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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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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月夜女孩唱歌

几回魂梦与君同(三)

 【be预警】

写在前面:去年就写好了,一直没发,我又回来啦。希望还有人看哈哈,完结啦。  

  

  

  那日太子拜见父皇母后时是遣了宫人下去的,但不知道哪个好事的听了墙角之后,私下里竟流传开去,一传十十传百,皇上有心处罚也找不到源头,就随他们去了,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个由头而已,明面上过得去大臣们也就不好说什么。


  这闲话自然也传进了珍馐房众人的耳朵里。大家一时间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身为皇长子,不出意外未来整个天下江山都是他的,太子竟然要放弃别人这几世都求不来优渥身世。明媚作为官宦人家出生的嫡女,家道中落后受的苦不堪言说,就更明白这一决定的意义,是甘愿布衣粗...

 【be预警】

写在前面:去年就写好了,一直没发,我又回来啦。希望还有人看哈哈,完结啦。  

  

  

  那日太子拜见父皇母后时是遣了宫人下去的,但不知道哪个好事的听了墙角之后,私下里竟流传开去,一传十十传百,皇上有心处罚也找不到源头,就随他们去了,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个由头而已,明面上过得去大臣们也就不好说什么。


  这闲话自然也传进了珍馐房众人的耳朵里。大家一时间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身为皇长子,不出意外未来整个天下江山都是他的,太子竟然要放弃别人这几世都求不来优渥身世。明媚作为官宦人家出生的嫡女,家道中落后受的苦不堪言说,就更明白这一决定的意义,是甘愿布衣粗茶,也要和相爱的人厮守一生的深情。明媚记得凌小小出宫前,大家劝过她留下做太子妃,只是不能再做御厨而已,作为妻子也还是可以为太子做羹汤,其实也没差。


  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我的志向在于庖厨,但并不是只给太子一人做菜。大家都劝我选择太子妃,不过是因为做选择的人不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做牺牲呢,如果今天做选择的是太子呢,他需要为了我抛下荣华富贵呢,那太子他,会这么做吗……”后面两句话逐渐没了底气,凌小小清楚,谁都没把握爱意能克服一切。当时没人没回答,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这个抉择是太子面临的,那需要割舍的就太多太重了,大概率是没可能的。但谁都没想到,太子真的做了这个怎么看都不划算的选择。


  毕竟跟小小相处了这么久,其实大家诧异只是一瞬,多的更是欣喜和祝愿,为小小,为太子,为了他们共同的未来。明媚想着过几天就是采买日,要喜燕提前找好了要出宫的宫人,想把这好消息快点带给小小。


  为了做得更真,之后个把月,太子更是日日差人来送酒,然后人也在那玉醑中一点一点枯萎下来。他大多数时候都闷在房里,贴生伺候的只有一个郑礼,什么东西都是送到寝宫外就留步,再由郑公公亲自送进去,说是别妨碍太子休憩。旁人很少瞧见他,只有每次皇后来时,朱寿奎出去恭送她才能看到,还是精神焕发的样子。也有些曾经伺候过太子的宫人不解,前段时间太子还十分严重,现在怎的如此正常。


  日子一天天这么过着,没有什么太大异样,就是郑礼往宫外跑的频率增加了许多,宫人问起,他都统一答,太子殿下的吩咐,叫他们别多问。


  除了郑礼以外没人知道,太子早就病入膏肓。他悲哀地看到了结局,却依旧希望这份痛苦对他爱的所有人来的晚一点,再晚一点。这种药纯粹是在以毒攻毒,仅仅只是维持一两个时辰的表面上的气色不错,但实则只会加剧病情。


  朱寿奎在他亲手编织的白色的谎言里,一步步走向死亡。


  洪武二十五年,太子薨了。


  凌小小听到这个消息,完全不伤心,松柏自然不知道先前珍馐房的人给她通的气,以为她悲痛过头到傻了,问她还好吗,凌小小笑得少女怀春,重复了遍,对啊,太子薨了,所以我的夫君要来了。吓得店小二赶忙去捂她嘴,大厨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敢这样犯上。再细问,她就什么也不答了,只挂着笑,一连几天都对所有人格外好脾气,好像先前一年的欢喜都集中在了脸上。


  还有更怪的,每天都提溜着小板凳,坐在小小珍馐门口,有人一问就说在等她的夫君。天不亮开始等到夜禁敲响暮鼓才肯进店。


  大约过了几天,凌小小又一次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街口出现的了一个身影,再一瞧,正是穿着粗布麻衣的郑礼。虽然不解朱寿奎这个懒鬼为何不一起出现,但谅解他作为太子要脱身得处理的事务众多,凌小小还是乐得赶忙迎了上去,想要问郑公公一句,


  她的少年郎什么时候来?







  她的少年郎再也不会来。


  凌小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捱到晚上的。她看着桌上那盏银灯。那是除了一身御厨服装以外,她带出宫的另一样东西。很多个夜晚,朱寿奎偷偷跑到珍馐房陪她烤土豆,那盏灯就那么一宿一宿地明着,见证了他们从拘谨到愈凑愈近,昏黄的光映着两个少年人,互相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情窦初开的自己。她看得很专注,没注意到松柏敲门,回过神,松柏已经在她面前站了很久。他突然开口,“我那天在街上时,今天来的那个人问了一路,认不认识凌小小。也问了我。”太子还是没忍住想见她最后一面。但是松柏怕这一松口,就会失去凌小小,只说不认识,没见过。


  小小听罢。一怔,说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了,他不能来,那她就去吧。


  一天后,小小珍馐关张。凌小小穿着第一次相见时的御厨衣服,倒在紫禁城的宫门前。


  后宣

  【凌小小,德才兼备,忧心太子,追封前太子妃,与太子朱寿奎合葬,同入皇陵,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从别后,忆相逢

  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这一次,小小来梦里找你了。太子殿下。





卿醉欲眠

  小太子补发第二弹~

  小太子补发第二弹~

卿醉欲眠

  这不就是减肥时的我们吗😂

  这不就是减肥时的我们吗😂

卿醉欲眠

  离家多年的皇子一路上都在担心母妃的情况,没成想自己的母妃是个爱吃的,活的比自己离宫之前还要好😂

  离家多年的皇子一路上都在担心母妃的情况,没成想自己的母妃是个爱吃的,活的比自己离宫之前还要好😂

花心鱼子酱

【朱寿奎×凌小小】朕在乎这社稷江山,更在乎你

前情见上文↑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等待婚期到来。皇帝与皇后给太子和小小择了一良辰吉日 凌小小忙着学礼仪、背《女戒》,虽然过的实在枯燥乏味,但一想到那个傻到掉渣的太子还在等着自己,就浑身充满干劲。而她时不时也会溜回珍馐坊,其美名曰“视察工作”,即使呆不到半刻就要被嬷嬷押回宫,当然了,明媚喜燕也会偷偷溜进小小宫中,跟她说说最近珍馐坊的趣事。

  太子那边在忙着前朝政事,不可开交。前朝大臣因为前些日子太子的行为而有所疑虑,太子只得忍痛割爱,拿行动堵住他们的嘴。不过照着他的勤奋,终究还是获得了大臣的信任。

  二人就这么各自忙着,见面时间不多,每晚就半个时辰而已。每当...

前情见上文↑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等待婚期到来。皇帝与皇后给太子和小小择了一良辰吉日 凌小小忙着学礼仪、背《女戒》,虽然过的实在枯燥乏味,但一想到那个傻到掉渣的太子还在等着自己,就浑身充满干劲。而她时不时也会溜回珍馐坊,其美名曰“视察工作”,即使呆不到半刻就要被嬷嬷押回宫,当然了,明媚喜燕也会偷偷溜进小小宫中,跟她说说最近珍馐坊的趣事。

  太子那边在忙着前朝政事,不可开交。前朝大臣因为前些日子太子的行为而有所疑虑,太子只得忍痛割爱,拿行动堵住他们的嘴。不过照着他的勤奋,终究还是获得了大臣的信任。

  二人就这么各自忙着,见面时间不多,每晚就半个时辰而已。每当他们结束了一天的疲惫时,看到对方,恨不得把把整个人都融入对方的怀中,懈怠也随之消散。

  

  可平淡的日子没有过多久。

  这日,正是婚期前一日。

  清早,太阳刚刚照进太子的寝宫,太子还沉浸在美梦之中。忽然,郑礼急急忙忙拉开帷帘:“不好了殿下!皇上这会急诏您去勤政殿呢!”

  等太子急忙赶到时,皇上与几位机密大臣正危坐高台。

  太子急忙行礼:“儿臣来迟了,请父皇恕罪。”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一大臣将事情告诉他,太子听完才知道:西北昭陵突发旱蝗之灾,官员暗中作祟,克扣百姓口粮,致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太子思索片刻,主动向皇帝请缨,前往昭陵,平息祸乱。

  “可明日乃是太子大喜之日,此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京。”群臣纷纷应和。

  “胡闹!百姓之事,岂能为儿女之情所牵绊!父皇,儿臣自知天资鄙陋,恐不能为父皇效微薄之力,若只在乎此而忽视百姓,天下又如何信服!”太子行礼,“儿臣请命,请父皇成全。”

  “好!”皇帝大叹,:奎儿,这段时间你的政务进步真令朕当刮目相看。去吧,婚期择他日也尚可。”

  

  离了勤政殿,太子匆匆向小小寝宫赶来,见了小小就把她一下紧紧地抱住。小小从太子啜泣的话语中听出了缘由。

  “那……你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个月,一年,三年……我也不知道。等我回来,我一定还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没等小小反应过来,他就跑出宫殿,还没出宫门,只听凌小小大喊:“等一下!”他停住脚步,小小跟上来,握住太子的肩:“我陪你去。”

  

  从京城前往昭陵的路很长,舟车颠簸。凌小小从没出过如此长的远门,才半个时辰不过就忍不住倚在太子身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见太子凝望远方,满脸忧郁,忍不住笑:“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也会扮哭脸了?”

