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OUL-琳狼】喜欢你这件事大概是我这辈子将坚持得最久的一件事(今生篇)
直播时间虽然往前安排了,但是每次乃琳结束直播的时候亦快到深夜。
以往公司的大楼也不会留下几盏灯了,然而这两个月每次珈乐都会等着自己。
虽说乃琳有点好奇珈乐为何会在第一场直播结束以后一直等到10点接自己,但说实话乃琳对这个非常受用。
心里是有些贪图珈乐对自己的好的。
毕竟有些事情只能放在心里。
有些事情永远也不能拿出来。
正在收拾着自己的包包,算着时间珈乐也快到动补房外了。
但乃琳一直到收拾完都没有听到那声熟悉的、带着一点坏坏的“乃老师”。
提着包包走出动补房,乃琳打开手机。
并没有看到珈乐发的任何信息。
已经连续两个月一直来接自己下班,总不可能突然有事不来了就什么都没跟自己......
直播时间虽然往前安排了,但是每次乃琳结束直播的时候亦快到深夜。
以往公司的大楼也不会留下几盏灯了,然而这两个月每次珈乐都会等着自己。
虽说乃琳有点好奇珈乐为何会在第一场直播结束以后一直等到10点接自己,但说实话乃琳对这个非常受用。
心里是有些贪图珈乐对自己的好的。
毕竟有些事情只能放在心里。
有些事情永远也不能拿出来。
正在收拾着自己的包包,算着时间珈乐也快到动补房外了。
但乃琳一直到收拾完都没有听到那声熟悉的、带着一点坏坏的“乃老师”。
提着包包走出动补房,乃琳打开手机。
并没有看到珈乐发的任何信息。
已经连续两个月一直来接自己下班,总不可能突然有事不来了就什么都没跟自己说。
总是会发一些消息说的吧。
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生气。
踌躇着。
要先离开吗?
动补工作人员也慢慢处理好杂务陆续离开,他们路过乃琳面前时眼中带着不解。
“乃琳还不走吗?”
“在想还有什么没带的,一会就走啦。”
看着工作人员的背影越来越远,乃琳心底翻腾着奇怪的情绪。
不安?
摇了摇头。
生气?
也不完全是。
期待破灭?
叹了口气。
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明明珈乐根本就不知道……
乃琳轻轻的靠在了墙上,看着头顶的灯。
脚尖有些烦乱的拨拉着。
珈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喜欢她。
乃琳承认自己会被优秀的人吸引。
歌力、舞力、性格、长相无一例外的都属于万中无一。
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仿佛珈乐就是为舞台而生。
而自己还是努力的适应现在的生活。
这是自己所向往的生活吗?
乃琳其实设想过很多种自己不再是大学生以后的职业。
律师、老师、政府职员……
成为偶像真的是偶然中的偶然。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慢慢靠近十点二十。
乃琳有些犹豫要不要给珈乐打个电话。
转念一想,又有什么理由打这个电话呢。
原本就不是什么约定好的事情。
有些时候,暗恋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啊。
她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连笑容散发出来的温度都能感受到。
可恍惚之中,她却并没有看向自己。
只能悻悻的收回将要伸出的手,再从脸上拽起一个勉强的微笑。
用力的摇了摇头。
只是打个电话而已啊乃琳,你在多想什么呢。
入冬后的气温一天一天在降低。
如果说不贪图珈乐身上的温度那就是自己骗自己。
不知怎的突感到这楼里温度下来了。
影影绰绰,楼道内的灯光随着偶有人的来往时亮时暗。
乃琳有些痴痴的看着楼道里的灯。
那个人就像是平平淡淡的从冷云中透出的光,连头发丝儿都是好看的。
她只需站在那儿,就能抚平一切躁动不安。
可望而不可即。
楼道中终于没人走过,连灯暗下来的时候都是悄无声息。
瞳孔因为光线黯淡放大,适应黑暗以后乃琳才发觉这个不小的空间中依旧只有自己一人。
如此渴望吗?
人们不喜欢黑夜,因为黑夜之中总是会无限放大自己的懦弱。
坚强的人不会在白日展现自己的脆弱和伤口,她们会选择在夜晚独自一人的时候孤独舔舐。
只是把你可能是随手的好当成了喜欢,把你一时的兴起当成了爱意。
缓缓的拿起手机,按亮了屏幕,迟疑了一下,又暗灭了。
还是去舞蹈室看看吧,珈乐每次练习的时候都不会看手机。
脚仿佛被吸在了地上,走一步都觉得沉重。
“珈乐一个多小时之前就走了,”最后一个舞蹈老师收拾完将要锁门,“没说要去干嘛,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的出门了。”
“好的呢。”
果然……
乃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情会一下变得难过。
只是自己暗恋着珈乐罢了。
既不能要求珈乐有什么回应,也不可能对珈乐做出什么表达。
同为女孩子的两人,这段恋情本就是不可能的存在。
况且现在大家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表白失败的后果乃琳不敢去想。
暗恋这种事情啊,就像是下了雨,你忘记带伞,我悄悄的收起雨伞放到背包里,然后笑着对你说我也忘了,陪你一起在雨里奔跑的感觉。
很危险啊,这份感情。
会毁了你,也会毁了我。
电梯门打开,空无一人的大厅,就连前台的人员都结束了最后的工作。
今天,先回家吧。
竟然还有些不习惯这种孤独。
自嘲的笑了笑。
出了大门的风有些许增加,乃琳拉了拉衣领。
如果是珈乐在的话一定会微笑着为自己把拉链拉到最高。
马上十点四十了。
拖着疲惫的脚步准备向家的方向移动。
“乃琳?”
风拂过耳畔,乃琳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
可这从心底涌现的熟悉分明就是珈乐的。
转过身,路灯下的恍惚身影让乃琳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有些急切,珈乐加快了步伐。
她有些看不懂乃琳眼中突然带上的晶莹。
紧了紧怀中之物,嗓底逐渐干涸。
“我给嘉然打了电话,她说你还没有回家,”一步一步接近着,“我猜你大概还在等我。”
乃琳这才发现珈乐的怀中抱着一束花,百合为主,满天星簇拥着红花点点。
不同于百合花的馨香,一股特殊的香味还是让乃琳分辨了出来。
看着珈乐在自己面前站定,紫色瞳孔之中的深沉仿佛穿越千年。
“这是梨花吗?”有些惊讶,“竟然还有红色的梨花。”
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对不起乃琳,没有来得及跟你说,”珈乐目光没有移开,“原本订了花,结果马上取货的时候打电话跟我说她们分店的花移不过来了,要让我去城北的主店取。”
乃琳樱唇微张。
原来珈乐是坐着高铁跑了一趟枝江城北。
“是要送给谁呀?”
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眼中的情绪努力忍下。
双眸不敢去看珈乐的眸子,乃琳知道自己的眼中现在一定密布着阴雨。
假意看着花,刘海遮着自己与珈乐之间的距离。
眼底却看到珈乐抬起了手。
轻柔的抚上了乃琳的面庞,珈乐有点强硬的抬起了乃琳的双眸。
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滑到了珈乐的手背上。
“我就知道你又多想了。”
“……我没有。”
“那为什么乃老师会流泪呢?”
“……我不知道。”
“呐,”轻轻擦去乃琳眼角的泪水,“昨晚的时候有个小糯米跟我说她做了一个噩梦。”
“……”
“梦见她和一个人约好了一起去看梨花,可是那个人却没有赴约。”
珈乐的手顺着乃琳手臂落下,最后牵上了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比空气高很多,没有忍住,反握住了珈乐的手。
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乃琳慌乱的想要逃离。
但才发觉自己的手已经被珈乐牢牢握住。
用力也抽不开,乃琳干脆低下头。
“我要是再优秀一点,偷偷看你时,目光就不会闪躲了吧。”
“如果没有躲闪的话,聪慧如你一定能从我眼中看到不一样的情愫吧。”
心中一震。
乃琳缓缓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明亮的眸子。
明亮的乃琳觉得自己仿佛从哪里看到过。
“那个人没有赴的约我来赴,”眼角勾起,“乃琳你不会介意吧?”
不可置信从眉眼中流露。
“珈乐你,”乃琳不敢相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一时兴起吗?”
摇了摇头。
珈乐将怀中的花放到了乃琳的臂弯中。
“我想了很久,”双手捧住了乃琳的,“我想让你知道,你不是我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而是我怦然心动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
心脏砰砰的跳动,乃琳终于认真的回应着珈乐的眼眸。
“珈乐你知道吗?我……”
“我喜欢你很久了,”打断了乃琳的话,“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花香扑鼻,乃琳从未想过,自己暗恋的人却一直在暗恋着自己。
暗恋这种事,就像是自己假装没带伞打算陪着你一起跑时,你却笑着突然从背包中拿出一把大大的雨伞,打开了拉着我并肩走向雨中。
“我原以为暗恋很好,因为暗恋永远都不会失恋,”乃琳轻轻抚摸着花束中的红色梨花,“可是我真正看到你捧着一束花站在我的面前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这是否是送给我的,而是嫉妒那个珈乐你将要送花束给的那个人。”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其实是个容易吃醋的女人,是一个会嫉妒的女人,是一个明明只有在暗恋没有勇气告诉你却妄想你的爱的人。”
“即便是这样的我,你还会接受吗?”
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乃琳,珈乐却笑了。
“还没有在一起就想要把我推开吗?”
紧紧的抿着唇,乃琳没有说话。
“我知道回家路上的小巷子里有一家奶茶店12点才关门。”
不由分说的拉起乃琳的手。
跟在她的身后,目光所及都是她的背影。
却没有了梦中离别的不安,就这么跟着她。
“我喜欢每天下班路上拉着我手的你,喜欢练舞时认真的你,喜欢跟在我身后过马路的你,喜欢跑过来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微笑的你。”
乃琳轻轻的说着,轻到她不知道是否只有她能听到。
“可我幻想过我把你搂在怀里的样子,幻想过你满眼只有我的样子,幻想过你心疼我的样子,”珈乐站定,转过身,“幻想过喜欢我时你的样子。”
痒痒的,心底。
“我愿意。”
话音落下伴随着的时珈乐眼中隐藏了太久的欣喜。
“我、我可以吻你吗?”
听着珈乐这句话乃琳笑了起来。
身体向前倾了一下,快速在珈乐的唇上点过。
瞬间脸上挂上绯红想要跑开却被珈乐再次强硬的拉到怀中。
唇再次覆盖,冬天的温度抵不过她唇齿的炽热。
灵活的撬开了乃琳的齿,珈乐的舌迫不及待的探到了乃琳口中。
五指插到了乃琳后脑的发丝中,想要与她更近。
“这个吻是什么味道的?”
“梨子味儿的~”
【ASOUL-琳狼】梨城梨树梨花开(前世篇)
【乃琳,等我长大了就娶你!】
【瞎说什么呢,我们都是女孩子。】
【女孩子就不能娶女孩子了吗?】
【那你长大了别忘了向父皇请命哦。】
那句誓言仿佛还在昨天。
我们那时手拉手约定了将来。
可我们不曾想到,如果上天注定不让两个人在一起,那她们永远不可能逃离这命运。
命定命定,命数已定。
你会恨我吗?
“琳公主。”
将军府的侍卫恭敬的颔首着。
这个国家的小公主总是喜欢跑到将军府来。
皇宫中总是充斥着明礼暗斗,17岁的乃琳不喜欢那里。
作为皇家最小的公主,乃琳喜欢将军府。
更喜欢将军府里的某个人。
提着裙子哒哒哒的跑向校场,她知道那个人一定在那里。
还未跑进,乃琳......
【乃琳,等我长大了就娶你!】
【瞎说什么呢,我们都是女孩子。】
【女孩子就不能娶女孩子了吗?】
【那你长大了别忘了向父皇请命哦。】
那句誓言仿佛还在昨天。
我们那时手拉手约定了将来。
可我们不曾想到,如果上天注定不让两个人在一起,那她们永远不可能逃离这命运。
命定命定,命数已定。
你会恨我吗?
“琳公主。”
将军府的侍卫恭敬的颔首着。
这个国家的小公主总是喜欢跑到将军府来。
皇宫中总是充斥着明礼暗斗,17岁的乃琳不喜欢那里。
作为皇家最小的公主,乃琳喜欢将军府。
更喜欢将军府里的某个人。
提着裙子哒哒哒的跑向校场,她知道那个人一定在那里。
还未跑进,乃琳就在场外听到很多人高声喝彩。
跑向人群,努力的向前挤着。
身后跟着的奴仆一边追着一边喊“琳公主慢些!”
围观着什么的士兵们闻声,有些讶异的为这个小公主让开了一条道路。
被人群包围着的,是正在舞枪的狼上将军的女儿——珈乐。
一人多高的长枪在珈乐手中仿佛成为了一体,出手迅速,下盘稳,手中的枪花好看却致命。
“哇!”看到珈乐的时候乃琳开心的向着她挥手,“珈乐!珈乐!”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珈乐微微一笑。
身未转,枪已至。
一记漂亮的回马枪精准的扎到了草人的头上。
“好!”
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掌声。
小狼将军珈乐,15岁时独自带领五百骑攻下北夷占领叶国的一座城池,一战成名。
抽出尖枪,珈乐将枪丢到了士兵群中。
大家欢呼着抢着那把枪。
珈乐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着教官叫回各自的士兵继续操练。
人群渐渐散去,珈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才向着乃琳走去。
屏退了跟着自己的奴仆,乃琳背着双手看着珈乐。
“今天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我知道你不在书房,”挽起珈乐的手臂,“反正我每次去书房十有八九你都不在,我干脆直接来到这边好了。”
“因为每次你能来的时候都是训练的时候嘛。”
乃琳四处张望了一下。
“怎么突然又开始高强度拉练了?”
沉默了一下。
珈乐拉着乃琳走出了校场。
将军府的花园里有一颗两人环抱才能抱住的梧桐树,是珈乐的爷爷亲手栽下的。
“《大雅》说,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那时我想,为什么梧桐会吸引凤凰?”
“凤凰,雄为凤,雌为凰;梧桐,梧为雄,桐为雌。”
“梧桐同时生长同时衰老,同时生存同时死亡;凤凰结伴一生,亦会因另一半逝去而悲鸣浴火。”
“不管是树木或是飞禽,选择的并不是轰轰烈烈,而是陪伴与守护。”
“我看着这棵梧桐,却从未见过凤凰。”
“然昨晚夜读兵法,转头看到你送我的你亲手编的青丝结,我恍惚悟到了。”
乃琳手掩着笑了。
“你悟到了什么?”
“我觉得我见过凤凰了。”
“在哪里?”
珈乐扭过头,是乃琳念念不忘的干净的眼眸。
“在这里。”
轻轻的将乃琳揽入怀中。
“你就是我的凤凰。”
“那,”闭上眼靠在珈乐肩上,“你是我的梧桐吗?”
“你愿意栖息在我肩上吗?”
“傻瓜。”
乃琳抬起手将发间的白玉簪子取下,放到了珈乐手中。
纤细优雅,簪头刻了朵梨花。
目光没有从梨花移开,珈乐轻轻握住。
“来年四月,我带你去梨城看花。”
“可是那里不是已经被北夷占领了吗?”
牵住了乃琳的手,珈乐没有丝毫迟疑。
不安涌上心头,乃琳坐起。
“父皇什么时候下的旨?”
“两个月前。”
“什么时候走?”
“明天。”
皓齿轻咬樱唇。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这段时间你身体不好,上次来我家的时候还偶有咳疾,”顿了顿,“本是想今晚入宫去亲自跟你说的。”
“才不是,”乃琳有些生气的推开了珈乐,“你每次出征时总是背着我走的。”
再次拉住了乃琳的手。
“可是小狼将军每次得胜而归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告诉你的。”
乃琳脸上再次浮出了笑容。
“那我们约定,”伸出了小指,“你带我看梨花。”
“一言为定。”
红晕点点,珈乐并不是第一次触碰乃琳的手了。
但她还是会在碰到她时心脏乱撞。
风起阵阵,吹乱了乃琳的青丝。
珈乐抬手抚上乃琳亦是微红的面庞,唇却在缩短二人的距离。
吻上时手不着痕迹的将发丝挽至乃琳耳后。
乃琳都是知道的。
北边边关战事吃紧,近两个月已经丢了五座城池和近方圆六百里的土地。
上一次边关大捷还是一年前在珈乐的父亲指挥下大胜的。
而那次的胜利却没有为珈乐家带来荣耀,反很快被朝中官员旁敲侧击的上书说将军好大喜功,以莫须有贪污军饷的罪名召回。
虽有大捷保身,但亦被皇帝以修养为名禁足在了府中。
作为除去将军外战功最大的珈乐,同样这一年也像是她父亲一样被留在了京城。
没有去过前线的人不会知道,前线的腥风血雨并不是一个上书、一段文字就能形容的了的。
他们只不过是怕罢了。
怕将军战功盖主,怕百姓更加选择的不是皇帝。
但这些的害怕都比不过生命的威胁。
两个半月前,北边边关堪称最牢固的梨城在守城将士死守十日后被攻破,城中士兵百姓无一幸免。
而梨城被破,北夷的进攻就可势如破竹。
但攻破梨城耗费了北夷太多兵力,因而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选择在城中休养。
想要一举拿下叶国之心昭然若揭,朝中之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而在这时,皇帝终于想起被弹劾在家的狼上将军。
珈乐跟着她的父亲去边关只是时间问题。
在前些日子她养病期间,父皇来看她时偶然带着的烦躁乃琳能猜出来七八成。
天下不平,心何平?
百姓不静,身难静。
作为国家的守护者,担子总是要交到珈乐手上的。
当夜,乃琳并不想回到宫中。
心中隐隐的焦躁让乃琳想多跟珈乐呆一会。
行李其实早已收拾好,连珈乐很久没有穿的白袍都已拿出。
我不会说一些挽留的话,因为我知道,这天下需要你。
我亦不会说出我内心的话,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赴约归来。
珈乐没有回头看。
乃琳一定还站在城头,还在望着自己的背影。
如果现在回头的话,珈乐觉得自己一定想回到乃琳身边。
手紧紧的攥住缰绳,努力克制想要回头的欲望。
在此一别,再相见时,梨花会满天吧。
“父亲,还在柳县停留吗?”
“不了,过了柳县之后再有两天脚程我们就可以赶到梨城附近了。”
珈乐点点头。
不过柳县那边也有麻烦的人物,这么快马加鞭的赶至前线也好。
没有停留,狼上将军带着军队稍微做了补给便从柳县离开。
震撼北夷的狼上将军重新被启用不可能不会被北夷那边知道。
越靠近梨城,战争的肃杀便越是明显。
难民向着南方逃亡,与行军的方向相反。
国破山河,最最受伤的永远是百姓。
江山不复,何以心安。
作为将军仅剩的孩子,珈乐也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战死沙场。
这对军人来说是何等的荣耀。
可现在的她不敢说百无牵挂了。
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
珈乐从来不怕前七苦,因为人总有生老病死,看开了怨憎会,乃琳永远会等待着自己,正如她对自己的感情。
然而,就是放不下吧。
总是会担心乃琳在天寒时会不会受凉;
总是会担心乃琳夜晚睡的好不好;
总是会担心乃琳有没有被朝堂复杂的纷争困扰……
珈乐担心的事情太多了。
明明乃琳自己大多数会处理的很好。
可是越喜欢越操心。
佛的八苦,总有一苦会环绕心头。
抬起头,望着其实还算蔚蓝的天空。
天的上面是否也会有痛苦呢?
