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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莎·史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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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

猎狗与玫瑰.流离(终章)

桑铎

水滑过斑驳的皮肤,珍珠一样滚动。空气潮湿,到处都是水的味道。


上次来到这里仿佛是一个世纪之前。何其相似的房间,一个能容纳得了桑铎克里冈的木桶,只是这次没有花瓣。所有玫瑰都已经落了。


像是一个很长的梦,没有人来叫醒他。水有些烫,像一个人的怀抱那样令他颤抖。世界上的一切都不重要,桑铎只想找到那个给了他拥抱的人。


桑铎踉跄着从木桶里站起来,披挂在肩上的水帘顺着身体倾泻而下。他一丝不挂,肌肤斑驳嫩红,散发着热气,犹如刚出生的婴儿。只是狰狞的面目,还粘着腐烂皮革的半张脸,又昭示着他被从地狱驱逐的真相。


冷风吹在身上,而他木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浴室挂着一面坑坑洼洼的铜镜,...

桑铎

水滑过斑驳的皮肤,珍珠一样滚动。空气潮湿,到处都是水的味道。


上次来到这里仿佛是一个世纪之前。何其相似的房间,一个能容纳得了桑铎克里冈的木桶,只是这次没有花瓣。所有玫瑰都已经落了。


像是一个很长的梦,没有人来叫醒他。水有些烫,像一个人的怀抱那样令他颤抖。世界上的一切都不重要,桑铎只想找到那个给了他拥抱的人。


桑铎踉跄着从木桶里站起来,披挂在肩上的水帘顺着身体倾泻而下。他一丝不挂,肌肤斑驳嫩红,散发着热气,犹如刚出生的婴儿。只是狰狞的面目,还粘着腐烂皮革的半张脸,又昭示着他被从地狱驱逐的真相。


冷风吹在身上,而他木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浴室挂着一面坑坑洼洼的铜镜,桑铎向镜中望去。自知丑陋,仔细端详自己这件事,他此前几乎从未做过。而在这儿,似乎没理由不去看自己。他身上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肤,嘴角开裂,像一具骷髅。为什么我还想要回到人间?


迈出木桶,砸在地上的水大声喧哗,而他充耳不闻。推开浴室的木门,他瞬间成了周遭温度最高的物体。寒气侵袭而来,桑铎却几乎感觉不到。那些没有皮肤覆盖的肌肉丝丝渗出血珠。


房间里有窗。桑铎向外看去,那一片白色明晃晃的。只看阳光,谁也想象不到那片雪地里有多么寒冷。他在多少个冻僵到濒临死亡的日子痛苦地领略了堪比烈火的寒冬。死亡是凛冬的恩赐,但桑铎无福享受那份恩泽。


卧室的门轻轻被打开。来人望向他,几乎不可闻地惊叹一声。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是了,这是他穿越严寒来到此地的原因。刚才还混不在意的赤裸忽然变得难以忍受,但他无处可躲。躲到哪里去呢?


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叫嚣着罪恶,女人却盯着他的眼睛。好平静的眼睛,桑铎忽然平静地想。桑铎只见过一场雪,这场雪一直下着,下完了他的后半生。那场雪下在临冬城的墙壁外,下在杀死了魔山的大火中。所到之处风暴席卷,原来那一世的寒冰,一直凝固在那一双眼睛。


女人向他靠过来。我来这儿是为了你,桑铎好想说。可喉咙里发声的痛苦不会消减,桑铎亲耳听到自己发出嘶吟。无法发声从来不曾像这样让他沮丧。桑铎感觉眼眶温热了起来。我的眼睛恐怕在流血。


她踩上一张矮脚凳。这是哪里来的凳子?桑铎不记得了。他记不起怎么来到这间房间的。桑铎只记得自己的眼泪,很多很多眼泪,和很多很多痛苦。还有他的痛苦被包容的样子。


他的四肢好疲惫,甚至无力向她表明,他好想好想她,很久很久以来,一直好想好想见她。


女人解下她的披风。纯白的,桑铎不知道那是棉还是麻。随着她的动作,像丝绸一样泛着光,顺着他的肩膀散落开,包裹他的身体。


穿着披风的时候,女人的肩膀显得比实际上宽阔了些,使她更符合威严统治者的形象。长袍之下,女王的身形那么单薄脆弱。披风不成比例的长,她肯定得拖着它行走,因为布料一直垂到他的脚踝。


女王的白袍挡住了寒冷。


珊莎

即使站在矮脚凳上,想要亲吻他,仍然需要踮起脚尖。


她怔怔地看着桑铎。他的脸好可怕,珊莎想到。曾经他是毁了容的猎狗,现在他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野兽。珊莎看着那双她无数次想起,无数次在梦中凝望的黑眼睛。那里面不再有怒火,也没有她渴望他展露的重逢的喜悦。他的眼神木然,平静地接受着一切。


几个小时之前他在心树下抓住她,像生离死别那样哭泣。他们早已经历过生与死的别离了。如果不是真真实实砸在雪地的眼泪,珊莎几乎都要忘了,一个人在被火火烧尽了灵魂之后,还能落下泪来。那双手,那双曾经稳稳地托起她的有力的大手,像鹰爪一样骨瘦嶙峋,将她的裙摆狠狠抓着。


桑铎终于平静下来后,珊莎尝试呼唤他。可他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反应,茫然地盯着珊莎发愣。好像除了那具尚在呼吸的躯体,他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死了。他们将他带进房间,用剪刀剪下他和血肉粘在一起的衣服。


桑铎神情呆滞地任由他们将他领进临冬城。学士查看了桑铎的伤。交错的伤口已经愈合,但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无可逆转。而粘在脸上的皮革想要切除的话,势必会让半张脸再次血肉模糊。


“坦白来说,我不觉得他还有很长时间可活,陛下。从骨骼磨损和肌肉运作的情况来看,他的机体没有瘫痪简直是奇迹。”年轻的学士鞠了一躬。学士并没认出桑铎克里冈。这不是任何人记忆里的猎狗。


你还记得我吗?


白袍似乎没有唤醒他的记忆。面前人的平静几乎让她想哭。如果你不认得我,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要哭泣?你为谁而哭呢,爵士?桑铎沉默着。


为桑铎系上披风的手停在他的喉咙。珊莎不由自主地伸手触碰他脸上奇异的面具。你曾经逼迫我看你的脸,你教我正视一切残忍与丑陋,现在却又遮挡自己的面庞。你的凶狠呢,爵士?你的声音被谁夺走,你心里的我是不是还活着?


珊莎用手指轻轻拂过面前人开裂的嘴唇。不需要吻他。在时间和空间和天堂和地狱之上,他们的拥吻长久而永恒。


所有问题都似乎有显而易见的答案,又似乎互相纠结缠绕在一起。珊莎脱口而出的却不是疑问,而是一句句莫名其妙的吟唱般的语调。


“经由这一吻,献出我的爱,愿你成为我的依靠。”


“一个躯体,一个心灵,一个魂魄,永远。”


有些部分珊莎已经遗忘了,她在经历的每一次婚礼都恨透了这个片段。于是她随意说着,让心中想说的话自然地流淌。随着那些话,珊莎心里冰冻了很久的东西悄然无声地裂开了。


“爵士。为诸神施加于时间的苦难诅咒他们吧。可是天父啊,感谢诸神送你回来。”


“你的眼睛让我想哭,爵士。知道我怎么看你吗,爵士?就像守夜人看着漫漫冰雪。”


“我对你的守望从今日开始,直至生命的尽头。”


桑铎的眼睛闪了一下。他的胸膛忽然剧烈起伏,发出一声一声的嘶哑的喘息声。珊莎凑近他,尽力凑近他,在那乱麻一般的纠缠的声音中,终于辨别出短促的一句。


“我愿意。”



蒲绒绒

大战前夜(三)

一直过不了审什么的。。。断断续续发吧🆘

  不知何时珊莎已经在他面前,近在咫尺。他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渴望,吻她,他的脑子在说,比从前每次相对时叫嚣得还要厉害。

    他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害怕自己将要看到的。这是一场梦吗?如此荒唐?但快乐的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到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一双小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和那天晚上一样。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流血,也没有流泪。但他可能快要流泪了。他的大脑已经开始哭泣。

    温暖的小手轻轻抚过他一边脸颊上的伤疤,他死命闭住眼睛。......

一直过不了审什么的。。。断断续续发吧🆘

  不知何时珊莎已经在他面前,近在咫尺。他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渴望,吻她,他的脑子在说,比从前每次相对时叫嚣得还要厉害。

    他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害怕自己将要看到的。这是一场梦吗?如此荒唐?但快乐的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到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一双小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和那天晚上一样。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流血,也没有流泪。但他可能快要流泪了。他的大脑已经开始哭泣。

    温暖的小手轻轻抚过他一边脸颊上的伤疤,他死命闭住眼睛。

    感觉过去了几百年那么久,这种盼望又害怕的等待接近永恒了。

    她的嘴唇比他想象过一千遍的还要温暖柔软,只不过这吻并非落在他颤抖的嘴唇上,而是落在他烧伤的可怖面颊上。

    他倏然睁开眼睛,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你哭了。”他不语,任由她把他的脸捧在掌心,拉进怀里。

    过了好久,他抬起头来,珊莎跪在他旁边的垫子上,欲站起身来。

    他轻轻一拉,她便跌坐在他怀中。四目相对,他脑子里只有渴望。

    但她的吻比他的还要迅速,在他欲吻的一百秒钟前已经贴上他的嘴唇。

    如同吻着玫瑰花瓣,他不敢用哪怕一丝力气,但他又克制不住地想要更多更深,亲吻就是舌尖微微用力撬开一层一层玫瑰色贝壳的过程……

    他希望这感觉永远继续,她在他怀里,嘴唇在他唇上的感觉……

蒲绒绒

大战前夜(二)

        在回味刚刚的手部接触带来的小小兴奋的同时,珊莎用余光捕捉到了猎狗因为她的话瞪大眼睛睫毛抖动的珍贵一幕。

        “听着,桑铎,”珊莎把柠檬蛋糕分成两半,把一半放在盘子上推了过去,然后咬下自己这一半,真是美味。这么多年,她只保持着对柠檬蛋糕的喜爱,其他什么都变了,哦,还有猎狗,想起猎狗依然是一个不变的习惯。

        猎狗的嘴......