  太子看着小小说:“没什么,我就是在想,这一路我们带的粮食绝对是不够的,有什么方法既能消除蝗灾,又能让百姓填饱肚子呢。”

  小小也陷入沉思,她想起小时候,父亲给她做的菜,忽然灵机一动。

    “蝗虫不过也是虫类,我记得京城周边一带有许多人家常年蝗虫进犯,庄稼却不缺减。我父亲曾给我做过他向那些人家学的菜,只需将昆虫生放入锅中,炸至金黄酥脆即可。”

  太子也突然被惊醒一样:“对呀!况且昭陵盛产豆类,用豆油炸最合适不过了!”他紧紧抱住凌小小。这个女孩,给了他无数意想不到的惊喜。

  终于,在凌小小把所有能想到的昆虫菜肴的菜谱全誊写出来之时,马车到了昭陵。

  小小趁太子下车,换下了华贵的服饰,穿上了御厨服。

  凌小小将原先做好的干粮一个个送到村民手中,百姓都感激不尽,有人甚至落下热泪。很快,小小就与很多村民打好了关系。

  发放粮食之时,她听见有人在抱怨:“这太子真会搪塞人,给点粮食就把我们给打发了。”

  “是啊是啊,你说说,这点粮食吃完了,咱们可怎么办?”

  凌小小叹了口气,朝远处了太子使了个眼色,太子立马明白,小小要按原计划进行。

  这边的村子分完了,太子还要赶到下个庄去,但凌小小留下了。临行前两人告别,尽管依依不舍,但太子知道,这是小小的主意,她不会轻易改变的。


  

  

  在结尾:aaa本来想直接把这段剧情码完的!!但是真的好长近2000个字真的码不动惹˃̣̣̥᷄⌓˂̣̣̥᷅!!下次一定!!

花心鱼子酱

【朱寿奎×凌小小】朕在乎这社稷江山,更在乎你

作者开头bb:

这是一个兼具事业与爱情的拟结局!本人追完《珍馐记》后着迷于男女主爱情,但是对双结局都感觉差强人意,在好不容易到来的假期才开始动笔自己想象中的结局,所以不喜勿喷!看个开心!


(故事,要从太子为小小求情三日给予皇帝交代后开始……)


三日,似乎流沙从指间掠过,凝思时却又如等待美食出炉之漫长。在做膳食之时,凌小小一直在思考皇帝给她的抉择,导致明媚喜燕春蝉的味觉都要被小小的“黑暗料理”搞失去了。

是选御厨,还是选太子。

她虽已打败陆御厨,成为“皇宫第一御厨”,深受皇帝青睐,但这毕竟是父亲的遗愿,还有自己心中对于烹饪的无穷热爱,她都很难舍弃。

可如今,她更舍弃不了对......

作者开头bb:

这是一个兼具事业与爱情的拟结局!本人追完《珍馐记》后着迷于男女主爱情,但是对双结局都感觉差强人意,在好不容易到来的假期才开始动笔自己想象中的结局,所以不喜勿喷!看个开心!


(故事,要从太子为小小求情三日给予皇帝交代后开始……)



三日,似乎流沙从指间掠过,凝思时却又如等待美食出炉之漫长。在做膳食之时,凌小小一直在思考皇帝给她的抉择,导致明媚喜燕春蝉的味觉都要被小小的“黑暗料理”搞失去了。

是选御厨,还是选太子。

她虽已打败陆御厨,成为“皇宫第一御厨”,深受皇帝青睐,但这毕竟是父亲的遗愿,还有自己心中对于烹饪的无穷热爱,她都很难舍弃。

可如今,她更舍弃不了对朱寿奎的爱,不因为他是太子。一幕幕回忆在她眼前闪回:他嘴角的包饭米粒,他袖口沾的洗碗水,他送给自己的满天烟火,他头上落满的雪花,他亲手做的红油馄饨……曾几何时,她多少次辜负了他对她的真心,让他眼角落泪,直到他与允诺的那场“戏”,才让自己真正明白,她生命里,再也不能没有太子,或朱寿奎。

她再也不想辜负他,她再也不想看到他落下一滴眼泪。


三日后的勤政殿,皇帝正与太子商讨政事。忽然侍卫来报:“皇上,凌小小求见。”

太子心一颤。他虽然总沉浸在郑礼给自己的小小美梦中,可以他对凌小小的了解,她这个木头,对烹饪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她说看女戒不如看食谱,他害怕凌小小会选择御厨,她离不开她热爱的庖厨,她能受得了一日不碰灶台吗?

在目光中,凌小小踱步进殿。她穿着她初次练礼仪时的那套粉色夹裙,头上梳的,是朱寿奎最喜欢的发髻。她踱到桌前,向皇帝行礼:“臣女向皇上请安。”

“凌小小,你这三日,可想好了?”

凌小小点了点头,望向站在皇帝身边的太子。他此刻眼神中透露着慌乱,让凌小小忍不住笑出来。

“我选……太子。”

太子顿时脸上翻起巨浪,欣喜要溢出他清亮的眼眸,他刹那冲上去抱住凌小小,很紧,但很温暖。皇帝也识趣:“好,你们先退下吧,具体事宜,皇后会与你细说。”


步出殿外,太子紧紧地攥着凌小小的手,但两人都没有先开口。走了很长一段路,到太子宫门前,恰逢一束阳光照入宫墙,洒在门前。太子与小小相看一眼,让郑礼退下,自己和小小步入殿中。

直至闭上殿中窗,两人才紧紧相拥。太子的眼泪如珍珠滚滚流在小小肩上,虽然不是他第一次在小小面前落泪,但凌小小能感受到,这是非同寻常的眼泪。

“哭什么嘛,我这不是……来了嘛。”本想安慰自己眼前的爱人,凌小小自己却也没忍住眼泪。

“我真的很害怕,怕你会再次离开我。”

凌小小替太子拭去眼泪,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把眼睛哭成肿桃的、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男人,想说话,却吐不出一个字。

太子看着小小为自己落泪的样子,曾经的回忆也一拥而上,他爱她的一颦一笑,她最懂自己的偏执,最迁就自己的孩子气。他离不开她。

太子眼泪还未落完,凌小小忽然一下,把自己的唇贴在了太子的脸上,放下时,脸上已爬满晚霞。太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小小也为自己这未料到的行为愣了,两人对视良久。在这暧昧的氛围中,太子率先打破僵局,他的手爬上凌小小的腰,双唇渐渐靠近,小小也向前靠近。这次不是集市的猪头,而是真真正正的朱寿奎与凌小小。两人相拥而吻,都倾诉着自己的无限真心,却又不肯分离。


明明如月

甜剧太子出宫后(6)

安王好像一直没有名字,我私设一个吧。文中怡妃说的“廷儿”指安王。

此篇略长预警,该写的故事线基本写完了,后期也许会掉落一些小团子的日常。

还是那句话,ooc算我的hhh👀

最后再次感谢给我点赞留言的小伙伴们!虽然没有一一回复,但你们的留言我都看到了!非常感谢!

﹌﹌﹌﹌﹌﹌﹌﹌﹌﹌﹌﹌﹌﹌﹌﹌﹌

年末将至,最近御膳房里的御厨们都忙得热火朝天,今日则更甚。

听说安王从封地回京,上午才入城,皇上便安排了午间的家宴。虽说是家宴,也少不得宴请怡妃母家的几位臣子,加上近几年皇家新添的小世子与小郡主们,宴会规模也算不得小。不过对于御厨们来说,这种宴会的菜肴都不是问题,最让他们头疼的是,怎么才...

安王好像一直没有名字,我私设一个吧。文中怡妃说的“廷儿”指安王。

此篇略长预警,该写的故事线基本写完了,后期也许会掉落一些小团子的日常。

还是那句话,ooc算我的hhh👀

最后再次感谢给我点赞留言的小伙伴们!虽然没有一一回复,但你们的留言我都看到了!非常感谢!

﹌﹌﹌﹌﹌﹌﹌﹌﹌﹌﹌﹌﹌﹌﹌﹌﹌

年末将至,最近御膳房里的御厨们都忙得热火朝天,今日则更甚。

听说安王从封地回京,上午才入城,皇上便安排了午间的家宴。虽说是家宴,也少不得宴请怡妃母家的几位臣子,加上近几年皇家新添的小世子与小郡主们,宴会规模也算不得小。不过对于御厨们来说,这种宴会的菜肴都不是问题,最让他们头疼的是,怎么才能让那位太子妃娘娘在席间多吃两口。

当今的太子妃乃是太子尚为晋王时的结发妻子江允诺,前任太子去世一年后,皇上便下旨册封晋王朱寿尧为新一任太子,晋王妃江允诺也随之成为太子妃。同年,太子妃诞下一位小郡主,如今刚满四岁。太子夫妇鹣鲽情深,今年五月又传出了喜讯,这胎前六月倒也安稳,只是上个月开始,太子妃害喜的症状突然严重起来,平日送去的膳食有时甚至一口也吃不下。此次宴会,若是谁做的菜得太子妃青睐,说不定就能平步青云了。为了这个目标,御厨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一场规模不大不小的家宴,倒是让他们比以往更为用心。


安王一行是辰时初到的,彼时皇宫的天还未大亮,宫里今日当值的太监宫女都行色匆忙。安王刚回到自己的宫殿安顿好一切,就被皇上身边的太监叫走,说是让他去跟太子商量要事。安王妃徐氏只得自己带着一双儿女去拜见皇后,皇后这几年倒是越发喜欢小孩子,拉着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从皇后宫中出来,又碰上怡妃娘娘身边的人来请,三人又脚步不停地往怡妃宫里去。

说来也巧,刚到怡妃宫里没多久,太子妃也带着文德郡主来了,郡主天真活泼,逗得几位大人笑声连连,临到了午宴之时,一行人才起身前往保和殿。

京中前一日才下过雪,积雪未化,太子担心太子妃路滑难行,那边正事一谈完,就眼巴巴来找太子妃了。

“我看啊还是太子会疼人,你看安王这根木头也不知道过来看看。”

说这话的正是怡妃,一边调侃太子夫妇还不忘损自己儿子一番,在场的人中也就只有她能这么说了。

徐氏陪笑着,对安王所谓不体贴的行为倒也不甚在意。她知道安王这是抓紧最后一点空闲时间回宫,安排一些事,等午宴过后,要将帝后二人引过去,见他们名义上已经“病逝”的儿子。

这一路轿撵行得极慢,到达时丝竹声已起,大殿中央的舞女随着雅乐翩翩起舞。帝后二人坐于上端,香宁公主一家也早已入座,他们几人似乎是最迟的。


众人入座,皇帝如往次般与大臣客套几句,待大家纷纷谢恩完毕,御膳房的人才开始慢慢上菜。

江允诺是最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不仅要面对真真假假的笑脸,还要时刻保持端庄优雅的太子妃形象,碰到喜欢的菜都不能多夹两筷子,每次宴会回宫,她总要小厨房给自己加餐。

御膳房的御厨果真手艺了得,江允诺闻着桌前飘来的香味,在桌下使劲掐着太子的大腿。

忍住!回去再吃!