像这地上一般,摇摇欲坠的大家和小家,大痛和小痛。
军队驻扎在梨城之外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借着星光,珈乐徒步在城边巡视着。
月亮周围伴着月晕,望着月亮的珈乐心中萌生一计。
快步走入大帐,狼上将军还在筹备着第二天的突袭计划。
“父亲,月亮出晕了。”
“哦?”狼上将军知道珈乐心里已有了计谋,“乐儿你直说吧。”
“孩儿认为,明日有风,而梨城周围遍布梨树,我们可以借助火攻。”
珈乐抿了抿嘴唇。
深秋到入冬,天气变的越来越干燥,再加上风,火攻成功的概率非常高。
可惜……
狼上将军挥了挥手,叫进来跟随他多年的副将。
“去勘察一下明日的风向。”
副将点点头。
“父亲,梨城东临玉河,若火攻成功,敌军乱了阵脚极有可能顺着玉河逃离。”
珈乐将桌上铁制士兵模具推了一个向着玉河河畔。
此时副将再次推开帐门。
“启禀将军,明日风向以南风为主,近午时风速最大。”
狼上将军终于露出了笑容。
“天助我也,”他拍了拍珈乐的肩膀,“明日你带五十锐骑去玉河河畔蹲伏。”
“是。”
梨城的梨树总是叶国最茂盛的。
城池周围有成片的湿润土地,玉河流过似是绸缎挂玉牌。
每当梨花开放的时节,城的周围仿若铺上了一层鹅白的地毯。
花香遍地,流连忘返。
故称,梨城。
天还未亮,珈乐便带上五十锐骑动了身。
他们趁着月光偷偷潜伏在了玉河临近梨城的芦苇之中。
城中的北夷守夜换班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珈乐甚至能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
胸口的内衬口袋中还放着乃琳赠与自己的簪子。
向着簪子的方向轻抚了一下,手又快速的按回了剑柄处。
不敢松懈,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
天蒙蒙亮了起来。
远远的仿佛能听到战鼓的声音。
珈乐知道作战已经开始了。
借着夜色收集的干草和枯枝,从城的东边能隐约看到来自军营的黑烟。
北夷最大的失误就是对这里的环境没有叶国人这么了解。
而看上去枯萎的梨树其实在续着力等待着深冬的花期。
很快,梨城周围的梨树随着南风吹来的火球也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突如其来的大火让城内的北夷方寸大乱。
但如雨的火箭导致紧闭城门的城内也冒出了火焰。
风越来越大,梨树上的火苗像是红色的花朵,跳动着,雀跃着。
如同梧桐上的凤凰,浴火却繁华。
城中北夷终于忍受不了,开始陆续从城中向着玉河逃脱。
时机已到。
随着正门的攻破,剩余的北夷果不其然的出现在了玉河河畔。
从城中逃出的北夷一个都没有被放过,全部被砍翻在地。
一切都太过顺利,顺利到珈乐心中总是怀揣着隐隐的不安。
快速清点了一下敌军的数量,珈乐急忙感到城门前与父亲汇合。
门前的火已几近熄灭,两旁的梨树也已枯焦。
没有了之前续着力等待花期的模样,仿佛这群梨树失去了活力。
故意没有去看,珈乐快步跟着父亲走进城内。
但真正当珈乐站在梨城之内时,从心底泛出的寒冷瞬间侵袭了她。
城内中是没有处理的成堆的白骨,全部是梨城被攻陷时被屠城的士兵和百姓。
血液早已凝固成黑色,浓烟四起,遍地尸臭,甚至很难看到一块成片的瓦砾。
防御工事约等于零,曾经号称最坚固的城池现已成为一个空壳。
握住剑柄的手克制不住的颤抖着。
珈乐曾经见过无比惨烈的战场,但她绝不想这些惨烈发生在手无寸铁的无辜的人身上。
朝堂之上的冠冕堂皇,映照着梨城的累累白骨。
珈乐不明白。
不明白为何总有人把名声权力看的比人命都重要。
连家国都无法巩固的权力真的有用吗?
心底沉重的像是灌了铅。
“……乐儿”
“乐儿,”这才听到将军的呼喊,“你那边是多少北夷?”
赶快收回了心绪。
“56头。”
“不对劲,”狼上将军皱着眉,“这边清点以后也只有500多头,梨城算是进京的要塞,为何人数这么少?”
心中一惊,珈乐终于明白之前心中的违和感来自于哪里。
“父亲,这是他们故意探我们的虚实!”
几乎没有的防御工事,仓促维护和来不及休息的士兵们,这座城池似乎交给狼家军比较赚。
北夷的精锐部队一定埋伏在梨城附近的某个方位,就等待他们松懈的时刻。
“清点粮草和伤员。”
“粮草还剩4万石,伤员68人。”
“不能休憩了,”珈乐提议道,“现在梨城就是一座空壳,一旦北夷大军袭来我们也只能再次放弃梨城,不如现在直接开始做防御工事。”
放弃梨城的消息被传入京城会被上书成什么样,珈乐想都不想去想。
狼上将军点点头,叫来自己的心腹副官。
“你一会带着我的书信去柳县请求再调两万骑兵和四万粮草,务必四天后到达梨城。”
看着将军离去的背影,珈乐深深叹了口气。
从京城带来的三万军队和仅剩四万石的粮草能抵挡北夷精锐多久的攻击,珈乐心里也没有底。
“小姐,”自己的护卫叫着自己的名字,“那边的梨树好像发芽了。”
顺着护卫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是没有被早上的火攻波及到,还是梨树决心要开花,一颗小小的芽冲了出来。
珈乐真的觉得梨花是一种很有趣的花,明明那么小,那么脆弱,却又选择在严冬之中开放。
就像乃琳一样。
皇家的肃杀不用于寻常之家。
捧对了人,相当于一届皇帝在位时的安稳与荣华。
而乃琳虽是当朝皇帝独女,但朝堂之上推举乃琳的人并不多。
叶国并不是世袭制,而是推举制。
或许往前推个百余年,这种制度还挺好的。
但现在的推举制度早已变了味。
轻轻抚摸着那颗倔强的青芽。
乃琳,你是否也有一刻想要逃离这世道呢?
我们在谈论兵法时你的才华让我惊异;
我们在讨论商政时你的巧思出乎意料;
才情繁华的像群星,不输夜晚中月亮的光芒。
可唯一你与那些人不一样的是你从未像他们一样贪图这本可以很容易到手的地位权力。
十七岁了,你纯净的依旧像是五岁那年。
我们约定的那年。
“今年梨花的花期好早啊。”
经过一夜赶工的防御工事虽然依旧脆弱,但聊胜于无。
父亲的心腹副将已经连夜赶往柳县,只要坚守四天梨城,叶国的边关便可以慢慢稳固下来。
第一天,
北夷精锐三千骑,突袭,大部分被工事所挡,战损1159人。
第二天,
清晨北夷精锐五千骑,突袭,摧毁城前防御工事。下午时分,小狼将军率军出城迎战,击退敌军,战损3152人。
第三天,
北夷精锐五千骑从玉河水路进攻,东部城墙全部被攻破,狼上将军指挥全力战斗,击退敌军,狼上将军负重伤,战损4629人,粮草剩3000余石。
第四天,
北夷精锐并没有发起进攻,只是在城墙下挑衅,小狼将军迎战,斩杀千人长一名。粮草剩不到1000余石。
第五天,
粮草已无所剩余,而此时北夷将梨城团团围住。心腹副将飞鸽传书,柳县守将以检查齐全为由扣留兵马粮草两日;朝廷又下旨缩减一半兵马粮草,明日傍晚前才能到。
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的士兵们士气低落,梨城之中除了一座座墓碑竟再也找不到能咀嚼的东西。
城内的树皮树根能挖的全部被吃光殆尽。
之前在攻破梨城时珈乐还认为北夷不了解叶国,但现在看起来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叶国。
他们知道叶国的真正掌权者会被朝臣混淆视听,他们知道其实不需要真的打赢战争就可以赢,他们知道想再次拿下梨城比上次轻松的多。
是的,他们比自己还要了解叶国。
勉强借着树根野菜维持今天的养分,但药材也岌岌可危。
伤患士兵没有足够的药材去治疗,现在能作为战斗力的人比实际少很多。
但只要撑到救援来了就好。
皱着眉环顾着,城内一棵不起眼的梨树上一个白色的小点在轻轻摇晃。
目光被吸引,走近的脚步越来越快。
是一朵小小的梨花。
在这座所有飞禽和走兽甚至是植物气息都没有城池,这朵白色的梨花纯洁的让人移不开双眼。
它在风中摇晃着,出世的洁白。
伸手的一刻珈乐才发现,自己的白袍早已被战火洗礼的没有了原来的颜色。
轻轻的摘下,放到了内衬口袋中,和白玉簪一起。
等班师回朝了,就给乃琳看看吧。
咚咚咚咚!
城外战鼓声突起。
珈乐心中一惊。
最坏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经过昨日的观察,估计北夷已经发现梨城内的情况和援兵迟迟未到。
而早上没有突袭的原因只是因为想要放松城内的警惕吧。
士兵们没有以往的士气,拖拖拉拉且惊慌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与刚刚把梨城攻破的时候相比,将士们这个状态只要出城和送死别无二差。
父亲伤势不容小觑,珈乐决定放手一搏。
“把大家都叫过来。”
珈乐走到石头临时砌起来的矮台上。
“我想问一下大家,我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没有人说话。
“是来送死的吗?”
士兵们站着,静静的看着珈乐。
“还是说我们是来打一场注定会输的仗?”
有些人低下了头,有些人则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兵器。
“都不是,对吗?”珈乐看着伤痕累累的战士们,“我们既不是为了来送死,也不会来打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战争。”
“我们的国家需要我们,所以我们来了,那时我想只要夺回山河我们的国家就会好起来。”
“但真的是这样吗?”
“山海皆可平,难平是人心。”
“我们要守护的是百姓心底的安心,如果我们只是为了夺回城池,没有让百姓感到安心那我们这一仗从开始就输了。”
“可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出了这个城门谁能保护的了自己?”
“如果梨城再次失守,边关周围的百姓会如何想我们,如何想我们的国家?”
将士们紧紧的盯着珈乐,盯着这个身体里仿佛拥有冲破一切能量的小狼将军。
“我们不仅是为自己而战,更是为叶国百姓而战!”
“我们是叶国最后的壁垒,是百姓最后的防线!”
士兵们眼中的光芒被激起,他们高高举起自己的兵器。
“为百姓而战!为叶国而战!”
看着重新恢复士气的将士们,珈乐心中亦有一股想要冲破胸膛的冲动。
“拿我的枪来!”银枪指天,“想要杀敌的随我出城!”
城外北夷的方阵早已列好,但珈乐知道,北夷对城内的猜测已有七七八八,所以他们并没有像第一天第二天那样疯狂猛攻,因为他们知道梨城内狼家的守军不需要那么费力就可击破。
可珈乐就是不信邪。
城门大开的一刹,珈乐丢下一句“剩下的人保护好将军”便首先策马飞驰而出。
北夷的人万万没想到,已经被困快两天的狼家军还有如此的战斗力。
他们仿佛不要命一般,明明从刚刚抵达梨城就没有怎么休息过,再加上往复几日的骚扰与战斗,他们应该已经濒临崩溃才对啊。
北夷的军队迅速调整好状态,但他们也低估了狼的獠牙。
珈乐一马当先冲进了方阵,瞬间将前排冲溃,将士们紧随其后,反而是北夷开始了慌乱。
手中的银枪像是有了意识,珈乐甚至能感受到枪刃刺入骨骼的摩擦感。
枪尖从敌人的胸膛刺入,从后背刺出,鲜血瞬间沾满了脸。
马匹承受不住太多人攻击一个趔趄将珈乐甩下马背。
重重的摔在地上,珈乐枪根杵地才勉强维持住身形。
人影一闪,下一秒温热的液体便泼洒半身。
惊讶的抬起头,是跟随自己三年的贴身护卫为自己挡下了致命的一剑。
她倒下的那一刻她们甚至没有时间道别。
“啊啊啊啊啊啊!!!”
疲惫的身体不停的挥舞着银枪,只剩下肌肉记忆的珈乐眼中渐渐混浊,北夷在她身上留下的伤口仿佛不存在,只是在舞动着手中的兵器。
枪折了,那就捡地上的剑;
剑断了,那就拔敌人身上的刀;
刀钝了,那就以拳为器。
原本为白色的铠甲,敌人的、自己的鲜血将身染红,穿梭在敌军之中的珈乐如同一只浴火的凤。
珈乐身后已没有一人。
而北夷这次一千五百精骑所剩的二百来人却被这一个人挡在了梨城之前。
红袍加身,伤口的鲜血几乎流尽。
珈乐缓缓的拿起身边的战旗,上面硕大的狼字格外醒目。
北夷人不敢向前,他们不知道珈乐要干什么。
如此勇猛的战斗让北夷人觉得城内是否已经来了援兵。
他们掏出开始被珈乐冲散时来不及拿出的弓箭。
箭破空,无数只箭飞向了珈乐。
身上早已破破烂烂的白色铠甲甚至无法抵抗远比枪剑更细小的箭头。
珈乐颤颤巍巍的靠在了战旗上,抬起手捂住了内衬口袋的位置。
你会恨我吗?乃琳。
噗哧!
箭透体而出,被冲力向后挪了半步,却倔强的再次站回了原地。
液体随着额头滑下,珈乐甚至分不清那是汗水还是血水。
噗!噗哧!
越来越多的箭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疼痛已经慢慢感受不到了。
对不起了乃琳,小狼将军要第一次失约了。
明明今年的花期很适合你我一起来看啊。
血液顺着身体留下,插着战旗的土地下一片鲜红。
日光的最后一丝也要消失了,自己是否撑到了援军来呢?
恍惚中听到自己身后战鼓惊雷,像是自己第一次随父亲上沙场时那样。
终于,珈乐的双眼失去了光芒,单手撑着战旗,另一只手捂在胸前,虔诚的如同在守护着什么。
第六日,三万狼家将仅剩不到一百伤兵存活,余全部战死,其中包括狼上将军的女儿小狼将军。
援军及时赶到,固守了梨城,保护了边关,稳定了朝廷。
于第二日清晨回收了各战死将士的遗体。
史称,梨关大捷。
“公主,边关来人了。”
已经入寝的乃琳一下坐起。
前些日子听到父皇抱怨边关还需要调兵心中就惴惴不安。
毕竟当初被扣上私吞军饷的罪名后父皇对狼上将军就总是提防一手。
自己也对父皇说过这件事,但无奈自己势单力薄。
不过听到边关来人,一定是珈乐吧。
虽然过程曲折,但好歹平安归来总是好的。
按捺不住开心的心情,乃琳甚至没有将睡衣换下就跑出闺房。
而大厅之中站着一位自己不认识的将士,他手中捧着一个白色的头盔。
那个头盔乃琳认识,是珈乐的。
她出征前一晚放在床头的。
心脏漏跳一拍。
眼睛才看到将士额头戴白,乃琳只觉得自己站立不住。
眼前恍惚眩晕,腿一软,身后的奴婢搀住了她。
手脚冰凉用不上力,乃琳几乎是被拖着坐到了椅子上。
明明一滴泪都没有流下,但却感到无泪可流。
她看着那顶白色的头盔,心脏已经感受不到跳动。
示意着将士将头盔放下,却看到将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
头盔和布包一起放在了乃琳面前。
挥手让奴仆们退下,乃琳只想独自坐在这里。
胸口如同憋着一团,让乃琳觉得胸前生疼。
“这是你第一次没有赴约。”
开口的一刹泪如同决堤,终于从面庞滑下。
颤抖的双手缓缓打开布包,是自己送给珈乐的白玉簪。
轻轻的将簪子握在手中,仿佛还能感受到珈乐的体温。
“傻珈乐,哪有送给你的东西再还给我之理的?”
布袋底传来丝丝花香。
乃琳心中一颤,从布包中倒出一朵梨花。
红色的梨花。
珈乐啊珈乐,你当真不明白吗?
如果只有我一人去赏花,那这花开的再旺盛再繁华还有何用?
梧桐也好,凤凰也好,本就不可能离开彼此活着。
满是创痕的头盔在乃琳面前,仿佛头盔的主人还在来娶她的路上。
梨关大捷同年,朝廷以扰乱军心为由问斩了柳县守将。
亦是同年,梨城多了一位白发的女将军。
她头戴银盔,身着白甲,但与其他人不一样之处在于,她时常在耳边发丝上别一朵红色的花。
梨城外,玉河边,立起了一座皇帝特批的碑以纪念梨关大捷死去的将士们。
她甚至没有一座属于自己的碑。
可她却竖起了叶国的旗。
白发女将不知道多少次站在这块碑前,一如她第一次站在这里时轻声对她说的。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珈乐,今年梨花开的很好看。
你不会走了,我也不会走了。
【琳狼】世纪末的无聊消遣1.0
乃琳第一次见珈乐恰在春夏之交。
春末夏初,阳光已然有些灼人起来,珈乐长身倚在墙边,躲在屋檐的阴影之下。
这个女孩子一头深紫短发剪得层次分明,西装外套,白衬衣,浅紫色领带,乃琳本是个子高挑的北方姑娘,这人和她一眼看不出高下。她微微低着头,眉眼藏在刘海儿的阴影下,若有所思,紫罗兰色的眸子在昏暗中亮得像是带着些启示性。细白的长指间把玩着一个如今已经颇为稀罕的小玩意儿,那是个MP3。有一搭没一搭按着。面无表情。
一种莫名其妙、不言不语却分外鲜明的存在感扣留了乃琳的目光。乃琳不错眼睛地看着她。
与那风情万种半笑含情的大御姐形象截然相反,乃老师私底下其实是个好色又胆小的宅女,人家被她钓得七荤八素,...
