个字。

“你有什么毛病？”猫咪故作不耐烦的道，“当初不是你说不要的么，现在又巴巴的跑来讨，你想什么呢？”

俊俊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呢。

“听到了吧，不是仙灵不允诺，是你拒绝过了。”神兽看热闹的样子，一点都不着急，“那你怨得着谁啊……”

“热闹还是你们仙界热闹啊。”魔物也跟着谈笑，“神仙打架，生灵遭殃。”

“我说你能不能让他滚回人界，在这杵着我看着眼晕。”猫咪突然的插了一句。

“果然是不要命的胆儿都大呢。你这么跟我说话么？”神兽似笑非笑，对于猫咪十分轻蔑。

“我不走。”俊俊硬生生的又突出三个字。三脸震惊不可思议。

“你烦不烦人？”还是猫咪首先怼回去。

“我是凡人，”俊俊并没有收敛，“可为何却被脱出了壳，现在会跟你们站在一起？一个空间里也不都是纯净的空气。待在一个空间里的，也可以是人，是灵，是仙，是兽，是妖魔鬼怪。就这样站在一起看表象，谁看得出来原形谁是谁？虽然都站在一个高度，可真的谁都有说话的权力么？”

“哎哟，看来都到了。”一个声音传来，随后，出现的竟然是叶仙圣。

“是啊，该来的，不该来的，可都来了。”神兽邪笑着，幽幽的道，“我倒是没想到，一向怕多生事的叶仙圣，您怎么也来了？”虽然惊讶的不太明显。

不只是神兽没有想到，其他人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哎呀……这……”叶仙圣看着灵息猫咪跟生灵俊俊，有些为难，“这不该来的，要怎么办呢。”

“没关系，反正过后也是要处理掉的，多留一会也不碍事。”魔物低哑的嗓音，“可是，这位仙圣，是临时调派的么？”说着望向神兽。

神兽不作答，只是以同样狐疑的眼神又望向叶仙圣，一副等待说法的样子。

“哦，原本那位因为上头的其他重要事务暂时脱不开身，所以紧急调派本座过来接应，不好意思。”叶仙圣简单的带过，赶紧继续进入正题，“怎么样，这位入魔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称呼，最终只是点点头，“时隔多载回到故土，怀念么？”

“怀念个屁。”魔物并不客气，看着神兽无所谓的表情，“难道你怀念？”

神兽摊摊手，不置可否。

“咳咳，既然你的条件是想要回属于你的，那么这一片清净之地当然最恰当，这里既有秘境的清净，又不用跟其他仙灵争抢……”叶仙圣直截了当的说明却被魔物不耐的打断。

“换汤不换药啊，”魔物打断道，“不就是想要换个地方再将我禁锢一次？”

“你想要真么理解，随你。”叶仙圣道，“但是你觉得你既然进来了，就留下片刻吧。”

“看来扣下他们一位仙班的力度不太够啊，”魔物给了神兽一个眼神。

神兽会意，“抱歉了叶仙圣，这句话还是说给你听更合适，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神兽加重语气，站起身渐渐的向叶仙圣靠近。

叶仙圣发动灵息防御却发现竟然无效，与此同时，周围开始渐渐的被污秽之气笼罩，光线暗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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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转点

再说到魔物这边，跟南仙圣吵了一架之后将其直接囚禁至地牢之中。但是因为还要靠其掌握实权，只能暂时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只是限制了他的行动，等待仙界的进一步动作。

魔物竟然很期待这一次的“谈判”。可没曾想等来的却不是原本想象中的那位。

不只是那魔物没有想到，连被关押在暗处等待交涉的所谓的南仙圣也有些惊到了，来者并不是不是自己预想到的那个声音。

“你是谁？”魔物嘶哑的声音好像隔着石头缝喷出来的一般。

对方的影子闪了闪，只是呼出了气声的一笑，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面对的是何等的危险东西，“魔君这种大人物怎么能认得小仙呢，小仙也只是个人家手底下办事的。”

这磁性的男中音，不提谁能想到其主人竟然是一只喵子？

那影子越来越近之时，也终于露出了面目。只是一道猫咪的灵息而已，却带着不小的口气，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底气，那种，啥也不在乎爱谁谁的底气。