见太子妃没动筷子,皇后忍不住关心道:“太子妃害喜还是这么厉害吗?今日的饭菜仍旧吃不下?”

江允诺心想,她可太吃得下了,连太子那份她也能吃下,只是做戏要做全套,于是她笑着说:“谢母后关心。只是儿臣来之前,忍不住在怡妃娘娘宫中吃了不少点心,实在是儿臣鲁莽,但现下已经饱了,所以才未动筷。”

听到太子妃说自己吃了点心,在上端的皇帝也忍不住发问:

“何人做的点心,居然能让太子妃赞赏,朕可要好好赏他。”

安王此刻也不知如何回答,他刚回宫就被叫走了,完全不知道太子妃去过自己母妃那里。想来是文德郡主想看弟弟妹妹,太子妃才领着去的,只是母妃宫里的小厨房手艺一般,难道真的是有人运气好,做的糕点入了太子妃的眼?

“回皇上,是廷儿身边的李嬷嬷送来的,说是廷儿从江南带来的厨子先做好,再由她专门送过来让我们几个尝尝鲜。没想到能入太子妃的眼,当真是她的造化了。”听到皇帝发问,怡妃赶紧起身回话。

怡妃看着自己儿子一脸疑惑,本来还以为这糕点是他和儿媳授意的,又看儿媳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当时第一手接到李嬷嬷糕点的人确实是她自己宫里的,她以为儿媳知道,便没在众人面前提,只说让大家尝尝,哪知太子妃竟一反过去传闻害喜的样子,连吃了两盘。如今看来这件事透露着诡异,李嬷嬷是儿子身边的老人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怡妃心里还是在默默祈求这件事只是个误会,那糕点若是有问题,她的廷儿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听说是安王的厨子,皇帝心想这也好办,便随口做了决定:“那就把那位做糕点的厨子调去照顾太子妃吧,照顾好了太子妃,朕再另行嘉奖。”

旁边本来吃着饭的太子突然放下筷子,朝着上方遥遥行礼:

“谢父皇关心,只怕是不妥,待安王回封地,儿臣和太子妃更难找到合适的厨子了。”

场内的人都屏气敛声,似乎觉得太子夫妇小题大做了,一个厨子而已,太子妃若是喜欢,把人留下又不是不行。

果然,皇上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大手一挥,说:“那有什么麻烦,直接让他留在太子宫中,照顾太子妃至生产便是。”

话音刚落,太子夫妇在桌下的手忍不住握紧,俩人面上仍是淡淡的笑意,向皇帝谢了恩。

在场的人大多数人都不再在意这场小插曲,仍是客客气气推杯换盏。歌舞再起,少数人却心思各异。

听到皇帝大方的决定后,李贵妃在一旁想着,等下一定要去会会这位厨子,说不定又能给她最爱的肘子增添几种新吃法;怡妃在心里默默求老天保佑;只有皇后垂下了眼帘,掩盖住内心某种莫名升腾起的希冀……

冬日的阳光总是那么温和,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宴会结束后,众人恭送皇帝离场,刚起身的安王顶着明媚的阳光,快步追了上去,在帝后坐上轿撵前,先跪下了:“儿臣在江南得了不少新奇玩意儿,斗胆还请父皇母后移步赏光。”

虽说安王也是个孝顺孩子,但毕竟不是皇后亲生,这些年他送的礼物多是送到皇后宫中,从没有让人亲自过去的说法。皇后觉得,她心中升起的希望快要压制不住了,是他吗?会不会到头来是一场空?她的双手绞着帕子,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那就走吧。”

皇帝的声音似乎是某种预判,让她的心狠狠一跳。

年末时皇帝本应政务缠身,但太子最近比平常更加勤奋,竟让他难得有了清闲时间,倒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拷问自己儿子在封地的长进。

安王只邀请了帝后二人,别人也不会上赶着自讨没趣,等帝后轿撵起步后,大家也都纷纷各自散去。


到了安王宫殿时,整个宫中的下人都不见了,明明刚有主子入住,却显得异常冷清。皇后内心的某种直觉让她几乎敢确定,她的儿子就在里面,这种直觉在她看到门口的郑礼时达到顶峰——

她的奎儿,肯定就在里面!

皇帝还未来得及思考为什么郑礼出现在这里,皇后却突然从后面冲上前,颤抖着双手推开门。

屋内的朱寿奎听到声响,只见他的母后穿着繁重的礼服朝他奔来,“奎儿!”

一声忍着泪意的呼唤,让朱寿奎这段时间做的心理建设直接崩塌。

“孩儿不孝……”朱寿奎正欲跪下,双手却被皇后牢牢抓住。

俩人相顾无言,唯有眼中不断涌出的热泪。

皇帝一进门,便看到母子二人抱头痛哭的场景。当年朱寿奎假死出宫,他也为此事伤神许久,只是皇后已经够伤心了,他不忍在皇后面前增添她的悲伤。后来尧儿喜添一女,廷儿更是儿女双全,让他逐渐减轻了这些痛苦,但皇后对儿子的思念却不曾断过。这些年他们都盼着,等尧儿的太子之位坐稳了,他们的大儿子能回来看看他们,这一等,便是五年。

朱寿奎哭着,不断念叨孩儿不孝,让皇帝刚翻涌的心情找到了着力点。他哼了一声,阔步走到上端说: 

“你确实不孝!”

“这些年也不知道递封信回来!你看你母后,这几年都等得憔悴了!”

皇后终于止住眼泪,也不管皇帝在说什么,拉着朱寿奎在旁边坐下。

“让母后看看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你看你,黑了,也壮了……”

皇帝这才瞥了朱寿奎一眼,看得出来,他这个儿子在外也是个历经风雨的男人了,但他还是想损两句:

“又黑又壮,我看他再过两年就要没人要了!”

皇后这才将注意力转到皇上这边,她擦擦泪,嗔怪道:“孩子才刚回来,你别凶他。”

“多大的人了,还孩子,我看他的孩子都有几岁了吧?”

朱寿奎知道这是他父皇在拿这些话发泄心中的不痛快,倒也并未像以前那般害怕,他朝皇帝拱手:“孩儿与凌小小确有一女,明年年初将满三岁。”

皇帝这个问题确实不是随口一问,他不想看到俩人哭哭啼啼,便故意将话题引导向孩子,他不信他的儿子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没有。果然他猜对了,皇后看到孙女,应该能高兴高兴。

皇后立马来了兴趣,问:“怎么不见人呢?”

“小小,出来吧。”

凌小小这才从里面抱着凌见月出来,默默朝着帝后行了一个礼。

“好孩子,快让我看看。”皇后按捺不住自己着急的心,一双眼睛都盯着凌见月。

凌小小将女儿放下,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凌见月便哒哒跑到皇后跟前,扬起小脸叫了声奶奶,又对着坐在上方的皇帝叫了声爷爷。

这下皇后彻底坐不住了,一把抱起凌见月,眼看又要落泪——

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

“娘娘!您不能进去啊!”

郑礼的话还没说完,李贵妃就提着裙子小跑进来:

“皇上!有什么好吃的可要……可要……想着臣妾……呀……”李贵妃话说到一半,就看到屋内凌小小一家三口,又惊又怕得快说不出话来,“臣妾想起宫中的肘子快炖烂了,先……先走了。”

她转身,想把刚进门的太子夫妇推出去,身后却传来皇帝的声音:“你跑什么?进来。”

李贵妃讪讪笑了,又默默挪到殿中去。

太子这才佯装惊讶状:“这个人,好像我死去的大哥啊!”

最后才进殿的安王:“有没有想过,他就是我们,嗯……死去的大哥?”

众人:……

两兄弟一唱一和,终于扫去大家内心的阴霾,皇帝见殿内乌泱泱一群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开口道:“行了,奎儿回来是喜事,但是你们也要管好自己的嘴。”

“想要叙旧的留下,剩下的该干嘛干嘛去。”

最后一句让李贵妃如获大赦,她拍拍胸脯,迅速给皇帝行礼退下,出门时还保持着不太镇定的步伐,今天这事的发展太出乎意料了,她得好好消化消化。

皇后哭够了笑够了,想要说的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有什么要紧的,她可以慢慢跟儿子说,于是她抱着凌见月出去,将时间留给几位年轻人。

皇帝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们三兄弟终究不自在,于是借口回去处理政事,实则盯准了皇后出去的方向。

走到朱寿奎身边时,还假装凶巴巴说了一句:“晚膳再跟你算账!”说完,头也不回地追皇后去了。

殿内只剩下三对夫妇,太子率先拉着江允诺坐下,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大哥此次打算呆多久?”

朱寿奎见他跟五年前那般,无形中消解了一些尴尬,倒也合他的意,于是回答说:“三弟回去,我便跟着回去了。”

太子慢慢品了一口茶,才颇为遗憾地开口:“那大哥先启程吧,只是委屈大哥,要跟大嫂暂时分别一段时间了。”

“什么意思?”

“父皇刚在宴会上开口,要大嫂照顾我到生产结束呢。”

江允诺抚摸着肚子,挑眉看着朱寿奎。

朱寿奎回宫的事,帝后二人事先并不知情,怎么会在宴会上让凌小小照顾江允诺?

凌小小思绪飞速转着,今日她并没有出过安王宫殿,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唯有……她当时收到安王身边小太监的口信,说让她做糕点给怡妃那边尝尝鲜,她做好后,交给李嬷嬷带出去了。

糕点,难道是糕点?

凌小小看向安王,他也是一副不知道的神情。

太子夫妇二人隔着茶水冒出的白气,看到殿内四人疑惑的表情,不禁内心暗爽,打算再给他们一点提示。

“大嫂做糕点的手艺,比五年前更好了。”

凌小小还是不太明白,口信是安王的小太监传的,怎么安王也好像被蒙在鼓里?