        在回味刚刚的手部接触带来的小小兴奋的同时,珊莎用余光捕捉到了猎狗因为她的话瞪大眼睛睫毛抖动的珍贵一幕。

        “听着,桑铎,”珊莎把柠檬蛋糕分成两半,把一半放在盘子上推了过去,然后咬下自己这一半,真是美味。这么多年,她只保持着对柠檬蛋糕的喜爱,其他什么都变了,哦,还有猎狗,想起猎狗依然是一个不变的习惯。

        猎狗的嘴角疯狂地抽搐,似乎在酝酿各种粗话。珊莎等着。

        “真没想到我还有和你相对而坐分享一块他妈的小蛋糕的机会,”猎狗一口吞下了柠檬蛋糕,然后做出一个狞笑的表情。

        “好吃吗?”珊莎咽下自己那份的最后一口。

         “贼他妈好吃,和你一样甜美哟。”猎狗阴沉地说,“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很少有人叫它。”珊莎此时正在擦去手上的油,忍不住勾勾唇角。“我喜欢它。听起来就很强大。”

        猎狗笑出了声。他盯着她,珊莎调皮地眨眨眼睛。

        他又闪开目光,“你说‘听着’,你要我听着什么?”

        “哦,我觉得这件事我们最好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说。”珊莎使用了严肃的口气好让他信服,她擦擦嘴角,然后轻盈地站起身来。

        猎狗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但还是跟了上来,他紧皱的眉头大概一路上都不会松开,珊莎微微地笑了。

        谢天谢地,大多数人要么已经喝醉要么忙着亲热,没有人会注意到珊莎女士和猎狗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穿过长廊,踏上一层又一层石阶,珊莎走向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

        猎狗沉重的脚步钉在门外的地板上,珊莎转身看他。

        猎狗:“……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很爱进我的房间吗,这有什么不习惯的,进来。”

        “……”猎狗内心无比纳闷,但珊莎说的好像有道理,实际上那天晚上小小鸟的床很柔软芬芳,他真想睡死过去。但还有一些事。。。关于他像只狗一样嗅着她枕头和被子的事,不,不想这个了。

        猎狗走进去,觉得自己的脚比平时大了一倍。“坐。”珊莎指着壁炉旁边的几个垫子,裙摆一晃就飞到了另一头的房间。

        猎狗压住嘴角的抽搐在其中一个垫子上坐下。幸好这垫子长得很朴素 ,并不是那种带着蕾丝边或者绣花的样子,否则他真要疯了。他记得珊莎很擅长刺绣来着,从前君临的房间就有很多她的手工作品……这些坐垫如此朴素,难不成是专门为男性来访者准备的?一想到她居然在离卧室一墙之隔的地方接待那些眼里闪着觊觎之光的男性访客,一股无名火就腾地在他心口升起。

        珊莎走到门边仔细扣好门,衣裙带过一阵淡淡的柠檬香味。该死的,难道她真是柠檬蛋糕做的吗?

        一杯热茶被递到手中。猎狗恼怒地盯着珊莎。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今天晚上他居然一直这么乖乖地听她的话,还真是条好狗不成?他内心开始怒骂自己。

        “而且我不喝茶!”

        “而且你最好不要在离你卧室这么近的地方接待任何男人!小小鸟,过了这么久你依然那么傻吗?你没见过那些男人是怎么盯着你看的吗?”

        “你身上酒味太浓了,喝点茶压一压。我很喜欢的茶,试试。”珊莎平静地说,“另外,迄今为止我只请你进来过。”她顿了顿,“所以你也是那样盯着我看的吗?”

        他噎住了,沉默半晌后激烈地表示:“不喜欢酒味那你特么把我带这来是要干什么?!”

        珊莎啜了口茶,缓缓开口:“今晚是大战前的最后一夜。”

        “所以你就要和你的老朋友猎狗分享一块柠檬蛋糕还请他喝茶吗?的确是美妙的体验。我以前从来没有吃过也没有喝过呢。这些比那个倒酒的女人能给我带来的愉悦多多了!”猎狗讽刺地说,把茶杯举到嘴边喝了一大口。

        居然出乎意料地好喝。淡淡的果香混合着茶香,唤起了他对君临珊莎床上气味的记忆。

        “你用这玩意洗澡吗,小小鸟?”

珊莎脸红了。猎狗愣住,随即大笑。

        “有时候你还是像小小鸟。”

        “只要别人不对我说这么愚蠢的话。”珊莎瞪着他,然后在他对面的垫子上坐了下来。

        他又喝了口茶,已经不再关心此情此景有多奇怪,臭名昭著的猎狗坐在一位夫人的闺房里喝茶,天哪。他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这样的时光,珊莎就坐在对面,离得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气味,温暖的火焰在壁炉里跳动,茶在手里冒着热气。做梦一样。

        “桑铎。”

        珊莎抬眸看着他躲在热茶冒出的雾气背后的眼睛。

        “嗯?”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拽回满房间乱飘的思绪,放下茶杯回以探究的目光。

        “听着,我想在大战前和你……因为明天有可能大家都死了,而且我从未从这种行为中得到快乐,你知道的,但很奇怪的是我总会想到你……”

        “我觉得唯一能让我从中感到快乐的人是你,桑铎。”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在说什么,但他无法相信。他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了。他重重把茶杯往地上一搁。“小小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知为何他开始愤怒。心跳变得很快,想到珊莎被迫嫁给了小恶魔,又被小剥皮……怒火又腾地升起,他还记得那年救下她时她的恐惧和他自己对于可能失去她的恐惧,与此同时他意识到自己好多时候的渴望和那些人似乎没什么不同……这一切都让他心烦意乱,可是他却被珊莎的眼睛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的蓝眼睛里闪动着他会认为是渴望的东西。

        这是幻觉,他告诉自己。他渴望她,一直如此。但是难道现在他真渴望着小小鸟过来吻他,把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内心一片混乱,他诅咒着想要站起来。

        “你还欠我一个吻呢,桑铎。”

        他惊愕地发现她的蓝眼睛里同样闪烁着怒火。

        “那时候我闭上眼睛,并不是因为不敢看你,而是以为你要吻我。你要了一首歌,欠我一个吻,却只留下一袭白袍给我。”

        他惊恐地发现她眼里开始闪起水光。

        他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连粗话都说不出来。这不是茫然,这不是震惊,铺天盖地的欢喜像临冬城的雪一样多。

        

蒲绒绒

大战前夜(一)

  “得了”,艾莉亚说,“我知道他喜欢你。我们一起上路的时候他每天都会提起你,虽然语气并不友好,但他长着一张臭嘴。我把他丢下的时候,他一直骂骂咧咧,为了让我杀他甚至说了君临那一晚的事。那是他内心渴望的流露。他想要你。”

        珊莎嘴角浮起淡淡的一丝微笑,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让笑容变得不那么明显。

        这一切没有逃过艾莉亚的眼睛,她笑了:“你看,你很高兴,去找他吧。我要去找詹德利了,我想在死前体验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

  “得了”,艾莉亚说,“我知道他喜欢你。我们一起上路的时候他每天都会提起你,虽然语气并不友好,但他长着一张臭嘴。我把他丢下的时候,他一直骂骂咧咧,为了让我杀他甚至说了君临那一晚的事。那是他内心渴望的流露。他想要你。”

        珊莎嘴角浮起淡淡的一丝微笑,她费了很大力气才让笑容变得不那么明显。

        这一切没有逃过艾莉亚的眼睛,她笑了:“你看,你很高兴,去找他吧。我要去找詹德利了,我想在死前体验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感觉。”

        珊莎看着艾莉亚走远,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把目光投向角落里的猎狗。让她觉得颇为好笑的是,野人托蒙德正在委屈巴巴地对猎狗说着什么,一副急于倾诉的伤心人模样,隔着一大堆人,珊莎都能感受到猎狗此时浑身僵硬。他不会安慰别人,她几乎可以想到他嘴里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但他对她的动作却曾是那么温柔,和他用来轻轻擦拭她嘴角血迹的手帕一样。

        眨眼间的工夫,两位倒酒的姑娘走近他俩,一番调笑之后,托蒙德搂着其中一位的腰走了。

        另一位在冲着猎狗笑,殷勤地倒酒。珊莎感到自己的目光渐渐变得苦涩,事实上这些人是她叫来的,她从小指头身上学会了拉拢别人的手段,甚至包括这些。这并不光彩,但有用。她不再纯洁无知,她要做北境女王,有的手段是必要的。