“灵息？！”魔物更加惊讶，“好大胆子啊你，我还以为仙班那边会派个什么样段位的来，弄了半天就送来这么个玩意儿，竟然也没有个本体。这明显就没打算收回去啊。”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喵子赶忙解释，“派来的使者毫无威胁性，这是仙界对此次谈判的诚意才对。正是因为来谈事情的才要如此，如若是来打仗的那可能要派战神带仙兵了不是么。”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没毛病，魔物抖了抖围绕在周身的团团黑色雾气，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算你说得过去，来吧，小猫。”似乎是扬了扬头让把手的魔怪将猫咪让进来。

呃……小猫？那南先生听着外面的对话一头雾水？仙班商议之后竟然派来了一只小猫？自己没听错吧？怎么最近这段时间总是会空耳听到猫之类的，自己吓自己……刚刚还抱着的侥幸心理终究是抵不过“怕什么来什么”，遮挡的屏障被掀开，眼前出现的竟然真的是那只猫的灵息。

不远处便被拦下，猫咪只是眼巴巴的看着南仙圣。

“怎么样，确认了可以开始谈条件了么？”魔物依然是依坐在一边，十分的悠哉。说是谈判却根本没把这微弱到几乎一股子妖风都能吹散的灵息放在眼里。

“好的。”猫咪自然是要先顺应着来，“不过您也看得出来，小仙如此孱弱，这样站着说，恐怕挺不了多久，能给个座么？再怎么说，小仙初次来访也算是客。”依然也是要求得大胆，根本不想那魔物脾气如何。

“嗯！你这小小的灵息还挺有底气，就不怕来了回不去？任务没完成还把自己苟延残喘的生息打进去？”魔物竟然觉得这只猫还挺特别的，也是，也不知道多久都没有谁敢跟他斗胆要求了，不过这倒是让他开始注意这只猫。

“既来之，则安之。”猫咪当下就是那种，穷作死还不怕死的。

“行，冲着你这股子劲儿，那就咱们找个安生的地儿。”魔物终于是站起了神，周身的混沌雾气再次跟着抖了抖。

南仙圣是满脑袋的问号只可惜还一句话没说上。眼见两位要换地方了，干着急的想要吼一声引起注意好能套个话，却不想张开口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却被转头之间猫咪霎时的一抹笑意吓了一跳，直接僵住，眼看着猫咪离开。那一抹邪魅的笑容，那不知如何形容的诡异的眼神，南仙圣竟然有些毛骨悚然，一时间竟然开始心里没底。

神兽这边看着时间差不多，感觉南仙圣这边应该已经被魔物“招待”得差不多了，正准备离开。

“我先回去仙班看看，你们给我把这里守好了。”

“您放心，保证这边安置得妥妥的！”兔子挥了挥手还故意有些搔首弄姿，“到时候您成了事，想着点小仙就成~”

神兽嗤笑了一声，消失在门口。

躲在暗处的俊俊一阵的反胃。心说这兔子真心跟刚刚出现的时候大不同啊。那喵子说认识她挺久的了，却也是这才发觉自己交友不慎，也不知道是这兔子变了还是她原本就是在装模做样。刚刚听他们对话的意思，那南仙圣，不是真的？！记得当初喵子实在拗不过自己，终是跟自己讲了那时候的经过……现在想想，当初的那个罚判算什么？也仅仅也是计划的一步么？

嗯？似乎除了自己屋子里这帮玩意，还有其他的异样？只是自己并没有能力去辨识到底还有其他什么动西，总之自己藏了这么半天还没被发现，算是暂时安全的吧。呵呵，也不知道自己抛出了身体还回不回的去……

刚刚回到仙班的神兽还没来得及装出一副焦急忙碌的样子，便被下属直接迎头给上报了个小麻烦。虽然的确不算是什么大事却还是引得神兽有些暴躁，“你们还能干什么，啊！怎么一个仙灵都看不住？”

原来是被冠以某些罪名关押起来的赤狐，在被游说想要将其收编成跟班，却不想被其趁着带出来见小领头之际挣脱给逃了。

“是小的失职，幸好我们发现的及时，没追多远就把他抓回来了。”下属的小领头道。

“算你们命大。”神兽道，“之后呢，别告诉我你们又关回同一个牢里了？”