“安王殿下不知道吗?是你身边的小太监跟我说,让我做糕点给怡妃娘娘尝尝的。”

听到凌小小的话,安王此时明白过来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我就说,我身边的太监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一刻钟,原来是你!”

安王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碰到的两个哥哥都不太正常!

他的大哥,为了大嫂抛下一切,现在他的二哥,居然……居然用八百个心眼子算计他们?

两边一摊开,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朱寿奎反应过来,这是遭到弟弟暗算了呀!

回想他刚与各位亲人见面,三弟还算好哄,母后哭成泪人,连父皇都忍不住拿话刺他。他就说朱寿尧怎么一反常态,跟个没事人一样,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你,你故意的!”

江允诺眨眨眼:“可是我真的觉得怡妃娘娘那里的糕点好吃呀。”

朱寿尧跟江允诺这几年悟出来,要留住朱寿奎,必须先留住凌小小。一个月前,他俩在偶然机会下得知朱寿奎终于出现,要随安王进宫,为了让大哥多呆一段时间,便想出了这个法子。江允诺肯定不会劳累凌小小照顾她,重要的是,皇帝在那么多人面前的金口玉言,凌小小便是想走都走不成了。

按往常惯例,安王回宫,最多一个月就会离开,可江允诺离预产期还有接近三个月左右的时间……

凌小小按住朱寿奎颤抖的双手,朱寿尧也不过是吓吓朱寿奎罢了,糕点是她做的,但到时候还能把朱寿奎撵走不成?

安王伤心了:“二哥怎么不想办法留留我?”

朱寿尧放下茶杯,跟江允诺相视一笑:“那我们回去再想想法子?”

殿内的氛围瞬间轻松下来。

朱寿奎忍不住虚踹了他二弟的椅子一脚,“把你们的八百个心眼子收收!”说着,瘫坐在旁边的座位上。

凌小小摇摇头,表示他们三兄弟真无聊,挽着安王妃的手也坐下了。

至此,朱寿奎才真的相信,他的家人们完全接纳了自己当初的任性,他是何其幸运,今生有这么多所爱之人的陪伴。

御花园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皇后娘娘带着小孙女亲手摘下了自己种的梅花,露出了久违的笑脸,皇帝也带着笑意站在一旁。


次年三月三,太子妃江允诺诞太子长子,帝喜,大赦天下。

明明如月

甜剧太子出宫后(5)

后面几篇时间线会拉得很快,这篇为(4)的三年后。

这两章要跟亲人相认啦!一别五年,再次见面各个角色该有什么反应,我不太好把控这个度,所以ooc算我的😂

前方安王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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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远处灰蓝的天空浮现一丝鱼肚白时,凌家宅院的主房内准时亮起了烛光。

这几日清晨的天气是愈发冷了,朱寿奎习惯性地摸了摸旁边空荡荡的床铺,起身披了件外袍,掌着灯轻轻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爹爹!”

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在黑黢黢的房间里响起,惊醒了旁边熟睡的小丫鬟。

朱寿奎猛地敲敲自己的头,老天爷啊,这小祖宗怎么醒了!是自己的动静太大了吗?

纵然内心十分懊悔,面上还是挂了一...

后面几篇时间线会拉得很快,这篇为(4)的三年后。

这两章要跟亲人相认啦!一别五年,再次见面各个角色该有什么反应,我不太好把控这个度,所以ooc算我的😂

前方安王出没!

﹌﹌﹌﹌﹌﹌﹌﹌﹌﹌﹌﹌﹌﹌﹌﹌﹌﹌

深秋,远处灰蓝的天空浮现一丝鱼肚白时,凌家宅院的主房内准时亮起了烛光。

这几日清晨的天气是愈发冷了,朱寿奎习惯性地摸了摸旁边空荡荡的床铺,起身披了件外袍,掌着灯轻轻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爹爹!”

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在黑黢黢的房间里响起,惊醒了旁边熟睡的小丫鬟。

朱寿奎猛地敲敲自己的头,老天爷啊,这小祖宗怎么醒了!是自己的动静太大了吗?

纵然内心十分懊悔,面上还是挂了一张自认为慈祥的笑脸,朱寿奎将烛台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说:“月月怎么醒了?是爹爹吵到你了吗?”

凌见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声音还有些糯糯的:“想阿娘了……”话还没说完,小嘴一扁,眼看就要落泪。

朱寿奎赶紧坐到床边,将女儿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背安抚着。

女儿想阿娘了,他也想凌小小了啊!

凌见月出生的这两三年来,朱寿奎的医术稳步见长,为凌小小开发药膳提供了不少助力,小小珍馐的顾客也因此越来越多。今年年初女儿刚过两岁生日,凌小小便盘算着再多开一家分店,俩人地址选好了,定金交了,最后却发现实际的成本比预估还要高,于是不得不想法设法攒钱。

要说人如果运气好,想睡觉都有别人递枕头,这句话倒是不错。正当俩人为了攒钱省吃俭用时,平江县官府的人领着两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厮找上门来。据官府里的人说,那是江安城中徐家富商的下人,徐家两岁多的小公子最近生病,喝不下太苦的汤药,派了下人四处寻医,这两位寻到平江县时听说了小小珍馐做药膳的美誉,又怕凌小小不肯轻信,特意向官府递交了文书,由官府的人引着上门拜访。凌小小见那俩人诚意十足,最重要的是给的定金都够她跟朱寿奎补齐开分店的银子,便答应了下来,当天就收拾好行李,带着一位家中的丫鬟踏上了去江安城中的马车。

凌小小出远门已经三天了,朱寿奎心想,当时他就该带着女儿一起去的,这三天着实让他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孤枕难眠。还有凌见月这个小祖宗,平时不见得那么黏着凌小小,但是在凌小小刚离开的第一天,就委屈巴巴地说爹爹做的菜不好吃,现在更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好不容易把女儿哄好,朱寿奎起身准备去做早饭,临走前让旁边的丫鬟帮凌见月换好衣服去洗漱。

一路垂头丧气走到厨房,他扫视了一圈食材,今天就做个皮蛋瘦肉粥吧。

和凌小小在一起这么多年,虽说朱寿奎的厨艺肯定比不上凌小小,但他做的东西也勉强及格了。胡川柏前两天还夸他做的菜好吃呢,哪有凌见月说的那么差?朱寿奎望着锅里不断冒出的白气,思绪开始神游……

待他把热腾腾的早饭端至前厅,凌见月已经在桌前乖乖坐着了。今日她穿了件鹅黄的小褂,扎小辫子的发带随着小脑袋晃动,让朱寿奎忍不住想揪一揪。不过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就听到了院子外的敲门声。

“你乖乖喝粥,爹爹去看看是谁在敲门。”

“是阿娘吗?!”

凌见月从碗里抬起头来,兴奋地喊。

朱寿奎也希望凌小小快点回来,不过他也知道这才过三天,大概率不是她,于是摸了摸凌见月的头说:“应该不是,爹爹去看看啊。”

凌见月哦了一声,又默默垂头喝粥。

朱寿奎打开大门,来人竟是徐家的那两个小厮,正当他惊讶这俩人怎么又来了时,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丫鬟。

那不是他们家跟着凌小小出去的丫鬟吗?

还未等他开口,左边较精瘦小厮笑着抢先道:“凌相公,您家娘子说小公子的病还需您亲自去看诊,老爷特意派我来接您。”

朱寿奎看了那个丫鬟一眼,见她默默朝他点了个头,才放心了一半。让他出诊并不是难事,只是凌见月还小,放在家里肯定不放心,要他带着三岁的小女儿一起去吗?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小厮弓着腰继续说:“我们爷说了,若是凌相公不放心,可带着令千金一同前往。”

这是让他们一家人都去徐府?朱寿奎觉得有些许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应了下来,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陪着凌小小不是。

那两位小厮催得急,连门都不打算进,只说在门口等着他,摆明了让他不好意思磨蹭。朱寿奎拗不过,还好凌见月先前已经在吃饭了,不然还得再耽搁时间。他回屋收拾出了几天的换洗衣服,拎着药箱,才牵着女儿出去。

临行前,又去隔壁胡大夫家打了个招呼,免得他们担心。

马车扬起一阵阵尘土,朝着江安城奔去……


虽说徐府的人似乎很着急,但顾虑到车上还有小孩,马车的速度还算正常。到第二天下午,朱寿奎发觉马车逐渐慢了下来,想来应该是快到了。他看着坐在旁边昏昏欲睡的女儿,想让她醒醒,等下见到外人可不能太失礼。

正当他在考虑怎么采取个委婉的办法唤起凌见月的注意力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凌见月也突然精神起来:“爹爹,马上就能见到阿娘了吗?”

“月月,阿娘在这。”

车外传来凌小小的声音。凌见月立马站起来,驾车的小厮随即打帘,只见一个鹅黄的身影飞扑了出去。

朱寿奎想去牵女儿的手还没收回来,他尴尬地对着空气笑笑,也提着行李和药箱下车了。

马车外,凌小小抱着女儿,母女依偎着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凌见月咯咯笑出声。

朱寿奎也被女儿的笑声所染,露出了这些天最开心的一个笑容。

如果没有看到这座府邸上方“安王府”三个大字的话,朱寿奎相信他的笑容还能多持续一会儿。

安王府?不是说徐姓富商吗?

虽说远在江南,但这普天之下不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冒充皇室吧?