        她看着另一个女人把生动的眼波抛向他,把柔软的身体贴向他,内心苦涩到了极点。他会不会?他会的,不是吗?男人都会如此。

        可是猎狗用一只手臂粗鲁地挡开女人,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她走开了,猎狗兀自喝酒。

        珊莎不能不承认她松了口气,她举起酒杯掩饰自己的表情,同时意识到她看着他已经好几分钟,这一定很明显。

        所以她把目光移向酒杯,但她眼角的余光没有错过猎狗微不可闻的抬头动作,以及他对她投来的闪电般的一瞥。

        咽下一口酒,她无意识地舔舔嘴唇。心里是一片甜美与苦涩交织的感觉,和这酒一样。她其实从未喜欢过喝酒,她捕捉不到它的魔力,但是猎狗那么爱喝酒,她始终记得那个晚上他浑身散发的酒气和血腥,在他走后的日子里似乎依然在房间里挥之不去。那之后很久,她一直没有换床单,因为这气味莫名让她不再恐惧。

        千百个念头在心里密密麻麻地转动,几乎让她眩晕。“去找他,去找他!”“猎狗猎狗猎狗猎狗猎狗猎狗……”

         珊莎试图让脑袋里的声音停下来,但无济于事。恐怕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喊出猎狗的名字了。

        “你在犹豫什么?”她问自己。目光拂过他沉思的脸旁垂落的黑发,拂过他握着酒杯的有力双手,黑水河那晚的感觉再次袭来——她觉得心底和腹部同时升起一股热雾般的渴望。珊莎忽然明白,她想要他,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她渴望看到他那身铠甲之下的身躯,也渴望看到他粗布衣物之下的身体,她想触碰他,七神啊,为什么我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她的大脑在尖叫,身体已经抢先一步,待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她黑夜般的裙摆已经翩然落在他身前。

        她努力维持着镇定,尽可能地保持优雅,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她本来会让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她脱口而出,然而立马就后悔了。

        他会意识到你有多在意这事!大脑在咒骂,珊莎决定不予理会。

        猎狗挑起眉头,看她一眼。“我不需要,我只有酒就成了。”

        他的嗓音还是那么低沉嘶哑,听上去像她小时候一次次用手指刮过临冬城岩石墙壁时的感觉,珊莎很想把手指放在他的喉咙处,感受他隆隆的震动。

        她把视线转向猎狗的脸,顺着下巴往上看,害怕接触到他的目光会使她的秘密立刻坦白开来。

        胡须浓密杂乱,下巴线条坚毅,半边脸的伤疤依然可怖,但她怎么可能再害怕呢?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何况伤疤之下隐藏着她见过最高贵的一颗心。经过他锋利的鹰钩大鼻,蓝眼眸目光上移,最终不可避免地触到等待已久的灰眼眸。

        这双眼睛同她第一次与之对视时并无分别,依然如同暴风雨之下的大海,只是其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好似平息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蓝色的平静火焰,在风暴中心默默地跳动着。

        哦,蓝色火焰原来是我的眼睛。她微微眨动眼皮,茫然地意识到这一点,发觉自己完全不能挪开目光,他的眼睛牢牢地吸住了她的,就像小时候玩过的磁铁一样,那种死死吸在一起的光滑石头。

        她多么熟悉这双眼睛。许多次近在咫尺,长期以来的无数个短暂共处构成了地久天长般的东西,她目睹过这双眼里饱含怒火,烈焰熊熊,比如那次把她从暴民手里救下时电光火石般的一瞥;她也曾多次眼见其中盛满深沉暮色,深邃沉默一如他身后的茫茫黑夜,有许多次,他以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她在他面前缓缓阖上门。她以前从不懂这样的目光是在诉说什么,但她现在明白了,因为她此刻就处于这样的诉说之中。他的灰眼睛里写满了惊讶,但她同样看到了熟悉的东西:从前深沉暮色的残影和一闪而过的渴望。她笑了,知道今后无论他戴上何种令人不快的情绪面具,他的眼神都会轻而易举地把他出卖给她。

        她从前没注意到他的睫毛,此刻发现竟又长又浓密。她忍不住想把它们扣在掌心让它们轻轻扇动是什么感觉。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珊莎发现他们依然在沉默地凝视对方的眼睛。这份沉默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堵名为过去的墙,甚至没有人过来打断。

        她正要把目光从他那几乎称得上漂亮的睫毛上摘下来,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垂下了眼睛。于是睫毛又根根分明重新映入她眼里,她产生了数清楚它们的冲动。

        “你以前都不敢看我的脸。”猎狗的目光抖了抖,又回到她脸上。

        我以前从未发现自己如此贪恋看着这张脸带来的感觉。珊莎心想。酒气很浓,从他的呼吸间传递过来,就像那天晚上,那个将至未至的吻。

        猎狗的眼睛在她专注的凝视下再度躲开。“看着我。”珊莎尽力压抑着嘴角溢出的微笑说道。猎狗的嘴角抽搐起来:“我记得这是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小小鸟,你现在拿来对付我了。”

        “因为现在是你不敢看我的眼睛,爵士。”

        头一回,猎狗居然没有反驳这个愚蠢的称谓,而是抬起头,阴沉地看向她,眼里写着玩味。我想我还能从这双眼睛里找到一丝慌乱,珊莎愉快地想。

        挑衅似的,猎狗恶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嘴边却渐渐浮现笑意。珊莎继续毫不客气地回视,一边暗暗想着这样逗猎狗带来的欢乐真是胜过世上许多欢乐。

        周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珊莎知道他们眼里的画面的确很奇怪,她,史塔克家的珊莎,和桑铎·克里冈,著名的兰尼斯特家的狗坐在同一张桌子前,死死盯着对方不放。她想仇恨应该能解释这些人心中的疑惑,史塔克与兰尼斯特之间的深仇大恨无人不晓,但没有人知道当她在君临身陷绝境时,是他一次次向她伸出援手。

         “你是要吃了我吗?”猎狗嘲讽地说,伸手从邻桌抢过只剩下一块柠檬蛋糕的盘子,拿起蛋糕递到她眼前。

        柠檬蛋糕在他粗糙的大手里显得多么小啊,珊莎想。她擦着他的手指接过柠檬蛋糕,嫣然一笑:“我不饿,但你的确抓住了事情的本质。”

hey

猎狗与玫瑰.流离(中)

猎狗被送去难民集中营。


长着皮革的脸固然奇怪。但这战争之后的寒冬,没人追问任何人的故事。每个人都背负太多过往。能有一碗很稀的米粥喝,这就足够了。


国王不时来到这里。国王的坐骑,桑铎第一眼看见时以为是一匹强壮的骏马。事实上,这匹马和桑铎一样皮包骨头。不过它确实高大,偶尔的嘶鸣让人听来悲切。


国王似乎负责着种种赈灾的工作。他跟各种各样的难民们交谈,饿的时候直接吃难民营的稀粥。国王三四十岁,身材高大,是个典型的北境人。


国王又似乎很喜欢桑铎。也许部分原因是,桑铎是他亲自带到难民营的。“我觉得你很眼熟。”国王蹲在桑铎身边,披风拖在泥地上。“我在哪里见过你吧,兄弟?”


猎狗...

猎狗被送去难民集中营。


长着皮革的脸固然奇怪。但这战争之后的寒冬,没人追问任何人的故事。每个人都背负太多过往。能有一碗很稀的米粥喝,这就足够了。


国王不时来到这里。国王的坐骑,桑铎第一眼看见时以为是一匹强壮的骏马。事实上,这匹马和桑铎一样皮包骨头。不过它确实高大,偶尔的嘶鸣让人听来悲切。


国王似乎负责着种种赈灾的工作。他跟各种各样的难民们交谈,饿的时候直接吃难民营的稀粥。国王三四十岁,身材高大,是个典型的北境人。


国王又似乎很喜欢桑铎。也许部分原因是,桑铎是他亲自带到难民营的。“我觉得你很眼熟。”国王蹲在桑铎身边,披风拖在泥地上。“我在哪里见过你吧,兄弟?”