“老大放心，抓回来被我们好顿毒打，现在他恐怕是没法再逃了，请放心。”小领头自以为会得到表扬，自信满满的道。

神兽翻了个白眼，突然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打一顿就算了啊？”

小领头有些发懵，不然还能怎样？心说自己就算想怎样也没有实权啊。自己这差一点失职先斩后奏都挨了揍的，这要是直接凭自己心情给办了，这位老大一个心血来潮不得借着引子把自己也办了？只要他心情不佳，怎么都是错，这种头子还真特么难伺候。

看着小领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神兽打心底十分嫌弃，就这样的还想混出个样子，难喽。

“当初把他那么张扬的抓起来也是为了拆墨尾的台，当初可是他顺手把这家伙带来的，也不过就是跟班的跟班。现在看来连他都不在乎这家伙的死活，留着也没什么用处。这种家伙的脾气是不可能收为己用的。”神兽索性直说了，“直接押到往生门的刑场，埋了。”

不知为何就是这么恰巧，墨尾刚好从旁经过，神兽注意到时已然目光相对，看样子他是听到了一二。本想看他作何反应，却不想，墨尾竟然事不关己的直接慢悠悠的就经过了，其间竟然一刻也没有驻足，渐行渐远连头都没回一下。

神兽心说，呵呵，还真是翻脸无情啊，怎么说也是自己一下下带出来的仙灵，拉来做了垫脚石之后竟然直接就当不存在了。

“可是，他的天罚之时还没到，这……”

“笨，逃狱罪罚加倍，天罚即可执行，这也用我教你！”神兽没好气的道，挥着手赶走了连连得令作揖又慌乱退下去的小领头。

这一回本就遍体鳞伤现在更是伤上加伤的赤狐真的没有力气再座什么挣扎了。被几个打手一般的并将直接粗鲁的拽起不管不顾的押上了去往刑场的路。这一路赤狐不闹不叫，也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抵抗，半眯的眼看着似乎也是张得十分努力的样子，呆愣愣的望着前方却并没有什么焦距。

直到将其扔进刑场的大坑洞上了封印，也只是奄奄一息的眼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被埋起来，一点一点的失去了光源，一点一点的连小小的动弹也不得……

俊俊望着兔子带着那一帮守在自己屋子始终也不肯离开，有些焦急，自己不太可能当着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去试验着钻进自己的身体，难道自己要这样去找他么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那个仙圣是假的……正想着，眼前竟然慢慢的又开始笼罩着光。

别这个时候啊，可是再急也只能眼睁睁的毫无办法。

眼前慢慢的又被一片白光笼罩。可是这次似乎不太一样，前方竟然被白光围出了一个方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为自己做指引？看来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这应该就是要去往另一个世界了？

也不知道自己途中能不能遇见自家喵子呢……毕竟他也渐渐的虚弱了。希望他已经在仙圣的帮助下讨回了公道。这样还能相遇的话，两个人携手同去，好像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向前不知走了多久，白光才慢慢的扩散，变淡，再次出现在眼前的环境，十分开阔。

虽然知道没什么可能，还是抱有一丢丢的侥幸心理，四处的打量着。这辈子多少的不可能都给自己碰上了，想法还是要有的，很多事情说不定的。

这样想着，竟然真的看到也不远处一副身影慢慢出现，逐渐清晰。这身影自己可是再熟悉没有了。正兴冲冲的想要冲过去，却被一股力量直接拖拽回原地。怎么回事？看着前方那慢慢越走越远的身影，俊俊焦急的想要挣脱那股无形的力量，却并没有什么用。

“年轻人啊，别冲动。”一个沉稳且有些苍老的声音，“很多东西你觉得是真真儿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或许你看到的那美丽的表象实际上是个陷阱呢。”

转过头，却见一位长衫鹤发童颜的老者，笑眯眯的看着他。霎那间，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感知，似乎又回来了。心里还是顾着那熟悉是身影的，再次回过头去，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有些失望的转回头看着老者，却忍住了气，恭敬的点点头。