朱寿奎先前在路上一直吊着的那颗心,直接砸到了地上。

这些年他也曾思念远在天边的家人,但是他当猝不及防发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一别五年的弟弟时,朱寿奎脑子里一片空白。

凌小小跟女儿亲昵了一番,将凌见月放下,才看到朱寿奎茫然又震惊的表情。她早些天到达的时候也是如此,本来说好是富商,没想到是安王府为了掩人耳目打的幌子。安王两年前得了个小世子,最近确实生病了,这次找到她是误打误撞,或许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朱寿奎来续上断了五年的亲缘。

凌小小对着他扯出个笑脸,拉起他的手说:“愣着干嘛,走吧。”

朱寿奎仍旧是呆呆的,凌小小一手牵着一个,进了安王府。

过了大门,二道门处立马有两位婢女迎上来引路。凌小小三人穿过垂花门,便是长长的抄手游廊,朱寿奎这才恢复了点思考的能力。

约莫走了小半刻钟,婢女在一间正房前停了下来,侧身恭敬地说:“凌相公,到了。”

朱寿奎抬头,看到房前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安宁堂”,这是父皇的笔迹,他还记得的。

凌小小拉着女儿在他身后站定,有些事情还是要他自己去面对。

朱寿奎的手放在门上,使劲一推,门缓缓打开——

光影处站了一个人,背对着他,听到开门声时,身形一僵。

朱寿奎感到身体里一股暖流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又汇聚到眼里,化成止不住的泪意。

“三……安……王。”

话到嘴边,却无法叫出最熟悉的称呼。

不是不想,是不敢,人人都知前任太子五年前已经病逝,他这个抛弃亲人之人,也羞于开口再唤一声三弟。

“大哥不当太子,也不认我这个弟弟了吗?”背对着他的人开口了,语气里尽是苦涩,“若不是这次我府的下人误打误撞找到大嫂,大哥是打算一辈子也不与我们见面么。”

“不!不是的……”

怎么会打算一辈子不见呢?朱寿奎这些年隐姓埋名,为的是给他的二弟,也就是现在的太子一些时间。和朱寿尧不同,朱寿奎从小就被立为太子,朝中早有稳固的势力,一朝朱寿尧上位,定会有人不服。若是他贸然出现,再被人发现前任太子未亡,他的存在就会被有心人做文章,朝中说不定会大乱。这些年,他一直在等朱寿尧稳定根基,稳定到他朱寿奎即使“复活”,朝中也不会有人对朱寿尧的太子之位有异议,他才敢与他们见面。只是没想到,或是老天垂怜,不想让他再等下去,才换来了此次意外的相见。

解释的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沉默在他俩之间蔓延……

这些因果安王何尝不知道,只是他消失五年又突然出现,任谁都一时无法接受。

终究是朱寿奎有愧,哽咽着叫了一声三弟。

安王蓦然转身,光影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却听他没来由地说了句:“厨房做了些菜,我吃不完……”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朱寿奎记得,曾几何时,他与两位弟弟解开心结时也是这么说的。

他的眼泪堪堪止住,回道:“三弟饭量小,那大哥就不客气了。”

沉默之中,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秋日的冷寂似乎在此被化开,安王快步走到朱寿奎面前,他们这才看清彼此。

分别时,俩人都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如今变成了别人的丈夫和父亲,不变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朱寿奎想问父皇和母后的近况,想问二弟和江允诺好不好,想问小世子的病要不要紧……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极力忍耐的关心是如此不堪一击,只要稍微起个头,就如江水溃堤般奔涌而出。

安王也想问他,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问他怎么学会了医术,问他可曾想过他们兄弟。

有些问题需要答案,有些问题已经有了答案,此刻俩兄弟想说的千言万语在最后变成一句:

“走吧,吃饭去。”

安王上前挽住他的手,一如当年在御花园那个午后,朱寿尧笑着挽住朱寿奎那样。

明明如月

甜剧太子出宫后(4)

天空一声巨响,月月闪亮登场!

别问为什么加载进度直接从40蹦到100……因为想写朱寿奎和他的冤种兄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数据一篇不如一篇,感谢还在给我支持的小伙伴们,我会努力填完这个坑的!

﹌﹌﹌﹌﹌﹌﹌﹌﹌﹌﹌﹌﹌﹌﹌﹌﹌﹌﹌

转眼已入六月盛夏,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阳光透过茂密的大树投下点点光斑,晃得行人睁不开眼睛。朱寿奎中午从药铺回家时,来不及擦脸上的汗,端起桌上的酸梅汤一饮而尽。

一碗酸梅汤下肚,才发现不对劲。

奇怪,这酸梅汤未免也太酸了吧?

朱寿奎在屋里没看到凌小小,想必她还在店里忙着,于是起身准备去找她吃午饭。

没想到脚刚跨出大门,就差点撞到火急火燎冲过来的店小二。......

天空一声巨响,月月闪亮登场!

别问为什么加载进度直接从40蹦到100……因为想写朱寿奎和他的冤种兄弟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数据一篇不如一篇,感谢还在给我支持的小伙伴们,我会努力填完这个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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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入六月盛夏,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阳光透过茂密的大树投下点点光斑,晃得行人睁不开眼睛。朱寿奎中午从药铺回家时,来不及擦脸上的汗,端起桌上的酸梅汤一饮而尽。

一碗酸梅汤下肚,才发现不对劲。

奇怪,这酸梅汤未免也太酸了吧?

朱寿奎在屋里没看到凌小小,想必她还在店里忙着,于是起身准备去找她吃午饭。

没想到脚刚跨出大门,就差点撞到火急火燎冲过来的店小二。

“凌相公,凌老板刚才晕倒了!”

朱寿奎只觉得那一瞬似乎阳光强得快使他晕眩,扶住门框才堪堪稳住身体,急忙问:“怎么回事?她人呢?她人在哪里?!”

“刚才做最后一道菜时,她说有点头晕,随后便倒在了旁边的胡夫人身上。我们扶着她到店内的后堂躺着了,胡夫人去找胡大夫之前,让我来通知你!”

店小二话音刚落,朱寿奎赶紧提上自己的药箱,往店里奔去。

他到达后堂时,胡大夫已经坐在一边了,胡夫人用帕子捂着嘴含笑看着他。见朱寿奎到了,胡大夫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你来我这儿也两个月左右了,今天你来把把你夫人的脉。”

虽说凌小小还未睁眼,但胡大夫的语气似乎不是那么着急,朱寿奎一时迷惑,还是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拿起凌小小的一只手。

脉滑如走珠,这……

这分明是喜脉啊!

朱寿奎怀疑自己是不是从外面跑进来时被太阳晒晕头了,或是把脉的手太激动了,不然怎么在这件事上,能进展如此顺利?

胡大夫在一旁看着朱寿奎的脸色从喜悦到疑惑,猜到他大约是不敢相信,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也不知道胡大夫的说的不自信是指把脉的水平还是别的,朱寿奎缓缓放下凌小小的手,瞪大眼睛问:“喜……喜脉?”

“是不是,想必你比老夫清楚……”胡大夫瞥了他一眼,伸出两根手指,“快两个月咯。”

“这,这么快?!”

朱寿奎的脸上开始涨红,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旁边的胡夫人看到他如此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放心吧,我家老胡把过的喜脉绝对没错,你要当爹了!”

听到如此肯定的回答,朱寿奎拍了拍自己涨红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她怎么晕倒了?”

“大热天怀着孕,还在厨房做菜,中暑。”胡大夫边说边靠在旁边的柜子上,写下一副方子,“胎象很稳,就是以后不能这么劳累了。”

片刻后,他把方子交给朱寿奎,又说:“对了,头三个月可不能行房啊。”

朱寿奎刚淡下去的红晕又悄悄蔓延到耳后,对着胡大夫和他夫人的背影连忙应好。

待到两人彻底看不见了,朱寿奎才缓缓回过神来,巨大的喜悦瞬间占领了他的心神。他的嘴角都快扬到天上,抬头望了望房梁,又低头看着熟睡的凌小小,终于坚信了这件事:他,朱寿奎,要当爹了!


凌小小对于自己怀孕这件事倒是比朱寿奎接受得更轻松,过了头三个月的危险期,朱寿奎还眼巴巴追在她后面生怕她磕着绊着时,她已经围着围裙穿梭在厨房的各个角落了。

也不是凌小小心大,主要是她这胎着实争气,除了身子变重,几乎没有什么不适,胡夫人都笑着说她命好,儿女还未出生就会体贴人了,可比胡川柏那小子当年强。

话虽如此,朱寿奎还是不放心,每天得从隔壁回来几百次,逼得凌小小唬着脸赶人。

就这么你追我赶的日子中,屋檐下的燕子飞走又来,眨眼已是第二年初春。

……

江南的春雨丝丝柔柔的,像是一层轻纱包裹着大地。平江县西街的一处民宅内,正传出女子痛苦的呻吟声……

朱寿奎在门外来回转着,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不停地透过窗户朝里边看去。

今天是二月二,本是踏春的好时节,朱寿奎一大早就起来熬安胎药,又忙着做早饭,盘算着等会儿带凌小小出去走走。哪知才吃完饭,碗还没来得及刷,凌小小就觉得自己不对劲了。

彼时朱寿奎还算稳重,立马招呼小厮去找先前约好了的稳婆,把凌小小扶到床上后,又迅速去厨房烧水。连胡夫人匆匆赶到时,都被如此井井有条的安排所震惊。

只是不管当时如何冷静,现在来回不停的步伐和额头的汗珠,已出卖了他的心境。

约莫是酉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跟着稳婆的一个小婢女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小小!小小怎么样了?!”

朱寿奎突然想起了去年刚得知凌小小晕倒时的那个中午,那时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又一次重现,若是凌小小有个三长两短,就怕他也活不长了。

心中思绪万千,实际只是一瞬。婢女还未回答,朱寿奎看着开了一条缝的门便想往里冲。胡夫人见状,赶紧拉住他:“别急别急!女子第一次生产没有轻松的,你进去反而给稳婆添乱。”

朱寿奎不情愿地转身,胡夫人这才看到他眼底一片水光。她松开拉住他的手,撇过脸重重叹了一口气。


凌小小在一片混乱中已经迷迷糊糊了,只能感受到身体上的痛,以及稳婆在耳边不停的催促声。

痛,比炒菜时油溅到皮肤上还要痛百倍!

又是一轮吸气呼气加使劲的循环后,凌小小听到稳婆和几个婢女的惊呼,随即一只手就被熟悉的感觉包裹住。

她睁开眼睛,是一张熟悉的脸,她很想问他怎么来了,好像在此时又没有什么意义。

罢了,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快了快了!马上就出来了!”

这句话无疑是一粒强心丸,凌小小立刻感受到了希望,手指掐住旁边人的手臂,借力再次使劲——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在场的沉闷,稳婆欢天喜地报喜:

“恭喜相公娘子,是个千金!”