猎狗并不答话。国王自顾自地发了一阵牢骚,然后骑马走了,披风弄得马背上也全是泥浆。


桑铎在难民营住了几个月。他感觉身体在逐渐积蓄力量,于是白天去帮忙修缮房子。夜晚他时常盯着难民营的火坑,脸凑得很近,近到容易被烧伤的程度。


国王每次过来都会找桑铎闲谈,其他人对此见怪不怪。国王就是这样,桑铎听说。他对很多事都感兴趣,是最让北境人喜欢的那一类人。


国王出身并非名门,而是个最普通的小领主的小儿子,从小就习惯了在田间劳作。女王的选择有她的道理。跟桑铎一起干活的人说。她不想有一个贵族丈夫。珊莎史塔克的孩子将会冠用史塔克的姓氏,国王最好能接受这一点。


珊莎史塔克的名字让猎狗有点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把她和自己来到北方的原因联系到了一起。珊莎史塔克,狼女王,人们爱她。有人说她是火吻而生的冰女王,她的红发像在燃烧一样。


桑铎什么都不说。人们管他叫哑巴。国王对桑铎尽情诉苦,大多数都是人民的苦难。讲述战争之后寒冬的折磨,破碎的家庭。桑铎不怎么在乎,左耳进右耳出。“我猜你的故事比我的精彩。”诉苦之后。国王总是这样总结。“可惜你没法讲给我听。”


桑铎不这么觉得。桑铎隐约感觉,自己生命中最精彩的部分,就是被自己遗忘的那部分。关于自己为什么要来北境。关于珊莎史塔克。


国王讲起自己妻子时,桑铎默默倾听。国王一般不轻易提起珊莎。即使说到她,也总是带着一种颇有距离感的尊重。国王名义上通过婚姻和女王平起平坐,内心深处却仍然是女王的臣子。


“我很爱她,真的。你明白吗?我很爱她。最开始我只是尊敬她,直到我真的爱上她了。虽然她永远不会真的是我的妻子。珊莎史塔克永远是狼女王。陛下告诉我,她可能永远不会给我她的心,但我会得到她和所有北境人的尊重。”


国王似乎很苦闷,因为自己没有爱情的婚姻。“我爱她,你说,谁不是呢?也许有一天我甚至会需要给陛下一个继承人,但即使那样她也不会爱我。”国王苦笑了,棕色的胡茬里混着灰白。“你明白吗,伙计?爱一个不爱你的人。”


桑铎摇了摇头。国王有些意外,但也颇为欣喜。桑铎很少对他的话做出反应,“我很感激你不把我的话告诉别人,虽然你确实是一个哑巴。我爱和哑巴说话,就像我的女王妻子一样。”


想起珊莎史塔克,国王微笑了。“比起人,她更愿意陪着她的冬玫瑰。可惜她几乎没时间打理,天又太冷。没什么办法,那些花儿终究一朵一朵死去了。”


珊莎史塔克。桑铎轻轻张开嘴,但没发出任何声音。她给过我一支玫瑰,在君临被火烧成了灰烬。


丧家的狗为她来到北方。





北境的鱼梁木所剩无几。桑铎找了整整一天,才找到一棵雕刻着眼睛的鱼梁木。暗红的叶子似乎在低吟。


我的神力已经耗尽,我的躯体已经残破。桑铎似乎听见旧神的声音透过心树。又好像是风声,难以分辨。树叶萧索,桑铎一阵恍惚,不由自主地跪倒。何人来到我面前?恐怕我已无力回应凡间的祈祷。


旧神问桑铎。你渴望什么?


我为她而来。我无所求。


你残破如此,却为尊贵的女王祈祷。你是否想见她?想要拥抱她,抚摸她,吻她,就像她曾经施舍你的那样?


我不要见她。我祈求旧神保佑她。


桑铎试图发出声音,言语却黏在喉咙。给她快乐而不是痛苦。


你不相信神。心树在风中低语,桑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神正对他低语。你曾咒骂诸神。旧神摇摇欲坠,神迹凭什么为你展露?


我不相信七神,却相信旧神。桑铎绝望地发出嘶哑的声音,狗的哀嚎。因为你是她的神。


心树不再回答。黯淡的树叶在风声中发颤,桑铎瘫倒在树下。


有人很轻地抚过他的脸,覆盖着皮革的那一半。水。桑铎不知道自己还能流泪,而那只手上沾满了他的泪水。


这是旧神的化身罢。桑铎跪在地上,伸手抓住面前人的裙摆。他抬起头,第一次为巨大的痛苦而哭泣,他丝毫不感到羞愧,因为这是在神面前哭泣。泪水中他看到面前人是珊莎的样子,于是脱口而出。


“小小鸟儿。”他如此用力,以至于胸腔传来刺痛,声音却仍然是含糊的兽类的呜咽。



大概旧神化成北境女王的样子,来带他走。




hey

猎狗与玫瑰.流离(上)

仗剑而行,剑不是兵器而是拐杖,他步履蹒跚。


右腿的膝盖怪异地扭曲,凸起的筋络如虬根盘结。破烂宽大的斗篷拖沓着泥浆,黑褐色的皮革遮住半张脸庞。


他去往北方。


滔天的火光里,魔山死在他的剑下——禁忌的法术让魔山的血肉变成黑色,腐蚀了剑刃。又或者那只是野火和龙焰混合的杰作。


他人生第三次落入火坑。皮开肉绽的时候他闻到肉类烤焦的糊味。狗的嗅觉很灵敏。他想起。瑰丽绚烂的热浪中,他似乎看到世界都在坍塌。一切坍塌,只剩极寒之地,冰霜包裹的绝境长城高高耸立。之后异鬼来袭。长城也轰然倒下。


忽然他把一切都忘了。砖石在他周围破碎,陨石一样砸向他。他忘了为什么周围火光冲天,为什么自己身...

仗剑而行,剑不是兵器而是拐杖,他步履蹒跚。


右腿的膝盖怪异地扭曲,凸起的筋络如虬根盘结。破烂宽大的斗篷拖沓着泥浆,黑褐色的皮革遮住半张脸庞。


他去往北方。


滔天的火光里,魔山死在他的剑下——禁忌的法术让魔山的血肉变成黑色,腐蚀了剑刃。又或者那只是野火和龙焰混合的杰作。


他人生第三次落入火坑。皮开肉绽的时候他闻到肉类烤焦的糊味。狗的嗅觉很灵敏。他想起。瑰丽绚烂的热浪中,他似乎看到世界都在坍塌。一切坍塌,只剩极寒之地,冰霜包裹的绝境长城高高耸立。之后异鬼来袭。长城也轰然倒下。


忽然他把一切都忘了。砖石在他周围破碎,陨石一样砸向他。他忘了为什么周围火光冲天,为什么自己身下有一具乌黑发臭的尸体,为什么自己的一只眼睛,被捏碎在这具尸体手里。


他忘了自己害怕火。烈火裹住他,舔舐他的皮肤,完整的和破碎的。他忘了自己的名字,是人还是野狗,还是孤魂。


他被发现活着的时候吓晕了发现他的人。他并不知道。他被拖出废墟,盖上破布。没人照顾他,没人在乎他。他像被他杀死的那具黑色的尸体一样开始发臭。只是他还活着,虽然比起人更像条狗。那具曾经是魔山的尸体死了。


他忘了一切,没有梦境也没有幻觉。只有折磨着他不让他死去的肉体上的痛苦。他在生死线上痛苦地求死。


就在他要死去的前一秒,君临下雪了。


世界上唯一剩余的纯洁的白色,落在他的鼻尖。他快死了,却忽然又想起塌了长城的北方。


然后,没什么理由,他张开了嘴。雪花落在他嘴里,融化成水流进喉咙。


醒来后他向北去了。


他不断拾起一些记忆。他最先想起怎么说话,于是爬到一个端着一碗水的女人身边。他说,“水”。声音哑得听不出是人言还是狗吠。这是他忘记了所有语言,又想起怎么说话之后,说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字。


女人看着他不成人形的躯体,将那碗水倒进了他的嘴里。然后看看周围堆积的瓦砾和尸体,打碎了碗,用碎片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女人倒在他眼前,伤口正对着他的脸。他凭一点残存的意识,吮吸了她流出的血。又在意识恢复了更多之后停止了,并无法克制地干呕,吐出比血液更粘稠的东西。他在地上躺了很久,所有移动都依靠爬行。很久以后他终于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后想起的第二件事是怎么用剑。他捡到一根棍子,很久之后又遇见一具尸体,从而在尸体上找到了剑。他拿不动两件东西,于是丢掉了棍子。


他又向北去了。走了很远很远。


他从没遇到愿意主动给他什么的好心人。但他遇到了很多尸体。很多很多。人的,动物的。他一点一点向北走着,一点一点想起了很多东西。比如怎么认路,怎么找河水。他想起了龙女王、兰尼斯特、尸鬼和凛冬将至。


只有两件事他想不起来。他是谁。还有他为什么要去北方。


他路过一片生长着荒草的废墟,踏过结冰的护城河,看到了克里冈堡的字样。他感到很熟悉,又很恐惧。当晚他在废墟的避风处过夜,睡梦中听见了刺耳凄厉的尖叫。第二天清晨,他又出发了。


寒风刺骨,冰雪袭人。也许过去了三年,五年,十年。甚至更久。他路过了太多曾经繁荣如今成为废墟的地方,有时甚至无从辨别方向。他也不能确定自己一直在向北走。


他想起自己杀过很多人。他捡起一块皮革,把它粘在了还是血肉模糊的半边脸上。于是等伤口终于愈合,那块皮革已经和他的脸颊长在了一起。


很多地方都有人在吃人。但似乎没人打他的主意。他身上没什么肉了,皮包骨头。他依稀记得自己曾经有过很宽阔的肩膀。


他向北走。行走在北境,这个独立于六大国的苦寒的地方。


离得很远,他看见了临冬城。他倒在城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我是猎狗。克里冈堡的记忆席卷而来,他想起自己是桑铎克里冈,却动弹不得。


城门在他面前打开。城门里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是北境刚刚加冕的国王。他新婚的妻子,珊莎史塔克,在玻璃花园里静静端坐。


玻璃花园里,有这世上最后一朵冬玫瑰。



hey

情种(13)

“雪伊...别。停下。”


雪伊灵巧的手指摸索马裤的带子。提利昂感到身体无法抑制地发生变化。被那双手碰过的肌肤发热发烫,提利昂慌乱地去抓那双手腕,然而女孩儿的皮肤滑溜溜的,轻而易举地挣脱。


“亲爱的,我有话跟你说。”


“难道大人不想先做这个?”雪伊的呼吸吹在他脸上。“我想听听巨龙的吼声呢。”


“听我说,雪伊,听......”雪伊的舌头堵住了他的嘴。提利昂试图往后撤,理智和感情来回挣扎。他很久没见过雪伊了。一个礼拜?分别许久,雪伊今天带了一条银项链。提利昂多次尝试让雪伊放弃那些首饰,可她就是不依。哪个侍女能买得起金手镯银项链呢?