乃琳第一次见珈乐恰在春夏之交。
春末夏初,阳光已然有些灼人起来,珈乐长身倚在墙边,躲在屋檐的阴影之下。
这个女孩子一头深紫短发剪得层次分明,西装外套,白衬衣,浅紫色领带,乃琳本是个子高挑的北方姑娘,这人和她一眼看不出高下。她微微低着头,眉眼藏在刘海儿的阴影下,若有所思,紫罗兰色的眸子在昏暗中亮得像是带着些启示性。细白的长指间把玩着一个如今已经颇为稀罕的小玩意儿,那是个MP3。有一搭没一搭按着。面无表情。
一种莫名其妙、不言不语却分外鲜明的存在感扣留了乃琳的目光。乃琳不错眼睛地看着她。
与那风情万种半笑含情的大御姐形象截然相反,乃老师私底下其实是个好色又胆小的宅女,人家被她钓得七荤八素,她喜欢漂亮姑娘都拿余光偷摸着瞟。
但这个短发女孩子的气质太复杂,不由叫人想多看看,再多看看。她看到有些发怔,反倒显得专注又坦荡,好像正瞧着自己女朋友似的。
这姑娘说不定是从一个很冷的地方来的。毫无来由,乃琳蓦地想。
她心里微微一悸,那种模模糊糊的触动感,像是时隔多年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老物件儿。
这时珈乐若有所觉地抬起眼来,那目光敏锐精准,和乃琳四目相对个正着。这一眼春风乍起,两人的额发都被风撩动了,轻轻拂过眉弯。
可对视不过转瞬之间,珈乐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把手里的小玩意儿揣进兜里,转身走了。
非常冷淡,非常酷盖。
“因为乃老师太好看了嘛,我可害羞了,不好意思多看,赶紧跑了。”后来当事人如此辩解道。
乃琳看着珈乐从容洒然的修长背影,想着她刚才那一眼,无措地低下头笑了笑,有些羞赧。
再见时两人已经成了同事。
珈乐待人接物礼数周全却冷冷淡淡,只和以前同为练习生的队长关系明显特殊。知道的她是害羞又慢热,不知道的以为她和酷盖人设表里如一。
当然没多久大伙儿的初期人设全都被干碎一地粘也粘不起来,令人感叹。
乃琳有回碰见珈乐在练歌,意外发现这人唱起歌儿来又软又甜,高音悠扬清澈,乃琳站在门口,偷偷掏出手机录她唱歌。
珈乐状似无意地瞥了眼门边,自顾自唱着,歌声愈发撩人。
乃琳总是去找珈乐,称自己有许多演出方面的问题要请教,珈乐看着她,挑了下眉。
她忽然低声笑道:“叫我声大哥我就告诉你。”
乃琳微微一怔,表情有点点意外。
但最意外的其实是珈乐自己。
虽然脸上仍然八风不动,表情管理十分到位,不过事实上,在话音刚落的瞬间,这位酷盖的内心已经崩溃了。
王珈乐,你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
你听听你自己说了点儿什么?!你对着新同事说什么呢???你装酷盖装出什么大脑疾病了是不是?!还“叫我声大哥我就告诉你”,都给你狂完了,你要死啊王珈乐……
珈乐恨不得穿越回几秒钟前一记正义的直拳打在自己脸上让救护车赶紧把她拉到医院去以避免一时脑抽说出这句大言不惭。
在珈乐看似淡定实则想死的注目中,乃琳的唇际缓缓晕开一缕玩味的笑意。她单手扶在珈乐身侧的桌子上,折腰倾身靠近到珈乐身前咫尺之处,她身上原本隐隐约约的、温柔而勾人的淡香一下子清晰起来,擦在珈乐的鼻尖儿上。二人原本身高相仿,这一来乃琳放低了身段抬眸看她,那双蓝瞳深得像是写着一个暧昧的秘密,眼睫微颤,软软糯糯道:“珈乐姐姐。”
这家伙像只白狐狸。
珈乐心想。
她九八年的,我玩儿不过她。
虽然说后来的珈乐已经可以将小糯米随意反杀,但第一次挨她的撩还是有些难顶,心头乱跳语无伦次编了个什么借口落荒而逃。
乃老师第二次看着珈乐的背影,偏头笑着,喃喃道:“嗯,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乃琳外御内软爱撒娇,喜欢肢体接触,尤其喜欢拥抱,觉得累了就去找珈乐讨抱抱。其实大哥也很喜欢抱抱,不次于乃老师的喜欢,但是习惯性绷着酷盖人设,总要拒绝说“别了别了别来这个”。乃琳有时涎皮赖脸撒娇有时态度强硬说“不行不行我就要抱”,可无论如何只要她张开双臂搂上来,珈乐永远只会接住她而不是推开。
女孩子的拥抱。温香软玉满怀。
乃琳拥抱时总喜欢在珈乐耳边黏黏糊糊地叫她,有时叫大哥有时叫乐乐有时叫姐姐,偶尔只叫一个字,乐。
这个时候珈乐会回应:“琳。”
低低的,哄人似的,听得人心安。
虽然珈乐早就察觉了乃老师胆小的属性,但怕黑和怕打雷两个弱点同时暴露还是让人意外的。那天乃琳猫在珈乐的房间里跟她打游戏,没怎么认真还是把大哥干得稀碎。二人的关系正在缓步升温,珈乐也开始逐渐向白色猫猫展现出撒娇力,打滚耍赖说乃老师你都不让让我的,你是坏女人呜呜呜,不算不算刚才不算。
当时正是多雨之季,乍晴乍阴,瓢泼大雨浇下来只消片刻功夫,跟着云层里惊雷闪灭,耳边一声轰然,顶灯熄灭,整个屋子都黑了下来。
两个女孩子同时惊叫。
珈乐其实胆子也小,她很容易会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惊魂未定的时候不自觉往外冒家乡话,嗓音里本能带了点狠劲儿:“哎呦我去,这给我吓的,好悬心脏病犯了真是……这一下估摸是干跳闸了……”她一边摸索手机一边起身,低头跟乃琳说话时声音已经稳了下来:“乃老师没事儿没事儿,你等我会儿啊,我出去看看电闸……”
一片黑暗中乃琳惶急地伸手往珈乐的方向摸索,紧紧扯住了她的衣角:“别走乐乐,你别走,我害怕……”语气像是要哭了。
珈乐顿了一下,俯下身把乃琳搂进怀里,乃琳几乎是四肢并用地往她身上缠。珈乐轻笑着哄道:“不走不走,我不走。怎么了乃老师,你怕黑啊?还是怕打雷?”
要说此人不愧能征服九亿少女,害怕得嗓音都打颤了还要扯那没溜的:“我怕你离开我。”
“小糯米。”珈乐笑道。
“什么小糯米?”
“你是小糯米。”
“我才不是。”
“就是小糯米。”
“小糯米想和乐乐一起睡觉。”
“你承认你是小糯米了?
“承认了怎么样?可不可以一起睡嘛。”
珈乐笑着说好。
打雷下雨停电信号差得要死,实在无事可做,她们睡觉的时间对乃琳来说是非常违反作息规律的早,可是被珈乐搂在怀里,她的气息太让人心安,乃琳大脑放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那么轻易地睡着了。
醒来时不知是夜里几点钟。原来抱着的人已经不在枕边。珈乐没有睡觉,她一个人站在窗边。
雨已经停了,窗帘拉开一半,清寂的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单薄的女孩子像是覆了层霜。
乃琳恍惚间觉得是她在发光。
吸收月光之后你会变成狼么?珈乐小姐。
在乃琳的记忆中,每次看她的背影都像是最后一次。
珈乐忽然轻轻地侧过头来,看着她。她们对视在唯有月光的房间里。
乃琳知道珈乐对目光非常敏感,她总能察觉到她的注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视线是否有何特殊,还是每个人对她来说都是如此。
乃琳支起上身半坐着,粲白长发微乱,睡衣领口歪斜,露出半边明晰的锁骨,交织着清纯和妖冶的深蓝眸子,里面的秘密毫不设防。
“对不起啊乃老师,我吵醒你了?”珈乐的声音轻得像是耳语。
宝贝儿,你根本没有出声儿嘛。怎么会吵醒我。乃琳摇了摇头。
“乐,你怎么睡不着?”乃琳用同样的轻声询问,像是在耳鬓厮磨。
珈乐的侧脸被清如白银的月色镀出清晰的轮廓,她唇边露出几许笑意,眸子里亮着寂寥的光。
乃琳在这一瞬间意识到了这个人身上那复杂感的源头。酷盖也好,软妹也好,大哥也好,哭包也好,不苟言笑也好撒娇耍赖也好,从始至终,珈乐身上隐约的悲伤感颇有些原罪的味道。
珈乐,王珈乐。你为什么难过?你为什么这么难过?
“没有,”珈乐笑着:“我只是起来上厕所。”
骗子。乃琳心想。
珈乐轻轻走回床边。乃琳掀开被子,膝行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脖颈,珈乐自然地回手拥抱她。万籁俱寂的静夜里,悉悉祟祟的衣料摩擦声清晰可闻。
“乃脑西……我的乃脑西……”珈乐嘴巴犯懒,蹭着她撒娇。
天生的软妹右耳打着耳钉,三颗,漆黑的贵金属在她白皙娇嫩的耳轮上缀着,乃琳伸手想碰上去,又缩了回来,像是担心她事到如今还会疼痛。
这么怕疼的女孩子怎么会打耳洞呢。
“乐乐,乐乐,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乃琳用气音问着莫名其妙的问题。
“说不准前世见过呢。我都等你一个轮回了小狐狸。”珈乐在她耳边轻笑。
她们对彼此的情话张口就来。无论直播还是日常生活。可你真要问她们是什么关系,问到底也不过只是那四个字。
“你为什么不开心?”乃琳还是问了出来。
“……我没有不开心。”珈乐似是愣了一下,立即应道。是她惯用的撒娇语气。
乃琳张了张嘴,只道出一声叹来。
珈乐松了手,微微后仰退开一点儿,指尖点在自己温软的嘴唇上。
她说:“你亲亲我吧,乃老师。”
【是个长篇】
【ASOUL-琳狼】有了爱就能走下去吗
“测试结束,辛苦乃琳了。”
工作人员对乃琳比着OK的手势。
点点头,脸上挂着完美的笑。
这次新衣服的测试乃琳是最后一个进行的。
其他的队友衣服设计这次采用了比较贴身的款式,凸显各自风格的同时模型碰撞没有之前那么频繁。
但乃琳的新衣服的裙摆依旧比较大,衣服穿模的问题依然存在。
虽然今天是休息日,但上午乃琳依旧和珈乐一起练了一上午的舞,中午随便吃了些,没来得及回家休息便被工作人员一个电话叫到动补房来测试了。
一直调整到临近十点测试才结束。
算下来自己的测试一直进行了快7、8个小时。
尽管只是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但全程下来依旧让乃琳觉得疲倦。
走到更衣室换好了衣服...
“测试结束,辛苦乃琳了。”
工作人员对乃琳比着OK的手势。
点点头,脸上挂着完美的笑。
这次新衣服的测试乃琳是最后一个进行的。
其他的队友衣服设计这次采用了比较贴身的款式,凸显各自风格的同时模型碰撞没有之前那么频繁。
但乃琳的新衣服的裙摆依旧比较大,衣服穿模的问题依然存在。
虽然今天是休息日,但上午乃琳依旧和珈乐一起练了一上午的舞,中午随便吃了些,没来得及回家休息便被工作人员一个电话叫到动补房来测试了。
一直调整到临近十点测试才结束。
算下来自己的测试一直进行了快7、8个小时。
尽管只是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但全程下来依旧让乃琳觉得疲倦。
走到更衣室换好了衣服,乃琳从背包里拿出手机。
按亮屏幕的刹那笑容便出现在了脸庞。
【乐:我去接你。】
时间显示的是8:42分。
估计那时候珈乐刚从舞室出来吧。
不过自己测试的时间比想象中的晚些,不知道珈乐在哪里等着自己。
【已经测试完了。】
回复着消息。
将要按下发送时无意间碰到了右手无名指上的金属环。
那是上周和珈乐逛完商场后散步到江边突然交给自己的。
乃琳是没想到珈乐会是一个喜欢玩惊喜的人。
她一直以为珈乐是个仪式感比较重的人。
乃琳忘不掉那时珈乐的眼神,也忘不掉她其实努力不让自己拿着戒指盒子的手颤抖。
明明不需要这么紧张。
你知道的,无论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枝江的冬天来的很快,明明上周还带着秋天最后的暖阳。
已经快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那个短发女孩。
直到她的身影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时乃琳才发现,心中的位置早已不属于任何人。
只属于一个叫珈乐的女孩了。
轻轻的摩擦着那枚指环。
按下发送键。
而收到信息的叮咚声却从门外响起。
一个熟悉的面容探了进来。
“我到这边的时候看到你还在测试就在外面等了一下。”
珈乐走了进来,乃琳则顺势抱住了她。
“怎么啦乃老师?”
细细品味着珈乐身上的味道,像薄荷糖的清爽当中带了些苹果糖的甜味。
喜欢用味觉去定义人格的乃琳最常干的一件事就是趴在珈乐身上品味她每天的味道。
“今天的乐是苹果味的。”
“昨天还说我是山竹味的呢。”
“因为每天的珈乐都不一样嘛。”
“好~”宠溺的搂着怀里的白发女孩,“今天测试了蛮久的了,辛苦了乃老师。”
“抱到珈乐就不累了~”
缓缓抬起头,眼睛扫过珈乐微微翘起的嘴角,最后从紫瞳当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珈乐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褪去虚拟那层包装,我们只是平凡的少女。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乃琳或许可以如鱼得水,但其实她很清楚自己。
像珈乐这样身材身高样貌才华都在人群里闪闪发光的女孩真的太少。
站在珈乐前偶尔溢出的自卑感会让乃琳感到不安。
所以乃琳才会竭尽全力的去练习去追赶。
突然从大学生变成了自己从未涉足的偶像领域,或许当初想要离开的原因除去迷茫还有自己身边的女孩有一个如此闪耀的存在吧。
当那颗闪烁而璀璨的宝石被自己轻易的握在掌心时,反而会有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
就像现在一般,自己的手被牢牢的攥在身旁紫色短发女孩的手心里。
虽然珈乐已经送给自己象征着爱情的信物,但恍惚的感觉从她们在一起时就一直存在。
公司离两人的家并不远,每天下班乃琳都会与珈乐走过相同的路。
天气已经慢慢降下了温度,乃琳哈了一下,白气从口中冒出。
“怎么没带围巾?”
“早上出门的时候太急了嘛。”
“明天我晚点电话叫你吧。”
“不要,我要跟珈乐一起出门。”
左边的白发女孩感到自己被有些强硬的拉近了与自己身边人的距离。
珈乐将自己的围巾解了下来,只剩下一圈还留在脖子周围,其余的全部给乃琳围了上去。
“暖和点了吗?”
摇了摇头。
“要保护好你的嗓子,”动手开始解开刚刚珈乐为自己围上的那部分,“天凉了。”
却被身旁的人制止了下来。
珈乐的手从乃琳腰后绕到她身体另一侧,稍一用力再次缩短了两人的距离。
彼此的身体紧紧的贴着,而珈乐顺势把手伸进了乃琳身体那侧的口袋握住了乃琳的手。
“你看,这样我不就不冷了吗?”
扭头就对上了嘴角带着一丝坏笑的自己的恋人。
红晕不自控的爬上了脸庞,乃琳甚至可以看到珈乐眼中升起得逞的目光。
平常的自己肯定已经在想如果回击了,但此时的乃琳只想好好享受现在的时光。
其实珈乐给予自己的怀抱不少的。
可是这种由内而外的沉浸感让乃琳无法自拔。
她深深的爱着珈乐。
可是越爱却越自卑。
眼中的光原本应该更加明亮的,珈乐每次拥抱自己时从心里涌出的甜蜜会把自己填满。
然后离开怀抱时的虚空又瞬间将自己吞没。
乃琳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珈乐的怀抱了。
不如说越来越依赖珈乐的体温。
她会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珈乐,会迫不及待的寻求珈乐的触碰。
像是中毒了。
珈乐是解药。
而自己呢?
珈乐为何会爱上自己呢?
像是紫宝石旁边的好看的鹅卵石,终究也是一颗鹅卵石罢了。
“怎么了?”
身侧口袋之中的手又将自己向着手主人的方向揽了一下。
跟着珈乐的步伐,乃琳突然觉得心很乱。
自己这是怎么了?
乃琳也说不清楚。
以往自己不会这样的。
但自己和珈乐在一起时不像是突然反而像是顺理成章。
彼此的喜欢是藏不住的。
比自己的爱意还要藏不住的是珈乐。
但她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为何会表白。
越是喜欢越是会胡思乱想。
成熟如乃琳依旧会如此。
或许是太喜欢珈乐了吧。
自我怀疑的情结乃琳很讨厌。
她讨厌自己这样。
她讨厌自己会偶尔抓不住珈乐的感情。
感觉有些矫情。
但这种自我怀疑的大山真的会压的乃琳有些喘不过气。
抿了抿唇,乃琳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稀疏平常。
“珈乐为何会喜欢我呢?”
看着乃琳故意撇过去不看自己的样子,珈乐终于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乃琳偶尔的欲言又止;
乃琳偶尔闪烁的茫然;
乃琳有些超出定义的努力;
珈乐早就看在眼里了。
但是她一直在等着乃琳对她说。
珈乐清楚自己是一个敏感而感性的人,她深知自己的这种性格可能会伤害到谁。
她害怕伤害到乃琳。
所以干脆有些话就留在心里。
“是这样啊……”
但看着乃琳的侧颜,珈乐突然觉得有些话说出来不那么小心翼翼反而更好。
两人缓缓的在街边走着。
乃琳余光看到珈乐略带沉思的想着。
一秒的时光都让乃琳感觉过了很久。
“因为乃琳是个温柔的人啊。”
听到这个答案,乃琳不知道该说惊讶还是不惊讶。
更多的是意料之中吧。
“只是这样?”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看着珈乐偏着头想了想,“因为乃琳是雨天行车路过水坑会故意放慢速度的人, 是关门时轻手轻脚的人, 是会将用过的纸巾好好折起再扔掉的人, 是能照顾他人情绪的人, 是能化解他人尴尬的人, 是像粥温热一样的人。”
珈乐如数家珍的说着。
乃琳静静的听着。
她看着珈乐说完以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其实我也挺不靠谱的,”珈乐拉了一下围巾试图掩盖自己越发绯红的脸颊,“但是我会努力用不怎么靠谱的小狼爪保护你。”
心中的什么好像消失了。
乃琳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没有像是现在这样释然过。
而自己的恋人则是一脸紧张又害羞的时不时的看向自己。
嘴角挂上了珈乐熟悉的笑容。
自信而温柔。
让珈乐沉沦的模样。
乃琳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的一些小小的习惯在珈乐眼中会如此闪闪发光。
在所有人眼中都平凡又渺小的我,却在你的眼中散发着光芒。
乃琳这才懂得为何珈乐以前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同于看向其他人的情愫。
那是一种爱意已在心中发芽,想要把这种被爱填满的感情告诉你时被压抑的冲动。
哈……原来自己才是最笨的那个。
明明这份感情从那时候开始就不该怀疑了。
珈乐所有对自己的爱早已从双眸中诉说。
不知为何明明甜蜜从心底溢出鼻尖却逐渐变得酸涩。
一直映在眼中的是最喜欢的你呀。
根本无法满足于你的味道。
像是草莓的香气带着奶油的甜腻。
乃琳在两人之间寻找到珈乐的口袋,将手插了进去。
“那就先保护我不被冻着吧。”
“不行,要保护乃老师不从我的爱里掉出去。”
被珈乐逗笑。
“只要有爱就可以了吗?”
“当然不行。”
有些出乎意料的答案。
“爱情肯定是无法支撑爱情的,”刮了一下乃琳的鼻子,“还要有面包。”
真是让人沉迷的脸。
“可以兼得吗?”
“当然可以。”
“这么自信?”
“我可是乃琳喜欢的人呢,”珈乐看着乃琳笑了起来,“我什么都可以做到。”
几乎同时染上了珈乐的笑容。
“那就从做早餐开始吧。”
肉眼可见的狼耳耷拉了下来。
珈乐撇着眼看到乃琳眼中的坏笑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之前的自己开始了反攻。
不可能让她得逞。
插在乃琳口袋中的手突然用力,两人之间珈乐口袋中乃琳的手被挤压的无法动弹。
不好的预感一下子升起,但乃琳只能看着自己身旁的小狼伸出一只手快速点向自己的腰侧。
酥麻的痒感瞬间传遍全身。
“别、别、哈哈哈哈哈~”
“哦?该说什么呀?”
“对不起、对不、哈哈哈哈哈~”
“不是这句哦~”
见着珈乐丝毫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乃琳也不知道为何珈乐的力气变得这么大。
被珈乐戳的笑到流眼泪,乃琳终于认输。
“我、我喜欢你啦。”
却被点住了唇。
“你知道的,”珈乐忍不住勾起嘴角,“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乃琳当然知道珈乐想听什么。
那三个字却像卡在喉咙里,明明牵手和接吻早就做过了。
可是砰砰直跳的内心和脸上升高的温度让乃琳无法说出。
原来自己是如此害羞的人吗?