凌小小听到婴儿啼哭后,强撑的力气也泄了,眼皮越发沉重,还未等看孩子一眼,便晕了过去。

朱寿奎赶紧伸手为她把脉,确认她只是因生产疲劳晕过去才放开她的手,拿起旁边的湿帕,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水渍。

也不知是汗水还是……痛出的泪水,朱寿奎揪心地想。

旁边的稳婆抱着孩子在一旁哄着,婴儿的啼哭声未止。

擦完脸,朱寿奎这才看到稳婆怀里的孩子,他走过去,小心翼翼掀开襁褓的一角,看到孩子稚嫩的脸,那么小,那么软。这是他与小小的孩子,只是生产太过折磨人了,看来他曾经幻想的儿女双全,以后是不会再有了。

稳婆看到朱寿奎脸上渐渐露出笑意,便开始教他该如何抱孩子。胡夫人也进来了,帮忙收拾着产房,虽是初春,屋子里却流淌着一股淡淡的暖意。


收拾完屋子,胡大夫也慢悠悠带着儿子过来了,夫妻俩拉着朱寿奎嘱咐了好一阵才转身离去。临走时,胡川柏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望着襁褓里的妹妹。

“我们明天再来啊。”

胡夫人哄着胡川柏,声音渐渐消失在夜里。

朱寿奎回房,孩子喂过一次奶,渐渐也睡着了。他将孩子放在小床里,剪了剪烛芯,夜还长,他须得留点光,若是凌小小醒了能及时唤醒他。

“朱寿奎……孩子呢……”床边传出一声呢喃。

朱寿奎放下手里的东西,半跪在床前,“已经睡着了,是女儿。”说着,用手轻轻撩开凌小小脸上的碎发。

凌小小本想看看孩子,又怕俩人没经验把孩子吵醒,便放弃了。朱寿奎扶起她上半身,使她背靠在床头,又转身去给她热粥。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淡淡映着云层,轮廓有些许朦胧。凌小小望着窗外的月亮,不禁走神。

“来,先喝口水,等下喝了粥再睡。”

凌小小这才回过神来,笑眼盈盈地看着朱寿奎说:“我想好名字了!”

其实在孕期的时候,朱寿奎和凌小小就想过许多名字,男孩女孩都有。可惜那些名字没有一个能让两人都满意,便放下了这事儿,只是有一件是他们深思熟虑后都同意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跟着凌小小姓。一来,怀孕生子这事本来就是凌小小更辛苦,二来,朱寿奎也不愿在外多提起自己的姓氏,既然是赘夫,那就赘到底咯。

朱寿奎喂她喝着水,说:“这次想到什么名字了?”

要知道,凌小小当时想过的名字里,有一半是菜谱,还说胡川柏的名字也是中药,凭什么胡大夫家可以用中药名,她不能用菜谱名。为此,朱寿奎劝说她好一阵,表示没有孩子希望自己听上去像是一道菜,凌小小这才作罢。

凌小小喝完水,就着朱寿奎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抓住他的手兴奋地说:

“叫凌见月怎么样?”

朱寿奎也看了眼窗外,下午时还淅淅沥沥下着雨,没想到晚上却有月亮出来,这孩子倒是与月亮有缘。

他放下水杯,端起旁边的热粥,开始一口口喂她。

“好,这次也听你的。”

君自阑珊

珍馐记·团圆(结局续写)

初夏的江南风光明媚,暖融融的阳光携着春末最后一缕凉爽洒至湖面,柔风拨动粼粼波光,这场一年一度的厨子擂台赛举办在太湖湖心。
精致的画舫行船之上笙歌不断,虽然厨艺大赛规格甚高,但是当朝太子亲来观战乃是头一遭,主办方想到太子之前久居河西封地,鲜少来江南一带游玩,便下了血本用足了心思,将如画风情尽数奉上。
凌小小与陆云舟毫无疑问战到最后。眼前舞姬婀娜,丝乐妙音在耳,要一比高下的人依旧,凌小小有一瞬以为自己从未离开过皇宫。台上的太子熟稔地冲她眨了眨眼,凌小小笑着一点头,看来不仅她为他而来,太子也抱着一样的心思。
前两局凌陆二人各赢一局,陆云舟心思奇巧,离宫后放开手脚做菜,扬长补短,出奇制胜的手法更是练就得炉火...

初夏的江南风光明媚,暖融融的阳光携着春末最后一缕凉爽洒至湖面,柔风拨动粼粼波光,这场一年一度的厨子擂台赛举办在太湖湖心。
精致的画舫行船之上笙歌不断,虽然厨艺大赛规格甚高,但是当朝太子亲来观战乃是头一遭,主办方想到太子之前久居河西封地,鲜少来江南一带游玩,便下了血本用足了心思,将如画风情尽数奉上。
凌小小与陆云舟毫无疑问战到最后。眼前舞姬婀娜,丝乐妙音在耳,要一比高下的人依旧,凌小小有一瞬以为自己从未离开过皇宫。台上的太子熟稔地冲她眨了眨眼,凌小小笑着一点头,看来不仅她为他而来,太子也抱着一样的心思。
前两局凌陆二人各赢一局,陆云舟心思奇巧,离宫后放开手脚做菜,扬长补短,出奇制胜的手法更是练就得炉火纯青,只是评委中也不乏有人格外欣赏凌小小稳健的风格,珍馐客栈开张以来,她把自己想做的菜做了个遍,为了符合更多人的口味,继续将“无菜谱”的精神发扬光大,她没有一日敢懈怠。
到了最后一局,投票权给了围观的群众。
陆云舟看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太子身上,胸有成竹,他自负才气,做过今上都赞不绝口的美味佳肴,收服这些寻常百姓的味蕾自然信手拈来。而凌小小陷入纠结之中,一个个菜品蹦入脑海看得人心眼迷乱,她闭上眼,想起自己来参加厨艺大赛的初衷,有一缕清香不期然自记忆深处飘来,神思甫定,不禁面露微笑。


香灰落尽,收盘。
陆云舟做出的十二月令糕点个个精美至极,用材丰富甜爽可口,而反观凌小小的桌面上,只有一盘朴实无华的包儿饭。
“凌大厨这最后一局竟如此草率,本宫真是为你惋惜。”太子装模作样地点评道,凌小小明白他也觉得品相高下已分,赶紧让她解说几句以求挽回局势,她却不以为意地拱拱手:“殿下,小小已尽力一试,接下来的品评就交给诸位吧。”
各位评委眼光交换,有了思量,而在外围的围观人群早就举着小勺食指大动急不可耐了——他们首先冲向陆云舟做的十二月令糕,这白的粉的黄的绿的,看着异常名贵,倒让这些平头老百姓有些犹豫了。有个饿坏了的小哥主动上前舀了一勺,吃到嘴里感觉到甜滋滋的,却吃不出别的什么,又到隔壁桌挖了一大勺包饭,寻常人家的菜肴,看着格外亲切,而肉沫姜蒜和饭粒在口中爆开油香四溢,辅以菜叶清爽可口压下腻味,小哥满足地舔了舔嘴:“太好吃了……我投凌大厨一票!”剩下的人见此情状蜂拥而去纷纷干饭,那精美的十二月令糕则缺了个角被弃在一边,像是天上缺月不甚圆满。陆云舟长叹一声:“凌小小,我认输了,果然还是赢不了你。”
凌小小背着手走到他身边:“陆大厨,其实输赢有何重要呢,你看他们吃得多开心啊。”
民以食为天,美食本就是每个人应当平等享有的,不该区分贫富贵贱。凌小小看得这般认真,眼中浮现幸福的神色,原来,她从未在乎虚无的名声,反是他被这声名困囿了。陆云舟动容,感到心头一热,他从厌恶做菜到爱上做菜,本以为修行到家,如今似乎又进了一层,一个厨子究竟为了什么而做菜,终于有些明白了,这场比赛,输得不亏。

日落时分,人群散去,萧笙停定,画舫上只剩自皇城远道而来的人。凌小小靠着栏杆观看水中倒影,太子拿着一碗包饭边走边吃,含糊不清地说:“小小,你果然还是适合做菜。”
“殿下见笑,其实,这是我给他做的第一顿饭。”
“大哥……他还好吗?”
“他很好,也不好。”凌小小转过身,郑重俯下跪拜,“殿下,我不要天下第一的名号,也不要什么金菜刀奖赏,能否换我一个心愿?”

半个月的去程,半个月的返程,小小珍馐客栈要逾一月不能开伙了。松柏酒家的那厮十分识相早早就迁店到别处了,无菜也无酒,老板娘走了三天,客栈门前已然门可罗雀。
公子也已经躲在楼上房间里闭门不出三天了,还好他愿意进食,不然不知要如何向小小交代,小二摇摇头收了碗碟下楼去了。
朱寿奎卷着被子蜷缩在床上,他羞于出门,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三天前看到小小留下的信,大发脾气,想要立刻抓人回来,被人死死拦住,现在回想起来,心头浮现四个字:无能狂怒。
如今,他没有了太子之位,没有了家人,也没有了郑礼这个一直在身边像朋友一般的忠仆。彼时,他是多么破釜沉舟地杀死了曾经的太子,为了爱情丝毫不计后果,让自己从此变成了空壳,除了小小一无所有。空虚到只要小小离开,自己就恐惧到无所适从的地步。
朱寿奎知道,自己不会后悔,一生一世追随凌小小而来,是他永不变的深情,可是……他厌弃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他也惶恐小小会厌倦了他的弱小。
一个人有所追求的时候是发着光的,小小,晋王,陈御厨都是如此。唯有他始终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从前做太子的时候向往不做太子,却也只能顺应着父皇母后的期望行事,将怨气撒在食物和下人身上,后来爱上小小,便把她当做一贴膏药,妥帖地堵住空洞的地方。爱上了她对做菜的投入与热情,也爱上了她与众不同的性子与善心,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么无忧与快乐,但是他这个“命短”的太子,似乎从未爱过自己,问过自己想要什么。
小二正在楼下收拾桌椅,见朱寿奎黑纱覆面背个包袱,登时欲哭无泪:“公子,您还是要南下啊?”
朱寿奎伸出一根手指,往天空指了指:“我要往北去。”
一个月的旅程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他好像回到了刚死遁的时候,心中几许凄凉,几许彷徨。
等真的临近目的地,朱寿奎退却了。他深知自己再也回不去皇宫了,再也看不见他的亲人,也不会再有机会找到未来的路,其实余生在珍馐客栈洗碗打杂也很好,只要小小不厌弃他。城门之下,日光眩目,朱寿奎拉动缰绳,策马离去。