可那双手探进衬衫时,理智瞬间荡然无存。...

“雪伊...别。停下。”


雪伊灵巧的手指摸索马裤的带子。提利昂感到身体无法抑制地发生变化。被那双手碰过的肌肤发热发烫,提利昂慌乱地去抓那双手腕,然而女孩儿的皮肤滑溜溜的,轻而易举地挣脱。


“亲爱的,我有话跟你说。”


“难道大人不想先做这个?”雪伊的呼吸吹在他脸上。“我想听听巨龙的吼声呢。”


“听我说,雪伊,听......”雪伊的舌头堵住了他的嘴。提利昂试图往后撤,理智和感情来回挣扎。他很久没见过雪伊了。一个礼拜?分别许久,雪伊今天带了一条银项链。提利昂多次尝试让雪伊放弃那些首饰,可她就是不依。哪个侍女能买得起金手镯银项链呢?


可那双手探进衬衫时,理智瞬间荡然无存。先做这个,蠢侏儒,你早晚自己把自己害死。等她的尸体被泰温首相挂上城墙的时候,你就该后悔为什么非得先做这个了。


“别停下......雪伊......别停下。”






珊莎盯着雪伊棉被下的手镯。当然会是丈夫亲自挑选的侍女,当然了。他把瑟曦的眼线全部换掉,换上自己的情妇。


珊莎有些疑惑。我当然知道他有个情人。是谁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失落?


大概是因为提利昂不爱我吧。他把我当小孩子看,把最多比我年长一两岁的女孩儿在黑暗中抚摸。要是我能让他爱我爱得要死要活,一切就都简单多了。


珊莎动手把雪伊的被褥铺好。这是她第一次给别人收拾床铺。她用指肚摩挲粗布床单,小心翼翼把枕头放回原位。珊莎不知道有人看到她来这里没有,在脑中思索如果被人看到该怎么办。不管怎样,为了搞明白丈夫的情人是谁,这是值得的。


瓦里斯为什么要告诉我?


珊莎害怕八爪蜘蛛,就像她对红堡里的一切感到恐惧,包括自己的丈夫,那个温和的兰尼斯特。提利昂让她琢磨不透。但不可否认,和其他人比起来,她宁愿和提利昂同床共枕。


“他至少算个真正的人,别的都是披人皮的野兽。我确定了他不爱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珊莎想着,探头看看走廊里没人,悄悄又走上楼梯。


而她这时若向下走,就会在一片漆黑的地窖里,听见丈夫痛苦与快乐交织的喘息。






珊莎今晚过分沉默。


像往常一样,提利昂离开雪伊回到珊莎身边。珊莎盯着摊在膝上的书,翻动的速度有些过于缓慢。不同于几个月以前,提利昂从妻子的神态和微张的嘴唇判断,这份沉默更多的并不是来源于紧张不安,而是源自深度的思索。


“好太太,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吗?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珊莎翻书的手停在了一半。


“大人,泰莎是谁?”


提利昂感到肩膀明显地僵硬。泰莎和她的银币。已经是一千年以前的故事了。


“谁告诉你的?”话说出口,提利昂才意识到声音里的狠戾和审问的意味。


“你在梦里喊她的名字,大人。”珊莎从书里抬起头,蓝眼睛直勾勾看向他,似乎没发现他声音的改变。


提利昂沉默了。他不知该说什么。向她坦白。难道这是拥有妻子怀抱的代价?


珊莎的目光落回书页。提利昂感到刚才被雪伊吻过的皮肤火烧火燎。


“泰莎曾经是我的妻子。”


珊莎没抬头。提利昂似乎听见了她的叹息,又似乎没听到。


“她是我哥哥为我买来的妓女,我却爱上了她,甚至娶了她。后来她被我父亲赶走了。”


提利昂说不出那大把银币的事。他怎么可能说得出来?只是想到这个名字就让他痛苦。每次喝醉,眼前都出现泰莎哀求的眼神。那是戏子的戏。侏儒是那个哭泣的小丑。


珊莎没说什么。淑女是不应该谈论妓女的,嫁了人的贵族太太更不应该。她合上了书。


“我记得席恩之前很喜欢找妓女,并且向我哥哥罗柏吹嘘。”提利昂走向屏风后面解去衣衫。今晚他不需要波德。“当然,好像所有女孩儿对他来说都是妓女。席恩觉得自己能和任何女孩儿睡觉。”


珊莎若有所思。“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她又跟了一句。


提利昂摸到睡衣。他眨眨眼。有些跟不上女孩儿的话。“你不这样认为吗,好夫人?”


“不。”


珊莎没有解释。提利昂一头栽倒在床上。隔着眼皮感到蜡烛的光在跳动。按照他的意愿,那根蜡烛会在黎明来到前燃尽,剩下浸泡在蜡油里的短短一节。


世界忽然陷入黑暗。珊莎吹灭了蜡烛。


“大人,祝您好梦。”



hey

情种(12)

提利昂计算着日子,还有两个礼拜就是乔佛里国王的婚礼。


那本特地从藏书馆深处寻来的《四王志》摊开在面前,提利昂愁容满面地盯着它,和这本给了他最早政治启蒙的书做最后的诀别。他能想到它归属于乔佛里之后的下场。这本珍贵的古籍,若是乔佛里拿它垫桌角那甚是幸运,拿它当厕纸提利昂也无能为力。


我竟会为了一本书而感到悲哀。提利昂揉揉眼睛。我恐怕太多愁善感了。在战火连天的年代,为一本旧书而叹息,为了一个妓女而哭泣。


昨晚......提利昂有些疑惑地回忆。我以为是泰莎在拥抱我,却看不清她的脸。我使劲睁开眼睛,却看到珊莎的红头发。


那感觉很好。被靠近,被搂在怀中。他觉得很暖和,于是又闭上眼睛...

提利昂计算着日子,还有两个礼拜就是乔佛里国王的婚礼。


那本特地从藏书馆深处寻来的《四王志》摊开在面前,提利昂愁容满面地盯着它,和这本给了他最早政治启蒙的书做最后的诀别。他能想到它归属于乔佛里之后的下场。这本珍贵的古籍,若是乔佛里拿它垫桌角那甚是幸运,拿它当厕纸提利昂也无能为力。


我竟会为了一本书而感到悲哀。提利昂揉揉眼睛。我恐怕太多愁善感了。在战火连天的年代,为一本旧书而叹息,为了一个妓女而哭泣。


昨晚......提利昂有些疑惑地回忆。我以为是泰莎在拥抱我,却看不清她的脸。我使劲睁开眼睛,却看到珊莎的红头发。


那感觉很好。被靠近,被搂在怀中。他觉得很暖和,于是又闭上眼睛。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已经空了。


珊莎史塔克还是个小女孩儿。提利昂有些无助地想。她和泰莎是天壤之别,和雪伊也是。他把脸埋进短小畸形的手掌。近些天他对雪伊的思念似乎减少了些。忙于国王的婚礼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因素的存在则让他隐隐不安。我在珊莎身边太愉快了吗?


我很久没见过雪伊了。提利昂想到。黑头发的少女仍然能让他微笑,即使他知道雪伊是自己最大危险的来源。提利昂起身去找瓦里斯。今晚我要见雪伊。提利昂第一千次向自己发誓,我得结束这一切。他的心脏向喉咙撞击。我不能让历史再发生一次。






珊莎在花园里散步。玫瑰正在一朵朵凋谢。一片杂乱的颜色中,珊莎看到不远处有人影闪过。接着圆滚滚的瓦里斯向她走来,光脑袋反射着阳光。


“夫人,您的容貌简直比这整个花园还要美。”太监咯咯直笑,八爪蜘蛛想干什么?


“瓦里斯大人您说笑呢,人哪比得了玫瑰的妩媚?”珊莎声音细小,有些紧张地打量瓦里斯。记得唐托斯说过,八爪蜘蛛和小指头一样危险。


“您比花儿美一万倍。只可惜我是个太监,美丽的夫人。不然我一定像飞蛾扑火那样追求您。”瓦里斯咯咯直笑,珊莎觉得那声音像是老鼠磨牙。“为什么小恶魔就不懂得珍惜您呢,美丽的夫人?”


“瓦里斯大人,您怎会这样想?”珊莎细声细气,“提利昂大人对我很好。”


太监笑着摇摇头,嘴巴快要咧到耳根。“夫人,夫妻之道中藏着许多玄学。你说,如果一个妻子能做出最可口的饭菜,而她的丈夫还是频频光顾楼下的餐馆,这会是为什么?”


蜘蛛触角伸得太长了。珊莎感到瓦里斯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来回游荡。“也许这个丈夫不喜欢家里饭菜味道吧,瓦里斯大人。如果能让丈夫开心,他去哪里吃饭不是问题。”


“要是丈夫厌倦了妻子的菜呢?要是丈夫从未喜欢过妻子的菜呢?这位可怜的妻子又该如何?”


“我不知道,瓦里斯大人。”珊莎尽力表现出疑惑的样子。“您觉得这位妻子会怎么办?”