老者看着俊俊，满意的也点点头。

“您是……”

“嗯哼……”老者笑眯眯，“祖宗留下了不错的根苗啊。孩子，你把自己保命的东西借给了他人，就不怕自己因此被祸事所殃及么？”

“您是上仙所说的那位？！”俊俊恍然。

老者慢悠悠的点点头，“没了咒文，你可是越来越不好了，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么？”

俊俊却一点都没犹豫的摇摇头，顿了顿，似乎又想起些重要的事情，“您是不是可以帮他？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愿意的。”

“事情需要一个过程，年轻人，这里头的事情可不是只有他那么一只不起眼的小笨猫而已，我也不只是要处理这一点点小事。如今的灾祸才是最重要的，容我没有人情的回答，遭殃的可不止他一个而已。不过我们已经快要深入根源了，”看了看俊俊此刻的状态，“你还能挺到结果出来么？这么看来你也没好到哪去啊。”

“会好的，我的事情我会一直追究下去。还有他……这些都足够支持我坚持住。”俊俊语气坚定，“事情没有完成，你们仙家不会也说话不算话吧……”虽然这样说，但他知道，有些还是会。但面前这位，不知为何他愿意相信。

“别的不能为你破格太多，你的一生需要学会接受许多事实，”老者应道，“至少，可以让你见他一面，噢，也很可能是……最后一面。”

许多事情就算早有准备，但是到了当下事实在眼前时，也是无法接受的，俊俊紧紧的攥着拳头，想见，可却并不想期待，这很有可能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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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些日子的篇长篇大论也看得出作者的心绪有多不平和。剧情似乎十分的乱，但是要表达的条理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吧。每个人物代表的群体跟每件事情的寓意，懂得自然懂。实在觉得懵的话，那就当个杂乱的故事看好了。

剩下的章节不多了，作者还在努力。刷不刷得到随缘吧。

六十八  感而无念

“八尾，”白尾无奈道，“不会有谁能有权力无缘无故为给未得道的仙灵多批一尾的。”恐怕你是要失望了。

“你跟那个人类在一起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是有觉悟的不是么，”海仙圣也叹道，“最终一定会分道扬镳，各自回到自己应在的世界，如果我没想错，你当初大概也就是想留住一点点美好幸福的念想，才索性豁出去的是吧，可是感情这东西，是欲罢不能的。”

“生离死别，人之疾苦。”瀚瀚说得很轻，感知却如山一般重，“我小看了人事，高估了自己。可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选择有错，我只是随了本心，一旦发觉自己悟了爱，那便索性爱了。”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哽咽颤音，“只是结局如果不够圆满，总觉得心有不甘。”

“所以说啊，”海仙圣并不想感同身受，“做人有什么好的啊，感情，又有什么意思，找虐罢了。”

坐在一旁的白尾只是静静的捧着茶杯，眼神凝固在袅袅的热气。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可奈何海仙圣说得也是没毛病，他无法反驳什么，也不想反驳了。只是做个仙，也没能逃了这苦呀……

海仙圣看了看郁闷的瀚瀚，又看看跟他没差多少的白尾，突然内心有些暴躁，脸上却擎着忍耐的微笑，心说我干嘛接这个茬，赶紧压住，“凡事不能强求，你们一个两个的别因为自己的一时感性误了大事才好。”一下子气氛又变得严肃了不少。

“知道了。”白尾跟瀚瀚都落寞的下意识应道，突然不约而同的回应让两人也有些尴尬的对视一秒。这个时候不同愿意同样的境遇，谁也说不上谁。

“当务之急，是配合仙尊的调令，对三界同时展开净化工作，所以咱们得分头顾一下。当然，咱们几个都是属于后勤部门所以没办法直接明面活动，只能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多少起个推动作用，还要协助前线的仙班整治那魔物。”看了看瀚瀚，“嗯，你还得继续‘捣捣乱’什么的，之余那人类，你目前得离远点，自有其他安排。”

却见两人都默默不发一言，也懒得说这俩失意的人，将怀里窝了半天的小奶猫捧起来都弄。小奶猫倒是不认生，圆圆的小眼睛十分清澈，望着海仙圣在他的手里蹭来蹭去，显得十分亲近你，感觉很安全。