又过一月,虽然老板娘带着天下第一厨的盛名回来了,但是不知是何原因,珍馐客栈依旧门庭冷落。
朱寿奎下了马,看见凌小小等在门口,她的眼中沁满泪光,瞬间就奔了过来,将他紧紧拥住:“朱寿奎,对不起,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再也不会不告而别了,我好怕你走了,再也不回到我身边。”
朱寿奎低下头鼻酸得厉害,他拼命压抑着哭腔:“小小,我想回家看看,可是终究回不去了。”
“谁说回不去?”
有个熟悉的声音从客栈里传来,朱寿奎抬起头,看到了以为此生再难相见的人——晋王,如今的太子,他的二弟。
“你,你怎么来了?”朱寿奎放开小小,走近太子,声音颤抖,小小欣慰地抹着眼泪。
“大哥好狠的心,真要与我们相忘于江湖吗?”太子的小眼睛灼得通红,“你们都别躲了,快出来。”
安王“嗷”地一声窜了出来,径直扑进朱寿奎的怀里,被这人高马大的一撞,胸口巨痛,但是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郑礼也鼻涕带眼泪地跪在他脚边,朱寿奎的泪终于忍不住,他缓缓蹲下身将他们两个拥入怀中。
郑礼索性坐在地上继续梨花带雨:“殿下、殿下,快进去看看吧。”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朱寿奎冲进了客栈,霎时怔在原地。屋内端坐着一位容姿高贵的妇人,在她的脸上看不见太多岁月留下的痕迹,鬓边的白发却暴露了至亲分离的愁绪。皇后微笑慈爱地看着他:“我儿,快过来让娘看看。”话音未尽,两人都是泣不成声。

团圆夜,满席珍馐。
太子感慨道:“我猜想厨艺大赛小小定有兴趣,便托人找到陆云舟前去邀请,却不知小小是听说我会前往才特来参加,还有意瞒住了你。赛事结束后,她向我讨了一个赏赐。等我回宫安排,还好时间正好,没有与你错过。”

“殿下,我凌小小一向是个自私固执的人,如今能实现心中所想以厨为生,不敢再有他求,只想让心爱之人真正开怀。虽然我们相依相伴岁月静好,但是终究只是成全了我一个人的梦想和执着,我知我们的感情不会被柴米油盐消磨,可我更想他能找到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要因为选择了我而抛弃他的自我,他所珍视的一切。”

皇后叹气:“若我与你父皇不逼你们抉择,是不是一切会不一样。”
朱寿奎安抚母亲:“母后……太子妃与做菜本就不可兼得,我不忍心小小余生只围着我转,相信小小也是如此。何况二弟比我适合太多,我不擅长也不愿困于太子之位。”
皇后点头:“实际上你走后,你父皇也很想念你,只是朝中不得无人,他说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你不要担心母后,有你父皇,李妃,太子体恤,还有珍馐房的人,他们也常来给我送些养身的药膳,我在宫中并不孤独。”
安王笑说:“大哥,你不知道,贵妃娘娘说她太知晓母子分离的痛苦,整天要带着皇后娘娘吃肘子要逗她开心呢。”
皇后眼中尽是释然:“从前我只知懂规矩,守规矩,逼迫你做很多你不想做的事,如今倒也想开许多,规矩是死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奎儿,小小,你们便在这宫外自由幸福地生活下去吧。”
朱寿奎与小小听见的这话,对视片刻,在桌下牵起彼此的手,紧紧相握。

两年后,皇上感到体力不支,传位给太子,太上皇和太皇太后久居深宫,从此难见踪影。然珍馐客栈常见一对外地中年夫妻和一名男家仆光顾,三人一住就是半月,还有老板娘夫妻亲自陪同外出游玩,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待大伙都歇下,朱寿奎首次不待人催促,手脚飞快地洗了碗筷收好,凌小小从后面环抱住他:“朱寿奎,让你和家人团聚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想陪着你找到你想做的事情,我不要只是你为了我牺牲这么多。”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朱寿奎的心安定了许多,将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郑重道:“谢谢你,小小。”有了此夜团圆,知道爱人相守,亲情眷顾,他的惶惑无助已然烟消云散。

等京城的贵客都走了,没有清场的必要后,珍馐客栈恢复了门庭若市的好光景,更有全国的名厨前来拜师学艺。凌小小不是个沽名钓誉的人,只求一心做菜,每日都得赶人,但是还有不死心的,原地起灶做菜,厨德深厚敬业非常。
朱寿奎嫌他们扰小小清静,一个个吃过去,点评非常犀利,一针见血一击即中。毕竟他从小吃遍各地珍馐,又挑剔得很,每次吃小小做的菜能夸到点子上,吃到不喜欢的也吐槽得精准,颇具魄力和个人魅力。这些学艺的厨子突然找到了动力和方向,另辟蹊径,排着队请朱寿奎帮他们品评菜式,只要是按照他的评价认真改善的,无不厨艺大涨。
他骂得酣畅淋漓,吃得风生水起,还能有成果出来,顿时成就感满满,不禁挥舞着手臂向小小高喊:“小小,我好像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了!”
当真是傻气十足。凌小小笑成了一朵花。
珍馐客栈旁的空店铺被盘了下来,挂上了“品味轩”的牌匾。

以上,就是天下第一厨和天下第一美食家,这一对传奇伉俪的故事了。


美丽女士.

猫猫殿下和他的小御厨💕

猫猫殿下和他的小御厨💕

明明如月

甜剧太子出宫后(3)

经过胡大夫的调理,朱寿奎最近可谓是生龙活虎。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以前刷五个碗都要歇口气的他,现在一口气能刷二十个了。

凌小小对他最近的表现又爱又恨,刷碗不用靠追固然很好,但一想到自己最近仿佛被男妖精榨干了精力,宰肉的手都不禁用力了几分。愤愤之中,开发了几样新菜品,午间食客的量又增加了不少。

自然,这要刷的碗也更多了…

刷!让他刷!凌小小咬牙切齿地想着。


忙碌了一天的朱寿奎从后厨钻出来,大厅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店里的小二正在忙着收拾桌椅。晚风轻轻穿堂而过,拂在人脸上还有丝丝暖意。

如此良辰,朱寿奎却发现,凌小小又不见了!

尽管他现在说不出什么“凌小小跟别的男人跑了”这种糊涂话...

经过胡大夫的调理,朱寿奎最近可谓是生龙活虎。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以前刷五个碗都要歇口气的他,现在一口气能刷二十个了。

凌小小对他最近的表现又爱又恨,刷碗不用靠追固然很好,但一想到自己最近仿佛被男妖精榨干了精力,宰肉的手都不禁用力了几分。愤愤之中,开发了几样新菜品,午间食客的量又增加了不少。

自然,这要刷的碗也更多了…

刷!让他刷!凌小小咬牙切齿地想着。


忙碌了一天的朱寿奎从后厨钻出来,大厅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店里的小二正在忙着收拾桌椅。晚风轻轻穿堂而过,拂在人脸上还有丝丝暖意。

如此良辰,朱寿奎却发现,凌小小又不见了!

尽管他现在说不出什么“凌小小跟别的男人跑了”这种糊涂话,但听到小二说是松柏来找凌小小叙旧时,朱寿奎一直提醒自己要保持微笑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丝丝裂痕。

于是他急急忙忙解下身上的围裙,胡乱塞给了身旁的人,一股脑冲了出去。

一口气从西街跑到东街,朱寿奎到达平江县唯一的酒楼后,在门口弯着腰大喘气。酒楼门口的客人来来往往,有谈正事的,有来吃喝玩乐的,只有他……像个被抛弃的。

想到此处,朱寿奎又忍不住伤感起来,连酒楼门口的灯笼此刻都显得那么刺眼。

正当他在门口徘徊,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时,酒楼招揽客人的伙计一溜烟儿跑了过来,满脸堆笑着问他:“客官,里面请?”

朱寿奎环顾了一下四周,头轻轻偏过去,手半捂着嘴问道:“我是小小珍馐的小工,我们老板娘在这儿吗?我找她有事。”

凌小小虽然是这两年才来到这里,奈何手艺过硬,整个小县城都知道她的名号。酒楼的伙计打量着朱寿奎,见此人布衣素冠,袖口处还有些许水渍,倒像是个干活的小工,便引着他进去了。

此家酒楼总共三层,虽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里面却灯火通明。一楼的顾客有的在吃饭,有的吃饱了就坐在椅子上四仰八叉地聊着天;二楼稍显宽敞,多为聚会之用;三楼则是包厢,谈事叙旧的人多在三楼,图个清静。

一路来到最边上的一个小包厢,眼见热情的伙计要敲门,朱寿奎连忙拉住了他即将落在门上的手,表示自己绝不在老板娘谈话时打扰,要在门口等谈话结束再进去。听到如此体贴的发言,引着他来的小伙计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就下楼忙活了。

要不是觉得匆匆忙忙跑过来有些许丢脸,朱寿奎差点都信了自己那番鬼话。

什么不打扰老板娘,不过是情敌见面,分外纠结罢了。

那么现在……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朱寿奎在门外忍不住薅了两把头发。进去,自己仿佛一个灰头土脸的怨夫;不进去,那还不如不来。

正在他沉浸于内心的纠结时,谈话声停止了,门猝不及防被拉开——

“你是朱……”

“你才是猪!”

松柏走在凌小小前面,一开门就看到在门口朱寿奎。不过他并不知道朱寿奎的全名,大概只记得凌小小的相好姓朱,刚开门的那一瞬嘴快过了脑子,其实还未想好该如何称呼,反倒让人家误会了。

与此同时,朱寿奎也想到是自己弄错了松柏的意思,立马哑了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沉默着,还好在后面的凌小小跟了上来,看到朱寿奎时,心里惊讶了一下,随后便了然。

凌小小快步走到朱寿奎身边,挽住他的手,对松柏说:

“松柏,这是我相公,之前我们成婚你都不在,不过你应该跟他见过的?”

松柏心想,当时你飞扑到人家怀里的样子,谁见了都很难忘吧。

但话到嘴边,还是不冷不淡地回答:“有印象。”

随即,朱寿奎讪讪地跟他道了个歉,刚才两人都嘴快,闹出了个笑话。松柏笑着点点头,快步走到他俩前面去了。

三人各怀心思朝楼下走去……

到了门口,松柏转身向他们道别,然后消失在黑夜中。

酒楼的老板见凌小小在门口,赶紧上前谄笑道:“凌老板,上次从你那里进的下酒小菜和茶点客人们可是赞不绝口啊,不知凌老板是否有诚意继续跟我们合作?”