“这就难住我这个太监啦,珊莎夫人。我虽然半男不女,但也不敢自称了解女人的心哟。”


“我从来就猜不出问题的答案,瓦里斯大人。”珊莎的声音很苦恼。“他们都说我笨得可怕。”


“您不必担心,我的好夫人。您这样的美人儿要是有了太多智慧,反倒更危险呢。”


他们走到一片空地,不远处几个园丁正在修剪花草。“别让我打扰您,好夫人,尽情享受阳光好了。”瓦里斯朝珊莎鞠躬,迈着小碎步消失在了玫瑰丛后面。



珊莎坐在扶手椅里面,盯着书页发呆。提利昂有个情人,瓦里斯也知道。楼下的餐馆...除了提利昂之外,泰温兰尼斯特还能把我嫁给谁?蓝塞尔?


餐厅不止做饭给一个人吃。楼下...她静静想着。楼下是佣人的住所,再往下是放着龙骨的地窖。她想象提利昂情人的样子,想象提利昂和她在仆人的住所幽会,或者再往下...在满是泥巴的地窖里,在黑暗中脱她的衣服。她的想象逐渐扭曲,提利昂情人的样子竟然变成了自己的模样。珊莎吓了一跳,连忙把幻象从脑海抹去。


昨晚提利昂在她怀中入睡。然而她不敢在清晨面对他。他若是问起来,我该说些什么?于是她提早离开,对波德说自己要去晨祷。她知道无论如何,提利昂不会至于抛下所有的工作来找他。


他们没有叫泰莎的仆人。他们的侍女...珊莎挨个想着,是谁似乎并不重要,又似乎是一切的关键所在。


珊莎明白提利昂和其他兰尼斯特的不同。他看了太多书。看过太多书的人几乎都是软心肠。如果提利昂爱他的情妇......


珊莎史塔克静静盘算。提利昂厌恶瑟曦,喜爱着詹姆,想要远离泰温又渴望着父亲的认可。狮子之间并不和睦。泰温绝不会允许提利昂和仆人私通。如果能让丈夫生出摆脱泰温的想法......分裂将是是衰败的开始。


她提起长裙的裙摆,轻轻走下楼梯。红堡的墙壁长着耳朵,我不出声音便是。



hey

情种(11)

你愿不愿意爱我?


珊莎借着深夜的烛火,盯着提利昂熟睡的侧脸。或者说,大部分的后脑勺。平日里,他的脑袋在不成比例的矮小身躯上显得大得奇怪。或者是因为俯视他的缘故。不过当他把脸埋在枕头里,金发曲卷起来的时候,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脑袋罢了。


提利昂在梦中转过头来。好吧,她想。一个丑陋的脑袋。看着提利昂的脸,她感到一阵奇怪的放松。我还有什么好紧张的?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要是他现在醒来怎么办?要是他现在睁开眼发现在我盯着他怎么办?


珊莎不在乎。那我就告诉他,我觉得他英俊,觉得他散发着魅力,说我爱他。男人都爱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母亲从来不夸父亲英俊。但珊莎知道对母亲来说,世...

你愿不愿意爱我?


珊莎借着深夜的烛火,盯着提利昂熟睡的侧脸。或者说,大部分的后脑勺。平日里,他的脑袋在不成比例的矮小身躯上显得大得奇怪。或者是因为俯视他的缘故。不过当他把脸埋在枕头里,金发曲卷起来的时候,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脑袋罢了。


提利昂在梦中转过头来。好吧,她想。一个丑陋的脑袋。看着提利昂的脸,她感到一阵奇怪的放松。我还有什么好紧张的?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要是他现在醒来怎么办?要是他现在睁开眼发现在我盯着他怎么办?


珊莎不在乎。那我就告诉他,我觉得他英俊,觉得他散发着魅力,说我爱他。男人都爱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母亲从来不夸父亲英俊。但珊莎知道对母亲来说,世上再没有比父亲更英俊的男人。母亲从不说爱,她的爱却是真的。君临没有女子的真心。只有谎言和背叛。欺骗,欺骗,欺骗。


“不要。”


她的丈夫在动了动嘴唇。这不明智呢,大人。珊莎看着提利昂的眉头越皱越紧。哪怕是梦话,也会被红堡里别人听去。


“泰莎,泰莎,不要。”


泰莎?这是他情妇的名字吗?珊莎不由得屏住呼吸,想要听得更清楚。然而丈夫的呼吸越发局促,额头上渗出些虚汗来。他在被子里摆动手脚,像在挣扎着要逃出什么捆绑一样。


“别。别!退后!”他突然一声大喊,珊莎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丈夫的动作。“放开她,放开她,求求你们,听我——”他好像突然被噎住了,然后是剧烈的喘息,喘息,喘息。他猛地张开嘴,像是空气不够吸入,一种珊莎从没见过的恐惧一瞬间布满了扭曲的脸庞。“求——”


“提利昂。”


她不由得叫出了声,叫的是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声。她想起了自己的一个梦,一把凭空飘着的剑砍掉了父亲的头。


喘息,喘息,喘息,喘息,她的丈夫翻了个身,脸正对着她。他抓住被单,手指短小却像鹰爪一样有力。


“提利昂。”


“求求你们。”他的声音好奇怪,像在哭一样,好像小瑞肯摔了一跤。接着是一声真实的啜泣,然后他忽然再次全身紧绷。“父亲,父亲——”


“提利昂!”


她的手不知怎么,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的眼皮忽然放松,眼珠的转动慢了下来,似乎在犹豫,随后他抬了抬眼皮。蜡烛还在烧,久久地烧着,他看起来很疑惑,脑袋陷进枕头,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半睁半闭着眼睛。接着他看向她的手。


“史塔克小姐?”


他的嗓音好哑。她有些拿不定主意。我叫醒了他,然后呢?现在我该干什么?


“你做噩梦了,大人。”


他还在喘息,那个梦显然还在盘旋。她意识到他此时说不出话。不管泰莎是谁,他已经失去她了。


“没关系,大人。你没吵醒我。”


他有些颤抖,咽下一口唾沫。他看着她的手,用鼻子喘气,似乎想说什么,那个梦堵住他的喉咙。她把手按在他肩上,像安慰摔倒的瑞肯,准备轻轻拍他。然而她觉得还是先询问一下为好。


“要我拿开手吗,大人?”


他的脑袋左右摇晃了一下,或者说,抽搐。珊莎把这当成了回答:不。


她太了解噩梦了,那是她的老朋友,每晚必定前来拜访。她已经学会了与自己的噩梦相处,可她还不了解提利昂的梦。她只能猜测,那是一个他失去的人。


她向他挪去,摊开一只胳膊。她本想去拍丈夫的肩膀,提利昂却靠了过来。珊莎本能地想要后退,可这次她命令自己忍住了。我不能后退,他不会喜欢的。


靠近你的丈夫,就像父亲和母亲那样。鬼使神差,她竟将提利昂搂进了怀中。她感受到他僵硬的脖子和和肩膀慢慢放松下来。这个姿势,她回忆父母的样子。父亲大概没有我这么僵硬吧。


她不知道提利昂在想什么。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名字。


泰莎。








薇吉尔(评论前看置顶)
珊莎和桑铎 (珊莎站在石头上才...

珊莎和桑铎

(珊莎站在石头上才和桑铎一样高)


代餐不是约稿,不是我画的

©anduartist_

珊莎和桑铎

(珊莎站在石头上才和桑铎一样高)




代餐不是约稿,不是我画的

©anduartist_

奈弱

近期的一些摸鱼

画得有亿点潦草

p1紫色婚礼后的珊莎

p2珊莎逃离红堡

p3布兰和三眼乌鸦

p4丹妮和小龙

p5错误的春天

近期的一些摸鱼

画得有亿点潦草

p1紫色婚礼后的珊莎

p2珊莎逃离红堡

p3布兰和三眼乌鸦

p4丹妮和小龙

p5错误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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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种(10)

瓦里斯站在红堡的密道里,耳朵贴在墙壁上。


通常收集消息都是由小小鸟儿代劳,但关于前首相现财政大臣提利昂兰尼斯特的信息至关重要。听说提利昂和珊莎邀请了波隆前来做客,八爪蜘蛛决定亲自出马。他仔细品味波隆毒舌之下提利昂对妻子维护,止不住地搓手。小恶魔还是这么善良纯真呐。


波隆是个需要注意的人物。等提利昂送波隆离开卧室,太监决定多留一会儿。也许邀请波隆是一项计划的一部分。但一对夫妻邀请朋友来吃晚餐?这在红堡里简直就像向所有人吆喝。注意!我要往你的枕头底下放一条毒蛇了!


八爪蜘蛛潜伏在阴影中。房间里的一切动静一清二楚。他听见女孩儿的叹息,像融化的初雪在啜泣。多么纯粹的灵魂呐,太监想起。...

瓦里斯站在红堡的密道里,耳朵贴在墙壁上。


通常收集消息都是由小小鸟儿代劳,但关于前首相现财政大臣提利昂兰尼斯特的信息至关重要。听说提利昂和珊莎邀请了波隆前来做客,八爪蜘蛛决定亲自出马。他仔细品味波隆毒舌之下提利昂对妻子维护,止不住地搓手。小恶魔还是这么善良纯真呐。


波隆是个需要注意的人物。等提利昂送波隆离开卧室,太监决定多留一会儿。也许邀请波隆是一项计划的一部分。但一对夫妻邀请朋友来吃晚餐?这在红堡里简直就像向所有人吆喝。注意!我要往你的枕头底下放一条毒蛇了!


