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少年/辉光〕知了最终会在寒冷的冬天被凄惨地冻死
在电视上看到大辉哥,他脖子上绷带缠了好几圈,手也伤了,记者把话筒挤到他面前,他依旧是我一直所见的无所谓的疯狂的样子。
老头也坐我旁边看新闻,看到大辉哥,他又苦巴巴地瘪着嘴流眼泪。
他抓着我的手,呜呜呜,呜呜呜啊。
我盯着他嘴巴,实在分辨不出他一个哑巴要讲些什么。
毕竟我也只是个聋子。
大光哥还没醒过来,他已经躺了好一段时间了。
我每天都坐在大光哥的床边上,和老头一起。
我打开大光哥的MP3,从早放到晚,没电了就插上电。
斗娜姐姐说太吵了,而且内容很无聊。
我跟她写道,这是大光哥喜欢听的东西。
她吸了一口烟,嘴里嘀嘀咕咕。
天气很好,每天都天气很好,太阳光照着外边暖洋洋的,...
在电视上看到大辉哥,他脖子上绷带缠了好几圈,手也伤了,记者把话筒挤到他面前,他依旧是我一直所见的无所谓的疯狂的样子。
老头也坐我旁边看新闻,看到大辉哥,他又苦巴巴地瘪着嘴流眼泪。
他抓着我的手,呜呜呜,呜呜呜啊。
我盯着他嘴巴,实在分辨不出他一个哑巴要讲些什么。
毕竟我也只是个聋子。
大光哥还没醒过来,他已经躺了好一段时间了。
我每天都坐在大光哥的床边上,和老头一起。
我打开大光哥的MP3,从早放到晚,没电了就插上电。
斗娜姐姐说太吵了,而且内容很无聊。
我跟她写道,这是大光哥喜欢听的东西。
她吸了一口烟,嘴里嘀嘀咕咕。
天气很好,每天都天气很好,太阳光照着外边暖洋洋的,树叶反射着日光,闪亮亮,像金子,风呼啦呼啦吹过去,沙沙响。
我第一次见到大光哥,也是个很棒的晴天。
那还是在日本的时候,我刚被爸爸抵债给黑帮不久,我还不是聋子,我也没有被性格恶劣的男人挖掉一只眼睛。
很多人,我听见他们叫他吉原的公主,我双眼所见的是少年穿着色彩绚丽的和服,个子高,皮肤白,神情也冷漠。
高层对他很是迷恋。
我得了小费,去买波子汽水喝,喝完把玻璃瓶摔在地上,在玻璃碎屑里捡起那颗弹珠。
冰冰凉凉的透明的弹珠,像那个吉原的公主一样美丽。
不再能被称作少女的那天,野兽吃掉我的一只眼睛,想把另一只也碾碎在手里,还桀桀大笑着要让我的心脏也腐烂在下水沟里。
啤酒瓶绽放出了灿烂至糜烂的烟花。
在万花筒般繁复杂乱的空间踉跄着僵尸一样可笑的步伐,最后匍匐在某个人的脚下,我弯曲脖颈抬起头,死死瞪大眼睛,哪怕有一边只剩下了黑洞洞的裂开的眼眶在河一般涌出悲怆的红色的花朵。
我的手指在那个人脚下的地面抓着挠着撕裂着,我说,好痛!好痛!痛!太痛了!拜托您,杀了我吧!随便给我来一枪吧!求求了,求求你了,拜托,拜托,啊……
我看见公主冷漠的双眼里也映照了我。
我感到拯救与苟活的感激与幸运和饱受一半刺眼的光的悲哀与不幸。
后来这种悲喜交加的心情总是笼罩着我。
就算跟在大光哥和大辉哥手下学会了去挖掉别的男人的眼睛。
就算离开日本到了一个全然陌生或许澄亮的地方。
就算不用计算余额也能买很多波子汽水。
就算玻璃弹珠已经积攒了好几个铁盒。
大辉哥总是敲我脑袋,猛地凑近我吓唬人。
我盯着他的浓黑到极点的右眼和浅淡到透明的义眼发愣。
他哈哈大笑起来,手下全没轻重地揉乱我头发。
看小呆瓜。他回头看着大光哥好玩道。
我又想就这样也挺好的。
前天大辉哥突然出现在了教堂,站在大光哥的床前垂头看了许久,直到门外畏畏缩缩的警员催起来才抬头。
照顾好我哥哥。
大辉哥被戴上手铐,离开了。
我们是为什么会颠沛流离一路至此。
那天傍晚,落日余晖最后的一丝留恋照射在大光哥经久不变的冷漠的面庞上。
老头自顾自荡了会儿秋千,又啊呜啊呜叫我帮忙推推,让秋千荡得更高。
被未名的信息打破宁静后,大光哥离开前扯下耳机,把MP3交给我保管。
MP3循环播放着富豪管理情绪的五十种方法,直到现在。
“知了最终会在寒冷的冬天被凄惨地冻死,
啊啊,从贫穷中站起来是多么的伟大,
现在的痛苦将会成为未来的果实,
给一直以来无视我的所有人看看我的厉害,
会成为明日富者的你,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