气氛一时间有那么一靴靴的不自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俊俊渐渐的有了些许意识。慢慢的适应着奇怪的光线，张开眼……

我是谁？我在哪？我喵子呢？懵……

四周是一个奇怪的环境，怎么说呢，感觉有点虚无缥缈。缓了半天才发觉，自己身体怎么没有感知？甚至还有点轻飘飘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来。

自己，这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了？！怎么来的呢？

努力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可不管怎么用力的想也是模模糊糊的，只记得自己在跟谁对峙的时候被突然的袭击了……

可是他们怎么还会从这一个没有任何意识的猫的本体来呢？难道真的要彻底的赶尽杀绝才肯罢休么？俊俊想不通，一只小猫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威胁，为什么要如此。转念一想，难道他……已经不能回到本体了？虽然只是自己不确定的猜的却还是心里咯噔一下。

本来之前不是已经算是道别了，这是注定的，可到了必须接受事实的当下还是难受至极。难受着，竟然都没有想过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反正现在也没心情顾自己在哪了，反正还不是都一样。

慢慢的眼前奇怪的光亮散去，视线变得渐渐恢复了正常，自己竟然就站在宿舍前。嗯？有些莫名其妙，慢慢的走到门口伸手去拽门把手却直接穿过。

看着自己的手，便确认了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原因，原来自己也不在身体里了……

能穿过门把手，那是不是……想着，俊俊试着贴近门，之后便轻易的穿了进去，果然……

刚刚进了门便听到室内一片躁乱的喧哗，对了，依稀记起应该是那些红眼的家伙，他们既然是仙灵，那代表自己就算是出来飘了也会被看见，索性直接穿着墙隐藏起来，慢慢的蹿进去，躲在墙壁里观察情况。

果然，自己昏倒被扔在在一边的墙角，喵子的身体被随意的扔在自己身上。那一帮子玩意把屋子拆了，好家伙……什么都让他们扒了个底朝天。

于是便目睹了刚刚兔子化形成自己的样子，如何对待外面的人。自己虽然对人并不算热情也从来没有对谁那样失礼过，照这样子，他们大概会以自己的样貌做些更过分的事情来。

四处打量着，没见奶猫，便来到自己放它到外面的小通气口再次确认，看来小宝贝应该是跑走了，还好还好。

看着这帮子玩意肆意的糟蹋自己的屋子，甚至连自己也都没放过，不但假冒自己还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屋子也就算了，就算拆了，重盖就行了，身上脏了，洗洗澡就行了，可这传出去自己之后便很难做人了，这一点，想要扳正回来就困难了。毁人清誉这么有意思么？

也只能怄气的看着，暂时没法做什么。

突然回过神听着他们的对话，却越听越觉得，事情好像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扯。

“对了，老大，”兔子恭敬的递上了可吸食的纯净灵息，剩下的才分给了其他的跟班，“南仙圣他老人家咱们不去解救么？”

“他，啧。”神兽则是倚靠在一边，慵懒的拖着那一捧灵息，慢慢的飘进口鼻腔，“老子本就是那他当个幌子，没曾想他比我想的还要贪心。本来我打算重新整治之后彻底变成领头，立新规，之后的一切都唯我独尊，这个老家伙竟然仗着自己充了南仙圣这么久未露痕迹，便开始暗中建立自己的势力，他竟然想要彻底的取代南仙圣仙班之位。”

“所以您这是故意放着他不顾的，就是为了刚好有个切机除掉他……”兔子顺应着道。

神兽摆了摆手指，“当然不是，救还是要救的。只是不能那么容易的就把他接回来，不然显得过于刻意。既然是大事就不能做得像只走了个形式。”转头看了看兔子，“对了，你卖他卖的倒是挺是时候。”

“嘿嘿嘿，我就是从中动点小心思，这样等您把他带回来，那可是大功一件，倒是后多少想着点小仙就够了。”兔子十分谄媚，“那，这家伙有什么用？”