八爪蜘蛛潜伏在阴影中。房间里的一切动静一清二楚。他听见女孩儿的叹息,像融化的初雪在啜泣。多么纯粹的灵魂呐,太监想起。当初珊莎史塔克跪在乔佛里面前,试图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信任瑟曦。可是如此愚蠢之举,怎么可能轻易抹去?


“雪伊,我来帮你吧。”太监简直要咯咯笑出声。她知道这是提利昂的情妇吗?当然不知道。丈夫去寻欢,妻子最后知。何况哪怕提利昂和雪伊在她面前接吻,珊莎恐怕都不会在乎。


“波隆爵士不算什么正派人,你不觉得吗,夫人?”雪伊轻快的言语透过壁炉传出,在明白底细的瓦里斯耳中,话里的讥笑一清二楚。


瓦里斯不禁为已故的奈德史塔克感到一丝遗憾。那个公正无私的国王之手哟。你的爱妻与儿子们身首异处。你的宝贝女儿一个不知生死,一个寄人篱下,被营妓在心里嘲讽。你在冰冷的坟墓里,又会有多么的心痛?


“正派人分很多种呢,雪伊。这要看你觉得什么是正派了。波隆爵士至少是个真实的人。”


瓦里斯略略吃惊。这是珊莎的讽刺吗?他想象不到珊莎有意回击雪伊。看不见珊莎的脸,真话假话难以分辨。雪伊怎么想?以妓女的敏感和多疑,估计心里免不了思索。不过夫人的侍女也许只会更加用力地嘲笑。就算兰尼斯特夫人知道了又能怎样?一个战战兢兢的少女,怎么抢走那个爱她爱得发狂的傻子侏儒?


雪伊大概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子。珊莎和波德寒暄几句,侍从则磕磕巴巴,最后大概是珊莎出于好意放他离开。于是提利昂回来时,屋子里只有炉火微微作响的声音。


“在读什么书呢,珊莎?”


他管她叫珊莎,却比任何正式的称呼都显得隔阂。说到底,要想在家破人亡的女孩儿面前当个绅士,你还能怎么办呢?瓦里斯绞着双手。小恶魔完全可以不当绅士的,珊莎史塔克已经被强卖了,有什么理由不能强买?一个流着史塔克和兰尼斯特的血的婴儿会让泰温的庞大帝国更加牢固。提利昂为了一个女孩儿宁愿让自己的父亲难过。他可算不上好儿子,不是吗?


“没什么,大人,传说中一些关于龙的记载。小孩子的故事。”


瓦里斯记得提利昂喜欢龙。误打误撞,小姐,你说到点子上了。瓦里斯不觉得珊莎对于提利昂的好感有多少在意。但让小恶魔喜欢上她显然对女孩儿来说是一件好事。你丈夫的出手相助也许能保你一命呢,好小姐。否则一旦生下姓兰尼斯特的崽子,她会不会随之不明不白地香消玉殆也很难说。要是珊莎史塔克还有点脑子,就该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撩拨提利昂一番。


“我曾经很喜欢龙呢,小姐。龙可不是小孩子的故事。巨龙的头骨里能站下十个成年男子,可不是我这样的侏儒!坦格利安家族就是靠龙才统一了七大国,它们的力量来自于血与火。”


“他们也死于血与火。我正读到闪银的故事。”


“那条死于叛乱的小龙?我记得他。”提利昂的声音有些听不清楚。“他死得很壮烈。要不是有个愚蠢的主人,他本可以活很多年。”


珊莎安静了一会儿,提利昂的话音无声无息飘到地上,激起炉火中温暖的沉默。


“就像我的小狼。”


沉默徐徐蔓延。红堡的密道中闷热难耐,瓦里斯屏息敛声。对于兰尼斯特丈夫,珊莎的沉默是强撑的破破烂烂的盔甲,那她突如其来的倾诉又算什么?是珊莎终于难以忍受独自一人的痛苦,还是她终于准备用柔弱女孩儿的外表,好好撬开丈夫的心脏,让提利昂成为她的俘虏?


“....我很抱歉。别太难过了,小姐。”


“难过?淑女大概正在七神的丛林里奔跑呢。我常为她祈祷。我的小狼曾经很爱我,她却为我而死了。”


“这不是你的错,她怎么会是为你而死?你应该责备的是乔佛里,你....你是个可爱的孩子,珊莎,你....不应该是这样。”


“可我已是我,大人。我不是什么‘可爱’的孩子。我是个怪物,像我死去的小狼一样,谁会爱我?”


好嘛。瓦里斯在心里一声叹息。另一个孤独的渴望爱的灵魂,多么有诗意的蠢得令人想要作呕的意境啊。可惜提利昂是一个傻子,傻到会相信一个落难少女的话,会以为她愿意让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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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种(9)

波隆想象过爱拉雅雅的房间是什么样子,但他从没去过。倒不是交不起钱,只是佣兵觉得相比之下,脏乱吵闹的客栈远比堆着绫罗绸缎的闺房舒适。端酒的丑姑娘也别那些个“夫人”“小姐”暖和。


他在一群雇佣骑士中大讲侏儒和漂亮老婆的荤段子,引来阵阵下流的叫嚣和喝彩。还有人主动付了他的酒钱。


要是小恶魔知道我背地里都讲了些什么,恐怕再也不会器重我喽。波隆心满意足地喝着麦酒。 不过,不器重我,侏儒还能靠谁?小恶魔孤单的紧呐。


乱哄哄的小酒馆才是波隆的领地。再怎么拼命捞钱,官爵加身,他的出身还是在这里,烂泥一样的地方。


佣兵生涯教会波隆的第一件事是,犯不着和自己作对。我本就是恶棍流氓...

波隆想象过爱拉雅雅的房间是什么样子,但他从没去过。倒不是交不起钱,只是佣兵觉得相比之下,脏乱吵闹的客栈远比堆着绫罗绸缎的闺房舒适。端酒的丑姑娘也别那些个“夫人”“小姐”暖和。


他在一群雇佣骑士中大讲侏儒和漂亮老婆的荤段子,引来阵阵下流的叫嚣和喝彩。还有人主动付了他的酒钱。


要是小恶魔知道我背地里都讲了些什么,恐怕再也不会器重我喽。波隆心满意足地喝着麦酒。 不过,不器重我,侏儒还能靠谁?小恶魔孤单的紧呐。


乱哄哄的小酒馆才是波隆的领地。再怎么拼命捞钱,官爵加身,他的出身还是在这里,烂泥一样的地方。


佣兵生涯教会波隆的第一件事是,犯不着和自己作对。我本就是恶棍流氓,装什么道德高尚?全君临的佣兵和雇佣骑士都知道,波隆从提利昂兰尼斯特那赚得盆满钵满。他也毫不避讳,把自己的主人称为“矮脚存钱罐”。


连我这种人渣都有几个过命的朋友。提利昂兰尼斯特是全国最好心的领主,但他的每一份感情都是用钱买来的。


波隆想到小恶魔,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红头发的老婆。小狼女。


提利昂应该提防她,就像他应该提防雪伊。但就像跟雪伊在一起时一样,侏儒根本不在乎自己将要走进什么样的深渊。你以为女人的怀抱是避风港和温柔乡?


醒醒吧侏儒,那是能扼死你的甜蜜锁套。波隆不理解,侏儒聪明的大脑袋怎么会想不明白。


雪伊的威胁比珊莎史塔克大一百倍。雪伊是真正的毒蛇,而珊莎可不像狼。更像只木偶,被狮子提着线。


珊莎史塔克已经被活着耗尽了全部力气。行尸走肉罢了。不过今晚她的眼神,分明不是那个被乔佛里扒光在铁王座前的女孩儿。波隆有点不安,却一时分辨不出来。她不会至于想要和兰尼斯特丈夫同归于尽吧?


波隆咂咂嘴,疑惑提利昂对她的百般爱护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是怜香惜玉?他不信提利昂能蠢到那个地步。和泰温兰尼斯特的怒火比起来,一个女孩情不情愿丢掉贞洁算得上什么?