虽说凌小小的珍馐店与这家酒楼勉强算半个同行,但两家的店不在一处,且客人一般爱去酒楼喝个小酒或是喝茶听曲,这都不是小小珍馐的经营范围,所以竞争倒也不是那么大。凌小小以前的下酒菜和糕点得益于松柏的酒铺还能卖出去部分,松柏搬走后这些东西滞销了一段时间,后来她主动找上这家酒楼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送了第一批货,没想到销得这么快。

“既然王老板不嫌弃,我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听到如此爽快的回答,酒楼老板赶紧趁热打铁:“那我们什么时候签下一笔订单?”

凌小小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今天实在是太迟了,于是开口说:“明日吧,明日劳烦王老板带着订单过来清点东西,我们当面交货。”

这场交易比想象中还要顺利,王老板应声说好,又忍不住连连点头,这才发现凌小小旁边站着一位男子。

“这位是……?”

先前引着朱寿奎上楼的伙计老早就注意他们了,听到自家老板发问,邀功似的抢先开口:

“这是凌老板店里的小工,今晚来找凌老板还是我领上去的。”

“哦……”

在旁边的朱寿奎咬牙笑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真疼啊。

凌小小听罢,退了两步又重新挽上朱寿奎的手,笑着说:“这是我相公,来接我回家的。他刚从店里忙完没来得及换衣服,想来是让人误会了。”

酒楼门口依旧人来人往,有些认识凌小小的纷纷停下脚步,打量着这对夫妻。

王老板见状,赶紧打圆场,夸朱寿奎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转脸就训斥了刚才那位伙计。

“不怪他,是我跟他说我是店里的小工。”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朱寿奎开口了,又说:“我是凌小小的相公,大家可以叫我凌相公。”

世人只知女子出嫁后会被冠以丈夫的姓氏加夫人或者娘子的称呼,倒是头一次听说男方主动认领自家夫人姓氏的,大家纷纷在内心感慨传言非虚,凌大厨果真是找了个赘夫,这赘夫倒也确实有几分姿色。

王老板偷偷打量了凌小小的表情,见她也默认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只知凌老板爽快,没想到凌相公也是个超俗之人,明日王某一定登门拜访二位。”

“那就恭候王老板了。”

酒楼门口的人渐渐稀少,灯笼在微风中摇曳着,今晚这一幕也要随着这风吹遍整个平江县城了。


回家的路上两人并排走着,但都静默无言,似乎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终究还是凌小小忍不住,问他:“你不问我去见松柏干什么了吗?”

朱寿奎望着前方:“本来是想问的,但现在不想了。”说罢,他垂眸,声音有些低落:“小小,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凌小小拉住他的手,让他转身对着自己:“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我很久都没有烤土豆了呀!”

凌小小粲然一笑,“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她摇晃着他的手,靠近他,“但是有你在,我很开心。”

朱寿奎将人揽进怀里,闷闷地说:“我现在,只有你了。”

凌小小侧着头,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两人静静地享受着此刻的清风和明月,还有流淌在他们之间某种莫名的情绪。

半响,凌小小才抬起头,眉眼弯弯:“我知道呀。”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你也别太小看自己,王老板这桩生意不也是你建议我谈的吗?”

“我们还有几十年呢,怕什么?”

朱寿奎放开怀里的人,忍不住勾起嘴角,眼里亮晶晶的。

“真的吗?”

凌小小点头:“真的!”然后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那个胡大夫的夫人,来我们这吃过好几次饭了,似乎是想学点手艺。”

“若是胡大夫的医术当真过得去,不如让她夫人来我这,我教她几样菜,你就顺势去胡大夫那边做学徒?”

从上次河边散步后,朱寿奎一直想提这件事,却又不好开口,今晚听到凌小小终于松口,他当即说:“胡大夫的药方确实好用,你也知道的。”

凌小小有些迷茫了:“我知道什么?”

“就是……我这段时间都在喝胡大夫的药呀。”

原来那药是从胡大夫那里拿的,想到最近某人的表现,凌小小突然觉得脸上一热,还好夜黑,为她遮去了脸上的羞涩。

她甩开朱寿奎的手,小步朝前面跑去。

这次朱寿奎学聪明了,立马大步跑到她的前面,蹲下:“你还不信吗?来,今儿我背你回去。”

凌小小也不扭捏,心想今晚就用这种方式消耗一下他的体力也不错,于是跳了上去。

感受到身上人的重量,朱寿奎笑意渐深,起身便小跑起来。

“走咯,背媳妇儿回家咯……”

风继续吹着,月光为他俩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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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阿萌L

晋王太可爱了吧!

越看越眼熟 查了一下发现真的是腾哥表弟 我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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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o

【珍馐记】尧儿的碎碎念(3)

*性感在沙雕面前一文不值(确信),年纪大了,还是无脑小甜剧好看!

*这里的太子指的是晋王,我发现珍馐记才是彻彻底底的冷圈啊

*延续剧里背景:仿明架空,年号虚构


安王和香宁公主是在初八回封地的。回封地之前,恋恋不舍的和小侄女告别,还顺带又送了一堆东西给小侄女。凌小小看着二人送的东西有点头大,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回应天府呢。

朱寿奎和凌小小在皇宫住到了上元节,上元节过后二人就要带着孩子启程回应天府了。帝后虽然不舍,但上元节过后就要开朝了,若是群臣发觉前太子未死,不知要惹出多少风波。临行前纵使皇后千般不舍,最后也是含泪送走了二人和小孙女。


临走的前一夜,允诺是和小小......

*性感在沙雕面前一文不值(确信),年纪大了,还是无脑小甜剧好看!

*这里的太子指的是晋王,我发现珍馐记才是彻彻底底的冷圈啊

*延续剧里背景:仿明架空,年号虚构







安王和香宁公主是在初八回封地的。回封地之前,恋恋不舍的和小侄女告别,还顺带又送了一堆东西给小侄女。凌小小看着二人送的东西有点头大,怎么把这些东西带回应天府呢。

朱寿奎和凌小小在皇宫住到了上元节,上元节过后二人就要带着孩子启程回应天府了。帝后虽然不舍,但上元节过后就要开朝了,若是群臣发觉前太子未死,不知要惹出多少风波。临行前纵使皇后千般不舍,最后也是含泪送走了二人和小孙女。


临走的前一夜,允诺是和小小睡在一起的。

姐妹在一起难免说一些悄悄话,比如当年著名的四人乌龙事件,现在回想起来四个人都在吃醋。最后说来说去,凌小小还是忍不住问了允诺关于孩子的事。

“我能看出来,陛下和皇后娘娘是喜欢孩子的。就算太子不是皇后娘娘亲生,但毕竟太子也得唤皇后一声母后。”凌小小想着这半个月以来,皇后对小孙女的喜爱,忍不住提醒允诺。

“我知道啊,可......”不像是小小已为人母,允诺毕竟没有生育过,提及此事将门之女也难为情。

“哎呀,但是你也别太有压力,子嗣呢还是要随缘的。越有压力可能越不容易有。反正来日方长嘛。”夜里小姐妹俩躺在一张榻上,凌小小也不管允诺害不害羞了,“我跟你说.......”过来人凌小小开始和允诺传授经验。

小姐妹夜聊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二位都起不来了。凌小小是被朱寿奎从东宫抱上的马车,然后回应天府了。

允诺是被朱寿尧抱回了二人的寝殿继续睡的,他媳妇儿昨天撇下他独守空房。


春节过后,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和繁忙。

在春回大地,满园春色的时候东宫的太子妃传出了喜讯。从皇帝、皇后、贵妃再到江将军和江夫人,再到应天府的朱寿奎和凌小小大家都十分喜悦。

无论如何,只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孩子早晚有一天是天下的主人。

皇后知道贵妃大大咧咧惯了,怕贵妃又会错了意,还是亲自来嘱咐允诺孕期要注意的事项。


闹哄哄的一天,终于把人都送走了,朱寿尧揽着允诺卧在榻上。轻抚着她的小腹。

“我告诉你,你儿子在我肚子里呢!”

“嗯,好好好,都听你的!”白日里杀伐果断的太子殿下,现在十分狗腿的搂着自家媳妇。

“那今日你为何要了皇后送来的两个侍妾?”今日皇后来嘱咐了她很多,也告诉了她,如今既然有了身孕便不能再枕席侍奉了,亲自带来了两个侍妾,送进东宫。

“毕竟是皇后亲自送来的,扔在东宫好吃好喝待着就是了,毕竟不能拂了皇后娘娘的意。”朱寿尧知道允诺心里还是在意这件事的。

“那你......”

“那我不碰她们!”二人一同说话。

“这还差不多!”


孕期的允诺脾气十分不稳定,这可是辛苦了朱寿尧。毕竟动静再大也不能闹出东宫,若是让皇帝知晓了,少不得要处罚允诺。朱寿尧每日小心翼翼的哄着,看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

在应天府的小小也总会写信给他们,告诉他们应该吃什么不应该吃什么,虽然这些东宫的姑姑们早已经提醒了好多遍。


允诺生产那日已经是冬月了,开始阵痛那日下了格外大的雪。直到翌日清晨,大雪初霁,伴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允诺诞下皇长孙。

皇帝大喜,亲自赐名昭昇。


又一年过年的时候,皇帝照例取消了群臣宴请,朱寿奎和凌小小回来了,依旧赐的是家宴。

这一次的主角变成了还在襁褓中的皇长孙。朱寿奎家的小团子已经能走路了,也轻轻握着弟弟的手不放。

此后的几年除夕夜皇帝都没有赐宴群臣,群臣也只当是皇帝身体不好。但只有朱寿尧他们自己知道,只有在除夕夜,他们一家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团聚。


常宁二十四年 皇长孙生

常宁二十七年 皇帝退位为太上皇,太子朱寿尧继位,尊皇后为太上皇后,生母李贵妃为贵太妃,太子妃江氏为皇后,改元永安。

永安二年 皇后诞下公主


至于我们的江皇后

白日捏着鼻子做端庄大方的皇后,夜里殴打(bushi)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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