乃琳觉得不是,她只是面对的人不一样而已。
望着自己对面的女孩的脸缓缓靠近着。
珈乐的唇距离自己的耳畔很近,连珈乐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那我先说了哦,”手离开了乃琳的口袋,环住了乃琳的腰,“我爱你。”
张了张嘴,乃琳只觉得眼中的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这时候不应该看着我的双眼吗?”
“看你流眼泪吗?”
“看着我啦。”
稍稍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乃琳这才看到了珈乐眼中的认真。
这个女孩从来不会遮掩她对自己的爱意。
就像自己对她的爱一样深沉与浩瀚。
“我也爱你。”
有多么爱呢?
我想和你做一辈子的恋人;
黏在一起;
穿过森林;
穿过街道;
去看东京夏日的烟火;
走在英伦复古的街头;
在人群中合着音乐一起跳舞。
累了就窝在一起,听你耳机中的歌。
大抵我的爱意就是这样的吧。
【琳狼】猜猜谁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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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乐长身斜倚在门边,看着端坐在办公桌前的女孩子。
这人一头粲白的长发盘起在脑后,复古款的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低头看着书,面无表情。她知道珈乐站在门口,因为她走过来的时候她极迅速地抬眸瞥了一眼,接着就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慢慢地翻书,头不抬眼不睁。
珈乐看了她一会儿,微微眯起眸子,迈开长腿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乃老师。”
乃琳异常娴熟地转着笔,表情却漫不经心,黑色的油性笔飞转几圈,旋即被扣在乃琳白皙修长的手指间。她按了下笔,咔哒一声,笔尖回缩,抬头微微挑眉:“怎么?”
“你穿的拖鞋是我的。”
“有什么问题么?”乃琳低头看着自己脚上奶白色的拖鞋:“你看,它跟...
珈乐长身斜倚在门边,看着端坐在办公桌前的女孩子。
这人一头粲白的长发盘起在脑后,复古款的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低头看着书,面无表情。她知道珈乐站在门口,因为她走过来的时候她极迅速地抬眸瞥了一眼,接着就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慢慢地翻书,头不抬眼不睁。
珈乐看了她一会儿,微微眯起眸子,迈开长腿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乃老师。”
乃琳异常娴熟地转着笔,表情却漫不经心,黑色的油性笔飞转几圈,旋即被扣在乃琳白皙修长的手指间。她按了下笔,咔哒一声,笔尖回缩,抬头微微挑眉:“怎么?”
“你穿的拖鞋是我的。”
“有什么问题么?”乃琳低头看着自己脚上奶白色的拖鞋:“你看,它跟我头发颜色都一样。”
“确实。但问题是,跟我发色一样的拖鞋才是你的。”
“那你穿我的拖鞋不就好了。”
“你的拖鞋在哪儿?”
“我要是知道它在哪儿就不会穿你的了。”
珈乐深吸一口气。
“穿你双拖鞋怎么了,你昨天还穿我的衬衣了呢。”乃琳咔哒咔哒地按着笔。
“……那件衬衣是我给你买的。”
“那拖鞋还都是我买的呢。”
珈乐单手按住她摊开在桌上的卷宗,上身前倾,以一个压迫感十足的姿势凑了上去:“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你那案子,看案子,一眼都不看我,‘因为总被偷外卖所以故意在自己外卖里放泻药等人去偷犯法吗’这种破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啊?”
乃琳往后一仰,倚在办公椅的宽大靠背上,双手抱怀:“怎么着,昨天晚上我去抱你,你往旁边儿一滚你说你要睡觉,现在还来埋怨我了是吧?”
“你那是单纯的抱我么?你分明就是要搞些不合礼法的事情吧,这你非要我说出来啊?”珈乐屈起指节叩着桌面:“不就没给你上吗,你一天都不理我啊。”
乃琳微微偏头,一双深蓝眸子盯着珈乐的脸,非常冷静地说了两个字:
“是啊。”
“……”
“是啊?”珈乐瞪大眼:“什么是啊?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明明前天就是你在上面!昨天你还来!”
乃琳冷笑:“得寸进尺,你也知道得寸进尺四个字怎么写啊?好意思说,上礼拜不都是你攻吗?啊?整整一周,还一次你就不乐意了?”
“……你不是攻吗,你是攻你多让让啊我又怎么了?”
“王珈乐,你还好意思说我是攻啊,因为我是攻所以我必须要让着你,所以我反倒一直在下面,你有没有搞错?你承认我是攻的唯一目的就是让我让着你当受啊?你这人是真的诡计多端啊。”
“……”珈乐一时语塞。
“那、那……你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就一天都不理我啊?你不理我你倒是跟然然抱得很亲啊,黏一块儿了都。”
“说得好像你跟拉姐抱得不亲啊,嗯?青梅竹马就是不一般啊。”乃琳冷笑着按笔,咔哒咔哒。
“我跟拉姐……我、我跟拉姐我们……”
大哥气得有点儿语无伦次,伸手想把乃琳的笔抢下来,乃老师眼疾手快往后一躲,隔着桌子不方便发挥,珈乐索性单手撑在桌上纵身一翻,她身体素质和控制力极强,这一下又帅又利索,直接翻到办公桌后面,落地轻轻巧巧,径直立在乃琳面前,空手夺白刃:“你别玩儿你那自动笔了,给我拿过来。”
乃琳给她吓一跳,本能担心她被划伤,赶紧把笔尖儿按了回去,随即就被珈乐抢进手里。
“还我,你还我。”她扯着珈乐的外套去够那支笔。
“我不还。”珈乐把胳膊举得高高的。
“你不会好好走过来啊,磕了碰了怎么办?屋里这么大地方。你怎么不飞啊?”
“还不是你非要说什么青梅竹马!每次一吵架你就拿出来说!我急了,我真急了,你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啊?”
“这次不是你先说我跟然然怎么怎么样的吗,还倒打一耙啊。”
珈乐双手按在办公椅的靠背两边把这漂亮女人圈在怀里,乃琳抬手就扯住了珈乐的领带,珈乐猝不及防,直给她扯得往前一趔趄,多亏扶住了椅背才没直接砸她身上。
女朋友今天的领带是她惯常爱打的那条偏窄的浅紫色领带,对于乃琳来说,手感可谓极其熟悉,熟悉到嘴上还在吵架,手直接越过大脑触发了身体记忆,修长手指往上一勾,几下就扯松了结,领带的缎面和无袖白衬衣的衣领摩擦出暧昧的声响。
珈乐看着身下的恋人,距离忽然缩短到咫尺之处,她身上温柔又勾人的淡香萦在珈乐的鼻尖儿上,那双眸子藏在镜片之后,如长白天池深处一抹不染尘嚣的透蓝,哪怕是怒火蕴在其中也显出不动声色的魅力。珈乐看得晃神,狼被狐狸的眼睛蛊惑,不由自主地伸手揉在她脑后,那头明粲如白金的柔软长发散落下来,流淌在她指间。珈乐扯掉了乃琳那身黑裙的肩带,她棱角分明的肩头和明晰的锁骨便都露了出来。
乃琳拉松领带后单手解起她的衣扣,那只打起游戏来像个战神、可以爆杀超会按按键的某乐比的手,解起该乐比的衣扣亦是甚为灵活,几乎像是划过之处衣扣就自行散开,指尖从她紧实的小腹掠过,直落到腰带的金属搭扣上。珈乐胸口还留着前日的吻痕,那暧昧的红痕在莹白的肌骨上已经晕散得有些模糊了。
这两位上一秒还在吵架下一秒不约而同脱起对方的衣服,真叫人叹为观止。
乃琳总算意识到眼前的情况不知何时变得有些不合礼法,她按住珈乐已经摸到自己腰间的手:“王力口乐,干什么,吵架呢,严肃点儿。”
珈乐倒是笑了:“乃老师,你把我衣服解成这样,手要伸我裤子里了都,还说我不严肃。”
乃琳:“……”
胆小好色白狐狸的耳尖儿一下烧了起来,这时候倒是嘴比腰还硬:“我再给你系回去好了吧。”
珈乐一侧身直接坐进乃琳怀里,乃琳的第一反应是扶她的腰好让她坐稳,珈乐勾着女朋友的脖颈,薄唇凑在她耳际,吐气如兰:“不嘛姐姐。”
没有人受得住枝江小狼王的撒娇。
乃琳倒吸一口气。
但是某种“如果在这里屈服将一受不起”的强烈预感让乃老师生生把持住了自己。她掐着珈乐的一把子细腰,口不对心地道:“起来起来,小色狼,少耍贱。”
“嗯~别不理我了好不好……”珈乐的吻细细地落在乃琳的耳际和侧脸:“达令,亲亲宝贝儿,老婆,相公……”
最后一个词让乃琳瞳色骤深。
“王珈乐,你找死……”她一边低低道着,把怀里的女孩子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珈乐缩在她怀里,眼波流转地露出笑意。
今夜的胜负,尚未可知。
【琳狼】琳狼的死亡游戏
珈乐缓缓睁开眼睛。
下一刻舞台上稍稍有些刺眼的灯光让她把眸子眯了起来,适应片刻才完全睁开,逐渐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她和恋人正置身于某个小剧场的舞台中央,腥红的幕布已经向着两侧缓缓拉开,似乎立即就要上演一出精彩的戏码。乃琳还没有醒来,低垂着头,呼吸清浅,刘海儿散落在眉眼之前,睡颜里透着孩童一般的天真纯洁,让人不忍惊扰。
乃琳那修长窈窕的身体被封在一个奇怪的铁皮箱子中,箱子似乎是特制的,在腿部、腰部、胸部和肩部分布着七个凸槽,形状类似于银行自助存取款机的卡槽。
同样的箱子也在珈乐自己身上。她的手脚、脖子以下的所有关节全部被固定锁死,没有任何挣扎活动的余地。她知道乃琳应该和自己的处境一模一样...
珈乐缓缓睁开眼睛。
下一刻舞台上稍稍有些刺眼的灯光让她把眸子眯了起来,适应片刻才完全睁开,逐渐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她和恋人正置身于某个小剧场的舞台中央,腥红的幕布已经向着两侧缓缓拉开,似乎立即就要上演一出精彩的戏码。乃琳还没有醒来,低垂着头,呼吸清浅,刘海儿散落在眉眼之前,睡颜里透着孩童一般的天真纯洁,让人不忍惊扰。
乃琳那修长窈窕的身体被封在一个奇怪的铁皮箱子中,箱子似乎是特制的,在腿部、腰部、胸部和肩部分布着七个凸槽,形状类似于银行自助存取款机的卡槽。
同样的箱子也在珈乐自己身上。她的手脚、脖子以下的所有关节全部被固定锁死,没有任何挣扎活动的余地。她知道乃琳应该和自己的处境一模一样。
这个情景莫名地似曾相识。
“嗯……”乃琳软软地呢喃着,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随即睁开了眼。那双幽深的蓝眸子朦朦胧胧的,带着未散的睡意,她第一眼就看见珈乐,疑惑地蹙起眉:“乐,大早上的你在玩儿什么呀……”
“我不知……”珈乐的声音突兀地断在了喉咙里,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
她隐约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这是一个游戏,她听说过这个游戏。
珈乐的面颊上肉眼可见地褪尽了血色,迅速变得惨白起来,那双琉璃似的紫眸微微颤着,透出了莫大的惊恐,冷汗自额间淌过脸颊,从尖削的下巴上坠了下来。
自家恋人突然的神情变化驱散了乃琳所有的睡意。乃琳看着她的眼睛,沉着嗓音询问:“乐,你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只是平平常常在家里搂一起睡觉啊。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变成现在的状况?这里是哪里?她们为什么会这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死亡……游戏……”珈乐几乎发不出声音,只是在翕动嘴唇。
乃琳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珈乐嘴里发苦,她咽了咽唾沫,开口嗓音已经哑了一个度:“没事的,琳……不会有事的……”
舞台下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响指。
一束灯光从天而降,照亮了台下唯一的观众。身着黑西装、脸戴羊驼面具的男人挺拔地起身,以指挥家般的豪迈和刚劲振开双臂,用主持人或演说家那样极富煽动力的嗓音高声道:“欢迎!珈乐——Carol,乃琳——Queen,欢迎来到我的——死亡游戏!!!”
他的中气足得令人咋舌,明明没有使用任何扩音设备,浑厚的嗓音响彻了整个剧院。
看来这个表现欲很强的神经病不但是观众,还要兼当主持人和表演者。
“下面是惊天大爆料!台上这两位美丽的小姐,枝江当今炙手可热的偶像明星,两人不仅仅是队友,还有不为人知的情侣关系哦!哎呀——这可真是百年好合、狼才女貌、天生一对、地设一双、情投意合、干柴烈火、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啊!”
这家伙看起来还是个八卦节目主持人。
乃琳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神经病是不是在直播。
珈乐的瞳孔微微颤着,紧紧闭着嘴角,眼神深不见底。
“那么两人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呢?他们有多爱对方呢?接下来——我的游戏会为您揭晓!”
“游戏的规则非常简单啊,两人被装在特定的铁箱中,分别在腿部、胸部、腰部、肩部各七个剑槽,共计十四个,接下来……”男人长腿一伸,一只插满了利剑的铁桶被踢了出来,剑身在桶里碰撞出清脆的金戈交击之声,“将有七把剑依次插入剑槽之中,但是具体插进哪些剑槽,两位可以轮流决定!而且在十四个剑槽中有七个设置了挡板,如果运气够好,全部插入挡板就可以无伤通关哦!否则的话……剑插入腿部,人会受重伤,插入上半身,会被捅个对穿,然后会死掉!嗯,管你听没听懂,看就完了!”
这个男人用抑扬顿挫的、兴奋的、期待满满的语气宣布了残忍又冷血的游戏规则。
那句“这应该是个整蛊对吧”在乃琳喉咙里转了两圈儿,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恋人身上压抑到绝望的气息悄然无声地淹没了她。
最后乃琳只是轻声道:“必须这样不可了吗。”与其说在疑问,不如说是轻声感叹。
“虽然是游戏,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哦。”男人面具后的嘴角勾起了笑容。
在乃琳的面色苍白到能和之前的珈乐拍出一组情头的时候,珈乐已经冷静下来,她接受了事实,并且保持镇定开始思考。她的眼神逐渐阴鸷,像是独狼扑击猎物之前屏息凝神。
珈乐开始提问:“如果拒绝选择会怎么样?”
“两个人都会死。”
“可以选择把剑插进对方的剑槽中么?”
“当然可以。”
“那么如果一方死亡呢?剑还可以插在她身上么?”
“可以的,活人可以选择往死人身上插剑哦。”
“轮流选择么?”
“是的。”
“由谁先开始?”
“这个过会儿我们投币决定。”
“游戏结束后如果有人存活可以马上得到治疗么?”
“没问题,立刻治疗!我们的医疗团队是专业的。”男人得意洋洋。
乃琳看着珈乐,看着自己的队友和恋人。她的提问太过镇静了,镇静得隐约有些冷血。
珈乐从来是个可靠的人,乃琳信任她,依赖她,打雷害怕时会去她的房间睡觉,唱错歌词会可怜兮兮地看她的眼睛。但那只是作为队友和恋人的时候。现在她们似乎已经是对手了。
“乃老师,你觉得怎样才是最优解呢?”珈乐看着她,语气就像是商量怎么买奶茶才更优惠。
乃琳沉默片刻,如实说出了想法:“我觉得……先刺进非要害的部位,从腿开始轮流……从下往上,还有七个挡板,运气好的话,我们有机会都活下去的……”
珈乐笑了。
“一般都会这么想吧……不过对我来说,这并不是这个游戏的最优解,乃老师。膝盖被捅个对穿的话,就再也没办法跳舞了吧,我还想跳舞呢。”珈乐慢条斯理地道:“只要第一个选择的人把剑插进对方的心脏,对方会迅速死亡,没有机会再选择剑槽,这样只要把剩下的剑全插在对方身上,真的可以无伤通关哦。”
珈乐语气几乎有些慵懒,眼睛却又冷又锋利,像是刀剑淬雪一样冷漠到慑人。她装作酷盖其实性子很软,又很爱哭,乃琳从来没见过恋人这样的神情,恍惚间觉得有些陌生。
乃琳看着她,忽地叹了一声:“可是那个变态神经病刚才说,第一个选择的人是投币决定的。你没法确定自己第一个选啊,宝贝儿。你应该先骗骗我,按照我的办法来,这样如果我先选,你甚至可以骗我先插自己的腿,然后轮到你,你再选我的心脏位置,这样不是万无一失的无伤通关么?”
珈乐眼神微微一动。
随即她就睁大了眼瞪着乃琳:“呃……还真是。可恶,说早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会先插自己的腿么?”
“当然会了,毕竟我那么喜欢你。”
“原来刚才你也在听规则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吓傻了。不愧是你啊乃老师,你脑子转那么快吗?”
乃琳轻笑一声:“你以为我的脑子只在哄你上床的时候才转得快么?”
“你在说什么?你这样会被人误以为你是攻啊!”
“我本来就是攻啊。怎么,让你几次就不记得自己姓王了?”
“哈?你在做梦吧,小糯米,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啊?”
那个变态神经病男人并没有在意两人有关于上下的争执,他似乎因为“变态神经病”这个精准描述的词语变得低落起来,他头顶罩着一小片乌云,跪在地上边用食指画圈圈边嘟囔:“呜呜呜,被美少女骂了,呜呜呜……”
不过他立即振作起来,掏出一块硬币大声宣布:“那么现在——游戏开始!”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
她们的视线盯紧了男人指间那块金色的硬币。他看上去只是轻轻弹了下拇指,那块硬币却一飞冲天,直在剧院穹顶上撞出了清脆的声响,而后直线下坠,男人看都不看就将它合在掌中。
旋即迈开长腿几步走上台前,在二人面前摊开手掌,掌心中的硬币,朝上的一面赫然是字母C。
“恭喜——珈乐Carol小姐!请做出您的选择。”
乃琳啧了一声:“你这死变态是在报复我吧。暗箱操作是吧?”
男人跪在地上边画圈圈边嘟囔:“呜呜呜……没有的乃琳小姐,我们的游戏公平公正童叟无欺……呜呜呜……”
珈乐松了口气。她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甚至脸上都涌起点儿血色,看着没有那么单薄苍白了。
乃琳看着自己面色转暖的女朋友,唇际缓缓晕开一缕温柔的笑意:“啊……这样也好。不,应该说,这样才好。否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乐乐你说得对,如果腿上受了那样的重伤,活下来也不能跳舞了,我不想你不能跳舞。呵……毕竟以我大哥的文化水平和普通话二珈的含金量,不能当偶像就只有在重出江湖和捡破烂儿之间二选一了吧。”
珈乐看着她,面无表情:“这是生平钓人无数四处留情的海王木木说出来的话么?你不愧能征服九亿少女啊,乃琳。”
“九亿少女中只喜欢你。”乃琳笑道:“我第一次听你唱歌的时候就在想,我好喜欢这个女孩子,我想她做我的女朋友。”
“那个时候,你偷偷用手机在门外录音对吧。”
乃琳微微一怔:“原来你知道啊。”
“喂,地上那个神经病死变态,起来。”珈乐低头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的羊驼面具底下流着宽面条泪,但他还是坚强地站了起来。
“我选我左胸心脏位置,手快点儿。”珈乐轻描淡写道。
乃琳断喝:“王珈乐!你敢!!”