他否认不了珊莎史塔克的美貌。还不到十四岁,她的美貌已可以和瑟曦平起平坐。要不是如此哀伤而且拒绝与丈夫同床,任何一个男人拥有这样一个老婆都应该满足了。


波隆庆幸自己学会了刀剑。强盗杀死了他的母亲,而他一刀让仇人身首异处。幸亏我不至于只能掩面哭泣,像那个半只脚踏进坟墓里的已婚处女。


波隆从来不会动怒。愤怒影响判断,对于佣兵来说,失去判断力意味着掉脑袋。而且话说,还有什么值得他生气?然而不可否认,他对珊莎史塔克嗤之以鼻。漂亮什么用都不顶,这是波隆吃了几堑才长出的一智。女人可以用漂亮脸蛋引诱男人,上当的男人都是蠢货。有了瑟曦当例子,你会指望提利昂更明白这个道理。


波隆为提利昂感到一丝遗憾。他明明可以真的当个邪恶侏儒,要是提利昂决定走向邪恶,七大匹骏马也拉不住他。黑心人才有饭吃,吃的是善良人的红心。提利昂迟早要因为好心,叫黑心的贵族生吞活剥。


怀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姑娘。这是用钱买来的怀抱,波隆咧嘴笑着接受了她。


波隆回到红堡里自己的伯爵住所时,已近深夜。他数了数窗户,小恶魔夫妇的窗还亮着。


小恶魔终究是个软弱的矮子,波隆在琢磨提利昂兰尼斯特时想到。要想刀枪不入,必须先把所有其他人都抛之脑后。不管他承不承认,提利昂却还在乎人命,甚至想要一个人爱他。这份爱他从兰尼斯特家里得不到,从嘲讽挖苦侏儒的众人那里得不到,从花钱买来的人渣佣兵这里得不到。


于是提利昂指望从妓女和贵族老婆那里找安慰。可是战乱当头,侏儒怎么竟还敢奢望情爱呢?提利昂大概是维斯特洛最聪明的人之一,波隆只能说他愚蠢透顶。


要是提利昂不得不死在女人手上,至少这个女人应该值得他去死。上了年纪,我变得太善良了。在波隆看来,这个女人既不是雪伊,也不是珊莎。


他拦住一个仆人。“给提利昂大人的房间送小点心和一壶红酒。”就让他们夫妻围炉夜谈吧,波隆想着。就算我帮你一次,小恶魔。你最好让珊莎史塔克喜欢上你,也许她长成狼的那天,就舍不得撕你的喉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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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种(8)

提利昂回去得一点也不早。


城墙修复得像摊烂泥一样。提利昂骑着马前跑后颠,动辄大声吆喝催促加急。波隆在他身后,饶有兴趣地看。


“怎么了,侏儒?裤子里面爬蚂蚁了?”波隆油汪汪的黑头发反着光,提利昂白他一眼。“小恶魔今天可不安分得很呐。”


“我并没有‘不安分’,谢谢你。只是要回去跟我老婆吃饭。”提利昂短腿一夹,催马小跑,想甩开波隆。佣兵轻松跟上,从喉咙里发出嗤笑。


提利昂瞪了波隆一眼,对方不依不饶:“当心呐,侏儒。小狼女多半想用餐刀割了你的喉咙。”


波隆也许在开玩笑,但提利昂不由得仔细思考起珊莎最近的种种反常。有没有可能....提利昂缓缓勒马,僵硬地转身看向波隆。佣兵正...

提利昂回去得一点也不早。


城墙修复得像摊烂泥一样。提利昂骑着马前跑后颠,动辄大声吆喝催促加急。波隆在他身后,饶有兴趣地看。


“怎么了,侏儒?裤子里面爬蚂蚁了?”波隆油汪汪的黑头发反着光,提利昂白他一眼。“小恶魔今天可不安分得很呐。”


“我并没有‘不安分’,谢谢你。只是要回去跟我老婆吃饭。”提利昂短腿一夹,催马小跑,想甩开波隆。佣兵轻松跟上,从喉咙里发出嗤笑。


提利昂瞪了波隆一眼,对方不依不饶:“当心呐,侏儒。小狼女多半想用餐刀割了你的喉咙。”


波隆也许在开玩笑,但提利昂不由得仔细思考起珊莎最近的种种反常。有没有可能....提利昂缓缓勒马,僵硬地转身看向波隆。佣兵正等着欣赏他的表情。


“这么说来,波隆,我要给你一项任务。”




珊莎似乎在等他,又似乎没有。她靠在窗边做针线活,一天中最后的几缕阳光洒在她身上。可以说,就算波隆的出现让她感到意外,珊莎史塔克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珊莎,波隆今晚正好有空,你不介意我请他加入我们吧?”


提利昂有些忐忑地从下往上看她的脸。他并不知道珊莎对波隆印象如何。她会生气吗?会沮丧吗?会猜透我的想法吗,我觉得她可能会毒死我?


珊莎大概没有,或者藏得很好。她的微笑差不多称得上愉快了,如果女孩儿真的还愉快得起来的话。珊莎史塔克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诉说,她是那么悲伤,悲伤,悲伤。


“当然不介意,大人。”


他们梳洗,然后落座,波德端上奶油蘑菇浓汤。汤是从同一口锅里盛出来的,提利昂瞟一眼波隆,见珊莎率先喝下第一口,这才放胆尝试。汤很好喝,只是提利昂将心思主要放在打量自己的小妻子身上。波隆无礼地大嚼蘑菇,勺子和碗敲得叮当作响。要不是当着珊莎的面邀请他共进晚餐,提利昂真想把他扔出窗去。


可惜我没有詹姆的身手,只会反过来被波隆消掉脑袋。我应该把他绞死。


“我的好骑士,要不要试试别这么吵?瞧我的,不出那么大声音一样可以喝到汤。”


珊莎从碗里抬起头,舔舔嘴唇上的奶油汤——该死,你就非得舔嘴唇?这下波隆看着珊莎的眼神从打量变成了兴致,目光在她尚未丰满的胸脯上晃来晃去。提利昂假装被汤呛住,用力咳嗽,才吸引到波隆懒散的目光。


妈的,让波隆这混球看上珊莎,到不如直接杀死我算了。


“大人别这么严苛,餐桌礼仪是给淑女和绅士的,对波隆爵士怎么能算适用呢?”他的老婆看见了波隆的眼神。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吗?波隆眯起眼睛,对珊莎微笑了。我把什么样一条恶狗带到了自己家里?


“被您这样美丽的女士说不是绅士,我可好伤心呦,‘小恶魔’夫人。”提利昂坐在主座上,波隆和珊莎坐在他两侧。波隆满是老茧的手伸向餐刀,让提利昂怀疑他要当着自己的面越过桌子,去牵珊莎的手。佣兵玩味的眼神在他们中间滑动,提利昂抢先一步,一把抓住珊莎还拿着勺子的右手,把她吓了一跳,差点扔下了汤匙。她朝提利昂疑惑地眨眨眼睛。但是还好只是微笑了一下,没问他“怎么了大人”。


“我妻子说得不无道理,好骑士。你是个不害怕杀人的好战士,可谁能管你叫绅士呢?”他在杀人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看看她还会不会跟杀人魔打情骂俏吧,黑水河的“波隆爵士”!


珊莎似乎想收回用来吃饭的手,但提利昂坚决的抓握让她决定奶油汤可以等等。“是的,大人。泰温公爵表彰功臣那天,我看见波隆爵士受封。我很高兴有您这样人保护我的丈夫,波隆爵士。”


很高兴?他不趁我睡觉偷走我老婆,我就谢天谢地了。提利昂想在桌子底下踢波隆一脚,结果畸形的腿没够到波隆,反而抻到了筋。


“您的高兴很有道理,小姐。小恶魔给没给您讲过,我是怎么把他从你的莱莎姨妈手里救出来的?那可是个精彩的故事,要不是我,您丈夫聪明的脑浆怕是早被老鹰吃光啦。”


波德端上烤羊肉,尽职尽责地成片,再将炖菜乘给每一个人。提利昂闷闷不乐叉起一块,听波隆绘声绘色地描述鹰巢城的大战。小偷。那是我的故事。他想提醒波隆隐藏关于凯瑟琳夫人的部分,但佣兵丝毫没意识到这一点。他觉得珊莎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急忙自己加入叙述,给她讲天牢的傻子守卫,逗她露出一点微笑。


珊莎亲自起身替三人倒酒。我应该为她倒酒才对。珊莎穿着成年女人的裙服,但明显只是穿大人衣服的小女孩。她回应波隆的玩笑话,一边不时转头问他,“您觉得呢,大人?”


甜点也是从同一块蛋糕上切下来的。提利昂不仅觉得自己的想法愚蠢。她怎么杀死我?他看着跟佣兵聊天的女孩儿,蓝眼睛纯真无邪。佣兵的眼神固然无礼,但就连波隆今天晚上也没讲太多下流笑话。在她面前讲不出口吧,提利昂心想。不知道要是单独遇见珊莎,佣兵能不能记住礼貌,顾全礼节不要强暴她。


波隆提出多留一会儿的时候,提利昂把他的话打断在半空。“我的妻子安排这顿晚餐一定累了,好骑士。让我送你出去,好让我们的小姐休息一会儿吧,好吗?”波隆似乎恋恋不舍。但还是跟他走了出来。


红堡里隔墙有耳,但提利昂这会儿没心思管小小鸟儿在不在听。“你他妈别告诉我,你想睡我老婆。”


“嘿,别那么小气。”波隆懒懒散散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还想睡雪伊呢,不是也没睡吗?你要一个还不够,想妓女淑女两手抓?”


“少跟我来这套。我让你帮我套出她的心里话,你一个晚上净在瞎扯!”


“你倒来说教我啦,侏儒?难道我没有按你的意思做?我提起她母亲想看看她的反应,你却打岔;我提起你的老姐和外甥,想看她对乔佛里娶媳妇有何感想,你却一直皱眉咳嗽,好像跟国王有过婚约的是你似的。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侏儒,女孩儿可没想杀你。要是她有毒药,早就自己喝干了。”


提利昂无言,将波隆送出门,波隆松松裤子。“小恶魔,你以为你在保护她?醒醒吧,她这是行将就木罢了。就是你要她从城墙上跳下去,她也会照办的。”


提利昂转身上楼,波隆哼着小调渐行渐远。



BlyNn

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一定要让我们珊莎发光发热,持续出圈⭕,才能不辜负我们珊莎粉过去几年兢兢业业的论文答辩😘毕竟我们17年就知道最爱珊莎的编剧dumb and dumber会给我们珊莎捡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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