“小作用是有的，”神兽道，“那只蠢猫用来杀鸡儆猴，这个人类当然是扩大点影响，让我们更好的树立硬性派别，这两个没啥关系的事情，当事人如果还有那么点暗中的关联，引发点想象，到时候不同的揣测都能再乱一次。暗中制造混乱，再站出来处理得漂漂亮亮，你说之后会怎么样？”

兔子一副膜拜的样子。

聊得不亦乐乎之时，俊俊躲在墙里实在是给恶心到了。心说这该不会还以自己要去找回喵子的灵息的名义大闹仙班，造成更大的负面效果，再将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一并摆平，大功自然封位……至于之后他们怎么利用南仙圣这个傀儡，那就是后话了。

突然的感觉像是心头一颤。灵体哪来的心跳啊……对了，自己能见到他们的本来面目，应该是喵子的灵息给了自己感应。那自己当下的感应，是不是也是喵子的灵息当下的感应？！他怎么了么？！自己给人冒充了也只是气，都没这么慌……

瀚瀚竟然感觉心头一颤。灵息哪来的肉体感觉啊，怎么会发慌呢……突然的，灵息紊乱，怎么说呢，就是觉得自己的尾巴好像被揪得生疼的感觉，像是被谁捏着尾巴提起来吊在半空中，无论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想要伸出小爪子去抓，却没有办法。

自己临被召唤之际，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将自己的尾尖感知留给了俊俊。能够让他见到肉眼不太见得到的隐匿的危险，同时也能互相感知到彼此的感觉。

“哎！”突然被贴近耳边的一声吓了一个激灵，回神才发现海仙圣一脸探究的看着自己，“想啥呢？从那座房子到我这，到现在，别告诉我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别想些没用的，都是定数，你的结局注定就是要做出牺牲了，为了大局。”

其实瀚瀚当然是知道的，虽然明白，但是谁的心底也是没办法真是接受的吧。想发脾气都没有个引子。不由自主的心里怨着，凭什么……

“谁让这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的呢？”海仙圣道，“一件事情发生，究竟怨谁，这是一个亘古都难以理顺的问题。纵祸者绝对不是唯一的，只有责任的分等，但凡一件事情会顺着某个方向发生，一定需要同时达成很多条件，严格一点说，一个祸首被揪出来，直接协同跟间接满足了条件的，不管是当事人还是龙套，全都是‘帮凶’。‘帮凶’们当然不会全是受祸首主观意识的左右，只是自然而然的做了自己通常会做的。无辜么？毕竟只是自己简单的举动；不无辜么？人类谚语中那所谓的最后一根稻草，跟其他一同施压的稻草，哪一个没有责任？”

“我在学校的时候，听过一位曾经受欺负的同学说过他的感受，”瀚瀚想到了之前校园网里见识过的一些只言片语，“一个人捅了另一个人几刀，那人死了，这个人便是杀人犯；一群人每人捅了这一个人一刀，这人死了，那这一群人难道就不算杀人犯了？”

“人类的世界，道不是人能待的地方。”白尾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此刻看来甚至有点凶，“我劝过你的。”

“仙界也没啥区别吧。身为仙班，竟然也有欲望的。看来普天之间无欲无求的，只有那飘飘远去的消散灵息了。”瀚瀚道，“如今的人神鬼，甚至没有特别能区分种类的区别，混为一谈，是不是很可笑。”

“行了，去做你的事情。”海仙圣及时打断二位的感慨。

“真要我去么？那我怎么解释自己的举动呢？”瀚瀚还是有些对海仙圣的派遣不明所以。

“说白了就是照着他们的样演一下呗，”海仙圣简要的道，“挑拨离间啊。当初他们将墨尾捞走也并不是多重用他，也从未相信过他，只是为了拆散你们，在七嘴八舌的上仙中挑出点非议，还有某位，将仙灵们逼的没法留在秘境就是要借着他们，干扰三界，将一切都打乱再出面整合作假功德，然后某些人就乱中取胜。他们会捣乱，咱们也会啊。他们捣乱了我们，我们就捣了他们的乱。”

“别想了，走吧。”白尾拍了拍瀚瀚，也像是在告诉自己，“别给自己留执念，念与不念，也都注定没有结果了。”

瀚瀚想哭，可这不是灵息能做得到的。只能点点头。

别了，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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