这是珈乐第一次听自家的小糯米用这么大的声音对自己发火。骨子里从容优雅的白狐狸,也会这样姿态全无的对喜欢的小狼王吼叫。可是她的音色实在太特别太优越了,即使是这么凄厉的语调也透着抓人耳朵的娇俏。
珈乐眼神温柔,笑容里带着点儿少年人的得意:“我知道如果你先选择,你真的会往自己腿上插吧,我要看我家小糯米受了那样的伤会觉得很亏,就舍不得死了,然后就拖拖拉拉的,俩人你一剑我一剑,然后失血过多,夫妻双双把家还。幸亏攒了半辈子的人品终于爆发了啊。”
“喂,你等会儿,你别听她乱说,先等会儿……你、你别过来……”她看着提剑走过来的男人,慌得六神无主。
珈乐从容地看着他说:“麻烦稍等,我和我媳妇儿说几句话,可以吧?”
男人很绅士地一抬手示意请便。
乃琳深蓝瞳孔里惶急的光亮像是寒冰被点燃了,她的语气完全是在哀求:“乐乐,你听我说乐乐,我们……我们还是用我的办法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命比什么都重要啊,只要活着,只要活着就行了,再说还有挡板,对,还有挡板,有很大概率能活下去的,用我的办法好不好?”
“琳,我不想伤害你,也担心自己动摇了会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我疼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珈乐笑笑:“等会儿我咽气了你就把我身上的洞都插满吧,你不是最喜欢这么干了么。”
“你放……放什么厥词!这种时候还说怪话你是不是小学没毕业啊你王珈乐!”该死的职业习惯让乃琳骂都骂不出来:“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以后打雷的时候就去找拉姐陪你睡觉吧。”
“我不要!王贝拉嫌弃我抢她被子!”
“琳,我好喜欢你。”少年人说着比所谓的“爱”深沉百倍的喜欢。
“别这样对我……乐,别这样对我……”乃琳喃喃道。
男人手里的快剑只是寒光一闪。
没有挡板。
锋利的剑刃把珈乐单薄的身躯轻而易举地戳穿,从背心透了出来,扎在铁皮箱内壁,叮地一声。
珈乐吐出一大口血,眸子里的光迅速黯淡下来,她的视线模糊,耳朵上也像蒙了层布,只隐隐约约听见乃琳在哭。
对不起啊,琳。不能给你擦眼泪了。
珈乐的头垂下去,再也没有抬起来。
戴羊驼面具的男人新抽了把剑,例行公事地道:“轮到你了哦,乃琳小姐。”
“我选我左胸心脏,手快点儿。”乃琳冷冷道。
男人藏在面具之下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叮。
【游戏规则出自福本伸行《赌博堕天录》 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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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狼】冬眠
[图片]
乃琳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找了半天的那个人已经在门外头等她了。
一头深紫色碎发的女孩子片着腿骑在自行车上,那是辆老式的凤凰牌二八大杠,一眼看着就有年头了,真不知道是从哪儿淘弄来的。她身材比例相当优越,腰细腿长,那条给灰长裤裹得又细又直的右腿往地上一支,眉目间神采飞扬,眸子发亮。
她爱的少年人有种压倒性的存在感,无论何地何时,总让人不由自主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乃琳无意识地露出笑容。
“妞儿,长得不赖啊。大哥稀罕你,上大哥的车,大哥带你兜风。”珈乐挑着眉,用相当酷盖的声线叫她。她的神情自信中还带着点儿得意洋洋的炫耀,仿佛狼屯底下压的不是自行车垫儿而是什么豪车的小牛皮手工座椅...
乃琳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找了半天的那个人已经在门外头等她了。
一头深紫色碎发的女孩子片着腿骑在自行车上,那是辆老式的凤凰牌二八大杠,一眼看着就有年头了,真不知道是从哪儿淘弄来的。她身材比例相当优越,腰细腿长,那条给灰长裤裹得又细又直的右腿往地上一支,眉目间神采飞扬,眸子发亮。
她爱的少年人有种压倒性的存在感,无论何地何时,总让人不由自主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乃琳无意识地露出笑容。
“妞儿,长得不赖啊。大哥稀罕你,上大哥的车,大哥带你兜风。”珈乐挑着眉,用相当酷盖的声线叫她。她的神情自信中还带着点儿得意洋洋的炫耀,仿佛狼屯底下压的不是自行车垫儿而是什么豪车的小牛皮手工座椅。一脸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乃琳慢条斯理地迈着步子走到她身边,伸手在老旧的车铃上拨了一下,意外的并不滞涩,清清脆脆的一串儿,她轻笑一声,相当配合地赞叹:“哇啊,大哥的座驾好酷炫哦。”
“来,上车,大哥带你飞。”
“但是大哥这车不太好上吧……大哥行不行啊,我害怕。”
珈乐修长的手指往车把上一弹,表情十分仗义:“不要怕,不要怀疑大哥。大哥技术好,随便上。”
“哦——”乃琳拖长了嗓音:“大哥让我随便上。”
“……你在说什么,你这个人,你很奇怪,我说让你上车,上车!”珈乐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总结鬼才。
乃琳无辜地点着头:“是啊,我就是说上车嘛。大哥在想什么呀?”
“……你上不上吧!”
“大哥给我上我肯定上啊。”坏女人唇际晕着一缕玩味的笑意。
一身晚礼服的乃老师扶着珈乐单薄的肩膀,优雅地欠身侧坐在她那特意安了新垫子的老自行车后座上。
大哥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后面带了个人还是把车骑得四平八稳。
“我大哥好会开车,我好有面子。”
乃琳的手扶在珈乐腰间,珈乐非常清癯,腰肢纤细好似不堪一折,像是自己修长的手指掐在两侧用力合拢就能指尖相触,但是摸上去才会发现她腰上劲瘦结实,手感很好。隔着一层薄薄的白衬衣,她情不自禁地用掌心摩挲着捻弄。
珈乐给她摸得有点儿难耐,喘了一口气,空出一只手往她手上拍:“干嘛呢,老实点儿你,还敢非礼你大哥了,不合理法。我跟你说,等会儿咱俩要是创绿化带里都是你害的。”
说是去拍她,几乎没有什么力道,像是调情那样拂过她的手背。
“怎么?忍不住了?”乃琳轻笑一声:“也是哦,刚才直播的时候就一直说怪话,下播了要干嘛我都不敢想了。”
“哈你在干嘛?你是在念弹幕啊?咱俩不会还在直播吧。”珈乐轻松悠然地蹬着车子:“我才没有一直说怪话呢。你最喜欢说怪话。”
“小学男生王珈乐。”
“我才没有!乃老师我劝你少看点儿奇奇怪怪的同人,你在里面再强大也是假的。”
“嗯,我的强大都是假的。不过乐乐等会儿要被弄得哭哭唧唧是真的。”突然有点儿危险的语气让这句玩笑话的意味半真半假起来。
“大言不惭。”珈乐嗤笑。
虽然嘴上说得不屑,珈乐眼里晕开了宠溺的笑意。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乃琳的手像是不放在珈乐身上就不舒服一样,或许不是今天,已经不记得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了。
珈乐微微一抖,身后那人的指尖点在背上,轻柔地滑动起来,用非常暧昧的、勾引一般的手法描画着,她的手指过处又酥又痒,隔着一层薄薄的纯棉布料,像是划在了珈乐的心尖儿上,珈乐小腹一紧,手上也有点儿不稳。
“别闹了宝贝儿,别闹了,回家再说。等会儿车创树上了咱俩创车上了。”
乃琳被她逗笑了。
“嗯,我们乐乐真是超 级 敏 感啊。”坏女人笑着揶揄。
不过她果然没再动手动脚,老老实实地抓着珈乐的车座,四月春暖,仿佛是翻山越岭而来的风迎面拂过,轻轻撩动着珈乐的刘海儿从她眉眼前散开。珈乐心情好得飞起,随口哼唱着东北的民谣:“情人儿啊,给个信儿啊,咱俩啥前儿办事儿啊,一百年,一辈子儿啊……”
乃琳自自然然地接上:“情愿我笑你呆儿啊……”
“我活着是你的人儿啊,死了是你的鬼儿啊,你想咋地儿就啊,咋地儿啊……”
这两人都一把子老天爷赏饭吃的漂亮音色,偏偏还相性极好,合唱如高山流水琴瑟和鸣,美得动人心魄。
“你好甜啊乐乐。”乃琳随手玩着珈乐腰带上坠的银链子。
“你也很甜乃老师。”珈乐笑着道:“果然故事还是甜一点好呢。”
“嗯,不过……我不喜欢太甜的故事哦。”乃琳说“不喜欢”的时候也像“喜欢”,嗓音温柔。
珈乐微微一顿,用同样温柔的语气回道:“为什么呀?”
“因为……或许相遇的瞬间别离就已经开始,到那时当初的甜要拿十倍的苦来偿还,你说在原本的故事里,那个男人如果知道两人的结局他还愿不愿意唱那支定情的曲呢?”乃琳语气轻缓,娓娓道来。
珈乐沉默着,慢慢蹬着车子。
她爱的女孩子啊,乐乐的乃老师,大哥的小糯米,她知道乃琳越来越喜欢她,信任她,依赖她,学她的口癖,唱错歌词时求助地看着她的眼睛露出可怜表情,雷雨交加时钻进她的被窝,坐在一起时没有骨头一样地往她身上靠,相拥,搂抱,撒娇,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纠缠在一起。可与此同时她成熟,理智,冷静,头脑清醒,她愿意情投意合也接受有缘无分,哪怕上一秒还在纠缠下一秒就此别离,也会从容地露出好聚好散的笑意。
乃琳看着珈乐单薄的、沉默着的背影,看着她因为上坡而微微弯下腰使力时白衬衣下面几乎是有些锋利的蝴蝶骨。在她张口想随便说点儿什么别的话题的时候,珈乐轻笑了一声。
非常短促的气息,说笑又太寂寥,反倒像是叹息。
“奉劝凡间夫妇,固不可彼此相仇,亦不可过于情笃。今后扰扰攘攘,又不知梦醒甚么时候耳。”珈乐缓缓道。
乃琳怔住了。
这两句出自沈复《浮生六记》。
明明念着“不可过于情笃”这样的句子,可珈乐的语气深情刻骨,仿佛在说什么至死不渝的情话。
珈乐轻轻压下车闸,回过身来,看着神情有些怔忡的风情女人。她带着一缕意味不清的笑意,摸着她明粲如白金的发,俯下身来吻在她的唇上。
她以为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推开,她的小糯米太害羞了,怎么会愿意在大街上接吻,可乃琳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应了她,抬起胳膊勾住她的脖子将她压下来吻得更深,旁若无人。
天昏地暗的深吻之后,珈乐贴着乃琳绯色染透了的娇嫩耳尖轻声道:“琳,就算是十倍的苦,那也是你欠我的,合该你来还啊。”
后来走散了。透出些命定的味道。分别时乃琳果真笑着,好聚好散。
多少年后她仍会不停梦到那天,那个春天,那个夜晚,那辆老式自行车,那个吻。
那人在她耳边轻轻说:“合该你来还。”
真是一语成谶。
今后扰扰攘攘,又不知梦醒甚么时候耳。
【琳狼】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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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三年间音讯全无的队友,会在这天忽然经过她的窗前。
毕业之后那个女孩子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所有的联系方式再也没有回应,所有生活的地点都失去了她生活过的痕迹,她为她留下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看得见摸得着一样不少,包括那双草莓袜子,可是这个人再没有以任何形式出现在她的生活当中。
她找到那个先于所有人与珈乐相识的女孩子,她们的队长。左眼下有颗泪痣的少女神色疲惫,眸子微微黯淡地对她摇头。
举目天地茫茫,心底万念俱灰之时,与珈乐交情甚好的男孩子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姓黄的男孩子高大挺拔,一头黑短发,眼神明净,笑容还是阳光灿烂,和乃琳记忆中没有任何变化。
他说:“你不要...
乃琳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三年间音讯全无的队友,会在这天忽然经过她的窗前。
毕业之后那个女孩子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所有的联系方式再也没有回应,所有生活的地点都失去了她生活过的痕迹,她为她留下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看得见摸得着一样不少,包括那双草莓袜子,可是这个人再没有以任何形式出现在她的生活当中。
她找到那个先于所有人与珈乐相识的女孩子,她们的队长。左眼下有颗泪痣的少女神色疲惫,眸子微微黯淡地对她摇头。
举目天地茫茫,心底万念俱灰之时,与珈乐交情甚好的男孩子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姓黄的男孩子高大挺拔,一头黑短发,眼神明净,笑容还是阳光灿烂,和乃琳记忆中没有任何变化。
他说:“你不要心急啦乃琳小姐,她会回来的,早早晚晚。就是应该不会太早。”
他是第一个明确告诉乃琳她会回来的人。
乃琳深蓝色眸子里亮起的光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忽地燃烧起来。
“她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么……嗯,我不好说。只能说她现在非常接近世界的真相,不过那得费点儿工夫。不要担心,她会好好的回来,就是不太确定具体时间啦。你可不要四处发诈骗链接哦乃琳小姐。”
“你到底是谁?”
“只是路过此地心怀正义的郭楠而已啦。”男孩子耸耸肩。
“那你为什么不姓郭?”
“呃……其实我还可以姓汤。”
这家伙的发言听上去十分没溜,不过乃琳真信了他的鬼话,属于是病急乱投医,回去了傻等。
等了两年乃琳心说果然是鬼话,太没溜了。
不过不得不感谢他给了乃琳足够的缓冲时间以逐渐面对现实,她都打算去发诈骗链接了。
乃琳后来去了她的城市,那里白山黑水,冬有纷飞大雪,终日连绵不散。
对外宣称喜欢那里的火锅口味。其实不过想着或许能用到她用过的调羹匙子。
时间慢得近乎凝滞,可终究春去秋来。如今已是第三年冬天,窗外天寒地冻,屋里暖气很足,乃琳坐在书桌前,慢慢翻着某个官司的卷宗。或许是今天气儿给得太好,乃琳有点儿心神不宁,看了两页就读不进字儿,抬头看着窗外的雪景。
一道纤瘦的黑色身影印进她眼中。
亲眼看过一年又一年,梦里复习一遍又一遍。化成灰她都认识。
细细的白雪点染在一头紫发间,被那漂亮的发色衬得分外晶莹,路灯一映似在发光。这人给黑色的棉服裹得修长,仰头叹息时水雾如烟,烟云后依稀是年少眉眼。双手袖在兜里,似乎若有所思,行步徐徐。
乃琳修长的手指一颤,给手里的书页撕了一小半。
做梦?
没吧,现在才几点啊。
幻觉?
今天的幻觉有点儿真实啊……这人身后的脚印都一步一个,历历分明。
下一秒乃琳站起来,带翻了椅子。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没有穿外衣,没有换鞋,连家门都没关。她不记得这些了。记得也没有时间,太耽搁了。她不能耽搁。
珈乐怀疑自己又出现了幻觉。刚回来寻思着怎么找人,走个神儿的功夫,想找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
前队友本是那么优雅端持风情万种的女人,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透着骨子里的从容,只有别人为她茶饭不思,没有她为别人失魂落魄。可这时她一头粲白的长发凌乱不堪,神色迟疑惊惶,如桃花倾城的眉眼都似熬进了痴心的味道。身上单单穿了件薄薄的毛衣,脚上是拖鞋,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一只,那只脚就赤着踩在雪里,已经冻得通红,直红到不盈一握的脚踝上。
她犹豫着说出了熟悉的称呼:“……乃老师?”
乃琳深蓝色眼瞳里的光芒如燃烧的寒冰,亮得几乎有些狰狞了,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她几步上前,双手扯住了珈乐的衣领,死死抓着,那细长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骨节之处显得有些锋利。
她颤抖着喃喃道:“珈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乃琳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她以为乃琳这时多半在国外,不过终于确认了这不是幻觉而是货真价实的乃琳,珈乐立马就急了。
是的,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急了。
“乃老师你在干什么?你这……穿的这什么?你不怕冷啊?你知道现在零下多少度吗?你要找死啊?你这……还以为在南边儿呢是不是……”
珈乐一边连珠炮地埋怨一边手忙脚乱地拉下了羽绒服拉链,多亏这羽绒服买大了一号,她和乃琳又都是个子瘦长的姑娘,她抓着两边的衣服把乃琳包进怀里,又想到这人还丢了只鞋,索性双臂揽紧了这人的细腰,给这还高她不少的女孩子稳稳地抱到悬空。
珈乐的体香和暖意,被毫无保留地用力拥抱,像是在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钻进她的被窝。
她抬起快要冻僵的胳膊,冰凉的手指在这人背后摸索着,死死攥住了她中衣的布料。
“珈乐。”她明明只是在叫她的名字,却像是痛极了在呻吟。
珈乐听得心里一颤。
“珈乐……珈乐、珈乐,珈乐……”她一遍一遍地喃喃念叨,每个字都像是扯动了心肺,念一遍就咳出口血那样的痛。
珈乐第一次听人叫自己的名字听到快把心扯碎。像是撕碎了一张纸。
“琳,我在。我在这里。别怕,我在这里。没事儿,没事儿了。琳,我在……”
珈乐一声声地哄着怀里的娇娇崽,像是打雷时那样让她安心。
这要是平常,咱大哥看喜欢的丫头这样早就先绷不住哇哇哭到把一整条街的灯全哭亮了,问题是现在她更担心乃琳的身体状况,虽然现在暂时把乃琳搂到怀里暖她,毕竟也不是长久之计。
“乃老师,你先松手,乖,先松手,我把衣服给你穿上好不好?来。”
乃琳一动不动。
“琳,你听话,我就在这儿,我哪儿都不去,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回家再说。”珈乐软着嗓子哄她,好说歹说她终于松了手,珈乐脱了羽绒服给她裹上,一个公主抱搂起来。
“那个……乃老师,咱回哪儿啊?你家在哪儿,从哪儿过来的?”
乃琳怔怔地仰着小脸儿,只顾死盯着珈乐看。
“求求你了乃老师,我好冷啊,真的贼拉冷。”可怜我大哥直接冻出乡音了都。
乃琳虽然因为悲欣交集情绪爆发导致暂时的理解能力断崖式下跌和反应迟钝,不过她听懂了珈乐在说冷,赶紧抬手指了个方向。
“哎呦,好冷啊,怎么这么冷啊,好悬没给我冻死……”大哥乡音无改,当然一头紫毛也没衰,进门之后感觉活过来不少,把怀里被自个儿裹成球的修长女人放在沙发上,想起来门还没关,准确地说好像回来就没有开门的步骤。
“咱这儿民风还这么淳朴么……夜不闭户都……”珈乐一边调笑她一边直起身子,刚迈出一步就被身后的女人攥住了腕子。
“不是,乃老师,我就去关门,关完就回来。好不好?”
这个问题入耳,乃琳似乎终于冷静下来,她意味不清地仰头,看着面前的前队友,用命令的口吻道:“坐下。”
珈乐指了指门。
“我去关,你给我坐下。”
珈乐犹豫半秒后乖乖坐下。
白狐狸脱下身上厚重的羽绒服,慢条斯理地迈着步子,走过去关门,珈乐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这人真瘦了不少,又一阵心疼。
乃老师关了门还不回来,对着她那扇高科技门捅捅咕咕个没完,珈乐闲着四处打量,觉得这人虽然过得不错,可这装修陈设比起她当年的风格还是稍显冷清了。
乃琳回到她身边坐下,顿了顿,说:“我锁了门。”
“嗯。”大哥点头。
“双向锁。”
“嗯?”大哥疑惑。
“我是说,你被我锁在屋里了。嗯,密码我已经不记得了。”
“……”大哥无言以对。
“王珈乐,你就等我死了再出去吧。”乃琳冷冷道。
“……乃宝啊,为什么会有能把户主锁在自己屋里的门……这样的设计会不会有点儿危险呢……”大哥期期艾艾。
“危险?”乃琳的唇际晕开一缕微寒的笑意,她修长指间凭空转出一把黑鞘的短水果刀,珈乐瞳孔地震,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摸在手里的,这人拇指一抬,雪亮寒光乍然出鞘半寸,映着一双深蓝的眼睛:“王珈乐,你敢试图离开这个房子半寸,就知道什么是危险了。勿谓言之不预也。”
白狐狸那流氓音线,还是这么冷的威胁声气,确实又1又危险。
“乃老师,你怎么病娇兮兮的,我好害怕。”嘴上是这么说,珈乐只觉得心疼,还有点儿好笑:“咱们没饭吃了怎么办啊?”
“那就一起饿死吧。”乃琳面无表情。
“那我可舍不得我们家小糯米饿死,没饭吃就吃我吧,我九十多斤你能吃好久。”
虽然说确实还有点儿收尾的事务没办好,过两天该出门还是要出门,一直跟这儿耗着也不行,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慢慢来吧。珈乐暗自思忖。
谁想到乃琳跟熟练习得读心术一样,葱白指头直戳珈乐脑门儿:“我告诉你王力口乐,你要是敢跑我现在就把你大办特办,办得你直不起腰下不去床哭都不哭出来,你看着。”
珈乐忽然笑了。
她从容地后仰身子倚在沙发背上,坐成一个慵懒又舒展的姿势,修长的手指从自个儿纤细的脖颈上滑了下去,一直落到腰间,状似无意地撩起了衬衣下摆,露出一把窄腰和清晰的马甲线,她白皙的肤色被黑色的衬衣和暗紫色腰带衬得更加诱人。
她用指尖把腰带的黑金属扣拨弄出清脆的碰撞声,微微眯着眸子,轻笑道:“却之不恭啊。小糯米,有胆就来。”
娇娇崽完全没料到这家伙居然这种反应,一时间耳根都红透了,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索性顺水推舟,长腿一迈就骑到她身上,低声道:“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惦记着你那酷盖人设呢……你可别后悔……”
窗外白雪纷扬,屋里有情人重逢尽欢。
【琳狼】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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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医院门口,不知幻觉还是现实中已经闻到了消毒水味儿的珈乐停住了脚步。
她用细白的长指抓了抓自个儿一头很有层次感的紫色短毛,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加妥帖有精神些,然后故作从容地转头看向身边那个子高挑、白金长发的漂亮女人,严肃道:“我觉得我已经好不少了乃老师,没什么事儿,咱们回家吧。”
乃琳停顿了半秒,看着眼前这个白皙脸蛋儿已经有点儿烧红、紫眸里神色依稀涣散、说自己没事儿的嗓音哑着一个度的家伙,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抓着她的手往里走。
但是没扯动。这家伙瘦得像个纸片人一样,这时就跟标枪钉在地里似的拉都拉不动,乃琳一边感慨自家队友四平八稳的下盘一边腹诽你练得这么稳是为了这时候跟我角力...
站在医院门口,不知幻觉还是现实中已经闻到了消毒水味儿的珈乐停住了脚步。
她用细白的长指抓了抓自个儿一头很有层次感的紫色短毛,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加妥帖有精神些,然后故作从容地转头看向身边那个子高挑、白金长发的漂亮女人,严肃道:“我觉得我已经好不少了乃老师,没什么事儿,咱们回家吧。”
乃琳停顿了半秒,看着眼前这个白皙脸蛋儿已经有点儿烧红、紫眸里神色依稀涣散、说自己没事儿的嗓音哑着一个度的家伙,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抓着她的手往里走。
但是没扯动。这家伙瘦得像个纸片人一样,这时就跟标枪钉在地里似的拉都拉不动,乃琳一边感慨自家队友四平八稳的下盘一边腹诽你练得这么稳是为了这时候跟我角力用的吗。
“病了劲儿还这么大,不愧是我大哥。大哥乖,咱们去看病,啊。看看这小脸儿都烧红了。”乃琳又拉又拽又拖又抱又哄地试图挪动珈乐,病人一动不动,自个儿倒出了一头的汗。
乃琳那双幽深的蓝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她凑近珈乐耳边,低着嗓音道:“乐乐你再不进去,把你拖回家用花吻疗法治你哦?”
显然我们压根儿不道二刺螈是啥的现充大哥听不懂这句话,她唯一听懂的大概只有“回家”二字,现在要能让她不打针她真是干什么都愿意,于是她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应道:“好啊,咱们回家吧。”
乃琳:“……”
白狐狸直想把眼前这小狼崽子打包回家大弄特弄算了,弄老实为止。但现在治病要紧,乃琳看她病得心疼,甚至想给她拦腰抱起来直接走进去,但是一方面影响不太好,另一方面要抱着一个横着的人通过面前的转转门似乎操作难度略高了一些。
乃琳叹了一声:“乐,你已经二十岁了,你是大姑娘了。还跟小朋友一样怕打针,丢不丢人啊,嗯?小朋友都没有这么闹的哦。”
不管乃琳怎么折腾一直一副“啊对对对啊对对对桥洞底下盖小被”的枝江好大哥这时猛然抬头,自以为凶凶地瞪着她,不知道自个儿病得眼神都软了:“好啊你乃王木木,你是大人,那下次打雷的时候你休想上我的床,不给你睡。”
因为感冒和低烧大哥的智商和表达能力又降到历史新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话很有歧义,乃琳的深蓝色眼瞳像是深海里卷起了漩涡般愈发危险。
不给睡可不行啊……
坏女人一边想着,一边搂住自家大哥那触之欲折的纤腰,软着嗓音在她耳边哄道:“别呀,我错了嘛乐乐,我知道错了,我们进去吧,求求你了珈乐姐姐……珈乐姐姐……”
不愧是千年的白狐狸乃老师,眼神已经危险得像要吃狼不吐骨头了,嘴上还哼哼唧唧的撒娇。
好说歹说是给自家大哥哄进去了,乃琳撩起她的刘海儿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帮她整了整围巾:“乐,你坐这儿等我,我去挂号。想不想喝水?”
珈乐轻轻摇头。
她看着乃琳的背影,这人修长窈窕,曲线抓人眼睛,即便是匆匆行走也透着骨子里的优雅自若,真像只白狐狸。
她想到她看着自己时心疼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心尖儿上那一点,也微微痛了起来。
珈乐阖上眼睛。
大概小睡了十来分钟,珈乐一睁眼,发现自己正枕在自家坏女人肩上,她小声抱怨:“我跟你说乃老师,我刚梦到我在打针,好可怕。”
乃琳微微侧头瞧着她,唇际缓缓晕开一缕纯良的笑意:“我大哥会做预知梦,我好有面子。大哥不怕,等会儿护士姐姐就来了。”
珈乐哀怨地看着她:“乃老师,你好过分。”
“嗯嗯,我过分。”
“你是大坏蛋。”
“是是,我是大坏蛋,大坏蛋就是我。”
珈乐忍不住笑了声。
但是当护士推着盛满皮筋胶布输液管大小针头针管点滴瓶的小推车过来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
看着那双写满了大祸临头在劫难逃而泫然欲泣眼尾泛红的紫色眸子,乃琳又觉得好笑,又有点儿不合时宜地冒出怪念头。
这时候旁边儿上有个小朋友突然哭了起来,那孩子七八岁的样子,清脆的童音哭得分外响亮分外投入。
乃琳心说糟了。果然没一秒身边这位枝江小狼王、咱们的好大哥、音帅舞帅脸也帅的二十岁东北大闺女就跟着哭了出来,哭得劲儿劲儿的,比小朋友还要投入。小朋友都愣了,犹豫地停下哭声,看着旁边这位抱着另一个漂亮姐姐哇哇哭的漂亮姐姐,脸上缓缓打出一个?
一副“我只是一个无情的打针机器”表情的护士无情地扯过珈乐一只纤细的手腕,被抓走一只手的珈乐把脸埋在乃琳怀里哭得更大声。
乃琳一边向护士小姐致以歉意的目光一边摸着怀里的女孩子柔软的紫发,小声哄着:“没事的乐乐,乐乐乖。”
珈乐哭了半天,人都打完针走了,她还抽抽搭搭。乃琳戳了戳她梨花带雨的脸蛋儿,揶揄她:“就这还酷盖人设呢,小哭包。”
珈乐一边抽搭一边跟自家坏女人拌嘴:“你还是风情大御姐人设呢,胆小好色,小糯米,娇娇崽。”
乃琳看着自家一生要强的大哥都哭这样了还三倍还击,也不生气,老神在在地点着头:“是啊是啊,大哥说得对。我大哥哭得好好听,我好有面子。”
“乃王木木!打你!”
“别打别打,滚针了。”
“你给我等着。”
“好,我等着。快点儿病好收拾我吧大哥。”
两人一时间安静下来。
珈乐枕在乃琳清瘦的肩膀上,阖着眼。乃琳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可她忽然轻声唤道:“乃琳。”
“嗯?”
“我好喜欢你。”
乃琳不愿去猜测这个喜欢背后究竟是什么意义,她只是应道:“我也是。”
【琳狼】打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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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在下雨。
愈发密集的雨声中第一声低沉的雷鸣滚过天际时,乃琳坐了起来。她摸索到床头的手机按亮,快要凌晨四点。她侧头看着微振的玻璃窗,心下犹豫。
第二声雷犹如火药炸了膛。
乃琳颤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又轻又迅速地走出了房间,像一只无声无息逃跑的白狐狸。
她轻车熟路地摸到某人的门前,想伸手推门,犹豫地停了停。
雷声会不会把她吵醒了?她暗自思忖着,担心她的起床气。
乃琳个子高挑,长发明粲如白金,眉目间风情万种,眼如秋水,色似桃花,站姿优雅亭亭,就这么端立在珈乐的门外。如此一副大御姐派头的美人,神色间却透着小动物似的委屈和惊慌,如同被猎人追捕的幼年犬科动物。
她犹豫着抬...
外头在下雨。
愈发密集的雨声中第一声低沉的雷鸣滚过天际时,乃琳坐了起来。她摸索到床头的手机按亮,快要凌晨四点。她侧头看着微振的玻璃窗,心下犹豫。
第二声雷犹如火药炸了膛。
乃琳颤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床,又轻又迅速地走出了房间,像一只无声无息逃跑的白狐狸。
她轻车熟路地摸到某人的门前,想伸手推门,犹豫地停了停。
雷声会不会把她吵醒了?她暗自思忖着,担心她的起床气。
乃琳个子高挑,长发明粲如白金,眉目间风情万种,眼如秋水,色似桃花,站姿优雅亭亭,就这么端立在珈乐的门外。如此一副大御姐派头的美人,神色间却透着小动物似的委屈和惊慌,如同被猎人追捕的幼年犬科动物。
她犹豫着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叩门,低着嗓子唤道:“乐乐,乐乐。”
敲了两番,里头传来女孩子慵懒的声音:“……乃老师?进来啊。”
不经意的少御声线,和乃琳同样的好听和特别。
乃琳推门进去,睡眼朦胧的女孩子撑起上半身看她,一头层次分明的紫色短发睡得翘翘的,半睁着眸子,声音也带着睡意:“今天怎么敲门啊乃老师?不直接进来。”
“呃……我担心你被吵醒了……”
珈乐还困着,反应有点儿迟缓,转头看了眼窗户,才听进满耳的雨声:“哦。打雷了,害怕呀?”
她的嗓音无意识地慵懒又温柔,仰脸看着乃琳,眸子里朦朦胧胧。
乃琳的心跳似乎莫名有了些不同于正常节拍的悸动。她不动声色,只是委屈地点头。
珈乐懒洋洋地掀开被子,伸手做出抱她的姿势:“来吧。”
乃琳钻进被子,蹭到这个北方姑娘的怀里。珈乐被子里暖融融的,乃琳体寒,在外头站了会儿,身上冷透了,珈乐更用力地搂着她,用体温去暖她,阖上眼含含糊糊道:“没事儿,睡吧。”
这人幽香的吐息近在咫尺地洒在脸上,虽然这已经是她们之间再熟悉不过的亲昵了。乃琳看着队友那张看惯了的漂亮脸蛋,看她清秀的眉眼、俊挺的鼻梁和未上妆时浅淡柔软的唇。
乃琳眸子里的微光在黑暗中像是深蓝色湖面上清亮的月影摇晃。
她轻轻唤道:“乐。”
女孩子梦呓般地回应:“嗯……”
乃琳嗓音更轻,几乎只是气音,她说:“我可以亲你么?”
直播时为工作和营业尚能随口道出的玩笑话,在凌晨时分只有两个女孩子清浅呼吸的卧室里,她念得小心翼翼,几乎不敢发声。
珈乐没有听见。她已经睡着了。
乃琳尖削的下巴一仰,吻在她的唇上。太轻、太轻的一吻,几乎只是擦过一下,像是一片雪花跌落在枝江小狼王的嘴唇。
窗外雷声滚过,睡梦中的珈乐无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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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江好大哥睁开眼睛就发现身边躺了个女人。
虽然有点儿不记得她是啥前儿来的了……
珈乐习以为常地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随即支起身子下床。她洗漱过一轮回来,乃琳已经坐了起来。珈乐看着醒来的队友,道了声早,懒懒地背对着化妆台坐下,上身后倚,两条长腿交叠,这从容又霸气的坐姿,真真一副大哥派头。
小狼王眼看着乃老师风情优雅地坐起,仰了仰修长的脖颈,随手撩了下明粲的白金长发……然后起身时因为没站稳噼里扑棱叮叮咣咣地滚到床底下去。
珈乐一下没绷住,她深吸一口气,抿着唇角,忍了又忍,嗓音微颤地道:“……乃老师啊,没事儿吧?你……”
只说了这几个字儿她就笑到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乃琳:“……”
“怎么从我床上下来还站不稳了呢乃老师,哎呦,你要碰瓷儿,我可没欺负你啊……”珈乐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努力说话。
乃琳:“……”
珈乐一边摆手一边低下头笑得全身发抖。
“王力口乐!你再笑!”乃琳黑着脸气势汹汹地迈着步子压了上去,珈乐双手抱头,被乃琳扒了下来,抓着她一双玲珑的腕子给枝江好大哥压在了她的化妆台上,坏女人今儿早上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到底是狐狸,一直脚滑,闹着闹着一个没弄好直接往珈乐身上砸,两人纤瘦的锁骨和柔软的胸膛往一块儿硌了个瓷实。珈乐虽然是被钳制被压着的一方,却赶紧抬直了上身,用肩膀和腰部的力量把身上人稳稳地擎住了。
“小心啊,琳。”珈乐喃喃道。
这一下撞得可不算轻,疼是疼的,可不知怎么,砸得心里有点儿发痒,珈乐琉璃一样的眸子波光潋滟,看着近在咫尺的坏女人的脸,看着她嫣然娇嫩的嘴唇。
她的身体先大脑一步,在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思考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仰脖子在乃琳唇上啄了一下。
下一秒跟上来的大脑让枝江好大哥大惊失色瞳孔地震,她努力地后仰身子以拉开和受害者的距离,手足无措磕磕绊绊地解释:“不是、我……那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是看你……”
叨叨咕咕半天没有说出任何一个有意义的词语。
根本想不出来任何理由。落在唇上的吻,怎么看都有点儿越界了。
珈乐把话说个稀碎地叨叨了半天,没怎么敢直视队友的脸,这会儿偷偷瞄了一眼,她俩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被乃琳压着圈在怀里,只是乃琳放开了她的手撑着两边儿的桌子,避免自己的体重负担在她身上。
乃琳被亲了居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动都没动一下,只是稍微愣了愣,俊美的面孔上逐渐显出些若有所思的玩味之色,深蓝色瞳孔直盯着珈乐的脸,像是两极的冰河要把她淹没。
珈乐愈发心虚,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往外溢着懊恼,懊恼自己突然发什么神经。
懊恼终究抑制不住这喜欢。懊恼这个人会不会因此疏远。
懊恼得五脏六腑都似要绞在一起时,身上的白狐狸轻笑了声。
“小流氓。”
她掐住了她的下巴,缠绵温柔似春雨绕花的吻落了下来。
珈乐扣住身上人的后脑,修长的手指揉进那粲如白金的长发间,和喜欢的女孩子接吻至深。
后来两个人说起初吻,乃琳意味深长地只笑不语。
【A-SOUL/琳狼】明天之后 05、06(完)
*珈乐生贺文
*珈乐×乃琳 cp向
*全文完结
*正文4000+
*关于珈乐乃琳互相出轨的故事。
(前文01、02)
(前文03、04)
05——末音
酒精误事。
感受到背后人呼出来充满酒气的气息,湿热的全喷在后脖颈上,乃琳一口气叹进地里,怎么能因为酒精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意外……
她本来一个人在家里刚开了部电影,大半夜的,门差点没给她砸烂,透过猫眼看却没人,吓得她一身鸡皮,听到对方声音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是珈乐,死了一样地倒在地上,怪不得猫眼里看不见人。
“我说姑奶奶,你喝酒就喝酒,回家就回家,敲我的门干嘛啊?”
叹了口气,...
*珈乐生贺文
*珈乐×乃琳 cp向
*全文完结
*正文4000+
*关于珈乐乃琳互相出轨的故事。
(前文01、02)
(前文03、04)
05——末音
酒精误事。
感受到背后人呼出来充满酒气的气息,湿热的全喷在后脖颈上,乃琳一口气叹进地里,怎么能因为酒精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意外……
她本来一个人在家里刚开了部电影,大半夜的,门差点没给她砸烂,透过猫眼看却没人,吓得她一身鸡皮,听到对方声音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是珈乐,死了一样地倒在地上,怪不得猫眼里看不见人。
“我说姑奶奶,你喝酒就喝酒,回家就回家,敲我的门干嘛啊?”
叹了口气,乃琳终究还是没忍心,把她搬进了屋里。一是确实不忍心,二是怕她万一又这样去敲人家的门……
看着在床上摊着烂醉如泥的人,双颊绯红、衣衫不整,亏是敲开的是自己的门,就这种样子把另外谁的房门敲开了,她怕是贞节不保。
换衣服、洗漱,忙了大半天,乃琳总算把神仙“服侍”上了床,反倒弄了自己一身酒气,结果就去洗个澡的功夫,出来人就不见了,她急匆匆地跑出房间,却发现珈乐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在看她没看完的电影。
刚刚太忙了没注意暂停,巧的是,这时候刚好放到了男女主角的床戏。
啧,这电影怎么还有这种剧情。乃琳煞时有些羞耻,不自觉咳了一声。
“乃老师,你,就教学生这些东西啊?”
珈乐闻声,笑着偏过头去看她,拿起桌上她还没画完的人体画像,又指了指电视,意思在强调二者之间的关系,乐呵呵地满脸嬉皮。
“滚。那是我下午画的。”她上前一把抢过了画,怒目瞪她。
说是这么说,乃琳脸皮倒是极薄,珈乐就算喝了酒,在这没开灯的客厅,映着电视屏传来的微弱光线,仍然能看清她通红的脸。
“啊!”
忽地一瞬,她被股力使劲牵引着向身侧倒去,跌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中。是珈乐干的。
“你干嘛?!”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坐在珈乐腿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珈乐从背后死死地抱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劲儿变这么大了,难不成酒也是类似菠菜那种打开大力的开关?
“不如你也教教我吧?乃老师,我也想学。”
珈乐埋在她的颈窝里,嘟囔着跟她讲话,声音含糊,却一字不漏地落进乃琳的耳朵里,麻痒痒的,从嘴唇接触的地方到耳后根,引得她浑身一颤。
“你学……学个头!给我放开!”
她偏过头,正好对上那双亮亮的眼睛。
越靠越近,一刹那,乃琳挣扎的动作止住了,呼吸也停滞了片刻,再下一秒便都紊乱起来。
侧着身被堵住嘴,乃琳急忙抬起手想推开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她不知所措的实质,缺氧,双手不由自主攥紧成拳。
这个深吻大概持续了半分钟,珈乐才恋恋不舍地把脸轻微错开,浅笑了一下,低低的声音,全在乃琳脑子里回荡。
“好不好?”
珈乐视线朝下,瞥到她捏紧的拳头还抵在自己胸前,上手把她掐白出印的左掌心慢慢打开,与自己的右手十指相扣。
乃琳转身重新朝前,低着头,珈乐在后面看不到她的任何表情。
她将头垂下去,从后抵着乃琳的脖颈呼气,猫似地蹭了蹭,便感受到对方轻轻的战栗。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她抱着乃琳的手又紧了紧。
她习惯性冲她撒娇,因为知道她心软,听不得这些话,便会什么都依她。但她应该知道的是,乃琳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乃琳没有想到,人的上颌居然是这么敏感的地方,被舔两下就会情不自禁软了腰,所幸背后是墙壁,除了有些冷,还能有个依靠的地方,尽管自己的腰已经被对方掌控着,并且还把膝盖卡进了自己两腿之间。
她已经不太能听清珈乐口中的话,就算能听清,大脑也早就宕机而无法分辨,像是低血糖,晕乎地找不着北,只能靠珈乐的膝盖和双手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
空气可真冷啊。明明快到春天,气温却低的仍旧让暴露在外的皮肤寒毛直立。
尽管如此,珈乐的手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冰凉的指尖仿佛没有温度似的,放到哪儿,直触的冷意都直通心脏,可嘴唇却又是十分温暖的,触碰到的地方变得格外的热切。
一冷一热,激得心脏不规则地剧烈跳动,表示它强烈反抗情绪。
天旋地转,还没反应过来,乃琳就已经被放倒在了床上。
她看着夜幕中珈乐在她上方形成的一片阴影,隐隐约约,却格外真心实意的感情,从眼睛中透出来,倾泻而下。
她有些承受不住地偏过头。
“珈乐,你……为什么喝酒?”
珈乐听罢一愣,笑了,显然没有意料到对方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呵,你非要这时候问吗,气氛破坏大师?”
珈乐把手撑在她的头两侧反问她,却仍是没得到回应,手有点酸,她在乃琳身旁躺倒,僵持不下的场面还得她来打破。
“他不是……离开你了吗?”
珈乐顿了一顿,最终没舍得用“抛弃”这个词。
乃琳斜着眼剜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不该在阳台讲电话。”她轻轻呸了一声,沉默着下文。
“几年了。”
“那……我不可以吗?”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他不是这么久都不回来吗?”
珈乐有些愤愤地对上乃琳的眼,凝视着,仿佛想从那上面找出什么破绽,她去牵乃琳的手,忽然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
是那枚戒指,依旧安稳地躺在右手无名指上。
她猛地坐起来,抬起她的手就捏住了那个小小的东西,妄图把它从上面快速取下来。
可这么小的东西,却有些顽固过头了,扯了半天,她越急,越是取不下来,鼻尖冒汗,还弄得乃琳吃痛地“嘶”了一声。
珈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乃琳看着珈乐不言不语,也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打开了一旁的台灯,借着灯光,她瞧清了珈乐发红的眼眶。
“戒指不是这么取的。”
她轻轻地笑了,摇摇头,冲着她把手抬起来。
“看好了,你要这样。”
她也按住了那个她戴了几年,几乎从未动过的戒指,左右转动着,像在施展魔法般,戒指松动了,缓缓远离那个已经烙下印子的地方。
那几秒,在珈乐眼中似是放慢了数百倍,仅仅是一个动作过去的时间,她却感觉像是过去了一辈子。
戒指被放在了床头,关了灯,依然反射着月光而静静发亮。
珈乐有了一盆自己十分喜爱的槐花,她觉得和乃琳的那盆倒是极像,散发着清香,可她嘴里不知怎的却泛出阵阵苦水,像是条件反射。
她走到那株槐花旁边,想去近距离观察那一颗颗小骨朵,可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阵大风,一株株小小的槐花簇被尽数吹落下来,砸在地上,撒了一大片,枝桠上什么都不剩。
她蹲下去,费力地从地上把散落的槐花聚拢起来,捧在手心里,却一次次眼睁睁地看着一粒又一粒顺着指缝流下去,像越用力越攥不住的细沙。
手抖着,视线模糊了。
珈乐缓缓睁开眼,微朦的天光透进来。她转醒,眨了眨,原来只是个梦。
偏头发现乃琳坐在床边,一个人握着手机,顿在空中发愣,姿势有些好笑,她便用被子里的膝盖碰了碰她,“干嘛呢?”
乃琳好像仍没回神,机械地转过头,盯她,眼神却没什么焦距。
她正准备再次开口,发出的音节被脆生生的敲门声打断,戛然而止。
那是珈乐永远忘不掉的声音。
最初的敲门声让她遇见了什么,后来的敲门声又结束了什么,一下一下,仿佛是在下最后通牒的丧钟。
乃琳走向门口的时候,她瞥见了,她手上重新闪着的光。
白得刺眼。
临走的那天,乃琳站在门口,她站在屋内,像她们初见时一样。她仿佛透过她身上厚厚的羽绒服看见了那条夏天的米色长裙。
“珈乐,冬天快过去了。”
她嘴里呼出来的气体,白茫茫的,瞬间蒙住了视线,却又在下一刻立马消散。
“……是啊,快过去了。”
这是她搬家后送走的第一个冬天,也是,她能喜欢乃琳的最后一个冬天。
乃琳离开了。在一个即将春暖花开,熬过了寒冬,一切都可以崭然一新,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季节。
06——明天之后
又是槐花开放的时候。
乃琳习惯性地走向阳台,不比以往,刚来的时候,这儿还是空空荡荡一片虚无,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重新种的大大小小的槐花已经开满整个阳台了。
已经这么久了……她喃喃自语。
偶尔半夜睡不着觉,她会走到阳台上看看那些朴素的花朵,看看外面的灯火阑珊。
可当她无意识将余光扫向隔壁时,一片漆黑,空落落的房间,像她的心一样,就在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那个问题。
那个时候她们刚认识不久,珈乐在对面阳台上问她,乃琳,你喜欢花吗?
现在她终于想清楚了那个问题的答案。
她养花是出于喜欢花的缘故吗?不是,很明显不是。
她要是喜欢花,就不会在他走之后把那些花放任不管,任其枯萎凋谢,最后只剩下可怜的一株。她要是喜欢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搬家了,却依旧没自觉养着她其实不喜的,味道苦涩的花。
这些事实似乎都在告诉她,你的潜意识显化出来是什么样子,明目张胆地警醒她,其实你什么都还没忘。
她堪堪明白,她喜欢的是喜欢花的人,他们喜欢花,而她只是爱屋及乌。
如今她依然种着槐花,可是她自己知道,为的对象早已不同了。
当初的那些花都枯萎了,唯独剩下一株十分顽强,过了许久都还屹立着,她不忍心,终是重新照顾了起来,又或许是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在那些孤独的、仿佛无人存在过的日子里。
可就是在那株花见证下,迎来了新的人。
她养着花,不是出于喜欢,而是不得不。
可对珈乐,她是出于喜欢,还是不得不呢?
她该回去了。
熟悉的门前,乃琳站了快半个小时,终于鼓起勇气,还没敲,门却自己打开了。里面有人出来,陌生的面孔,她从来没见过。
“你说这里原来的住户啊?我来之前就搬走啦,应该也有快一年吧,我没见过,你找他干啥啊?”
她一下子愣住了。她设想过无数种情形,却偏偏忘记了这种。
是啊,珈乐当初说过这里是临时的住处。那个时候,她怕珈乐离开还说教她种花,结果没想到最后是她自己先走了。
“没什么事。”
陌生人走了,周围安静地可怕,她苦笑,顺着墙壁,缓缓蹲了下来,抱住膝盖。她没想过会这样,她明明终于想通了一切,却好像怎么也回不到原点了。
乃琳闭着眼,却渐渐听到哪里隐隐约约传来的音乐声,她浑身一抖。那是珈乐最喜欢的一首纯音乐。她侧耳专注,是透过隔壁门缝,从她原来住的那间房子里传出来,发出微弱的声音。
她站起身,颤抖着,一只手扶上门把手,另一只手虚握成拳,深呼了口气,朝门上敲去。
「咚,咚,咚——」
不急不缓,不快不慢,像一年前一样。
门没开。
不行,只剩这次机会了。她有一种尖锐的直觉,错过这次,就再也不行了。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打开自己随身带的包,翻找了半天,拎出一串钥匙来。一把一把掰过去,钥匙串上,那把原来的黄色钥匙还小小地别那里,从没有拿下来。
她挑出那把钥匙,双手一起紧攥着,对着钥匙孔往里插,然而太过心急插了几下都没进去。她蹲了下来,几乎快将脸焊在门上。
插进去,旋转,门,开了。
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她死握着把手,认命似的闭上眼睛,鼓起勇气一把把门拉开。
刺眼的光从屋内照过来,直射进她的眼睛里,她不服输般强撑着睁开,却硬生生被刺激出泪来,糊住了眼。
透过眼泪,她似乎依稀看到,在不远处的阳台上,逆着光的剪影。
她大气不敢出,想开口,却又被什么堵住了,只发出几声哽咽。
那人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偏头,转身,四目相对。
对方先开了口。
“不是,要教我种花吗?”
充满笑意的声音。
人影让开到一旁,乃琳看到了阳台上还放着那株曾经的槐花。
她盯着那个地方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还在干嘛,不进来吗?”
“再不进来我可喊抓小偷了啊。”
她一下子笑了,像当初那般回答她。
“来了。”
乃琳没告诉珈乐,她在很久以前也曾经做过一个梦。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珈乐就那样从光中朝她快步走来,越来越近,踩着她急促的心跳,在她面前俯下身。
她凑近她的耳旁,小声地,小声地对她说:
乃琳,我好喜欢你。
喜欢是什么感觉?如果这样问乃琳,她肯定会回复你,像阳台那棵洋槐树,闻着清清甜甜,但是吃起来却是苦的,是她不喜欢的苦。喜欢便是两者兼有之。她不知道有一天如果苦味在喜欢里占了上风,她还能不能继续喜欢。
可是珈乐却跟她说她喜欢苦,她说,等到那时候,我一定是更喜欢你,因为那是充满苦味的你,是有我喜欢的味道的你。
所以她在梦里对珈乐说:
我也是。
“这位小姐现在是一个人吗?”
她发问,如愿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这么巧,我也是。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可以约你出去吗?”
“没空。”
充满赌气的声音,她笑了笑。
“那,明天之后呢?”
end.
终于把《明天之后》这篇琳狼同人完结了,太不容易了😭一直没怎么写过长篇,01-06总共算下来也有个13000+了,所以更新持续了很久……
非常对不起大家让大家等了这么久,前文忘了的可以再回去瞅一眼😂主要是自己一直在摆烂,过节终于找到动力写下去把它完结了🎉
最后谢谢所有人的喜爱与支持!!下次见!!!祝大家情人节元宵节快乐!!!!!
一个回东北过年的版本
搬自己写过的A-SOUL。
脑洞之我流琳狼一起回东百过年。
前提是在谈,但现实点来讲是不可能跟父母坦白关系的,只能像带要好的同学闺miz来家里玩那样,但正因为这样还差点没争取到睡一张床。乃琳飞机晚上到,珈乐跟爸妈开着车来接,爸爸话不太多只闷声扛行李而妈妈则纯纯的一个追星态度,毕竟从被珈乐口头勾引到现在已经期待了好几个月了,在副驾驶上不停地回头跟乃琳说话。此时此刻乃琳的家教便开始尽数体现,又礼貌又得体还不显疏远,健谈,亲切,谦逊。而直接被亲妈冷落的珈乐也是第一次见乃琳面对家长的这幅模样,独自窝在后排的另一边两手抄在口袋里听得一愣一愣的,小狗汪汪眼睛在不断闪过的路灯流光...
搬自己写过的A-SOUL。
脑洞之我流琳狼一起回东百过年。
前提是在谈,但现实点来讲是不可能跟父母坦白关系的,只能像带要好的同学闺miz来家里玩那样,但正因为这样还差点没争取到睡一张床。乃琳飞机晚上到,珈乐跟爸妈开着车来接,爸爸话不太多只闷声扛行李而妈妈则纯纯的一个追星态度,毕竟从被珈乐口头勾引到现在已经期待了好几个月了,在副驾驶上不停地回头跟乃琳说话。此时此刻乃琳的家教便开始尽数体现,又礼貌又得体还不显疏远,健谈,亲切,谦逊。而直接被亲妈冷落的珈乐也是第一次见乃琳面对家长的这幅模样,独自窝在后排的另一边两手抄在口袋里听得一愣一愣的,小狗汪汪眼睛在不断闪过的路灯流光下亮晶晶的,盯着乃琳看。乃琳本是抿着嘴角有条不紊说话,结果无意一瞥注意到珈乐的视线顿时明显地卡壳了一下,随即迅速蹙起眉头斜她一眼警告不许在这种时候逗她,但是珈乐就喜欢看她这样,被瞪后直接嚣张地哈哈出声,结果被妈妈抓住说你自己在那傻笑什么呢真是的,随即无奈闭嘴——媳妇来了,妈妈开始不要我了。
再说到好不容易争取睡一张床,珈乐第一次痛恨家里有客房那么一个多余的存在,幸而乃琳摆出一副又通情达理又坚决的样子说日后叔叔阿姨收拾房间多辛苦啊我跟乐乐睡就好没关系我们宿舍经常这样的,这才给珈乐争取到了洗完澡一起在床上缠成两条八爪鱼的机会。珈乐像是因为分开了几天而即将失去对乃琳的气味认知一般狠狠埋进后者脖子和胸口里重新装填记录,腿勾在乃琳的腿上,脚跟来回摩挲乃琳的腿肚。任由珈乐小狗般乱蹭的乃琳因为坐了夜班飞机而觉得困,揉着又软又热的狼团子几乎要睁不开眼睛,说想睡了。珈乐就亲亲她下巴说睡吧,明天早上一起吃卤面,妈妈做的可好吃了。乃琳就从喉咙里憋出满是黏糊气泡的一个嗯答应,随即迅速钻进梦里,却又在最后一丝意识飘走前用几不可闻的细声说我们这样抱着……阿姨早上不会进房间吧?小狼被整乐了,怎么还担心这个呢?不会进来的啦放心吧小糯米,睡睡睡快睡快睡,明天还有很多玩的呢。乃琳听话重新闭上眼,睫毛的阴影在月光中唰地扑下来,珈乐一边盯着看一边回味刚才那个糯叽叽的担忧语气心想可爱可爱太可爱了,于是忍不住又结结实实地往对方嘴唇上吧唧了一口……
结果呢,第二天计划改不上变化,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两个人还是一睡睡到十一点,妈妈的卤面连汤都没见着就直接快进到两个人头发乱糟糟站在妈妈两侧学包饺子。没办法,那传说中的卤面只能等明天了,明早一定要起!大概也许可能吧。
【琳狼】《冬眠》 8K字
前言: 开头涉及到了一点 4.10直播内容。内容是夜谈:第一次崩溃是因为什么。灵感来源于乐乐和乃宝合唱的冬眠
珈乐说过,她喜欢一个人去看电影。
-----------------------
初见落英缤纷的人,可能会流连眼前的哀美,又感叹花期的短暂,便安慰凋了花的树,时间过去后一切都能好起来。
但若每天出门都看着那一地破碎的花瓣自怨自艾、顾影自怜,或许心中便只剩下了敷衍与烦躁与对矫情的不屑。只不过,这个关于“或许”的想法,不知是来自于人,还是那花树。
“下播咯下播咯,今天真的好好笑啊!”向晚活泼的声音响起,虽然是比直播时少了那么一点元气。
“确实,但这下完了,...
前言: 开头涉及到了一点 4.10直播内容。内容是夜谈:第一次崩溃是因为什么。灵感来源于乐乐和乃宝合唱的冬眠
珈乐说过,她喜欢一个人去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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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落英缤纷的人,可能会流连眼前的哀美,又感叹花期的短暂,便安慰凋了花的树,时间过去后一切都能好起来。
但若每天出门都看着那一地破碎的花瓣自怨自艾、顾影自怜,或许心中便只剩下了敷衍与烦躁与对矫情的不屑。只不过,这个关于“或许”的想法,不知是来自于人,还是那花树。
“下播咯下播咯,今天真的好好笑啊!”向晚活泼的声音响起,虽然是比直播时少了那么一点元气。
“确实,但这下完了,咱们团完全没有酷盖的事情可暴露了!”珈乐对着向晚说到。
珈乐指的是今晚的夜谈的话题“第一次撑不住的时候是什么”她给出的回答。
“什么嘛珈乐!你放心,我一定会守住咱们酷盖二人组的尊严的!”
“晚指导你得了吧!小向晚系列我们都看了不知多少次了!”珈乐走过去,笑着拍着向晚的肩说到。
“干什么啊!软妹不好吗?一个魂们就好软妹这口好吧!”乃琳说到。
“噢对!乃老师,说到软妹,以前我会用来形容我们刚刚认识时的你,现在的我会用当时的你来形容软妹。”
乃琳走向珈乐,一边笑着摇头,一边拿手扶着额头,把手肘放在了珈乐的肩膀上,表示着自己已经麻了,说到:“你从哪学的这些话!”
“额...大伙儿评论区里狩猎的。”欢声笑语的气氛充满着直播间。
嘉然和贝拉的动作较慢,才刚刚收拾完自己的动补设备,换好了衣服走到了三人面前。
她们一边走出门,一边聊着天。
“怎么说啊,去吃夜宵吗?我有点饿了。”嘉然说到。
“好啊,吃啥啊,要不去吃烧烤咯?你都想吃好几天了。”向晚不假思索的答道,随后顿了顿又说:“...额,那个...要不还是算了,我想了想,吃烧烤容易长胖!”
“啥啊,吃啊!为什么不吃,走,大哥带你们去吃!”珈乐说到。
“你能吃烧烤就怪了嘞,好好养嗓子听到没。”贝拉白了她一眼。
“好啦好啦,这样吧,乐,我们俩去吃水果捞,拉姐带着俩小的去吃烧烤怎么样,要不然小孩子给弄丢了咋办。”乃琳说到。
“好的呢~乃老师。”珈乐说到。
“乃琳!都下播了,还当我们是小孩子呢!”向晚气鼓鼓的说到。
“唉..”嘉然摇了摇头,“晚晚,乃琳就是喜欢逗你,我们当没听到就行了,你这样回她一句,不更像小孩子了吗。”
“惹啊!!可恶!”向晚要闹了,而其它几个人则是笑嘻了…...
“好啦,到分岔路了,水果捞在另一边,我和乐走那边了。”乃琳说到,她又说:“对了然然,记得帮我带点串回来,我喜欢的那种!”
“好。”嘉然点头说到,又转头问拉姐和向晚说:“你们要吃水果捞吗?”
她们摇头,嘉然便说:“那乃琳你帮我带一点点点点水果捞回来呗,不要太多噢!”
“好的呢。”
她们打了声招呼,便分两路走了。
“乃老师...”走着走着,珈乐突然说到。
“怎么了, 乐?”乃琳疑惑道。
珈乐顿了顿,突然又不好意思的笑了两下,说到,“我突然忘了要说啥了。”
“你怎么和晚晚一样啊,这下真的酷盖二人组了。走吧,去吃水果捞。”乃琳拉上了珈乐的手说。
----------
“乃老师,我打算请假一段时间。”珈乐来到了乃琳的房间,正在一个一个的向队友告别。
“是打算修养一段时间嗓子对吗?打算请假多久呢?”乃琳关心的问到。
“猜对了一半,请一个半月,是打算好好休息啦,而且想去一趟北方大城市。”珈乐没说完剩下的话。
乃琳也没有问下去,她知道的,珈乐一定是想去好点的医院,找嗓音方面的专家看一看。
她的喉镜检查结果一直是声带红肿,闭口音时下方有裂隙,但即使是做动态喉镜,也无法发现问题的根源,没有小结、声带沟,粘膜也都光滑,医生也只能吐出来“慢性喉炎”这四个字。这四个轻巧似是普通感冒一样的字。
她也尝试过吃中药,但毕竟每周都需要使用嗓子,即使是调理了一个月,也没有明显的好转,除了有时的心理作用之外。于是她便有了如今请假的想法,一方面,想碰个运气去负有盛名的大医院看一看,一方面完全不用嗓子吃中药调息一下试试。
“好啦,那我去跟其它几个说一下这个事情。”珈乐打完招呼后,转身离开。
“乐,我陪你去吧。”乃琳打断了珈乐开门的动作,“这么风情的一个小狼公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呀。”她走到珈乐身边说。
“好啦,大哥可不是白叫的,我再这么说也是成年人了,而且我已经请了一个半月的假,你要也请假,一个魂们可就要闹了。”珈乐说。
“我不好说。即使就你一个人请假,也一定有一个魂会在评论区里面..”她顿了顿,换了一种滑稽的哭腔,又故作悲伤的表情说到,“乐..我的乐。这次真的要散了。”
“哈哈..”珈乐忍俊不禁,但是又马上被乃琳拍了拍肩膀,制止了下来。
“乐!保护嗓子,不要笑的太大声哦。”乃琳说完,又隔着头发轻轻抚了抚珈乐的头近脖颈的地方。
“好...但是,我真的好想笑。”珈乐小声的说。
她轻轻揉了揉珈乐的脸颊说到,“都会好的。”
--------------
“乐,到了吗?”乃琳敲着字。
“刚出站呢,打算打个的去酒店先。”
“你可别嘴馋乱吃东西哈,保护嗓子哦。”
“好的乃老希,这就去找点养生锅吃,又清淡,还能拍个照片馋一下你。”
珈乐又发了个俏皮的表情包。
“火锅的事情我就暂且忍耐了,但是你怎么打字也二甲啊!能不能打对了乃老师三个字!”
“我故意的!”
……
……
“乐,回头聊,我们差不多要准备开播了,你在外边当心点,到了酒店说一声。”
“不是啊乃老师,我咋总感觉你看小孩呢。我想了想,我哪有做过让你不省心的事情啊!”
“你好,有的,还挺多的。比如...你念弹幕的时候。”
---------------
刚分离时自然不至于日思夜想,和队友们在一起的日子依然很开心。只不过偶尔团播时,乃琳总是不住的想起珈乐那不拘的坐姿,得费点劲忍住不笑,而单播结束后,没有珈乐来接她也令她有点不自在。
“乐,在做啥呢”
“没做啥啊,咋啦”
“你看了昨天我们直播吗?”
“那可不必须的,小耳朵都很可爱捏” 那晚团播时,姑娘们都换上了兽耳娘的造型。
“可是啊,少了一对小狼耳呢!”
“乐,我想你了”
“我们都很想你”
“我也想你们呀,别担心,大哥马上回来,只不过乃老师你可千万别想哭了。”
“哦?我觉得吧,会先哭的人一定是珈哭才对。”
-----------
她们依旧是那样,遇到有趣的、想说的事情便分享给对方,但毕竟平淡才是生活的主流,人们都会被各自的事情绊住脚步,况且哪有那么多事情值得嘘寒问暖的。
只不过有一件事情,是乃琳再三犹豫的,却一直想问的。
她很担心珈乐去大医院检查的结果,她知道,如果是乐观的结果珈乐一定会开心的在她们几个人的小群里说这件事。
珈乐没提起这件事情,她想安慰她,只不过不知道该不该问起这件事。
无能为力的时候,逃避便成了最佳的候选之一。让自己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压抑的心情也便浑浑噩噩的消弭。最为忌惮的便是关心,即使是带着善意,泛起一阵轻轻的涟漪,那多米诺骨牌便会接连倒塌。
又或者,珈乐只是不想让朋友们担心,她们再担心,也无法改善现实。但即使如此,内心深处依旧渴望着她们主动问起,简单的倾诉便也能让自己好受很多。
乃琳不知道珈乐是哪一种心情,还是说,两种兼有的掺杂了在一起。
-------
……
“乐,在忙什么呢!怎么不回我消息!”
珈乐最近有时候会在收到消息后,半天或者一天再回复,只不过这次似乎是完全忘记了回复,乃琳便发消息问话道。
……
“啊,忙着忙着就忘记了,咱们都谁跟谁啊,小事情!”她回消息了。
“可恶啊王珈乐...算了,都忙,忙点好啊。”
“你说的是那个广告词吗?先说好啊,我是大哥,咱们这辈分可不能乱啊”
“asoul辈分可是各论各的,这可不能叫乱!”
---------------
乃琳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乐乐,在吗?”
“咋啦乃老师”
“大城市风光如何呀?”
“那可比枝江繁华多了!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咱们枝江。”
“那当然,毕竟我在枝江嘛!”
“严查乃老师入团动机!”
“不查啦,我摊牌啦,我入团动机就是你们四个好不好呀?”
“震惊...asuol女团成员竟然….”
“乐,你给我细讲一下大城市哪些地方不一样呗”
“得嘞。”
…………
“那大城市的医院的设备说不定也会先进许多呢?你有没有去做一做检查呀?”
“害,去啦,但你大哥这么不服输…也许这慢性喉炎也继承了这点。别担心,我现在吃着中药调理着,感觉有在慢慢好转起来。”
“是呀!你自己也别担心,中药在治这样的疑难杂症上还是很可以的。”
-------------
其实,让乃琳再三犹豫的事情不止是那一件。她这次依旧下定了决心。
她向运营提出了请假的申请。
……
“乃老师,你咋也请假了啊” 珈乐发消息问乃琳。
“还不是学你的!”
“这话可不敢乱说,你看这周QA里粉丝们发散的,什么人生有梦各自精彩,什么4进3啊,这样我岂不是罪魁祸首!”
“怕啥,我们一起请的假,那做罪魁祸首也是有个伴的。你知道的,上学时只要迟到的不止一个人,就没有那么慌了!”
“我可不像乃琳困,天天睡不够的,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吧?”珈乐关切的问到。
“没有啊,是个人事务啦,要回北方一趟。”
“得,那就好。”珈乐回复到。
“你现在的住址是哪,我到时候给你寄个惊喜哦!”
“我在我平常住的那个公寓呢,你知道那个地址。”
“啊?你怎么突然回家啦,怎么不去叔叔阿姨那里”
“没什么啦,只是突然想回这个小公寓一趟,顺便打扫打扫卫生,我爸妈刚好出差了,想了想还是算了。”
“好啦,那你就期待一下我的惊喜吧!”
“好的好的好的,别寄给我草莓袜子就是了”
几天后。
“咚 咚 咚” 敲门声响起。
珈乐猜测是乃琳寄过来的快递到了,便去开门,不过一个人在家开门时,还是得先把门上的铁链给锁上的。
门开了。
“当当当当当! 没想到吧!够不够惊喜啊乐!”乃琳笑着说到,“干嘛啊!还把锁链都锁上了,这么不欢迎人家吗!”
“你怎么来了啊!”
珈乐不紧不慢的将门完全打开,放乃琳进来,又说到:“确实挺惊喜的,只不过惊吓也有一点啊。”
她又想多说几句,但是只见乃琳伸出食指,比出了一个“嘘”的姿势,说到:“好啦乐,别说话了,有事情呢你就打字,我可是特意来照顾一下调养声带的小狼公主的,你可得配合一点!”
“唉!我可没有那么矫情啊,大不了说话小点声嘛!”
“不行!听我的,要不然我走了咯,你就又孤零零的一个人啦。”
见珈乐没有回应,乃琳又语重心长的说到:“乐,我是认真的。我们既然有机会让嗓子好好修养,就必须做好这些细节,不管是多小的细节,好吗?”
珈乐做出一脸无奈的神情后,点了几下头。
“乐,你都不许说话了,那可喊不了救命了,你现在可是狼入狐口自身难保了”
“啥自身难保啊,摸55次吗,行吧你摸吧。而且狼是打得过狐狸的!”珈乐打字到。
“唉,所以说,还是欺负拉姐和晚晚好玩。”乃琳无奈的摇了摇头,又说到,:“乐,我先借你这先洗个澡呗,来的时候出汗了。”
珈乐点了点头,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我先放下行李,你这有客房吗?”
“你自个儿住的小公寓还能有客房的吗?放我房间吧”珈乐扣字到。
“切,我们乐可是大哥,四舍五入就是大歌星了,公寓大点也正常好吧!”乃琳边说话,边把行李箱推进珈乐的房间里。
“我天..乐,你说回来收拾下卫生,收拾到哪里去了...”
珈乐的房间干净是挺干净,没什么灰尘,只不过乱也确实是挺乱的。
“额..我不好说。”珈乐回复到。
“那我们一起收拾一下吧。”乃琳和珈乐便开始收拾起杂物来。
…….
“乐,这是啥啊。”乃琳指着一个粉色的小盒子,“草莓袜子同款的盒子吗?”
只见珈乐火速赶了过来,拿走了这个小盒子,然后双手交叉,做出了个贝拉“哒咩”的表情包的样子。
“好啊王珈乐,还有小秘密了。算了,我还不稀罕呢。”
收拾好了房间后,乃琳便准备好换洗衣物打算去洗澡了。
走出珈乐房间前,她又突然回头问到:“乐..你是不是有熬夜啊”
珈乐双手一摊,表示疑惑。
“我感觉你有黑眼圈,而且还有小肚几了…”
珈乐突然有点后悔答应乃琳不说话这件事,要不然现在她肯定会啊的一声叫出来以表示自己对乃琳的强烈谴责,便只能一脸奶凶的样子,推着乃琳进洗手间,让她去洗澡了。
……
“乐,晚餐吃什么?”
珈乐发了个嘉然的“我不到啊”的表情包。
“那我来做饭吧,你这有面条吗?”
“???”珈乐露出惊讶慌张的神情,急忙扣字到:“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我有那么不行吗?”乃琳反问到,“饭是不会做啦,下个面条总得行吧,又不难。”
珈乐妥协的点了点头,乃琳便去下面条了。
半小时后。
“乃老师...咱们以后还是点外卖吧,或者我来做。”珈乐先尝了一口乃琳做的面后,便打字说到。
“干什嘛啊!哪有这么难吃啊!”
乃琳也赶紧尝了一口,仔细品味了片刻后,仿佛意犹未尽一般,便又尝了一口。
她小声说到:“嗯...好吧,提议通过。只是我说来照顾你,结果让你做饭给我吃还是有那么点奇怪的。”
……
到了睡觉的时间。
“乐,这是啥?”乃琳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一个小药瓶。
“住那边住习惯了,回到这有点睡不着,找在医院上班的朋友开了点助眠的药呗 ”珈乐扣字到。
乃琳便在手机上搜起了地西泮片几个字,严肃的说到:“好啊往珈乐,你还会骗人了,这哪是助眠的,这是安眠药欸!不许乱吃!”
珈乐倒是一脸委屈了起来,随后拿起自己的小手机,打字到,“你凶我干嘛!你大哥二甲你又不是不知道,说错了嘛!”
“好啦,那你说习惯了枝江那边的环境睡不着。但你看现在连枝江那边的人都跑了过来,这下可睡得着了吧。”
珈乐则乐呵的点了点头,回复到“我睡不着乃老师全责啊”。
那天晚上,珈乐睡的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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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们的生活倒是很平淡,没什么趣事。
她们有时候会以一人打字,一人说话这种奇葩的方式交谈,有时候则会出门去散散步,或者出门吃个饭。
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各自刷着手机,或者一起看剧。
但是,她们相处的却很舒适,一点也不疲惫。其实有时候并不需要言语,仅仅互相坐在身旁做着不相干的事情,就能有着一种安心又惬意的感觉。
时间过得很快,乃琳的假期马上就要到头了。
现在是睡觉时间,乃琳和珈乐躺在床上。
“乐,我明天就要回枝江了。” 她说。
珈乐点了点头,用手机回复到:“我知道的,路上小心。你可别又说什么担心我啊,我再这么说也是大哥啊。”
“好啦,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哦。”
这天晚上,珈乐总是无法入眠。
“乃老师,还醒着吗?”她轻声问着。
“醒着呢,你不要说话,保护嗓子。”
“没用的。而且,我想和你说说话。”
“乐...”
珈乐打断了乃琳,说到:“乃老师,我在想,珈乐这个人是不是换了会比较好。首播时猜歌名,首播后身为vocal,嗓子却受伤了,我老是在拖累...啊!你打我小狼臀干什么!”
啪的一声响。
“乐, 你再说说试试?你再说我就要向另外三只举报了,让她们也来一人一巴掌。”
“没有,乃老师,你听我说,我是认真的,我的声带真的...”
乃琳一只手指压在珈乐的唇上,打断了她,“我也是认真的。我们是不可分割的五个人。你再说,不,你再想这件事情,我真的会生气的。不仅是我,她们也会生气,一个魂也会生气,那种哄很久都哄不好的生气。”
“乐,你知道为什么团名叫A-SOUL吗,那是因为我们五个人是同一个灵魂,缺了一个人,灵魂就残缺了。”
“好嘛好嘛好嘛,这么凶干什么,人家就开个玩笑嘛”珈乐看乃琳如此严肃,只能委屈的说到。
“你这哪是玩笑…你这是惊吓,过分了啊。”
“好啦,睡觉吧,你明天还有高铁要做。”
“乐,晚安。
“晚安乃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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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老师,一路顺风~”
“好的,我走啦。”乃琳坐上了去高铁站的的士。
乃琳看向窗外,思绪也如沿途的风景一般恍惚的川流着。
她很担心珈乐,珈乐昨晚说出的话总是让她有种心悸之感,但这几天的相处中,乃琳和珈乐都过的挺开心的。
“小姑娘,走高速还是国道啊?”
见乃琳没有回答,司机又提高了音量,问到:“小姑娘,走高速还是国道啊?”
“啊!抱歉,我刚刚走神了。走国道吧。”
“怎么了啊,看你心神不宁的。”司机关切的问到。
“我有个朋友,我很担心她,她看起来过得还挺开心的,但我总觉得她很难受。”
“那是不是你自己想多了啊,你确定她很难受,那你们是好朋友,她怎么会不跟你说呢?”
“嗯...我确定,她很难受。”
“那她没说她为什么难受吗?”
“我大概知道,但是又不是很彻底的明白,因为和她一起生活时,她其实也过得算开心。”
“我过来人啦,跟你讲别想那么多了啦。”司机侃侃而谈到,“要么就是你想多了,要么就是你还不算是她能够倾诉痛苦的好朋友。还有一种情况咯,就是她不想说嘛,那说句难听的,她非要自己憋着难受也只能说是活该咯。”
“大叔,你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人嘴巴比脑子快,但是人际关系就是这样的啦。那你说说你觉得她为什么难受呗。”
“她很喜欢唱歌,但是最近声带受伤了,唱不了高音了,闭合也有问题。”
“我天...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我是真的不理解了。你说吧,唱不了高音,那不是还可以唱中低音的吗,而且也不影响你日常生活啊,这点事情就这样要死要活的。”
司机开始诠释起了自己对生活的理解。
乃琳则是真的生气了,只不过脑子里一直想着珈乐的事情,便没有和司机争论。
但是他叽叽喳喳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乃琳愁了愁珈乐的事情后,便在心中碎碎念道。
“这司机什么人啊...真的,有什么大病。”
“随随便便揣测别人的友谊并给出结论,真觉得自己的理解就是正解了。”
“而且..你哪里知道唱歌对珈乐的意义,什么叫没了唱歌也能活,是,是能活,但是你哪知道她对珈乐生活的重要性。”
………
“但是我就能...明白的足够深切吗”
……….
“大叔,掉头吧,回我上车地方。”
“啊?快到了哦,你确定吗?”
“确定,我行李忘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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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咚! 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珈乐锁上了防盗链,打开了门。
“怎么啦,还把锁链都锁上了,这么不欢迎人家吗?”乃琳下了车后是拉着行李箱小跑过来的,她稍稍急促的喘着气说到。
“啊?乃老师你怎么又回来了?”珈乐一边解开防盗链,一边说到:“你东西忘带了吗?动作快一点,要不然车子塌掉了。”
“是啊,忘带了,高铁只能下一班了,不着急。”乃琳走了进来说到。
“忘带啥了?”珈乐问。
“忘带你了。”只见乃琳走了过去,双手环扣住珈乐的背,轻轻的抱住了她。
珈乐轻轻的笑了几下,也抱住了乃琳,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不至于这么想我吧,还是你担心我昨天晚上说的话?放心吧,我不会再那样想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是那件事。”乃琳说到。
“那是啥啊?”
“乐,我明白的,我明白你很难受。”
“啥啊?你是说声带吗?难受是难受啦,但是还好啦,只是不能唱高音了而已,而且会好起来的,这不是你说的吗?”
“是啊,我说的啊,但是不见得某人就愿意相信啊。”乃琳说到。
“乐,我知道你有多么的难过的。我明白的,唱歌是你生活中很美好的一部分,是你灵魂中不能缺失的东西。只是,我真的很责怪自己。我真希望我能更温柔一些,更美好一些。乐,我也想做你生活中最美好的部分之一,我也想做你灵魂中不可缺失的那一块。我无法替代唱歌对你而言的意义,但是我也想成为你无可替代的之一,我会陪你等到你的歌声恢复,你不是一个人,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开心的,伤心的,又或是矫情的,平凡的。你一直都有我,无论何时,好吗?”
“乐。小时候看迪迦奥特曼的时候,我会相信光。长大后我依然相信那些美好的事情,小朋友们的光聚在了一起,迪迦才打败了boss。有着我们的,以及这么多一个魂的祝福,现在只差乐你自己了,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只是珈乐久久没有回应,她的头靠在乃琳的脖子侧面上。
“怎么啦乐,啊...我忘记了你是现充,你可能不知道迪迦奥特曼是什么?”
“干什么啊干什么啊...呜”珈乐吸了一下鼻涕,又说到,:“现充也可以喜欢二次元好吗?”
乃琳松开了抱住珈乐的手,替她擦了擦眼泪,问到:“要哭一下吗?”
珈乐点了点头,身体微微的向前倾,倒向乃琳胸口,将自己哭泣的样子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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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令人联想到草莓袜子的盒子里,其实装着的是信。
是珈乐写给自己的,写给父母的,以及写给乃琳以及其它队友的。
只不过并不会被寄出去。
珈乐经常一个人去看电影。
她看到春日的蝴蝶在颤抖着飞跃,瞥到仲夏的弯月把欢愉偷窃。
她听到秋日的落叶叹息着离别,听见了冬至的白雪掩饰着哽咽。
她一个人看着那些,却又想要将全部的情节,以及全部的自己,悄悄的,偷偷的,藏起来的,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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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的人,即使能够躲进浑浑噩噩的梦乡里,却依旧无法温暖似要冻结的空气。
只不过春天到来了,冬眠就结束了。
春天也许不会来,但如春天一般温暖的姑娘们会互相陪伴着。
也陪伴着一个魂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